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甸篇 • 无语的一见钟情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上午2:03
总字数: 2266
观雍二十四年,婕妤尚氏失足落水溺毙于玉淋湖中,因久待宫闱,长淑端德,是为后宫之表率,朕痛心不已,特追封为妃,赐‘仪’字聊表哀思。
“‘仪'字?她那顶撞德妃娘娘的劲儿,嫔妾倒是见不着哪里有仪了。”越惜婵还是小小声地道。
现在她们合宫上下哭声一片,德妃关淑冉和雅妃庄筠雅二人全权主持尚婉约的丧礼,自然没空出来说几句话。
“惜婵你就别说了,可怜她年纪轻轻香消玉殒,这入夜本就天黑路滑的,走路也不仔细着些。”龚皎洁也顶着病容来参加了,面上更显憔悴羸弱。
木清蓉和龚皎洁二人心知肚明,这死后的追封本来是做给活人看的。尽管尚婉约母族失了势,但姐妹二人嫁了“良婿”,而这个看官,便是那位吏部的楚尚书了。
“话说回来,倒是没瞧见贾更衣了……这后宫的姐妹情份,都是这般的吗?”楚留璇的语气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
“这姐妹情份聊胜于无,且看且珍惜吧。”龚皎洁叹了一口气。
她的父亲并未向宫砚远为尚知州求情,她没资格说任何人无情。
“是,姐姐。”楚留璇点了点头。
几个女子半婉惜半幸灾乐祸的经过转角处,声音也渐行渐远,却不知道后头跟着的是一袭素色衣裙的贾霓唛。
尽管这一身的素衣掩了芳华,却也掩不了她的曼妙身材,说不引人注目也是假的。
“小主,她们都在议论您呢,您也不回击一下?”宝茹听得愤怒至极,龚皎洁不就是伪善吗?还装什么装呢?
记得贾霓唛平时一定会冷嘲热讽的骂回去的,今日简直和换了个人似的,直接沉默了下来,竟是一句也不驳回。
“呵,我们走。”贾霓唛冷呵了一声,不知是真的不以为然还是气极败坏了。
……
“三卿子,你去给朕拟一道旨意,把老六放出来吧,这次的事情他怎么说也该有个教训了。”宫砚远顿了顿:“再敢重犯,朕决不轻易饶恕!“
“是,陛下。”三卿子行了一礼。
宫砚海的禁足也总算是解了,尽管这种惩罚有可能被以讹传讹成了手足相残,但宫砚海打的可是他的儿子,他要是不惩罚他岂容他们一个两个送宫宁赫吃拳头了?
这种事情盛氏容忍不了,自己更容忍不了。
“陛下,雅妃娘娘求见。”小太监走进来道。
“哦?”宫砚远有些意外,随后又考虑了一下,目前的国事也不琐碎,这会子的功夫应当是无所谓的:“去宣吧。”
“是。”
“臣妾给皇上请安。”庄筠雅跪下身来,身后的婢子手上也端着一个食盒。
“起来吧。”宫砚远欣慰地道。
好像自家女儿给自己送糕点似的,毕竟李纯宜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侄女,庄筠雅这个庶女难免与她几分相……诶?庶女?
“听说皇上政务繁忙,这天气也快入秋了,臣妾便亲自熬了鸡汤,想着为陛下补补身子。”
“筠雅有心了,只是这些事情,也不用你亲自去做的。”宫砚远享受了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陛下好生聪慧。”庄筠雅微微一笑,得本而不失礼仪:“臣妾愚钝,纵使有德妃娘娘指点,却也一直不懂其理。”
“筠雅问吧。”宫砚远想着庄筠雅毕竟还是太年轻,又是刚接手宮里的大小事务,难免有所疑虑。
“陛下,宫里是不是素来遵守宫纪,不可多的宫人,不可逾制的寝殿……诸多种种?”庄筠雅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事因人而异,并非以一己的看法下定论。”宫砚远道。
“是,臣妾受教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尚姐姐的丧事办得比贵妃还要隆重许多,臣妾原先认为是臣妾对比有误,后来让纤芸去内务府确认,他们个个都说是陛下吩咐的。”庄筠雅道。
楚家如今还掌握着经济大权,因为楚留城入了牢的原故还需要宫砚远仔细安抚楚家一番,否则他们一时冲动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是梁大人死了,后有查出乃左待郎所为,也不会人员缺失到这般地步,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如今通过科举拔上来的人又没有能力接下这种重任,而那个最有能力的庄允睿又是丞相家的少爷。
这里的用意就不言而喻了,庄家有李家相助,若多了一个尚书之位,这不是要翻天了?
宫砚远对庄筠雅生了几分警惕之心,却依然挂着笑容:“尚氏伺候朕多年,这点名份又有可不可?”
庄筠雅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只好开始表明立场。
“是,其实臣妾今日,也不全是为了这些事情。”庄筠雅跪了下来:“臣妾入宫之前曾结识墨家二小姐,听说她很喜欢楚公子。”
“哪个楚公子?”宫砚远有些愕然。
“是楚二公子。”庄筠雅回答道。
宫砚远更傻了,脑子差点没有抽筋,这是什么鬼啊?谁和他解释解释?
“那楚二公子……腿不是断了吗?听说容貌也毀了。”宫砚远半信半疑地道。
还是在你闺房毀的。
“是断了没错,可沉舟……墨二小姐她依然对楚二公子一见钟情。”庄筠雅说得自己差点没被恶心得吐出来,简直要命。
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让一向稳如泰山的陛下觉得眼前多了几颗星星。
“可这门婚事也算不上登对,想来墨少将军会拒绝的吧?”庄筠雅又开始积极暗示了。
“拒绝?”宫砚远终于回过神来:“他不是很疼沉舟的吗?”
沉舟也是你叫的?庄筠雅不动声色的在心中翻了白眼:“是啊,墨少将军对他妹妹可宝贝着呢,怎么可能会舍得呢?也是恨不得搅浑了这门婚事吧?”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宫砚远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又是另一番打算:“这段姻缘难得可贵,怎么可以这般错过?若是沉渝因一己之私执意把沉舟留在身边,到底也是不好的。”
“那陛下的意思是……?”庄筠雅在赌,此事必定成!
“朕自然会成全沉舟。”宫砚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