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撑十来分钟，禽滑掌掣我胸口数下，我立马瘫软跪地，他俩如释重负，妫盘略喘道：“小淳钜子尚未掌控千煞黑娜咒，故越遇强敌，越易被咒文反噬、走火入魔。”妈的咧，我就知道，天底下没白吃的午餐，哪可能轻轻松松让我得到咒文，两天内就变高手，这下好了，真的是“白痴的午餐”， 唉，但人生凡事看好不看坏，既然妫盘说越遇“强敌”，越易激起咒文反噬，那和姬朦烟白娘炮，架打得啵啵地棒、身体健康无比，足见他姬家也没啥了得，想到此，也算忧喜参半啦。妫盘见我久久不语，幽道：“可伤到心脉？”


    “伤到心脉？我看是伤到心眼，小淳包准又想些没营养的事。”禽滑笑说。哈，还是禽滑了解我。妫盘脸色一沈，阴冷说道：“对战半途，不论遇何事，妄不可收手，宁愿伤敌、绝不自伤。”我站起身活络全身发麻的筋骨，尴尬说：“对不起、妫大哥，因为我看见很多线条，所以⋯⋯。”禽滑挑眉，插嘴：“你看得见线条？”他和妫盘相视、传递我搞不懂的讯息，“你再使一次钜子令瞧瞧。”


    甩手振臂后，我打练整套“墨翟钜子十二剑法”，却只见钜子令钢线划空的“一条线”痕迹，根本看不到七条线的线状轨迹，纳闷，我奇道：“现在又只看见一条线。”


    “千煞黑娜咒已偃息回你身体里。”听禽滑解释，我恍然领悟，问：“千煞黑娜咒的作用，让我视觉超群？”愈拓展高速视觉范围，愈能分析物体藐小轨迹，原理等同高速摄影，肉眼无法判别昆虫或鸟类的振翅次数，却能透过镜头缓速看清。妫盘咯咯阴笑：“咯咯，你能数清几条线？”我谨慎回答：“七条，没错。”禽滑用扇柄敲点嘴唇，思索后说：“难怪会丧乱心神，七条对目前的你来说，太超常。”妫盘收起软腰剑，反驳：“小淳钜子只是差火候，重点要多磨练。”妫盘的剑入腰带，我才松口气、好奇再问：“最多可以看到几条？”妫盘淡定回答：“听闻至多百条。”要命，百条！我只闪过因脑神经麻痺病症而造成的复视，抑或散光的眼疾因素，如果百条线状轨迹，眼前飞来飞去，那不等于看情色片打上马赛克，哇靠，人生乐趣不死了大半。


    我摇手说道：“小孩开大车，我目前未能控制千煞黑娜咒，简直往体内安装一颗不定时炸弹。”禽滑嘿道：“怕什么，最大炸弹就你那烂透的性格，你捧了一辈子也没自爆，放心，千煞黑娜咒小玩艺儿比不上你啊，你能吃下它，可见你比它还棘手，放心吧啊。”我揉揉眉心、抹擦血渍，假意叹气：“你放心，我倒为我的美貌破了点相不放心，靠脸吃饭的男人就嘛辛苦，不过话说回来，千煞黑娜咒如此霸道，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得癌症肿瘤之类。”妫盘惯听我俩胡言乱语，听我又嘴炮起来，便说：“待孟胜回来覆命，小淳钜子须学全『归元逆经』内功，协助你掌控千煞黑娜咒。”归元逆经，顾名思义乃调和全身十二条经脉的气功，学习如何吸吐气及搭配食饮中药，使人体融合自然界之运行，不同于“节用七之术”的强制复原，属刚柔相反差别。中医知识我近乎无知，除了知道人蔘很滋补、黄莲很哑吧外，一概不识。


    “我从正面压制『手少阴心经』和『手厥阴心包经』，乌龟佬则压制后背『足少阳胆经』，使血气逆经，急遽停滞因千煞黑娜咒带来的躁动。”禽滑借机教导理论，可惜我慧根低，鸭子听雷、有听没有懂，我努嘴：“换句话说，掐紧动脉静脉，让血流不顺，快速死翘翘的意思。”禽滑啐我，转回正题向妫盘问：“线索呢？”我赶忙竖高耳朵，好听妫盘查将的线索。


    妫盘理净西装，表相温文尔雅，口气森森说道：“恐怕你们得去趟吉隆坡北郊的黑风洞。”我眉头一皱，呼道：“别闹啦，噬头女和符凤衔在吉隆坡黑风洞？”妫盘答：“不，今晚可逮住噬头女，只符凤衔仍旧行踪成谜。自符元亨离开格林威治迷宫社区后，腹䵍一直跟踪他，却发现他私下派人去了几趟黑风洞，但个个有去无回。”禽滑冷笑说道：“哼呵，那老家伙玩什么把戏，派几只耗子去黑风洞溜溜儿，有去无回，总不该观光吧。”


    黑风洞为吉隆坡北郊最知名的观光景点，入口雕立一尊金色饱亮的室犍陀巨像，放眼上望那道两三百阶的长梯，夹布千百只的猴群，进入石灰岩质洞窟，内设施华丽辉煌的神台、简庙，提供信徒虔诚膜拜。我推论说：“黑风洞里一定隐藏着符元亨的秘密，要说把符凤衔一大活人藏在里边也太不靠谱，再说，抓住噬头女却捞不着符凤衔，白忙一场，我们来新马，目的又不是和噬头女干架，主要应符元亨请求，救出符凤衔。”妫盘阴险一笑，道：“符氏父子比噬头女更谜团。”比起被欺瞒耍弄的愤怒，符氏父子的怪诞行径、诡计，反倒引发我兴头，誓破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