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0

正文 • 蜜糖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3日 上午3:01    总字数: 35184

索菲·莎莱斯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

干了二十年刀口舔血活计的索菲倒是不怕死,但黑白两道都大名鼎鼎的“公主”的最终归宿是在一节装满了新鲜肉类的火车货厢里被活活冻成冰棍未免太是丢人。

但索菲无能为力,因为这车厢被锁的死死的,也根本没有窗户,想出去除非索菲手里有炸药。

而她现在还穿着参加派对的裙子,手里只有一把小型手枪和六柄飞刀。

索菲做事一向很谨慎,但再谨慎的人也可能会因为一个简单的意外而遇上生命危险。

索菲检查了水星号上的每个包厢,除了些令人尴尬的私人物品——例如一个沾满人类体液的酒瓶子——之外,一无所获。

其实利用今天火车派对的机会来搜寻制毒实验室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因为派对,原本应该是一等包厢的七号车变成了改装过的二等座,那么说不定制造毒品的那个包厢就在今天被替换掉的一等车厢里。

不过,黑市安排的日子索菲没有权利更改,她只能尽其所能的执行任务。或者说,黑市一早就觉得在“蓝色列车”上制造“蓝色列车”荒诞不经,根本就没打算这是真的,而今天索菲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钓出那个隐藏的很好的出售“蓝色列车”的毒贩——这是交给岚冬夜和莫妮卡去做的,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也许这样就可以判定说水星号上就有制造“蓝色列车”的车间的情报不实——至少今天挂载的这几列一等和特等车厢上并不存在跟“蓝色列车”有关的东西;但索菲不准备直接放弃,因为九号车厢——运送信件包裹的货厢,她还没有检查过。

敞开式的二等座和三等座不可能成为制造毒品的地方,而旅客不会踏步的货厢却很有可能隐藏着秘密。

此时水星号正好停在了卡罗琳娜堡火车站的专用月台旁,车上的旅客无论今天的终点站是不是这里,大多数都下了车。

索菲回到了504号包厢,打开窗户跳了出去,然后直奔九号车厢。

这节货厢是单独挂载的,没有跟前面的客厢有通道连接,而九号车厢的前门上只有个简单的锁。

这样的锁在索菲看来等同不存在,她花了不过三四秒就把它弄开了,而她进去之后,又从里面把门锁上——她可不想外面的人发现这门被撬过。

货厢里堆放着信件和邮包,在仔细的检查过之后,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更别提制造毒品的车间了。索菲失望的准备离开,但却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她赶忙藏在了一堆邮包后面。

车厢门再次被打开,两个身穿铁道工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随随便便的打量了一番之后,一个男人留在了车厢里,而另一个下了车忙活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在一阵金属碰撞声之后,索菲听到车轮与铁轨摩擦起来——她知道,这列货厢被另一个车头拖走了,大概是要去仓库卸载物品。

那个车站工作人员还站在车厢里,索菲只能继续藏着。她自然是可以冲出去把他打晕然后逃离,但这会在车站引起一场风波,而现在离月台不远,如果很多人都看见“今川夫人”居然从货厢里跑了出来的话,那以后可就再也没法用这个身份活动了——今天意外的搭上线的铁道司副司长是索菲不想放弃的资源,而如果要跟他继续打交道,必须要能一直伪装成今川夫人。

于是索菲决定在货厢被拖到仓库站台后再脱逃。

大约十分钟之后,索菲听到了吱吱嘎嘎的刹车声——仓库站台到了。

一直站在车厢里的那个男人走了出去,下了车之后大声的招呼同事来卸货。

机不可失,索菲像只灵猫般的悄无声息的滑了出去,窜上了车厢顶伏下身子。

她左右查看着环境,陡然发现临近的铁轨上停着两列水星号的一等车厢。

再次机不可失——这两节车厢里未必没有毒品车间。

索菲毫不犹豫的向这些一等车厢冲去,但没成想没走几步却看到一队宪兵迎面走来。

索菲心里骂了声该死,她实在没预料过居然这里还有宪兵在巡逻。索菲来不及多想,身姿一扭,像股青烟般的消失不见——她钻进了旁边一列敞着门的货厢。

宪兵也看到了索菲,他们大呼小叫的奔了过来,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领头的有人讶异的说道:“我明明看到个身穿黑裙子的漂亮女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哪有什么漂亮女人,我就看到一团黑雾。”另一个说道。

“肯定是个女人。”

“你是想女人想多了。今晚还是去一趟福寿营吧。”

一阵哄笑。

“可至少都看见有个黑色的东西一晃就不见了对吧?”

“忘了上个月有个身穿黑衣的女人在这里被撞死了?那是她的鬼魂。”

“操,还真的可能是……”

“妈的,居然出来巡逻还能撞邪。”

“晚上去喝一杯然后叫个姑娘操吧,除除晦气。”

这群宪兵虽然一致同意刚才是见了鬼,但他们在索菲藏身的货厢旁停着不走了,开始露骨的大谈特谈各种姑娘。

索菲在货厢里等的心焦——虽然她自己有着宪兵少校的头衔,亮出徽记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去,但这个身份可不能让普通的宪兵知晓,因为底层宪兵里为“天街”和黑市卖命的人可不在少数。索菲同时为黑市和宪兵行动只有黑市顶层的少部分了解,而黑市里的另一群人如果知道索菲有着宪兵军衔的话,肯定会认定她是双料间谍然后杀了她——那些人极度反对黑市在某些特殊事务上跟内务部有着某种合作关系。

索菲的周围全是一箱箱的鲜肉——跟冰块放在一起。这倒是让索菲浑身觉得很是凉爽惬意。

不过惬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宪兵还没离去,就来了两个铁道工人把货厢门关上,锁死。

听着吱吱嘎嘎的齿轮转动声索菲感到了一阵绝望:她知道这货厢配备的是她无法撬开的特种密封锁。

索菲觉得这简直是上帝专门为她布下的陷阱:恰好迎面遇到宪兵,而她身边可以躲藏的地方恰好只有这个会被封死的货厢。

索菲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想了想,应该不至于被永远关在这里,因为鲜肉不可能在铁道上逗留太久,无论它们被运去什么地方,总归肯定是越快到达越好。所以索菲决定一旦货厢门再次被打开,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她都立即冲出去。

车厢外的宪兵又谈笑了一阵子之后离开了。又过了几分钟,索菲隐约听到车厢门外有人在交谈。她赶忙走到门边侧耳倾听,希望能够得到些关于这列货厢会被送往何处的信息。

结果她听到的话让她再次在心里咒骂起来:一个铁道工说这车肉进入马丁波利斯的手续没办齐,今天运不出去。

度过了寂静的几十分钟之后,响起了熟悉的金属碰撞声,然后索菲感觉到自己所在的货厢正在移动。她松了口气——看来手续已经就绪,这车厢马上就会被挂上某一列开往马丁波利斯的火车。

结果……现实跟预想全然不同,货厢被拖行了一阵子之后停了下来,然后索菲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外面有人在说“冷库”、“三天后”等词语。

她瞬间就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装满鲜肉和她的货厢被拖进了火车站旁的专用冷库,而至少她得在冰点以下的环境中坚持三天。

索菲身上穿着的是轻薄的派对礼服裙子,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御寒的东西,她知道自己九成会死在这里。

索菲掏出手枪射击着车厢坚实的金属大门,却丝毫没有效果。她不顾一切的捶打着四壁高声呼救,自然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没人会在华氏二十度的冷库里呆着。

索菲知道,如果只是数小时,冷库的温度不会夺走她的生命,而连续这样的低温三天的话,她必死无疑。

索菲最终放弃了挣扎,她蜷缩着坐在车厢的角落。

索菲的泪珠流了下来——三十三岁,还是个处女,从未恋爱过,而这辈子的结局就是变成一条冻肉。

她没有来得及跟自己尚存人间的几位至亲们说一声再见就得阴阳两隔了——这是她最后悔的事情。

她没来得及亲眼见到莫妮卡和岚冬夜最终真正的变成夫妻就得跟他们远远的说一声永别了——她自然也是极为的不甘心。

索菲预想过自己的很多种死法,其实慢慢的被冻死已经算是其中痛苦和屈辱较少的了,但

这难道值得高兴么?

索菲曾以为自己完全不惧怕死亡,但死亡真的把他的阴影慢慢笼罩时,索菲却又万分的希望自己能够多活一阵子,哪怕多一个小时都好。

索菲失去了知觉——并没有死去,她只是昏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她原以为自己会看到白光闪耀的天堂,结果眼前的依然还是一箱箱的鲜肉。

肉的表面结了一层白霜,索菲知道自己脸上大概也是一样。

索菲没有办法移动自己的四肢,但她的意识似乎还很清醒。

她仿佛置身于十二岁以前所居住的那套乡间大宅里。

这是她自己的卧室,有着一个石块堆砌的壁炉。一年到头,除了盛夏,这壁炉里始终都燃烧着噼啪作响的火焰。

索菲当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趴在壁炉前的狼皮上画画。她住的地方虽然偏僻到几乎鸟无人烟,但周遭的风景却壮美秀丽到让人窒息。年幼的她贪婪地用画笔记录着自己所见的美景。

妈妈进来了,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

索菲喜出望外,因为妈妈很少走进她的卧室。

妈妈说了句什么,索菲没有听清。

壁炉太暖和了,索菲舒服的晕晕乎乎的,所以有些犯困,一切感官都迟钝了……

“不不不!”索菲大声喊了起来,眼前的幻象消失殆尽。

索菲此时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在残忍的告诉她:当你在低温环境下突然感到温暖时,那就意味着你马上就要被冻死了——看来这冷库的温度可不止华氏二十度。

索菲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她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用舒展安详的状态迎接生命的最终时刻——既然绰号叫做“公主”,总也不能让尸体看上去形态颇为不雅吧。

索菲周身的温暖感越来越真实,她的意识却也越来越稀薄。

然后她听到了男人的叫喊,似乎耳熟但她想不起在哪听到过——也许是上帝或真主本人吧,祂终于亲自来接她进入天堂啦。

索菲确信她是可以进入天堂的,因为至死她都是个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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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埃斯特雷耶——埃灵堡公爵詹姆斯八世——坐在“锦缎玩偶”的贵宾席上,喝着价格不菲的香槟,而他身边坐着一位美艳娇媚的女郎。

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简直像是进了天堂。

不,不不,这不是天堂。

詹姆斯等了一晚上也没看到卡罗琳娜上台表演。

“帅哥,你这么久了都心不在焉,你在我们这里有固定的相好么?”美艳女郎依偎着詹姆斯问道。

“没……没有……呃,你叫什么?我都不知道。”詹姆斯抖抖索索的揽住了美艳女郎的腰肢。

“我叫蜜糖……没错,肯定不是真名但名字对我们来说不重要不是么?”美艳女郎嗲里嗲气的说道。

“那个女歌手,卡罗琳娜,你跟她熟么?”詹姆斯终于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什么女歌手,跟我一样是个窑姐儿。”蜜糖不以为然的说道。

“但她是兼职……对么?”

“大概吧,有什么区别?还不一样都是靠两腿之间那玩意吃饭的。怎么,你喜欢她?”蜜糖抚摸着詹姆斯留着些许短须的下巴。

“没有……只是上次听她唱歌觉得挺不错……今天不是该她表演么?怎么没来?”

“哦……”蜜糖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你一直在等着她上台。”

“我希望再次听到她唱歌。”詹姆斯这算是一半的实话。

“需要我帮帮你么帅哥?我去打听下今天她为什么不在。”

“如果可以的话……谢谢了。”詹姆斯掏出一张绿色的钞票放在了桌上。

“不不不,现在不要钱,我只有一个要求。”蜜糖摸了一把詹姆斯的裆部说道:“我如果打听出什么消息来,你得买我一次,至少一次。”

“呃……”詹姆斯脸红了,而且迅速勃起——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多久没有跟女人亲热过了。而想当初他可是和婷儿每日几乎不间断的欢爱的。

论外貌的话,蜜糖恰好是能引起詹姆斯兴趣的类型,而今天在他离开绯宫之前,“西瓜骑士”沃尔特·梅隆专门跟他说:有必要的话,花钱享受一下没什么不好。

于是詹姆斯说道:“好,我买你,蜜糖。”

蜜糖笑着吻了詹姆斯的面颊,眼含秋波的说道:“知道姑娘们为什么都喜欢在锦缎玩偶工作么?因为这里的客人总有你这样的高大强壮帅小伙而不一直是糟老头子。我们自己都很享受呢……好啦,帅哥,你等着,我去了。”

蜜糖婷婷袅袅的离去,詹姆斯呆呆的看着桌面。

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好吧,承认了吧,人生头一遭嫖妓。

而且他现在心里想的全是卡罗琳娜,但却为了得知她的信息而要跟别的女人上床。

不过,发泄欲望也是詹姆斯现在急需的,就算没有卡罗琳娜这个人存在,今天大概遇上蜜糖这样的尤物他也不会坐怀不乱。

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知道么,先生,蜜糖可是锦缎玩偶最挑剔的姑娘,她主动接近你,证明她觉得你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詹姆斯抬起头一看,发现说话者是个面貌俊秀的年轻人。

“过奖过奖。”詹姆斯轻轻摇了摇头。

“德鲁·朱,霍夫曼电声公司。先生,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会吧?”

“请便,朱先生。我是詹姆斯·埃斯特雷耶。”詹姆斯拿出了经沃尔特·梅隆调教过的贵族派头。

“叫我德鲁就好,埃斯特雷耶先生。”

“那你也得叫我詹姆斯,这样才好聊天。”

“成交,詹姆斯。”德鲁伸出了右臂。

两人握过手之后,詹姆斯问道:“你一定是这里的常客吧?”

“曾经不是,也不打算是,但现在不得不是。”德鲁这串话简直像是绕口令。

“哦?”詹姆斯现出了好奇的神色。

“我本就是个需要照顾多病妻子的居家丈夫,但我的雇主要求我要经常来这里查看我们的设备的运行情况,结果,我就不得不变成了锦缎玩偶的常客……我宁愿现在在家里陪我的太太。”德鲁有些无奈的苦笑着。

“设备?这里的灯光和冷气么?”詹姆斯看了看四周。

“不,是这里的扬声器和麦克风什么的……呃,不需要在意,想来詹姆斯你也不会对这些东西太感兴趣。詹姆斯,你并不常来吧?”

“第二次来。”

“怪不得,我就说如果锦缎玩偶有你这样帅气的常客的话,我不会记不得。”

“你也是一表人才,德鲁。”詹姆斯其实并不想跟这个突然跑过来搭话的陌生人聊太多,但沃尔特·梅隆嘱咐他,在锦缎玩偶尽可能的交朋友,所以他也不得不努力把对话继续下去。

“呵呵,这才真是过奖。”德鲁低下头腼腆的笑了笑,然后说道:“詹姆斯,想认识些什么值得一谈的先生和女士请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引荐。”

詹姆斯左右看了看之后说道:“暂时……不知道该跟谁交朋友。”

“那如果有人想要结识詹姆斯你,我也把他们带来如何?”

“那就有劳了,多谢。”詹姆斯点了点头。

“那……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的职业么?我在介绍你的时候大概提一句职业比较好。”

“作家。”这是詹姆斯确定以后对外声称的身份——在公爵以外。

“好,我想这里的宾客喜欢跟作家来往的会有很多……那詹姆斯,容我先告辞,我们回头见。”

德鲁握手之后离开了,詹姆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所以当过了一阵子蜜糖回来之后,詹姆斯没等她告知卡罗琳娜的消息,就率先问道:“这里有人主动要帮我交朋友,是怎么回事?”

“哦?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蜜糖啜着波特酒。

“男的,德鲁·朱。”

“哈,他啊,那个帅小伙。”蜜糖娇笑着说道:“他到处推销他那些机器,他帮你交朋友其实也是在跟你攀交情,到了一定时候他会劝你买他的东西的。”

“原来如此。”詹姆斯此时放下心来:既然是推销员,那么如此主动热情也并不是有什么阴谋了。

“所以,还想知道卡罗琳娜是怎么回事么?”蜜糖又靠在了詹姆斯身上。

“说吧。”詹姆斯摩挲着蜜糖肌肤细腻的脖颈。

“她没出什么大事,说是稍微有些不舒服,所以取消了今天晚上的表演,但说不定午夜之后她还会过来接客……也说不定不会来。所以,你要等她么?”

“呃……”詹姆斯稍一犹豫,然后答道:“不用了,我说了今天我要你。”

“呵呵……”蜜糖吻了詹姆斯的脸,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说话算数,我的杰米。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卡罗琳娜保证不如我会伺候人。”

“我相信你,不过……她,卡罗琳娜,是个什么样的人?”詹姆斯自然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打听关于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会引发不愉快,但他面对的是个妓女,他料想蜜糖不会嫉妒卡罗琳娜。

“独来独往,跟我们不太打交道,经常拒绝客人,但有几个固定的相好,每次来都点她。她上过大学……当然,我也上过。”蜜糖得意的笑了笑。

“哦?你也是大学生?”詹姆斯倒不是非常意外,因为上次卡罗琳娜已经告诉过他,她们这行里大学生并不少。

“辍学的大学生。外省的医科大学,读了两年就读不动了。学医实在太累太脏啦,一点都不适合我这样柔弱的女孩子。”蜜糖娇滴滴的说道。

“哦,的确,很不容易。我有个朋友就是国立医科大学毕业的,我听他讲过医科有多么难学。”詹姆斯说的这是冯恺——当然,并不全然是实话,因为冯恺并没有毕业,而且冯恺也并没有明确把他当做朋友。

“哇哦,好厉害,国立医科大学。”蜜糖眼睛里现出了真切的敬慕。她说道:“能进去的都是天才吧。杰米你的朋友是天才的话,你肯定也聪明的不得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聪明的男人呢。”

“小嘴可真甜。太会说话了。”詹姆斯微笑着戳了戳蜜糖柔嫩的朱唇。

“这小嘴不但很会说话,也还很会吃棒子呢……”蜜糖伸出舌尖舔着上唇,然后把手放在了詹姆斯两腿之间。

詹姆斯瞬间浑身就着了火,他喘着粗气在蜜糖耳边说道:“我们进去吧。”

“嘘嘘嘘……等一下我的杰米,让我喝完这杯酒。”蜜糖端起了酒杯,浅饮一口之后说道:“杰米,你喂我喝好不好?”

“喂?”詹姆斯第一次听说酒还能喂着喝,不过当他看到蜜糖双眼微闭,下巴上翘,朱唇微启之后,他明白了蜜糖想让他做什么。

他从蜜糖手里抽出酒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把自己的唇贴在了蜜糖嘴上,甜美的酒浆紧接着就一丝丝的从詹姆斯口中流进了蜜糖嘴里。

在这样“喂”了三次之后,蜜糖脸色通红,喃喃的说道:“你真好,杰米,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吻我呢……”

詹姆斯明白这样的甜言蜜语大抵就是贵价妓女为了得到更多额外小费取悦客人的小把戏,不过他还是极为受用。他动情的说道:“蜜糖,以后我每次来都要你,你愿意么?”

“当然……当然……呃,对不起,我要去补个妆,杰米,你等我一会好么。我回来了我们就进去……”

詹姆斯知道蜜糖需要去洗手间,他拍了拍蜜糖的腰肢说道:“快去快回,我要等不及了。”

蜜糖嫣然一笑,又吻了詹姆斯一次之后,快步离开。

詹姆斯抹了抹自己沾满甜腻波特酒浆的嘴唇,面带喜色的仰坐在沙发上——自己这一两个月以来的苦行僧式生活终于结束了。这也证明,他已经走出了对失去婷儿的悲痛,因为之前他其实根本不想碰任何女人。

“詹姆斯,有位女士想跟你聊几句,你愿意么?”蜜糖还没回来,德鲁就又出现了。

詹姆斯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詹姆斯眼前一亮: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个子高挑,身材健美,金发碧眼,顺滑的皮肤是完美的淡褐色——她可比蜜糖长得漂亮太多了。

“呵呵……呵呵……”德鲁恭谦的笑着说道:“那迪亚兹小姐,你和埃斯特雷耶先生慢慢聊。我先失陪。”

德鲁消失了,金发碧眼的姑娘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上了一根卷烟,然后说道:“我是杰茜·迪亚兹。”

“我是詹姆斯·埃斯特雷耶,幸会……”詹姆斯有些紧张的说道。

“所以,你是个作家?”杰茜·迪亚兹吐着烟圈问道。

“啊……是的。”詹姆斯几乎不敢直视杰茜那艳光照人的面庞。

“恕我就不告知我的工作是什么了,总之,并不是锦缎玩偶里的窑姐儿。”杰茜又吐出了一股青烟。

“嗯……所以,迪亚兹小姐你跟德鲁是朋友?”

“我从他手里买了一套设备,仅此而已。你呢?你跟他很熟?”

“我……不熟,我大概二十分钟前才第一次见到他。”

“很好。”杰茜满意的点了点头。

“诶?”詹姆斯完全不理解这句“很好”到底是在对什么表示肯定。

“我直说,我今晚上想找个高大英俊的陌生男人疯上一两个小时,我不认识你,德鲁也跟你不熟,这很完美。所以,你不会拒绝我吧?”杰茜的眼睛里似乎燃烧着一团烈火。

“我……呃,我……”詹姆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天上掉下来的艳遇他自然求之不得,但他依然觉得很是蹊跷而且他也不想让蜜糖失望。

“已经有伴儿了对不对?她在哪呢?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杰茜四处张望。

此时恰好蜜糖正摇曳着身姿向詹姆斯走来。

“她?是她么?”杰茜指了指蜜糖。

“呃,是她。”詹姆斯站了起来,对蜜糖挥了挥手。

蜜糖看到了杰茜,她带着疑惑的神情小跑了过来,靠着詹姆斯坐下,然后问道:“这位小姐是……”

“呃,她……”詹姆斯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杰茜。

“我是来跟詹姆斯共度良宵的。”杰茜大大方方的说道。

“哦?”蜜糖笑了笑说道:“那我是不是该走了?”

“为什么走?别走。”杰茜点着了第二根烟,猛吸了两口之后说道:“我们三个一起不是更有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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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茜·迪亚兹自然就是杰茜卡·观步,或者杰茜卡·佩帕多拉琉斯特拉泽洛斯,或者,雷山子爵夫人。

在经历过今天的一切之后,她要报复性的放纵自己,而她能够想到的唯一放纵的方式就是跟陌生人上床。她希望有一回充满激情和新鲜感但以后却完全不需要记起的性爱。

她来到了锦缎玩偶,找到了德鲁·朱——是的,她其实很想跟德鲁睡,但她知道如果这么早就跟他肉体交融,那么反而很难一直跟他保持亲密关系。于是她让德鲁替她找一个高大英俊年轻的陌生男人,她告诉德鲁她以后再来锦缎玩偶使用的名字就是杰茜·迪亚兹——她的昵称和养父的姓氏。她在这里不想当一个真实的自己。

她在德鲁眼中看到了痛苦,她知道德鲁喜欢她,而让德鲁去帮她寻觅一夜情的对象实在是很残忍,但她就要对德鲁这么残忍,因为她觉得只有对他残忍,他才会一直紧紧的跟在她身边,把她当做公主侍奉。

这天一早,还沉浸在昨晚上那场跟丈夫颇有些水乳交融之感觉的性爱中的杰茜卡一醒来就开始拨弄着观步真一子爵的阳具。

子爵也醒了,他充满爱意的看着妻子,用手握住了她饱满的乳房。

然而,昨晚上建立起的幸福泡沫一触即破,杰茜卡的噩梦再次降临。

她抚摸,她舔舐,她用尽了各种方法,就跟几个月前那次一样,结果子爵依然没有进入状态。

杰茜卡放弃了,她下了床,倒了杯白兰地,迎着透过薄纱窗帘依然明亮的晨光,背对着自己丈夫大口喝着。

“再试试,杰茜。也许是起太早了。”子爵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说道。

“正常男人早晨是最容易勃起的,可你呢?”心如死灰的杰茜卡头也不回。

“每个人都不一样,杰茜,你不能一概而论。”

“得了吧,我亲爱的,我从来没见一大早都硬不起来的男人。”杰茜卡讥讽的冷笑着。

“你是在提醒我你各种各样的男人很多么?杰茜,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但没必要总是不停的提醒我。”子爵脸上带着忧伤,凝视着妻子曼妙的腰臀曲线。

“亲爱的……”杰茜卡猛地转过身来,盯着子爵的眼睛说道:“我想提醒你的不是我有过多少男人,而是……你始终就是个鸡奸犯,你昨天肯定对我撒谎了,你的反应不是自然的,你喝了魔法药剂。”

“我发誓没有。”子爵举起了右手。

“你对谁发誓?如果上帝真的事无巨细的审判人间的罪人的话,你长期所做的龌龊事情足够你被雷劈一百次了,不是么?你上过的男人可不止弗里德里希一个吧。”杰茜卡又喝了一大口白兰地,斜眼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观步真一子爵气的浑身发抖。

“而且你最恶毒的行为是什么?是隔一阵子就要处心积虑的给我虚假的希望。你知道昨晚上我有多幸福么?可今天早晨你又让我看到了什么?你折磨人可真有一手——尤其是折磨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这个卑鄙的鸡奸犯。”杰茜卡几乎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住嘴。”观步真一板起脸说道。

“住你妈的嘴。”杰茜卡手一扬,那只曾经盛满白兰地的玻璃杯就向着她丈夫急速飞去。

子爵倒也是反应敏捷,他赶紧一侧身躲开了直击面门的杯子;而那杯子撞到了硬木床头上,发出了响亮的当啷声,然后变成了一堆亮晶晶的碎片。

子爵飞身下床,全身赤裸的他一个箭步窜到妻子跟前,捉住她的右手,两眼发红的吼道:“我杀你?你是一直都想杀了我吧!你想过如果刚才我没躲开你的杯子会发生什么没有?”

“我……我……”杰茜卡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瑟瑟发抖,身子像是丢了骨头一样的向下滑落。

观步真一子爵赶忙揽住了妻子的腰,让她不至于跌落在地。

“你要打我么?想打就打吧。”杰茜卡闭上了眼睛,泪珠无声的滴落。

“说什么呢杰茜……”子爵把年轻的妻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让我自己静一静好么,亲爱的。”杰茜卡推了推子爵肌肉紧实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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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部长雷山子爵观步真一一声不吭的穿好了衣服就悄然离开了妻子的卧房。

杰茜卡直接躺倒在了地毯上,睁大双眼,呆滞的凝视着天花板。

她心乱如麻。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爱谁。

她理应爱冯恺,她现在的确心心念念的只有冯恺,但是……冯恺会报以同等程度的感情么?

如果杰茜卡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人生的起起伏伏就已经变成了冯恺的女人,她还是很有自信会成为冯恺最爱的人,但现在呢……杰茜卡毫无自信。

她在冯恺之前已经跟若干男人发生过关系,而她面对养父给她安排的婚姻也没有体现出足够的勇气去反抗。

她每次见冯恺都会告诉他,她只属于他,她不想跟任何其他男人同床共枕,但其实呢……她极度希望合法丈夫观步真一可以恢复正常,她跟足球运动员朗森·费尔南德斯在十八个小时里做了五次,她现在一看见那个推销“播放系统”的德鲁·朱就不可抑制的下体润湿。

杰茜卡觉得自己是个堕落的女人,但又能做些什么让自己忠于冯恺呢?

她什么也无法做,什么也做不到。

杰茜卡连喝了两杯白兰地,然后迷迷糊糊的躺在地毯上睡着了,直到有女仆来敲门。

“夫人,有位罗斯小姐打电话过来,您是否要接听?”女仆隔着门问道。

杰茜卡从地上弹了起来,连声说道:“接听,接听,我马上出来……呃,你先进来吧。”

女仆开了门,转头就看见了散落在床上的玻璃碎片,她捂着嘴问道:“夫人,发生什么了?”

“小意外,打扫干净即可。我去接电话了。”杰茜卡拢了拢睡衣的的前胸,像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

打电话来的自然是安娜·罗斯,她问杰茜卡是不是今天要去探望住在医院里的夏先生。

杰茜卡如梦初醒似的说道:“是的,是的,等我两个小时,我收拾一下然后去接你。”

杰茜卡冲回自己的卧室,手忙脚乱的洗脸化妆梳理头发。

女仆们想替女主人梳妆却被杰茜卡拒绝了——她希望她们赶紧把这间“囚鸟套房”打扫干净。

把自己收拾停当之后,杰茜卡踩上四寸的高跟鞋直奔“夏宫”的停车场。

她在约定好的时间把安娜·罗斯搭载上车。当然,这一路她才没管自己到底违反了多少交通规则——只要没当街撞死人就行。

今天的安娜·罗斯不再是个“帕拉波”了,她穿着很是传统的衬衣和长裙。

安娜发现自己的新朋友杰茜卡一直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而且开车横冲直撞。她断定杰茜卡有什么心事但她也不好多问,因为她自己就也心烦意乱——在昨天的火车派对上,安娜抛下了丈夫和孩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各种人大聊特聊,其中不乏有很多男性直白的当面表示了对安娜的爱慕。

安娜不是个圣人,当被人追捧恭维时,她的心不可免俗的被喜悦充盈。当然,在派对结束过后,安娜安静下来时,她又开始惶恐。不过她在试图说服自己习惯这样的生活,毕竟这就是她的未来。

杰茜卡在斯宾塞纪念医院门外买了鲜花,捧在手里跟安娜走进了夏先生病房所在的建筑。

到了夏先生的病房门口,杰茜卡却陡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刷的苍白起来——病房门开着,杰茜卡看到夏先生病床旁冯恺和新垣凌肩并肩手拉手的坐着。

不明就里的安娜好奇的问道:“杰茜卡,怎么了?找错房间了么?”

“没有,没有。”杰茜卡勉强笑了笑,说道:“已经有人来看望夏先生了,不过……我们也进去吧。”

杰茜卡故作镇静的迈步进了门,目不斜视的对夏先生说道:“夏先生,我和罗斯小姐来探望你了。我相信你还记得罗斯小姐。”

夏先生吓了一跳,他虽然不知道杰茜卡现在跟冯恺的关系,但杰茜卡跟他说过她是冯恺的前女友,而夏先生平生能够想象到的最尴尬的场景之一就是前女友和现女友齐聚一堂。

冯恺僵住了,他不敢转头看杰茜卡;而新垣凌却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杰茜卡之后微笑着说道:“小姐,我们之前见过吧……哦,还有,贝洛夫人,能再见到你真好。”

安娜亲切的应道:“你好,新垣小姐。太巧了,居然我们在差不多的时间来探望夏先生。”

新垣凌说道:“我们已经陪了夏先生有一阵子啦。很高兴你们也能来。”

杰茜卡心里五味杂陈,但也决定不能表现的太明显的难堪,于是她问道:“黑井夫人和成田小姐呢?”

夏先生答道:“冯恺和阿凌来了以后,我让她们回家去休息了。”

“她们两个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么?”杰茜卡问道。

“呃……差不多吧。尤其是黑井夫人。”夏先生脸上有些泛红——黑井夫人之前几乎一刻都没离了这病房。

此时护士恰好进来例行检查夏先生的血压和体温,结果看到病房里又多了两个美人儿。护士面子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好奇这位其貌不扬的格兰特·夏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来陪伴他、探望他的都是些这么漂亮的女人——虽然黑井夫人的姿色跟其他人比起来只能算是普通水平,但总也比这护士本人可爱秀丽的多。

事实上,302号病房的格兰特·夏已经在医院里悄然成为了一个传奇式的人物——自从大家发现整日陪在他身边的两个女人其中之一居然是大明星成田梦之后。

护士走了,病房里的诡异气氛又开始滋生。

新垣凌重复着之前不知深浅的问题:她对杰茜卡说道:“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啊?”

冯恺嘴角在抽动,他干脆替杰茜卡作答了:“是的,你们见过两次。”

“诶?两次?”新垣凌眼睛睁的溜圆。

“第一次是化装舞会,第二次是海滨的小餐馆。”杰茜卡说道。

“化装舞会?”新垣凌挠了挠鬓角。“我记不得见过谁了……”

“在你匆匆离场之前,我跟你说过几句话。”杰茜卡向新垣凌走近了两步。

“诶?”新垣凌还是满脸迷茫。

“傻瓜。那个子爵夫人。”要不是旁边有一堆人,冯恺又要弹新垣凌暴栗了。

“那……那个……哦,那岂不是阿恺你的……”新垣凌慌慌张张的看了看冯恺又看了看杰茜卡,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个词说出口。

“没错,我是他的前女友,在你之前的那个。”杰茜卡大大方方的直接说了出来。

“诶?”新垣凌僵住了——她当然不知道她的阿恺跟杰茜卡一直维持着性关系甚至还举行了婚礼并且策划好了几个月后的私奔,她只是从未想过如何应对男友之前的女友们。

冯恺低下了头,夏先生叹了口气,而安娜被震惊了。

安娜想起了在船上派对杰茜卡告诉过她:曾经跟她共进晚餐的俊美远东人青年既是杰茜卡的前男友又是杰茜卡现在的情人。安娜其实之前已经把这事扔在脑后了,但现在她亲眼目睹这些当事人就这么面对面的说着话,她开始替这些年轻人紧张起来。

安娜忍不住把自己摆在了新垣凌的位置:如果丈夫杰森把什么既是前女友又是当下情人的女人带到她的面前,她会有什么反应?

大概基本就是两个极端吧——要么漠然应对就当没看见,要么就是立即情绪崩溃要死要活要离婚。

当然,安娜现在万万想不到,杰森的前女友她已经见过了而且还险些成为了朋友;而杰森的“情人”——好吧,格蕾丝也不能算是情人但也差不多——她也说过好些话。其实她比杰茜卡经受的更多,只是她一直蒙在鼓里而已。

夏先生和安娜都在担心一场战争一触即发,但新垣凌自己的话却一下子扭转了气氛。她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给杰茜卡鞠了个躬,恭敬的说道:“前辈,请多指教。”

杰茜卡忍俊不禁——管男友的前女友叫“前辈”……这姑娘不是真傻就是太幽默了。

冯恺见了鬼似的看着新垣凌——这脑袋一向不太灵光的丫头在说些什么啊。

安娜决定一言不发,她实在没能力面对这样复杂的情感关系还游刃有余。

而夏先生呢,正在盘算怎么能不着痕迹的把杰茜卡和新垣凌分隔开。

杰茜卡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燃烧着熊熊妒火——这个阿凌再风趣幽默也白搭。但转念一想,她却又觉得自己的妒忌毫无立足之地:冯恺现在只有她一个女人,而她却图新鲜跟朗森上了床,而且昨晚她结结实实的享受着跟丈夫的性爱;此外,她还在觊觎德鲁·朱。

夏先生此时啊,可是更加悔恨自己非要逞能替曼尼去决斗:静下心来想想,让曼尼雇另外一个决斗替身又有什么问题呢?纳尔逊一样不会杀了他的。自己非要逞能,结果呢……给很多人造成了大麻烦。

黑井夫人——尤米——和成田梦——由依——一起在他发高烧的晚上陪了他整整一夜难道不尴尬么?

尤米已经直陈了她对“夏叔叔”的爱慕,而由依对待夏先生的态度夏先生自己也明白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友谊。当然,夏先生心知肚明,由依对他的情感就算已经超过了友谊但距离真正的男女之爱还有十万八千里。况且,还得加上一点:由依的前夫曾经对尤米很感兴趣,而由依虽然七年没有跟前夫有实质性的夫妻关系,但由依内心的某处还顽固的存在着对欧阳钊的爱。

而现在呢,夏先生不得不抛下对自己肺腑里的小九九,他必须要让面前这群孩子们处理好眼前的人际关系。

但在夏先生能够做出任何行动之前,杰茜卡就抢先说道:“新垣小姐,不介意的话,我陪你去花园里散散步如何?你在这病房里坐久了,想来很需要新鲜空气吧。”

“好呀!”新垣凌霍的站了起来,眸子中闪烁着惊喜的光点说:“前辈!我很想跟你学习一番呢!”

冯恺无助的看着杰茜卡带着新垣凌远去,而安娜支支吾吾的问着:“夏……夏先生,一切可好?”

“弹头成功取出,感染轻易的被压制,我基本等于就被树枝子戳了一家伙。”夏先生轻描淡写的回应着。

其实一切并没有这么轻松。入院头天晚上的高烧虽然没有致命,但也让夏先生受了不少苦。黑井夫人一整夜都在哭,而成田梦虽然镇定的多,却也紧张的一直在廊子里走来走去。

“当然也是亏了当时身边正好有冯恺在,他预先替我止了血又给我吃了杀菌药。否则还是有点危险。”夏先生对身边的冯恺报以感谢的微笑。

“呃,冯医生……我应该提醒杰茜卡在来之前给医院打个电话确认还有没有别的访客在……真不好意思,好像给你惹了麻烦……”安娜颇有些歉意的说道。

冯恺苦笑着说道:“这不能怪你,贝洛夫人。我早就料到了,这两个姑娘迟早会有单独相处的一天。现在就听天由命好了。”

冯恺其实但愿杰茜卡干脆把一切都跟阿凌说清楚算了,这样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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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茜卡并没有告诉新垣凌她现在跟冯恺的关系,她不打算说。因为她觉得如果让新垣凌离开了冯恺,放在她身上的担子未免就太重了些。她一直微笑着,但其实她并不觉得跟新垣凌面对面是一件让她心里舒服的事情,但她希望自己能够像成田梦那样做到跟丈夫的情人都情同姐妹。

新垣凌却在真心诚意的“学习”如何跟冯恺相处,她告诉杰茜卡,虽然跟冯恺确定恋人关系已经有两三个月了,但她总觉得不是很懂自己的男朋友。

杰茜卡回应说,她自己从未跟冯恺一起生活过,所以也不能说懂他的全部。她最懂的只是如何在床上与冯恺相处。

杰茜卡的话让新垣凌脸变得通红,她害羞的说道:“呃……这个,我还没有勇气去做。”

“总会有做的那一天的。”杰茜卡心里有些发酸的说道——她自然不希望冯恺和新垣凌上床,但她没有资格阻止他们走到这一步。

“但感觉他……他好像并不想跟我……那样……”新垣凌说道。

“他习惯了女人主动要求。”

“原来是这样……”新垣凌仿佛恍然大悟。

“而且他喜欢女人在床上表现的完全臣服与他,尽全力的取悦他。”

“呃……听上去像个坏人。”

“他有时候就是很坏。他生气的时候会非常凶。”杰茜卡这不是在抱怨冯恺,她觉得冯恺的脾气也正是他的迷人之处。

“还没见过他真正生过气……”

“那是因为你性格乖巧,而我呢,我以前总是惹他生气。所以他不要我了。”杰茜卡虽然这是在编故事,但这却也是她对于未来生活真实的顾虑:如果真的跟冯恺过起了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他彻底惹翻了。

“他很少提起你……我觉得这样不好。或者说,他避免提起你,我问关于你的事情的时候,他都拒绝回答……”

“他拒绝回答是因为……”杰茜卡险些顺口说出“是因为现在他依然还跟我在一起”,不过她临时改成了“是因为他很生我的气”。

“你到底怎么惹他了?我看你性格也不错呀。”新垣凌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嫁给了子爵,因为我害的他被学校开除。”杰茜卡这倒是实话实说。

“他好像现在不太在意被开除的事情了。跟你一起来的贝洛夫人不就是开除他的那个教务科长的妻子么,上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和贝洛夫人聊的很开心,一点看不出他在怨恨那个贝洛先生。”

“因为他怨恨的是我。贝洛先生只是奉命行事。”杰茜卡说着说着眼圈突然红了——她还在为当时不承认冯恺是自己男朋友悔恨,她总觉得日后当她的身体对冯恺没有那么大吸引力之后,冯恺肯定会因为这事讨厌她。

“不要这么想,杰茜卡……”新垣凌握住了她的“前辈”的手柔声说道:“阿恺不会怨恨你的。他是经常感觉太严肃,说话容易刻薄,但他心地很善良,很大度,我从没见过他怨恨过任何人。”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对么?”杰茜卡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的吧……但似乎他并不是特别喜欢我,我跟他之间总觉得隔着什么。”新垣凌有些神伤的说道。

杰茜卡心里说道:“傻姑娘,你和他之间隔着的就是我啊。”但她说出口的却是不疼不痒的安慰:“阿凌,你们认识的时间还短,假以时日,他会跟你没有任何隔阂的。”

“谢谢你的鼓励……杰茜卡。你就像是我的姐姐。”新垣凌对杰茜卡甜美的笑着。

“我不够格当你的姐姐。”杰茜卡态度生硬的说道——她突然觉得能把男友的前女友亲热的称为姐姐是一种心机很重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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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茜卡回到夏先生的病房里的时候,冯恺已经如坐针毡了。

冯恺看到只有杰茜卡一人回来,猛地站了起来,疑惑的问道:“阿凌呢?去哪了?”

杰茜卡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说道:“恺,现在该我们两个单独聊聊了。”

安娜和夏先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着气:今天看来事情越来复杂了。

没等冯恺回应,杰茜卡就转身走出了病房,冯恺皱着眉头紧跟了上去。

杰茜卡一直一言不发的走啊走,直到来到了楼外一个非常僻静的角落才停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阿凌呢?”冯恺抓住的杰茜卡的胳膊。

“我让这个赖在你身边的下贱女人滚蛋了。我告诉了她我和你已经结婚了,我臭骂了她一顿,她哭着走了。她不会回绯宫,更不会再见你。”杰茜卡还是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冯恺立时就怒火中烧,他咬着牙说道:“你如果想让她从我身边消失,你好好的跟她说清楚我们的事情就好。你何必要骂她?她哪里得罪你了?是你让我把她留着的,哪是她非要赖着不走?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

“呵,好好说清楚?”杰茜卡冷笑道:“我起先是好好说清楚了,我好言跟她说,再过几个月你就会跟我走,让她做好准备。结果她说我是个不要脸的骚货,自己有丈夫还要霸占她的男人,她还诅咒我会失掉孩子而且以后再也生不出孩子来。我亲爱的恺,你说我就能由着她骂?我当然要还口啊,这难道怪我恶毒?谁才是真正的恶毒?这样一个女人诅咒你的妻子不育,你难道不生气?”

“不可能。”冯恺盯着杰茜卡的眼睛说道:“阿凌永远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她真跟表面上一样纯良天真?她心机很重,城府很深,在你面前是一个样,在我面前却完全变了个人。”

“我还是说,不可能。我了解她,她绝不是你说的这种人。我可以立即跟她撇清关系,但我不允许你胡编乱造。”冯恺双手抓的更紧了。

“你弄疼我了。恺。”杰茜卡一边挣脱一边说道:“你了解她?你才跟她认识多久?这么短的时间你能了解谁?”

“但她在绯宫的言行是有目共睹的,她没法隐藏自己的真实性格。所以我很了解她。杰茜卡,我谈不上爱她,我可以随时离开她,但你不能编造谎言来让我讨厌她。”

“呵……”杰茜卡嘴边挂着笑容,泪珠却无声的滑落。她有些哽咽的说道:“是,是,你了解她,那你了解我么?”

“当然,我只有更了解你。”

“所以,基于你对我的了解,我说我骂了她你就信,而我说她骂我你却怎么都认为我是在说谎。所以,在你看来,跟你认识了七年的我,就是个会用恶毒的语言伤害纯真姑娘而且满嘴谎言的坏女人,对不对?”杰茜卡的泪水此时如决堤般的涌出了。

冯恺一时语塞,他陡然觉得刚才对杰茜卡的态度非常无情。杰茜卡在性爱上全心全意的逢迎他,杰茜卡跟他举行过婚礼,其实就算杰茜卡真的对新垣凌恶言相向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冯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有赶紧掏出手帕给杰茜卡擦眼泪。

杰茜卡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冯恺的手,缓缓的说道:“我的确是在撒谎。因为我根本就没骂过你的阿凌,也没有跟她说我和你的关系,更没有赶她走。刚才我一直在教她怎么跟你相处,怎么让你开心。她只是主动去医院里的杂货铺帮大家买冰镇汽水了,她没有离开,现在回病房应该就会看到她。我亲爱的恺,你满意了么?你相信我这些话么?”

冯恺目瞪口呆,心中满是悔恨,他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肯定伤了杰茜卡的心。他走上前去把杰茜卡紧紧抱住,不住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怪你,恺。”杰茜卡叹了口气说道:“是我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我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测试你对阿凌的关心程度?我是自作孽,我应该明明知道你的反应就会是这样。”

“我不是有多么关心她……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她以为她在跟我谈恋爱,但其实我心里给她留的空间可能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杰茜卡,要不我们回去就给她挑明了吧,不要再拖下去了。”冯恺轻轻的吻着爱人的额头。

“不。你们就是在谈恋爱,你让她幸福,她让你快乐。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就让她现在先替我照顾你吧……只是,恺,现在能操我么?只有这样才会让我心安下来,这样才会让我确定我还属于你。跟阿凌聊过之后我发现她能带给你的快乐比我多,但她唯一做不到的就是用身体服侍你,所以……我得抓住这最后的一丝优势了……”杰茜卡把头埋在了冯恺胸前。

“别这么说,你是我的妻子,你永远都是让我最快乐的人。”冯恺抚摸着杰茜卡的脊背。

“我心里明白,你不需要用好听的话安慰我。所以……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杰茜卡抬起头,目光迷离的看着冯恺说道:“操我,就在这里,马上,立即。”

“这里?”冯恺看了看四周——虽然僻静,但远处不知什么人的谈话还是能够听见只言片语。

“这里,快……我要你使劲占有我。我必须立即让我自己觉得我比阿凌跟你离得更近——你们住在同一个地方,天天见面,我却远远的……所以,只有你进入我体内时我才能说服我自己我和你之间并没有距离……恺,快……快点……”杰茜卡已经把手放在了冯恺的两腿之间。

冯恺虽然觉得杰茜卡耍弄心眼测试他非常没有必要,而且同时还忌惮在这种虽看上去隐蔽但其实并未远离人群的地方做爱会被发现,但是,他明白如果要让自己最爱的女人安心,那必定不能过于思前想后。

于是冯恺颇有些粗暴的把杰茜卡的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

冯恺在性事上恰到好处的粗暴是最能点燃杰茜卡欲火的特质,她不过两三秒就已经分泌了大量爱液——她的城门大开,她随时可以带着极大的愉悦迎接自己身体的主人。

冯恺一刻都没耽误的进入了。

杰茜卡此时觉得自己是今天的赢家——以她的认知,新垣凌绝对不可能在性事上如此主动且热情。

但冯恺真的最需要这些么?杰茜卡再次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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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和杰茜卡回到夏先生的302号病房时,新垣凌果然已经在了。

“哎呀,你们终于回来了,再过会汽水就不凉啦。”新垣凌笑呵呵的说道。

安娜可是病房里最感激新垣凌的人,因为之前如果这个纯真的姑娘不回来的话,这间病房可就变成她跟夏先生独处的空间了。

安娜没有什么可跟夏先生聊的,她其实极度后悔没有拒绝杰茜卡要求她来一起探望夏先生的提议。

安娜努力让病房里的气氛不至于尴尬,但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是可以赶紧回家去跟丈夫和孩子们继续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

然后新垣凌拎着一木箱外表结霜的橘子味汽水进了门。

“诶?阿恺和杰茜卡姐姐呢?”新垣凌好奇的问道。

“他们……他们要私下说几句话。”安娜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

“是哦,他们有一阵子没见了,应该好好叙旧才对。”新垣凌脸上满是轻松而纯真的笑容。

“是……是……”夏先生又能说些其他什么呢?

“稍微等等吧……”安娜补充道。

之前,当病房里所有其他人都消失之后,安娜不得不单独面对夏先生。安娜一度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虽然两个人年龄相差十岁,但却都是拥有——或拥有过——完整家庭的“过来人”,所以,当实在没有什么话题的时候,聊聊子女总归是最佳解决方案。

夏先生对女儿们的关怀一点没让安娜意外,因为这个几乎还是陌生人的异性“长辈”从来都让安娜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种父爱——没错,安娜充其量算是夏先生的妹妹,但她却隐隐的觉得如果自己的亲爹是夏先生这样的性格的话,她的整个人生都将大大的不同。

如果父亲是夏先生这样的幽默温和的谦谦君子,她也许就不会把自己最初的热情和贞操献给一个巧言令色惯于勾引无知外省少女的人渣;而如果没有这样的遭遇,她也不会将自己的余生交在杰森·贝洛这样一个拿显微镜审视都毫无优点的惫懒男人手里。

但是……杰森真的有这么差么?

杰森的惫懒给他带来了更多跟家庭相处的时间,而曾经过去看上去比他努力一百倍的男人现在又得到了什么?

答案一直就昭然若揭:九成九都跟杰森·贝洛现在处于同一层次。

不过,现在并不是安娜多想自己家庭的时候,因为她明显看出杰茜卡刚刚哭过。虽然杰茜卡和冯恺的关系不该被鼓励,但安娜毕竟还是要替自己的朋友担心。

杰茜卡不顾淑女形象的把汽水咕嘟嘟一口气喝完,然后告辞。

安娜自然是巴不得赶紧离开——今天的这次探病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临走时,杰茜卡居然还跟新垣凌拥抱了一下,看上去可真像是一对好朋友。

回到车上,杰茜卡许久一言不发,当远离了医院之后,她才突然说道:“我可真是个胡作非为的女人。我让冯恺在露天操我,我跟阿凌拥抱的时候我里面还带着她男友的精液,安娜,你说,这样做是不是很坏?”

“杰茜卡……”安娜叹了口气说道:“作为朋友我就实话实说。这种行为肯定不算正确的,但如果你做了而且你不得不做,那就不要整天为此自责。而如果你总是要自责的话,那干脆就彻底做个了断:要么你跟他断绝来往,要么你让他结束和新垣小姐的关系。”

“你说的对,安娜。我其实每天都在希望阿凌可以离开阿恺,但是……我又舍不得让他们分开。”杰茜卡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舍不得他们分开?”安娜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对,舍不得,尤其是今天和阿凌仔细聊过之后。以我现在的状况,如果阿凌再离开恺的话,他平日里就很难拥有快乐了,他会沉溺于对我的思念和怨恨之中。他会变的暴躁、颓唐、放纵,他会自我毁灭。为了他好好的活着,我必须要接受跟阿凌分享他的事实……尽管这让我时常心如刀绞。可话说回来,他还不是在跟子爵分享我?他还不是在经受我同样的煎熬?而且……安娜,我实话跟你说,并不只有子爵……”

“呃……”安娜发现事情可能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而过了十几年波澜不惊的日子的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发表意见——如果把她放在杰茜卡现在的位置上,她大概会想干脆一死了之。

“对不起,安娜。”杰茜卡转头对安娜笑了笑说道:“你一直是个本分正直的女人,我不该让这么多病态的情感关系污染了你的耳朵。”

“我……我不是,我不一直是……”安娜这一瞬间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她也要跟杰茜卡倾诉些事情,一些她从未对他人——包括丈夫杰森——提起的事情,而她预感杰茜卡——只有杰茜卡——肯定会理解她。

“开什么玩笑,我的安娜姐姐!”杰茜卡拍了下方向盘说道:“别为了安慰我而贬低你自己呀。”

“没有贬低。在我嫁给杰森之前,我也是在跟另一个女人分享着同一个男人。”安娜终于说了出来——这是第一次跟杰森以外的人讲述那段她本以为已经完全遗忘但却其实一直在她心底最深处顽强苟活的黑暗记忆。

“不可能!安娜,你够了……”杰茜卡摇摆着方向盘,几乎在光天化日下把车开进了沟里。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年我十九岁,刚从上加勒比来到首都。我坐了六七天的船,一上岸就病了。高烧、呕吐、腹泻——我几乎觉得我要死了。而海港区中心医院并不怎么在意我,我离乡背井,举目无亲,护士们也懒得理我,直到一位医师的出现……”

“等会,海港区中心医院?”杰茜卡打断了安娜的叙述。

“对,海港区中心医院,我绝对不会记错。”安娜自然不可能记错,因为至今她还收藏着一个印有海港区中心医院名称的笔记簿。

“哦……继续说吧,安娜姐姐。我听着呢。”杰茜卡轻轻碰了碰安娜的左臂。

安娜舔了下嘴唇,接着说道:“那位医师当时已经四十多岁,跟我父亲一样年龄。他的出现终于结束了我的煎熬,几次注射之后,我就舒服多了。当我清醒到足够可以跟别人自如的进行交流之后,他每天都会陪我聊上两三个小时……”

“哈……”杰茜卡再次插了句嘴,说道:“让我想起了我在跟恺确定关系之前的第五个男人。”

“可那是我人生的第一个男人。我曾经认定这会是我此生唯一的男人,可很快,我就知道了他已婚……但我没有勇气离开他,我当时总觉得没了他我就会立即死掉。”

“换我也会跟你一样,安娜。我们都是女人,当一个男人精心的把你变成依赖他的小鸟之后,你宁愿死也不想离开他。而男人总是精于玩弄这样的把戏。但是……很高兴你早就把这样的男人丢在脑后了……对吧?贝洛先生看上去总没有那么老。”

“是啊!”安娜用力的点着头说道:“杰森从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他也没那么细心会照顾人,但他却也总没有那位医师那般的谋略——针对女孩的谋略。他认识我的时候我还是那位中年医师忠实的情妇……可后来他用耐心和幽默把我从泥潭里拽了出来,呃,虽然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缘分天注定,天注定啊安娜。”杰茜卡微笑着说道:“没有必要的磨砺,一个人哪能意识到原以为轻而易举得到的优待已经让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或者……有人替他们付出了代价。”

“精辟……精辟。”安娜拍了几下巴掌。

“然后,呃……等会,十几年前在海港区中心医院服务的中年医师——莫不是姓杜昂奈特?”杰茜卡不由自主的踩了脚刹车。

“是的,克里斯·杜昂奈特,你听说过这个人?”

“当时我爸爸是那所医院的院长,而克里斯·杜昂奈特是他最欣赏的下级……然而,杜昂奈特在第四次矿区战争中阵亡了……”

“阵亡了?他死了么?”安娜愣住了。

“我想‘阵亡’并不意味着依然存活……”杰茜卡又闯了个红灯。

“上帝啊!”安娜向后倒去。

“所以,这个消息让你更开心还是更伤心了?”杰茜卡问道。

“说不好,很复杂。”安娜闭上了眼睛。

“我明白,安娜。你的确是真的爱上过他的对吧?”

“是的……曾经日思夜想,曾经愿意为他献出一切。说实话,跟杰森确定关系之后我还爱着克里斯,但逐渐的我还是忘了他。我现在已经记不起他长什么样子,我只记得他的名字和当年跟他之间一些零碎的事情。”安娜怔怔的看着窗外说道。

“对不起,今天我自己遇到了大问题,却让你不得不拾回这些心痛的回忆……”杰茜卡轻柔的抚摸着安娜的手背。

“我才该说对不起,明明你已经很心烦意乱了,我没能安抚你,却对你诉苦……”安娜眼里涌上了泪水。

“没事,没事,我早就没事了。我嘛,自从十七岁以后就跟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纠缠不清了,今天遇到的情况啊,简直什么都不算。”杰茜卡轻快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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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算?这是杰茜卡·观步美好的愿望。

她把安娜·罗斯送回家之后,开车去了附近的公园,坐在锈迹斑斑的长椅上闷不做声的连抽了十根卷烟。

独坐的漂亮姑娘总会引来搭讪者——杰茜卡连续遇到了三个,但这些轻浮的男人都被杰茜卡用最犀利的言语骂走了。

杰茜卡饿了——早饭没吃,午饭也只是随便吞了个鸡蛋三明治。

杰茜卡随意去了离公园不远的一处小酒馆,结果却发现里面满是游手好闲的男人们。

杰茜卡要了火腿、干酪和啤酒,然后跟这些无聊男人打情骂俏一番之后直奔自己的“北方美人”号游艇。

然后她接着喝酒。然后她喝醉了,她倒在自己舱房的地上睡了好几个小时。

杰茜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杰茜卡歪歪扭扭的走去船上的厨房,找到了一听鸡肉面条汤罐头,将其打开狼吞虎咽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哭,她发现今天跟新垣凌的一番交谈让她越来越揪心的痛——她觉得自己应该放弃冯恺,因为新垣凌会给他正常的生活,但杰茜卡同时又确定如果她再也见不到冯恺,再也不能被他占有身体,她宁愿去死。

吃完“晚饭”之后,杰茜卡有了个大胆的念头。她给“锦缎玩偶”俱乐部打了电话,询问德鲁·朱是否在场——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她知道自己又要做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但她依然决定要做——也许她潜意识里觉得,只有不停的做后悔的事情才能让她绝望到不得不跟冯恺分开。

于是杰茜卡奔出了船,跳上了自己的“胜利726”,一路开往“锦缎玩偶”。

德鲁·朱对子爵夫人的到访自然喜出望外,然而子爵夫人立即就给了他一个难度不高却令人揪心的任务:替她找一个可以迅速发生一场风流韵事但事后却可以完全抛在脑后的“优质男性”。

所以,现在,锦缎玩偶的全职妓女“蜜糖小姐”的房间里有着三个人:她自己,自称杰茜·迪亚兹的杰茜卡,以及詹姆斯·埃斯特雷耶。

这两个年轻姑娘都一丝不挂,她们难舍难分的热吻着,相互抚摸着身上最敏感的位置。

而半躺在床上的詹姆斯看的目瞪口呆且欲火焚身。

这是什么样的活色生香啊!詹姆斯可从未预料过亲眼目睹两个异性的肉体缠绵会带给他这么大的性刺激。

杰茜卡和蜜糖的四只乳房紧紧的贴在一起,来回的磨蹭着,两个女人的下体已经都湿的一塌糊涂。

蜜糖吻着杰茜卡的脖根,然后把两根手指探进了杰茜卡的阴道,向上弯曲,搔弄着满是皱褶的内壁。杰茜卡把头后仰了起来,闭着眼睛发出婉转的啼鸣。

詹姆斯此时还没脱衣服,但阳具已经硬的快要顶破裤子了。

终于詹姆斯忍不住说道:“两位小姐……好像我今天并不该只是个观众吧。”

蜜糖暂时停住了手,和杰茜卡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姑娘一齐格格的娇笑起来。

“不想只当观众还不脱呀?”杰茜卡递给了詹姆斯一个令人销魂的媚眼。

詹姆斯赶忙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然后问道:“我该做什么?”

“你过来。”杰茜卡伸出食指弯了弯。

詹姆斯照做,杰茜卡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红润的唇压了过去。

詹姆斯立即贪婪的吮吸起杰茜卡的带着一股葡萄味的舌头来。

而蜜糖转到詹姆斯身后,从他的肩头一路亲吻下去,直到臀部。

蜜糖跪在地上,舔着詹姆斯的臀尖;她的右手绕到了詹姆斯的正面,力度恰到好处的握住他高高翘起的阳具,缓缓的前后移动着。

詹姆斯浑身像是被火焰包围,他微颤着,喘息着,从杰茜卡的背后抚摸着她几乎要滴下水来的阴户。

“去躺着吧……”杰茜卡呢喃着发出了命令。

詹姆斯赶紧去床上仰面躺下,蜜糖乖巧的也跳上床,跪在詹姆斯脚边,然后把他的阳具一股脑的吞进嘴里。

詹姆斯忍不住叫了一声,而杰茜卡在旁观了几秒之后,走到床边,趴了下来,啜吸着詹姆斯硬邦邦的乳头,发出啧啧的响声。

已经好一阵子没有碰过女人的詹姆斯哪里能在这样的双重刺激下坚持太久。大概三四分钟之后他就抑制不住的在蜜糖嘴里倾泻而出。

蜜糖捂住嘴,下了床,把充满了口腔的精液吐进痰盂,然后说道:“射了好多……这算一次了。如果继续得加钱。”

“继续,继续,还没真正开始呢。”杰茜卡说道:“今天的钱我出,我不说停,无论几次都要继续下去。”

“迪亚兹小姐,如你所愿。”蜜糖笑了笑,回到了刚才的位置,舔舐着詹姆斯阳具尖端那还在一股股冒出的白色液体。

詹姆斯微喘着问道:“杰茜,你打算多少次?”

“不知道呢……你怕你无法奉陪到底?”杰茜卡笑嘻嘻的看着詹姆斯。

“我当然可以奉陪到底,我跟之前的爱人经常是一整天连续不断地做。”詹姆斯一边把玩着杰茜卡高耸紧实的乳房一边得意的说道。

“嚯,看来我真是找对人了。那你那位爱人呢?”杰茜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两腿之间,然后把湿漉漉的手指在詹姆斯胸口来回的擦着。

“死了……”詹姆斯伤感的说道——不过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对婷儿的离世那么悲痛了。

“节哀顺变……好好的享受今夜吧,希望能让你高兴起来。”杰茜卡俯身又跟詹姆斯舌吻了一阵子,然后站起身,走到詹姆斯头部,把两腿分开,让阴部正好位于詹姆斯的头顶上,然后她问道:“知道这样该怎么做吧?”

“当然知道……只要你不嫌我的舌头脏的话。”詹姆斯仔细端详着自己面前这结构精巧,质地细嫩的人体器官。

“你的……那里长得很可爱。”詹姆斯由衷的赞叹着。

“那里?哪里?”杰茜卡格格笑着说道:“说清楚嘛,说个脏词,我喜欢听。”

“你的……逼……”詹姆斯脸红了,他很少把这个词说出口。

“呵呵……来尝尝它是什么味道吧。”杰茜卡慢慢跪坐了下来。

詹姆斯捧住杰茜卡弹性极佳的翘臀,把脸凑在了她的股间。他仔细的嗅着——有那么一点点的腥味,但是这种味道完全不会引起反感,反而让詹姆斯觉得更有性诱惑力。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他问道:“好像有精液的味道?”

“哈哈哈……”杰茜卡大笑了起来,说道:“你的鼻子还挺灵敏。没错,当然有精液的味道。昨晚上有人射了很多进去,今天上午又被射过,我一直没来得及清洗里面……那么今天晚上就该你灌满我了,我的小杰米。”

“射在里面没问题?”詹姆斯可得问清楚,他不打算以后莫名其妙的有个私生子。

“没问题,我现在不会怀孕,因为我已经怀着孩子了。”杰茜卡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下詹姆斯和蜜糖都吃了一惊。蜜糖停止了口交,而詹姆斯紧张的问道:“杰茜,你结婚了?”

“呃,没有没有。”杰茜卡赶忙抬起左手说道:“瞧,没有婚戒。”

婚戒在杰茜卡的包里,她进入锦缎玩偶前专门摘下来的。

“那你怎么会……”詹姆斯满脸疑惑。

“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荡妇,整天跟这样那样的男人上床,怀个孩子岂不是很正常?好了,不需要刨根问底,快来尝尝我的逼。”杰茜卡戳了戳詹姆斯的胳膊。

詹姆斯立即伸出舌头触碰着杰茜卡的阴蒂,杰茜卡长出一口气,说道:“对,对,就是这样……”

詹姆斯的舌尖翻飞,时而左右横移,时而上下拨动,被快感淹没的杰茜卡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而詹姆斯这么做也让他迅速再次勃起,蜜糖毫不犹豫的立即捉住詹姆斯布满青筋的阳具,把它导入自己体内。

蜜糖上下起伏着,发出短促的“啊啊”声,而詹姆斯卖力的进攻着杰茜卡的阴蒂。

“放手指头进去,快……我……我可能要来了,我来的时候不想里面空荡荡的……”杰茜卡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詹姆斯伸进去两根手指,而杰茜卡命令道:“再多点……”

于是变成了三根,而詹姆斯在不停的搅动着。

“就这样,就这样……啊……唔……继续,继续……”杰茜卡紧紧抓住了床头的铜栏杆。

詹姆斯感觉自己有些恍惚了——身体上的刺激是一回事,而女人们双重奏般的呻吟声给他带来了天旋地转般的快感。詹姆斯开始后悔当初怎么没有让婷儿和宁儿一起来侍奉他。

杰茜卡的娇啼越来越急促,终于,她的上半身猛地向后仰去,她尖叫了一声,身子抖了几下之后,僵住不动若干秒,然后瘫了下来,柔若无骨的趴在了床头。

詹姆斯的手指被一股热流包围了,他并未立即停止,直到杰茜卡梦呓般的说道:“好了……好了……让我缓一缓……”

杰茜卡翻身躺在了詹姆斯身边,依偎着他,而詹姆斯吻着杰茜卡的额头。

蜜糖此时由上下移动变成了前后摇摆,她半闭着眼睛,自己用手使劲捏着有些粗大的乳头。

大约半分钟之后,杰茜卡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说道:“蜜糖,换我来搞一阵子……”

蜜糖离开了詹姆斯的身体,而杰茜卡迫不及待的坐到了蜜糖刚才的位置。

詹姆斯明确感觉到杰茜卡的阴道要比蜜糖握力更强,他忍不住哼唧了起来。

蜜糖把头凑向杰茜卡,含住了她的乳尖,杰茜卡也捉住了蜜糖的胸部揉捏着。

杰茜卡惊讶的发现,抚摸同性的身体她居然也有快感——这不太对头,但杰茜卡现在并不为此内疚自责,她甚至觉得这是好事:如果以后在冯恺以外她可以只跟女人做爱的话,那其实倒没那么对不起冯恺了。

蜜糖趴在床上,要么舔舐杰茜卡的乳房,要么亲吻她的小腹。

看着蜜糖那饱满、挂着亮晶晶液体的阴部在面前晃来晃去,詹姆斯忍不住又用上了手指——三根一下子就塞了进去。

蜜糖惊叫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詹姆斯,给了他一个媚入骨髓的笑容。

詹姆斯说道:“蜜糖,如果你也要让我像刚才对杰茜那样跟你做,你过来就好。”

“不不不……”蜜糖使劲摇着头说道:“我是个妓女,你不该用那种方式跟我做。你会觉得我脏的。”

“他不会的,蜜糖,尽管去享受吧。”杰茜卡气喘吁吁的说道。

蜜糖怯生生的对詹姆斯说道:“杰米?真的可以么?”

“当然可以,过来吧……”詹姆斯说道。

“还从来没有男人对我这样过……”蜜糖看上去有些感动了。

于是詹姆斯开始第二轮舌头攻势,蜜糖的反应似乎比杰茜卡还要大,她一刻没停的颤抖着、呻吟着,然后不过两分钟就迎来了性高潮。

蜜糖的阴部令人意外的没有任何异味——其实不但没有异味,反而还有一股玫瑰香气。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作为一个价格不菲的妓女,必须闻起来也非常完美。

蜜糖瘫倒在詹姆斯身边,有些动情的说道:“谢谢,杰米,我的男朋友也不会给我口交……他必定是嫌我脏……可你……”

詹姆斯还没来得及回应,杰茜卡就停住了上下起伏,满脸意外的问道:“你有男朋友?”

“是的,我有。我们在一起五年了。锦缎玩偶的姑娘们大多数都有男朋友。我们白天不上班,总是希望有个人可以陪我们。”蜜糖望着天花板说道。

“好吧!”杰茜卡给了个不置可否的眼神,继续在詹姆斯的身上摆动着腰肢。

詹姆斯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想:难道卡罗琳娜也有男朋友?

而蜜糖像是看穿了詹姆斯的心事,她侧过身说道:“别担心,只是‘大多数’姑娘,而不是‘所有’姑娘,所以,卡罗琳娜是没有男友的,据我所知——她只有五六个固定的客人。”

“哦……哦……”詹姆斯支支吾吾的敷衍着。

蜜糖微微一笑,把詹姆斯的右手拿起,将食指含在嘴里吮吸着。

杰茜卡倒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杰米,你来动,我好累……”

詹姆斯的左手环抱住杰茜卡柔软的腰肢,然后发动了自下而上的猛烈进攻。

杰茜卡大喊大叫起来——这样的撞击的确很能让她进入状态。

詹姆斯的尺寸是不如冯恺的,但詹姆斯比冯恺壮实,力气似乎也更大,所以杰茜卡认为他们两个打了个平手。

至于观步真一子爵……舒适倒是舒适,但舒适到不像是做爱反倒像是在按摩。

而看似身体强健的朗森呢……更是不足一提了。他的阴茎粗度达标,但长度低于正常水平,而且他每次最多只能坚持十分钟。

当然,杰茜卡做梦也想不到现在正在与他欢爱的这位“杰米”——詹姆斯——其实跟她的爱人和“丈夫”冯恺住在同一栋楼里而且两个人还颇为熟络。

恢复了体力的蜜糖吻着詹姆斯全身,而杰茜卡再次挺立起上半身,继续着对詹姆斯的阳具的尽情享用。

杰茜卡本想让詹姆斯换个姿势,她渴望被从后面猛力撞击,但还没等她开口,詹姆斯就喊了起来:“慢点,慢点,我又快差不多了……”

杰茜卡和蜜糖对视一笑,然后两人谁也没有慢下来。反而,杰茜卡腰肢摇摆的速度更快,而蜜糖吮吸詹姆斯乳头的气力也加大了两倍。

大约二十秒之后,詹姆斯叫了一声,然后射了。

杰茜卡笑嘻嘻的揪了揪詹姆斯已经被体液浸湿的黑色阴毛,而蜜糖开始了跟詹姆斯的湿吻。

“你多大了啊,杰米?”杰茜卡站了起来,任由詹姆斯射进她体内的精液滴在他自己毛发浓密的肚腹上。

“呜呜……”嘴唇被蜜糖的吻堵住的詹姆斯说不出话来。

蜜糖赶忙结束了亲吻,而詹姆斯喘着粗气答道:“十八岁。”

“怪不得,劲头这么足……”杰茜卡格格笑着,但旋即她心里又是一阵心酸:为什么她从未享用过十八岁的冯恺。她跟冯恺同岁,而他们都十八岁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勇气去跟这位爱了很久的笔友见面;在她十八岁时,她的性伴侣都是比她年长的多的男性,而十八岁的冯恺每天都在尽兴的把自己的种子倾注到不同的年轻姑娘身体里。

“第二次了,算么?”蜜糖提醒道。

“算。不管是你还是我把他弄出来,那都算一次……不过,你是不是也想他射在你里面?”杰茜卡问道。

“呵呵……自然哦,刚才我正有感觉呢,你就命令我让位了……我可是很想要杰米呢。”蜜糖又吻了吻詹姆斯的脸颊。

“下回我不抢了,保证让他射给你……我们先休息下……”杰茜卡躺了下来。

詹姆斯左搂右抱,两个年轻而炽热的胴体全在他的怀中,但他现在想的却是:卡罗琳娜今天会不会出现呢?她真的没有男朋友么?

蜜糖喃喃的说道:“打个盹吧……今晚上可真是耗费精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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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盹吧,蜜糖,如果你累了的话。”这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声。

这是妈妈。

索菲·莎莱斯的妈妈,爱莎。

而“蜜糖”是爱莎对索菲专属的昵称——因为“蜜糖”和“索菲”的首字母都是S。(注:蜜糖是“Sugar”而索菲是“Sophie”)

索菲在进入青春期之后开始不喜欢自己的这个昵称,因为她在学校听说“蜜糖”一般都是妓女的花名。

进而,她开始厌恶妈妈,因为总有些谣言在说她的妈妈爱莎不是个正经女人。

索菲的青春期是短暂的,她十二岁就不得不告别了闲适富裕的生活而一头扎进了黑市那个“不做就死”的环境。

妈妈已经不在了,索菲对妈妈的厌恶转变成了思念,所以,当黑市第一次让她选择绰号时,她挑了“蜜糖”。这当然引起连绵不绝的嘲讽,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只有妓女才会给自己起这样的名字。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索菲在黑市的绰号被强迫改成了“公主”,但时隔十年后她需要在宪兵特卫队注册时,她提交了“S公主”这样的代号。

“S公主”并不是“索菲公主”更不是“超级公主”而是“蜜糖公主”。索菲用这种方式无声的纪念着自己的母亲。

当下,索菲一方面明白自己已经是个三十多岁、同时为黑市和内务部卖命的老处女,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但另一方面她又在试图说服自己,她依然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蜜糖”,她只不过趴在自己卧室的壁炉前做了个长长的梦。

妈妈走过来了,她穿着纯白的衣裙,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在壁炉火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我不想睡觉。”手握炭笔的索菲对妈妈说道。

“可你已经画了太久了啊,我的蜜糖宝贝。马上就该吃晚饭了,你就算不打盹也该停手了。”妈妈坐在了索菲身旁。

“别再叫我蜜糖。”索菲抬起头紧盯着妈妈的眼睛说道:“这是妓女的名字。我知道你也许就是个妓女但我不想承袭你的职业!”

妈妈并未对这样冒犯荣誉的言论有多大反应,她只是平静的重复道:“孩子,该吃晚饭了。”

索菲甩下炭笔,一声不吭的向卧室门口走去,而当她推开门之后,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

“滚蛋!邪灵!我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会把你们全都消灭殆尽的!”索菲竭尽全力的吼着。

然后她听到了一丝宛如来自千里之外的微弱语声:“索菲,镇静,你做噩梦了”

噩梦,对,肯定是噩梦。索菲释然了,然而在安宁了一分多钟之后她突然开始思考——这说话的人是谁啊?

于是索菲用尽全身力气睁开了眼。

一个面貌忠厚的远东男人,脸上全是关切与担忧。

“岚冬夜?”索菲问道。

“是我。索菲,放心,你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岚冬夜含着泪说道:“你现在需要的就是休息。”

“抱我……我好害怕。”索菲其实还不确定眼前男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岚冬夜,但死里逃生的她现在极度需要一个拥抱——无论是谁都好。

岚冬夜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张开双臂把索菲揽进怀中。

而就是这样的犹豫才让索菲彻底确认这就是那个她所熟识的宪兵中尉——哦不,已经是上尉了。

“莫妮卡呢?莫妮卡在么?”索菲低声问道。

“为了找到你,我们分了工。莫妮卡跟着水星号回到了马丁波利斯,她会在每节车厢搜寻你。”

“可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足迹,追踪足迹是我的特长。”

“感谢上帝……”索菲又哭了起来,她的泪水让岚冬夜的衬衣湿了一大片。

“你躺下吧,索菲,把被子盖好。我再给壁炉加几根柴火。”岚冬夜说道。

“不,别离开我,我要你抱着我。”索菲的双臂紧紧的箍住了岚冬夜的腰。

“嘶……”岚冬夜低低的哀嚎了一声,说道:“索菲,你力气好大,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被你弄断啦。”

索菲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一样笑着,而后她减少了手臂上的力道。

“这样行了吧?”索菲问道。

“好多了……可是索菲,你还是盖上被子比较好。”

“我听你的,但我既要盖被子也要被你抱着,这样才让我觉得足够温暖……”

索菲如愿了,一分钟之后,她在散发着新鲜肥皂气息的鸭绒被里蜷缩着,而且依然在岚冬夜厚实的怀中。

索菲听到岚冬夜的心脏跳的快极了。她吃吃的笑了起来,说道:“你就这么紧张嘛?”

“我险些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虽然医师说只要给你保温就好。”

“医师?我现在在医院里?”索菲猛地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

“不,是卡罗琳娜堡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旅馆。医院离得太远了,我怕你坚持不到。我把医师请过来检查了你的身体。”

“明智的选择,岚科长……一旦住进医院,今天的秘密任务就会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天街肯定会知道的……“

“好啦,别想着任务不任务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已经休息了很久了,仿佛睡了一万年……现在几点了?”

“凌晨五点二十分,再过一阵子就要天亮了。”岚冬夜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边的鱼肚白赫然在目。

“你一直没睡么?”索菲问道。

“对,我必须要一直给壁炉添柴火。保持这间屋子的温度是当务之急。卡罗琳娜堡跟马丁波利斯不一样,˙这里夜晚居然还有些凉。”

“睡会吧,我好了。不用添柴了。火再大点我就热死啦。”

索菲当然会觉得浑身燥热,因为现在是她此生第一次被异性抱在怀中。

“不用再抱着了吧……你在出汗了。”岚冬夜已经松开了手——其实他自己的衣服也被汗浸湿了。

“嗯……”索菲害羞的用被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她其实是希望继续被拥抱的,但她却又知道自己不该一直要求岚冬夜这么做,在索菲看来,岚冬夜迟早是要跟莫妮卡结婚的,她可不想成为个伤害莫妮卡的人。

“我去沙发上睡一会。”岚冬夜翻身下了床。

“你……”索菲很想告诉岚冬夜继续躺在她身边就好,但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于是她只点了点头说道:“好好休息,辛苦了。”

岚冬夜笑了笑,在沙发上躺下,不一会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索菲走下床,站在岚冬夜跟前,看着他安详的睡脸,心中千万般的思绪翻腾着。呆呆的望了岚冬夜好一阵子之后,索菲叹了口气,回到床上。五分钟之后,她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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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茜卡·观步突然就醒来了。

她身旁的詹姆斯和蜜糖还睡的正香——是的,蜜糖在左边,杰茜卡在右边,她们两个姑娘跟詹姆斯一起睡了两三个小时。

杰茜卡揉着自己的头发,惺忪的看了眼挂钟,发现已经快要早晨六点了。

杰茜卡陡然感觉自己的思维像刀片般的犀利——在连续四次性爱和几个小时的熟睡之后,杰茜卡的酒彻底醒了。

第四次是用了杰茜卡从未体验过的方式:她和蜜糖四腿交叉,一对阴蒂互相摩擦,在数分钟后相继达到了高潮;而在这同时,蜜糖还吞吐着詹姆斯的阳具,最终詹姆斯又把精液灌满了她的口腔。

杰茜卡从未给詹姆斯口交,因为她只会用嘴给自己的丈夫和真正爱的男人服务。

这非同寻常的第四次之后,杰茜卡筋疲力尽却也心中喜悦无比——在性爱上尝试新招数让她向来很有成就感。

然而一觉醒来之后杰茜卡的心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该死……”杰茜卡咒骂着。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慌慌张张的往身上套着衣服。

她想做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然后她果然做了,然后她果然后悔了。

她穿好衣服之后,准备悄悄的离开,但却想起来自己应该把嫖资留下。她翻着自己的挎包,结果里面装的那把手枪掉了出来,摔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这声音把詹姆斯和蜜糖同时惊醒了,他们一起半坐了起来。

杰茜卡抓起手枪,对准詹姆斯的脑袋吼道:“昨晚上的事你们谁也不准说出去,就当没发生过,否则我亲手崩了你们。”

詹姆斯举起双手,迷迷糊糊的说道:“我不会说出去,我没见过你……”

蜜糖也使劲的点着头。

杰茜卡掏出一大把黄色的钞票扔在桌上然后就夺门而出。

詹姆斯目瞪口呆的说道:“她怎么回事?”

“富家小姐找刺激,完事又追悔莫及。这种事常有。看她这个样子,以后你再在锦缎玩偶见到她,就当从不认识她就好。”蜜糖瞟了眼钞票,再次躺下,翻了个身说道:“时间还早,再睡会吧,杰米。她给的钱很多,一会睡醒了你再操我一次都够了。”

已经清醒过来的詹姆斯抚摸着蜜糖光滑的脊背说道:“现在可以再来一次么?我不用再睡了。”

蜜糖扭过头媚笑着说道:“你可真是体力好呢……十八岁可真是不知疲倦的年龄。”

“那你的年龄呢。”詹姆斯把自己勃起了一半的阳具在蜜糖臀间的峡谷间揉蹭着。

“我对外说十九岁,不过……你是个特殊的客人,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二十七岁。”

“你看上去跟十九岁也没什么区别。”詹姆斯抚摸着蜜糖丝绸般柔滑的大腿内侧。

“可真是会夸人呢……杰米,这次想玩什么花样?”蜜糖翻身跟詹姆斯面对面,吻着他的前胸。

“这次就普普通通的做一次好了,昨晚上花样玩的太多,现在反而想‘正常’的来一次。”詹姆斯捉住了蜜糖饱满如水蜜桃的一对乳房。

“如你所愿……杰米,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蜜糖的脸上挂上了“良家妇女”般的柔顺表情。

詹姆斯眯起眼笑了笑,猛地把蜜糖压在身下,将她的双腿拢着,然后长驱直入。

詹姆斯在正面抽插了约莫十分钟之后,又把蜜糖翻转过来,让她趴在床上,自己从后方攻入,继续着这次“普普通通”的性爱。

在好一阵子的噼啪声之后,詹姆斯哼唧着将种子再次发射出去。

他的最后几下太过用力,蜜糖的身子被撞的移动了好几寸,而当詹姆斯终于拔出来之后,蜜糖顺势就向前倒去,把脸埋在枕头里说道:“我要睡一会了……”

“我就不睡了,我走了。”詹姆斯用床单擦了擦下体,然后开始捡拾着地上自己的衣服。

“回见……”

当詹姆斯穿戴完毕之后,蜜糖已经睡着了。詹姆斯从钱包里掏出一简尼放在了杰茜卡那堆钱的上面——虽然说昨晚上的是服务“杰茜·迪亚兹小姐”请客,詹姆斯实在也不好意思一点钱都不出。

詹姆斯走出蜜糖的房间门,看了眼走廊前方就愣住了。

一个穿着丝绸睡衣的瘦高姑娘——是卡罗琳娜,她正在倚着墙壁抽烟。

詹姆斯心里一阵的悸动,同时立即又愧疚起来。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对卡罗琳娜说道:“早晨好,卡萝尔。”

“嘿,是你哦公爵。”卡罗琳娜吐着青烟说道:“在这里还是叫我卡罗琳娜吧。出了门我才是卡萝尔。”

“对,对。你还没下班?”

“昨天不是来晚了么,夜里就要加班了。正好遇到个关系不错的客人,他包了我一整夜,我自然也就得在这里陪他。不过也快完事了,他在洗澡,我出来透透气,待会应该再跟他来一次我就可以回家了。”卡罗琳娜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是固定的客人?”詹姆斯忍不住问道。

“诶?”卡罗琳娜很是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有固定的客人?”

“呃……蜜糖跟我说的。”

“哈,是她。昨晚上你跟她过的夜?”卡罗琳娜朝蜜糖的房间方向望了一眼。

“是……因为没等到你。”詹姆斯觉得这话挑逗的味道太浓,但他的确也没说谎。

“哦,你在等我啊。呵呵……”卡罗琳娜意义不明的笑了笑说道:“蜜糖比我玩起来舒服,没等到我反而是你运气好。”

“呃呃……”詹姆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慌慌张张的辞别道:“那我先走了,希望下次可以再看到你的表演。”

“嗯,下次见。我也该回屋了。”卡罗琳娜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熄,拢了拢睡衣的领口,然后推开眼前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詹姆斯急匆匆的一路走出了“锦缎玩偶”,而他的马车就在街边等候着。

詹姆斯上了车,已经深陷梦乡的车夫猛地惊醒了,赶忙问道:“先生,是要回去了么?”

“是……”詹姆斯一瞬间突然心念一动,改口道:“不,先不走,我要等个人。”

他等的自然是卡罗琳娜——哦不,这个时候就该说是卡萝尔了。

他等了一个多小时,看到十几辆大大小小的蒸汽车聚集在了锦缎玩偶门口,而车上都涂写着某某电影公司的字样。

然后卡罗琳娜出现在了马路旁的人行道上。

卡罗琳娜变回了卡萝尔一如既往的样子:朴素的衣裙,全无粉黛,戴着眼镜。

詹姆斯赶忙跳下车,迎着卡罗琳娜走了过去。

“卡萝尔,我送你回家。”詹姆斯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专门在这里等我?”卡罗琳娜扶了扶眼镜腿。

“对。所以请给我这个面子,让我送你回家。”

“好吧。”卡罗琳娜爽朗的笑了笑说道:“你如愿了。”

卡罗琳娜闻上去还是茉莉、柑橘和广藿香的味道,而她一坐进车厢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很乏了吧。”詹姆斯在没话找话。

“还好。这位客人并不爱折腾人,我其实主要是在陪他聊天喝酒,只随随便便的做了两次而已。我只是不太习惯熬夜。那种一看就喜欢不停玩花样的客人,我一般都会拒绝——当然,除非他们愿意付五倍的价钱,不过,没人愿意在我身上花这么多钱,呵呵。”卡罗琳娜自我解嘲的笑着。

“那你今天还要去上班?我指,另外一份工作?”

“我下午去,上午我请了半天假,睡一觉。我是办公室里工作最努力的秘书,他们不好意思不准假。”

“都忙些什么?”

“现在啊,都是关于竞选的。”

“人民党?”

“没错。”

“对这些政党并不了解……”詹姆斯其实曾经向沃尔特·梅隆询问过关于人民党和社会党的情况,而沃尔特嗤之以鼻的告诉他,都是偷窃国家财富、阻止伟大帝国复兴的“老鼠党”。

“第二共和国建立以来,人民党一直是执政党,而社会党从来都是在野党,这一点你总是知道吧?”

“这个明白。”

“我为人民党工作不是因为我有多赞同他们,而是因为社会党从来就没准备好该如何执政。只有一脑子看上去漂亮的理想是不够的。瞧瞧我们下加勒比的共和党,他们那套关于‘独立’的言论怎么听怎么有道理,但实际呢?自从共和党控制下加勒比之后,老百姓的实际生活水准急转直下。”

“也许回到过去,不要有这么些政党,国家由明君治理会避免很多麻烦,你应该知道,帝国时期他们有一套遴选明君的规矩……”

“哈?哈哈!”卡罗琳娜大笑起来,说道:“你是个公爵,你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但是,所谓明君最多明智二十年,那之后无论男女统统变成了刚愎自用残暴专断的怪物——不要试图反驳我,别忘了我是学历史的。”

“呃……好吧,你大概说的是对的。”詹姆斯的确不准备反驳卡罗琳娜——他也无从反驳,他对于历史的认知必定是远远赶不上“专业人士”卡罗琳娜。

“锦缎玩偶里的姑娘大多数是支持社会党的,包括公爵你今天要的蜜糖——因为她们觉得一旦社会党上台,很多对她们这些注册妓女不利的法律条款就会改变,但……我只能说,这是虚假至极的希望。社会党承诺取消妓女注册终身制,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执政,任何拿着印花橙纸的窑姐儿只要自己选择离开这个行当,她在内务部的记录就会被完全抹除——听上去很诱人是吧,但她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附加条件:姑娘们可以随时离开,然而现在政府给注册妓女提供的免费福利也将一并撤除——也就是说,每半年一次的免费体检没了,完全不要钱的生育服务没了,不幸得了梅毒之后的廉价医疗也没了。姑娘们会说,这无所谓啊,我们只要有机会就一定彻底离开这个行当……然而,有这么简单么?没有。进入性服务业的姑娘真正能够完全脱离的只有三成不到,所以,对于大多数姐妹来说,社会党如果执政,等着她们的就是一个更加没有保障的炼狱。”

“你……你不是注册过的吧。”詹姆斯听明白了卡罗琳娜的这番言论,但他关心的依然不是政党。

“还没有。我如果注册过,就没法保持现在的白日工作了。当然,我所面临的风险就是,如果有人一直举报我而锦缎玩偶的主人也不准备替我打点的话,我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我的公爵大人,我似乎跟你说的太多了……我是个傻子。”卡罗琳娜捂住了自己的嘴,转头看着窗外。

“我绝对不会告发你,我会保护你,我发誓,卡萝尔。”詹姆斯此时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卡罗琳娜参观一番。

卡罗琳娜看了詹姆斯一眼,捏了捏他的手掌说道:“谢谢,我相信你,所以我才跟你没心没肺的说了这么多话。但我真的无以回报,我能做的只有如果你在锦缎玩偶点了我的话我给你打八折——但你经历过蜜糖之后就不会对我感兴趣了……嘿,知道么,蜜糖可是锦缎玩偶最会玩的姑娘,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些什么手段,但是能让她同意跟你共度良宵这不比选个区议员容易哪去。”

“手段?我没用手段啊。蜜糖是主动来找我的。我那时候可在等你上台唱歌。”

“得……”卡罗琳娜倒在豪华马车柔软的椅背上,凝视着深绿天鹅绒的顶棚说道:“可怜可怜我吧,别给我太多的压力。公爵大人。我作为卡萝尔的时候是办公室里最不起眼的秘书,而我作为卡罗琳娜的时候也不过就只能翻来覆去的唱四五首不疼不痒的小曲儿。你是蜜糖都会主动勾搭的男人,我可不配跟你说太多话。”

“但我想跟你说话。你很可爱,无论你是卡罗琳娜还是卡萝尔,你都很可爱。”詹姆斯鼓足勇气说道。

“谢谢……这样的好话我肯定是永远都爱听的,不过……不介意的话,我打个盹行么?到了我家门口把我叫醒就好。宪法区四十一街二十三号。”卡罗琳娜已经闭上了眼睛。

“你好好休息,卡萝尔。”詹姆斯心里一阵欣喜:卡罗琳娜把确切住址告诉了他,而且还放心大胆的在他的车上睡觉,那么这大概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进了一大步。

卡罗琳娜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着了,詹姆斯忍不住仔细欣赏着她的容颜。

这姑娘是个纯粹的远东人,但却有着通常盎格鲁人才会生长出来的长度超群的睫毛——这是她脸上最出众的元素。没错,其实卡罗琳娜的长相并没有特别值得一提,中等水平,最多算是很清秀;而她的身材呢,应该算是太瘦了,乳房大概只有盎格鲁女孩十三四岁的水平。她的眼镜镜片有一定厚度和明显的纹路,看来并不是装饰品,而照理说近视的女孩并不会引起太多异性的兴趣。

但是,詹姆斯越看越确定自己喜欢这个公务员、歌手兼私娼——他说不清楚原因,但越是真正的感情越是没有原因的。

卡罗琳娜的家离锦缎玩偶并不很远,转眼就要到了,詹姆斯真是希望这旅程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马车停了下来,詹姆斯叹了口气,摇了摇卡罗琳娜的胳膊,轻声说道:“醒醒,卡萝尔,到家了。”

卡罗琳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立即挺起身子说道:“没错,到了,

我要下车了。詹姆斯,多谢。”

车夫打开了车门,卡罗琳娜轻快的跳了下去。詹姆斯稍一犹豫,也跟着下了车。

“公爵大人,你怎么也下来了?你是在希望我邀请你去我家里坐一坐?”发觉詹姆斯站在身后的卡罗琳娜回过头微笑着说道。

“我……呃……”詹姆斯斗胆说道:“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今天不行,我困坏了,我必须一回家就立即睡觉,我实在没有精力招待客人了。下次好不好?”卡罗琳娜继续微笑着。

“好……好,下次。”詹姆斯觉得自己能够得到卡罗琳娜这样的答复已经很是幸福了——就算只是敷衍也好。

“那……就……”

卡罗琳娜的话被一句兴奋的呼喊打断了。“卡萝尔!你回来了!”一个男人从四十一街二十三号的门廊里冲了出来。

“艾迪,你怎么来了?”卡罗琳娜惊喜的双手捂住了嘴。

“我说过我要来的啊。”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

“我跟你说过的话,有哪句是没有兑现的?”男人张开了双臂。

“哦,艾迪……”卡罗琳娜奔了过去,一头扎进了男人的怀抱。

这位艾迪抚摸了一阵卡罗琳娜的秀发之后,转眼看到了呆立在马车旁詹姆斯,于是他问道:“这位先生是谁?”

卡罗琳娜答道:“他是位公爵,我表演歌唱的观众。他人很好,顺道把我送回了家。”

“公爵!”艾迪两眼放光的说道:“那可太好了,平白多了这么一位有身份的见证人。”

“什么见证人?”卡罗琳娜不解的问道。

艾迪松开了拥抱着卡罗琳娜的臂膀,退后了两步,单膝跪下,手里变戏法样的多了枚戒指。他表情庄重的说道:“你愿意嫁给我么,卡萝尔。”

卡罗琳娜毫不迟疑的用颤抖的声音回答说:“我愿意。”

接下来,戴上戒指和拥抱接吻就是顺理成章,而“见证人”詹姆斯一阵天旋地转。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他扶着车门,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的说了句:“祝贺你们。”

然后詹姆斯跳进车厢,落荒而逃。

看来昨天没等来卡罗琳娜却跟蜜糖厮混了一夜的确是幸运,否则……如果刚花钱跟卡罗琳娜睡过就亲眼目睹她答应求婚,詹姆斯就真是不知道该把自己这颗心如何安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