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超把脸贴在课桌上，盯着桌洞里闪烁的诺基亚蓝屏："我发誓，昨天把答案卡藏在这儿了！"他头发上还粘着早上被女生们恶作剧贴的"必胜"贴纸，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黄任豪转着2B铅笔，看窗外保洁阿姨正在擦拭被涂鸦的光荣榜。林心蓉突然用圆规戳他后背："第三题选C的概率只有17.3%，你确定要改答案？"

这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教室里弥漫着风油精和汗水的混合味道。监考的老王正在打盹，眼镜滑到鼻尖上，手里的《武侠世界》杂志露出"九阴真经"的标题。

"收卷！"铃声响起瞬间，任超突然跳起来："我答案卡被蟑螂吃了！"他举起桌洞里半个啃过的状元糕，残存的蟑螂腿还在抽搐。老王吓得杂志掉进垃圾桶，粉笔灰在阳光下炸开成一团白雾。

午饭时间，三人蹲在操场角落分析案情。任超用树枝在地上画关系图："嫌犯有三个：1.柳如烟，她今早偷看我的时候眼神闪烁；2.食堂王婶，她可能报复我们揭穿蟑螂事件；3.李明，上周他......"

"正确答案是D。"林心蓉突然说。她举起任超的草稿纸，背面用荧光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你在计算蟑螂移动轨迹时，漏算了窗台到垃圾桶的抛物线参数。"

黄任豪憋笑憋得肚子疼。自从上次醉酒事件，任超坚信自己获得了"蟑螂语"特异功能，整天拿着放大镜在校园里搞"犯罪现场调查"。

"我有办法了！"任超突然冲向器材室，五分钟后拖出个落灰的投影仪，"我们用光学反射原理，把隔壁班的答案投影到天花板上！"

"你物理要是能考30分，我把投影仪吃了。"黄任豪从书包掏出个老式MP3，"我改装了红外接收器，可以截取广播室的听力试题......"

"你们两个！"林心蓉气得马尾辫都在抖，"就不能正经复习吗？"她甩出三本笔记，封面上分别画着愤怒的熊猫、喷火的恐龙和流泪的向日葵。

夕阳把三人影子拉长在跑道上时，柳如烟突然出现。她的校服裙改短了十厘米，睫毛膏被眼泪晕成熊猫眼："黄任豪，你能不能......"话没说完，李明开着宝马冲进校门，副驾驶坐着个戴美瞳的女生。

"哟，这不是重点班的书呆子吗？"李明按着喇叭大笑，"要不要带你女朋友去兜风啊？"

林心蓉突然抓起任超手里的蟑螂标本扔过去。标本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精准掉进宝马敞开的车窗。尖叫声中，黄任豪看见柳如烟偷偷把揉皱的答案卡塞进垃圾桶——那上面用粉色荧光笔涂满了爱心。

晚自习时，黄任豪发现林心蓉在偷偷折千纸鹤。她每折一只就往窗外扔，纸鹤乘着夜风飞向医务室方向——那里住着她住院的母亲。

"给你。"黄任豪递过mp3，里面是他通宵录制的知识点串讲，"阿姨会喜欢的。"

林心蓉睫毛颤了颤，突然把第1000只纸鹤放在他掌心。展开后是道函数题，解题步骤最后画着个笑脸："这道题，我用了你的贪吃蛇解法。"

教学楼突然停电的瞬间，任超点燃偷带的生日蜡烛。跳动的火光里，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同一本笔记。黄任豪闻到林心蓉发间的柠檬香，发现她在"电磁感应"章节旁画了带闪电的爱心。

"最新消息！"任超突然压低声音，"老王在办公室批卷子时睡着了，我们现在去改分还来得及......"

"啪！"林心蓉用笔记本拍在他头上，夹在里面的千纸鹤纷纷扬扬洒落。黄任豪接住一只，发现上面写着极小的字：希望他注意身体，少熬夜。

复电的瞬间，所有人同时发出叹息。黄任豪望着窗外亮起的路灯，突然希望这场停电永远持续。不知哪个班传来口琴版的《同桌的你》，跑调的旋律混着蝉鸣，把青春酿成微酸的梅子酒。

放学时，柳如烟在车棚拦住黄任豪。她手里的诺基亚闪着幽光，屏幕上是李明和陌生女孩的亲密照："你能不能......教我编程？"

黄任豪看着远处等他的林心蓉，她正用粉笔在地上画函数图像玩跳房子游戏。"抱歉。"他把U盘塞给柳如烟，"这里面有全套复习资料。"

月光下，林心蓉的裙摆随着跳跃动作绽开。黄任豪走近时，她刚好跳到"∞"符号上，转身的笑容比星空还亮："明天开始，特训升级！"

教学楼的影子吞没了最后一声蝉鸣。黄任豪不知道，此刻躺在柳如烟口袋里的U盘，正静静闪烁着异常的数据流——那是他前世设计的第一个病毒程序，不知何时混进了复习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