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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十五分。

城市还在下雨。

雨滴敲打在窗台上，像是无数秘密在敲门。

江芷站在案发现场的中央。

她脱下外套，走过地上的警戒线。

空荡的博物馆大厅，只有水滴的声音回荡。

玻璃碎片、脚印、焦灼的电子元件，一切都在诉说着那个男人确实来过。

技术组的人忙成一团。

她没有插话，只是盯着监控主机。

屏幕的雪花仍在闪烁。

忽然，她蹲下，看见了一截断掉的光纤。

切口平滑，像是激光切割。

“这不是普通盗贼的手法。”

她低声道。

“队长，”手下递来报告，“确认有外部信号入侵，但最奇怪的是——那信号在进入主机前，先经过警局的防火墙。”

“什么意思？”

“意思是……”

“入侵路径从我们警局‘自己’的内部网络路由出去，再折回来。”

空气瞬间冷了。

江芷的指尖微微一抖。

那种熟悉的模式、那种计算的痕迹——她太清楚了。

那是林奕的风格。

三年前，他曾是警局心理顾问兼系统分析顾问。

她的搭档。

她信任的人。

后来——他被通缉。

罪名：泄密、勾结黑网组织、叛逃。

可是，真正判他“死刑”的，不是法庭，而是一次突袭行动。

那一夜，仓库爆炸，尸体被确认是他。

她看着那具被火烧得模糊不清的遗体——

她相信过那是他。

直到今天。

江芷收起报告，目光冷如雨。

“锁档案，封口令。

任何人不得对外透露案件细节。”

“是。”

她转身离开时，忍不住回头。

博物馆大厅的灯光闪烁一下。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那个笑容——带着一贯的嘲讽与温度。

“奕……你到底在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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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城市另一端。

一间破旧的公寓里，林奕坐在笔电前，屏幕上流动着无数代码。

屋内没有灯，只有显示器的蓝光映在他脸上。

墙上挂着一张被折成四角的旧报纸：

《心理顾问背叛警局，机密外泄致三死》

他手指敲击键盘，代码流畅地滑过。

“L-045”，那行文字被输入搜索框。

系统反馈出一个结果：

【L045：已封存档案——访问权限：警局一号线】

他笑了一下。

“还真没变啊。”

蓝牙耳机传出女人的声音：“任务完成了吗？”

“快了。”他淡淡回答。

“你这次多管闲事了，林奕。”

“你请我找的是账本，我顺便找回一点历史。”

“那女人？”

“别提她。”

沉默几秒，女人冷笑：“感情线索会让人死得更快。”

“那得看谁来收尸。”

他摘下耳机，起身。

窗外的雨更大了。

他推开窗，风灌入屋内，吹乱他衣角。

楼下是一条黑市街。霓虹闪烁，掩着罪恶。

林奕顺着火梯爬下去，进入一栋地下酒吧。

他走到柜台前，点了一杯黑咖啡。

酒保是个光头男人，左耳挂着金链。

“老样子？”

“嗯。”

金链男递给他一枚数据U盘。

“L系列的档案你最好别碰，那是死线。”

“那我更该碰。”

林奕接过，转身离开。

就在他推门的一刻，

一辆银灰色车停在街口。

车窗滑下，一双熟悉的眼神在夜色里凝视他。

江芷。

两人视线短暂交汇。

无言。

只有风和雨。

她没有下车，他也没有上前。

但那一瞬间，所有三年前未说出口的事，都在空气里重生。

林奕掏出一支烟，点燃。

火光映出他淡淡的笑。

他举起烟，像是在敬她——

或是在告别。

江芷终于开口。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

林奕轻声回应：“我从没逃，我只是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转身离开，消失在雨幕中。

车内，江芷的通讯器响起。

“队长，系统追踪到信号源，正在锁定——”

她深吸一口气，打断道：

“不用了。”

“啊？”

“锁不到的。”

她的语气冷静，但眼底却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震颤。

“他从来没让人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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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新闻滚动播放着“博物馆盗窃案”，

公众议论、警局震荡、舆论失控。

而在警局高层会议室内，

一位年约五十的副局长看完报告，神色复杂。

他轻敲指尖，喃喃一句：

“L-045……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身旁的助理问：“要不要重新立案？”

“立案？不。”

“那——”

“封存。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那是……”

“那是我们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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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再次降临。

林奕躺在公寓沙发上，桌上摆着那枚U盘。

他插入电脑，屏幕闪烁几下，弹出一个文件名：

【PROJECT L：灰色正义】

文件只显示一句话：

 “当正义被系统收买，盗贼才有资格定义真相。”

他看了很久，嘴角缓缓上扬。

“原来……你还留着。”

有人偷钱，有人偷命。

而我，只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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