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 群雄首聚

襄州城·武林大会首日。

晨鼓初鸣，声震四方。

武林盟主府外红幡高悬，诸派旗帜随风猎猎，金戈铁马之气弥漫街巷。来自天下各地的豪杰、掌门、名宿尽皆聚首，江湖数十年未见的盛况，于此一日再现。

正堂灯火通明，金柱盘龙，气势森然。各派长老分席而坐，或神情肃然，或暗怀心思。剑宗、刀门、少林、武当、青城、嵩阳、百花谷……名门列座，一派威仪。

当武林盟主秦无双现身之时，满堂之人俱起立拱手。

只见他身披玄袍，鬓染霜雪，却仍英气凛然，举步如山岳移。那双沉冷的眸光一扫众人，便让堂中窃语尽消，只余肃然之气。

“诸位同道。”

秦无双沉声开口，声音如洪钟激荡于梁间。

“今日群雄齐聚，不为虚名，不为权位，而是为天下苍生。幽冥之乱，近年潜行暗动，江湖血流成河。今大会，一为定武林之尊，一为整合群力，共讨邪祟。”

话音一落，堂中群雄齐声应和，气势滔天。

然而，在那呼声之下，依旧有低语潜动，如暗流在石下。

“听闻那司徒景与幽冥有染，竟也敢来此？”

“哼，武林盟主怕是为女儿之故，才容他入席。”

“莫非真如传言——他得幽冥之力，剑可摄魂？”

——

不多时，大门缓开，司徒景一行人步入正堂。

他一身青衣素袍，腰悬长剑，神情淡然。阳光自屋檐斜照，落在他眉宇之间，仿佛平静之下，藏着千钧之势。

秦苏苏、岳青、霍长风紧随其后，一入堂中，气氛瞬息一变。

所有目光齐聚其身。

有人目露不屑，有人暗中冷笑，也有人心头微颤。

“这就是司徒景？”

“少年英俊，却不知心向何方。”

“哼，邪气难藏。”

议论纷纷，声声如针。

秦苏苏眉心微蹙，正欲开口辩驳，却被司徒景微微一抬手拦下。

他神情不改，朗声拱手，语气清越如剑鸣：“司徒景在此。若有疑我者，尽可当场质问。谣言止于剑下，若我心有邪念，愿以剑心为证。”

一句话，堂中震动。

青城派长老冷笑出列，拂袖喝道：“好个伶牙俐齿！既如此，你敢否立誓？若真与幽冥同流，便自断经脉、逐出江湖！”

此言一出，满堂寂然，唯有烛火摇曳。

霍长风怒目欲斥，岳青却伸手制止，低声道：“此局，非以怒胜。”

秦苏苏心头一紧，玉手死死攥紧衣袖，眼神落在司徒景的背影上——他挺拔的身形如孤松立雪，未有一丝退意。

片刻后，司徒景抬头，目光如寒星般清澈。

“好。”

他一字一顿道：“我司徒景，以剑为誓。若与幽冥同流，剑心自断，自此不踏江湖一步！”

言落，剑意激荡，卷起席上灯火摇曳。

堂中群雄无不骇然。有人暗暗动容，有人依旧冷笑——可无论如何，此子气势，已无人敢轻侮。

秦无双深深凝视着他，目光深不可测。良久，方缓声开口：“好。此子之心，老夫信三分。但谣言纷起，唯实力可镇之。”

他挥袖道：“三日后，群雄论武。胜者为尊，真英雄以剑立名，假伪者以命偿债！”

一语定音，堂中再度掀起轰然。

——

夜色渐深，群雄散去。

司徒景独立于长廊，月光落在他肩头，银辉如霜。他仰望长空，目光平静，心中却似燃起不灭的战火。

脚步轻响，秦苏苏缓步而来，神色仍带几分担忧。

“你不怕吗？”她低声问。

司徒景转首，露出一抹淡笑：“怕？若不踏此路，江湖便永无宁日。与其被流言淹没，不如以剑破之。”

秦苏苏怔然，心弦微颤。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他之剑，不为己，不为名，而为苍生心安。

——

另一侧的暗巷中，柳惊鸿立于影里，折扇轻摇，目光似笑非笑。

“群雄论武？”他低声自语，语带几分戏谑，“正好……局已布好，该落子的，岂止江湖中人。”

风过长街，灯火微颤。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于暗处缓缓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