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上，墨沉舟好像要翻过栏杆去看玉淋湖似的，湖面上映了那轮明月，波光粼粼的，自然是极美的盛景。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搞得墨沉舟也想去捞一捞这月亮，不知道有没有嫦娥玉兔住在上面……

“沉舟？”

庄筠雅见她几乎要落下去了，眼疾手快的让纤芸去拉一下她。

“臣女给雅妃娘娘请安，雅妃娘娘万安。”墨沉舟当然没打算干什么傻事，只是跪下来行了一记大礼。

“起来吧，你这是做什么？”庄筠雅虛扶了她一把，手上那明晃晃的红玉髓手镯倒是令她有些感慨。

这已经……是入宮之前的事了啊。

“雅妃娘娘……”墨沉舟看了一眼纤芸。

庄筠雅会意，便转过身去吩咐道：“纤芸，你去守在那里，说本宫在楼台有事，不愿有人打扰。”

“是。”纤芸退了下去。

纤芸是李家的人，自然也没有必要卖了她们二人，墨沉舟也放心了。

“说吧，有什么事？”庄筠雅坐下来，优雅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雅字，倒是人如其名。

“听说雅妃娘娘与楚二公子有一些私人恩怨，不知有没有什么是臣女帮得上忙的？”墨沉舟的语气不低，反倒是二人听得见的距离。

庄筠雅手上一顿，有些难以置信：“你想说什么？”

其实过来之前那个“嫡母”也和她透露点内容，还说如果她是自愿的话也可以把她当刀使，出了什么事可以推到她身上去。

墨家在朝中如根浮萍般漂泊无依，唯一的大树是夜家，而夜家与齐家又有牵连，三方的关系自然不可忽视。

而李家这个中书令和庄家丞相能插一脚下去，那年少无知的墨少将军或许会听他们的话，然后夜家与齐家也顺其自然的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臣女愿意为您出一份力。”墨沉舟坚定的重复道。

听到这里，庄筠雅也不可能装傻下去了：“你想要什么？”

墨沉舟不是傻子，总不可能因为自己开心所以要嫁给楚留池吧？那貨就是个渣渣，根本不是什么良配。

“能的话，臣女希望庄大人……和雅妃娘娘，可以在陛下耳边吹点枕边风。”墨沉舟这下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了，总不能叫她怀疑自己居心叵测。

从纯宜郡主的语气来看，她已经有打算让楚家吃苦头了。庄允睿更不用说了，这日日参一本的说他们关系和乐融融墨沉舟也不相信，倒是庄丞相的态度她也没底。

关于战事，墨沉舟暂时不在意，只是需要利用庄家来做为靠山，然后来一个未雨绸缪，到时候搞完了事庄丞相善后就行。

“本宫真的很不希望，我们彼此的关系要到利益才能维持的地步。”庄筠雅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道。

当年在武道阁中伸手扶她的红衣小姑娘，已经不再是那个她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她入宫之后？情份淡的时候？

不，或许从一开始，她们之间便没有什么情份可言。

“雅妃娘娘，人因利而聚，自然也会因利而散。娘娘再明白不过了，不是吗？”墨沉舟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毕竟她的幸福就是兄长安然无恙。

就是因为明白，她才会心痛啊。

“本宫是明白了，但沉舟呢？”

此事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往往对于她最讨厌的人她总是有办法对付他们，但这次她动摇了。

就像一把锐利的牛刀在你手中，你仍然舍不得让她去杀牛一样。

可惜，太可惜了。

“沉舟自然明白，沉舟“心悦”楚二公子已久，若是求了兄长，必然能够成功。”墨沉舟睁着眼睛说瞎话。

“楚留池他并非良婿，你当真心意已决？”庄筠雅深受其害，自然明白他有多么不堪，报复的心也极其浓烈，可是一一一

她也不愿让墨沉舟一个小姑娘，以身犯险。

“只要娘娘能帮上我们墨家，就算是嫁給薛公子臣女也愿意。”墨沉舟觉得没问题的，只要对墨沉渝有利的她都干得出来。

毕竟他有龙阳之好啊……怎么说也不会碰自己的吧？她真是个机灵鬼。

“哈。”庄筠雅像是无可奈何，看向了她：“本宫真好奇，墨少将军究竟是有多好，才会让沉舟对他那般上心。”

“于臣女而言，他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墨沉舟坚定地道。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兄长不是情人，但他比西施还好！

“……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既然你意已决，无论本宫怎么力挽狂澜也是拦不住你的了，这个交易，本宫应下了。”庄筠雅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拗不过她。

“多谢雅妃娘娘！”墨沉舟欣喜若狂。

搞了楚家便是削了霍家的左膀右臂，何乐而不为呢？

“本宫先下去了，你小心点。”庄筠雅扶着桌角站起来了，徒留一只落空空的茶杯在那里打转着，打转着。

尘埃落定。

……

“沉舟，你刚刚去哪儿了？害得我好生担忧。”

宫宁雪方才在场上寻墨沉舟，可这丫头一溜烟就没了影子，方才看着歌舞的兴致都没了，急着要阿炜子涵二人去寻她。

“雪儿，本王都说她上三楼去了。”刚才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宫宁赫又回来了，不愧是他。

“也由不得她这般，这艘船那么大，万一她走丢了怎么办？”宫宁雪蹲下身来，帮墨沉舟梳了梳被弄乱的发丝。

“总不会吧？”宫宁赫觉得不可能。

“唉，算了。”宫宁雪牵住她的手：“我们入座吧，你的位置我让子涵帮你看了，在夜姑娘那边。”

“好～”墨沉舟点了点头，欢喜的走过去了。

宫宁赫：“？？？”

你们两家不是闹翻了，怎么还那么开心啊？

“舟儿，你和夜姑娘相识，坐在她身边也有照应，记得让宫女换果汁給你，别沾上酒了。”宫宁雪千叮万嘱道。

宫宁赫听到“酒”字，那叫一个浑身不爽，退避三舍的，怕沾惹了一星半点。

“好，沉舟知道了。”墨沉舟不打算作死，一来兄长不允许，二来自己也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