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过往
最后更新: 2025年2月3日 下午8:40
总字数: 2415
“…阿刘,我觉得我到时候休息一下了,你觉得呢?”
“悯队,要我送你吗?”
“不用,你继续勘察现场,我下山休息一下。”
悯夏在下山的路途开始思考,有哪里不对劲,如果那白骨的身份真的是陈铃的,而凶手真的是黄国民的话那他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将自己给举报了。
“呜------”
一声狼嚎将悯夏的思绪打断,旁边树丛传出动物奔过的声音,他回头看向前方时,黑色的巨狼就竖立在他身前,橙黄色的瞳孔注视着眼前双脚直立的兽类,祂对这娇小的身形不屑一顾抬起头来凶恶地盯着寺庙方向,悯夏的肾上腺素立马开始了工作。
巨狼穿进了树林里没了踪影,而悯夏拔腿就往寺庙跑,他站在了门槛的前面,寺庙里空无一人。半个狼影也没见着。
“天色原本就这么黑吗?”
他看了一眼手表的指针,并没有任何移动,定格在了三点十七分四十六秒。他浑身的汗毛开始竖立,身体本能地在警告着他。他的嘴里吐出了气雾。眼睛被遮盖,黑暗从他的身后将他拥入怀里。他和黑暗融为一体的样子仿佛天生便该如此。
他的咽喉好似被掐着,他的眼前的黑色气体里伸出了一双苍白的手,手上还有几处溃烂的皮肤。那团黑气有着人的轮廓,他却看不见对方的脸,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碰不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我们就这样收队了?不怕被悯队念叨吗?
“悯队刚才的样子有些苍白,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收获,即找不到凶器,现场也很干净利落,今天装备没带齐,等明儿再把紫外线灯带来,照一照现场。”
“老杨,你说能不能够,寺庙不是第一现场?”
“…有可能,但还是先照一照吧,现在时间也晚了,去和悯队会和吧……?等等,你看那一头跑过去的人像不像悯队?”
“那不就是吗,追上去!”
杨明和刘博一都试图追上悯夏,等他们在寺庙前看到悯夏时,他的脸上已开始发紫,他们都出于直觉地冲上前将悯夏往后拖离寺庙。
有些溃烂的手放开了他的咽喉,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后拖,看到熟悉的两张脸孔后他放大的瞳孔开始收缩。雨停了,空气里只剩悯夏喘气的声音。
黑色的气团在原地消散。此刻悯夏已不再觉得这只是操劳过度出现的幻觉,只因同僚们向他问出了
“悯队,你脖子上怎么出现了这么深的勒痕,谁袭击你了?凶手返回现场了?”
“往哪跑了?我去抓他!”
“呼-- 不是凶手,你们俩就当没看到,今天的事也别声张出去,我觉得死者的死因并没有那么简单,今天的勘察到此为止,收队下山。”
“…明白。”
两人对于悯夏的命令抱有些疑问,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把问题吞下肚不再追问。
从刚才黑气里伸出的手来看,那是一双男人的手,小臂的粗壮程度并不符合女人的纤细,在那封档案上提供的照片里,陈铃的面庞白白净净,生得也是沉鱼落雁,颇有一丝明星的秀丽。难道那具白骨的主人并非陈铃而是另有其人,又或是这次的案件死者不止一人。
悯夏似乎并没有对于刚才看到的画面产生过多的怀疑,就如天生便是如此,又或是说他本该就能看见些什么。他的脑海此刻浮现了一些儿时的碎片,一束温暖的夕光透过女人的身体照在他的身上,他只记得那个人似乎很温柔,可却想不起那是谁,现在想来那个人也是祂们的其中一员吗?
不再多想什么,悯夏直起身子给予下属最后的吩咐。
“明天你们在早上八点赶到这里,把该带的器具都带上,对这里进行最后一次的勘察就不要再进入这寺庙。勘察结束后你们就找几个人组成一组进行搜山,寻找另外的线索,我有事需要去处理,快则半天,多的话我并不清楚,你们切记小心为上。”
“明白。”
“下山,回局里。”
三人在车上都沉默不语,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只听得见车轮与柏油路摩擦所发出的声响。
“铃铃--”
悯夏接起了来电。
“夏仔,刚刚法医的剖析报告出来了,那具尸骨是属于男性的,和陈铃搭不上边,现在法医开始尝试提取骨头里的DNA了。”
“知道,谢了。”
“没事,你们现在要回来了吗,时间已经晚了。”
“在路上了,到时候见。”
仅有的线索此刻就断在了这里,悯夏开始找不到切入点。似乎是今天的体力消耗的有些多了,他不知在何时已经眯上了眼。
“爸,祭拜的东西都买好了,你说妈会喜欢这些吗?”
“会的,只要是你买的,她都会喜欢的,没事昂。”
不远处的巷子传来了一些异动,听起来像是争执打斗的声音。
“阿夏,我去那边看看情况,你在这里不要动。”
说罢,悯夏的父亲就往声源的方向跑去。悯夏放不下心,也偷着跟在了后面。
“乖乖从了我不好吗,看吧,小命都丢了,多可惜啊?”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哎呀,被发现了,那请你也去死吧~”
悯夏刚到巷子的入口时就闻到了空气里飘来一股腥甜的味道,他只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俯身捂着腹部,而赤红的鲜血不断地往下流淌,黑色的人影从他的身边跑过
“这次算你走运哦,想的话,尽管来抓我。”
悯夏报了警,悯夏蹲在父亲的身前捂着他的伤口,腥血浸染了悯夏的双手,他的嘴里还在重复着道歉的话语。
“没关系的,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我可能要食言了,你等等要去看妈妈哦,爸爸之后再去。”
父亲的下身再无力气维持,双膝跪下,他挪开了自己捂着伤口的手,将悯夏拥入了怀里,悯夏还在捂着父亲的伤口,可红色不断地往外渗透,并没有停下的迹象。
警笛的鸣响划破了天空,却划不开悯夏内心的阴霾,在父亲的怀里他听着逐渐停止的心跳声,他的双手从父亲的腹部上滑落,眼睛也失了焦。
父亲的身躯被盖上了白布,被宣告了死亡时间。悯夏站在一旁咬紧了牙关,紧握的双拳渗出血液。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他孤身一人,他的内心被仇恨填满,变得更加地封闭自我。
车轮与柏油路摩擦的声响停止。
“悯队,到了。”
他的半只脚依旧在过往没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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