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42回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5日 上午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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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诚和夜静琪乘‘无双赤龙’离开无将村庄的三天后,驹焱炀领着雷文轩来到一片树林里。
雷文轩见驹焱炀手里拿着木剑木盾,不安地问道:“你。。。你想带我去哪里?”
“跟来就对了。”驹焱炀头也不回,冷冷应道。
再过片刻,驹焱炀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确认附近无人后,转身面向雷文轩,抛出木剑,道:“接住。”
雷文轩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匆忙踏前伸出双手,赶在木剑落地前勉强抓住。驹焱炀接着以左手持盾,右手握拳敲敲盾面,道:“攻我。”
“啊?”雷文轩疑惑地应了一声。
“用那柄木剑,攻我。”
“。。。不、不是,我没懂这样做的意义。”
“。。。你再不攻,就由我这边上了。”
“哈?你到底想干嘛?”雷文轩被弄得满头雾水,但驹焱炀并未多加解释,隔了半响,见他仍无行动,提起木盾,稍稍犹豫后,“喝啊”地吼叫一声,冲了出去,拿盾尖砸向对方。
“喂!你搞什么!?”雷文轩下意识惊道,同时挥剑抵挡。驹焱炀随即继续出击,态势凶猛;雷文轩感知这绝非胡闹之举,若单方面承受对方的狂轰滥炸,迟早会丢掉性命,也断无束手待毙之理,于是改变原先的守姿,开始伺机反制。
雷文轩此时四肢尚戴着链铐,无法施展全力,起初形势依旧吃亏,但驹焱炀随后病症发作,状态逐渐下滑,出手偏失准头,劲道大减;雷文轩遂鼓起勇气,连连抢攻,将驹焱炀逼得全面回缩退守,最终逮住时机,架开对方盾牌,一脚踹向其腹部,将他震倒在地。
驹焱炀爬起身来后跪在原处,左掌按住地面,右手则搭在胸口上,呼吸急促,几度闭目摇头。雷文轩见他这般不对劲,走上前去,问道:“你没事吧?很早以前,我俩交战之时也发生过这情况吧?既知会如此,又为何要。。。”岂料话未说完,驹焱炀忽然站了起来,送出盾尖,朝他砸去!
雷文轩大吃一惊,赶紧收剑护身,虽化解了危险,但胸口仍旧受到擦伤。雷文轩登时发怒,见驹焱炀还欲再战,抢先出手,招招不遗余力,打得对方节节败退,一阵子后凭靠力量上的碾压,甩剑狠敲对方盾牌数下,强行破了其身体平衡,慢慢跪倒在地。
驹焱炀处境狼狈,怪叫不止,脸上亦满是慌恐之色,可却没有显露投降放弃的意思,将木盾举过头顶,硬扛雷文轩好几手劈斩;隔了片刻,驹焱炀冷不防朝前扑出,抱住雷文轩双腿,将其推倒在地!
雷文轩一时之间被驹焱炀毫无章法的挣扎弄慌了,连连挥剑砍向对方;驹焱炀却诡异地没有退缩,抬盾顶住攻击,拖着不断颤抖的躯体艰难匍匐。雷文轩于是又使上左手,出拳砸向驹焱炀;驹焱炀遂也弓起右臂,收至头部旁侧,护住要害,并一点一点蠕动,愣是来到了与雷文轩齐平的位置,完全把其压在身下。
雷文轩被驹焱炀此举吓得有些怕了,不敢跟他贴身缠斗,急忙用左手拽拉对方衣服;驹焱炀这时已极限将至,躯体不听使唤,僵硬地趴在雷文轩身上,遭其这么一扯,很快就被甩到一旁。雷文轩随即赶紧爬起身来,岂料刚抽出尚被压住的左臂,驹焱炀忽然暴吼一声,右手冷不防启动,握拳挥来,一个掌背击,敲中他的鼻子!
“唔呃!”雷文轩顿时呻吟出声,痛苦地朝后躺倒,伸手捂住鼻子,同时脑袋经历些微晕眩;待他缓过神来后,感觉鼻腔堵塞不适,下意识猛地吹气,竟见鲜血流了出来。
雷文轩翻坐起身,瞧向驹焱炀,见其趴在地上,浑身抽搐,脸色苍白,咬牙咧嘴,一副被病症折磨得万般无助的模样,可头却高高抬起,一双透出某股执念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不悦而又不解地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驹焱炀没有答复,等了半响,见雷文轩未再出手,闭目低下头去,大口喘气,稍微舒缓神经,接着爬向旁边的一棵树,调整姿势,躺靠在树干上,继续休息一会儿后,方才以柔弱的口吻道:“那天日诚和夜姑娘一同奔赴战场的场景,你也瞧见了。明明跟我一样,都是各有苦衷,有理由逃避的人,他们却已解开心结,偏偏我这个最年长的,仍是如此窝囊。我早前甚至还劝过日诚不必勉强自己,现在想来,着实可笑。”
停顿片刻后,驹焱炀续道:“但我不能再这样畏畏缩缩了。之前我们主动出击,靠隼、天绍、佳嘉他们撑着,倒不打紧,可眼下三派联盟已经逼近至家门口,我若再不振作,无将必临大难。”指了指手里的木盾,再道:“我拿着最大面的盾牌,你可知是为何?这意味着防御是我的职责,如果不在此危急关头挺身而出,那也太不像话了。我必须克服自己的软弱。我听莺讲过夜姑娘的事,她说得对,吃药什么的只是辅助,真想战胜内心的恐惧,就得强迫自己直面它。”
驹焱炀阐述至此,雷文轩终于明白对方的意图,道:“所以才要我跟你交手!?找其他人不行吗!?”
“不行,他们武功不够高。”驹焱炀斩钉截铁地答道,“而且他们知道我的状况,无论怎么叮嘱,也决计不敢动真格,那就没意义了。得像你这样有理由也有本事杀我的人才能达成目的。”
“太胡闹了!万一被我弄死怎么办!?就不怕我逃走吗!?”
“如此更好。提升风险,增加负担,才会把自己逼得脱胎换骨,蜕变重生。”
“你。。。”驹焱炀的觉悟令雷文轩顿感震撼,尽管听着疯狂,但又不禁叫人油然起敬,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两人沉默一阵子后,驹焱炀已平复许多,扭头望向雷文轩,道:“如何?你愿意帮助我吗?”
“。。。”
“当然不是应酬,而是带着想干掉我的决心攻过来。”驹焱炀一边起身,一边补充道,“别看我们用的木具,我真没在闹着玩的。击垮了我,任君跑路;相反地,你挨揍了也埋怨不得。”
雷文轩抬头盯着驹焱炀,片刻之后擦拭掉沾在上巴处的鼻血,猛地立直身体,道:“好!奉陪!”
驹焱炀短时间内连杀七人,气势之猛令联军战斗师们顿生怯意,其左右两侧尽管空间十足,却愣是无人敢率先冲锋。
与此同时,无将一众高手见驹焱炀现身支援,又惊又喜;近处的风悯初和日诚虽正在苦战当中,也不禁扭头瞧了他一眼,分别唤道:“驹大哥!”“驹兄!”而张天绍更是狂笑道:“哈哈哈!驹大哥复活了!你们完蛋了!”夜梦、莫佳嘉、宇羽隼则未言语,但亦是难掩兴奋之情,原先愁恼的脸色回添了几分信心。
不久后,一个人影自联军战斗师中杀了出来,直奔驹焱炀,挥出一剑,砍在其臂盾上。联军战斗师们登时皆将目光投向那人,发现是锹菱使。
“愣着干什么!”锹菱使一边纠缠驹焱炀,一边叫道,“继续冲锋!突破敌军防线!”
联军战斗师们这才又行动起来;然而无将的弩手们早已趁驹焱炀震慑对方、争取时间的当儿拉开距离,保障了安全,果断回身射击,给敌人造成极大干扰。
另一方面,驹焱炀谨慎地应付锹菱使,同时观察局势,随后喊道:“天绍!日诚!雷文轩!你们过来做垒!助我护住右侧的空间!初你进垒!佳嘉!夜梦!夜姑娘!紫音公子!你们往左路移位!”
“好嘞!”“知道了!”张天绍、风悯初各自应道,立刻照做,其他人虽没进行答复,但也纷纷执行驹焱炀的指示,毫无犹豫。
巍剑使见张天绍说开溜就开溜,不悦地嚷道:“喂!你等等!我们还没决出胜负呢!”并追赶在后。然而张天绍轻浮地回道:“抱歉啦,大帅有令,不得不从。”接着不再对巍剑使多加搭理,飞步后撤。
无将一众高手很快便完成了变阵。宇羽隼从空中俯览,登时领悟驹焱炀的意图,不禁在心里赞叹:“原来如此。让初钻入右路的垒区,朝左射击,这是化‘直攻横守’为‘横攻直守’。透过转换核心的功能,带动全队调整战略,不仅稳定了态势,还瞬间施展反制,当真妙极。驹大哥呀驹大哥,我们幼小之时,你作为年龄最大的孩子,很自然地肩负起了照顾他人的责任。每次训练、狩猎,大家只知关注眼前,唯独你总是观察全面,识辨个体的疏漏、失误,加以指挥改正,将我等统合成一支团队,且甘愿放弃获取大功的机会,专行掩护之举,替我们免除后顾之忧。十余载的经验积累,造就了你优秀的大局观。我借助鸟儿翱翔于空,视野更广,但论及对团战精髓的理解和实践,我望尘莫及。敌人兴许经常畏惧于佳嘉刺客般的娴熟杀技,或初百步穿杨、撕裂阵型的射术,或天绍威勇、潇洒、狂妄的风格,抑或我制霸全局的能力,惟深谙团队之道者才明白,有一名彪悍称职的司令铁卫坐镇后场,方乃不败雄师之根基所在。”随即喊道:“焱炀!告诉我该做什么!”
“打击敌人阵型中段!让他们前后断滞!”
“好!”
再隔一阵,形势果真如宇羽隼预料般发展:己方右侧弩队得数员悍将于前遮护,在风悯初组织下齐齐向左边敌军射击,变阵后留下的大片空间由中路弩队直线覆盖,令敌人无法横跨战场,从旁对右侧垒区的主攻手们造成威胁,只能待在左边承受箭雨。
联军右侧遂出现大量伤亡,魁苜使、石菱使、血裔侯、至真护法四人在该路率队冲锋,还需弯腰晃身、上蹿下跳来闪避箭矢,顿觉危险无比,状况极为不妙。只听至真护法道:“血裔侯,再这样追下去,我等恐怕会陷入绝境!须得改变战法!”
血裔侯面露难色,放缓步伐,略微扫望四周后,命令道:“停!收拢阵型,专注抵挡箭雨!”接着转身朝后方比划着道:“左路!多往左路派人!加强冲击!务必先破坏敌方射手部署!”
附近的弯刀门战斗师们闻令,当即照做,十全宗战斗师们也在魁苜使、石菱使示意下效仿,位处联军右路后方的队伍亦纷纷向左移动。但驹焱炀似乎对此早有安排,见状立马道:“趁现在!左边四人!往回缩!”
夜梦、夜静琪、莫佳嘉、紫音煌于是听从指示,一起回撤;与此同时,宇羽隼从空中向被困在边路的魁苜使等四人放箭,虽没能得逞,却给他们造成不少干扰。
“对啊,静止不动,就会被那家伙当活靶射。那倒不如。。。”魁苜使在心中暗道,随即用剑指向逼近过来的夜梦等人,道:“各位,我们正面迎敌,跟他们纠缠在一块,天上那家伙便不敢朝我们放箭了!”石菱使、血裔侯、至真护法觉得其所言有理,遂与他一同奔向夜梦等人。
怎料双方临近之时,夜梦、夜静琪、莫佳嘉突然避开敌方头目,于人群中游走,唯独紫音煌与石菱使正面交锋。魁苜使、血裔侯、至真护法立刻分别追赶夜梦等三人,但他们丝毫没有回身应付的意思,无规律地持续移位,凭靠敏捷的步法,加上身材较为瘦小,轻易便穿过杂兵之间的缝隙,必要时稍露几手,亦能开辟出逃路;反观魁苜使等人,在己方阵中任何一剑、一刀都或许会误伤队友,导致束手束脚,未敢有大动作,结果屡屡让目标摆脱。
本该是瓮中捉鳖,却反倒被耍得团团转,令魁苜使不禁感到恼怒,扭头一瞧,见石菱使在与紫音煌的战斗中落入下风,心想:“既然这样,还不如去打那使戟的小伙子!”当即调头向紫音煌逼近。
宇羽隼在空中看得一清二楚,立刻提醒道:“紫音煌,小心!”
紫音煌听到警告后,放弃纠缠石菱使,开始效仿夜梦等人游走。魁苜使又再苦追无果,愈加气愤;但见紫音煌移位技巧未至炉火纯青,路线尚算有迹可循,且其方天戟毕竟是长兵器,不利于在狭窄空间内穿梭,于是冷静观察一小会儿后,道:“给我组人墙,拦住那小子!”紧接着迅速比划指挥,让属下们三五成群,守在各个方位。
很快地,紫音煌果然着了道,一个变向甩掉面前的散兵后,惊见已有一堵人墙候于该处,完全切断其去路,被迫刹停脚步。魁苜使趁此当儿逼近过来,对紫音煌形成两面夹击;然而正欲出招进攻时,却听后上方传来一声:“看镖!”遂下意识扭头回望,岂料竟见宇羽隼自空中跃了下来,朝自己投掷数枚金羽针!
魁苜使吓了一跳,慌忙挥剑弹开暗器,但未待他缓过神来,紫音煌已经转身朝其背部刺出一枪;魁苜使于是赶紧用左手抓住戟杆,拽往旁边,同时侧身弯腰,勉强躲掉。然而紫音煌此举已为宇羽隼创造了良机,接着只见宇羽隼自背后抽出双刀,右手刀先行斜劈,架开魁苜使兵器,左手刀跟即追加连击,砍中对方咽喉!
“呃啊!!”魁苜使惨叫一声,整个身体随之被推倒在地。魁苜使本能地伸手扣住宇羽隼左臂,并欲以剑还击,但宇羽隼蹲坐在其身上,左臂持续使劲,同时用右手刀将对方兵刃牢牢按住,令他无计可施;过不多时,魁苜使气衰力竭,宇羽隼于是大刀一划,硬生生撕烂对方脖子,血液登时喷涌而出,还有些许顺着刀的轨迹洒溅到地上,红斑累累成条。魁苜使瞪大瞳孔,浑身抽搐一下,然后眼珠翻白,脑袋一歪,当场毙命。
原来魁苜使让属下聚拢为一个个小团,做人墙堵截紫音煌,其实也令乱阵中的寥寥空间汇至一块,待到够着紫音煌的那一刻,他周遭两丈以内几乎没有杂兵;宇羽隼本忌惮于站得密密麻麻的敌人,决不敢贸然降落,但见魁苜使已呈孤立之态,登时底气十足,果断行动,又获紫音煌会心相帮,这才得以完成难度颇高的空坠刺杀,正应验了那句武学哲理:危机即转机,反之亦然。
另一方面,随着魁苜使转移目标,夜梦、夜静琪、莫佳嘉亦调整战略,调头逼近血裔侯与至真护法。只见夜静琪、莫佳嘉此时正分别和血裔侯、至真护法纠缠,夜梦随后忽然自旁侧杀出,挥剑攻向至真护法;但莫佳嘉并未趁势与夜梦以二打一,反倒转身朝血裔侯放出一箭。血裔侯及时察觉危机,成功躲闪,却也因而分了心,让夜静琪抢攻数手,结果被对方踢中一脚,后退几步。
夜静琪接着转而应付周围的杂兵;待血裔侯站稳脚跟,欲攻向夜静琪时,却见莫佳嘉快步赶到,朝其出手,于是只得先处理来自后者的威胁。
夜静琪打发掉一波杂兵后,听闻一声:“姐姐!”遂扭头望去,见夜梦受杂兵骚扰,放弃和至真护法正面交锋,进行游走,向她靠近寻求支援,当即踏前数步,助弟弟击退追在身后的敌人;与此同时,夜梦摸出一枚蝠旋镖,射向血裔侯,但被前方一名杂兵代为弹开。夜梦随后将至真护法交由夜静琪应付,自己奔向那杂兵,挥剑架开对方兵刃,再一脚将其震得朝后飞出;莫佳嘉将这一幕瞧得清清楚楚,预判了发展,立刻终止与血裔侯的缠斗,往旁侧扑跳出去,而血裔侯背对夜梦,浑然不知,顿时被那杂兵飞来的身体撞上,双双跌倒在地。
夜梦跟着继续奔前,朝血裔侯出手,莫佳嘉则转而去协助夜静琪,从旁干扰至真护法。待莫佳嘉与至真护法斗上几手后,听到夜静琪叫唤一声:“莫姑娘!”当即会意,又往旁侧扑跳出去,让夜静琪自身后补上位置,不给至真护法喘息之机。莫佳嘉随即朝至真护法下盘发射一箭,迫使其挪腿闪避,但也因此失去平衡;夜静琪遂趁机抢攻,打得至真护法招架不住,最终摔倒在地,莫佳嘉则又调头去联合夜梦应付血裔侯了。
双方短暂交锋,血裔侯和至真护法已然相继吃亏,尝受苦头。这要拜夜梦、夜静琪、莫佳嘉的三人配合所赐:以三敌二,在个别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人多的一方占优乃是必然,但要如何最快将纸面优势转化为战果,便是一门学问了。相较于“一对一、二对一”的简单安排,夜梦等人选择了‘游走轮换’,既以己方二人分别纠缠两员敌将为基础,第三人则是自由之身,伺机从旁插手并进行交替,让伙伴转而获得自由,如此反复循环;这种战法的精妙在于令敌将没有固定对手,必须同时防范己方三人,而己方的频繁轮换又令杂兵难以预测行动,故无法有效围困。归根结底,关键全在一个“乱”字——场面越乱,越没规律,那任你练了多少阵型、套路,也无甚用途,发挥不出人数优势。反观无将一方,有夜梦和莫佳嘉这般具备中远程攻击手段的人存在,隔空亦能相互配合,纵使深入敌军腹地,也游刃有余,搅得鸡飞狗跳。
转眼间,夜梦已又回头去纠缠至真护法,夜静琪则与血裔侯对阵。莫佳嘉在夜静琪后方打发杂兵,接着突然道:“夜姑娘,歪头!”夜静琪当即下意识歪了歪头,跟即便见莫佳嘉放出一箭,掠过夜静琪长发,朝血裔侯飞去,迫使其收刀抵挡。夜静琪顿时逮住良机,迅速抢攻几手,再俯身横扫一剑,怎料却听莫佳嘉道:“斜扑!”
夜静琪未反应过来,已出手的剑倒是划破了血裔侯衣袍。怎料接着却听后方传来“啧”的一声,登时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在身上——原来竟是莫佳嘉拿左手盾垫在其背上,进行前翻!
随即只见莫佳嘉朝血裔侯发射一箭,再斜划一剑,最后在身体下落时笔直送出左手盾;血裔侯挥刀弹开箭矢,再弯腰避开对方反手剑,跟着用左手按住对方左手盾,往下推压,同时朝后跳出一大步,惊险躲闪。
莫佳嘉接着在地上翻滚一圈,迅速起身,又继续攻向血裔侯。夜静琪亦被莫佳嘉方才之举压倒在地,匆忙站起身来后,道:“抱、抱歉!我失误了!”
原来莫佳嘉真正的意图是让夜静琪通过抢攻瓦解血裔侯防御,然后斜扑让道,同时给敌人下盘造成威胁,那莫佳嘉保持冲劲攻过去,打出一波放箭、挥剑、盾击的组合,必能得手。可惜夜静琪并未领悟,见有机可趁,只顾自己出击,没想到尚有助攻的变化;这也是她们那种战法的弊端——由于缺乏既定套路,伙伴间的配合非常仰仗团队默契与临场判断,哪怕武学理论高度相似者,亦得经过长期演练才能做到十全十美,否则思路难免会有差异,导致失误。夜静琪自知令莫佳嘉错失击杀良机,故觉懊悔,但也对她在二者行动冲突的状况下临时变招,依然打出三连击的巧妙技术暗感敬佩。
这时,无将在战场另一侧面对联军屡屡冲击,终于守不住阵地,陆续有杂兵越过驹焱炀、日诚、雷文轩、张天绍组成的防线,直逼风悯初与更后方的弩队。此外,驹焱炀被锹菱使纠缠多时,病症逐渐复发,斗志虽依旧坚定,肉体却跟不上内心,手臂力气减弱,扛不住敌人猛攻,只得寻个机会拉长距离,撤退避战。
锹菱使当然不会轻易放过驹焱炀,边追边叫道:“回身拦住这家伙!”语毕,前方几名联军战斗师便转过身来,堵截驹焱炀。驹焱炀见状,急忙往左扑跳,同时给弩上弦,背部贴地后瞄向锹菱使,发射一箭,但被对方弹开;驹焱炀随后爬起身来,左臂盾低扫出去,打中前面一名杂兵小腿,令其失衡倒地,接着踏前转身,闪避另一名杂兵,并挥出右手弩,击中对方下颚。
锹菱使这时朝驹焱炀逼近过来,连连出招抢攻。驹焱炀招架不住,被一个重击震得踉跄后退,撞上一名联军杂兵,双双倒地;那杂兵爬起身来后慌忙劈出一击,驹焱炀遂歪身闪避,并举盾砸向对方胸膛,令其朝后翻倒在锹菱使脚边,妨碍他的行动。
驹焱炀趁机猛地摇了摇头,摒除脑中杂念,随即见锹菱使再次攻来,赶紧起身应付。不久后,琥苜使也从旁杀出,一剑斩向驹焱炀;驹焱炀慌乱中向后跳出一大步,怎料却一时腿软,没稳住脚跟,踉跄摔跌在地。锹菱使、琥苜使接着双双逼近,驹焱炀见状急忙给弩上弦,向琥苜使射击进行妨碍,然后在地上转身,闪避锹菱使的攻击;然而两名敌人跟着又相继挥剑下劈,驹焱炀没辙,只得抬盾扛住,姿势极为狼狈。
就在此时,日诚和雷文轩匆匆赶来,击退两名十全宗圣使。琥苜使见是雷文轩横加干涉,不禁叫道:“雷文轩!你。。。!”
雷文轩继续挥剑驱退对方,同时道:“住手吧,琥苜使!你应该是明事理的人!”
“我。。。”琥苜使已经听竺苜使阐述过往事的内幕,虽下意识对雷文轩此举感到惊讶,随后便产生些许动摇,一时未再挥剑。日诚见状,估计雷文轩足可应付片刻,于是转身跑向驹焱炀,道:“驹兄!你没事吧驹兄!?”并甩出锁链,逼退企图围攻驹焱炀的杂兵。日诚接着站在驹焱炀身边,将右手剑收进背后的剑鞘中,再把手伸向驹焱炀,道:“快站起来!”同时靠单臂继续打发附近的几个敌人。
此时日诚等人组成的防线已被完全突破,联军杂兵大举压上,启知、文典两名弯刀门护法更是直接纠缠风悯初。风悯初无可奈何,高喊一声:“不行了!撤退!”说罢便和后方弩队先行逃跑,战场另一侧的夜梦、宇羽隼等人随后逐个跟上。
驹焱炀见状,吼叫一声,给自己鼓劲,随即抓住日诚右手,借力站起身来。锹菱使这时也摆脱了雷文轩,冲到日诚面前出击,被其用盾顶住;驹焱炀于是左手奋力一拉,把日诚拽至身后,同时右脚迅速往后扬起,扯动弩臂下方的机关上弦,再踏前一步,举弩朝锹菱使放箭,可惜对方及时伸出左手,将弩拽往旁侧,令其射偏。日诚接着甩出锁链,逼退锹菱使。
“走!”驹焱炀道,跟即便在日诚掩护下尽力奔跑起来。无将一方遂集体撤退,联军自然紧咬在后,追赶一大段距离后,终于出了峡谷,前方已有几座小木屋隐约可见。
巍剑使当即喊道:“好!攻进村庄了!大家冲啊!”而联军战斗师们先前于峡谷经历苦战,斗志多少降了些许,现下见目标近在咫尺,又闻巍剑使放声鼓舞,士气顿时回升高涨,纷纷加快步伐。
然而队伍后头的萧总督却另有思量。
“奇怪,如果这儿是无将大本营,那刚才的峡谷就是最后一道关卡了。虽然他们并非没做抵抗,但仅那种程度的损伤和劣势便弃守撤退,未免太不合理。他们肯定还藏着什么伎俩。赶紧想想,我们是否有所漏算。。。”
这时,几名联军战斗师闯进了周围的个别木屋,但往里边瞧上一眼后,便纷纷叫道:“没人!”“屋里没人!”“我这儿也是!”
萧总督闻讯,心头一震,仔细观察四周,发觉视线内毫无半点村民的踪影,前方一片死寂沉沉,仿佛入了废乡,这才明白其中蹊跷,不禁刹停脚步,高呼道:“不妙!我们中计了!”
“什么?”近处的公严侯、汇撰侯登时双双放缓步伐,疑惑地望向萧总督。萧总督随即便欲解释,可惜为时已晚。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联军队伍后方赫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爆炸声。
另一方面,无将的村民们正位处山脉彼端,在银月一众团员的陪同下逐步远去。
“真是抱歉啊,就为这点小事,劳烦你们来到这荒郊野林内。”坐在轮椅上的老川向路鸣香道。
“言重了。”路鸣香回道,“照理说,‘魔王’助我等成功复仇,恩重如山,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们银月必携全员参加决战,绝无二言。让我们干保护村民这种闲活,反倒给人礼遇过头、施大惠索小报的感觉,甚至是对我们实力的否定。”
“呵呵呵,夜梦不是这个意思。他当初跟银月的协议就是扳倒灵仑会,如今算是履行了承诺,双方已互不相欠,让你们进千古林担任保镖,他恐怕还心里有愧呢。”老川道。
“少团主姐姐,你称我哥哥为‘魔王’?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吗?”夜韵琪道。
“惭愧,我先前确实不清楚,直至收到那封要转交平洋镖局的信后才得以猜出个大概。”路鸣香道,“但他既然未向我表明,我权当他只愿让我视之为‘魔王’,那我如此继续称呼便是。”
这时,山脉中传出了一阵巨响。众人闻声,不禁皆扭头望去。
“行动了。这样一来,无将全面告捷,也就指日可待了。”路鸣香道。
“难说啊。”老川道,“夜梦固然是神机妙算,可这一路走来,意外也并非没有。何况狗急跳墙,十全宗、弯刀门迟早要殊死一搏,那些年轻人若不懂得谨慎应付,恐怕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接着轻声叹气,转过头来,又道:“祝他们武运当鸿吧。”说罢便示意身后的年轻村民,继续推动轮椅前进。
联军战斗师们隐约瞧见峡谷内不断有落石自高处滚坠而下,皆大吃一惊。只听其中一人急道:“不好!他们想把咱们困在这儿!”并有许多人停下了脚步,欲按原路返回。但萧总督深知为时已晚,道:“不行!太迟了!跟紧他们!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联军战斗师们于是只得重新启动,继续追赶无将众人。双方又跑了一段距离后,不出萧总督所料,无将众人果然向村庄边缘移动,最终来到山脉底下,该处有条贴靠山壁的斜窄坡路,直通山腰,可供撤出村庄。原本忧心忡忡的联军战斗师们看到那条小路,宛如寻获生机,激动无比,纷纷不自禁加快步伐,向无将众人发起冲击。日诚等人遂在坡路前方列阵抵挡联军,让弩手们与状态不佳的驹焱炀先行离开,随后各自找时机摆脱敌人,逐个跟上,而日诚作为团队中除驹焱炀以外最能司职防卫的战斗师,留至最后,待其余伙伴尽数撤走,方才上路。
联军断无就此放弃之理,也一个接一个踏进坡路,穷追不舍,启知护法、文典护法更是冲在前头,死死纠缠日诚,逼迫其回身应付,严重拖慢对方撤退速度。雷文轩、紫音煌与日诚靠得最近,见状赶来助他御敌;三人边打边退,好不容易来到了距离地面足有三丈的位置,宇羽隼见时机成熟,朝天高叫:“炽闪!”随即跳下坡路,让一头巨型猎鹰飞过来接住自己,徐徐升空,再张弓搭箭,瞄向伙伴们已然经过、现在站满联军战斗师的路段下方,发射出去;只听“轰隆”数声巨响,坡路深部赫然产生爆炸,该路段伴随着四处冒散的火焰、浓烟和沙尘瞬间被摧毁,几乎夷为平地!
一些联军战斗师反应迅速,在爆炸发生时便纵身跃下坡路,尚算相安无事,但更多的却是直接人仰马翻,重重摔坠在地,登时死伤一片。此外还有少数并未跌落,依旧站在剩余的坡路上,然而受爆炸震动波及,不免与日诚、雷文轩、紫音煌一同失衡倒地。
位处联军队伍后头的公严侯逃过一劫,望着眼前的狼藉,难以置信地道:“这。。。!这些人,居然在山坡下埋了炸药。。。!”
另一方面,坡路上的文典护法爬起身来后,也不禁惊慌地摇了摇头,朝旁边的启知护法道:“这、这怎么办!?”
启知护法稍微观察状况后,道:“后路已断,若继续追击,无异于送死。先跳下去再说!”
文典护法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便和启知护法一起做手势让周围的杂兵们依序落回地面;启知护法跟着也成功撤退,岂料轮至文典护法时,却听一阵“咯啷咯啷”的声响,坡路末端竟崩塌瓦解,化作若干大碎岩砸向地面!
“啊!”文典护法与剩余几个杂兵不禁惊叫出声,脚底踩空,直摔下去。日诚、雷文轩、紫音煌亦吓了一跳,匆忙移位,可惜最为靠后的日诚没能躲开,跟着掉下坡路。
“诚兄!”紫音煌见状扑向坍塌口,却来不及扶住日诚;但日诚危急中甩出了锁链,紫音煌于是立刻用双手牢牢抓住,身体顿时承受巨大拉力,缓缓被拖拽出去,幸亏雷文轩果断坐倒在地,扣住其双腿,这才救了二人。
岂料意外还没算完:日诚九死一生,悬吊在坍塌口处,尚未缓过神来,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挂在自己身上,沉重无比,扭头一瞧,竟见右腿被文典护法紧紧抱住!
日诚瞬间大慌,不断摆晃挣扎,右手挥剑斩向文典护法;文典护法如是经过缓冲,此时松手落地,理应能避免受伤,可他却别有打算,左臂继续抱着日诚,右手用刀格挡攻击,并喊道:“快!朝他下手!”
另一方面,夜梦、夜静琪已经赶来协助雷文轩,合三人之力,将日诚、紫音煌往回拖。然而联军随即也领悟文典护法的意图,当即有好几人奔上前去,或握住文典护法双腿,或握住同伴腰部,接龙传力,一起把日诚朝下方拉,另有数人在旁边为他们弹开宇羽隼射来的炮箭,令局势陷入胶着;随后只见血裔侯自人群中冒出,高高跳起,向日诚挥刀劈砍,直取咽喉!
“诚兄小心!”“诚兄弟注意!”“诚公子,危险!”紫音煌、雷文轩、夜静琪纷纷出言提醒。但日诚左手执链柄,右手拿剑应付文典护法,待察觉到血裔侯时,已毫无对抗手段;岂料眼瞅着日诚或要就此丧命之际,一道人影迅速掠过雷文轩、夜梦、夜静琪三人,纵身直跃,从坍塌口处坠落下去!
雷文轩、夜梦、夜静琪见状,大吃一惊,唤道:“莫姑娘!”“佳嘉!”“莫小姐!”
那人正是莫佳嘉;只见她凌空用右手弩瞄向血裔侯,放出一箭,逼迫对方收刀防御,随即挥剑斜划,顶开对方武器,左手盾再奋力直击,命中其右肩!
“呃啊!!”血裔侯顿觉右肩剧痛难忍,不禁大声惨叫,松开手中的刀,并和莫佳嘉双双掉向底下的联军战斗师们;血裔侯平躺着地,压倒了好几人,莫佳嘉则相安无事,接着迅速起身,攻击周围的敌人。
“莫姑娘!”“莫小姐!”“当心!”日诚等人又再叫道。风悯初、张天绍这时也发现事态严重,一边飞步奔往坍塌口,一边齐声叫道:“佳嘉!”
至于联军一方,文典护法见场面变得混乱,不敢多作纠缠,慌忙松手落地,而血裔侯虽受重伤,却仍保持冷静,左手指着莫佳嘉道:“别怕!包围她!”
联军战斗师们登时重整旗鼓,一拥而上;莫佳嘉三面受敌,在坍塌口下方避无可避,应战一小阵后,终于招架不住,被几柄刀剑捅穿胸腹!
“唔呜!”莫佳嘉呻吟出声,被敌人推至背部撞在断壁上。风悯初见状,不禁慌叫道:“佳嘉!不!”并迅速挤至夜梦、夜静琪、雷文轩前方,朝下不停放箭,其他人随即亦纷纷惊恐地呼唤莫佳嘉,而莫佳嘉尽管境况艰难,却并未缴械,依旧坚挺着挥动剑盾,逼退敌人。
张天绍抬起了腰间的两张弩,但坍塌口处已无甚空间,令他没法找到射击角度,紧张地怨道:“啧,我这儿瞄不到!”雷文轩听到后,立刻调整姿势,跪趴在地,道:“踩在我身上!快!”
张天绍低头俯视雷文轩,呆愣一下,随即道:“失礼了!”然后便单脚踏在对方背上,借此挪前身姿,总算寻到了角度,联合风悯初和宇羽隼进行远程压制,逼迫敌人逐步远离莫佳嘉。莫佳嘉这才松弛下来,双腿一软,滑脚坐倒,伸手按住一处血流不止的伤口,痛苦地喘气。
“日诚!快想办法救佳嘉!”风悯初急道。
“我知道!可是。。。”日诚同样救人心切,然而其所在位置距离两端皆有十几尺,利用锁链虽够得着其中一边,但要上下串联,却是绝无可能,实在苦恼至极。日诚脑袋飞速运转,尽量思索良策,片刻之后见身旁断壁有块泥质适中的区域,顿生一计,当即抄起右手剑,往该处连连札刺,插入约半尺之深,再抬头道:“煌兄弟,你慢慢松手!”
紫音煌毫不犹豫地照做。待紫音煌双手完全放开,日诚先确认靠短剑足以支撑自身,再低头道:“莫姑娘,请把你的手举起来!”
莫佳嘉此时已相当虚弱,但仍尽力振作,缓缓举起左臂。日诚遂操控锁链,在莫佳嘉手腕处卷缠数圈,然后又抬头道:“煌兄弟,把你的戟伸出来!越长越好!文轩哥、静姑娘、夜梦,你们把煌兄弟整个人垂直推出来!”
众人赶紧遵从日诚的指示;接着只见日诚将链柄缠在戟杆上,再道:“行了!快把莫姑娘拉上去!”
紫音煌于是抽回方天戟,而后又回收锁链,将莫佳嘉吊上来,夜梦、夜静琪、雷文轩亦使尽力气,将紫音煌拖回坡路上;这时,驹焱炀也慢步靠近,道:“往后抛!我来接住!”
待紫音煌够着莫佳嘉,右手立刻捉住其左臂,左手则垫在对方背上,再猛地一使劲,将其往后上方抛出;驹焱炀见状调整站位,伸张双臂,在莫佳嘉下落时精准抱住,因势躺倒在地后迅速解开缠在她手腕上的锁链,将其扶起,一边架着她向前走,一边轻声道:“佳嘉。。。你为何要。。。”
怎料莫佳嘉有气无力地眯眼笑道:“我办到了。。。打中。。。血裔侯了。。。”
驹焱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决不让目标逃脱,这是你的作风啊。”
另一方面,紫音煌已快速抽回锁链,抛向日诚;日诚抓住后拔出右手剑,在同伴们的拉扯协助下连续踩踏断壁攀升,转眼间便回到坡路上。宇羽隼随即喊道:“好!全员撤退!”跟着便见日诚等人快步撤离,风悯初更是追上驹焱炀,道:“来!”并接过莫佳嘉,和张天绍一起代为搀扶,之后又道:“佳嘉你撑住!现在就带你去莺那儿!”
联军队伍筋疲力尽,缓缓返回峡谷,虽对于所发生之事早已有数,但亲眼看到那景象时,仍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半个时辰前尚空无一物的峡谷内乱石堆积,叠成一个足有六七丈高的屏障,完全封死出路,两侧峭壁上方出现许多形状怪异、明显因爆破而致的崭新石坡,且还有一群手持弓弩的年轻村民,等着对任何尝试翻越的人施加阻挠。
公严侯怔怔盯着那乱石屏障,不自禁举起双臂,连连摇头,道:“如此多的巨岩,得用上几斤炸药啊!?技术姑且不论,他们哪来的钱!?”
不久后,竺苜使脑海里闪过一道思绪,登时心头一震,喃喃道:“。。。三百万!”
“什么?”众人皆疑惑地望向竺苜使。
“是那三百万!”竺苜使道,“无将在何总督的指示下攻占总部、与宗主和四长老商议倒戈之事时,向我们索取了三百万筒。肯定是拿这笔钱准备的!那些家伙,早就在为今日埋伏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