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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好个美妙的世界哦!(下)——第一卷终章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6日 下午5:21    总字数: 42320

贝洛一家四口面面相觑。

“出来出来,屋主出来,不出来我们点火了。”屋外有人声音尖刻的喊着。

“别动,关了灯。我出去看看。千万别出声更别乱跑。”杰森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他明白若是往日他这么说话安娜肯定得揶揄两句甚至发上好几天的脾气,但今天情况特殊,他必须得拿出说一不二的男主人的气概了。

杰森出了门,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瞬间凝固。

人群,看上去不是工人——他们比工人年轻的多而且眼神里全是狠劲儿。

而且大多数人都背着来复枪。

邻居陈家两口子被五六杆枪对着,手握着手在前院那修建的一丝不苟的草坪上瑟瑟发抖。

陈夫人几乎完全站不住了,她整个身子一直往地上缩,多亏了陈先生有力的扶持才没有一屁股坐倒。

“你们两家倒是好朋友啊。对不对?”那个声音尖刻的男人问道——现在杰森知道他长什么样了:有点不男不女,但眼睛很亮,一看就很聪明。

杰森和陈氏夫妇都没有开口,这种时候是个成年人就知道说错一句话就可以送命。

“奥利维亚·美香·陈,是这位夫人你的名字吧。”声音尖刻的男人对着手里的一张纸念着。

“是,就是我。”刚才还几乎瘫倒的陈夫人此时居然挺起腰板宏亮的答着。

“哦。好,很好。没有殃及无辜。”声音尖刻的男人用手枪的枪头在额头上搔了搔痒接着问道:“夫人,我们就是好奇啊,你一个从未工作过的家庭妇女,为什么就那么殚精竭虑的要把全国最后一尊约瑟夫·李的雕像给拆了?真的是闲的没事做了么?”

“啊,内子就是帮邻里跑腿而已。”陈先生替妻子做出了回答。

“跑腿?拆除提案的主签署人就是夫人你啊,如果你是替人跑腿,那请告诉我真正的主导是谁好么?”声音尖刻的男人的话听上去很客气,但他黑洞洞蓝幽幽的枪管已经对准了陈夫人的眉心。

“我为了孩子们的未来,我有什么错。我是五个孩子的妈妈,我不能让后代在有重大瑕疵的历史观里成长。”陈夫人的声音不高,但却掷地有声。

“说得好。我部分接受你的理由,但毕竟是你做成了这件事,所以我们也不得不惩罚你一下。”声音尖刻的男人降低了枪口,转身对其余人说道:“按照之前想好的做?”

“可以!”

“行。”

“靠谱!”

众人一片赞同。

声音尖刻的男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宣布说:“奥利维亚·美香·陈亵渎国父,极为可厌,必须惩罚。惩罚方式就是:剃光头发,扒光衣服,游遍这条大街。”

听到这样的惩罚方式,杰森松了口气:只要不杀人就好,这么游街是耻辱了点,但总比死强。

陈夫人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她恶狠狠的吼道:“你们如此对待守法公民是会付出代价的。有本事就杀了我。”

“不不不,杀人的事情怎么能做呢?而且杀人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的,谁也不想这样。”嗓音尖刻的男人接着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人说道:“动手吧,时间也不多。”

四个扛着来复枪的壮汉冲上去拉扯陈夫人,陈先生拼命的抱住妻子不让她被拖走。

“别挣扎了,不就是剃光头扒光衣服么,放心吧,我们不会强奸你的,因为你太胖了,没人会强奸一头猪。”一个壮汉嬉皮笑脸的说道。

暴徒轰然大笑。

“你们简直……”陈夫人一句话没说完,突然两眼发直,然后没命的乱踢乱咬起来。

“拜托,我妻子有精神疾病,现在要去吃药。等她吃了药冷静下来她会配合你们的,行行好吧。”陈先生眼中含着泪央求着。

四个壮汉拿不定主意,回头看他们领头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别拿这种糊弄小孩的理由想要趁机逃跑。上,继续。”不男不女、嗓音尖刻的男人毫不留情的说着。

“行行好吧,大家都是人,我妻子真的必须要吃药了,否则……哎呀……”陈先生突然一声惨叫:陈夫人在丈夫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陈先生顿时鲜血淋漓。然后陈夫人挣脱了丈夫的怀抱向着街心奔去。

一声枪响,不知道谁开的枪,反正嗓音尖刻的家伙并没动手。

陈夫人后脑勺腾起一片红雾,像是打翻了一罐玫瑰香粉。然后她直直的脸朝下倒了下去,脚抽搐了几下之后就此一动不动。

陈先生晕倒在地,杰森吓尿了裤子。

嗓音尖刻的人皱着眉说道:“哎哟,谁这么调皮居然开枪了。那可怎么办?”

不过几秒钟之后他就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记得我刚才说的么?杀人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的,那我们就接着杀下去吧。这条街上都是拆除提案主要的签署人,一个都别跑。”

“早就该这样!”

“没错!”面目变得狰狞的人群高声赞同。

“你,你叫什么来着?”嗓音尖刻的男人指着杰森问道。

“杰……杰森……”

“姓呢?”

杰森真想编个什么姓出来垂死挣扎,因为他下意识觉得自己的真实姓名肯定不会带来什么好结果。

但他还没来得及编出来,就有人喊道:“贝洛,他姓贝洛。你瞧,信箱上写着姓呢。”

“该死……”杰森在心里骂道。信箱上的金漆“贝洛”两字是他昨天才写上去的——因为总是有人送错信,他实在懒得每周都要去邮局退回错误的邮件。

“好啊,好啊。我刚才就说你们两家是好朋友么,果然是这样。杰森·贝洛,杰森·贝洛。”嗓音尖刻的男人在原地踱着步说道:“这个名字不看名单都记得,提案排名第三的副签署人,也是个大人物了哦。”

“干……”杰森现在觉得陈夫人死的有些活该了:谁给她的权利让她擅自把杰森的名字放在那么靠前的位置上!

“所以,知道自己要死了吧。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嗓音尖刻的男人语气平淡的问着。

杰森没有答话,他在想该用什么话让这群人认为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好让自己的家人免于遭殃。

但该死啊,这种时候杰森脑袋一团乱麻,还能想出什么来?

“等下。别动手,贝洛先生是好人,他帮了我很多,还资助过我。放过他。”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杰森完全想不起是谁。

“哟,博士开口了啊,那听你的。放过他。”嗓音尖刻的男人爽快的说道。

“多谢。”一个瘦高、脸上神情有几分木讷的年轻人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

“贝洛先生,还记得我么?”瘦高年轻人摘下了头顶的帽子问道。他倒是穿着一身肮脏的工人制服。

“呃?”杰森使劲的搜索着大脑,他可不想这死里逃生的机会因为记不起人家的名字而得而复失。

他想起刚才他们叫这小伙子“博士”,然后他就脑中灵光一现。

“汤马斯·奥登?是你么?”杰森认出这大概是那个他曾经录用为三等秘书但却被校董布伦沃斯基要求替换为贺莉·奥特佳的医学博士。

“汤马斯·欧登,科长先生。谢谢您记得我。”年轻的博士微微鞠了一躬。

杰森赶忙也鞠躬,不住的说道:“谢谢你……不杀我。”然后他下意识的礼仪性的问了句:“你怎么样了现在?”

“我的确去了发电厂工作,亏了穿了拿您给的钱买来的衣服,否则都不会被录用。现在我被派来这里检测电线质量。还好,暂时还没饿死,但如果不做点什么迟早会被饿死。” 汤马斯·欧登把帽子捏在手里语气干巴巴的答道。

“哦……哦……”杰森不知道该说什么。湿透了的裤裆让他浑身不舒服。

“别担心了贝洛先生,不会有人为难您了。您回屋去吧。事情也快过去了。” 汤马斯·欧登把帽子戴了回去,然后又退到了人群后面。

“好了好了,下一家下一家。”嗓音尖利的男人挥了挥手,人群直奔陈家另外一边的邻居。

杰森本想转身就跑回家里,但却发现由于太紧张和恐惧,居然腿已经麻了。

他一步步的挨进屋门,然后立即把门紧紧锁上。

安娜眼里全是泪的迎了过来,把丈夫一把抱住说道:“没事了吧,没事了吧……”

“先别抱我,我去换条裤子。完全尿透了,太他妈的吓人了……”杰森轻轻推开妻子,奔上楼去。

正在找新裤子的当口,杰森听到外面的街上有人大声叫喊的声音,接着就是枪响。

“妈的,还真的挨着门杀啊。”杰森抱着头颓然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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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冬夜这一站就是三四个小时。

是啊,四万工人要在湖滨区全都绕上一圈的确也需要至少这么多时间。

岚冬夜很紧张,也很无聊,因为来来回回的工人长龙队伍里的每个人看上去都几乎一模一样:三十到五十岁的盎格鲁男人,晒得黑黑的,身穿蓝布工作服。

岚冬夜盯着他们看,最终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而每次当他发困的时候,他就会望望两个街区外的那个黄色尖顶——莉娅·蔡诊所所在的位置。

工人们的队伍谈不上井然有序,但也绝非混乱不堪。他们看见路旁一列列的宪兵巡官倒是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有人停下来跟巡官闲聊。

有工人给岚冬夜递烟,有工人向岚冬夜询问时间,他都笑脸相对,只是,我的天,这纯正的矿区口音可真难懂啊。

岚冬夜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年他的妈妈那么讨厌北方佬了,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口音——当然,岚冬夜觉得只因为对方说话听不太懂就讨厌他们这有些刻薄,妈妈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对。

在旁观游行的过程中,岚冬夜深深体会到了两件事:矿区工人的淳朴和湖滨区居民的高素质。

游行刚开始的时候街边一个“闲人”都没有,当地居民都躲起来了。但一个多小时以后,开始有不少看上去颇为文雅体面的人推着小车走上街头为工人发放饮料和简易的三明治。

当一个工人得知这些吃喝完全不要钱之后,涕泪纵横险些跪在地上感谢。

当然,工人总归还是有些不拘小节,所以一路走过去总会在地上留下些垃圾。而那些提供饮食的人们只要一看路面暂时有空闲就会立即手脚麻利的把垃圾全部清理干净。

岚冬夜觉得眼前这一切很和谐,很美妙,但愿马丁波利斯永远保持这种气氛。

眼看就要邻近傍晚,巡官们知道今天的差事快要结束了,于是就松懈了下来,不再站的笔挺,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抽起烟聊起天来。有人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使劲揉着腿肚子。

“岚少尉,抽支烟试试看吧,男人哪有不抽烟的?”岚冬夜的同事,一个外号“肉匠”的,把一支点着了的“人民宫”硬塞在了岚冬夜手里。

“肉匠”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在因失业而不得不当巡官之前他的确是个肉铺里的切肉师傅,他五十岁左右,是个二级巡官,但军衔只是个中士。

“肉匠”是巡官队里对岚冬夜最客气的同事,因为这新来的小伙子年轻、性格沉稳、已经是个尉官而且曾经还有过三级探员这个他想都不敢想的“高”职务——他认定这样的人总会东山再起的。

岚冬夜不好推辞,勉强的抽了口,当即就被劣质烟叶呛的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没事,多抽抽就习惯了。我当年第一口烟下去差点没晕倒哈哈。”“肉匠”轻拍着岚冬夜的背说道。

“唉,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对这样的东西乐此不疲。”岚冬夜愁眉苦脸的看着手中燃烧着的卷烟。

“不抽烟不好跟人打交道啊。人家递烟你说不要,人家就不理你了;而你想结交别人,如果都不抽烟,你如何开头儿?没听说过那句话么,友谊都是从递烟开始的;哦我其实还得补充一句,经常操好逼也都是从递烟开始的,呵呵呵。”“肉匠”嘎嘎嘎的淫笑了起来,活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

“呵呵呵……”岚冬夜不太想搭上此类话题,只能假笑着附和。

“对了,妮娜是个不错的姑娘对吧。”“肉匠”朝岚冬夜挤了挤眼睛。

“啊?妮娜?哪个……”岚冬夜吓了一跳。

“帕拉布兰区福寿营的那个呀。哦,你忘了,咱俩的轮休日是同一天,那天你去福寿营的时候你没注意到,其实我已经在里面了。我看见你跟妮娜上了楼的。”

“呃……呃……是,不错……不错……”岚冬夜脸刷的就红了。虽然他料想得到在定点服务巡官的“福寿营”肯定会遇到同事但现在发现的确那天有同事在,他还是觉得很尴尬。

“妮娜我睡过几次,真是不错,会玩,善解人意。不过我喜欢奶子大一点的,所以后来也不找她了。你呢,你觉得她身材如何?”

“我……”岚冬夜真是想直接喝令“肉匠”闭嘴,但他也知道不能这样对待“肉匠”这位职衔虽低但却资深的巡官队员,于是他开始思考怎么把话题拉走。

一阵清脆的“噼噼啪啪”声解决了岚冬夜的困境,但也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巡官和路上的工人全部呆住并张大了嘴。

“开枪了?我的好上帝,发生了什么?”

但“肉匠”这个问题在几秒钟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天边腾起一串五颜六色的烟火。

“咳,原来是放烟花,真是吓死人了。”“肉匠”轻抚着自己胸口说道。

巡官们恢复了懈怠闲聊的状态,游行的工人继续开始闲庭信步般的行进。

然而,不过数分钟之后,游行队伍开始混乱了起来,因为有人开始逆向奔跑。

“开枪了,打死人了啊!宪兵开枪了啊!”人群中不止一个人大声喊着。

原本像一条懒洋洋的河流似的平静流淌的游行队伍瞬间变成了充满旋涡的咆哮怒海。

有人往回跑,有人向前冲,也有人呆立彷徨。

巡官们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枪套上,但没有命令谁也不敢真的拔枪。

“我的好上帝,我的好上帝,我们的人为什么要开枪?”“肉匠”浑身抖着问岚冬夜。

“不一定是宪兵干的。这么多人以讹传讹很正常。稳着点,别接近游行人群。”要是碧安卡突然出现在面前岚冬夜会紧张的站都站不稳,但遇到了一场眼见可能爆发的骚乱,岚冬夜反而内心非常沉着——很简单,这种时候不沉着就是死:要么死于骚乱者,要么是骚乱过后被自己人军法处置。

“少尉说了,稳着点,稳着点。别接近人群!”“肉匠”对周围的巡官传达着岚冬夜的“命令”。

这倒也合理,根据宪兵的规章,在紧急情况下,可以无视实际职务,由军衔最高者暂领指挥者。

而附近这群人里面,唯一的尉官就是岚冬夜。

“我们需要想办法跟总指挥联络上。还是需要听从他的调度。”岚冬夜说道。

他看到总指挥了,那个白发苍苍的上尉,他正在街对面说着什么,然后就突然被卷入蓝色人潮的漩涡然后再也不出现了。

岚冬夜这边的巡官先是漠然而后开始恐慌,几个人抱头鼠窜,其中一个也不小心被人潮吞没然后眼看着被几十人从身上踩了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啊岚少尉,你现在就是指挥官,你得出个主意啊。”“肉匠”看上去都快站不住了。

岚冬夜吸了口气,环顾四周,然后他突然发现两个街区外的那个黄色尖顶被火焰和烟雾包裹。

他迅速下定了主意。

“跟我走,我们撤离这里,然后去救人。”岚冬夜“命令”道。

维持秩序的宪兵巡官提前撤离这很可能会有被军法处枪毙的风险,但为了让自己的同事到僻静的街巷保命,为了救莉娅和她的丈夫,岚冬夜觉得死了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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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娅·蔡诊所所在的建筑物彻底被火舌吞没。

好在莉娅本人还活着,她呆呆的站在马路上看着那熊熊燃烧的旧帝国时期小楼。

这条小街除了火苗的劈啪声之外再没有其他动静。看上去没有示威的工人,也没除莉娅外的任何本地居民。

“莉娅,莉娅,是我,岚冬夜。”

“啊?你?……”莉娅木然的看了眼面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高大男人,在又呆立了几秒之后猛地扑进岚冬夜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来帮你们了。你丈夫呢?咱们赶紧一起离开这里。”岚冬夜轻抚着莉娅的背部说道。

“他在里面。”莉娅指了指已经被烧的基本只剩下框架的诊所小楼。

“呃……可能……不太容易……”岚冬夜真是不忍说出下面的话——烧成这副模样除非上帝神佛显灵,谁也不可能救得出莉娅那位帅小伙丈夫。

“没事……没事,在烧起来以前他已经死了。子弹应该爆烂了他的前额叶。他们杀了他,只是因为他父亲是投票通过拆除议案的区议员之一。还好他们因为我是孕妇而没碰我。”

“哦……哦……”莉娅的话岚冬夜有一半都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至少他知道,帅小伙已经死了,没必要再继续在这里耽搁。于是他赶忙说道:“那莉娅你跟我们走,我们这里有二十多位宪兵兄弟,你跟我们一起很安全。”

“嗯……嗯……我跟你走……”莉娅使劲点着头。

岚冬夜搀扶着莉娅,身后跟着二十多位巡官,沿着窄街小心翼翼的前行。

路旁还有一栋建筑在燃烧,而就在岚冬夜和莉娅等一行人经过时,建筑物发生了爆炸。

人们几乎被掀翻在地,而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身边的人就算大吼听上去也像蚊子哼哼。

“莉娅!莉娅,你在这里住的久,你带路,让我们避开所有主路,我知道你可以的莉娅!”岚冬夜在女医师的耳边吼道——他晓得不这样莉娅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莉娅再次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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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安卡·黄一早就没有太对什么大罢工心存恐惧。

当看到有些人在夏幕节的上午忙不迭的逃出湖滨区时,她在心里嘲笑他们没见过世面。

是啊,首都为了看上去像个首都,一切会出大乱子的事情都被扼死在萌芽里,可你们这些活在温室里的马丁波利斯人见过偏远小城的黑帮火并么?

那是真的“火并”。双方都有枪,会在街道上乒乒乓乓对射一整天,最后留下几十具尸体。

火并一结束,附近居住的孩子们都会一窝蜂的冲上街去那些尸体上搜寻有价值的东西,他们称此为“战地物资回收”——一个早年不知谁从报纸上读到的词组。

这样的活动碧安卡也曾参与过几次,是被弟弟强拉去的。

所以,硝烟味和血迹干涸两眼圆睁的尸体是碧安卡早就熟悉的东西——因此她才觉得其实自己应该去当兵。

碧安卡公寓所在的观湖西路非常僻静,所以一下午过去基本没有什么游行队伍经过,因此,碧安卡过得很悠闲。

她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然后就回公寓小楼去烤南瓜籽焦糖曲奇——故乡的传统夏幕节美食。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自从她住进来以后,小楼里的其他租户都陆续搬走或暂离。到了今天,整栋四层建筑等于只有碧安卡一位居民——也就是说她等于是在住着完整的一栋别墅。

碧安卡自然不会去窥探其他房间的秘密,但她至少可以大摇大摆的使用客厅、饭厅和厨房了。

所以她打算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夏幕节晚宴。

自从母亲不辞而别的十余年来,碧安卡的夏幕节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所以她已经习惯了。

南瓜籽焦糖曲奇新鲜出炉,碧安卡自己还尝试着做了最爱的牛肉米粉和红烧仔鸡以及八宝饭,外加一盆撒了非常多辣椒面和芝麻酱的凉拌豆腐皮。

是的,遵循家乡传统,碧安卡自然非常喜欢吃辣,但因为马丁波利斯这鬼天气,她不得不平时尽量少吃辛辣食物避免长得满脸都是痘疱。

在上桌前,碧安卡简单冲了个澡——做了这么多吃的,自然一身都是汗。

她套上了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内衣就省略了——反正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内衣没有穿着的必要性。

当然,丝袜还是不能少,因为无论如何这都给碧安卡提供着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越来越好了,世界真美妙。”这是碧安卡给自己的餐前祝词——虽然她一出生就受了洗,虽然她父母都——至少表面上——笃信上帝,虽然她每周尽量都去教堂,她还是不愿把宗教过多的带进自己的日常生活里。

碧安卡为将要到来的公立小学的职业生涯欢欣不已,她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很自信,她笃信两三年后她就会被学校正式雇佣从此这辈子吃喝不愁。

犹豫了片刻,碧安卡从自己卧室里拿出了一瓶品质很好的红酒。

这酒早就买好了,碧安卡带着它搬了几次家。买酒的目的是想要在岚冬夜对她求婚的第二天给这傻大个一个惊喜。

可现在,碧安卡明白,这惊喜还不如留给自己。

一杯酒下肚,二十五岁的外省小镇姑娘飘飘然了。她开始不停的畅想自己在学校一路因工作出色而不断升迁的未来。

然后,冷不丁的,有人在敲门。

碧安卡就算喝了酒,就算胆子大,却也并不会轻易放松警惕。她从门上的“猫眼”向外瞧,发现是“新水手”成衣店那位她喜欢的小学徒。

“你哦。你来干嘛?”碧安卡问道。

“黄小姐,帮帮忙,外面有些乱,我要躲一躲。姐姐哦,你不帮忙我就要死了。”

被酒精麻痹的碧安卡鬼使神差的立即打开了门,对小学徒说道:“别怕,进来吧,不会有事的……”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没穿内衣了……或者说,她有意的想做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吓得酒醒。

小学徒身后站的是那宛如黑铁塔一般的前亚特兰地亚号副水手长、碧安卡曾经的“临时男友“汤米。

碧安卡想关上门可小学徒伸出脚住了她。

汤米一把揪住了碧安卡棕色的头发,一边使劲向外拖一边狞笑道:“姓黄的小婊子,当初好嚣张的哦,想到有这一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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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安卡被强壮如熊的汤米一路揪着头发拽到了公寓楼前院,而小学徒一直默不作声的跟随其后。

汤米老实不客气的一把“嗤”的一声扯烂了碧安卡原本就不怎么坚固——却看上去漂亮——的裙子。

“哈哈哈,老弟。”汤米得意的对小学徒笑着说道:“瞧瞧,瞧瞧,这小婊子从来不穿内衣的哦,就他妈的是个骚货,随时等着野男人来操。你还是太嫩,你还跟我说‘黄姐姐’很单纯。单纯他妈的大头鬼,这小婊子一直是给人当情妇和娼妓的。”

小学徒眼神发直的盯着碧安卡全力遮盖但还暴露出很多的肌肤,咽了口吐沫然后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我没接触过什么女人,我真不知道她是这种人。我看她长得小小的,就以为必定很单纯。早知这样还不如上了她。”

“跟单纯毫不沾边!她又骚又贱,时时都在勾引男人但当男人想上她的时候她又推三阻四想抬高价码。这是什么啊?这就是婊子,是烂货,连妓女都不如。”汤米双目发红的骂道。

碧安卡几乎气的直接昏了过去,但她知道自己必须不能就此昏倒否则肯定被玷污的一塌糊涂。

但不昏倒就不会被玷污么?碧安卡知道目前看可能性不大,但以她的性子决计是不能一点都不垂死挣扎一番就听天由命。

“对,我是给人当情妇的,可汤米你知道,我的男人杰森·贝洛来头非同一般,背景是内务部外加副总统,你就不怕死么?”碧安卡昂然喝道——对不起贝洛先生,现在又得把你拿出来当吓走害鸟的稻草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汤米仰天长笑,然后大声说道:“听见了没,听见了没?姓黄的小婊子,如果你承认你当初是骗了我,其实今天我和小兄弟干完你之后就撤。但是你现在自己供认你是那个俺们通报的公敌前五名的情妇,那今天你可就没那么容易熬过去啦!弟兄们,出来吧,之前我说的不对,可现在你们的好日子来了。公敌的情妇哦,还不操死?”

“操死,肯定得操死。”至少七八个人不知从哪钻了出来,齐聚在碧安卡公寓前院的篱笆周围,个个都如狼似虎的死盯着她身上无法被手臂和残留衣服遮掩的肌肤。

碧安卡的脑袋嗡了一声,她这辈子都觉得抬出一个强有力的男人为她驱散坏人是绝对有效的,可怎么这次却起反作用了?

碧安卡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了。也许——等死吧。

大概十六岁的时候熊洞镇黑道第三号人物拿出一先令让碧安卡陪他睡觉却被拒绝的时候碧安卡就已经该丢掉性命了,可她实际又多活了十年。

碧安卡开始祷告——她并不真的相信这有用但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这总之会给与那么一丝的内心平静。

不过很快,她发现祷告似乎还是有用的。

在汤米把手伸向她几乎全然裸露的胸口的时候,几个街区外传出了爆炸声,汤米吓得把身子撤了回去,不停的向远处张望。

又过了片刻,不算太远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是岚冬夜!他搀扶着一个女人,身后跟着一小队身穿宪兵制服的人在匆匆前行。

“岚冬夜!岚冬夜!我是碧安卡!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救我!”碧安卡声嘶力竭的喊着。

然而岚冬夜毫无反应,一刻都没有停留,很快就离开了她的视线。

碧安卡五内俱焚。她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爱和依赖这个木讷的宪兵少尉。她那么容易生气不理他也是因为她太在意他了。

而接下来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感情都灰飞烟灭——她当然不会知道岚冬夜这个时候还处在基本丧失听力的状态。

碧安卡现在能够感知的就是——岚冬夜根本就完全忽略她,而在他怀抱中不知为何有些面熟的年轻女人个子高高的,戴着眼镜,长相斯文体面,一看不是大学副教授就是医师或律师:碧安卡视力很好,虽然刚才离得怎么也有一整个街区,她却把那女人的长相看的清清楚楚——换句话说,比好不容易才能当个小学兼职教师的碧安卡各方面都强太多了。更何况,可能还得加上那位自称拥有好几位佣人的牛奶巧克力肤色丰满姑娘。

太可恨了……原来是这样。碧安卡虽然处于极度恐惧中,脑子却一点都不糊涂。她在快速的思考着。

汤米得意的狞笑着说道:“想找宪兵帮忙?省点力气吧,他们现在全都在抱头鼠窜,谁会管你?别告诉我你那挂名男友就在其中。可千万别这样,那可就太残忍了。”

汤米的话让碧安卡更是心如刀绞,但打定主意的她若无其事的对汤米说道:“如果我好好听你的话,你会放过我么?我的意思是,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但只限于你。因为我喜欢你。别人我都不认识。别让你以外的人碰我,以后我永远是你的人。”

“听上去不错,但……你喜欢我?”汤米完全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当然喜欢你,要不一上船七八个水手同时追求我,我什么选择了你?是你自己太性急把我给搞丢了。如果你不冒进把我吓跑的话,现在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碧安卡这话倒也并不全然是在撒谎,她当时的确反复认真考虑过是否让汤米当自己真正的男友甚至丈夫——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却也并不是绝对不行,而且碧安卡也听说,水手是最不在意妻子在跟他们好之前是否是处女的。

“哎呀……早说啊。你早点告诉我你可以当我真正的女朋友我也不至于那么对待你……”汤米低下了头。

碧安卡看到了希望,她赶紧说道:“现在也不晚啊汤米。我晓得你喜欢我爱护我,你不会真的伤害我的。你就是想吓唬我,让我明白我几个月前做错了。我已经明白了,我的确错了,我现在是你的,是你专属的。”

碧安卡此时真有点想感谢那位破坏了她贞操的王老板。如果没有那一下,碧安卡宁死都不会降下身段跟面前这个孔武有力却那玩意尺寸一般的前水兵说这么卑躬屈膝的话。

可真的死到临头了,绝大部分人却都会推翻自己之前的豪情壮志只想无论手段如何卑微总得保命活下去。

“唉……”汤米不住的摇头。他颇有几分惋惜的说道:“碧安卡,你真是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爱你,可你辜负我了,还为了搞我而跟那个新上船的少校睡,结果害的我落魄到了这步天地居然要跟一群散发恶臭且口音古怪的北方佬一起栽电线杆子。覆水难收,覆水难收啊我亲爱的碧安卡,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但这个成语还是明白。”

旋即,汤米就举起右手高声喊了起来:“兄弟们,我不是个三岁小孩,这臭婊子的甜言蜜语忽悠不了我。大家乐起来!我先来,成衣铺的小兄弟第二,他告诉我们姓黄的贱货住在哪理应往前排。我俩之后大家就一起上,如果这都操不死者小婊子我就所有人玩够之后一枪毙了她!”

“进屋去好么?至少别这么露天……”明白在劫难逃的碧安卡发出了无助的最终祈求——只求这些魔鬼野兽别当众糟蹋她并把她衣衫不全的尸体暴露给所有人看。

“就他妈要露天,知道么,周围的人并没有都逃跑,他们只是躲在屋子里,我要让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你碧安卡·黄是个被万人操的烂货!”汤米手里端着短枪,恶狠狠的说着。

碧安卡绝望的知道,自己短暂人生的终点已经近在咫尺了,而且还会很以很羞耻的方式划上句号。

可这又如何呢?妈妈早就不知去向,爸爸已经醉的连镜子里的他自己都认不出来,那么他们的女儿什么时候死、如何死不就也无所谓了么。

汤米踏前两步,使劲推着碧安卡。碧安卡顺势就仰面倒地,躺在昨天天才亲自修剪过的、带着清新味道的草坪上。

再见了,这美妙而残忍的世界——碧安卡在心里说道。

“砰!”一声枪响。

碧安卡感觉脸颊上落下了温温的、略带粘稠的液体。

是血,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汤米的血。汤米已经翻倒在了草坪上,眼睛睁的大大的,喉咙处一片血肉模糊。

接着是碧安卡曾经很喜欢的小学徒。

另一声枪响之后一直呆若木鸡的他一头载地,后脑勺很快就红红白白的涌出液体。

“砰,砰砰砰。”枪声接连不断,篱笆外汤米那些刚才还在盯着碧安卡咽口水的同伙倒下了好几个。幸存的人四散奔逃,但最终还是全部尸横街头。

碧安卡知道自己的救星来了,但这是谁呢?岚冬夜么?

肯定是岚冬夜,他刚才只是因为“战略目的”而装作没听见碧安卡的尖叫。

但几分钟后出现在草坪上的是一个陌生人。

三四十岁,中等高度,身穿皱巴巴的猎装,手持一柄冒着青烟的来复枪;身材看上去有些偏胖,相貌平淡无奇,胡子拉碴。

“好吧。”依然躺在地上也不去遮蔽身体裸露部位的碧安卡对自己说道:“不过是换了一群人而已。该怎么弄我还得怎么弄我。”

然而这个“陌生人”却把碧安卡拉了起来,紧接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她的肩上。

“快走,我有车,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你谁啊?你认识我?”碧安卡问道。

“太可惜了你不认识我。好吧,应该说太好了你已经忘了我了。”“陌生人”一边警觉的环顾四周一边答道。

“你……”碧安卡灵光一现,喊了出来:“王老板?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你长胖了好多!”

“问题太多,以后再回答。总之赶紧跟走我。”

这的确是南珍轩的“王老板”——王一帆,只不过他比碧安卡上次见他的时候胖了一大圈,而且似乎从出狱后就没刮过胡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碧安卡一边跟着王一帆前行一边再次问道。

“你在哪都是我决定的,我自然知道。”王一帆心不在焉的答着。

聪颖的碧安卡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王老板这句话的意思,她锤了王一帆后背一记粉拳然后

怒气冲冲的说道:“我租到的这间公寓,我得到的这些工作,都是你安排的是么?”

“没错,没错。我得保护你。你一个啥也不懂的丫头片子在首都胡乱混怎么能行。”

“王老板,你也是个坏人。你坏透了。你完全是个变态。放过我好不好。”碧安卡哭了起来——不过她还是紧紧抓着王一帆的小臂。

“等彻底太平了我就放过你。我是个坏人不假但我不是个准备带着一群人轮奸你的那种坏人。这种好事我只能自己独享。好了别废话了,上车。”王一帆说完就把碧安卡轻盈的躯体拦腰抱起托举进了面前一辆外表看似颓唐已被废弃老式蒸汽卡车的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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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步真璃一次又一次颇为满意的观赏着今天夏幕节晚会的场地。

这是“北宫”主殿的大会客厅,女男爵亲自动手与仆役一起把原先在观月堂的白色豪华三角钢琴挪到了这里——“北宫”中存放的名贵高琴有五台,但“观海组”目前的资金只够维护其中一台的,所以想要给公爵在夏幕节晚间一个最佳的听觉享受,最经济实惠的不是再花一笔巨款来给大会客堂的钢琴调音而是把大会客堂与观月堂的钢琴调换一下。

没有维护过的钢琴也不是不能弹奏好听的曲目,且观步真璃也觉得公爵未必听得出区别,但作为一个学习了钢琴二十三年的完美主义者,女男爵可不能忍受自己的乐器声音有一丝半点的偏离正确。

临近傍晚,公爵终于将时刻难以离身的婷儿放了出来,但他自己还得“再事休整”才肯离了卧房见人。

“公爵在做什么?”真璃一见已经穿上华丽晚礼服的婷儿就问道。

“他……他说跟我……跟我……那啥……给了他很多灵感,他现在要把这些添加到小说里去。”婷儿脸色嫣红的回答着。

“好吧……”观步真璃自己也鼓了鼓勇气才厚着脸皮问道:“公爵身体还好?你们似乎作息很不规律。”

“好,他很好,他体力好极了,他……”婷儿意识到可能有些话当着真璃女爵说不合适,于是赶忙捂住了嘴。

“明白了。帝国之幸。”

“的确,帝国之幸。”婷儿陡然变得严肃起来,看上去真的像位女伯爵了。

“婷儿,我看公爵是真的爱你,所以想办法彻底洗清自己的出身——我指,给你们祖上那个陡然冒出来的女伯爵找个合理的好出身,否则懂行的人会觉得你们家世袭给上流社会当情妇,这对你和公爵后代的声誉不好。另外,让你母亲不要经营妓院了,让她来马丁波利斯,我负责她的生活。然后,这是最重要的,也真的去爱公爵。真的爱,深深的爱,明白我的意思么?”观步真璃平静却严肃的说道。

“明白。我真的爱詹姆斯。我爱极了他,我愿意为他做一切。真璃姐姐,我承认面试的时候我没有都跟你说实话,但现在我对上帝发誓我对詹姆斯的爱是千真万确的。”婷儿举起了右手,做出起誓的姿势。

“好。”观步真璃简短的回应着,然后再没开口。

宁儿此时端着给公爵预备的饮料走了过来。

观步真璃看了这高大丰满长相姣好的年轻女仆一眼然后说道:“宁儿,换套衣服。你不是普通仆役,今天过节别穿这套制服了。”

“是。女爵。”宁儿一个字废话都没有,放下饮料迅速退下,然后不过三五分钟就回返,身上已经换成了一套纯白的像模像样的晚礼服。

再然后,神采奕奕的公爵詹姆斯八世出现了。

观步真璃、婷儿、宁儿三个漂亮女人一齐行标准的淑女礼,詹姆斯笑呵呵的回应道:“真是不用对我这么见外,这种麻烦的礼节省了吧。”

其实詹姆斯时至今日还总觉得自己是坠进了一场大型的话剧表演里——而为什么话剧表演还会真的有漂亮女孩跟他上床?也许是顺便演活春宫吧。

不过,因为对婷儿的爱,以上猜想现在在詹姆斯心中的真实度连二成都没有。他真是太爱这个处处都合他意的下加勒比娇憨尤物了。

因此詹姆斯一坐下就说道:“婷儿,过来,到我身边来。”

他可真是一分钟都离不了婷儿的陪伴。

婷儿笑嘻嘻的奔到她深爱的公爵身旁,然后紧紧的依偎着他高大强壮的身子。

“公爵。”观步真璃再次起立行礼,然后说道:“真璃擅自下了个决定,今天我们会见几位新朋友。但真璃并不是莽撞不小心的人,一会他们来的时候,请公爵先在密室里旁观。如果真璃觉得他们可交,我才会请公爵出来。”

“没问题,一切都由真璃姐姐安排。”詹姆斯自然是懒得操心他们这个组织到底要交什么样的朋友。

四个人接下来一边谈笑一边就着上等的香槟品尝着几十个银盘里的精致冷食——贵族的传统,节日晚会上只有冷餐,大鱼大肉的太粗俗啦。

两个中年仆妇的其中一个——真由美——侍立在旁,而另一个——娜塔莉——现在在外厅等候着自己侄女和她的朋友们的到来。

远处大概是湖滨区中心的位置断断续续的传来释放烟火的声音,大家更高兴了。

“今年的夏幕节格外的热闹。”略有两分酒意的詹姆斯开心的说道。

娜塔莉奔了进来,对詹姆斯和真璃行礼之后问道:“维多利亚他们到了,准他们进来么?”

“十分钟之后。”真璃吩咐道。然后她让真由美也出去迎客。

两个仆妇都离开之后,真璃不知道在哪里摁了一下,墙上一扇暗门无声的打开。

“公爵,请先在里面委屈一阵子。合适的时候真璃会请您出来。”

“没问题,不委屈,看上去很舒服嘛。”詹姆斯走进密室,在那宽大的软椅上端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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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的侄女维多利亚·卡尔多斯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高个子红发盎格鲁女人。她长得相当不错,身穿一身式样略有些老气但还算得体大方的暗红色套裙——不过就是这样的裙子,也没能掩盖住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

跟这位维多利亚比起来,观步真璃的身材像是个中学生似的。

真璃一见面就想起她来了,的确有一面之缘。

“女爵,希望您还记得我。”维多利亚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标准的旧式淑女礼。

“记得,你的华尔兹跳的非常棒,那次晚宴上我们这些姑娘都很羡慕你总是不停有人请跳舞。”观步真璃微笑着说道——她的确记得很清楚,因为她自己的舞技太差,当晚上踩的别人不敢再邀请她下场了。

“请坐吧,维多利亚,还有你的朋友们。”观步真璃说道。

“呵呵……现在不行了,好多年没跳啦。”维多利亚以优雅不亚于真璃女爵的姿态坐下了。

“我还记得……你是学医的吧,这几年在哪高就呢?”真璃开始了通常流程的寒暄——当然,她在仔细关注这红发女人的一举一动。

“在圣彼得医院工作了几年,只能当护士,现在准备去外省读个博士。”

“外省?”观步真璃很是意外的问道:“为什么要去外省读博士?学医在马丁波利斯不是更好么?”

“呵呵……唉……”维多利亚苦笑又叹气。“马丁波利斯没有工作给我,就算在这里读了书想找份工作还是得去外省,所以还不如早点去适应下外省的气候。”

“哦?是么……如果医院不行,大学总也可以吧。我丈夫就在医科大学工作,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推荐下。”观步真璃颇为热情的说道——这不是客套的虚话,如果有可能的话,她非常愿意为人提供帮助。

“女爵,我不是您,不是贵族,也没嫁给高官,医院如果进不去,大学就更不会要我。所以,外省才是我的归宿。”

“呃……其实,外省也不错……没有马丁波利斯这么热。”观步真璃此时微微的有些尴尬,看来跟生活不那么顺利的人聊天可真是不太容易。

“嗯,那倒是。女爵,您去过外省么?”维多利亚微微的点着头说道。

“蜜月旅行去的亚特兰地亚省。那是三月份,北方居然还在下雪。人生唯一一次看到雪就是在那里。”观步真璃想起那个蜜月,真是悲喜参半——其实丈夫弗兰西斯·约尔根森那个时候对她还不错,她白天尝试爱上丈夫可一到了晚上就身心双重的遭受痛苦。

“呀,是呀,那边有时候四五月份还会飘雪花呢。我小时候在亚特兰地亚省的矿区住过一个月,觉得真是个有趣的地方。”维多利亚一下子有些兴奋了起来。

这下好了,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两个年龄相近的女性越聊越融洽,不过婷儿和宁儿都只静静地坐着没有加入。

而维多利亚带来的那十来个一看就像是大学生的年轻人也是一声不吭。

但观步真璃逐渐发现有点问题:这些人其中很多腰间都鼓鼓囊囊的疑似藏着枪,而且不少的目光都色眯眯的盯着婷儿。

观步真璃决定立即停止这场会面。尽管他们未必真的有枪,尽管年轻男性用那样的目光看婷儿这个魅力十足的姑娘并非不正常,但女男爵认为保险起见他们必须离开。

于是在和维多利亚一起轻笑过一阵之后观步真璃客气却带有威严的说道:“很高兴跟你的此次谈话,维多利亚。不过时候不早了,只能请各位先行离开了。”

“啊?什么?离开?不是有晚会么?我们还等着欣赏女爵您的钢琴演奏呢。”维多利亚极为诧异的说道。

“因为公爵大人有事离开了,我们的晚会取消。不过这些吃喝如果你们喜欢尽管带回去。”观步真璃指了指那些极为精致的冷餐。

“得,把我们当做来蹭吃蹭喝的了。那我们要是不离开呢?”维多利亚声音有些尖利的说道。

“维多利亚,别胡闹,女爵要你们走你们就走啊。”娜塔莉对着侄女严厉的说道。

“表姑,你也……”

维多利亚这句话没说完就砰的一声枪响,娜塔莉仰面倒了下去。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手里端着一支冒着烟的手枪。

观步真璃面上没有惊慌,心里却大喊该死,后悔不该莽莽撞撞的就让这些陌生人进来。

婷儿吓得浑身发抖,宁儿怒目以对,而真由美一个箭步冲上前准备擒拿维多利亚。

真由美是古武术高手,如果这群人赤手空拳的话她稍微费点力气就能全收拾了——这也是观步真璃之前并不太担心陌生人上门的原因。

然而,她面对的是七八支手枪。

真由美的手在距离维多利亚脖颈只有一寸的位置停住了,因为她身中四枪,其中一枪从她左眼射进脑后穿出。

真由美倒下了,坐在维多利亚身边的一个看上去很文弱的青年奔过来对着真由美的心脏部位又开了三枪。

观步真璃还是面不改色,但心里明白今天很可能她们这三个年轻女人会跟两位仆妇一样凶多吉少,她现在只希望公爵不要冒冒失失的被这些人发现。

“哎哟哟……”维多利亚站了起来,走到娜塔莉尸体边单膝跪下,摸着娜塔莉的脸有些内疚的说道:“表姑,本来没想杀你的,可你一门心思的为这些给腐朽旧帝国招魂的蛀虫卖命,有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观步真璃默不作声,她在思考对策,希望绝路逢生。

维多利亚看到婷儿吓得脸都青了,便走到她身边温和的说道:“小妹妹,别怕,不会杀你的,你们三个我们都不会杀,没人能对年轻漂亮的姑娘下得了手。安安神,今天过节呢。咱们的晚会还得开起来不是么?”

婷儿只得点点头。

维多利亚又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姿态依然优雅。她说道:“真璃女爵,约尔根森夫人,您刚才说过这里的吃喝可以给我们?”

“对,都是你们的,请慢慢享用。”观步真璃看上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呐,同学们,都听见了哈,女爵好大方的,你们快吃吧,吃相不要太难看,这是贵族宴会,要有礼有节。”维多利亚对她带来的人说道。

那十几个年轻人兴高采烈的各自拿起喜欢的冷食大嚼了起来。

维多利亚皱了皱眉,对观步真璃歉然说道:“真是对不起,他们还是吃相不行。不过情有可原,同学们很久没怎么吃饱过了。别看都是在马丁波利斯各公立大学读书的‘幸运儿’,但身上的钱可未必够他们吃饱饭的。”

“需要资助的话跟我说,我会帮助他们。”观步真璃觉得也许杀掉两个仆妇就是为了恐吓她应允这些人提出的条件,而既然是缺钱那就最好解决。

“多谢。那,亲爱的女爵,我们接着聊北方好么?对了,您知道一个人喝醉了以后裸着躺在北方的雪地里多久会被冻死么?”维多利亚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拈起了手边的一块洒满了糖霜的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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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埃斯特雷耶已经打了好一阵子盹,连梦都做了个。

因为密室里这椅子虽然味道很陈旧,但坐起来可真舒服,再加上密室里光线很暗,这就让其实很疲惫的詹姆斯睡意大生。

他能不疲惫么,他夜以继日的跟婷儿做爱,饶是身体再年轻壮实也其实早就困顿不堪

了。

詹姆斯曾打算暂停这令人激动却不正常的生活方式去干点正事,但他实在放不开婷儿这个尤物,只要看见婷儿出现在身边他就马上欲火撩天必须立即进入婷儿的身体。

他迷迷糊糊的听到墙外的大会客堂有枪响,但起初他以为是听错了。

接过接下来又是几枪,詹姆斯浑身一抖,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连忙把眼睛凑到密室的窥视孔去查看出了什么事——这窥视孔在外面看只是那墙纸上卷草纹的一部分。

窥视孔的视野不是特别好,但詹姆斯也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具满身是血的女尸。詹姆斯顿时心中一紧,生怕其中一个是婷儿。

结果,他发现只是那两位中年仆妇,他稍稍宽心。他觉得难道是这两人图谋不轨被真璃给处决了?

但接下来他就发现事情可没这么简单,因为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说着“可你一门心思的为这些给腐朽旧帝国招魂的蛀虫卖命,有这个下场也是活该”——这意味着,敌人上门了。

詹姆斯大气不敢出,仔细的听着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他发现真璃姐姐居然一直心平气和的在跟那个陌生女人说话,詹姆斯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难道真璃原来是敌方的人?怪不得把要把他从薇薇安的手下那里抢过来还找了婷儿来诱惑的他一步也离不开。现在这是要把他彻底交到敌人手里了?

不过接下来他发现自己大概又想错了,因为他听出来虽然观步真璃貌似是在跟人闲聊,但说的话总似乎在隐隐提醒公爵不要轻举妄动。

而且,如果真璃想陷害他的话,早就该打开密室门了,可她并没有。

詹姆斯可以勉强看见还坐在沙发上的宁儿,从她的表情判断,大概她们三人都陷在危险之中。

然后,陌生女人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更是让詹姆斯从头凉到脚。

她说:“今天公爵不在可真遗憾,否则砰的一枪就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很多问题了。”

詹姆斯这下更是尽量不能发出一丝动静了。他知道,他出去必定就是两个仆妇的下场。

詹姆斯心里在矛盾,也许冲出去牺牲自我能解救这三位年轻女人,但他这就没命了,光复帝国的事业也遭受重创;而不当英雄一直躲在密室里未免显得太猥琐自私。

但过了一阵子詹姆斯就给自己确定了行动方向。他意识到,如果连公爵都敢下手的话,那么就算他自我牺牲,真璃女男爵他也许还是搭救不了,也许还得算上婷儿——薇薇安女伯爵。那么最多是能让宁儿安全,但……也未必,这些人如果杀红了眼连宁儿也不会放过,除非宁儿成为他们的帮凶,但詹姆斯知道宁儿绝不会背叛他和真璃。

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躲着,至少保全自己这个“观海组”和“蓝骑士”共同的“主上”——虽然一想起这个詹姆斯就觉得像是在演戏,但眼前的态度让他不得不认为一切都是认真的,包括敌人。

更何况,真璃姐姐的声音听起来始终那么沉着冷静,大概她已经有解决方案了吧?她暗示公爵不要轻举妄动,那么就说明詹姆斯如果逞英雄那就是破坏了她的计划——况且,詹姆斯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詹姆斯现在只能一直从窥视孔向外看,仔细听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他必须得搞清楚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那个陌生女人问道:“同学们,差不多吃饱了吧。都吃了这么久了,别耽误最关键的事情啊。”

“吃饱了!”好多人齐声回应着。

“哦,好好好,那准备谈正事了。呵呵呵,好期待。”陌生女人笑了起来。

“那,说你们的条件吧。”观步真璃依然语声平和。“安排工作,经济资助——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一定给你们办到。你们杀人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没发生过,我对上帝发誓。”

“呵呵呵……”陌生女人又阴阳怪气的笑了一阵子才回答说:“这都是空头支票,我们一转身你就会反悔,你们这些‘上流人士’都是这样。我们要现在就可以立即拿到的好东西。”

“这里没有多少现金,但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取来全部交给你们。这里的东西你们随便拿,都是古董,可以卖不少钱。”

“取钱?嘿,放你去拿钱你肯定趁机逃跑了。这里的东西我们才根本都不想碰,全是一股腐朽的恶臭。事实上我们根本不想从你这里要钱,我们知道你这个空架子小朝廷根本就没钱。”

“那你们要什么?”观步真璃的语声中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安。

“女爵,你们远东人有句古话读作‘饱暖思淫欲’,现在我的同学们吃饱喝足了,是不是该到下一个阶段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所有男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你……”观步真璃听上去不是不安而是恐惧了。

在密室里的詹姆斯捏紧了拳头,再次萌生了要当英雄的念头,但他真的是出不去啊……

詹姆斯只能不停的在心里默念:“上帝保佑,真璃姐姐一定有办法的,真璃姐姐一定有办法的……”

陌生女人此时接着说道:“不绕圈子了。你看我的同学们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都是优秀的聪明人,但因为没有钱也没有工作更没有地位结果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找不到。这对他们多不公平。”

“我……我我可以帮他们找到女朋友,我认识好些优秀的女孩,我可以介绍给他们。”真璃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哈哈,堂堂女男爵居然还兼职当老鸨。不过,又是空头支票,我说过了,我们要现在、立即、当场就可以拿到的好东西。而这里最好的东西就是你们三个美人儿,对不对,哈哈哈。”

“对,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你……你……维多利亚,你也是个女人,你怎么能这样?”观步真璃彻底方寸大乱。

“女人才更对女人不留情面,你这都不明白么。”

“你……”

“我直接说吧,我们也不是真的就那么不近人情。你们三个里面,如果有人自愿出来招待我这十三位同学,我们就绝对不会太为难你们,你们死不了。真璃女爵,你要不要自告奋勇一把呢?同学们可是很希望知道睡女贵族是什么滋味。而且你是已婚女性,肯定更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对不对?”

“你这个婊子!”绝望的观步真璃毫不留情的骂了起来。

“没错,我是个婊子。我刚才忘跟你说了,护士的工资低到你无法想象,所以我就兼职当婊子去了,而且这还跟你有间接关系……好了,这事之后我们再细说。我重申一遍,只要有人自愿出来让我的同学们快活快活,那你们三个就都不会死。如果没人自愿而让我们强迫的话,那你们就跟我表姑天上见吧。”

“我,我来。”宁儿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眼中满是怒火但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密室内的詹姆斯痛苦的捧上了脑袋,泪水瞬间流了下来。不知为何,他居然觉得就算主动献身的是婷儿都不会让他心里这么难受——可能是什么都安静服从的宁儿一直让他觉得太可怜了吧。

而且,她还是个处女。

“我没什么经验,需要我做什么请告知。”宁儿平静的说道。

“肯定是先脱衣服啊。”有个男人喊了起来。

“哦。好。”宁儿开始把手伸到背后解着晚礼服的纽扣。

“往前走几步,在大厅中间脱。你那个位置我看不太清楚。”又有男人喊道。

宁儿默默地向前几步,这下可就离詹姆斯更近了。詹姆斯本想闭上眼,但他却觉得需要记住侵犯宁儿的男人的长相,以后一定要替她报仇。于是他继续着旁观。

宁儿的纯白色晚礼服落下,露出里面的旧式束胸内衣。

“嚯,现在还有人穿这个。小妹妹,以后换上现代款式的内衣吧,这种束胸伤身体的。”被称为维多利亚的陌生女人貌似关切的说道。

“哦。知道了。”宁儿漠然的点了点头。

“接着脱啊!”某个男人大声命令着。

跟上次面对詹姆斯时一样,宁儿犹豫了一下是该先解束胸还是先衬裙——这次她还是选择先脱衬裙。

层层叠叠的衬裙移除了,下面是长款的旧式底裤。

“小妹妹,别穿的跟个古代人似的好么?我们是新女性。”被称作维多利亚的陌生女人又说道。

“哦。知道了。”宁儿应过之后开始解束胸。

束胸布一消失,那对曾被紧紧挤压的丰胸——甚至称得上是豪乳——砰的一声就跳了出来。

乳房很大,乳头却小小的,非常粉嫩。

“我操……”男人们一阵惊呼。

“真是一对好奶子。”有人赞叹着。

詹姆斯知道自己其实真不该用任何理由看下去了但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窥视孔。

“可我喜欢小一点的。”又有人似乎不太满意。

“行了,人家小妹妹主动献身陪你玩你还挑三拣四,没良心,亏你还上过大学。”维多利亚呵斥道。

接下来是底裤,然后是白色长布袜,最终宁儿丰满高大、皮肤极为光滑的胴体就全然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转一圈,再跳两下。”有个男人命令着。

宁儿面无表情的照做,当她跳起的时候,双乳姿态极为优美的上下起伏着,这自然又引起了一阵满是欲火的惊呼和赞叹。

“然后呢?”宁儿问道。

“跪下。”一个听上去有些虚弱的声音喊道。

宁儿从命。双膝跪地,双手端正的放在大腿上。

一个小个子男人跑了过来,忙不迭的脱掉裤子露出了一根短小丑陋的阳具,将其伸到宁儿脸边说道:“吃我的鸡巴。我这辈子还没尝过女人口交的滋味嘞。”

詹姆斯此时掌心已经捏出了血,他牢牢的记住了这小个子的长相。

“怎么……吃?我不知道。”宁儿略抬起头,迷惘的问道。

“含进嘴里,舔啊吸啊。但你要是敢咬,我立即就爆了你家女爵的头。”小个子扬了扬手里的枪,然后把阳具直接戳到了宁儿的唇边。

“哦。知道了。”宁儿缓缓张开嘴,把那根不比她的中指长太多也不比她大拇指粗太多的肉棍吞了进去。

“哎哟……我操,我的好上帝,女人的嘴就是和男人的嘴不一样啊,这舒服太多了。”小个子微微闭起眼,一脸上了天堂的模样。

“你还操过男人的嘴啊,你太恶心了吧。”有人颇为嫌弃的说道。

“有什么办法,找不到女人,不就只能找个另外的男光棍互相抚慰一下了?哈哈哈。”

“哈哈哈……”一阵哄笑。

小个子享受了一阵子又不满意了,他揪了下宁儿的头发然后说道:“别光舔啊,你得动动,前后动你那漂亮的小脑袋。”

宁儿一声不吭的照做,这下小个子再次像是上了天堂,然后没过多久他就射了。

宁儿默默的把嘴里的精液吐到地上,然后再次恢复了端正的跪姿。小个子狠狠地捏了把宁儿柔嫩的脸蛋之后提上裤子走了,一边走一边喊道:“下一个。老子等你们都玩完了再来操一次这妞儿的骚逼。”

一个中等身材,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格外浓密的年轻人小跑着来到宁儿身边,先是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说道:“小姐,你好。”

“你好。”宁儿头也不抬的回应着。

黑框眼镜男单膝跪着,伸手握住了宁儿的右乳,起劲的揉搓着。

密室里的詹姆斯自然也牢牢记下了这人的长相——对一个从事写作的人来说,分析和记忆人的相貌是基本功。

“哦,从来没有摸过这么大的奶子,真是……真是太美妙了。小姐,记得维多利亚跟你说过的,以后不要穿束胸了,对身体不好。”黑框眼镜男依然看上去很客气。

“嗯,知道了。”宁儿轻轻点了点头。

“我想我得试试看打奶炮是什么感觉。小姐,请你脸朝上躺下好么?”

“嗯。”宁儿躺了下来。

黑框眼镜男赶忙拽下裤子,半蹲在宁儿身体之上,然后说道:“小姐,用你的奶子夹住我的这东西,前后摩擦。”

因为黑框眼镜男身体的遮挡,詹姆斯看不到宁儿在做什么,但从黑框眼镜男发出的哼唧声来判断,宁儿肯定还是完全在照他说的做。

几分钟之后,维多利亚不耐烦的说道:“够了够了,我们时间不多,你们别这样那样的花样玩个不停了。想玩这些花样以后姐姐我陪你们玩。你们一人一个花样,然后还得再操一次她的逼,这就是一人两次了,咱们没那么多时间。快点开始操逼,不听话的以后连碰我一根手指头的机会都没有。”

黑框眼镜男悻悻的对宁儿说道:“那就停下来吧。小姐,请你趴在地上可好?我要进你里面去了。上身放低,屁股要撅的高一点,否则角度不对你容易疼。我知道你不想跟我面对面,所以只能用这个姿势。我会抹些口水在你下面,别嫌脏,因为没有水的话你会受伤。”

宁儿继续照做,乳房被地板挤压着,臀部高高翘起。她的头是抬着的,这下她的脸就全然对着詹姆斯了。

宁儿眼睛里之前的怒火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听之任之的安宁——詹姆斯知道,只有这样宁儿才能让自己挺过这场屈辱的炼狱之行。

“我进来了。”黑框眼镜男轻轻拍了拍宁儿极为饱满如水蜜桃的臀部,然后就猛地将身体向前一送。

宁儿眉头紧紧一皱,鼻孔里发出了微弱的“嗯”的一声,然后就立即恢复了面无表情和一声不吭的状态。

黑框眼镜男紧接着就叫了起来:“我操!出血了,处女!我操,这辈子第一次干处女啊。谢谢你维多利亚,谢谢你真璃女爵,谢谢你美丽的处女小姐。”

宁儿没有回应,看得出来她一个字都不想说。

黑框眼镜男说话客气,但动作却极其粗暴用力,撞击的宁儿身体啪啪作响。他没过几分钟就完事了,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

维多利亚突然说道:“呀,我忘了件事。今天不是晚会么,请真璃女爵按计划演奏钢琴好么?演奏水平最高,最优雅的曲子。要知道,同学们可买不起您这个等级钢琴家独奏会的门票。”

真璃没有开口回应,但很快流畅的钢琴曲就回响在大会客堂里。

合着古典钢琴曲的“伴奏”,各类男人一个个的上来继续着罪恶的行为。说是不要玩花样,但他们都在尝试着用别出心裁的姿势摆布顺从的宁儿——当然,很多姿势没有成功,因为宁儿高大的身体。

詹姆斯非常痛苦的勃起了,虽然这场活春宫非常邪恶但它总归也会对年轻男性造成生理上的刺激。詹姆斯痛哭着,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继续牢牢记住每张施暴者的脸。

他不想看眼前的这一切,但为了日后的复仇,他不得不看。

不算第一个被口交的小个子,蹂躏宁儿的一共来了八个,但第八个开始了没多久就皱眉大喊:“不行,不行,没法操了,流血流的太多,里面黏糊糊的不爽。”

“哦?你们太用力了同学们,哪能这样干处女。那就到此为止?”维多利亚说道。

那些还没轮到的男人大声抗议了起来。

“好吧,好吧。”维多利亚无奈而轻描淡写的说道:“不是还有个小美人儿么?我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处女,而且说不定还跟我一样是个婊子。上吧同学们,没轮到的。”

这几句话让詹姆斯恨不能奔出去一口咬死这个叫维多利亚的恶毒女人,但他真的出不去。

钢琴声戛然而止,观步真璃大声呵斥道:“你们说了有人自愿就好,你们不讲信用!”

“哈哈……”维多利亚笑了起来。“我说的是有人自愿我们就保证不杀你们,可没保证不操你们。放心吧,你们的命都已经保住了,我只是得保证每个同学都可以尽心。如果这位妖媚媚小美人能够耗尽同学们的体力的话,女爵你就绝对安全啦。女爵,想活命的话继续好好弹钢琴哦。”

“你……”观步真璃可想而知已经气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但琴声再次开始。

接近着詹姆斯看到好几个男人一起跑向了婷儿坐着的位置,然后就是婷儿的惨叫。

詹姆斯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可想而知会比刚才的景象更邪恶。

婷儿可不会像宁儿那样不做声的承受,她哭喊着,咒骂着,但肯定无济于事。

第一群男人返回之后,第二群又奔了过去。

而第二群之后又出现了第三群。

维多利亚喊道:“喂喂喂,我说没轮到的……算了算了,已经这样吧,随便你们好了。为了保护咱们的女爵,把你们的精液都射给这小骚货。”

婷儿接着哭嚎,突然她惊恐的说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停下好么,我要不行了……”

一个人狞笑着应道:“是要被操高潮了吧?还真是个小骚货。”

“不是……不是,求求你们了,我要死了……”婷儿的声音极为急促。

“停手啊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魔鬼!”詹姆斯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可没人听得到,因为密室内部贴了现在已经失传了的特殊魔法材料,外面的声音传的进来可里面的声音一丝也不会泄露出去。

他知道婷儿的心脏已经不能负荷经受的恐惧和刺激了。

但没有哪个恶棍准备停手,反而有人说道:“死?高潮不就是欲仙欲死么?”

“求求……求求……”婷儿的声音被突然截断。

“操!”几秒钟之后有人喊道:“还真死了?已经没气了。”

“我是学医的,让我看看。”维多利亚说道,然后是高跟鞋的声音。

“嗯,很不幸,的确死了,停止呼吸,心脏不跳,瞳孔放大。对不起,真璃女爵,这是意外,我没想杀她。唉,多可爱的小东西,可惜了。”维多利亚长叹了起来。

詹姆斯大喊着,使劲捶打着墙壁,拳头都一片血肉模糊,但外面没有人会听到这些声音。詹姆斯趴在密室的地上痛哭,发誓今天的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他会一个个都找出来用最残忍的方式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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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步真璃安静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婷儿,心里极为的内疚,觉得自己对这个少女的香消玉殒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彻底停止了钢琴演奏,合上琴盖,颇有几分威严的对维多利亚说道:“三条人命了,你们如果还算是人,那就赶紧离开。我刚才仔细看过,维多利亚,你的‘同学们’每一个都轮到了,该停手了。”

“啊……对……对……应该是都轮到了。每个人两次……我也数着呢。那同学们,要不……撤了?”维多利亚回头对那些大学生说道。

“撤吧……”好几个人同时如此回应。看来他们也对一个年轻美丽的生命就此陨落颇为的不忍。

“那,女爵,告辞了。感谢今天的夏幕节晚会。”维多利亚对观步真璃行了个淑女礼,率先起身向外走去。

看着十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真璃心里略松了口气,她又看了一眼婷儿的尸体,在心里自我安慰说:“她家是开妓院的母亲却是个保守的暴君,如果公爵玩腻了她赶走了她,失贞的她回家之后只能被母亲也赶去当妓女,那么很可能下场跟现在也差不多……至少她在人生的最后几天还得到了公爵的爱和一个女伯爵头衔……”

“宁儿,把衣服穿好吧,你没事吧?”观步真璃问道。

“下面在流血,别的还好。”宁儿冷静的回答着。

“唉……怪我。”观步真璃有这么一瞬间真是极度痛恨自己居然如此不小心放进了这样一群人。

真璃在犹豫该不该把公爵藏身的密室们打开,但想了想却觉得让公爵看到爱人被轮奸而死的尸体实在对公爵刺激太大,于是她说道:“宁儿,我们……先一起把婷儿搬去她自己的卧室。”

“是。”宁儿应着。

两人正向婷儿的尸身走去,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再次出现。

观步真璃脸色大变,准备撒腿就跑——她要去自己房间取出手枪决一死战。

但来不及了,维多利亚·卡尔多斯和她的十三名“同学”已经再次踏入大会客堂并且把九根黑洞洞枪管对准了真璃和宁儿。

“哎哟,那小美人儿的死把我给吓着了,我居然都忘了今天我来这里的目的。”维多利亚慢悠悠的踱到沙发旁,再次优雅的坐下,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气味芬芳的红茶。

观步真璃脑袋里嗡的一声,她明白,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的暴徒嘴里所出的什么话都不值得信任。

“真璃女爵,听说您最拿手的曲目是摇摆乐版的《有朝一日我的王子必将驾临》,劳烦您弹一下好么?”维多利亚又一次行了标准的淑女礼。

“哼。”观步真璃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恶毒的红发女人之后,迈着端庄的步子走回白色的钢琴旁,打开琴盖,开始了演奏。

维多利亚静静听了几个小节之后就拍手称赞道:“果然不愧是当世最有天赋的年轻女钢琴家,弹得太好了。我现在同意我们敬爱的弗兰西斯·约尔根森先生在操我操的兴起的时候跟我说过的话了‘这时候就该让我老婆在旁边来一曲《有朝一日我的王子必将驾临》’。上帝啊,这可真是一句让人恶心到爆的话。”

观步真璃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并滴落在了琴键上。她闭上了眼睛却并没停止弹奏。这个瞬间,她恨她的丈夫胜过恨这个红发婊子维多利亚·卡尔多斯。

“别停,听我跟你慢慢细说我美丽尊贵的女爵。如果你停下了,我的‘同学’们会立即乱枪招呼的。别人另外这两位名字我都不知道的漂亮小妹妹为你,为那个破烂公爵做出的牺牲也就白费啦。”

不用维多利亚说这些话,观步真璃也不准备停下。她很爱这首曲子,这是她自十四岁以来始终深爱着的陈先生手把手教她的——旁人都说她不该弹这样的曲子但陈先生始终鼓励她坚持下去。她拿这首摇摆乐曲子当做毕业作品就是要在参加毕业演奏会的数千人面前表达对陈先生的爱。

可陈先生无动于衷,观步真璃演奏的时候他甚至离席了。

而后观步真璃就知道陈先生跟自己的第二位教师奥莉已经生了一串儿孩子。她心碎了可几天之后又自愈。真璃告诉自己:如果你爱一个男人,如果你还无法嫁给他,那就在爱他的同时还要爱他的妻子儿女。

观步真璃做到了。她相信自己做到了。

真璃女男爵漂亮的完成了最后一个音符——她觉得这是此生她最成功的一次对《有朝一日我的王子必将驾临》的演绎。是啊,只有到最绝望的时候才知道最美好的盼望是多么珍贵。

一直静静聆听的维多利亚·卡尔多斯使劲鼓起了掌,她的十三名“同学”也是掌声与喝彩不断。

“太精彩了,女爵,知道么,我从五岁开始练了十年钢琴但我放弃了,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弹得像您这样有天赋的钢琴家这么的惊天动地的出色……那么,劳烦再弹一遍好么?”维多利亚眼含真诚祈盼的说道。

“可以。”观步真璃又把细长莹白的手指放回到了琴键上。

熟悉的音符第二次涌出,维多利亚在出了半分钟神之后开始了她的叙述。

“真璃女爵,你知道么,你我的命运在某一天就不经意的维系在一起了。好多年前在您父亲府上的那次晚宴,让我认识我人生中第一个我自认为值得爱的男人。他温柔,同时又很热情,而且他还才华横溢,天文地理音乐美术无所不通。所以,我嫁给了他,换做你,真璃女爵,如果你顺从内心的话,当时你也会嫁他的。嫁人,就要退学,这是国立医科大学特有的规矩,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从医科大学离开,搬进了丈夫许诺给我的‘橙树区豪华公寓’。然而……婚后他越来越可疑,我发现来自外省的他在家乡有老婆孩子,我只是他在首都藏在柜子里的玩具。我不像你,女爵,我不是‘上等女人’,完全不能忍受海誓山盟过的丈夫的任何谎言和不忠。于是我离开了他,我返回国立医科大学,申请继续我之前中止的课程,打算接着把我婚前抛下的课程读完然后拿个学位。这样的申请一般来说是不会被批准的但我成功了。我以为我的新生活开始了,却没想到我意外成功来自于真璃女爵您那位有着‘湖滨区种马’之称的亲爱夫君对我身体的觊觎。您想想,我是个刚刚失婚的女人,而您的亲爱夫君不但巧舌如簧而且那玩意大的要命,我作为一个性需求旺盛的年轻姑娘怎能不被他勾引?现在想想当时我真是蠢得连猪都不如。”

维多利亚暂停了叙述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而观步真璃仰起头,但泪珠却不停歇的掉在琴键上摔得粉碎。

“总吹嘘自己是‘首都第一大’的约尔根森先生跟我说,如果我顺从,他就把我大力引荐给他的岳父雷山子爵;而子爵神通广大,子爵说让谁发财那人必将腰缠万贯。我当时很想告诉他,我的表姑就是雷山子爵长女——你的老婆——自小到大的贴身女仆,而我也跟他的全家有过一面之缘,但认真论起来但我真的不敢告诉他这些,我怕他觉得我是精心策划来讹诈他的。对不住,我需要他的支持才能活下去,我不能太早让他起疑。”

观步真璃没有任何回应或只言片语——她的精力目前百分之百灌注在非黑即白的琴键上,她觉得今晚上第二次的《有朝一日我的王子必将驾临》更完美。

长相不亚于真璃女爵本人、身材丰腴程度也不比宁儿差多少的维多利亚·卡尔多斯自然也不在乎是否能让观步真璃女男爵做出回应,她现在想做的只有陈述,毫无保留的陈述。

”很快的,我怀孕了。是约尔根森先生的种。但他极为严肃的警告我:‘拿掉,别生下来。我的后代已经足够多了。如果你非要生下来,我可得亲手掐死你……好吧,这家伙可真是没底线:我已经因为他而被医科大学开除了可他报答我的只是死亡威胁。感谢上帝,我无论如何都漂漂亮亮的活到了现在,那么当下这么我活生生的站在女爵的你的面前那就证明约尔根森先生当场是在纯粹的吓我……是的,我跟女爵您一样,才懒得被这个人渣控制呢。于是我躲到外省好几个月,直到我和女爵你丈夫的骨肉想出来看看这个美妙的世界。然而他失败了,这小子虽然个头大却在能够亲眼见识人世间的两周前就被脐带扼死了,所以——我,我本人,经受了整整三天的折磨所诞下的婴儿早就是个尸体了。孩子死了,我也没有了医科大学的毕业证,我只能回首都去当个基层护士。工资太低了,且隔一周才发一次,我只能去当暗娼,我被一百四十四个男人睡过,我患上过梅毒可上帝开恩我治愈了。就在今天下午,还有人糟蹋过我。我不知道该怪谁,目前我只能怪您!您就是一切的开端,如果没有那次在您家公馆的舞会,我不可能遭遇这一切。”

观步真璃很想大骂一句“岂有此理”,但她记起了外祖父所说的一句话“只有不悲伤或愤怒的人们才会讲道理”。

没错,真璃就是既悲伤又愤怒,她自己现在就很想把昨天那个在铜婚庆典举行的场地跟她丈夫干的惊天动地的黑皮肤婊子亲手掐死——虽然她明白那婊子并不负主要责任。

观步真璃没有把对话继续下去,而是发挥出最好的水平完成了演奏。然后她用陈先生当年严格训练下的“最完美方法”再次把琴盖合上。

“维多利亚,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我接受你带来的报复。所以,我猜,不过就是让你的‘同学们’再挨个来一次对吧。”观步真璃轻描淡写的说道。

“女爵,约尔根森夫人,我不是个魔鬼,我不会要求你同样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苦难,而且那也不现实。我们大面上扯平就好了。我跟您丈夫睡过,我答应了这十三位‘同学’以后也会跟他们睡。您肯定跟您丈夫睡过——事实上他还总跟我描述他第一次跟您做爱时的愉悦。那么,今天您如果跟我这十三位‘同学’做了,那我们就真的扯平,我当婊子的那一百四十四人我不计算在内,今天下午强奸过我的那群人我自然也不会算在你头上。其实……很可惜,如果一早就是您主动出来满足我的‘同学们’,我绝不会让他们碰其他两位无辜的可怜姑娘……总之,完事之后我们立即走人,绝不再回来,我如果再说话不算数叫我头发落光、长成三百磅、下面溃烂,这辈子没有男人再愿意看我一眼。请相信我,女爵,我们都是上过大学的人,我们是有道德底线的。”维多利亚说完又行了个淑女礼。

“好吧。”观步真璃脸上现出了比痛哭还让人心碎的笑容。“我自己脱衣服。不要一拥而上,不要拉拉扯扯,不要乱摸我的身体,不要说污言秽语,只从后面,一个人绝对只有一次,轮完一遍立即消失。”

“好的!我对上帝保证绝对这样。”哭起来的反而是维多利亚了。她一边哭一边拿过旁边一个“同学”手里的枪大声说道:“都绝对按照女爵说的做!谁不按规矩来我一枪毙了他!要井然有序,要心中对这位钢琴家存着尊重!”

“多谢。”观步真璃缓缓从琴凳上站起,开始解着背后的礼服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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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帆的老式蒸汽卡车吭哧吭哧的在马丁波利斯灯火璀璨的街道上疾驰。

想要逃离混乱与管制并行的湖滨区并不十分容易,但他做到了。

副驾驶座位上的碧安卡·黄披着王一帆可能好几天没洗过的外套,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的夏幕节夜间街景。

初看有些新鲜——碧安卡还从未见过节日夜晚被华丽装点的共和国中心宪法区。

但很快她就觉得昏昏欲睡,因为再华丽璀璨,翻来覆去也不过就是虚浮且与她无关的灯红酒绿而已。

就在她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王一帆开口了。他说道:“嘿,碧安卡,把衣服扣起来,你的胸口露出来了。”

碧安卡格格的笑了起来,根本没动却带着揶揄的语气说道:“露出来又怎么样,你又不是没看过。那天在南珍轩你的办公室里你可是狠狠地命令我‘把奶子露出来’。你不是喜欢看么,你看吧。”

“能别提那事了好么。我那时候不正常。”王一帆一手把着方向舵一手使劲的挠着杂乱的短发。

“可以不提,但我忘不了。你那天的每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我都永远不会忘。”碧安卡又闭上了眼睛。

“需要我给你郑重道歉么?”王一帆看上去诚意十足。

“不需要。”碧安卡稍稍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然后说道:“道歉不可能让时光倒流,不可能还给我失去的东西,所以不必费力了。王老板,我真的很累,我得睡会。如果我身上还有什么地方露出来了不用叫醒我,你爱看就看吧。”

“呃……行,你好好休息……”王一帆在黑暗中苦笑着:这姑娘可真是他从未见过的品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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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安卡·黄做了个梦,她梦到她回到了亚特兰地亚号战列舰上,而且她真的是那位已经面目不清的贝洛先生的情人。

硕大的战舰上除了碧安卡和贝洛先生再无其他人。

碧安卡坐在那几乎跟她腰一样粗细的十六寸主炮上,她的下方是贝洛先生,他在抽着烟。

海风很清爽,碧安卡淡黄色的裙裾轻扬。她在想:贝洛先生有没有真的爱过我?他是不是就只把我当做个性玩具?

抽了好多根烟的贝洛先生突然开口了:“我说,碧安卡,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遇到谁就跟谁睡?连我儿子你都不放过就太过分了。”

“你才过分。”碧安卡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从来没有跟别人睡过。”

“是,我知道,你只跟我睡过。”贝洛先生说道。

不对,这不是贝洛先生。

碧安卡陡然醒了,她发现王一帆在笑嘻嘻的看着他。

刚才那句话是他说的。

“刚才是梦话吧。梦到谁了?”王一帆问道。

“你管不着。反正不是你这个坏人。”碧安卡把头扭到了一边。

“那就是另外一个坏人。只有坏人才会不停怀疑自己的女人有没有跟别人睡过,因为他们总睡别人的女人。”

“跟你说了你管不着。而且这样的话太恶心了。”碧安卡看了眼窗外,发现一切更陌生了,建筑物的样式都是从未见过的,于是有些惶恐的问了起来:“这是哪里?”

“圣汤玛斯区。”王一帆答道。

“什么?已经不在马丁波利斯了?”碧安卡睁大了眼睛。

“不,还在。这里以前叫圣马丁区。”

“什么?我都不知道这里改名了,当然我以前也从来没来过圣马丁区。”碧安卡更加好奇的看着街景——一切都是那么的非同寻常,连街上路灯发出的光色都跟别的城区有区别。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改名了,所以住在这里现在有那么一点麻烦,那就是经常容易收不到信。”

“你住这里?”

“不,你住这里。”

“坏人!”碧安卡叫了起来:“又要控制我圈养我?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出你的手掌心?”

“等安全的时候。或者你完全可以独立的时候。你现在时刻都会遇到危险,我只是一个不小心就险些让你丢了小命。”

“我可以怀疑那些人都是你找来的,你在耍弄我。”碧安卡板起脸说道。

“得。早知道我就不一听说湖滨区出了事就赶紧开车来救你了。我直接等着去给你收尸就好,而且还是裸尸。”王一帆微微摇着头。

“又说恶心的话。”

“我说的是事实。”

“哼。”碧安卡不再理王一帆,王一帆也没再跟她说话,只专心开着车。

转过几个街区之后,王一帆停了下来。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碧安卡然后指着右边那栋外墙被暖黄色灯光照亮的足有二十层的现代风格楼房说道:“你的家在十八层五号。快去休息吧,家具和各种物品包括睡衣都是齐的。明天我带你去买些衣服。”

碧安卡接过钥匙,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王一帆对她挥了挥手说道:“那明天见。”

碧安卡没离开,她好奇的问道:“你要走?”

王一帆也是一副好奇的嘴脸:“我不走还能跟你上去?我不是坏人么?你怎么能放坏人进家门?”

“我怕有更坏的人闯进来,我怕了。跟我一起上去吧。你要陪我。而且,我这样衣衫不整的女人自己一个人走也会招惹更坏的人。”

“得,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了。”王一帆把来复枪挎在肩上也跳下了车。

碧安卡和王一帆进了大楼,坐了电梯,最后来到了标着“1805”的乳白色门前。

门开了,王一帆顺手打开了电灯开关,然后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现在我手头的现金很少,所以这房子不大,只有一间附带小厨房的客厅和一间卧室。不过这里全部的东西都是用电的,非常方便。圣汤玛斯区是个全电力城区。”

“嗯……”碧安卡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新家——她不是很喜欢这种简约的“几何艺术”设计风格,但的确居住环境好于她之前住过的任何一个家。

“所以,我要留到什么时候?”王一帆把来复枪放在餐桌上,自己坐上了浅绿色的双人沙发。

“等到我不觉得害怕的时候吧。应该用不了多久,我胆子很大的。”碧安卡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餐桌边,用手轻抚着来复枪油亮的木托。

“枪留给我吧,我一直幻想当兵拿枪,可我没法当兵。”碧安卡试着要把枪拿起来。

“这枪你用不了,后坐力太大。开一枪你自己就飞出去了。”王一帆稍稍有些紧张,毕竟他可不确定碧安卡没有恨他。

“我不会用它的,但这么大的一杆枪放在身边就觉得踏实。留下吧。”

“好……留下,是你的了。”王一帆说的语气轻松,但其实已经做好了随时拔腿就跑的准备。

“谢谢。口渴了吧,我去烧水泡茶。电炉子诶,好玩,还从没有用过。”碧安卡轻快的来到了小厨房里。

“呃……你要不先找点什么东西围在腰上,你走来走去下半身也露出来了……”王一帆把头使劲往碧安卡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扭着。

“还是那句话,你又不是没看到过。你爱看随便看吧。被看看又不损失什么。”碧安卡好奇的研究着电炉子,发觉的确很好玩。

“你可真是……“王一帆又挠起了头。

“什么?”

“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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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门终于无声的滑开了。

埃灵堡公爵詹姆斯八世此时已经哭不出眼泪,双手血肉模糊,额头撞破了,眼睛红的像着了火。

眼前的情景让他此生永难忘记。

首先他看到了婷儿。她娇小的身躯几乎一丝不挂的仰面躺着——一条花边丝袜被扯得稀烂,另一条全是破洞。婷儿两眼圆睁,脸色惨白,嘴唇乌青;她那给詹姆斯带来了好多天极致快乐的私处现在兀自还沾着大片的精液。

然后他看到了宁儿。她默默的站着,衣服倒是穿的好好的,但洁白的裙角染着斑斑的鲜血。

最后他看到了真璃姐姐。女男爵坐在琴凳上,光着,身上只穿着一对深棕色的丝袜。她雪白的大腿内侧有两条干了的血迹。

观步真璃表情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手里端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红葡萄酒。

她看到了公爵,她对公爵笑笑说道:“您平安无事,这就好。抱歉,原本不该让你看到婷儿的尸体,但我好累,真的搬不动她了。”

还没等詹姆斯做出回应,观步真璃又说道:“婷儿没有了。公爵以前问过真璃能不能做婷儿的差事,真璃其实可以做的。现在想要真璃么,公爵?公爵觉得真璃的身体好看么?如果公爵不嫌弃真璃下面有些流血的话现在真璃就可以为公爵服务。”

观步真璃的话让詹姆斯心里一阵绞痛,他想大声的对真璃姐姐道歉,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因为巨大的悲痛和愤怒他患上了急性失语症。

他只能使劲摇头,然后从地上捡起观步真璃的礼服,侧着头走到女男爵身边,将其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谢谢,公爵。您真是个温柔的人。为什么世界上有您这样的好人也有他们那样的恶人呢?”观步真璃一口喝光了杯中似血的酒浆。

詹姆斯看婷儿的礼服已经被扯成了碎片,就走到窗户跟前使劲拽下一幅金色的窗帘。

詹姆斯跪在地上,深深的吻了婷儿已经冰冷的嘴唇,然后把窗帘盖在了婷儿的尸身上。

一个棕色的影子闪过,宁儿略皱了皱眉,而观步真璃表情依然平静如水,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又倒上了一杯酒。

詹姆斯准备如果来的人又是坏人那么无论如何他都要上去拼命了。

结果,是那个神秘而美丽的“雕塑家”。

她无比惊讶的看着这场狼藉问道:“发生什么了?”

“一个女人领着十三个男人,他们都完全不是人。”宁儿缓缓的说道:“我、婷儿和女爵都被侵犯了,娜塔莉和真由美都被他们杀了。婷儿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是被他们弄死的。公爵现在好像因为受刺激说不出话来了。”

“不,不,我和宁儿都是‘自愿’的,我们没有反抗,不算侵犯,哈哈……哈哈……”观步真璃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满是泪水的大笑起来。

“这真是禽兽不如!”“雕塑家”奔到观步真璃身边说道:“对不起,我听说湖滨区闹事,就赶紧想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被波及,但是现在往湖滨区来的交通系统乱成了一团,耽搁了我好些时间。我如果早来一个小时都一切不一样了是么?”

“不怪你。”观步真璃又倒了一杯。“他们一共十四个人,九支枪。你来也未必能有全胜的把握。如果没能赢他们,他们看你长得这么美你也逃不过的。现在来也不晚,拜托把公爵和宁儿带去个安全的地方,我没能力保护他们,我不能再跟他们在一起了。”

“那你呢,你去哪?”“雕塑家”问道。

“我……我回家。回我自己的家……我想家了。”观步真璃手里的杯子跌落在地,她像个几岁的小孩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詹姆斯再次五内俱焚,他觉得自己不应活着了,虽然复仇是活下去的巨大动力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该死。

他瞥见桌上有把餐刀,就立即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拿起刀使劲的向自己的脖子割去。

凉飕飕之后是剧痛,他看到鲜血涌出,但他觉得这一下杀不死自己,于是准备再来一下,但他的手却被人捉住了。

是“雕塑家”,她在詹姆斯身上戳了两下然后迅速撕下一条桌布紧紧的包住了伤口。

“你不能死,公爵。你死了今天真璃她们所牺牲的一切都是白费。我知道哪个地方安全,你和宁儿跟我走。”“雕塑家”一把将詹姆斯扛了起来,然后对观步真璃说道:“他们两个交在我的手上你放心,但你自己也保重。”

“呵呵……”女男爵微笑着点了点头,眼泪却又扑簌簌的涌出。

詹姆斯想挣扎,他觉得自己必须死,但他却完全不能移动一根手指头,然后他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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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弄好了,碧安卡在橱柜里找了个银色托盘,端着崭新的淡蓝色带有兔子图案的细瓷茶壶和一对杯子,迈着南珍轩女招待标准化的、身姿摇曳的步子走到了王一帆跟前。

她把茶壶和茶杯放在玻璃几案上,然后将托盘抱在小腹处,微微鞠了个躬,微笑着、用带着几分嗲气的声音说道:“王老板,让您久等了。请您享用茶饮。一三九号阿碧很高兴为您服务。”

“呃……”王一帆看看碧安卡又看看茶壶,脸色有些难堪。

“怎么样,王老板,你看我一点都没忘吧。瞧瞧我是不是做的很完美?哦,也不是特别完美了,没穿高跟鞋,走路的时候摇摆起来幅度有些不够好看。”

没穿高跟鞋的碧安卡没有了常见的那种有几分雄赳赳的自信,但看上去却更可爱还有些楚楚可怜。

“完美……完美……”王一帆表情更复杂了。他赶忙抓起一杯茶一口喝下,结果却被烫的险些惨叫起来。

“呵呵……”碧安卡轻笑着。“你都忘了自己的规矩了?茶水一定趁烫着的时候上,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呃,呵呵,记得,怎么可能忘。就是好久没有开枪杀人了,现在心里还有点谎。谢谢啦,碧安卡。”王一帆也不是普通人,再尴尬他也最终还是能笑的出来。

“难道不让我也坐下喝茶么?我也口渴啊,我应该比你更渴。我拿来了两只杯子啊,难不成王老板喜欢一个人用一对杯子喝茶?”

“你……”王一帆觉得自己倒像只被猫逮住耍弄的老鼠了。这一阵风都能刮走的姑娘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不想跟我一起喝茶么?那我去炉灶那边自己喝去。”碧安卡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不不,坐下吧。一起喝,一起喝。”王一帆觉得自己得正面应战碧安卡,不能猥琐的躲避,而且,这也很有趣不是么。

碧安卡把银盘随手放到一边,揽了揽已经破的不成样裙子,坐到了双人沙发上。

王一帆虽说要“正面应战”,但还是不自觉的挪了挪身体,试图离碧安卡更远几寸。

“我说……”王一帆一边给自己倒第二杯茶一边说道:“你还是把自己遮起来吧。你这样真的不行。要不你去换上睡衣,那个裙子虽短,但款式还是很保守的,总比你现在这样好。”

“不换,我喜欢你这件外套,我想多穿一阵子。”碧安卡端起了茶杯,在嘴边吹着。她那微微撅起的樱桃小口可真是娇艳欲滴啊。

“很脏的。穿久了你身上会起疹子的。”

“在南珍轩工作的时候,我睡觉的床单不比这干净。房东雇的洗衣大妈能不给我们洗床单就不洗,我自己也洗不动,所以……呵呵,听上去是不是很恶心。”

“这可真怪不得我了,其实南珍轩的集体宿舍是很好的,但你要去住单间的……就只能这样了。”

“没怪你。”碧安卡轻轻喝了口茶,望着墙上挂的抽象画上的一个三角形出了会神然后接着说道:“甚至你强奸我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怪你了。要不是有那样的经历,今天那几个人渣找上门的时候我直接就被吓死了。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嘞王老板——的确得谢谢你,救了我命的就是你。”

“别别别,别谢我。虽然你说道歉没用,但我还是得对你道歉。那件事我真的做的太糟糕了。其实……有个补救办法。我打听到亚特兰地亚省有个老魔法医疗使,她可以复原你的那个……膜。过程中身体会吃些苦头,也不一定就能复原成功,但是……毕竟可以恢复你的处女身,值得一试不是么?”

“听上去不错。”碧安卡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旋即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去。太远了,而且我讨厌北方。复原又怎样?身体上的贞洁复原了可心理上的复原不了。哦,对了,可以让我失忆,可我为什么要如此折腾自己?”

“这个……的确很折腾,而且听说魔法手术失败还有丧命的危险。那……不去冒险也好,但我还是得想办法补偿你。”

“补偿,呵呵。王老板,我明白,你为了让你觉得你自己在‘补偿’我,所以擅自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你这不是补偿,你这是把我当玩具。知道么,你强奸我的事情我都不那么恨了,我现在恨你操控我的生活。”碧安卡转过头盯着王一帆的脸,不断的冷笑。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又错了。放心,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操控’你的生活。这套公寓我几天前就买下了,因为那个时候就听说湖滨区可能会出乱子。我打算一旦湖滨区不够安全了就想办法让你搬来这里。现在计划提前了其实,不过,也正好。那么,我王一帆保证,这次之后,再也不插手你的生活。”王一帆看上去这次是极为真诚了。

“可这漂漂亮亮的公寓肯定租金不算很便宜吧。你让我住这里,到时候我怎么付得起你的租金?”碧安卡再次打量着这间一切都是崭新的客厅。

“不用付租金,事实上这套公寓在你名下,你可以一直住下去,住一辈子,在这里结婚生子,安享晚年。”

“哦,那可就真多谢了。这下可好,我这辈子都被你安排好了,你不会连我要嫁给谁都替我定下了吧。真好,太好了。呵呵呵呵。”碧安卡不无讥讽的笑了起来。

“我真没这意思啊!”王一帆下决心要赶紧抱头鼠窜——想正面应战这姑娘可真是为难他了。

于是他立即站起身来说道:“碧安卡,我真的要告辞了。明天带你买了衣服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了。我保证。这公寓也安排不了你的一生,你想脱离那就随时把它卖掉好了。”

“再留一会。”碧安卡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椭圆形挂钟。“过了午夜十二点你就走。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困极了可以倒头睡觉,而睡着了就不怕了。”

“一言为定。”王一帆勉为其难的坐了下来。

此后的两个小时里,这对男女都一言不发,各自靠着沙发一边的扶手想着心事,时不时的喝一口茶。

时钟指向十一点四十五分。

“呼,终于快到时候了。碧安卡,你困了么?”王一帆忍不住问道。

“有一点点,不过放心,到了十二点我准时放你走,不管我睡不睡得着。我说话算数。”碧安卡轻轻的伸了个懒腰,上衣的领口开了,她小巧浑圆的乳房又露了出来。

王一帆把头扭到一边说道:“走之前我得跟你说明白,真的不是说被人看看也不损失什么,女孩儿家还是得在外人跟前遮盖好自己的身体。”

“呵呵……”碧安卡拉了拉领子,然后格格的笑了起来。“你这话听上去像是我爸说的。”

“我的年龄当你爸可能也差不多吧。”

“你多大?”

“三十六,你不是二十一岁么,勉强可以当你爸。十五岁就有女儿的大有人在。”

“哈哈哈……”碧安卡笑的更灿烂了。“实话跟你说,我二十五了,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六,选民证上的年龄是假的,这是家乡传统。你不可能十一岁就有孩子,所以,你当不了我爸。”

“得……呵呵……”王一帆苦笑了起来——这一开口“交锋”他就立即输啊。

现在唯有熬到十二点整,不远了。

结果,突然屋里屋外所有灯光全灭,两人瞬间就像是被鲸鱼吞进了肚子里。

“啊啊……”碧安卡惊恐的叫了起来:“怎么了啊?怎么突然这么黑!”

“停电了。全电力城区就是这点不好,一旦停电就黑的彻彻底底。碧安卡,明天顺便买点油灯蜡烛什么的以防万一。”王一帆略思索了几秒之后又说道:“看来湖滨区还没闹腾完。这是第三电厂被破坏了。”

“力量植物?植物跟电有什么关系?电是从树上长出来的不成?”碧安卡讶异的问道。(注:发电厂是Power Plant而对于现下的大多数人尤其是外省人来说电还很陌生,所以碧安卡以为是植物。)

“哈……”王一帆忍俊不禁。“不是植物,是一种工厂,制造电的工厂。他们把电造出来再通过电线输送到各地。湖滨区的第三电厂负责湖滨区和宪法区、海港区、圣汤玛斯区的电力供应……哎哟,这事情可就大了,宪法区和海港区要是也停电了马丁波利斯还不得一团糟。”

碧安卡可懒得去管宪法区和海港区会发生什么,她在黑暗中可怜巴巴的说道:“我得说话不算数了,等停电结束再走好不好,我最怕黑。”

“好吧,不来电我也走不了。这满大街的路灯都是灭的,我出不了圣汤玛斯区就得翻进沟里。”王一帆在心里连骂了一串脏话——真是越不想有什么越来什么。

钟表的秒针在滴答滴答的走着,但谁也看不见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轰”的巨响,然后就是一阵连绵不绝的“噼噼啪啪”声。

“啊!”

王一帆听见了碧安卡的惊呼,然后一个娇小温软的身子就扎进了他的怀中。

“爆炸和枪声?这里也出事了?”碧安卡浑身抖得像是掉进了冰窖。

王一帆转头向窗外看了看然后说道:“别怕,这是真的烟花了。应该已经到午夜十二点了,他们在用烟火给夏季送行,这是马丁波利斯某些人的传统。唉,这些人啊,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湖滨区变成了什么样子,还在这不疼不痒的庆祝着,他们完全意识不到说不定过段时间炼狱就会降临到他们自己头上。”

“别怕,别怕,你们男人总让我们别怕,可怎么能不怕么……”碧安卡抽泣了起来。她刚才强装了好久沉着勇敢现在却被黑暗和爆炸声吓得一瞬间现了原型。

“好啦,真的不用怕,有我这个坏人在呢。知道么,想要保护好人的坏人可比想要保护好人的好人战斗力强大的多。”王一帆轻抚着碧安卡的秀发,心中颇有几分得意:虽然之前一直输给这丫头,但到了关键时刻饶是她再伶牙俐齿,她毕竟还是个年轻姑娘,她还是渴求人的保护。

碧安卡此时心烦意乱,她痛恨自己怎么就这样主动投入了毁了她人生之后还想操控她人生的男人的怀抱。

可她又不想抽身离开,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的怀抱给她带来安全感——王一帆身上那汗液和烟草的混合味道让她的身体都起了令她脸红的反应。

而越是心烦意乱,碧安卡越会有驱动力给自己许久的困惑找个答案——那么这个答案已经有了。

烟火停止了,一切归于寂静,依然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只有一对男女的呼吸声和秒针的滴滴答答。

“好了,过去了。碧安卡,你困了吧,你可以睡一会。我来电之前不会走。”王一帆轻轻推了推碧安卡的肩膀——孤男寡女的,一直这么抱着可真不妥。

“不要走,一直别离开我好不好。”碧安卡呢喃道。

“什么?”王一帆笃定自己的耳朵被刚才的烟火震出了毛病。

“你不是一直问我需要什么嘛?我现在知道了,我需要你,你本人。”碧安卡把王一帆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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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分,夏先生走出酒吧的大门准备把写着“开业大酬宾”的立牌拿掉。

员工们在两点整——皇子区酒吧约定俗成的打烊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而那之后的一切工作只能店主夏先生自己动手。

“夏未”开业的第一个晚上营业情况不好不坏——直到凌晨一点都一直有顾客上门,酒和零食都卖出去不少,但客人的数量也没多到今天能有什么利润。

夏先生自然并不在乎利润,他盘下这酒吧又不是为了赚钱,他只是为了在这绝望的人生中给自己找个能够坚持活下去——具体活几年都无所谓——的小目标。

这目标并不是把酒吧经营的多好,而是他可以一直默默的对他最欣赏的女歌手——准确说应该是位艺术家——观步夏芽表示敬仰。

夏先生确定观步夏芽并不只是歌手,她堪称才华横溢——因为在酒吧的犄角旮旯里夏先生不但之前翻出了夏芽手写的歌词且昨天还找到了她画的一些速写稿。

一看就并没有专业学习过绘画,但这些速写稿是那么的灵动、可爱、异想天开。

惯于异想天开的天才画家夏先生见过不少,但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像夏芽这样可以把对太空和未来这些根本全然未知的无边畅想用可爱到极致的图像语言表达出来。

木质立牌很重,夏先生费了些力气才把它扛了起来,然后他听到有人问道:“是……打烊了么?”

上午见过的那个苗条、乳房小小的金发远东女人。她现在没有戴墨镜——都是半夜凌晨了,谁还需要墨镜。

“啊,对,两点打烊。”夏先生一边费力的将立牌挪进酒吧门内一边说道。

“怪我,作为一个皇子区长大的人,居然忘了这里的规矩。那,告辞。”金发远东女人转身就走。

“告……稍等。”夏先生把沉重的立牌扔在了地上。“不见怪的话,还是进来坐坐吧,到太阳出来了再走。要知道,皇子区午夜时分的治安是极为糟糕的。”

“就等你这句话呢。”金发远东女人轻快的几步就窜进了“夏未”。

她一进门就不住的四处打量着。

“哇哦,真是完全不一样了,比以前好太多了。至少……地上没有大蟑螂在爬了。”金发远东女人说完就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要吃点喝点什么?我想今天的库存还够做点东西的。”夏先生问道。

“嗯……我再确定一下,你让我在打烊后还进来逗留吃喝,你们老板不会有意见么?”

“我……我就是老板,呵呵,可能看上去不太像……”夏先生此时在认真思考是不是该穿的跟店员有点区别,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点子。

“呵,有趣。你看上去这么文雅的人怎么会在皇子区这种藏污纳垢的破地方开酒吧?”金发远东女人点着了一根卷烟。

“呵呵,一眼难尽。”夏先生可不习惯像店里那些老油条侍者一样乐于跟顾客聊天,于是他赶紧把话题转回“正事”。

“需要什么饮料小吃么?桌上有菜单,这上面的大部分现在还都能做的出来。”夏先生指了指那张粉红底色的长方形硬纸板。

“嗯……”金发远东女人就着桌上还没来得及被夏先生熄灭的烛光仔细研究着陌生的菜单。

“鸡尾酒除了菠萝可乐达就是大都会……无可选择了是么……那就大都会吧。”

“没问题。”

“至于小吃……这都是些……”金发远东女人愣了好半天才抬起头问道:“酒吧卖天妇罗和手卷寿司?为什么?我没有走错吧,这不是清水区北部吧?”

“呵呵……朋友说这些东西好吃。”夏先生不疼不痒的敷衍着,他可不想跟着陌生的女客解释着粉红色菜单上列出的所有吃喝的来源和目的。

“得……那‘帕拉冰’又是什么?为什么你这家酒吧有如此诡异的小吃?”

“朋友自创的,我觉得有趣,所以放在了菜单上。具体来说,就是刨冰加上草莓汁、牛奶、巧克力碎、花生酱和一点点金色朗姆酒然后成放在长方形的玻璃杯里。”夏先生不善于编造谎言,但以上理由的确也不算是谎言。

“这是到了世界末日都不该出现在皇子区东西但我喜欢。那就一杯‘大都会’一份‘帕拉冰’……等下,你真的是老板本人?”金发远东女人满眼疑惑的盯着夏先生的鸭嘴帽。

“是,我真的是。能当多久老板我不确定但现在这里的老板就是我……呃,抱歉,我要给女士您去准备大都会和帕拉冰啦。”

夏先生急匆匆的消失之后,金发女人看着自己那做工美轮美奂的夜光腕表。

二十一分钟之后,夏先生托着粉红色的酒杯和淡黄色的“帕拉冰”回来了。

“你好慢。”金发远东女人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我不太习惯做这些事情,请包涵。”夏先生使劲鞠了个躬,头顶的鸭嘴帽落了下来。当然,夏先生无比迅捷的接住了帽子然后立即扣在了头顶——那毛发稀疏的脑袋实在太难给顾客带来愉悦的视觉享受了。

“我叫由依,你呢?”金发远东女人的这个问题突兀到了极致——夏先生几乎全然不想搭理她。

但基于对顾客的尊重,夏先生还是给出了客气的一句回应:“我姓夏。”

“呵呵呵,呵呵。”自称由依的女性娇笑了起来。

“我不告诉你我的姓氏,你不打算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们扯平。”

“呵呵……”夏先生陪笑着,他现在只希望这位女客可以在太阳升起后立即走人。

“由依是个普通到让人疑似是假货的东岛女孩名字,但我现在不想骗人。我也骗不到谁,我就是个普通东岛女孩……咳,别装嫩了,我是个普通东岛中年妇女。”

“呵呵……呵呵呵……哦……”夏先生现在只能皮笑肉不笑——一旦有人撕扯远东人东岛和西岛分支的区别,他向来只倾向于保持沉默。

“你也是东岛人吧?”由依问道。

“不……”夏先生真是不知道返回马丁波利斯之后为什么总有人把他错认为东岛人。

“居然不是?你可真不像个这个年纪的西岛男人。西岛男人三十五岁以后就变得傲慢起来,而且还油腻腻的。你可一点都没这种感觉。”

“呵,谢谢。”夏先生其实并不觉得说他像东岛人是一种恭维,因为在西岛人看来东岛男人极度缺乏男子汉气概。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有……”

“老板,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坐一会就好。”由依这话说的仿佛是夏先生非要跟她闲聊似的。

夏先生当然赶紧就回到了柜台上。虽然对经营没有太多第一手经验,但他总是知道每天还要看看店里的流水账目——结果,一塌糊涂,一头雾水。

这个结果夏先生毫不意外。他把记账的簿子随手塞进柜台,然后盯着窗外的一盏煤气路灯出神——他在想:那封信会不会安全寄到黛西手上呢?黛西会不会拆开看呢?她会不会一看到是老爸来的信就立即老老实实的上交给老妈销毁呢?

“夏……夏先生,我有个问题。”默默抽了四五支烟,喝光了一杯“大都会”的由依开口了。

“您请说。”夏先生本就想走柜台后面作答,但基于礼貌他最终还是走到了由依的桌前。

“为什么这里的‘大都会’颜色跟别的地方不一样?”由依举起了残存着最底部半寸不到液体的酒杯。

“哦,因为我想让它看上去更粉红。”

“粉红?你喜欢粉红?你是个……同性恋?”

“不。颜色跟性取向没有关系。”夏先生此时觉得这位由依有些无礼不过这不意外——漂亮的女人经常会有些无礼。

“哦……是哦,我大意了,我刚才没看到你的结婚戒指。”由依拿银勺搅动着已经融化的差不多的“帕拉冰”。

“还需要什么嘛,由依小姐?”夏先生实在是不想再把那种既暧昧又无聊的对话继续下去了。

“再来一杯大都会——事实上,直接做两杯吧,我喝的很快。”

“这东西酒劲不小,会喝醉的。”

“小看我的酒量。伏特加我直接喝下一瓶子也最多摇摇晃晃而已。”

“哦……那稍等。”夏先生转身回了柜台。

因为上次被抱怨太慢,夏先生这次加快了速度,那么五六分钟之后两杯“大都会”就出现在了由依的桌上。

“事实上,我想请你喝一杯。”由依将一个酒杯向前推了推。

“小姐,这不合规矩。”

“皇子区的规矩就是客人可以请老板喝酒,是你不懂这里的规矩。我在这里出生长大,听我的没错。”

“多谢提醒。谢了。”夏先生有些不耐烦的拿起一杯“大都会”一饮而尽然后说道:“这杯不会出现在小姐你的账单上。”

“这东西酒劲不小,你这样会喝醉的。”由依用夏先生说过的话警告着他自己。

“小姐,如果你需要个人跟你聊天,我可以把那个在库房睡觉的侍者叫醒来陪你。他比我口才好得多。”夏先生觉得必须不能再耽误自己的时间了。

“哦,我不是想聊天,我想听听故事。皇子区的规矩是,客人请老板喝了一杯酒,老板就要还给客人一个故事。你已经喝了我的酒,你得给我讲个故事。我听完故事就不烦你了,我说话算数。”由依点上了进了“夏未”之后的第八根卷烟。

“想听什么故事?”夏先生知道讲了故事由依未必就真能放过他但如果不讲那她就肯定会一直跟他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夏先生真想干脆直接上楼去睡觉,但他觉得既然是他自己在打烊后还把由依请进来那就不能把她独自丢下。

“讲讲你的婚礼?别误会,我也是已婚的,我的正式头衔是某某夫人。当初结婚的时候没有举办婚礼,我现在想补一个,所以我想听听别人的婚礼都是什么样的,好找找灵感。”

一听由依是已婚,夏先生略微松了口气。他觉得已婚女性总不会太离谱。

夏先生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的婚礼,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和妻子是在马丁波利斯注册但却是在新阿尔卑斯省的德堡举行的正式婚礼。按照传统,找了个教堂,见了神父,他来安排一切。哦……等下……说到这里倒是有件好玩的事情。那个神父居然姓张,当我们看到这个姓之后我们以为这是个假冒的,结果见了面却发现他是个真真正正的黑的发亮的努比亚人。他跟我们说因为他的本姓在德堡很多人念不出来所以他干脆入乡随俗改了个当地最常见的姓。然后……找伴郎伴娘,找花童,请乐队,发请帖,跟所有其他人的婚礼没什么两样。张神父是个好人,我妻子在婚礼正式开始前不小心折断了鞋跟,神父耐心的等了四十多分钟直到我的妻弟把另一双鞋买回来。然后,就那样吧,按部就班,规规矩矩。我们请的乐队水平不太好,但也过得去——不是不肯花钱,而是因为这是妻子家的亲戚大力推荐的,我们不好不用他们。婚礼结束后,所有家人在教堂门口合了影。二十年前小型照相设备已经有了,但在中西部他们还在用那种古旧的像个大蒸汽机的照相机。那玩意对焦感光都很慢,我们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脸都笑僵了。按照德堡远东人的规矩,从教堂出来还要举行第二场婚礼,传统的婚礼。我还依然穿着之前的正装,而妻子换了旗袍。我妻子不太高兴,因为她原本想穿紫色旗袍,但她父亲却硬要她穿浅蓝色的,原因是当年她奶奶结婚穿的就是浅蓝色旗袍。第二场婚礼有点混乱,因为大家都喝多了,包括我。德堡远东人太爱喝酒了,在那里住了二十年我的酒量增长了三倍。然后,然后我也记不得什么了,因为大概二十个人给我敬过酒之后我就一头载倒了。等我醒来都是第二天晚上了。我的婚礼就这样,大概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唔……”由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的酒量肯定没你好。”

“呵呵。”夏先生不置可否,他不想跟女性讨论酒量问题。

“那么,故事讲完了,小姐还需要什么嘛?”夏先生忙不迭的想要抽身离去。

“我想问你个问题。”

“请问吧。”

“我是什么职业?”

“对不起,我不擅长猜谜。”

“哈哈……我是个演员,演电影的。”

“哦,演员,嗯可以想象。但电影我完全不了解。我刚刚回马丁波利斯而新阿尔卑斯省全省都没有地方看电影。现在皇子区也没有。”

“唉,就是这样的。全国的公共电影院也没几所,电影主要还是上流社会在自家私人剧场播放的奢侈品。不过大型放映设备现在变得便宜了,相信公共电影院会越来越多的。”

“哦。”夏先生完全一副对话题漠不关心的模样。

“呵呵……”由依把燃的红红的烟头放进烟灰缸,理了理额前的头发然后说道:“夏先生,你是个正经人,真正的正经人。”

“过奖了,不敢用‘正经’两个字来描述自己。”

“正经人又不是圣人。”

“呵呵……”夏先生的确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被观步夏芽那样的小姑娘吸引注意力真的称不上多正经。

“说实话,刚才我一直在跟你调情,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撩’你。”

“我知道。”夏先生如何能不知道?上大学的时候虽然他长相平平但因为性格温柔幽默,找他调情的姑娘可四只手都数不过来。

“可你不但无动于衷甚至还挺嫌弃我。”

“这不代表我正经。我只是年纪大了,没有力气了。”

“你多大?”

“四十五。”

“呵呵……”由依颇有几分娇媚的笑了起来。“我四十二,我也年纪大了,可我怎么还有力气调情?”

“可能你活的没我这么累吧,你的力气还有很多。”

“哦?也许吧……还有,我让你聊聊你的婚礼,你说的兴高采烈,满脸幸福,只有正经人在我面前才会这样。大多数男人一旦我让他讲讲婚礼,他们要么就是支支吾吾要么就是干脆骗我说他们单身。”

“呵呵……”夏先生选择对由依的话不做评论。

“好了,多谢招待。”由依站了起来。“我可以走了。我就是想进来看看那个老掉牙的‘首都以东’变成什么样子了。很高兴这酒吧终于到了个正经人手里。”

“走?”夏先生极为意外的说道:“现在皇子区街面上很不安全,由依小姐你还是等到天亮再说吧。”

“哈。”由依潇洒的挥了挥手说道:“忘了我是土生土长的皇子区人了?这里街面上的头子们我比你熟,没人敢动我的。要说不安全,此时此刻皇子区反而变成全马丁波利斯相对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

“哦?为什么?”

“今天下午之前号称最安全的湖滨区发生了大乱子,烧了好多房子,死了不少人,然后他们破坏了电厂,造成了宪法区、海港区和圣汤玛斯区大停电。现在我以上提到的四个区街面上已经混乱成一团了,干什么的都有。可你看皇子区呢?多安宁,多祥和。瞧瞧,以前治安倒数的城区现在被衬托的很美好了,世界很奇妙不是么?”

“的确,世界很奇妙。”夏先生使劲点了点头,鸭嘴帽险些又掉了下来。

《皇家绯宫》第一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