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眷侣终散(下)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9日 上午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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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然心想:“ 既然洪齐昇两次说出同样的来龙去脉,那这一定假不了。所以现下可以肯定的,是文峰成那老胡涂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杀了爹爹。自己也不好好地判断到底爹爹是否真的背叛。接下来,就是要找出还有着什么帮凶……还有……叔叔!” 虽然那时候在稻田舍所发生的事情她不在现场,年纪也还小。不过她最终还有回到那农舍一趟,小的时候只道妈妈死了。但长大些后,就明白了整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而那时候……并没有一个仇家知道他们位置,只有……叔叔,林以天!
正当她想得入神时,后方突然有一人说道:“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众人一起看去,发须正是文峰懿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四人站起来,一起说道:“ 师伯早!” 文峰懿回道:“ 早啊各位!吃饱了吗?” 洪齐昇道:“ 吃饱了师伯,师伯你还没吃吗?” 文峰懿道:“ 我想早点回华山,所以只吃了点馒头。” 王衫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赶紧吃吧!” 文峰懿道:“ 你们慢慢吃,别啃着了,我能等会儿。” 众人听后,也坐下赶紧吃完剩下的早饭。
众人吃着吃着,只见那千金和那男子走了过来。文峰懿道:“ 咦,海琪,仲仁,你们来啦!” 海琪和仲仁分别回道:“ 早安爹爹!” “ 早安姑丈!” 文峰懿接着道:“ 啊,我都还没向你们介绍我的女儿和侄儿。来,这是我的女儿,文海琪。那是我侄儿,韩仲仁。” 众人相互点头打招呼,文海琪和韩仲仁昨日这么地无理取闹,见到了吾然和须正庭,也不禁感到尴尬。
文峰懿接着对文海琪道:“ 待会儿,爹爹要和他们上华山一趟。你帮我去和你娘通知一声。” 文海琪 “ 嗯 ” 了一声后,便离开了。王衫道:“ 咦,不知韩兄既然是师伯的侄儿,那你的武功修为又是怎么样呢?” 韩仲仁说道:“ 仲仁不才,我的武功,还不及姑丈的一两成。” 洪齐昇道:“ 有师伯的一两成也不错了。若你不介意,可以在这里展示两手给我们看吗?” 韩仲仁说道:“ 晚辈的武功,又怎么和几位前辈相提并论呢?我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文峰懿道:“ 你就献献丑吧,把你师父所教你的全数耍出来。” 韩仲仁说了一声 “ 是!” ,接着便走到了一个场地比较大的地方去。韩仲仁耍了几招,吾然和须正庭马上认出了这人耍的武功和师承何派。他们俩异口同声的轻声道:“ 崆峒派,七伤拳。”
韩仲仁耍完后,只见他用手捂按着胸膛,脸上有无若无地露出难受的表情。须正庭道:“ 他内功尚浅,因此越练此功,体内受伤越重。” 文峰懿道:“ 七伤拳,先伤己,后伤人。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突然,只听文海琪从一旁走来道:“ 胡说,我表哥的武功是何等厉害。怎么会练功反而被伤了呢?” 须正庭又道:“ 这七伤拳当真如此,很多人不知道要如何正确的修炼这功夫,但是只需练好内功心法,就不怕误伤了自己。往往有很多人为了快速练成,而放弃练习内功。功夫是练成了,但体内却早已身负重伤。”
文海琪道:“ 哼!我还真不信呢!表哥,你跟他比试比试看看!” 韩仲仁道:“ 算了吧,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 文海琪道:“ 你这就说我多事了是吗?” 正庭见这两口就要快来争论不休,连忙站起身道:“ 好吧好吧!我跟你比划比划就是。” 吾然听后,拉了一拉正庭的衣袖道:“ 记得轻手一点,我怕他承受不住。” 正庭道:“ 知道啦!” 语毕,他便走了上前去。
韩仲仁双手抱拳,敬了一礼,然后道:“ 在下学艺不精,献丑了。” 须正庭还礼后,说道:“ 承让!” 两人互望了一眼,接着一起动手。只见韩仲仁出生于崆峒派,身手的确不凡。但是与须正庭相比之下,还是相差甚大。两人互拆将近八九招后,众人见两人打得不分上下。但吾然知道,须正庭实在一直不用完全力。
到了第十招,韩仲仁左手握拳,向前伸出,使出了绝技 “ 七伤拳 ”。须正庭见了,连忙右掌伸出,完美打出了 “ 华峰无极掌 ”。但这掌正庭竟然误用了五六成的力道,只见一掌一拳交接后,韩仲仁被击得向后弹去,扑跌在地上。文海琪见了,吃了一惊,连忙冲上前去扶起了韩仲仁。只听文海琪怒道:“ 喂!你有必要蓄意打死人吗?虽然昨日我们这般待你们,但是也不至于打死他出气吧!” 须正庭急忙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过,他也不至于就这样死吧。”
文峰懿听后,道:“ 怎么,昨日你们如何待正庭了?” 文海琪道:“ 昨晚……我们见他和那姑娘一起闲逛。好玩之下,前去戏弄了他们,想要借过他剑上那玉佩来看。但是说什么他也不肯相借,所以……就动起手来了。” 文峰懿听后,不禁生起气来,怒道:“ 哼!你们就是这般待客人的吗?你们是不是知道正庭是我华山派弟子后,又害怕了起来啊?” 韩仲仁和文海琪一齐道:“ 对……对不起爹爹。” “ 对不起姑丈。” 文峰懿道:“ 你们玩弄的是我吗?是正庭和淑姑娘!” 仲仁和海琪 “ 哦 ” 了一声后,走到正庭和吾然面前,道了一个歉。
须正庭道:“ 好啦好啦!没事啦。师伯,咱们何时启程回华山?” 文峰懿接着道:“ 你们都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动身吧!” 洪齐昇和王衫听后,都冲冲地吃完各自的食物。
众人酒足饭饱后,便带着文峰懿一起启程赶到华山去了。在路途中,文峰懿道:“ 唉,二十年了。这里的景色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改朝换代都要十年了,我竟然也没看上一眼,眼下真的得好好欣赏一番了。” 须正庭道:“ 是啊!汉人的中原,真的比蒙古人统治的中原还要美。师伯,你可要仔细地欣赏了。” 文峰懿笑道:“ 哈哈哈!那是必然!”
树荫下,柳枝旁,众人拐拐弯弯终于赶到了华山山脚。他们上山前,还要经过吾然的故乡,东华村。吾然与他们路经村口时,她停下了脚步往村子里面看得发呆。须正庭见了,问道:“ 吾然,怎么啦?” 吾然回道:“ 哦,也没什么,走吧!” 但是她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那就是下山时一定要进去老家看上一眼。
吾然随着众人走着走着,直到上山时,心中还是感到一丝心酸。因为这里一切全是小时的回忆,也是命运转捩的开始。脑中不断地回忆起小时候的情景,那时候,爸爸妈妈和叔叔一家愉快地生活着。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在十年前的两天之内全都化为乌有,云消雾散。
他们走了不久,最终抵达了华山山顶。吾然一见华山道观时,立马又想起十年前的大年初一。那是她永远都忘不了的噩耗,也是她为双亲讨回公道的起点。因此她决意无论怎么样,都不敢轻易倒下。众人进入了道观内,只见里边空空如也,大概全都聚在了后院或都在各自忙各自的吧。
只见后院里走出来了一个小道童,洪齐昇问道:“ 小师弟,掌门呢?” 那小道童道:“ 掌门在后院练功呢!” 洪齐昇道:“ 那好,你引路带我们过去吧!” 那小道童说了一声 “ 好 ” 后,便带着众人前往后院子里去了。来到了后院,只见文峰成果真在耍拳,但是他背向着众人,因此还未及时发现他们的到来。
洪齐昇说道:“ 师父,弟子们回来啦!你看看,还有着谁?” 文峰成闻声转过身来,见是两个徒弟回来,已是高兴异常。但又见须正庭和文峰懿,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只听他说道:“ 正庭!大哥!你们终于回来啦!” 须正庭也激动地道:“ 弟子不孝,那么迟才回来拜见师父。” 文峰成道:“ 无碍。年轻人就该外出闯荡江湖。” 接着文峰成又对文峰懿道:“ 大哥,二十年了,终于出关了。” 文峰懿笑道:“ 是啊!峰成,你我真该好好一聚了!” 文峰成道:“ 那是自然,今晚咱们就不醉不归!” 文峰懿笑道:“ 好!不醉不归!”
这时文峰成看见了吾然,他问道:“ 咦,不知这位姑娘是……” 须正庭道:“ 哦,这是我的朋友,叫……淑儿!” 吾然则笑道:“ 拜见文掌门。” 文峰成也笑着回道:“ 见过淑姑娘。” 吾然心想,眼前这位便是自己找寻已久的杀父仇人之一,但现下自己的功力尚弱,一时半刻还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听文峰成又道:“ 哦对了正庭,我有一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须正庭疑惑道:“ 什么事啊?” 文峰成道:“ 咱们到大厅坐下说话去,别站在这里晒太阳的。” 众人听后,也一起动身到道观的大厅去。众人坐下后,只好奇着文峰成到底有着什么事要和正庭一同商量。文峰成开口道:“ 是这样的正庭,你年纪也不小啦,都是该成家立业啦!” 吾然听到这里,不禁吓了一跳,心中也猜到了半分文峰成要说什么。但须正庭却不以为然,看似继续等待文峰成把话给说完。
文峰成继续道:“ 我呢,就和崆峒派掌门柯宇煌商量过了。咱们都达成一致,决定呢,把他的闺女,许配给你,让你们俩的姻缘呢,都促成啦!” 洪齐昇听后,笑道:“ 好啊!你这小赤佬要成亲啦!咱们华山派也很久没办喜事啦,现下正庭大婚将即,那是再好没有的啦,哈哈!”
但须正庭听后,仿佛晴天霹雳,惊慌失措。他连忙道:“ 这……这怎么行呢?” 他本来就和吾然一见钟情,相互爱意。但现下文峰成突然一个棒打鸳鸯,让他们俩突然不知为好。文峰成道:“ 有什么不好呢?放心吧,我帮你看过了。你未来的妻子啊,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娶得过。而且啊,咱们华山和崆峒接了亲家,那是一再稳固两派的关系啊!” 吾然听后,顿时怒火冲天。她想道:“ 哼!竟然要正庭娶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而且还要利用这趟亲事,来打固两派的关系,这摆明是在利用他们罢了,真是老胡涂。”
只听须正庭道:“ 可是……我都没见过她。而且……而且……” 文峰成疑惑道:“ 而且什么?” 文峰懿道:“ 正庭,一再推辞,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须正庭听后,决意违背一次师父的好意,勇敢地坦白他与吾然的事儿。因为如果他不这样勇于争取,自己和吾然的缘分就很有可能永远都被拆散了,他并不相信自己和她竟是有缘无份。
他坚决站起来,并说道:“ 师父,恕弟子不孝。弟子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文峰成不解,道:“ 为什么?” 须正庭抓过了吾然的手,拉她一把站起来后,道:“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她!” 吾然听后,心中不知不觉的暖和起来,心情更是欣慰的。文峰成怒道:“ 什么!?你竟然不要一个掌门人之女,反而要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 须正庭道:“ 我跟她一见如故,天意决定让咱们遇见彼此,就决意要在一起!” 文峰成道:“ 你……你这是违背我的旨意啦?” 正庭道:“ 还请师父,收回成命!”
文峰懿听了,也生气地站起来道:“ 须正庭,你师父一片好心,你竟然大胆违背?还要娶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我看你啊,是被这妖女给迷惑啦!” 洪齐昇见场面一度无法收拾,连忙道:“ 唉,凡事好商量,别为了一点点事儿而坏了和气。大伙儿都冷静点,正庭,你好好地想想!” 须正庭道:“ 我很冷静,也想得很清楚。我不能娶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我要娶的,非她不可!”
吾然见文峰懿称自己为妖女,心中的怒气已经不发忍受,因此怒道:“ 唉!我说,华山派是专门栽培老胡涂的吗?怎么这儿的老人家都那么迂腐的呢?” 王衫听他出言侮辱家师,也惹怒了他,道:“ 大胆,竟敢出言侮辱我师父和师伯?” 文峰懿道:“ 哼!妖女,你迷惑正庭,居心何在?” 须正庭激动道:“ 吾然他不是这样的人!”
文峰成听见 “ 吾然 ” 这个名字,立马想起爱徒林以正的女儿也是这个名字。只不过他只道吾然已失踪多年,恐怕是凶多吉少。刚才听正庭这么一说,惊讶地道:“ 正庭,你说什么,这女子叫什么来着?” 须正庭本想答话,但被吾然率先开口。只听她说道:“ 唉,我还盼没那么早表明。看来今天是隐瞒不住啦。文峰成,你还记得十年前,大年初一,这个道观内,你做过什么事吗?” 洪齐昇早已猜出,喊道:“ 你就是林以正的孽种?” 文峰懿道:“ 什么,那叛徒的女儿?” 吾然听他们一再侮辱自己和家父,怒道:“ 喂!你们骂够了么?没错,我就是十年前,江湖人称北剑,华山派文峰成座下第一弟子,林以正的女儿,林吾然!”
文峰成听后,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 我不信!你这妖女存心困晓我们,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吾然道:“ 糟老头,你不信啊?那你仔细看看了,这是什么?” 说完,她便拿起了九然神棒。洪齐昇终于认了出来,说道:“ 哦,我想起啦!这是林以正特制的九然神棒!好啊,昨天我竟然还想不起,原来你这孽种早已潜伏在正庭身边,想要找机会报仇来着是吗?” 吾然回道:“ 是又怎样?好在,昨日和方才早上已经从你口中套出来,说是这老胡涂亲手杀了我爹爹!”
文峰成接着道:“ 胡说!杀你爹爹的,是你的叔叔,林以天!” 吾然道:“ 好啊,还要嫁祸我叔叔来着?虽然我跟我叔叔也是有仇,不过那是另外一笔。现下我在意的,是你们当中谁还有份儿杀害我爹爹?” 洪齐昇道:“ 哼!你爹得那是罪有应得!” 吾然道:“ 你放屁!我爹爹一生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出背叛你们华山派的事情来?” 洪齐昇道:“ 人心难测,好人的肚子里也可能收着个鬼!”
文峰成道:“ 冤有头,债有主。十年前的事情,竟然还有着后人来讨回公道,一定是天意注定了!” 洪齐昇道:“ 师父,你别被这孽种给困晓了。” 文峰成道:“ 十年前,是我没有好好地彻查事情的真相,就误杀了一个大好前途的徒弟。还让一个小女孩家破人亡,真是罪孽,罪孽!” 洪齐昇道:“ 不好,师父懵了头!” 接着他又道:“ 正庭,你绝不可和这孽种在一起!你跟我回房间去!” 须正庭反驳道:“ 我不!是我带着她上来,就我亲自带她下山去!”
洪齐昇怒道:“ 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 说完,便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去。吾然见须正庭被拉着,连忙抓更紧了一些他的手,好不让他被拉了过去。洪齐昇骂道:“ 孽种,你赶紧放手!识相的,就给我下山去。否则,别怪咱们不客气啦!” 吾然道:“ 他今天跟定我走了,你又奈我何?” 文峰懿见了,道:“ 哼!好你个小妖女!” 语毕,便伸出右掌,往吾然打去。
须正庭见了,急忙制止道:“ 师伯,不可!” 但是眼见右掌杀到,吾然也不惊慌地右手依旧拉着正庭,伸出左掌,使出了 “ 淑女掌 ” 回击。但是吾然的功力终究和文峰懿相比起来尚逊一筹,两掌相接后,吾然被打得向后倒退了几步。幸亏她体内有着峨嵋九阴功和华山内功这两套内功心法护体,也不至于就这样受伤。
文峰懿见后,道:“ 没想到你这小妖女功夫还不赖,竟然能接下我的 ‘ 惊天一掌 ’。” 吾然道:“ 就只有你功夫高的吗?” 文峰懿道:“ 好,再来!” 说完后,他又是打出了一掌。正庭喊道:“ 师伯,别打啦!我不下山便是!” 文峰懿听后,立马收掌了。吾然眼睁睁看着须正庭,一脸惊讶道:“ 正庭哥哥,你……你说什么?” 须正庭道:“ 吾然妹妹,对不起。我……我不想让你再受伤害了,你赶紧下山去吧。你尽管放心,我师兄言出必行,说了只要你下山就不会伤害你就不会伤害你的。走吧!” 吾然听后,心灰意冷地道:“ 不……不要,正庭哥哥。我不……”
只听正庭脸颊带泪地说:“ 走吧!算我对不住你了!” 吾然眼眶也湿了起来,颤抖说道:“ 你……你当真要这样?” 正庭再也说不出什么,只闭着眼睛,眼泪不断地流出。吾然伤心绝望地道:“ 好,你决意如此,那我就走罢!” 说完后,她看着正庭慢慢地后退几步,之后便转过身子走出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须正庭看着吾然的背影离去,心如刀割的感觉痛不欲生。在洪齐昇的拉扯下,回到了自己以往的房间里去。
吾然缓缓地走着下山,低着头口中喃喃地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有时候走着走着没看路,差点就撞上几棵大树。吾然一边走着,眼睛的泪水就没有停止流出。她现下只迷迷糊糊地走着,也没有头绪自己到底该往那里走,仿佛就在走着一条没有目的地的路。
走了许久,吾然终于来到了山脚。她往来路一直走着,来到了东华村的村口。虽然吾然身处在肝肠欲断中,但她还是清楚地知道她走到了哪里。她站在村口处发呆,说道:“ 十年前,十年后,怎么一切都不同了呢?” 紧接着她又道:“ 哦,不是。这里的景色没有变,是我的生活变了,我的命运变了。怎么老天就是要这般来耍我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说完后,她便走进了村子内。
她按照儿时印象,走到了接近村尾,果然找到了她的老家。只见那房子早已破烂不堪,但吾然依旧非常珍惜眼前的景物。吾然动身走进了屋内,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只见屋内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但是屋内的座椅摆设依然和十年前一样无误。吾然心想:“ 要是十年前什么也没发生过,想必我应该会是这村子里的大姑娘吧!爹爹和娘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咦,怎么我没想过要找寻叔叔呢?哦,不!我找他来干什么?他这般欺辱我妈,然后逃之夭夭,我找到他然后把他杀了为妈妈报仇还差不多。只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怎么那暗乡子的声音那么相似叔叔呢,应该不会是他吧!”
吾然再看过了几眼,本想转身离去。但她在正转过去时,突然她眼尖地发现了橱柜那儿有个茶壶,那茶壶下似乎压着封信函。她疑惑不已,走上前去查看,果真是封信件。吾然拿过了那封信件来看,心中猜想不出这封信到底是谁留下来的。只见那封信上除了茶壶压着的地方外,其余的地方都布满了肮脏的灰尘。吾然拆开信封,从里拿出了一张纸出来,把它摊开来看。
吾然一面看着,嘴上一面读着信上所写的东西。只见那封信写道:“ 亲信致亲,孩儿吾然与内人清玲望收。林某一生浩荡,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无善不做。此外武功人人赞颂,得恩师看重提拨。憾惜得小人眼妒,处处针对,林某盼此信留后路也。” 吾然读到这里,心想:“ 没想到这竟然是爹爹留的信。爹爹在十年前还因为得文峰成看重,反而惹来小人妒忌。再看看还说些什么。”
只见那信上继续道:“ 畏惧小人设局,借此嫁祸,得家师之手将林某处之。此人心机重重,心思歹毒难测,望盼妻儿见之远离三分。林某大胆坦言,此人乃华山派二弟子洪齐昇是也。” 吾然看到了这里,吓了一大跳。她道:“ 没想到当年设局加害于爹爹的竟然是洪齐昇。难怪,我们提起爹爹时他显得非常激动,想必定是因为还对爹爹心存不快。那信件又道:“ 怜我亲人,盼不连累,既我死后,不存怀念,放眼未来,坚决生存。仅最后一事,贤弟林以天心思恐偏,心存坏念,切记提防。林以正 启 ”
吾然见后,道:“ 爹爹真是厉害,连叔叔的为人他也看了出来。” 接着她抬头道:“ 爹爹,你猜得不错。我失去了你已经很惨了,叔叔还要……还要害死了妈妈。” 说着说着,又流起了泪来。吾然冷静些后,放下信件,走出了门外。她抬头望着天,斩钉截铁地说:“ 爹爹,妈妈,你们放心。女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帮你们讨回公道!” 之后,她便向村口走去,准备离开东华村。
就当来到了村口时,吾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看似小道长的小伙子在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照着些什么。吾然道只是个陌生人,也不多加理会,继续往来路走去。吾然才走了没多久,只听身后有一人说道:“ 请问,阁下是林吾然姑娘吗?” 吾然听后,转过身子,发现正是刚刚那小道士。吾然疑惑道:“ 我是,不知道长找在下有何事?” 那道长见是吾然,脸上挂着喜色,笑道:“ 终于找着姑娘啦,须师兄吩咐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 说完,他便从衣服胸口中摸出了一封书信。
吾然听是须正庭派人送的信,不禁喜出望外。她说:“ 你是说……是正庭哥哥命你来送上一封信?” 那道士道:“ 正是!我得赶紧回去了,若迟了回去,只怕师伯会生疑起来,告辞。” 吾然笑道:“ 多谢道长,告辞!”
吾然见那道士远去,赶紧摊开那张信件来。只见信上写着:“ 一月为限,中秋月圆,襄阳仙雨,与汝相会 ” 。吾然读完信件后,顿时兴奋得不亦乐乎。她心想,现在离中秋节正是还有一个月。而他选择在襄阳的仙雨楼跟我相聚,因为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细心的嘛。” 之后她又心想:“ 那我现在该到那里去等待这一个月呢?” 她想了想,接着道:“ 不如我到开封府找姐姐和武杰?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必须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练功,以便报仇!”
吾然想到这里,点了点头,本想动身而去。但她又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地道:“ 可是,我该上哪儿去练功呢?武当山?峨眉山?襄阳老家?对,我可以回襄阳老家,关在家里闭关修炼。而且那里到襄阳去用不着只需一盏茶多一点的时间而已,一个月后进城见正庭哥哥多么方便。好,就这样决定了!” 想完落身点后,吾然便正式启程,往襄阳老家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