正文 • 再見傾心,你怎麼捨得棄我?
最后更新: 2024年10月20日 下午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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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愚晏好樣的,肯定是聽說了我把人揍爽了,自己也狠狠過了一把手癮。」
雪醫和上邪琅玕都能感知到,這帝旭身上的雷波無比熟悉,雪醫還在一旁碎碎念,上邪琅玕只覺得頭疼,手一揮把兩人都推出了房外。
「既然你來了,垃圾撿走,夜已深,我要休息了,勿擾,晚安!」
*
雪醫把人帶回另一處小院,把人扔在床上,望著其泛紫的唇色,臉色凝重。手搭上帝旭的脈,眉頭稍緩又即刻緊皺,久久沒有解開。
過了半響,雪醫輕嘆一氣,從他的袖中掏出一套金針,用燭火燒過就給帝旭心脈扎了幾針緩過氣的。看著帝旭臉色稍微好轉,雪醫的金針逗留了一刻鐘時間後才收針。
走出房間,一樣就看到那桃樹下微醺的白髮孤影。
「人又沒捆好,放走了?」
「你厲害,劈他的時候把他捆死啊!」
雪醫沒好氣地說,他拿走晏師的酒,濃烈的香酒氣息,透著絲絲桃花香馨,入後先辛後甘,打開了味蕾的同時滋潤了喉嚨,只一口就認出了這佳釀。
「臥槽,你把桃樹下的桃花釀挖出來了!還摻水,我記得當初嘗的時候沒那麼淡的,千年過去味道應該更濃郁才對啊!說,這些年你到底私吞了多少!」
這株桃树,初次開花,一开花桃花香瀰漫千里,濃郁芬芳,經久不散。於是便有人提議采摘下来酿酒,这几坛,是百花亲自采摘酿制的,味道比起那寻常桃花香还要好上数倍!雪醫眼睛都直了,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斟后赞叹道:「這才是正品,酒香四溢,入口绵柔,修为都松动了不少。」
「你把那小子帶回去,可有什麼異常?」
晏師发现帝旭身上出现了一团黑气,并在不断增大。这是即将死亡的预兆。他知道,自己那幾道雷對帝旭來說是無傷大雅的,所以這死劫必定不是因他之故。
「什麼什麼異常?」
雪醫沒有直面回答晏師的問題,晏師却闭上了眼睛,手指快速掐算了起来……見他這樣,雪醫也換上了些許嚴肅的表情。
晏師出關後已經極少算卦,看來他這次是在帝旭身上看到了什麼。
見晏師猛地睜開眼,掐指的動作一頓。雪醫就急急開口詢問:
「結果如何?」
「無解,這是死劫,但又不完全是。」
晏師難得凝重,他在帝旭身上見到的是死絕,但轉而從上邪琅玕那邊下手一算,得到的卻有些不一樣。
「此話怎講?」
雪醫也跟著皺眉,聽聞晏師和他解釋過後,恍然大悟。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望見困惑兩字。
又是一句熟悉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難道清君下的諗心鎖還沒結束?
*
隨著拖延的沉重腳步聲漸漸消失,上邪琅玕合上了紙窗,隔絕了黑暗。
他提起桌上的油燈,放到燈柱上後拿罩子熄滅了燭火,便開始清理昨天留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桌上剩下幾張符紙和一些亂七八糟的紅墨水。甚至還有一瓶晏師給他留下來暖身子的梨花釀。他本來想給自己倒一杯,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他並不是個嗜酒之人,剛剛已經小酌幾杯,有些微醺。而且他特別不喜歡這種醉茫茫身體甚至思緒都失去控制的感覺。
閒下來的上邪琅玕坐在床上,環視著自己的房內,這裡的佈置,是依照他的喜好佈置的,簡直就是另一個紫竹屋,給他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此時此刻這種熟悉感卻帶上了點惆悵。
無論他把目光投向哪裡,關於帝旭的記憶都縈繞在他的心頭。帝旭會在他的房間裡摸索,缺了什麼就做什麼補上,還會詢問他喜歡什麼樣的,不喜歡他就再改。
最深刻的記憶是無數個夜晚,他們一起睡在很窄的床上。一般都是帝旭太興奮了,以至於忘了睡覺。他會躺在上邪琅玕身邊,看著他安然入睡。下半夜時,兩人的立場就倒轉了過來,上邪琅玕醒來,就見到熟睡的帝旭,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嘴角噙著笑。上邪琅玕會用手指撫摸他的頭髮,感受他的溫暖,感受他的心跳,捏揉一番才肯捲縮進他懷,安心閉上眼休息。
一天晚上,上邪琅玕不安分地手在熟睡的帝旭身上流連,帝旭忽然醒來了,將上邪琅玕嚇了一跳,就要轉身離開時,帝旭用他巨大的手臂摟住了他,把他拉近了。他們糾纏在一起,上邪琅玕就這樣半躺在他身上。
「這麼喜歡我,整晚都盯著我看,迷得連覺都不用睡了?」帝旭說道,臉上掛著狡猾的笑容。
「先讓我下來,我對你來說太重了,」上邪琅玕說,試圖扭動身子,但帝旭只是握得更緊。
「不,一點都不重,這是我想要承受的重量,」帝旭睡眼惺忪地說。他的手指撫摸著上邪琅玕的背,上邪琅玕感覺自己的思緒就像炎熱夏日的冰一樣融化了。他在帝旭的懷抱裡找到了安慰。
「琅琅,」
對他來說,有一個可以依靠和依賴的人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但骨子裡很甜蜜。上邪琅玕懷念這種感覺,甚至可以聽見帝旭在自己耳邊低語,繾綣萬分。
「琅琅,」
幽幽聲音再次響起,上邪琅玕猛地睜開眼睛,見到了那抹修長身影,眸瞳一縮。這才驚覺眼前人真實存在,不是幻覺。帝旭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上邪琅玕面前。
「你……」
眼前男人一身黑紋白袍,腰帶束帶皆是低調的黑色,卻依舊掩蓋不住那張揚的容貌。帝旭面容刚毅轮廓分明,俊朗的五官好似鬼斧神工雕刻而成,每一寸都是上天最精心完美的打造。雖然來得有些急,发丝凌乱,朗眉星目中透着股冷冽,更显魅力十足。絲毫不見早夜那狼狽模樣,現在的他,世家最矜贵的公子都不及他三分。
這才是,帝旭該有的模樣,不論是戰神,還是禦王。
當記憶在腦海中浮現時,上邪琅玕還能控制住心緒,但房內出現一個不速之客時,上邪琅玕卻瞬間紅了眼眶。果然不論幾次,眼前這個人一出現,他就失了使用防守。他對帝旭的所有感情就像士兵衝進城堡一樣衝向自己,將自己那可笑的掩蓋擊潰,掀開給他看。上邪琅玕漸漸地垂眸,臉頰上能感覺到絲絲淚水的溫暖。總究還是沒能守住最後一絲尊嚴。他深吸一口氣,數到十。記憶逐漸褪去,他的思緒也冷卻下來。
儘管愛情結束後還殘留著痛苦,但上邪琅玕並不後悔。他曾試圖與自己的處境和平相處,這對他來說就足夠了,只要這些感覺不再困擾他並阻止他繼續前進。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相信這對我們倆來說都是最好的。所以……」
「請你回去,忘記我吧。」
「琅琅!」
「我要對殿下說的就這麼多了。」
上邪琅玕說話的語氣毫無感情,儘管他舉止得體,帝旭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輕蔑的感覺。他感覺到自己的肺部灌滿了水,讓他呼吸困難,冰冷。難以忍受的痛苦吞噬了他的感官,讓他感覺失去了理智。自始至終,上邪琅玕都在保持著距離,好像他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帝旭用凍僵的手捂著臉,說不出話來。
「我保證愛你,琅琅,我會盡我所能地愛你,所以……」
「啪」
一聲尖銳而突然的巴掌聲在夜色中迴響,打斷了帝旭的話。當帝旭臉頰上的疼痛蔓延到臉上的其他部位時,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上邪琅玕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要他往後退了一步。
兩人久久不發一言,氣氛劍拔弩張。上邪琅玕怒視帝旭,彷彿只要他開口,就會被殘忍撕裂。
「琅琅……」
帝旭只能這樣盯著他,眼裡充滿渴望。
許是很久不曾接觸這帝旭身上的純陽之氣,望見他眼底的渴望,上邪琅玕竟然覺得自己有些飢渴。他幾乎按耐不住心中噴發的慾望。當初入魔的最大要素便是,他對這神明有著很深重的情慾在,是他褻瀆了神明之潔,而且一次兩次貪婪地想要更多,根本不能被輕易滿足。
一直到現在的他,依舊無法控制。
魔氣乃人間怨氣所化,仙者本就有抵抗力,加之心寬意爽,自然就能化解體內的魔氣。但是上邪琅玕不一樣,他心很小又傲氣,還有無法成全的慾望。因為這些愛而不得的怨氣,他被魔氣侵入仙體,徹底墜入魔道之中。他的魔氣早已入識海,發作時暴戾嗜血,更別提愛而不得之人就在身前。
上邪琅玕現在看著帝旭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什麼唯恐不及的東西,他快速地後退,幾步便跌坐在小床上,因為忽然的失衡,自己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做出防禦。只見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白光,身后八条蓬松的白色大尾巴把整个小床铺满,他撐住床上的手露著利爪,幾乎將床單抓爛,一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轻轻抖动一下,渾身都是警惕狀態,一時間轉換不過來。
當自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時,猛地抬眸對上了帝旭那雙含情脈脈的眼,上邪琅玕反射性地將尾巴和耳朵一瞬间就收了回去。但這一放一收本就很傷元氣,更何況是在他體內魔氣亂竄的時候,一時間的衝撞讓他幾乎撐不住身體,軟軟地伏下了身子,喘著氣。如此媚人的姿態,在他抬眸時達到了極致,他微張的紅唇,微醺的狐狸眼,尤其是他左眼下的那颗淡红色泪痣,增添了一种明媚动人的姿态。
那一晚,帝旭黑白相間的綢緞玄衣落在他鋪滿了白色尾巴的大床上,宛如一張巨大的潑墨畫卷。鼓點般的吻落在上邪琅玕的脖子,鎖骨,那一聲聲的低語,震耳欲聾。細密汗珠冒出,雙方即凌亂有有種細碎美。兩人相互抵制,又繼而淪陷,纏綿不斷。
「琅琅……」
「琅琅……你怎捨得棄我?」
「你怎捨得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