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在一处废弃仓库过夜,小个子翻出一袋泡面,高高兴兴递给大家:“虽然过期半年,但我闻了,味道正常!”
胡渣男接过来,嘴上骂骂咧咧:“现在吃啥不是吃命?来吧,我这身子皮糙肉厚的。”
黄毛:“你还‘肉厚’?你最近连骨头都快没了吧。”
胡渣男翻个白眼:“那叫精瘦懂不懂?吃得少,心事多。”
他吞下那碗热乎乎的泡面,整个人都暖了点。可是,第二天他就开始蔫了。
一早大家准备出发,他还躺着没动。小个子推他:“老胡,该起啦,我们要去那边的水塔碰碰运气!”
胡渣男翻个身,声音闷闷的:“我……我有点冷。”
黄毛:“你天天都冷,昨天你说风吹着脚后跟感到世界末日。”
小个子:“我们都感冒过啊,忍忍就好了!”
胡渣男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地勉强撑起身,结果才走几步就一屁股坐地上,胃里翻江倒海,拉得一裤裆都是。
大家:“……”
黄毛笑疯了:“哥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启然皱眉:“别装了,我们都累,你也该动动了。”
胡渣男想说话,但一开口就吐了。
小个子才发现他手背烫得惊人:“他……他真的发烧了!”
黄毛这才住了嘴,看着胡渣男颤抖着、虚弱得像纸片人,低声说:“昨天的泡面该不会……”
小个子:“那泡面我也吃了啊,我还……多喝了汤。”
黄毛转头就跑:“呕...我突然感觉我也不行了!!!”
后来胡渣男躺在角落,身上盖着捡来的破毛毯,昏昏沉沉地说:“我还以为……这次也就是偷个懒,谁知道……身体比我先投降了。”
启然默默把一瓶没舍得喝的矿泉水递过去,嗓子哑哑的:“你下次懒,也打个招呼。我们真的……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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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渣男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嘴唇干裂、眼神飘忽,整个人像掉进了什么半梦半醒的旋涡里。
他望着屋顶,喃喃道:“我那会儿……离婚那会儿,想搬去一个山里。没人打电话,没人来信。手机永远静音。”
黄毛在旁边给他换毛毯,随口回:“那你不是得疯了?”
胡渣男:“不疯。我想种豆子,南瓜。然后……养一只猫。白色的,肚皮鼓鼓的那种,老在我键盘上趴着。”
黄毛:“你还想写字呢?”
胡渣男突然“嘿”地一笑,眼神飘着亮:“想当诗人啊。诗人多酷啊。能把‘我饿了’写成‘我灵魂深处的空洞回响’那种。”
黄毛笑到一屁股坐地:“你这诗人得饿死。”
胡渣男闭着眼,声音像一缕被时间吹散的旧风:“我那时候……真觉得只要离开她,就能重新开始。房子,猫,诗,什么都能有。我就会快乐。”
黄毛笑声弱了些,低着头:“你现在也挺……挺有猫气的。头发炸,话少,吃啥都拉。”
胡渣男没再说话,像是睡着了。屋里静下来,只剩他的呼吸和偶尔咳嗽的声音。
黄毛悄悄看了他一眼,明明嘴角还咧着,眼眶却有点发热。
“你要真能活着养猫……我可以陪你去捡猫屎。”他说得轻,像是说给梦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