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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enchanted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6日 上午9:49    总字数: 2144

  捧在手心的那张厌世脸,唇线没上扬,双颊染上绯红,不知道是冷水还是她的存在所导致的现象。无论如何,许春野感到愉悦,抽出余思默腰际的墨绿色束缚。

  “spring?春天啊……”为了替余思默脱裤子和内裤,许春野抬起他的右腿,发现他纹在脚踝的花体字,“何止喜欢,就是爱。”

  “有种侵犯未成年的感觉。”她轻轻地在纹身上描写一遍spring,然后摩擦余思默的下体,能感觉到那玩意在一点点变硬。

  许春野的手指探入他的穴口:“可是巡察员就是纪律,我们也只是曾经未成年。”

  余思默伸手,一只扣住许春野的后颈,一只碰上她的脸,缓缓移动,找到嘴唇的位置,贴上去取暖。

  “我不会违反纪律的。”他坚定地望着许春野,“刚才的贿赂可不可以抵消之后的错误。”

  许春野怔了怔,咬住余思默的喉结,手指往深处搅动。一周没修剪的指甲不长不短,刮着男人的内壁,酥麻感延伸至性器官,而后污浊了浴缸的水。

  “只有无期限贿赂才能抵消。”

  又是一吻,落在许春野的嘴角。

  认真冲了一回热水澡,余思默戴上眼镜和项链,穿着许春野当作便衣的中学色队衣和运动束脚裤,没内裤穿,被安顿在客厅。

  电视机左侧的墙钻了几枚铁钉,系着麻绳。余思默看了看被木夹子固定在麻绳上的那些照片,是中学时期的班级合照,从中一到中五,每一场活动都没落下。

  学校按成绩高低编班,中一到中三,许春野所在的精英班没什么学生变动。中四时,一部分的人和她一样,选择理科。余思默常年占据精英班的状元,选了理科后也保持同样的水平,许春野只在他之下。

  所以每一张照片都有他的身影。

  他盯得入神,视线锁定唯一不是班级合照的照片,是毕业典礼那天拍的。从大考预试成绩的年级第一开始,毕业生按照排名入座。老师从斜侧面拍摄,余思默的旁边是许春野,在她腿上,有一束蓝色勿忘我。

  从洗衣机的方向过来,许春野经过开放式厨房,拿了一瓶嘉士伯、一个古典杯和开瓶器,放在茶几。她背靠到他手臂,问:“知道我喜欢你的原因吗?”

  “请告诉我。”余思默说。

  “坐沙发吧,边喝酒边听。不过杯子是我用的,你直接用酒瓶喝。”

  中一上学期,四月末,许春野写了一封信,指出她目睹几位同学霸凌一位学生的细节。那封信被交到华裔纪律老师的手上,霸凌者受到惩罚,劝过她们的许春野没再与之来往。

  七月初的早上,普通班的新朋友和她一起上楼,精英班的教室传来其他华裔同学发出的噪音。尚未推开教室的后门,许春野就听见他们的嘴里出现自己的名字。

  她被批评多管闲事、神经病、无聊。

  新朋友张净霎时间面带愠色,打算进班和那些人议论。许春野拦住她,双手紧握成拳。

  “那字体不像是春野的。”还不到变声期,少年音色通透,所言让许春野松开手来。

  张净瞄了眼窗内,悄声问许春野:“他是你说的那个优秀的人吗?”

  “嗯,年初考试的各科成绩都比我好,人也低调,不骂脏话。”许春野将短发勾到耳后,露出酡色的耳根,语气依然如止水,“现在更喜欢了。”

  张净忿忿的情绪消了一半,进普通班去了。

  许春野从前门进入教室,步向同学群聚的布告栏角落。那些人空出地方给许春野,纷纷斜眼,余思默则回到桌位,为第一堂课做准备。

  一封落款“许春野”的信被钉在教室的布告栏,写信日期是几天前,字体偏圆,和许春野方正的字体大相径庭。黑字提及的内容大多是无关紧要,甚至幼稚的小事,例如谁抄了谁的作业答案,谁在和谁谈恋爱,谁私下谩骂华裔纪律老师。

  不无关紧要的,是造谣张净排挤她。

  所幸那些人不好意思翻译信上的中文,向友族同胞解释事情的缘由。许春野扔了那封冒名信,反正想也知道是谁写的,目的是恐吓自己,实际上根本没给华裔纪律老师看过,否则她一定会被唤到办公室。

  “总地来说,其实你单凭成绩好就达到我喜欢‘优秀的人’这个点了,可是你确实低调,也不说脏话。”许春野托腮,“你又喜欢我什么?”

  “认真,不惯着不负责任的人。”

  “分组作业如果和你分配到一个小组,即使你不是组长,也会提供有用的意见,尽可能帮助每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以前的好友,霸凌者。如果你是组长,小组表现一定是全班最好的那组。”

  “我知道周会时,老师坐的椅子是中一中二的女生巡察员排的。升上中三,你们告诉新上任的巡察员这个惯例,可是包括中二的巡察员,她们都需要别人提醒才愿意主动排椅子。”

  “有一次周会,没人提醒她们排椅子。学姐们不作为,因为那和她们早没了关系;老师们不说,因为那是巡察员的责任。你就是其中一个不作为的学姐,看着她们在周会开始的前一分钟手忙脚乱,也只有你毫不掩饰看人吃瘪的笑意。”

  那瓶嘉士伯的瓶口没沾到余思默的唾液,这可不是酒后胡言。

  许春野忽然大笑起来,扶额:“那是什么奇怪的原因啊,真的是……”

  余思默捻着泛黄的项链纽扣,灌了几口酒:“就当作是因为认真而喜欢你之后的恋爱脑吧。”

  许春野凝视他和瓶口分开的唇,又看了插花的绿玻璃瓶,未散的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