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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国卷 •  危机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下午4:43    总字数: 4418

此时已是丑时,正值夜深人静时分。只见雾气腾腾的森林里,一位中年男人正背着一位年幼的男童在快速奔疾,背上的男童已然昏厥,没有一点反应。

只见在到处弥漫着雾气的森林里,男人不仅不被浓雾影响,还依旧能轻松地在森林里穿梭自如,行云流水,能见其武功造诣和身体素质颇高。男人身高大约八尺,身材不算魁梧,偏瘦,身穿黑大褂,头戴黑色的箬笠,手提黑箱子,面容被黑布蒙着,只能见其双眼。

过了大约不久,只见那男童缓缓醒来,他困难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背上,他擦了擦眼,只见周围是一片被雾气笼罩的森林,他并不认得这里,自然也不知男人正背着他去往哪里。男童开始越发感到不安,正想着从男人的背上摔下来,但却突然发现自己已被男人用黑绳绑定在了他的肩上,他想挣扎,但只怕男人发现,因此只好忍着继续假装昏厥。

过了一会,他们终于出了那片森林,但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无论横竖都看不到尽头的清澈大湖。一见此矿,男人便停下脚步并思考了片刻,后决定先稍作休息,然后才继续赶路。只见男人解开身上的绳索,并小心翼翼地把男童安置在在树下,不慌不忙地从黑箱子中取了一袋水囊,便走向了湖边,取水饮用。

男童见自己终于暂时摆脱了男人的掌控,便问了一句:「现在该如何?」

这句问话显得十分怪异,也不像是在自问,但男童的周围甚至连一人影也没有,也不见得他到底在问谁;但只见下一刻怪异的事情来了,男童又没有征兆地昏厥了过去,失去了知觉,但他的左手却不自知地提了起来,并在地上写了个字——「跑」。

只见刚写完,男童立刻便从昏迷中醒来了。

很快的,他便发现了地上的字。

但更诡异的是,男童随后的反应,神情和表情却都没有透露出任何惊讶的气息,他对于为何地上会突然有字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疑问。

看来对于此番诡异的事情,男童应该早已习以为常了。

男童见到地上的字后,便往大湖大方向瞧了一眼,瞧见男人还在取水未归。见罢,男童转身就往森林方向一路狂奔。在狂奔途中,男童还是放心不下,他总觉得男人会发现他,所以他又稍稍往后方轻轻扫了一眼,起初还隐约看见男人在拿起水囊喝水的划面。殊不知下一秒,男人就已然出现在他面前,拦下自己。

男童惊讶到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不敢相信明明刚刚还在喝水的男人怎么可能一瞬间便跑到自己面前。

当男童还在想刚刚男人到底是如何办到的。男人的一把冷淡,低沉的声音让男童停止了思考:

「为何要跑?」

超绝非凡的速度,尖锐且令人畏惧的眼神,低沉冷淡的语气。这令男人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冷厉而又肃杀的气息。这让本来一句平平无奇的问句,却把男童吓得不轻,冷汗直流。

只见男童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胆怯起来,支支吾吾地反问男人:「你...为什么...要抓我...」

男人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没想抓你。敝人只是来救你出城,来到时你已然昏厥,敝人没办法便把你靠在自己背上,现在要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你...是来...救我的?」

男童怎么想都觉得男人不像是个好人,而且话中又有许多说不出的疑点,便对男人喊道:

「不...对...你...你和那些狗官肯定是同一拨人...你是来害我的...别假惺惺的了...不可能有人会来救我...」

说到这,他想起了被害的父母,不禁哽咽道:

「都是你们...我爹娘也...」

说罢,男童便不禁回想与家人以往的点点滴滴,眼泪瞬间不断地夺眶而出。而且在哭泣的同时,男童还一直喊着爹娘,可见男童十分思念父母亲。

男人明白,男童的所有绝望,不安,恐惧,猜疑,悲痛都原由那场屠杀。已然,男童的所有希望,天真,快乐都已被埋葬在深渊之下。想到这,男人的神情便多了几分怜惜和怜悯。但他明白若男童继续留在此处,官兵定时内巡之时,便是男童必死之日。所以眼下该做的,应该是如何安抚男童,令他继续安心赶路,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男人还在想法子的时候,只见本应还在哭泣发洩的男童擦了擦眼,止住了泪水,停止了哭泣。但下一刻他却突然从自己暗袋里拿出防身用的匕首,架在自个脖子上。男童收起刚刚的胆怯,坚定地对男人喊道:

「你别过来,反正爹娘也死了,也不差我!就算要死,我也不会死在你们这群狗官的刀下!」

男人见罢便吓得全身发凉,他必须阻止男童这种寻短见的行为。

但男人深知自己并不懂如何安慰别人,并且男童也不信任自己...

但眼看男童就要对自己下狠手了...

怎么办?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男人想到了什么并语气坚定地问道:

「你爹娘临死前肯定叫你好好活下去吧!」

男人的问题,男童呆住了,他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跪在地上痛苦不已。

     男人看着地上那多么悲惨的孩子,也越发感到心酸不已。便拉起了跪着的男童。

「你...你...怎么...知道的?」男童一边哭泣一边问道,因为父母临死前对自己说的正是这一句。但令他困惑的是,眼前男人是为何知道父母说过的话。

「天下父母心皆是如此,无论如何,在生死攸关之时,总会和小孩子说这些...总而言之,人性总在感到巨大的危险时,才浮现水面。」男人叹气道,貌似自己也曾有此番经历。

「活下去,便是希望,别辜负了你的爹娘,爹娘辛辛苦苦把你培养成现在,可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还有,要是你死了,谁来替你父母报仇?」

「敝人知道你并不信任敝人,甚至还惧怕于敝人,但无论如何,请先一起逃离长魏,到时定会还你自由。」

男人说罢,便仰望了一下夜空,长叹一声,甚至还哽咽了起来。

只见男人的话语让男童停止了哭泣并沈思了片刻。

他明白了活着——才是最大的不辜负。同时也了解到无论男人是黑是白,现在惟一的依靠只有他,唯有依从男人,才是活下去的惟一希望。

「还有,『希望』这东西不太管用,活着才有资格谈希望,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想办法如何保住命才是最至关重要的。」男人顺便提醒道。

「没事的话便去取水喝罢,水囊就在黑箱子的表层。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过了湖便是一片荒原,并没有任何水,所以最好还是去吧。」男人嘱咐道。

「对了...」男人叫住了正要转头走的男童,说道:「以后那把笨重的匕首便别带了,黑箱子的第二层有一把,品质上品,做工精致,巧小轻盈的上好匕首。拿去防身。」

男童听罢,开始对男人有所改观,他开始觉得男人应该不像是那群丧尽天良的官兵,语气和神情也没之前一样冷淡和恐怖了,但是还是觉得男人的存在和所作所为还是颇为蹊跷,但他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天元——你是叫这名字?」男人不慌不忙问着。因为男童看上去好像想开了点——至少没有再哭泣和寻短见了,所以男人的语气神情稍微轻松了点。

看似简单的一句问话,实则疑点众多。只见男童神情顿时变得惊恐起来,他不敢相信眼前此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男童也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告诉男人自己的名字,他心中暗自惊恐道:

「太可怕了,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不必惊讶,敝人就确认一下,应该没救错人。」男人似乎猜到男童会有所惊讶便顺便解释道。

「是的...我叫天元。」男童见状无奈只能告诉他了,毕竟现在也是任他摆布了。

说罢,天元便带着惊恐的神情回到了树下,他心不在焉地看着那做工别致的黑箱子,很明显他的焦点还放在刚刚的问题——为什么男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是,天元再怎么绞尽脑汁也解答不出来,他便想着只好先取了水囊然后再想。但打开箱子后,他瞬间呆住了——箱子的表层有俩水囊。之前净顾着名字的事,但现在想起来,叫自己去拿水壶的这行为确实有点奇怪——难道要喝那男人的水壶吗?显然,男人早就准备好了另外一个水壶,这也证明,男人早就知道自己会被他所救下,或许换个角度来说——男人就是为了救自己才来的。想到这,名字一事,便不再奇怪了。

好像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似的。

只见天元还是呆着不动,他不知所措,心底地越来越怕那男人了,他认为男人的背后肯定还有主使,男人或许是来救他的,但是肯定也带有些许阴谋在身,想利用自己做些什么。本来还想着从此跟着男人就这样苟活下去,任由男人摆布。但现在他的想法变了,他决定无论如何,逃出长魏后,他一定要想尽法子,逃离男人的魔掌。

「怎么办...我好怕....」天元内心颤抖着,他从来没有如此惧怕过。

但这句话听着还是有些许怪异,因为这像是在寻求别人的安慰。

天元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总不可能是那男人吧。

无论如何,天元还是决定静下心来,拿起了水囊,打开了箱子的第二层,的确有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便拿去了。

但他不理解的是,为何男人要赠与自己这把上品匕首?

天元想不出任何有可能的解答,他为此感到十分懊恼。

天元把箱子关上,便去往湖边取水了。取水途中,天元远远从森林方向看过去——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森林方向。天元见状也盯着森林那边,但并未发现任何东西。所以取完后,他便想着上前问问看什么情况,怎料男人突然转过身来,并向自己的方向冲来,喊道:「好像有人要来了。」

天元不知所以,但只见男人来到树下后,他一边匆匆地整理箱子,一边匆忙说道:「应该是边军,骑马的,从森林方向来的,不清楚多少人,你就待在原地别动。」

天元见状再仔细瞧了瞧森林那边——根本连一个黑影也没有,更别说马蹄声了。但他看着男人的匆匆忙忙的动作,不像是假的。

「你看看大小合适吗?」男人指向黑箱子问道,只见箱子已经被男人整理成空空如也的状态,连隔层架都不见了。

「合适什么?」天元一脸疑惑,他不知道男人要他做些什么。

「先钻进去箱子里面看看。」

「什么?」

虽说事情看着有些荒唐,但天元还是依照了男人的指示钻了进去。

按理来说,天元身材也不算非常瘦小。但神奇的是,黑箱子的大小居然勉强适合天元。尽管如此,箱子上的盖还是盖不上,天元便无奈说道:

「盖不上。」

「已经足够了。」男人说罢,便取来了刚刚绑在背上的黑绳子,只见男人竟然可以徒手把黑绳子撕成两半。天元看得目瞪口呆,心感荒谬,但毕竟亲眼所见,他还是相信了这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

只见接下来,男人利用较短那边的黑绳子把天元和箱子綑绑在一起;而较长的那边就绑在了箱子的握把上。天元虽心中有惑,但未有作任何挣扎。

天元见状,终于掩盖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问道:「你其实在做什么?」

男人并没有答话,而是用手捂住天元的嘴巴,小声说:「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不知其中有没有上师等级以上听力极好的骑手,还是别出声,以防被发现。」

天元见状,本想反驳,因为他还是连影都没看见一个,他心想这么远怎么可能会被听见。但下一刻,他也隐约好像听见了什么:「踢踏踢踏...踢踏..踢踏踢踏...」

那是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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