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宁雪身为公主自然也有自己的座席，也是比较靠前一些的，墨沉舟只是官臣的女誉，前座她也坐不得，所以她只好坐在夜空灵旁边了。
“灵儿！”墨沉舟吓唬她一下。
“舟儿？还以为你不会过来的呢！太好了！”夜空灵一脸激动。
“怎么不会，倒是没想到我们坐那么近。”墨沉舟也以为夜空灵不会来的呢。
“哈哈，也好，这样有陪着我一起睡觉了。待会儿够麻烦的，兄长和爹爹那边还要送礼物給中书令大人。”夜空灵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听到“夜空羽”三个字墨沉舟晃了神，随后叹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个礼数，今日是衡遄长公主的寿辰，总归礼不能废，不是吗？”
“是是是，灵儿就是嫌麻烦嘛，又不认识的，平日里又没见过几面。之前参加过一次，差点没当场睡过去了。”夜空灵抱怨得起劲，实在是引人注目。
“噓……快别说了。”墨沉舟让她注意着点，可别把这场“家宴”当成自己家了，到底也是有太后皇帝镇着场子。
“哦……”夜空灵连忙压低声量，也怕出了什么事给夜家惹了祸，要真如此的话，以后她就别想出门了。
说到夜空羽……
墨沉舟扫过去那男席之中，刚好就和夜空羽对上了视线。后者则是惊慌失措的错开了眼神，若无其事的喝起酒来。
不看她？为什么？
墨沉舟一直盯着他不放了，夜空灵有些奇怪：“怎么了？你是在看兄长吗？”
别说，还真的是。
“兄长一直闷闷不乐的，你看他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真是的。”夜空灵摇了摇头，露出了手上的疤痕。
“这是……？”墨沉舟一脸震惊，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夜空羽伤的？怎么回事？
“他这暴脾气，灵儿才不理他了，大坏蛋就是大坏蛋！”夜空灵跺了几下脚，那叫一个不甘心呐。
“感觉灵儿也没有很生气嘛。”墨沉舟知道她真正生气的时候也不会乱嚷嚷，这样子看上去倒像是还没消气的模样呢，其实也不打紧的，估计是要和好的前兆。
“我也打了他一次，一报还一报嘛！”夜空灵很是自豪。
当时夜空羽一声都不敢吱，那叫一个安静，还捏了捏她的脸，满身的酒气真是快熏死人了。
“怎么打的？”墨沉舟觉得夜空灵也不太会下狠手的……
“就这样。”夜空灵当场示范了一下，“啪”了一声。
墨沉舟：“……”
正当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外头传来三卿子的声音：
“太后皇上驾到一一一”
“衡遄长公主到一一一”
满座的人皆行跪拜大礼：“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万寿无疆，福寿安康一一一”
“皇上万岁万万岁，千岁千千岁一一一”
“祝衡遄长公主大寿一一一”
“都起来吧。”宫砚远看起来很是高兴，三卿子道：“兴乐一一一”
乐声响起，一场宫宴也正式拉开了帷幕，船只也缓缓前移起来。
“来，各位尽兴！”宫砚远喜上眉梢，对着宫衡遄道：“长姐，朕敬你一杯！”
“陛下言笑了，妾身可受不起！”宫衡遄嘴上那么说，可到底还是很欢喜的。
朝臣们也聊了起来，围在宫宁赫身边的尤其多，可他压根碰不了酒，只好一一婉拒了。
原先几个大臣是不太高兴的，后来关尚书过来打了圆场，提起皇上最忌结党营私之事，几个人只好悻悻然的走了。
让他戒了酒，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宫槐仁眼里幽幽的，他这里偶然有几个人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都敬而远之了。
“三皇子殿下，喝一杯？”
宫槐仁嘴角上扬，眼神帶着几分锋芒与锐意，温声道：“好。”
墨沉舟眼里那叫一个不爽，恭定谨！我知道你们同道中人彼此吸引，但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臣妾有一舞，欲进献給皇上。”
“又来了，真是讨厌。”越惜婵小声嘀咕道。
尚婉约喜欢出风头已经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这可是她们整个后宫都懂的。
“噓一一一都让你别在宴会上胡说八道了！”木清蓉那叫一个心惊肉跳，越惜婵说错什么宫砚远追究的肯定是她！
“唔……惜婵知道了嘛，以后不会乱说话了。”越惜婵扁了扁嘴。
楚留璇没说话，只是浅饮着茶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哦？既然如此，那爱妃便助个兴吧。”宫砚远点了点头，看样子还挺高兴的。
表演完毕的戏班子下了台，换了尚婉约上去。墨沉舟却是发现一个戏子走到盛太后身旁站着，宫砚远见了此景也并未多言。
这尚婉约跳个舞也能跳出修罗场来，墨沉舟已经没了大半的兴致。只能和夜空灵小声说了两句，无非是自己想去外头透个气。
背后突然一阵寒战，像是一记犀利的眼神扫过来似的，却不是针对着自己的。
谁？
墨沉舟转过身去，中央的尚婉约已然是舞起娑婆，宛如盈盈秋水持扇踏过，步步若兰，闪烁着萤光。
是……萤粉吗？
宫砚远已然半醉，似乎有些迷糊了：“梦杳？”
宫槐仁面色甚沉，盛氏更是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忍耐多年深藏心性，早就下令让人把尚婉约处置了。
盛太后在那个戏子耳边低语几句，戏子领了命走下去，不知不觉中离开了寿宴。
墨沉舟：“……”
看宫槐仁这表情，啧啧啧。
宫槐仁也送了她一记眼神要她自个儿体会体会，墨沉舟吓得缩了回去，倒是恭定谨还在斟着酒，淡定自若。
仿佛没有看见盛氏凤颜震怒。
“恭公子，您觉得这舞如何？”宫槐仁问道。
“这等风雅之事恭某不懂，但她这条命……”恭定谨看了一眼场中央的尚婉约，是多么的招人怜爱：“要香消玉殒了。”
“都说红颜薄命，不是吗？”宫槐仁淡淡的道。
恭定谨带着鼻音“嗯”了一声，不以为然。
墨沉舟感觉，那叫一个大事不妙啊。
“好，好！”宫砚远微微颔首，眼里却是有掩不住的落寞。
一曲舞毕，尚婉约退了下去。
宫砚远到最后，依然只重复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