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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雨停了，天空灰得像一张旧纸。
阳光努力穿透云层，洒在城市的玻璃外墙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林奕靠在窗边，慢慢啜了一口冷掉的咖啡。
桌上的笔电依然亮着，文件名“PROJECT L”静静闪烁。
他敲下回车。
屏幕瞬间出现了一行密钥：
[输入访问密码]
他想了想，手指落下——
JZ1109。
一声轻响，系统解锁。
文件展开。
屏幕上弹出无数影像与报告，时间从三年前开始倒流——
【心理顾问林奕，涉入警局机密资料外泄案。】
【涉案文件：内部举报名单、系统加密账目。】
【关键人物：江芷——代号 Z-α。】
他愣住。
代号 Z-α？
她的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拉动滚轮，更多影像浮现。
一份审讯记录的音频，破碎的片段：
【记录人：副局长魏尚】
【审讯对象：林奕（未到场）】
【内容：心理顾问泄露情报，导致三名卧底暴露。】
【备注：行动终止，由项目负责人执行清除程序。】
——清除程序。
他盯着这三个字，胸口一阵发紧。
那天爆炸的仓库，他记得。
火光、烟尘、无线耳麦里传来的尖叫。
而后，是寂静。
那是他的“死亡日”。
林奕深吸一口气，继续下拉。
文件尾部，是一段隐藏加密的影像。
他输入自制的解码程序。
画面闪烁几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
——江芷。
她穿着警服，在审讯室。
面前坐着的人，是副局长魏尚。
【魏尚】：报告写得很好。
【江芷】：林奕的嫌疑不成立。数据漏洞是外部注入，不是他。
【魏尚】：证据呢？
【江芷】：被删除。
【魏尚】：那就是没有。
【江芷】：……
【魏尚】：这件事，结案吧。】
影像戛然而止。
林奕的拳头慢慢收紧。
她替他辩护过。
她被迫沉默过。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原来，是你挡下的那一枪。”
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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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警局档案室，低层。
江芷一早就到了。
她用工作证刷开门禁，进入那间冷气过低的空间。
四周一排排密封柜。
她走到最深处的柜台，输入编号：L-045。
“无此档案记录。”
她皱眉，再次确认。
系统依旧给出相同的冷冰冰提示。
“被删除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
“队长，这边不允许单独访问。”
她回头，是技术部的年轻警员。
“我只是查核旧案。”
“那要走流程。”
“流程？”她冷笑，“三年前的案子，连尸体都没留下，还查什么流程？”
年轻警员不敢接话。
江芷收起冷气般的语气，掏出一支 U 盘。
“这个帮我备份。”
“这是什么？”
“信号追踪记录。”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过。
就在此时，柜台上的屏幕忽然一闪。
系统跳出一行红字：
【未经授权的访问——已通报。】
警报灯亮起。
江芷一惊，立刻拔掉 U 盘。
“糟了，是有人动了后门程序。”
她冲出档案室，手机响起。
“江队！局长要见你。”
“理由？”
“说是博物馆案，你必须解释。”
她的心骤然一沉。
“来了。”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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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重新降临。
城市边缘的旧区，灯光稀疏。
林奕走进一间老式印刷厂。
这里已经废弃，但地下室仍亮着微光。
他敲了三下门。
门内传出机械声：“识别代码。”
“L-zero-four-five。”
铁门滑开。
里面是密布的电脑、服务器和电缆。
几个穿着旧T恤的人在忙着敲键盘。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看到他，笑了笑：
“还以为你死了，老贼。”
“死过一次而已。”林奕淡淡回应。
“你来取回档案？”
“是。”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真相从来没死。”
青年叹了口气，转身打开主机。
墙上的投影缓缓亮起，一串代码滚动：
【PROJECT L：灰色档案——第二阶段解锁】
“第二阶段是什么？”
“黑账。”
林奕眼神一冷。
“谁的？”
“警局的。”
空气瞬间凝固。
投影中浮现出无数转账记录、基金流向、收据扫描——
那些名字，都是警局高层。
甚至，包括魏尚。
青年喃喃：“你还真敢查。”
林奕低声道：“有人要我死三年，我总得问问为什么。”
“可这些东西一旦外泄，你会被全系统追杀。”
“那就让他们来。”
他摘下外套，露出手臂上一个旧伤疤。
那是爆炸那天留下的。
“他们欠我的，不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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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会议室。
魏尚坐在桌首。
屏幕上播放着新闻：
【匿名黑客入侵国家网络，泄露警界资金流向】
他眉头紧锁。
“立刻查到源头。”
“是。”
助理犹豫片刻，低声道：
“报告副局长……追踪信号显示，是林奕。”
魏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不是死了吗？”
“看来，死得不够彻底。”
魏尚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
“那就……让他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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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江芷独自坐在警局停车场的车里，雨水再次落下。
她看着手机里的加密文件名：“PROJECT L”。
那是她刚才从系统逃出前拷下的碎片。
她犹豫很久，终究还是点开。
屏幕上弹出一句话——
“江芷，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活着。”
她的呼吸停了一秒。
画面闪烁，林奕的声音缓缓响起。
“三年前，你说正义是白的，我说它是灰的。
可现在我才明白，灰不是脏，而是混合。
因为所有真相，都藏在模糊的中间。”
雨声在车顶打着节拍，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林奕……”她轻声喃喃。
外面，一道闪电照亮城市。
闪光中，她看到远处大楼天顶，一个黑影静静伫立。
有些人死了，档案却还活着。
而有些真相，只有盗贼能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