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9

正文 • 第09回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5日 上午5:19    总字数: 13676

翔剑使和巍剑使站在大街上,注视着面前那火势熊熊、黑烟滚滚的威霆客栈。

“真是的,大老远从总部赶来,结果进城第二天就遇上这种事情,还要我们的人帮忙疏散群众,简直讽刺。”巍剑使双手抱着长约四尺半的巨剑,没好气地道。

“不要光抱怨了,巍剑使,请多留意四周的情况吧。”翔剑使道,“我问了最早发现异状的几个人,所指认的源头各不相同,似乎是有几处地方同时着火,而且据我所知这威霆客栈几十年来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故,今夜的火灾实在蹊跷得很,说不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就在此时,二人身后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巍剑当即使转头望去,却惊见身后楼房的屋顶上有个人影,披着斗篷,瞧不清面貌,从其面前掠过,同时张弓搭箭,“嗖”的一声,朝他射了过来。

巍剑使赶紧歪头闪避,随即喊道:“什么人!?”并马上快步跑动起来,追赶那人。翔剑使见状,叫道:“巍剑使莫要急躁!小心有诈!”但对方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于是翔剑使只得朝还在设法取水灭火的十全宗战斗师们喊道:“大家快集合!”待所有人都到齐了,便带着他们跟在巍剑使后方。

翔剑使率领部下们跑了一段路,由大街拐入小巷,又在里边穿梭一阵子后,最终走进一条死胡同,可却只看到巍剑使一人。

“那人呢?”翔剑使连忙问道。

“跟丢了。”巍剑使一脸不悦地答道。

这时,只听“嗒嗒嗒”的一阵声响,十全宗众人后方赫然出现一小队黑道杀手,堵住死胡同的出入口,领头的是一名身穿带有蓝色与紫色边条的超短袖白衣,前臂上裹着左紫右蓝的一对袖套的年轻男子——正是天绍。

“听说来了两个圣使,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没想到略施小计,居然真的把你们骗到这儿来了。”天绍语气轻蔑地道。

“威霆客栈的火是你们放的吧?”翔剑使问道。

“不错。你们可得感激我们,本来可以放更大一把火将你们直接烧死的,但为了避免祸及无辜,只能满足于此了。”

“哼,嘴贫的家伙。”翔剑使回道,“但你说得对,而且我也真没料到在做了这么多防范后,你们居然还有本事掌握我们的行踪。我承认,你们是值得十全宗严肃对待的敌人。。。”随即拔剑出鞘,指着天绍,续道:“所以接下来的战斗,我将不遗余力,让你们见识十全宗圣使真正的能耐。做好觉悟吧。”

巍剑使紧接着道:“这次确实是我疏忽大意,但也未免太被人瞧不起了呢。。。你们真的认为凭这一点人就能困住我们吗?”随即抽出双手巨剑,将剑鞘扔到一旁,快步冲向敌人,同时喊道:“对付你们,我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嚯,这样啊?”天绍一边抬起挂在腰间左右的两张弩,一边说道,“那让我先削掉多余的小兵们吧。”随即双手按下扳机,紧接着将手柄往后一拉,给弩上弦,再继续扣动扳机,如此重复,迅速射出数箭。

翔剑使和巍剑使见状,立刻挥剑抵挡来箭,但其余的十全宗战斗师却措手不及,加上四周一片漆黑,极难看清事物,转眼间便有好几人被射伤。

“啊,话说回来,你们好像误会了一件事情。虽然客栈的火是我们放的,可放火的人却不是我。”天绍又道。

翔剑使马上领会天绍这句话的意思,连忙喊道:“大家小心上方!”但为时已晚——只听“哧哧”两声,其身旁的两名十全宗战斗师已经各被一支长于两尺的木箭射中,摔倒在地。翔剑使扭头仰望,发现左边一栋楼房的屋檐上站着先前偷袭巍剑使的人,身穿领口宽大、长及膝盖、印有淡黄色花纹的黑色短袖连衣裙,外套一件翠绿色斗篷,两条前臂上裹着深绿色的袖套,双腿则穿着与袖套同色的过膝袜以及褐色长靴,腰间两侧各有一个箭筒,手持弓箭,蓄势待发。

天绍放开腰间的两张弩,双手绕到背后,抽出两根长约三尺的钢棍,左手那根的前端还装有扁长的枪头以及两把刀刃;天绍接着再将两根钢棍对接,登时便把手中的部件组合成一杆三叉戟,随后用那兵器指着十全宗众人,道:“一直玩远程射击也太没有意思了,而且会消耗很多箭支,浪费资源。就当是给你们点机会吧,我不用弩,你们有办法突围吗?”

“难道你们。。。”雷文轩难以置信地看着宇羽隼道。

“没错,我们早就派了另外一队人袭击威霆客栈,你们安插在那里的援军,想必此刻已经被缠住,说不定自身都难保呢,根本无暇来救你们。”宇羽隼冷笑着回道。

宇羽隼此话一出,对十全宗战斗师们而言犹如晴天霹雳;他们万万没料到精心策划的计谋竟会失败,不禁有些慌了,惊呼道:“什么!?这。。。”“那接下来咋办呀?”“这仗还能打吗?”

萧总督虽然也对此感到颇为震惊,可毕竟是一方领主,年轻时也曾四处征战,大场面见得多了,故能临危不惧,很快便冷静下来,见部下们信心大挫,立刻喊道:“大家别慌!敌人也许只是虚张声势!我们不可自乱方寸!”

萧总督这么一说,十全宗战斗师们马上调整心态,重新摆出架势,严阵以待;小兵的心态姑且算是稳住了,但萧总督身旁的几位领头人物却非常清楚战况已经愈发险峻,尤其是伤疤男子——白仑城的经历告诉他眼前的敌人绝不会没来由地展现这种自信,援军亦遭袭击一事多半不会有假。于是他对萧总督道:“无论敌人是不是在吓唬我们,眼下也是无路可退了,在没有两位圣使支援的情况下是战是撤,还请总督赶快定夺。”

萧总督立刻回道:“战是必须战的。一来尚未拼全力开打,如何知道我们没有胜算?二来就这么不战而逃,让恶徒肆意破坏总督府,我十全宗岂不是要名誉扫地?”

雷文轩点头表示同意,补充道:“而且敌人若追着我们不放,战斗便会蔓延到街头上,极有可能祸及平民百姓。这万万不可。”

这时,正院里出现了一名身穿有些老旧肮脏、缝了好几块补丁的灰白色衣服的小伙子,左手握着一根皮鞭,不可思议地扫望四周,嘴里喃喃道:“这到底是。。。”

雷文轩透过连往正院的通道瞧见来者后,不禁吓了一跳,失声叫道:“诚兄弟!?”

宇羽隼扭头望去,发现来者正是诚,喊道:“来得正好!让我们继续之前的对战吧。”接着便转身走向诚,同时小声对‘魔王’和驹焱炀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等等,隼,你别。。。”驹焱炀神色担忧地道,可话未说完,宇羽隼却已经抢道:“没事的,相信你自己,你可是我们的驹大哥。”

雷文轩见宇羽隼要对诚出手,心里急道:“不好,把诚兄弟卷进来了!需得立刻行动,否则诚兄弟会有危险!”当即抄起双手巨剑,从阵型里冲出去。萧总督见状,惊叫道:“雷同道!你想做什么?”但见雷文轩根本没想停下脚步,加上大战已然势在必行,于是一咬牙,喊道:“大家一起上!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语毕,十全宗战斗师们立刻纷纷呼喊着奔向前去;黑道杀手也都毫不示弱,紧握手中兵刃,快步迎上。双方登时便在后院里展开混战。

雷文轩担心诚的安危,对身旁的混战不管不顾,径直冲在前头,大力挥舞巨剑,开辟道路;黑道杀手们见雷文轩剑势刚猛,自知没法与其抗衡,纷纷退避三分,让他得以连过数人。怎料即将冲出人群之时,突然“铛”的一声,雷文轩的巨剑竟撞上了一面盾牌。雷文轩暗吃一惊,仔细一瞧,发现持盾拦路之人正是驹焱炀。

雷文轩连忙继续挥剑劈砍,欲将驹焱炀打发掉;驹焱炀虽神色紧张,但却能从容应付雷文轩的攻击,时而左闪右避,时而挥盾把巨剑甩开,并伺机用盾尖进行反制。

双方斗了好几招后,雷文轩依旧无法突破驹焱炀的防御,于是想道:“诚兄弟的安危要紧,我可不能在这人身上瞎耗时间,必须另寻出路。”随即环顾四周,往右边一闪,混入人群中。

然而雷文轩才刚踏出几步,只听“嗖”的一声,登时便有一支木箭朝他飞来。雷文轩连忙侧身躲闪,接着往木箭飞来的方向一瞧,只见驹焱炀正举弩瞄着自己,左手搭在弩臂下方,拉动机关上弦后扣动扳机,又朝他放出一箭。雷文轩反应敏捷,再次避开对方的射击,但身后却随即传来 “啊!”的一声痛叫——原来是有一名十全宗战斗师被那支木箭所伤。

雷文轩继续尝试在人群中穿梭,而驹焱炀也对他严密盯防,紧跟不放,并不时地发射弩箭,干扰他的走位。驹焱炀放箭的角度甚为巧妙,在阻挠雷文轩的同时还暗瞄对方身后的十全宗战斗师,转眼间又有两人因此而被射伤。

雷文轩见状,心想:“此人射术当真了得,若不加以牵制,放任他大展身手,恐怕会对我方造成严重威胁。反正我一时之内无法摆脱他,索性像刚才那样跟他正面对战,好歹能拖住他的行动。”遂扭头对驹焱炀道:“看来你是非和我打一战不可啊。”

“团队战略,我也不想的,得罪了。”驹焱炀神色不安地回道。

雷文轩微微摇头,豁然笑道:“立场各异,阵营不同,没什么需要道歉的。”紧接着调整姿势,将巨剑直挺于身前,续道:“但敌人终究是敌人,只要身处战场,便没有刀剑相向以外的选择。”再大喊一声:“接招吧!”然后就径直冲向驹焱炀,和对方缠斗起来。

另一方面,伤疤男子在人群中参与混战时瞥见了‘魔王’的身影,一股恨意立时涌上心头,“呀啊”地大叫一声,提剑急刺过去。‘魔王’刚打发掉一名十全宗战斗师,面对伤疤男子的刺击,不慌不忙地转身躲过,然后左腿一个侧踢,踩在伤疤男子背上,令其踉跄踏出数步。伤疤男子站稳脚跟后又再次攻向‘魔王’,可双方实力差距悬殊,非但没能伤到‘魔王’分毫,反而还被对手冷不防踹了一脚,直接踢飞。

眼看伤疤男子就要摔到地上时,萧总督从旁边闪现出来,将其拉住,然后问道:“喂,你没事吧?怎地如此莽撞?”

“这个恶徒把赵舵主、邵副舵主相继弄残,又伤了马队长的肩膀,我非杀了他不可!”伤疤男子气呼呼地指着‘魔王’叫道。

“我知道你复仇心切,”萧总督一边把伤疤男子扶起来,一边回道,“但这家伙武功极高,你和他单打独斗是绝对赢不了的。”同时心想:“这家伙是敌方的领头之一,若能制伏他,必可一举掌控局势。”于是喊道:“同道们,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拿下这个戴面具的!”语毕,近处的十全宗战斗师纷纷停下与黑道杀手的激斗,转而集中攻向‘魔王’。

然而‘魔王’身手极快,很快便摆脱十全宗战斗师们的围攻;四周随即冲出几名黑道杀手,拦住欲追赶‘魔王’的十全宗战斗师们的去路。‘魔王’不再理睬那群十全宗战斗师以及伤疤男子,只是不断地东张西望,并顺手应付靠近身边的敌人,仿佛根本不把伤疤男子瞧在眼里。

“居然无视我!?别太嚣张了!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伤疤男子在心里骂道,又想重新对‘魔王’发起挑战,可去路早已被黑道杀手封堵,只得先着手应付面前的敌人。

与此同时,诚和宇羽隼也在正院里展开战斗。宇羽隼尽管步法敏捷,但诚凭靠精湛的鞭法,加上通过之前直接交手的经验已经大致了解宇羽隼的战斗风格,得以有效控制对方的走位,令其完全找不到缝隙逼近。

宇羽隼见诚防守缜密,决定使个战术,看准时机,闪到厢房边侧,进入诚的视线盲区。诚见宇羽隼忽然没了踪影,连忙朝厢房踏近数步,欲确认对方的位置;怎料宇羽隼却迅速从厢房上方现出身来,双刀早已收回鞘中,双手各持几枚金羽针,向诚投掷过去。诚赶紧侧身闪避。

宇羽隼着地后,立刻又从口袋里抽出几枚金羽针,一边冲向诚,一边继续朝对方抛出暗器。诚虽顺利躲过所有镖针,行动却也因此受到干扰,无法及时挥鞭控制宇羽隼的走位,结果让宇羽隼得以逼近,挥拳甩臂,展开贴身急攻。

诚知道自己的贴身缠斗能力不如宇羽隼,故没敢接招,只是连连后退躲闪,同时伺机摆脱对方。宇羽隼一口气攻出数十手后,节奏终于有所放缓,让诚找到缝隙,朝右边低扑出去,成功拉开距离;然而诚正要站起身来时,左臂却莫名其妙地受到一股拉力。诚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宇羽隼,随即大吃一惊——原来宇羽隼竟已一脚踩住其左手鞭的末端!

宇羽隼紧接着抽出两枚金羽针,手臂一甩,向诚投掷过去。诚无法从对方脚底下抽回皮鞭,眼看就要被镖针刺中,只能松开左手,往旁边翻滚,勉强躲过,但大腿上还是不慎被划出一道伤口。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斜视腿上的伤口。

“放心吧,针上没有喂毒。”宇羽隼对诚道,“你现在手中已无兵器,打算怎么办?逃跑吗?”

“我是为了阻止你们才来到这里的,绝不会就此逃跑。”诚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回道。

“嚯,是吗?”宇羽隼冷笑着道,“这份勇气值得赞叹,但我是不会因为这样而对你留手的。”说罢便开始向诚走近。这时,数丈开外传来雷文轩的说话声。

“诚兄弟,用这个!”

原来雷文轩已经和驹焱炀一路打到正院里,见诚陷入困境,未加思索便抓起腰间套在鞘中的短剑,朝诚扔了过去。诚见状,立刻眼睛一亮,赶紧小跑几步,双腿再一使劲,跳起来接住短剑,落地后拔剑出鞘,指向宇羽隼。

宇羽隼没料到诚转眼间就有兵器入手,不禁愣了片刻,但随即便不以为意地道:“哼,也罢。让我好好瞧瞧你真正的近战实力吧。”话音刚落,马上从背后抽出双刀,快步跑动起来,挥刀攻向诚。

翔剑使、巍剑使以及他们所带领的那群十全宗战斗师正在死胡同里陷入苦战。

天绍的武功自然不容小觑,但凭十全宗一方的战力,要突破敌人的围堵也并非难事;可从高处不断往死胡同里射箭的斗篷人却让他们极为困扰,必须时刻提防来自上方的攻击,以至于无法集中全力对面前的敌人作出冲锋。

经过好几次尝试后,巍剑使终于按捺不住了;只见他恨恨地抬头望向斗篷人,喊道:“你这家伙,有种下来光明正大地和我们打,别老是躲在上面放暗箭!”

然而斗篷人根本不搭理巍剑使的挑衅,甚至都不瞧对方一眼。

巍剑使彻底怒了,咬着牙喃喃道:“卑鄙小人。。。”随即对斗篷人喊道:“那我就上去把你扯下来!”说罢立刻助跑几步,再奋力一跃,一口气跳到半空中,在屋檐上降落时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所产生的摇晃震得那斗篷人都不禁脚底滑了一下。

斗篷人很快便站稳脚跟,从腰间的箭筒里摸出一支木箭,转身瞄准巍剑使,发射出去。巍剑使侧身闪避,随后举剑冲向斗篷人,劈砍过去;然而他与雷文轩一样,在高处的斜面上战斗时容易受重量所累,导致下盘不稳,移位时摇摇晃晃,结果攻击失去准头,让斗篷人轻松翻身躲过。

巍剑使接着继续对斗篷人发起进攻,可斗篷人凭靠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地躲过,甚至还能淡定自若地脱先,朝死胡同里的十全宗战斗师们射出几箭。

“你没事吧,巍剑使?”翔剑使见伙伴疯狂地朝斗篷人挥动巨剑,略显笨拙的攻击却怎么也够不着对手,总是被轻易躲避掉,仿佛遭人玩弄似的,不禁问道。一会儿后,由于放心不下,翔剑使干脆自己也跳上屋檐,助巍剑使对付斗篷人。

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形势果然有所逆转;面对十全宗两名圣使的夹攻,斗篷人不得不专心应付,可即便如此,其活动空间依旧逐渐遭到剥削。

翔剑使和巍剑使见形势趋于对己方有利,准备一鼓作气,将斗篷人赶下去;怎料突然“嗖”的一声,有支从别处射来的箭划过半空,险些击中巍剑使。逃过一劫的巍剑使扭头一看,发现天绍竟又抬起腰间右侧的弩,朝自己瞄准过来。

“喂喂,居然以二打一,仗多欺少,这就是你们名门正派的作风吗?”天绍嘲讽着道。

“你这家伙。。。”巍剑使烦躁地咬着牙喃喃道,随即矛头一转,奔向天绍。翔剑使见状,急道:“巍剑使,你要干什么?”可为时已晚,巍剑使早已朝天绍扑跳过去。

斗篷人马上捉住良机,“嗖嗖”两声,朝巍剑使放出两箭,而天绍也继续对着巍剑使用弩射击。巍剑使受对方两路夹攻,又身在空中,自是难以躲闪;只听“哧”的一声,其左肩登时便中了一箭。不过巍剑使只是眼睛微微眨了一下,处变不惊,在死胡同外以单腿屈膝的蹲姿着地后,咬牙拔出肩头上的箭,随手扔在地上,再立直身体,道:“我本来想先剁掉那个弓箭手的,但我改变主意了。”接着单臂抬起巨剑,指向天绍,续道:“果然还是先斩了你这个嘴贫的混蛋比较好。”

“嚯,要直接冲我来吗?求之不得。”天绍双手握戟,指着巍剑使回道,“说实话,我对围堵战什么的不太感兴趣,还是跟你这样的强手一对一痛快地决斗更合我意。”

“哼,真他妈会装。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打趴你,叫你为自己的狂妄追悔莫及。看招!”话音一落,巍剑使和天绍便双双快步冲向对方,大打出手。

总督府里的乱战仍在进行中。随着战场扩散开来,十全宗一方得以摆脱受挤于后院的窘境,把战线推回到正院,可总体而言依然处于下风。

“乒乓叮铛。。。”雷文轩和驹焱炀也在激烈地对战中。雷文轩挥剑劈砍,驹焱炀则持盾抵挡,两人一攻一守,一口气斗了上百手,却仍是势均力敌,胜负难分。但随着交手时间增长,驹焱炀的状态竟逐渐变得诡异起来,表情从原本的紧张不安转为面露惧色,呼吸加促,胳膊似乎也开始不听使唤,力道锐减,好几次差点没扛住雷文轩的攻击,被连连震退,险些遭到破防,不一会儿便让雷文轩占据上风。

突然,驹焱炀右腿一软,整个人跪跌在地上,全身抽搐发抖,丝毫无法再起。雷文轩尽管早就对驹焱炀的异样感到奇怪,但两军交战激烈,由不得他思考那么多,见对方莫名其妙地垮了,当即一剑直劈而下,砍向驹焱炀。

眼看雷文轩的巨剑就要击中驹焱炀时,旁边突然闪出一道人影,俯身挺枪,“嗙”的一声顶住雷文轩的劈砍。雷文轩侧头一瞧,发现救助驹焱炀的人正是‘魔王’;未待雷文轩完全反应过来,‘魔王’已经将其巨剑从驹焱炀身前推开,随即迅速刺出三枪,把雷文轩逼退,紧接着继续抢攻,迫使他转而与自己对战,无法重新靠近驹焱炀。

一阵子后,伤疤男子终于闯出人群,正欲找‘魔王’再战时,却见仇人已经和雷文轩缠斗起来,而雷文轩原本的对手——驹焱炀却犹如抽离事外般地跪在地上,神色惊恐,举止怪异,看起来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伤疤男子尽管不明所以,但既是敌人,便没有什么手软可言,当即朝驹焱炀冲了过去,挥出一剑,想要将其斩杀。

怎料就在这时,旁边一间厢房的屋顶上有一人跳了下来,甩出锁镖,将伤疤男子的剑弹开,随后在驹焱炀跟前着地。伤疤男子定睛一看,发现眼前这个一身蓝白搭配的人竟是鸣香;他自然认得对方是曾于白仑城一役中出现在‘魔王’身边向其汇报情况的女子,不禁惊道:“是你!?原来你会武功的吗?”

鸣香并未搭理伤疤男子,侧头斜视后方,问道:“驹公子,你没事吧?”

“不行,完全控制不住。。。”驹焱炀以盾尖撑地,极为勉强地半立起身来,摇着头气喘吁吁地应道。他的诡异症状虽已略有缓和,但四肢仍在抽搐不止,根本无法正常活动,更不可能继续参与战斗。

鸣香一边挥舞锁镖,打发掉欲冲上前来的伤疤男子,一边回道:“了解。那我们这就撤退。”随即瞥了一眼‘魔王’,见对方朝自己点头表示同意后,取出一支口哨。

另一方面,诚和宇羽隼也正斗得难分难解。诚靠着雷文轩交给自己的短剑,一时之内尚能应付宇羽隼的近距离猛攻,可单剑终究难敌双刀,加上速度本就逊于对手,最终依旧免不了陷入劣势,被逼得步步后退,防守也愈发杂乱无章,好几次差点招架不住。

不久后,诚的防守再次出现破绽;宇羽隼立刻抓住良机,双刀猛地由上至下劈砍过去。诚急忙把短剑横在身前,惊险扛下宇羽隼的攻击;可宇羽隼并未收回双刀,而是双臂持续施力,想借此一举压垮对方。诚单手使剑,在力量比拼中毫无胜算,眼看锐利的刀锋逐渐逼近过来,赶紧右手紧握剑鞘,顶在宇羽隼的双刀底下,增强抵抗。

宇羽隼见诚加重防御,左手刀忽一改道,挥往外侧,削向诚的右手。诚急忙把手缩回。宇羽隼紧接着左臂猛地向前甩出,再次从中路施压。诚于是重新抬起右臂加防;岂料“哧”的一声,诚的右肩竟被宇羽隼的左手刀刺破!

原来宇羽隼左手刀削向外侧之后,迅速改以反手握刀,再次出击时以臂盾外侧的刀刃顶在诚的短剑上,左手刀则穿透诚的防御,扎向他的身躯。诚对宇羽隼这番姿势切换始料未及,竟被对方一举得手!

可这一刀虽然命中,刺得却并不算深,故诚尽管觉得疼痛,但没有因此失去战斗能力,咬紧牙关,双臂继续使劲,想把宇羽隼推开。而宇羽隼见诚已被自己所伤,仿佛突然失去战意似的,竟借势转身后退数步,接着对诚道:“够了,胜负已定,就此打住吧。我也充分理解你的实力了。”稍作停顿后,续道:“底子的确不差,但似乎还没真正领悟学派理论的奥秘,距离最强的行列还缺了一点东西。”

“什么意思?”诚满脸不解地道。

这时,宇羽隼身后传来“哔哔”的口哨声。宇羽隼扭头望去,只见鸣香吹响了手里的口哨,同时挥舞锁镖,防止十全宗的人接近症状仍未平复的驹焱炀。

“焱炀又发作了吗?那看来今夜只能到此为止了。”宇羽隼喃喃道,随即转头望向诚,道:“撤退前先把信息传递给你吧。”顿了一下,才严肃地续道:“远离这场斗争。”

“啊?”诚疑惑地应道。

“他们是叫我这么跟你说的,而我也确实如此转达给你了。最后是我个人的警告。”宇羽隼补充道,“若将来又让我们在战场上碰见你,其他人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会把你完全当成敌人,毫不留情地击溃你。记清楚了。”说罢便不再理睬诚,转身快步跑到驹焱炀身边,左手还刀入鞘后扶住对方,轻声道:“多支撑一会儿,我马上带你撤离。”随即又扭头对‘魔王’喊道:“喂!你还在打什么?快过来帮我保护焱炀!”

与此同时,黑道杀手们在听到鸣香的口哨声后已经纷纷停止战斗,摆脱身边的十全宗战斗师,向宇羽隼以及鸣香靠拢。‘魔王’也迅速甩掉雷文轩,联合那两人组成一道防线,待所有黑道杀手都从混战中抽身出来,便一起施展远程攻击,驹焱炀亦挣扎着举起右手弩射出几箭,掩护己方人员撤出总督府。

一番激战下来,十全宗战斗师们早已显露疲态,见敌人要在大闹一波后若无其事般地撤退,根本没想去追赶,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而当对方的踪影完全消失后更是纷纷松了口气,惟独伤疤男子一脸苦大仇深,似乎在为无法手刃‘魔王’感到不甘。

“诚兄弟!你的肩膀没事吧?”战斗结束后,雷文轩立刻跑到诚身边关心道。

“还行,伤得不深。”诚答道。

得知朋友身体无恙,雷文轩不禁“呼”的一声放下心来,道:“那就好。”随即转头对萧总督道:“这里就拜托你们了!”接着便抄起巨剑,径直奔出正院。

“等等,雷同道!你要去往何处?”萧总督急道。

“威霆客栈!若他们所言不虚,两位圣使那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我得去确认一下!”

“文轩哥,你的剑!”诚一边喊道,一边将雷文轩的短剑抛还过去。雷文轩伸手接住短剑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总督府了。

天绍和巍剑使在死胡同外一打便是十几个回合,发出一阵又一阵响亮的铁器碰撞声。两人可谓是棋逢对手,巍剑使风格刚猛硬朗,一柄巨剑挥舞起来气势磅礴,威力巨大无比,令人不敢轻易与他对杠,而天绍也毫不逊色,戟法灵活快疾且不失精准,加上在兵刃长度上占据些微优势,单挑贵为十全宗十二圣使之一的巍剑使一点都不吃亏,双方攻守交替,有来有往,难分伯仲。

除了武功上的激烈较量,天绍和巍剑使在言语上也同样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只听天绍又挑衅道:“喂,这都五百手了,你说要很快打趴我,该不会只是装腔作势吧?”

“闭嘴!吵死了!”巍剑使夸下海口而却迟迟未能锁定胜局,甚至都不占半点上风,此时遭天绍出言嘲讽,不禁恼羞成怒,大声回喊,同时挥动巨剑,自右上方斜砍过去,紧接着横劈、直刺,连攻三手。天绍先是歪头扭身躲过前两手,跟即转身后退,同时双臂一挥,用戟杆尾端弹开巍剑使的直刺。巍剑使随即举起巨剑,由上至下急砍一手,再转身劈向绕至自己身后的天绍,被对方以戟杆格挡后又挥出一击,顺势施加劲力,一口气将天绍推到一根木柱上。

天绍虽一时之间遭到压制,却丝毫不慌张,右手握戟顶住巍剑使的巨剑,左手则滑至腰间,将弩抬起,迅速朝对方射出两箭。巍剑使见状,急忙往左连跳几步,躲开反击,随后满脸不悦地道:“怎么又用起那玩意来了?你这也太卑鄙了吧?”

“说明你是可以逼我使尽全力的强敌。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天绍理直气壮地回道,随即迅速刺出两枪,接着转身反向挥出一击,再转身用戟杆尾端反向直戳,最后一枪直刺过去。巍剑使躲开前面四手攻击后抬起巨剑,往三叉戟的枪头与右侧的刀刃之间一卡,防住最后一手直刺。

天绍见状,往上抽离三叉戟,扭转戟杆,改以刀刃劈向巍剑使。不料巍剑使巨剑猛地朝右一挥,拍开天绍的三叉戟,紧接着迅速踏前数步,反先攻出一剑。天绍立刻往左侧身闪避,同时收回三叉戟,左手搭在枪头近处,翻转戟杆,刺向对手。巍剑使马上转身格挡,跟即刺出一剑。天绍将戟杆尾端由下向上急挥,弹开巍剑使的巨剑,然后顺势反戳巍剑使一手,跟着再翻转戟杆,以刀刃砍向对方右肩。巍剑使先是后退一步,躲过天绍的戳击,随后把巨剑贴到右肩上,扛下紧接而来的斩击。双方数手攻防全在顷刻间完成,节奏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而招式之狠则让整个过程惊险无比,胜负随时可决,叫人看得冷汗直流,但又情不自禁地为这番精彩的交手发出赞叹。

“啧,连这都接住了吗?没想到你虽然进攻的时候基本就是无脑硬杠,防守倒是少有破绽。”天绍噘着嘴道。

“不许小瞧我!”巍剑使怒吼一声,随即双臂一使劲,推开天绍的三叉戟,跟着迅速攻出两剑;天绍后退两步,轻松躲过。巍剑使马上逼近,同时将巨剑举过头顶,用力急挥而下。天绍捉准时机,往右侧身闪避,紧接着双臂一挥,用戟杆尾端敲向巍剑使背部。巍剑使冲势过猛,无法及时转身应付,当即中了一棒;然而他处变不惊,踉跄踏出一步后借势跳起,猛地转身一个横劈,急攻天绍腹部。天绍连忙双手紧握戟杆,扛住这一击,但巍剑使此击力道异常强大,震得天绍不禁旋转着踉跄退出数步。

待双方站稳脚跟、摆正架势后,天绍踮起右腿,一边转动脚踝一边道:“我打你一棒,你让我右脚扭了一下,咱们谁都没占着便宜,这个回合就算是平手吧。”

巍剑使却满脸不服气地道:“我才不会接受跟你这混蛋打成平手!我一定要在下回合击败你!”说罢便再度挥剑攻向天绍。

另一方面,翔剑使独自在屋檐上与斗篷人对战,虽然比巍剑使更能灵活移位,剑术却逊了好几分,故没能防住斗篷人的连番射击,两条小腿各中一箭后无法再坚持,被迫翻下屋檐,跌落回死胡同里。翔剑使将双腿上的箭拔除后又带领十全宗战斗师们继续尝试突围,但始终还是冲不出去;此时,十全宗战斗师们已经死伤过半。

突然,死胡同外传来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不久后雷文轩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原来雷文轩赶到已被烧毁的威霆客栈后听闻同道们追踪可疑人物去了,于是在附近辗转搜寻,循着打斗声顺利找到这儿来。

雷文轩一见到死胡同内外的情景,立刻便欲去帮巍剑使对付天绍,怎料才刚踏上前去,巍剑使却朝他喊道:“不用你来助我!先解救被困在胡同里的其他人!”

“呃,是!”雷文轩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换来巍剑使的粗鲁拒绝,不禁愣了片刻,但翔剑使那边状况也确实紧急,故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地回应一声后便立即转而奔向守在死胡同外面的黑道杀手们。虽然巍剑使的指示客观上是没有问题的,但他可不是什么心思缜密、考虑周到的人;相反地,从他把“不用你来助我”说在前头不难看出,他只是在为自己和天绍打了近百招而却还未拿下对手感到不甘、烦躁,自尊心作祟下无论如何也想凭一己之力打倒天绍,才会这样命令雷文轩,以防其插手二人的决斗。

雷文轩很快便来到距离那群黑道杀手仅数步之处;眼看即将够着敌人时,只听“嗖嗖”几声,斗篷人已然朝他放出三箭,迫使他后退一步,阻拦其步伐。

“雷同道,请先设法对付上面的弓箭手!”翔剑使朝雷文轩喊道。雷文轩躲开斗篷人朝他发射的第四支箭后抬头遥望,锁定斗篷人的位置,回想之前与‘魔王’在屋檐上战斗的经历,知道扛着巨剑上去会造成很大的负荷,影响平衡能力,于是果断把巨剑放在一旁,拔出腰间的短剑,这才跳了上去。

将沉重的双手巨剑弃而不用的雷文轩机动性果然大增,纵使遭到斗篷人通过连番射击做出阻挠也仍能稳健地挺进,不久后便来到斗篷人跟前近处,“唰唰唰”地攻出几剑。斗篷人立刻后退闪避。

雷文轩见状,心想:“看来此人并无近距离战斗的手段。我当趁机抢攻,好为翔剑使他们争取时间。”于是又讯速刺出一剑。岂料“噔”的一声,斗篷人竟右手猛地一抬,用弓臂接下雷文轩的攻击!

若斗篷人只是在情急之中拿弓格挡,那其此举倒还说得过去,但雷文轩却发现两端的弓臂上都各装有一条在月亮的照耀下微微泛着银光的细长薄片——这可就蹊跷得很了。雷文轩定睛一瞧,方才察觉那竟是刀刃!

雷文轩注意到弓臂上的刀刃后不禁暗吃一惊,但还未待他回过神来,斗篷人已然右臂用力往下一扭,甩开其短剑,接着挥弓从右侧斜劈而下,顺势交予左手,随即由左上至右下急挥而出,最后一个转身,同时左臂横向一扫,瞬间向对方连攻三手。雷文轩下意识地退了几步,闪避过去。

斗篷人跟即左手往大腿处一伸,抽回来后握弓横于身前,摆好架势,而两条弓臂之间竟已赫然插上一把剑身宽大的无柄匕首。雷文轩见状,不禁在心里惊道:“莫非这弓本来就能作为近战兵器使用?开玩笑吧?明明是个射手,却可以毫无顾忌地拿弓跟我打近战,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呀?”

斗篷人可不会给雷文轩诧异的时间,迅速踏前两步,“呼呼呼”地连攻几手。雷文轩赶紧提剑应战。斗篷人的“近战弓法”出人意料地华丽精湛,交替使出横劈、斜砍、直刺等技术,左右手切换流畅,硬是将好好一张反曲弓耍得犹如一柄双头刀,且由于握把前端还另外装了利器,技术组合更为多变复杂。雷文轩面对陌生的路数,手里的短剑也并非惯用兵器,一时之间打得有些不顺心,但凭靠扎实的剑术根基和力道上的优势,还是能与斗篷人持平,没有落入下风。

多亏雷文轩缠住斗篷人,十全宗战斗师们终于无需顾忌来自上方的威胁,在翔剑使的率领下集中全力,一鼓作气冲向堵住出路的黑道杀手们。十全宗战斗师们此时虽已经战力大减,但黑道杀手们的武功都不怎么样,加上因缺少天绍坐镇而心虚惧战,连连往后退,很轻易便让对方推进了一大截距离。

还在和巍剑使缠斗的天绍注意到了死胡同内的变化,望着即将失守的那群黑道杀手,心里暗道:“看来他们撑不住了。”再斜眼瞥了一下在屋檐上与雷文轩对战的斗篷人,确认斗篷人有办法抽身后,对那群黑道杀手喊道:“好,收工了!全都撤退吧!”

语毕,那群黑道杀手立刻拔腿就跑,往四面八方散开;斗篷人随即也不再恋战,一个转身横劈,挡下雷文轩的直刺后掉头就走。天绍跟着亦摆脱巍剑使,道:“不好意思,虽然打得很痛快,但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将来有机会再战吧。”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别想逃!”巍剑使气急败坏地喊道,同时快速跑动起来,追赶天绍;但他腿力似乎逊于天绍,不一会儿便被甩开一段距离。这时,翔剑使已经带领十全宗战斗师们奔出死胡同,冲上去伸手抓住巍剑使的肩膀,制止道:“重整阵容为上,巍剑使请勿要再追赶。”

碍于翔剑使的资历与权威,巍剑使只得停住脚步,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怨气,恨恨地盯着天绍那逐渐走远的身影,心里狂躁至极,当即抢过身旁一名十全宗战斗师的配剑,大力投掷出去,欲偷袭天绍,但不知怎地失了准头,反倒刺中落在其后方的一名黑道杀手的大腿,令他直接摔翻在地,难以再起。

与此同时,雷文轩并未闲着,见斗篷人想要撤退,立刻紧追其后,可却怎么也赶不上对方。眼看就要让斗篷人逃脱时,斗篷人突然“喀啦”一声踩在一块松动的砖瓦上,不慎滑了一脚;尽管武功高超,但在陡峻的斜面上失去平衡,斗篷人一时之间也没能稳住身体,踉跄跌出数步,顺着屋檐往下翻滚。

雷文轩见状大喜,大步冲过去,俯身刺出一剑。斗篷人虽已拉住自己,没有直接掉下屋檐,但根本无暇起身应付雷文轩的攻击,只能躺着举弓格挡;或许是刚才摔跤所致,其斗篷的头盖此时已滑落至颈后,露出脸庞。雷文轩于是得以见到斗篷人的真面目,看清后却不禁吓了一跳,惊叫道:“是你!?”

没错,是她。

端丽的面容,在接近尾端处用发圈扎成一束的过肩长发,以及冷漠的眼神。

正是昨日在遥望楼出手教训几个纨绔子弟的黑装女子。

黑装女子一语不发,尖起眼角瞪着雷文轩,随即抬起右腿,猛地踹向其腹部。雷文轩没有及时回过神来,当下被踢得连退数步,险些跌倒;黑装女子趁机向后翻身站起,迅速离去,留下雷文轩一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的背影。

黑装女子沿着各栋房子的屋脊跑了一段距离后纵身一跃,落到大街上,随即扫望四周,确认是否有人追踪过来,见视野之内完全没有人影,方才放下心来,继续向前奔出;怎料就在这时,近处的一条阴暗的小巷里却冒出一个人来——约莫二十岁的年轻女子,长发及腰,婷婷玉立,倾国倾城,身穿带有红色边条与花纹的黑色窄长袖上衣,腰间两侧各有一把细长的佩剑,正是静。显然,她已察觉到罗琅城内的异样,整装齐备后从平洋镖局出来一探究竟。

两名女子当即撞个正着,对视一眼后,黑装女子眉头一紧,马上调转方向。静见黑装女子如此反应,知她必与城内的变故有关,于是立刻追赶,同时喊道:“姑娘请留步!我无意与你为敌,只想请教一些事情!”

黑装女子并未搭理静,在分岔口往左一拐,进入另一条街。静见状连忙跟上,可当她来到拐角处时突然“嗖嗖”两声,竟有两支箭正面朝她飞来。静赶紧停住脚步,惊险避开落到她双腿边的那两支箭,再抬头一瞧,却已经不见黑装女子的踪影。静呆呆地凝望前方,确认跟丢后不禁闭起双目,神情沮丧地低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