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灯里出来的前几天，我连续做了一个相似的梦。那个梦很模糊，但我依稀记得梦里面有人正在哭泣，而我的心也因那个人而感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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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就像回到最初一样

   洛斯来到了加也纳村庄。

   听说人迷茫的走在路上时，会不自觉地去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或是说，那个有着熟悉的人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洛斯想。

   当他赶来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绕着吉亚的屋子指指点点，现场一片哗然。不只是维护村庄次序的守卫，就连工作中的壮汉，村里的弱小的老人和小孩都跑了过来，大家死死地守着这个地方。而比尔、比娜和吉亚三人被戴上专属犯人的手铐。

   “呵呵。”洛斯见此场景，在一旁冷笑。他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会有那么愚蠢的人类？明明有大好的机会许愿，却不把自己的愿望当成一回事，反而做出把他放出来这样不理智的抉择，导致自己现在面对这种困境。

   洛斯隐匿在人群中，像个普通人一样观望这一切，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不然先把他们杀了吧！要是被女巫发现那可怎么办？”这时，洛斯身旁有一个和比尔差不多大的青年大声脱口而出。

   他是以前和比尔一起上学的同学——艾伦·雅布朗，也是最遵守村庄规则的人。

   比尔望向他，他忆起有次自己在集市反驳卖古书的白发老者那天，他在回家的路上遇见艾伦。

   “喂！你等一下！”艾伦不满地道：“就算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人类能够生存的地方的存在，那又怎样？你能确保我们能安全离开这里吗？到了那个地方以后，又能适应那里的生活？”

   那时候，比尔耐心地对他解释说：“只要我们合群，肯尝试去对抗就能脱离女巫。到时再来想其他事情也不迟。”

   可换来的是艾伦的鄙视：“对抗？开什么玩笑！要是可以成功，我们还会待在这里几百年？你别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做出什么危害所有村民的事。”

   也许，在某个地方就是有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担心离开自己的舒适区后，就无法开始新的生活，于是选择安逸、平静和忍受。

   艾伦身后一个扎辫子的女孩也挤出头来，支持他说：“对啊对啊！别因为他一个人害得我们全部被惩罚呀！”

   比尔垂下头，他是一个失败的例子。他无法改变任何人，也没法守护妹妹和朋友。

   当一个声音被听见以及采纳后，这个声音将会越来越大，大到把一些细小的声音遮掩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这些村民拿出了鸡蛋、白菜、土豆等等，不要钱似的丢向他们。

   吉亚抓住比尔和比娜的手，试图在他们前面遮挡这一切不堪。比娜憎恨此时的自己失去了魔力。

   就在此时，洛斯从人群里走了出去。村民们自动地停下动作，让出了一条路。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动不了！”有人惊恐道。

   “像你这种优柔寡断的人，最没用。”洛斯来到比尔跟前，对他说。“不是说自己是自私的人吗？”

   比尔抬起头见到洛斯，眼神瞪着他，心里却无话可说。

   比娜见到洛斯，表情瞬间凝固。她紧紧抓住吉亚的手，抓出了一道伤痕。吉亚虽然疑惑，但还是伸出另一只手安抚她。

   洛斯没注意到比娜和吉亚，他只是盯着比尔问：“有时候，我真好奇愚钝的人脑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你是来数落我的，那没必要。”比尔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争论。

   “哈哈哈哈哈！”洛斯大笑。随即，原本还蓝着的天空忽然变得无情的灰色，发出一阵怒吼。

   人群里有个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那个人突然吼道：“他...他他手里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吗？”洛斯脸上的笑意不减，他挥了挥手回答那个人的疑问。“这是恶魔的力量。”

   洛斯的双手上充满着不明的黑色团状物，像是烟一半轻飘飘的，颜色却又浓得不见底。

   “恶魔！”村民们睁大眼睛立马散开来，中间的一大片空地只留下比尔、吉亚、比娜和洛斯。他们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恶魔，将会了断自己的生命。

   洛斯靠近比尔，在他耳畔轻声道：“记住了，我并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以前的自己，他在心里默念。

   女巫似乎在旁边看完了热闹，才高贵地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脸惊恐的爱丽丝。

   “我记得，魔族与巫族互不干扰。”女巫朝向恶魔道，“那些人可以交给你，但别动其他东西。”

   洛斯知道女巫所说的其他东西，是这个她精心创造的世界，是这场维持了数百年的骗局。

   恶魔做出深思的姿态，视线掠过女巫身后的村民后微笑。女巫的神情看是镇定，心里却慌得不得了。她深知自己抵不过恶魔，于是把这种无效的约定拿出来说，希望眼前的恶魔能够听进去。

   “可是我今天不怎么开心。”但她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洛斯的力量凝聚后，他把手里黑团的魔法向女巫施放出去。女巫攥紧拳头，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进手心里。第一次受到攻击后，她无法闪躲，只能疼痛地捂住胸口，跌坐在地上。

   此刻的场景该有多狼狈。几乎所有村民都在一旁看着，因为没人敢插手这两族之间的战斗。平日里，女巫犹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尊重，可现在却没有人帮助她，手无束缚之力的她又能如何？

   女巫可恨地瞄向了后面的爱丽丝，爱丽丝立马毛骨悚然。

   就在恶魔施放第二次的攻击时，她转身一把拉出爱丽丝来为自己阻挡恶魔的袭击。

   电光火石之间，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女儿的奥斯汀即刻冲出来，挡在了女儿身前。

   “对不起，我的女儿。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事。”并不是所有父母都是勇敢的，或许他在早几年前就知道爱丽丝受虐这件事。

   奥斯汀不是巫族，没有自愈能力，受到了猛烈的伤害后便马上吐出一口血。

   洛斯眼看攻击错了人，及时把力量转向躲在后边的女巫，但这太晚了。

   “父亲！”爱丽丝抱住奥斯汀的躯体。比尔赶上去查看情况。吉亚也挣脱比娜的手，上前去探测他的呼吸。

   “去世了。”吉亚说出这番话后，爱丽丝忍不住哭了出来。再等一会儿，明明再等一会儿，他们一家就能团圆了。

   恶魔收回手中的黑团。一旁的村民并没有关注奥斯汀，反而把目光看向了晕倒的女巫。

   “把女巫烧了！！！”

   “结界消失了！我们终于自由了！”他们听见周围充斥着刺耳的声音，像是一大片的玻璃破碎一样。

   一开始这些人还有些犹豫，但看到洛斯是站在自己那边的人，把女巫击退后，就渐渐往洛斯身旁靠。

   人就是那么奇怪，不想自己付出努力去改变，只喜欢附势趋炎。

   几个人过去把女巫系在一块长木板上，然后高高挂起。一人一把火炬的抛向女巫。这期间，昏迷中的女巫醒了过来，但她无法挣脱束缚，只能受着火一点点的蔓延在自己身上。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景象，想着什么，然后闭上眼睛。

   再然后，世界上最后的女巫就在这一刻死了。裹着黑纱的女巫不再害怕自己的脸被世人看见。

   做完了这一切，村民们呼喊大叫作为庆祝，只留下了沉默的比尔他们。

   这样的情况，和祭典那天有什么区别？

   就像是回到最初一样。

   此时此刻，比尔的心脏忽然绞痛起来，如同被人用力地抓住，他终于忍不住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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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根据出场顺序）

艾伦·雅布朗（Allen Jabr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