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空无一人。
Kaelen站在Seven的课桌前,手里握着那瓶她明天要喝的樱桃味汽水。
瓶盖边缘有极细的撬痕。
他拧开。
嘶——
粉红色的液体倒进垃圾桶,最后叮叮当当掉出几片被磨得透明的碎玻璃渣。
玻璃映着教室顶灯,像一排极细的獠牙。
他掌心被割开,血顺着指缝滴在课桌上,正好落在Seven画了一半的口红图案上。
血珠晕开,把樱桃汽水的颜色染得更深。
他盯着那几片玻璃。
「明天她一仰头……」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硬生生咽回去。
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
Seven站在校门口,黑化版撑着伞,和她并肩,笑得灿烂。
照片下方一行字:
她今天喝了你送的汽水吗?
Kaelen指节发白,屏幕几乎被捏裂。
他转身冲出教室,鞋底踩过地面积水,溅起一串暗红。
校门口。
雨已经停了,路灯把地面照得发亮。
Seven和几个女生站在那儿等车。
黑化版不在。
Kaelen松了口气,却又立刻绷紧——不在才更危险。
他走过去,站到Seven面前。
她抬头,愣了一下。
"Kaelen?"
他没说话,直接伸手抓住她手腕,拉着她往校外走。
力道大得让她踉跄。
"喂,你干嘛?"
她挣扎,却挣不开。
走到无人的小巷,他才松手。
Seven揉着手腕,皱眉。
"你有病啊?"
Kaelen低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几片碎玻璃,摊开掌心。
血顺着掌纹往下淌,滴在玻璃上。
"明天你会喝这个。"
Seven瞳孔猛地一缩。
她认出那是她买的汽水瓶。
"你……你怎么会有?"
"另一个我放的。"
Kaelen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他想割开你的喉咙。"
Seven后退半步,背抵着墙。
雨水从屋檐滴下来,砸在她肩膀。
"你在说什么……另一个你?"
Kaelen抬眼,眼里全是红血丝。
"我看过你死第九次。"
"每次都是那间厕所,37刀。"
"我回档救你,每次都失败。"
"现在连痛都连上了,你后背还疼吗?"
Seven的呼吸乱了。
她下意识抬手摸向后背——体育课被球砸中的位置。
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砸的人是我。"
Kaelen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血。
"我替你挨的。"
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黑化版撑着伞走进来,伞沿滴水。
他看见他们,笑了一下。
"哟,打情骂俏?"
Seven猛地转身,脸色惨白。
黑化版走近两步,伞倾斜,雨水砸在Seven脸上。
他伸手,想替她擦。
Kaelen一把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离她远点。"
黑化版低头,看见Kaelen掌心的玻璃渣和血。
他笑得更大。
"来得及吗?"
"还有六天。"
他甩开Kaelen的手,转身走了。
伞尖在地上拖出一道水痕,像一条蛇。
Seven盯着黑化版的背影,又看看Kaelen。
两个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校服,一模一样的虎牙。
她腿一软,蹲下来,抱着膝盖。
"告诉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Kaelen蹲在她面前,把染血的掌心摊开。
玻璃渣在路灯下闪着冷光。
"4月19日,你会死。"
"除非我先杀了另一个我。"
Seven抬头,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
"那你呢?"
"你会怎么样?"
Kaelen没回答。
他把那几片玻璃渣塞进她手心,合上她的手指。
"明天别来学校。"
"不管谁叫你,都别来。"
他起身要走。
Seven突然抓住他衣角。
"Kaelen。"
他停住,没回头。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如果……如果我说我信你……"
"你会带我走吗?"
Kaelen肩膀僵住。
「不能带她走。」
「带她走,她还是会死。」
「只有杀了那个疯子,才有一线生机。」
他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
"明天别来。"
他声音哑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求你。"
他走了。
雨又下了起来。
Seven蹲在原地,手心被玻璃渣割得全是血。
她看着掌心的血,突然发现——
血流下来的轨迹,和Kaelen手腕内侧那道最老的疤,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