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这个词在新海岭指的是迅速走红的电影新星。
而且,新海岭每年都会正式的举办一个“年度星尘”评选比赛。
今年呼声最高的自然是《锦缎玩偶》的扮演者妮可儿·乐芙——目前也就是贺莉·奥特佳。
当然,她也有好几位竞争者,其中包括已经在《电影观察》杂志举办的年度最佳新晋女演员投票中获得第一名的吉莲·凯丽,所以到底最后结果是什么样还不知道。
而贺莉此时此刻呢,刚刚醒来……在汉辉电影公司的老板林辉的床上。
两人保持着秘密状态恋情已经很有一阵子了——贺莉受雇的电影公司“京都映画”和汉辉算是竞争关系,她跟敌方的老板是情侣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了肯定算是个巨大的笑话。
林辉正笑呵呵的盯着贺莉的脸——五十多岁的他通常比十八岁的贺莉醒的早。
“你睡着了就像个孩子似的。”林辉说道。
“我本来不就还是个孩子么……”贺莉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总是喜欢上比自己年长许多许多的男人。
“是在提醒我正在做不道德的事情?”林辉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不……最多叫不寻常,不能说是不道德,毕竟我也并不真的是个小孩。”贺莉笑了笑。
林辉说道:“我本也并不想跟几乎可以当我孙女的姑娘谈恋爱,但贺莉,我实在是无法抵挡你的魅力。”
“我也是……”贺莉抚摸着林辉的前胸,说道:“我本也不想跟年龄这么大的男人谈恋爱,但的确喜欢上你也是无法自控的。”
“呵呵……”林辉笑道:“我记得我对你表白的时候你吓坏了,像是看到了怪物。”
“那是惊喜好不好。我太意外了,我本以为以你的身份,最多跟我搞搞暧昧就算了,结果你还来真的……好吧,的确是有点吓到了。”
林辉握起了贺莉的手,说道:“我也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心一横说出了口。你说给你几天时间思考一下,我本来以为等到的肯定是个拒绝,结果没想到你说你可以。”
“呵呵……”贺莉现出了标志性的淳朴笑容,说道:“其实那几天我也没思考什么,我脑子不好用,想也想不清楚,就是单纯想拖个几天,可也不知道拖着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自己想拖多久。结果有一天,我那不管不顾的劲儿突然上来了,于是我立即给你打了电话。”
“不管不顾……嗯,有时候是非常好的成功者品质……”
林辉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吻起了贺莉的脖颈。
贺莉闭上了眼,微微喘息起来。
没过多久,贺莉就感到自己的乳房被柔软温暖的物体包裹住了——毫无疑问,这是林辉的嘴。
贺莉睁开了眼,伸手抚摸起林辉的头发来,而喘息也逐渐变成了呻吟。
在吮吸了好一阵子之后,林辉转而向上,这回他的目标是贺莉饱满的朱唇。
贺莉早就准备好了,当和林辉的嘴唇一接触,她就主动的把舌头探入了林辉的口腔。
林辉立即应战,一对舌尖交锋的难解难分。
贺莉的身体变得燥热起来,心跳明显加速。
贺莉不住的抚摸着林辉的脊背,而林辉的吻也越来越激烈,两人的嘴唇在不停的摩擦着,发出了微妙的窸窣声。
林辉的右手在拨弄了贺莉细小的乳头一阵子之后,一路下探,在贺莉柔软的肚皮上逗留了很久——林辉特别喜欢摸贺莉的肚子。
接下去,林辉像是弹竖琴般的来回抚弄着贺莉下体浓密的暗金色毛发,贺莉觉得好痒,险些笑了出来。
林辉的手继续下移,但并没有直取私处,而是奔往了贺莉的大腿根部内侧,在这里又开始一番力度恰到好处的蹭磨。
贺莉的身子抖了起来——她的这个部位非常敏感,稍稍被摸了几下,贺莉就觉得自己的下身几乎要流出液体来了。
这个时候林辉把嘴唇撤离,他喘着粗气说道:“小宝贝,换一下,我在下边。”
贺莉翻身下了床,而林辉仰面躺倒。
贺莉问道:“是直接开始还是……玩一会儿……”
林辉笑道:“当然是要先玩一会咯,我们醒的早,时间够用。”
贺莉还以微笑,然后再次返回床上,不过她现在的身体和林辉方向正相反。她的双腿跨在林辉的头颅两旁,然后回头问道:“这个位置可以么?”
林辉轻拍了一下贺莉的臀尖,说道:“稍微再往前一点。”
贺莉照做,这回林辉就说道:“可以了,就是这里……唔,看上去好美味啊。”
贺莉嗔道:“又要说我那里长得像个面包对吧。”
林辉笑道:“面包多可爱啊,有什么不好……来来来,降下来。”
贺莉双腿分的更开,然后立即就是一阵酥麻——林辉已经在用舌头进攻她的阴蒂了。
贺莉赶紧俯下上身,扶住林辉那还没完全勃起的阳具,将其送入自己口中——林辉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不会像小伙子那样摸一下就会硬的像坨铁,但只要给与足够的刺激,当林辉的命根子完全进入状态之后,他所输出的能量也不亚于年轻人。
对于口交,贺莉一直不算熟练,她总觉得这是不是也需要天赋啊,好像自己怎么都做不好似的。
不过总归不会给对方带来不适就是了。
不过在现在这种“玩法”之下,贺莉想要控制好自己的嘴难度就更大了——因为下身传来的连绵不绝的性快感让她很难专心于吞吞吐吐这根筋肉组成的棒子。
不过,就这么着吧,林辉可是从未挑剔过贺莉的“口活儿”不好,哪怕只是就那么含着都行。
当然,贺莉也还是在努力,那么她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林辉的阳具在她嘴里终于达到了最佳硬度。
而这个时候呢,贺莉已经看得到自己的顶峰了,她的嘴被堵住了叫不出声,就只能在嗓子里发出急促的“嗯嗯嗯”。
下身传来的“呲溜呲溜“让贺莉既觉得羞耻又觉得刺激,那么,就伴随着这样的动静,这位十八岁的电影新星迎来了让她眼前发白的高潮。
她的身体垮了下来,她不得不把林辉吐了出去,趴在他的腿上大口喘气。
此时林辉的舌头并未停止工作,只不过换了个目标——现在是在舔舐着贺莉滑溜溜的洞口了。
贺莉缓了足足一分钟这才支起上身,问道:“接下去呢?还是先我在上面?“
林辉答道:“是啊……来吧,小宝贝。”
贺莉调转了身体,这次是和林辉面对面了,她找对了位置,慢慢下坐,结果林辉那笔直挺立的命根子准确无误、丝滑顺畅的被贺莉纳入体内。
林辉在发出“呃”的一声之后,笑着说道:“小贺莉,你的脸可真红啊。”
“老家伙,你还不是一样红……”贺莉开始了上下运动。
林辉身体彻底放松,极为惬意的欣赏着贺莉那活力十足的双乳随着她身体的起伏而上下蹦跳。
“小宝贝,你秦语水平如何?”林辉突然问道。
“还可以吧……”贺莉迷惑不解——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林辉用标准秦语说道:“知道么,我们西岛远东人管这个体位叫做‘观音坐莲’。“
“哈?”贺莉虽茫然,但也并没有停止运动。
“知道什么是‘观音’么?”林辉问道。
“不知道……”贺莉摇了摇头。
“全名是‘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
“呃?”贺莉更加懵懂了。
“好吧,简单做个类比,观音大概就跟上帝座下的天使差不多……哦不,天使里并没有大慈大悲的,我想,观音更接近圣母……”
“……”贺莉彻底目瞪口呆。
林辉捏了捏贺莉的腰眼,说道:“好吧,我就是想说啊,观音本是男人,西岛人却把他塑造成女性,甚至还对其产生性幻想……多么荒谬……呃,不过,也不荒谬,慈爱本就是女性特有的品质……所以,没错了,观音应当解读为圣母而不是天使……”
“呃……”贺莉依然一头雾水。
“好了好了,我多嘴,继续……”这次换做林辉自下向上的冲撞了。
在这样的体位下,林辉的每次插入都会非常深入,贺莉的回应只能是婉转而急促的啼鸣了。
然而,虽然刺激强烈,贺莉却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就此冲到终点——如何获得发自体内的高潮对贺莉来说是非常没有规律的,有时候在被猛烈刺激了许久之后收获的只有倦怠;而有时候只是轻描淡写的一阵抽插却可以将她送上顶峰。
林辉突然停了下来,他说道:“稍等一会,继续这么下去我都要出来了……小宝贝儿,我想你还没享受够吧,我不能就这么结束了……”
“嗯……嗯……”贺莉点了点头——可事实上呢,她也并不在意就此鸣金收兵,她只是明白林辉这位半老头子很想对她这个小姑娘展示他自己的持久力。
贺莉其实很想告诉林辉: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阳具,就算你真的力不从心,我也不会只因为这个就厌恶你啊。
但这种话始终说不出口,因为这就等于间接的告诉林辉他“不行”,所以,贺莉只能逢迎。
在半分钟的停顿之后,林辉说道:“小宝贝儿,现在换你在下边。”
贺莉刚刚躺倒就又坐了起来,说道:“等一下,我还要喝点草药。”
林辉不解的问道:“怎么还要喝?”
“昨晚上喝的现在未必还有效用,保险起见,我得再喝点。”贺莉说完就捉起了摆在床头柜上的玻璃药瓶,皱起眉头咕嘟嘟的喝了三大口。
而后贺莉欣然笑道:“这下就肯定没问题了,继续吧……”
贺莉再次仰面躺下,并娴熟的把双腿翘起。
不过十余秒之后,林辉就长驱直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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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云雨持续了接近半个小时。
完事之后,林辉走出卧室去做早饭,而贺莉跑去洗手间给自己冲了个澡——此种运动总会让贺莉出不少汗,而如果不洗澡的话,她的体味很快就会变的不那么香喷喷。
这套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却鲜亮崭新,而且布局也更“现代化”——也就是说,洗手间和洗澡间是一体的,而且既有淋浴又有浴缸。
贺莉和林辉的秘密爱巢也不需要很大,反正只要满足吃和睡这两个需求就好。
被哗啦啦的流水冲刷的贺莉突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到底爱不爱林辉。
想当初,与上司杰森·贝洛的那段短暂关系中,贺莉始终是主动的甚至疯狂的。
可现在呢,虽然很舒适,但却显得颇为平淡。
也许是林辉太文雅了吧,贺莉对自己说道:“跟他在一起,你就不能那么疯啦。”
的确,跟林辉比起来,贝洛先生就跟个地痞流氓差不多。
贺莉用力摇了摇脑袋,提醒自己道:“你反正什么都想不清楚,那就别再瞎分析啦。”
沐浴完毕,擦干身子又拍满了玫瑰味的爽身粉,贺莉穿上睡袍来到了香气扑鼻的厨房。
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上,两盘培根煎蛋配松饼已经摆好——这样平平无奇却经典的家常早餐是贺莉的最爱。
而林辉正在注视着刚刚吹响过哨子的烧水壶——每天早晨喝三杯绿茶是他必不可少的日程。
静待了足足三分钟以后,他才把已经脱离沸腾状态的白水注入一盏形制精巧的青花瓷茶壶。
林辉把茶壶放在了餐桌上,自己缓缓坐下,微笑着看着贺莉说道:“希望今天的煎蛋没有做的太过火。”
贺莉拿起餐刀给煎蛋切了个口,看见了还处于半流质的蛋黄,满意的说道:“刚刚好诶。”
林辉开心的说道:“我专门向家里的厨娘请教过煎蛋怎么才能恰到好处,看来我是真的学会了。”
贺莉感慨道:“老林,你是真的好在意我啊。”
“现在你不就是我最值得在意的人么?”林辉满怀爱意的看着贺莉。
“我要被溺死在甜蜜话儿的海洋里啦……”贺莉低下头,开始认真的切着培根。
林辉转头看了看挂钟,赶忙起身走去打开了收音机。
时间刚刚好,扬声器中传出了熟悉的马丁波利斯一台早间新闻播音员马库斯·宋激昂的声音:“亲爱的听众们早上好啊!希望大家都有美好的一天!今天的新闻有些特殊——大概许多听众已经从报纸上知道了这令人骄傲的好消息,呃,没办法,我不可能要求电台把我的节目提前,而提前了你们反而也听不到了对不对。好吧,那我就再把这消息重复一次,已经知道的听众咱们再庆祝一次,而还不知道的呢,那就准备好高唱国歌吧。那么,我们针对依扎蛮荒王国的特别军事行动日前以绝对的胜利收尾!依扎王国的海军被消灭的一干二净——那还只是个开场,依扎王国的首都和蛮王现在都在我们的手里,曾经认为已经足以挑战辛兰民众共和国的蛮王已经乖乖的签订了数额可观的赔款条约!我军会一直驻扎在依扎王国直到他们支付所有赔款。虽然我们在海战中沉痛的失去了‘格林菲丝’号驱逐舰,但我们接下去的大胜就是给不幸被依扎王国军舰击沉的‘格林菲丝’最完美的复仇!依扎王国的巨额赔款会全部用作‘格林菲丝’及之前那四艘被击沉渔船的伤亡者家属的抚恤金,这是为国捐躯的勇士们应得的补偿。目前,出击的联合舰队的部分舰船正在返回马丁波利斯的路上,请大家继续留意后续的新闻,我号召大家前往码头欢迎凯旋而归的英雄子弟兵……”
“切……”林辉轻蔑的笑了笑,说道:“什么叫‘绝对的胜利’?咱们最先进的战舰被蛮荒王国的草台班子海军击沉,就算后面把人家的海军全灭还占领了人家的首都,难道就可以算是不丢脸么?拉尔斯·比尔曼可真的太会‘丧事喜办’了。”
“诶?丧尸洗板,什么意思啊?”贺莉没有听懂这个秦语成语。
“没什么。”林辉挥了挥手,调低了收音机音量,坐回桌边。
他摸了摸茶壶外壁,说道:“差不多了。”
林辉把淡绿泛黄的液体首先倾注于贺莉跟前的瓷盅中,而后才给自己倒满一杯。
清淡的茶香突破了培根的浓厚油香窜入贺莉鼻腔之中,她欣然拿起茶杯,吹了四五次之后,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她原本对绿茶毫无兴趣,但自从跟林辉确定关系之后,她开始逐渐的习惯每天早晨都喝两杯这微苦的液体。
咖啡和红茶也是苦的,但从贺莉记事起,这两种本身是苦味的饮料必然搭配奶和糖以获取令人舒适的口感。
而林辉的绿茶就不同了,他无论如何都拒绝加入任何辅料。
好在时至今日,在林辉的教导下,贺莉已经可以完全欣赏这闻着香喝着苦却回味甘甜的纯净绿茶了。
林辉也非常务实的告诉贺莉:如果是在餐厅吃饭,那还是点咖啡或红茶比较稳妥,因为高品质的绿茶十分稀有,而品质不佳的绿茶要么淡而无味要么只苦不香。
贺莉已经是个电影明星,但她目前非常不擅长以此种身份出现——她生长于外省的乡下,虽然家族经济条件优渥但如果她要想迅速转变成为个时髦的都市女郎还是难度不低。
姐姐艾丽——真正的妮可儿·乐芙——因怀孕而无法正常工作对不得不顶替而上的贺莉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贺莉更是无法想清楚了。
林辉说道:“丫头,我看了最新的一集《锦缎玩偶》,我发现你的演技进步神速。大概你天生就擅长演电影。”
贺莉不是很自信的说道:“我……我不知道,虽然别人也说我有点天赋,但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把演电影当做职业。”
林辉喝了口茶,说道:“你比你姐姐演的好多了。她的表演一板一眼的,看上去有些做作,但你就很自然,完全让观众相信你就是你演的那个角色。”
贺莉笑了笑,说道:“我姐姐很早就对戏剧感兴趣,十岁她就参加了话剧社,当电影演员是她的终极目标,所以她十五岁就去了新海岭……她应该说,是个非常专业的演员。”
林辉轻轻一拍桌子,说道:“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所谓‘专业’。直说吧,你姐姐对表演悟性不高,但却极有兴趣,那么她想在这个行当发展只能努力硬学。但这种强行学会的‘技巧’所带来的就是僵化和做作。而贺莉你就不一样,你是浑然天成的,你的确拥有天赋,但我如果说你现在可以演好所有角色那就是吹捧。不过,至少,《锦缎玩偶》的女主角你是可以轻易演绎的活灵活现。”
“轻易……”贺莉想了想,说道:“似乎我的确给导演省了不少时间和胶片,我的戏基本都是三条以内就过。”
“瞧瞧,这就是天生的好演员。”林辉把自己的茶杯满上,颇为惋惜的说道:“为什么不是我先发现了你?汉辉的天才演员屈指可数……我可真的想把你挖过来了。”
贺莉赶忙说道:“这不行的啊老林,欧阳先生怎么说也等同于我的姐夫,我不应该背叛他……”
林辉挥了挥手,说道:“我只是在表达我对你演技的肯定,我不会把你挖来汉辉的。《锦缎玩偶》给你带来了令人瞩目的成功,我不会去破坏你的前途。说句实话,汉辉的片子任何一部都无法票房大卖,我们直到现在都是处于亏损状态,但我并不准备改变,因为在我看来,电影不仅仅是娱乐,它更应成为传递信息的媒介。如果所有的电影都只是讲述男女情爱,那这个行业跟——呃,请原谅我的用词——活春宫还有什么区别?”
“哦……哦……”贺莉听的半懂不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不间断的进食来掩盖自己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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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罗斯坐在镜子前细细的修整着自己的姿容。
其实即便全无修饰,安娜也绝对算是个绝色佳人,但今天需要参加汉辉电影公司的一场重要会议,安娜总不好意思全然素颜出席。
安娜本不精通化妆,一切的技巧都是最近半年才掌握的——其实不过也就是眼线该怎么画,眼影的颜色该怎么选择以及口红用什么颜色才最好之类的。
其实给脸蛋涂上“帕拉波”风格的浓墨重彩反倒简单,现在需要恰到好处的让面容达到可以出席正式场合的端庄精致可颇要费一番功夫。
安娜本来并不想在上班的时候涂脂抹粉,但她发现汉辉的所有女员工统统都在很认真的化妆,那么,如果她一直素面朝天的话,反而会被认为是自大——我完全不化妆也比你们都更美。
在安娜经历过的所有工作场所,同性对她的态度都是两极分化——很漂亮的和算是丑陋的女性通常对安娜都很友好:前者是有着同类间的惺惺相惜,后者是极度仰慕安娜的美貌;然而,居中的,或者是中等偏上的,从来都是一致的敌视安娜,因为安娜的存在让她们不再好意思吹嘘自己的魅力。
安娜自己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反正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就好。
上午十点整,汉辉电影公司的一号会议室坐的满满当当。
空气中飘扬着各式各样的香水气味——与会者七成都是花枝招展的女人。
汉辉本就以女性员工比例高著称,外面传言说老板林辉完全是把公司变成了“后宫”,但经过这么好几个月,安娜已经明白,林老板绝不会对自己的下属有任何非分之想。
十点零五分,林辉的秘书,已近五旬的贾淑婷对林辉说道:“都到齐了,伊芙琳今天请了病假,所以缺席。”
“哦……”林辉说道:“请替我给她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告诉她无论是什么病,都至少休息三天再来上班。”
“明白。”贾淑婷微微点头。
林辉把目光转向自己的核心员工们,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好,今天这个会议啊,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今天啊,正好是我们汉辉电影公司成立的第一千天。”
掌声雷动。
林辉接着颇为动情的说道:“不到三年,汉辉就从默默无闻成长到了举足轻重,在这里,我必须要感谢大家的通力协作,如果没有咱们公司上下一体的努力,汉辉不可能会拥有当下的成就。”
这下许多人直接高声欢呼了起来,而安娜却在暗自脸红——她进入汉辉不过几个月,至今也并不是汉辉的正式雇员,可真的没有资格接受林老板如此的赞赏。
而被热烈的情绪感染的林辉腾的站了起来,举起握着拳头的右手高声说道:“还记得我们的终极目的么?”
“记得!”至少有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林辉挥了挥手,说道:“来,咱们一齐说。”
“电影……”林辉自己开了个头,后面就是亢奋的众声附和:“不应只是简单的娱乐产品,它必须成为传递大众对当下社会之批判的有效媒介!电影,终会改变世界!”
安娜没有开口,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被震撼了,她从未料到一个电影公司内部居然有着宗教般的狂热。
安娜同意电影不该是“简单的娱乐产品”,可她也认为利用电影改变世界是完全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安娜偷眼望了望公司里跟她关系最亲近的齐香桐,而这位平日里总在毫不留情的指摘林辉的强势女性现在眼角也有了激动的泪光。
再左右看看,似乎除了安娜本人,其他的与会者现在都情绪鼎沸。
这不得不让安娜质疑自己是不是对于这个社会过于冷漠了。
给现场气氛降温的还是林辉本人,他伸出双掌,做出下压的姿势,说道:“好了,我们该谈正事了。大家请保持安静。”
这句简单的话简直就是静默咒语,语声未落,会议室里所有的聒噪都一扫而空。
林辉坐了下来,缓缓的说道:“《跟随着那颗星》已经接近杀青,我已经确定了下一部重点大戏是什么。都明白,咱们拍那种爱情喜剧是完全不需要开会的对吧,随便捣鼓捣鼓就出来了,哪像京都映画那个德行,就算是要拍个剧情极其烂俗的片子都要紧张的不得了……说白了,就是一群草包。”
哄堂大笑。
安娜尴尬的跟着假笑——她在心里嘀咕着:难道你们要我写的故事就可以避免烂俗么?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林辉点了名字。
林辉高声说道:“我们的下一个重点是基于一个发生在未来的故事,这里我们有请原版故事的作者,安娜·罗斯小姐!”
安娜身子一抖,极为局促的站了起来。
再次的全员静默。
齐香桐眼睛一瞪,呵斥道:“太不礼貌了吧,咱们目前最为看重的故事写手,你们居然不肯好好的打个招呼!”
有人喊道:“写手?我一直以为她是个演员。”
另一人高声说道:“她不就是吉莲·凯丽么,哦……这也没什么,电影演员自己写剧本让自己演,合理,合理……”
林辉哭笑不得的说道:“朋友们,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哪是吉莲·凯丽?至少你们应该记得吉莲是金发而罗斯小姐的头发是栗色,她已经在汉辉工作了好几个月了,你们难道完全对她没有印象么?”
一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姑娘笑呵呵的说道:“早就注意到了啊老板,但我们还是确认这就是吉莲·凯丽……除了这样的电影明星,谁还能引起老板的关注呀。”
林辉满脸的无可奈何,说道:“我建议你们还是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同事吧。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她是谁,说明你们平时根本就不跟罗斯小姐打交道。”
那似乎不太聪明的姑娘说道:“老板,是她不理我们啊……我原本以为这合理,毕竟是电影明星么……但现在……呃,她真的不是吉莲·凯丽?”
林辉几乎是吼着说道:“还要我再重复几遍?这是安娜·罗斯,怎么可能是吉莲·凯丽。”
姑娘吐了吐舌头,低下了头。
齐香桐戳了戳身旁的安娜,说道:“要不你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这么多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你自己也有责任——你太腼腆了。”
安娜只得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家好,我……我是安娜·罗斯,是被林……林先生‘借来’汉辉写故事的,我……我有两个孩子,我……呃,的确不是个外向的人,所以……呃……大家不认识我也正常。”
安娜的话让诸多女性员工发出了惊叹——她们是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身段窈窕的美人儿居然已经是个母亲了。
此时有人说道:“不是不认识你,罗斯小姐,可以说全公司上下都认识你,谁会无视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士呢,我们只是把你当做了别人而已,可以说,我们之中大部分想都没想就觉得你肯定是吉莲·凯丽。”
林辉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是在新海岭沉浸太久了,总以为全世界的漂亮女人都该当电影演员,而现实根本不是这样。此外,我可以非常确定的告诉你们,你们单看罗斯小姐会觉得她很像吉莲·凯丽,但如果真把吉莲叫来跟罗斯小姐一同出现,你们会发现她们两个其实区别很大。”
“好了好了。”齐香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林老板,该接着说正事了,别总把话题放在安娜身上。”
林辉双掌一拍,说道:“提醒的好,今天这会议可不是‘罗斯小姐见面会’,那么,接下来我就来宣布一下今年……方舟历828年的拍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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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辉电影公司的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讨论了一大堆的事项,而安娜·罗斯从头至尾都在认真的聆听,甚至还做了笔记——虽然除了跟剧本有关的内容之外其他事情根本她就不需要关心。
安娜就是这么个认真的人,当年在出版社的时候,也是参加任何会议都绝不会敷衍。
会议结束之后,安娜正准备跟着众人一起出去,可坐在她旁边的齐香桐拽住了她,说道:“小妖精,再呆一会儿。”
安娜坐回位置,而林辉此时也根本就没动。
当会议室里只剩下林辉、安娜和齐香桐三个人时,林辉说道:“罗斯小姐,接下去还有个活动,希望不会耽误你写故事。”
安娜莫名其妙的说道:“不会耽误……但……呃……是要去做什么呀?”
林辉说道:“一个成田梦举办的活动,罗斯小姐,我听说你跟成田梦颇有交情对不对?”
安娜说道:“见过很多次,颇有交情不至于,最多算是熟人吧。”
林辉说道:“罗斯小姐,你可太谦虚了,不止一个人说过你是成田梦的朋友,她见到你会很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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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田梦看见安娜·罗斯时,果然是惊喜非常——她可真没料到能在一个没有杰茜卡的场子看到安娜,她极为热情的说道:“安娜,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安娜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回应,林辉就半开玩笑的说道:“成田小姐,是我把你吓了一跳吧,你欢喜罗斯小姐,但我却是个不速之客。”
成田梦笑道:“林先生,如果至今你还以为我不明白你和卡尔之间的关系,那我就得抗议了——我有那么笨么?”
“不敢,不敢,新海岭谁人不知成田梦智商超群啊……”林辉使劲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担心卡尔这家伙过于巧舌如簧让你真的以为我和他是死敌……呃……不提这个了,总之我今天是到场了,我希望可以见证历史。”
成田梦兴冲冲的说道:“我不确定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否足够有资格被载入史册,但毫无疑问的,这肯定是值得被新海岭记住的一天。请坐吧,朋友们,今天要是来的晚点我看只能站着了。”
成田梦的预言非常准确,在二十多分钟过后,活动正式开始时,真的就是座无虚席,一大群人就不得不站着。
成田梦姿态翩然的走到讲台后面,对着麦克风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我亲爱的朋友们,万分感谢大家前来捧场。我呀,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以后演电影的机会是不多了,那么我就得找点其他事情做做,不是吗?”
台下有人喊道:“成田小姐!你还年轻的很,你永远二十五岁!”
成田梦闻言笑了,故作娇媚的说道:“还是把我说老了,我怎么可能二十五岁,人家今年明明才二十三。”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结果又有人喊了声:“怎么可能二十三呢,成田梦明明才十九岁啊!”
“上帝……”成田梦做了个鬼脸,说道:“越来越夸张了,再说下去我就得变成个小孩子了……好了,玩笑到此为止,大家静一静,让我宣布第一件大事。”
台下的来宾很快停止了聒噪,而此时齐香桐撇了撇嘴,低声说了句:“就知道装嫩,明明都四十多岁了,举手投足还硬装年轻姑娘的活泼,真是脸皮够厚。”
安娜愕然,而林辉皱起眉盯着齐香桐,微微摇了摇头。
齐香桐可没被自己老板的态度阻拦住,她继续说道:“怪不得就她这烂演技还能在新海岭混成头牌,只要足够不要脸,那就没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够了!”林辉终于不得不开口呵斥齐香桐,而齐香桐倒是闭嘴了,不过她却把头一拧,蔑然的再不去看讲台。
这个时候有两个女郎一左一右的捧着一个被灰布遮盖的长方形物体走到了成田梦身旁——台下的人有不少迅速认出了这俩漂亮姑娘都是电影演员:辛芯——新谷尤娜——和万霓——青山杏子。
成田梦笑容可掬的说道:“刚才说过,我嘛,不远的将来就该彻底告别银幕了,但我毕竟也不是真的老了,还是得找点其他事情来打发时间,于是呢,我就突发奇想的决定要办一份杂志,一份新海岭出品的纯粹关于电影的杂志。之前呢,对于电影和演员的评论与批判的话语权都掌握在那些传统报社手里,可今天之后就不一样了,我们新海岭会拥有自我表达的能力,我们要自己讲自己的故事,那么……大家请看!”
成田梦语声刚落,辛芯就扯开了那条灰布,而展现在来宾面前的是一张绘制于油画画布上的……杂志封面。
图像是新海岭这个被称为“幻象制造流水线”的区域的标志性建筑——貌似厂房的大型摄影棚。
而画面顶端醒目的有着一行白的发亮的日耳曼文大字:星尘。(注:星尘是“Stardust”)
来宾此时开始议论纷纷,而成田梦从容的说道:“也许大家会认为我剽窃了一年一度的新海岭杰出新人评比的名称,但在这里我必须要揭开一个秘密了:目前啊,年度‘星尘’评选活动就是我来组织的,我希望新海岭持续发展,我希望……呃……怎么说来着?”
成田梦在略加思索之后生硬的用标准秦语说出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么个成语。
虽然语气生硬,但发音却完美无缺,成田梦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收获了满堂彩。
当然还是有例外的,那自然还是齐香桐,她带着极度的厌恶说道:“秦语水平差就别硬拗啊,听上去可真是怪里怪气,我只能以为我家的煤气灶都学会说话了。”
安娜再度愕然,她不明白齐香桐为何对成田梦持有如此深刻的敌意。
而林辉呢,只顾着拼命鼓掌,好像根本就没听到齐香桐说了些什么。
成田梦当然也不会根据具体哪个来宾的反应来改变自己的议程,她指着那长方形的画布说道:“《星尘》月刊的第一期还要过一阵子才能面世,但我希望大家都能记住这个封面和标题……我不会改的。我必须承认我有些自私自恋:好多好多年以前,我蝉联四次赢得‘星尘‘这个称号——很不要脸是吧,连续四年都号称是‘新晋明星’,完全是在抢别人风头,不过,都过去了,那么现在,我还是选择’星尘‘为我的杂志命名。”
“你是新海岭永远的‘星尘’。”有人喊了句。
成田梦微笑道:“这话等于在说我是新海岭的一名恶霸,好了……那么今天真正的重头戏来了,把《星尘》月刊介绍给大家只是个开胃菜。”
台下的林辉此时吸了口气,说道:“这才是真正见证历史的时刻。”
齐香桐翻了翻白眼,而安娜专注的盯着成田梦。
成田梦对着身后已经把画布放下的辛芯和万霓点了点头,万霓立即跑到台下,从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一张文件,然后回到讲台前,将其递给了成田梦。
成田梦高高举起这文件,宣布道:“大家请看,这是马丁波利斯电影演员工会的注册证明,也就是说,我们的工会已经完全正式存在了。”
这下整个会场沸腾了,掌声和欢呼久久没有停息。
待到人群稍微安静了下来,成田梦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有全国电影公会和全国文艺工作者联合会,但这两个组织的功能都是监管和约束我们,根本是资本家手里的工具。但我们这个新成立的电影演员工会可就不一样了,这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组织,它要为我们自己发声,维护我们自己的权利,这是我们对抗资本家压迫和剥削的武器——当然,顺便一提,《星尘》月刊就等于是我们工会的机关刊物,我们的主张和诉求都会在上面发布。”
又是一轮雷鸣般的掌声,而林辉再次把巴掌拍的非常热烈。
齐香桐面带讥讽的说道:“人家说要跟资本家对抗呢,林老板,你不就是他们要对付的资本家么,你鼓掌这么带劲是为了个啥?生怕自己的麻烦不够多?”
林辉说道:“资本家和资本家也有不同啊,反正我是非常支持建立工会的,我给他们捐了钱的。”
齐香桐撇了撇嘴,说道:“你自己觉得不同,他们可未必认为你跟其他资本家有什么区别,以后这个工会跟你作斗争的时候希望你别追悔莫及。”
林辉坚定的说道:“就算工会以后会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也完全不后悔。我需要有人来提醒我我是不是有压迫和剥削的行为。”
“呵……”齐香桐冷笑道:“等到工会势力大了,你但凡不把演员们当神供着那就算压迫了,到时候有你的好看。”
林辉笑而不语。
接下去,成田梦又说了些鼓舞人心却并不具有攻击性的套话,接下去就是演员代表发言。
大部分“演员代表”都是遵循着成田梦的格式,然而在银幕上总是以温柔淑女形象示人的万霓此时的态度却最为激进,她发言的第一句就是:“我的名字是青山杏子,万霓是电影公司强加给我的艺名。我今天在此宣布,这个艺名被永久废除了,如果不使用那个艺名就没法演戏的话,我宁愿除去自己的演员身份。我可以不演戏,我可以不当明星,但我会为工会献出一切,我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亲眼见证工会的发展壮大!以前,我以为我存在于世间的意义就是成为个像成田老师一样的超级巨星,但在工会创办的那一天,我醒悟了——我的生命并不该只奉献给银幕上的光彩,我真正的使命是要让跟我一样怀揣梦想的新海岭奋斗者们不再遭受压迫!为此,我可以抛头颅洒热血,我愿意牺牲我所拥有的一切!”
齐香桐翻了已经不知道是今日第几次的白眼,说道:“疯了,完全是疯了。”
而林辉却直接起立,大声喊道:“青山小姐,你的宣言振聋发聩而且时间正好。我想你应该记得,我是汉辉电影公司的老板,你去年年底演过我们公司的一部片子。本来拷贝后天就要发去全国各地,但既然你宣布废除艺名,我就必须把演员列表全部更改一遍。我就是再确定一次,‘杏子’的确是该拼作‘克油扣’而不是‘安祖’吧?”(注:“杏子“在东岛秦语里的拼法是“kyoko”或“anzu“)
“呃,是的……”万霓用标准秦语说道:“是果子的那个‘杏’,而不是地名的‘京’……林先生,你也不用这么费力了,以前演过的片子我叫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只是说以后我不会再使用艺名。”
林辉执着而务实的说道:“要是拷贝已经发出去了,我自然也不会有改动的念头,但好在现在还并没发货,所以该改就得改。”
万霓——青山杏子——满面敬佩的给林辉鞠了个躬,说道:“那就太感谢林先生的细心了,我可真是无以回报。”
林辉微笑道:“不需要回报,你以后就继续认真演电影就好。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拒绝一个艺名就不准你进入剧组。还有,今年的‘星尘’评选你要努力哦,你赢得称号的可能性不小。”
万霓被林辉这番话感动了,她略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演员。”
林辉点了点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对半途插嘴的林辉表示出了友好,万霓接下去的发言依然是用最激烈的词语抨击各大电影公司老板对演员的盘剥,她甚至还毫无保留的陈述了自己是如何靠被迫出卖肉体才获得了让她被大众关注的《假日大师》女二号的角色。
发言到了最后,万霓举起握拳的右手,怒吼道:“我们是有着超群外观与天赋的优等人类,我们不该被当做可以被随意摆弄的玩具!斗争,斗争,斗争——直到我们获得完完全全的尊重!”
齐香桐又冷笑了,她瞟了眼林辉,说道:“嘿,林老板啊,你好心愿意逢迎她,可我觉得她以后还会想要弄死你。”
林辉依旧笑而不语。
万霓走下讲台之后,成田梦回到了中心位置。
她没有继续让被万霓激发的义愤填膺继续发酵,而是笑眯眯的说道:“那么现在,大家今天最期待的环节终于到来了……该说的我们都说完了,接下去就是酒会。帕斯菲奇亚出产的正宗香槟,大家随便喝!咱们今天的餐食是由‘威尔沃·贾’餐厅提供的,所以品质绝对非常高……今天晚上还有个庆祝晚会,那才是正篇,大家要留着精力和肚子哦……所以,中午就简单凑合一下吧,朋友们,抱歉。”
台下有人喊道:“帕斯菲奇亚香槟和‘威尔沃’的冷餐……如果这还叫‘凑合一下’的话,那我们平时吃的全都是猪食了。”
一个姑娘大声说道:“斯蒂芬,你对我始乱终弃,你就是头猪,你就只配吃猪食。”
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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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几乎所有人都在吃喝的同时大声谈论着自己的政见。
安娜·罗斯在东张西望——她在寻找成田梦的身影,毕竟有些交情,她还是想跟成田梦聊一聊。
但安娜怎么也找不到成田梦。
成田梦去了哪里呢?她端着香槟酒杯在电话室里徘徊着。
成田梦刚刚与爱人纳尔逊·英格拉姆通了话——自己也在主持另一场集会的他承诺会准时到场。
纳尔逊的话语永远都是那么的坚定且充满力量;成田梦其实原本心情波动很大:她此时真无法确定自己建立的这个意图挑战资本家压迫的马丁波利斯演员工会不会给同行们带来更大的灾难。
但纳尔逊简单的几句话就让成田梦再次充满了希望。
纳尔逊并不是进行了什么辞藻华丽的演讲,他只是再次向爱人保证,电影演员工会以后无论遇到任何的难题,他和他的“同志们”都会竭尽全力的为工会而战。
这在他人听来也许还像是空头支票,但成田梦却立即心安了。
在与纳尔逊结束通话之后,成田梦开始筹划打下一个电话。
可这就很难下决定了,因此她在电话机跟前不停的走来走去。
纳尔逊给成田梦带来了幸福、安定与满足,但在她的心里,却总是很微妙的缺了一小点什么。
成田梦喝光了手里的香槟——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杯了——然后又迅速抽完了一整支“美梦一号”卷烟。
趁着被酒精和尼古丁挑起的激情澎湃,成田梦又一次抓起了话筒,让接线员连上了那个她虽烂熟于心却最近几个月从未呼叫过的号码。
嘟嘟几声响之后,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传来:“您好,夏未酒吧,我们还未开始营业,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成田梦立即撂下了话筒。
“该死的香槟。”成田梦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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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的绯宫诊所大门被用力的砸响了,他皱起眉头喊了句:“要看病就直接进来,用不着那么使劲的敲门。”
门被推开了,站在冯恺面前的是惊慌失措的艾德文·加西亚——给绯宫唯一的餐馆提供蔬菜的那个“老实人”。
看到是艾德文,冯恺的态度缓和了下来,他问道:“是不是你的咪咪小姐又出什么问题了?”
艾德文眼中含着泪,哽咽着说道:“她又出血了……止不住,我怕她会跟我上个老婆一样……”
冯恺当然记得艾德文之前的那位妻子因宫外孕而大出血致死的惨事,他赶忙站了起来,说道:“这不是我能解决的了,她什么时候开始流血的?”
艾德文答道:“就是半个小时以前,这次我一发现血止不住就立即来找冯医生你了。”
冯恺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这要立即去医院,我去找詹姆斯借车,你跟我一起。”
两人以最快速度来到了埃灵堡公爵詹姆斯及其臣属所栖居的那套大公寓门口,冯恺按下了机械门铃的按钮。
来开门的是大公寓的真正主人顺美·爱芙珑,冯恺立即问道:“公爵在么?”
顺美说道:“在的,他在学习帝国历史。“
“必须要打扰一下他了。“冯恺直接就冲进了门。
詹姆斯正在心神不宁的阅读着古旧的书籍——蜜糖的阑尾手术虽然很成功,但因为已经有了大面积感染,所以必须住院治疗,目前还没退烧,医院通知如果感染控制不住,蜜糖将会有可能多器官衰竭;而卡萝尔的船还是鸟无音讯。
詹姆斯很可能会面临一齐失去他所关心的两个女人的结局,这让他如何能够平静。
心猿意马之中,詹姆斯书房的门被砰的推开,绯宫唯一的医师冯恺站在门口对他喊道:“詹姆斯,给我派一辆车,马车或蒸汽车都行,我们要立即把艾德文的老婆送去医院!”
这简直就是往事重现——几天前,蜜糖阑尾炎发作时,紧急的情势几乎如出一辙。
詹姆斯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去找瓦里安·凯斯勒,他的蒸汽车速度更快。”
瓦里安并不难找,他其实就在詹姆斯的隔壁——那是他和“西瓜骑士“沃尔特·梅隆的办公室,他正在帮沃尔特审阅外省”观海组”最近的活动报告。
瓦里安在聆听了艾德文·迪亚兹的简要叙述之后,立刻起身说道:“那还等什么呢,咱们赶紧出发。”
三个男人以冲刺的速度向楼下跑着,结果在一层的“市场区“遇见了正在各种摊子铺子间闲逛的新垣凌,她好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么?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急啊?”
冯恺本要忍不住斥责新垣凌的傻呵呵,但转念一想,他却发现这个总是似乎脑袋缺根筋的姑娘也许会有所帮助,于是他说道:“我们是要去救人,阿凌,你跟我们一起。”
新垣凌当然不会拒绝,结果几分钟以后绯宫的院子里就呈现了三男一女飞奔的奇异景象——而且,跑的最快的还是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新垣凌。
气喘吁吁的冯恺不得不说道:“阿凌,没想到你运动神经如此发达。”
新垣凌满脸的迷惑,她看着自己的脚说道:“这不应该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运动哦……”
不管新垣凌的观点如何,一行四人还是以最快速度抵达了瓦里安·凯斯勒那旧式小型蒸汽车的跟前。
瓦里安跳进驾驶舱的第一句话就是:“感谢上帝,我昨晚没有关掉预热炉,否则现在我们可得等很久才能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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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文·迪亚兹所居的奥古斯巷对各种车辆都非常不友好——太窄了。
但瓦里安却完全不把这物理意义上的限制当回事——小型蒸汽车蒙受了一系列的擦伤或毁坏,但却成功的抵达了艾德文的家门口。
艾德文、冯恺和新垣凌急火火的冲进屋里,而坐在前厅的艾德文的儿子漠然的说道:“别那么大惊小怪,那女人还没死呢。”
高大强壮的前妓女咪咪当然没死,甚至还在若无其事的打扫着房间。
艾德文喊道:“咪咪!你该躺着啊,为什么还在干活?”
咪咪轻描淡写的说道:“不就是流血么,只当又来了例假。”
冯恺说道:“这是流产的前兆,我们现在马上要把你送去医院。”
“流产”这个词让咪咪惊慌了,她扔下手里的笤帚,战战兢兢的问道:“去医院能保住孩子么?”
冯恺照实回答说:“也许可以,但最重要的是要保证你不会因大量出血而有生命危险。”
咪咪把双手在裙子上蹭了蹭,说道:“那我们赶紧走吧……上帝保佑,但愿孩子没事。”
接下去,四人返回瓦里安·凯斯勒的车上,冯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艾德文、咪咪和新垣凌在后排。
虽然流产在即,咪咪的精神状态却非常好,她甚至跟新垣凌开起了玩笑,说道:“新垣小姐,你对我们家可真好……要不这样吧,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接替我给艾德文当老婆吧。”
新垣凌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德文呵斥道:“你这婆子,这个时候还要胡说八道。”
咪咪笑嘻嘻的说道:“艾德文,你敢说你不喜欢新垣小姐?整个绯宫,除了我之外,你最熟悉的女人就是她吧。”
艾德文赶紧说道:“那只是因为我每次送菜过去都是新垣小姐负责接收啊!咪咪,求求你,别再乱说话了……”
“好……对不住,我这个人没什么教养,低俗的很,就喜欢胡编男女关系的故事……”咪咪撇起了嘴。
新垣凌低下头说道:“我做饭浪费的蔬菜太多了,也真是给加西亚先生添了不少麻烦……菜地我也照看的不够好……反正,我就不擅长做任何事情,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咪咪摸了摸新垣凌的手,说道:“姑娘,长成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不需要‘擅长‘什么的,你只负责保持美丽就好了。在男人们看来,一个女人就算再精明强干却都永远是低他们一等的’废物‘,要让他们臣服,你需要的不是努力而是美貌……所以,新垣小姐,你已经拥有了女性最强大的武器,那就不用再考虑自己是否’擅长‘什么了……我就最简单的跟你说啊,如果你以后结婚了,你对家务一窍不通,你的丈夫不但不会责怪你,反而,他会把自己变成个贤惠的’家庭主夫’……冯医生,我说的没错吧?”
被陡然提及的冯恺有点措手不及,他选择不作回应。
倒是正在驾驶蒸汽车的瓦里安·凯斯勒说道:“咪咪小姐的话颇有些道理……拿我来说,内子很有几分姿色,尽管她精通打理家务,但实际上现在我却完全负责收拾居所和烹饪饭食。”
咪咪啪的一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道:“就是这么回事,我这辈子过的苦,可不就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么?我要是像新垣小姐般的容貌精致身段玲珑,那现在就绝不可能……”
咪咪戛然而止,她看了眼艾德文,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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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姆·钟今天硬不起来了。
无论奈奥米·弗莱德如何的努力,杰罗姆都无法摆脱软趴趴的状态。
最后,奈奥米放弃了,她盯着杰罗姆那光溜溜的身体说道:“你肯定是有什么心事,否则不会这样。”
杰罗姆犹豫了几十秒之后,说道:“当然是有心事……今天总统要来亲自验收我们的车辆,我非常紧张。”
奈奥米释怀了,她微笑道:“我都不知道呢,又是什么‘机密行动’对不对?”
杰罗姆点了点头。
奈奥米问道:“咱们的车辆不是已经很完美了么?你为什么还要紧张?”
“比尔曼总统是个难以预测的人,我不知道这次他会给与何等评价……也许一个细节上的错误就会导致我们全盘皆输……我不敢想象如果他在这个时候丢弃了我们,未来会是怎样……”
奈奥米伏在杰罗姆的胸前,意志坚定的说道:“你担心过度了——要有信心,所有细节都是你亲自把控的,工人们也从未有所松懈,哪会有瑕疵?”
杰罗姆揉搓着奈奥米肥硕的臀部,忧心忡忡的说道:“这种最高当权者经常会故意的找茬以显示他们拥有无上的威权,总统要是在这最后关头给我制造难题的话,我们就很难应对了。”
奈奥米挨着杰罗姆躺下,说道:“上次他不是对我们造的车很满意么?现在还能变卦?如果抛下我们,他还有什么车能参加就职典礼?”
杰罗姆说道:“上次是上次,今天是今天。这段时间之内发生了不少事,总统的意志未必还能跟以前一样。车,他才不缺,观步真一告诉过我,总统府有两套方案——如果我们的车辆无法达标,他们就会用总统府现有的蒸汽车完成就职庆典,而这个方案其实对总统府来说更加简单,因为那些工作人员就不必学习我们造出的车的操作方式了……所以,非常可能的,今天我们如果有一丝差池,之前几个月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
杰罗姆明显的心情低落,而奈奥米却信心满满的说道:“咱们的车不会出岔子的,钟老板,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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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整,拉尔斯·比尔曼总统和交通部长观步真一准时到达了首都第一车辆制造厂。
杰罗姆·钟故作从容的接待着这位国家领袖——他的紧张情绪跟几个小时之前相比并未有任何减弱。
比尔曼总统倒是非常平易近人的跟杰罗姆拉起了家常,他问道:“我听到了一则传言……杰罗姆你将会代替你的弟弟成为观步家的女婿,是真的么?”
“没这回事啊……”杰罗姆赶忙否认。
而观步真一也态度稳重的说道:“小女还是太年轻了,四五年之内不会谈婚论嫁,无论传言说谁将会是我的女婿,都绝对是不可信的。”
“哈……”总统笑了笑,说道:“子爵先生,至少你们观步家和钟家私交颇多总不是假的吧。”
这话可就把杰罗姆吓得不轻——这很可能是在暗示总统已经知道他是靠走后门甚至行贿才得到了为就职典礼提供车辆的机会。
杰罗姆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观步真一就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们两家的确算是世交,几十年前,观步家卫士的兵器都是钟家打造的。后来呢,观步家的卫队解散,我们的交往也没太紧密了,但一直保持着联系。之前我女儿与钟家二公子订婚是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我自己本人跟钟家其实来往很少。后来我取消了婚约,我想钟老夫人肯定恨死我了,这种情况下与杰罗姆合作我心里其实一直在打鼓。说实话,我本来是想避免再跟钟家打交道的,但杰罗姆的‘未来’计划确实是出色的先进可靠,我也只能放下顾虑选择了他。”
总统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这人没那么多无聊的精神洁癖,只要能带来足够的好处,管他是亲友还是敌人,那咱们都可以合作。”
杰罗姆说道:“钟家和观步家肯定算不上是敌对关系……只是的确我母亲对取消婚约耿耿于怀,所以啊,要商量事情的话,只能是我拜访观步家,我可不能把子爵请来我们的‘凤凰园’。”
观步真一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并不想如此失礼,但夏芽她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好强迫她现在就结婚。”
总统问道:“子爵,你这位女儿芳龄几何啊?”
观步真一答道:“刚刚二十岁。”
总统说道:“果然是新时代的女孩子,以前的话,二十岁结婚都显得晚了……不过,尊重她的意愿也是对的……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看看车了。”
杰罗姆说道:“已经都在楼后面的停车场了,我带两位过去。”
总统和部长外加四名宪兵特卫队的保镖跟随着杰罗姆而去。
停车场上八辆黑色的轿车整整齐齐的并排停着。
总统一看到它们就满意的说道:“这次的车漆对头了。”
杰罗姆介绍说:“我们试了好多种,最后选定了最符合总统先生您的要求的。亮度适中,不会过度反光。”
总统说道:“反光度太高会让车队看上去花里胡哨的,不够严肃。那我去看看内部。”
杰罗姆小跑到最左边的一辆车跟前拉开了车门。
这回总体却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个灰色看起来有些廉价了,还是用香槟色吧……还来得及改么?”
杰罗姆毫不犹豫的说道:“来得及,来得及,我们的工厂现在是二十四小时运转的,很快就可以把内饰改回香槟色。”
接下去总统又提了些细节的修改意见,杰罗姆全部表示一定保证总统满意。
档杰罗姆询问总统是否还要试驾时,总统大手一挥,说道:“不必了,它们的性能我已经很满意了。现在带我去见见你辛勤的工人们吧,我要当面感谢他们的努力。”
杰罗姆吓了一跳,说道:“这事先没安排啊……就这么去六号车间会不会有些不安全?”
总统呵呵一笑,说道:“我对第一车辆的工人们还是很放心的,我可是知道,每次选举,他们九成以上都把票投给了我,这样的一群人,我不相信会有人想要害我。”
杰罗姆知道总统如果突发奇想的想做什么,那肯定是拦不住的,所以只好紧张的说道:“那就请总统先生和部长先生移步吧……”
十余分钟之后,总统的专车到达了六号车间门口,杰罗姆说道:“总统先生,您在车上稍候,我要先去通知大家一声,这么说也该有个简短的欢迎仪式吧。”
总统说道:“不用欢迎,我们一起静悄悄的进去,不要事先通知任何人。我需要看看工人们日常劳作的情形。”
杰罗姆只能照做,于是一行五人就像散步似的走进了硕大的厂房。
守在门口的四名安保队队员起先只是习以为常的对杰罗姆敬了礼,但转眼他们就发现杰罗姆身后的那人居然是共和国总统拉尔斯·比尔曼。
几人惊呆了,而杰罗姆将食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车间内有十余辆车正在进行着总装,总统仔细看了眼,问道:“诶?居然还有不同的型号?”
杰罗姆答道:“是的,我们的‘未来’系列针对不同的顾客人群目前一共有三个型号。现在在这里装配的是就职典礼的后备车辆以及日后正式上市时的展示与试驾车辆。到了真正开始量产的时候,就不会各种型号混在一起进行总装了。”
“哦?”总统饶有兴味的说道:“钟先生,你认为销量会怎么样?”
杰罗姆微笑道:“在总统就职典礼上首次亮相肯定会让销量一飞冲天,到时候第一车辆的近两万名工人全部都得加班加点才能满足市场需求——现在他们绝大部分是在进行着培训,我们的车跟他们以前造的车很多工艺要求都不一样,他们需要重新学习。”
“哈……”总统拍了拍杰罗姆的肩头,说道:“我还真的成了你的活广告了……不过我乐意这么做,我喜欢你的技术,这的确就是我们的未来。“
杰罗姆态度谦逊的说道:“这技术不是我而是第一车辆的几位工程师发明的,而且观步部长在我们实产的过程中也给与了非常多的技术建议,帮助很大。“
这话就是纯粹的“拍马屁”了——观步真一作为一名机械师的确是给过杰罗姆不少“技术建议”,但实际上只懂蒸汽车辆设计的他提供的建议对杰罗姆毫无用处。
观步真一倒也挺实诚,他坦率的说道:“钟先生,我的知识和经验对于你的‘未来’来说还是过于陈旧了,帮助很大肯定是说不上的,但如果能给你带来那么一点点的用处,我都觉得很满足了。”
“哈哈,哈哈……”总统笑了起来,说道:“这对话还真像是发生在女婿和老丈人之间的,钟先生,干脆你就把观步小姐娶了吧,大不了再等几年嘛。”
“呃……这还是不行的。”杰罗姆此时还真的仔细考虑一下有没有可能娶观步真一的女儿夏芽——答案很快得出,就是不行:虽然这姑娘很有才华,长相也不错,但杰罗姆是对她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
观步真一沉默不语,而总统有些顽皮的说道:“我这不是给你们开玩笑么,你们这两个机械师还是要有些幽默感才好……得了,我们再往里走走看。”
厂房内所有工人都忙碌而专注,对于突然到来的一群外人全然处于忽略状态,而这却似乎让总统感到非常满意,他始终脸上都挂着微笑。
总统在一个工位前停下了脚步——站在这个位置干活儿的是个少年,他矮小瘦弱,但动作却干净利落,能量十足。
总统旁观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开口问道:“小伙子,你多大了?不到十六岁吧。”
少年头也不回手也不停的说道:“又来问年龄,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已经十八岁了,要想鄙视我个子小那就明着骂好不好,别拐弯抹角。别一有空就来找我的茬了,大叔,你该回去继续干活。”
总统对这样毫不客气的回应很是意外,但马上就更兴趣盎然了,他马上说道:“我可是认识你爸爸,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今年就十八岁了。”
少年愤然把手里的工具一扔,回过头喊道:“认识我爸爸,认识我爸爸……我爸爸有那么知名嘛……呃……”
少年缩起了脑袋——他首先看到了第一车辆的拥有者杰罗姆·钟。
接着他发现站在钟老板右边的是来过车间十余次的观步交通部长。
那钟老板左边那位壮硕高大的金发男人是……
少年很是迷糊,他总觉得这人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极为年轻的大脑未必能厘清复杂的逻辑关系,但迅速调取记忆的功能却无疑是非常强的,所以几秒之后,少年就生成了个正确答案:“比尔曼总统来了,兄弟叔伯们,总统来看望我们了啊!”
少年个人的喊叫自然不可能响彻整个车间,但他周围的工人们却听的真真切切,于是“总统来了”这句话很快被传播到了大半个厂房,这下可就造成了潮汐般的轰鸣,工人们纷纷暂停手里的活计异口同声的说道:“总统在我们车间!”
目睹这番景象的比尔曼总统转身对杰罗姆做了个鬼脸,说道:“早知道就不随便跟人说话了。我这还在厂房里没走几步呢。”
而杰罗姆呢,他机智的说道:“总统先生,是时候给工人们发表一番演讲啦,请跟我来。”
在杰罗姆的引领下,总统一行人通过金属阶梯来到了一处大约距离厂房地板有六尺左右高度的台子上。
“嚯,还有麦克风!”总统有些惊讶。
杰罗姆说道:“这就是我平日里对工人进行鼓励的地方……我专门安装了麦克风和新式放大器,只要在这里说话,整个车间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总统半开玩笑的说道:“好家伙,钟先生,你的管理技术够可以的啊,这次你该竞选总统啊,说不定就把我打败了。”
杰罗姆赶忙应道:“管理个企业我的确很在行,但治理国家我却一窍不通,如果我真的参加总统选举,肯定得票率连东野裟罗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提到东野裟罗,杰罗姆不由得心头一颤——这个极为独特的女人已经引起了杰罗姆极大的兴趣,几天前无功而返的交道让杰罗姆更为渴望能够征服她。
总统此时继续在开玩笑,他说道:“至少你肯定会比路易·关那位老先生的票数多。”
独立总统候选人、要求在广场区重新人工计票的这位独立候选人路易·关是杰罗姆尊崇的恩师,那么比尔曼总统把路易·关拎出来当做嘲讽对象怎么都让杰罗姆有些不适。
说实话,杰罗姆·钟——辛兰民众共和国的机械制造业大亨——每次跟总统面对面交谈的时候都会有教训这个金发胖子的冲动,因为总统时不时的信口开河总让他难以忍受。
不过杰罗姆肯定也不是个冲动的人,他还是赔笑着说道:“还是谬赞了,总统先生,路易·关这么多年来已经很有群众基础了,可我就没广泛接触过基层选民,我要是去选……大概所有人的反应都会是:你是谁啊?”
总统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我想你可比关老先生出名……无所谓了,既然需要我演讲,那我就随便说几句吧。“
杰罗姆立即使劲的鼓掌,尽全力喊道:“工友们,一定保持安静,祖国的领袖有话要跟你们说!”
总统轻拍了一下麦克风,不知放置在何处的扬声器传来的“砰砰”声并没有吓他一跳,他接着颇为幽默的说道:“我都想把你们的钟老板抢走去总统府负责管理这电声系统了——要知道,我认为总统府负责这些什么麦克风扩音器的那帮家伙大概听力都不在正常范围,结果每次我要公开说些什么,我所收获的都是差点把自己震聋。大家都知道的,我这个人,是个粗汉子,就喜欢高声言谈,但面对总统府的那套什么‘系统’我却只能尽量的轻言细语,否则所有人的耳朵都要受苦。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已经快要喊破嗓子了,但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依然并不吓人对吧?”
没有人真正回答总统的问题,工人们只是此起彼伏的喊道:“比尔曼总统万岁、我们绝不会辜负您对我们的期望、就算赔上一条命也绝对保证总统就职典礼毫无瑕疵!”
听到这些呼喊之后总统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父亲也是跟你们一样的工人,我非常熟悉在工人家庭长大是番什么样的滋味。你们有着家庭要照顾,所以可别不要命的干活,一定要尽可能的保证身体健康,你们的老婆不能没有丈夫,你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有人喊道:“总统先生,我不担心这个,我是个光棍,我就使劲干活,多挣薪水,保证我有足够的钱喝酒逛窑子就行。也许这样我会短命,但活的自由自在没什么不好,我可不想把自己拴在婆娘和小崽子身上。”
观步真一听到这粗鄙的言语皱了皱眉,而总统却鼓掌说道:“也好,这倒也潇洒,如果我当初子承父业也一直当工人,我多半也会选择这么活……对了,其实我是真的当过工人的,不过干了不到半年就因为揍了工长一顿而被开除了——那个混蛋看上去身强力壮,但可真不是我这一直练拳击的小子的对手,后来我干脆直接去当职业拳击手了。哈……我可不是说你们该跟我学也揍工长啊,而且我也相信在钟老板的管理下不会有那么操蛋的小头头——知道那王八蛋有多夸张么?不但我们每周的薪水他都要抽两成,车间里但凡来了长相齐整的年轻工人他都会去非礼,你说这种禽兽,该不该揍?”
“该,打死这个狗日的!”工人们几乎异口同声。
观步真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是认为总统无论如何不该说这些东西,然而,工人们却变得更热情了,有人直接说道:“总统大人,我本来以为您跟神仙似的我们完全看不懂,但现在却发现,您就跟我老爸挺像的。”
总统眨了眨眼,说道:“没错啊,工人家长大的,可不就跟你老爹差不离。我是人民的公仆,我就该跟你们周围的人一样,要说像神仙似的……那是教会的努比亚人呀,连我现在都觉得教会派来见我的那些枢机什么的浑身都被云雾笼罩着呢。你们也许不信,我执政十年有余,教会的大主教我一次都没见到过,我想他大概也有耶和华的能力吧,凡人只要眼见就不能存活,他在替我保命呢。”
工人们放肆的笑的前仰后合,观步真一虽并不笃信基督教但却也觉得国家元首如此公开的拿中央教会开玩笑十分的不妥。
而杰罗姆呢,却在走神——他莫名的又想起了东野裟罗并开始反思上次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致使她最终都没对自己产生性欲。
总统关于教会的俏皮话继续了下去,工人们欢笑不断,观步真一却越听越心惊胆战——真要惹恼了教会,他们那用最精良的武器武装到牙齿的圣卫军是可以用摧枯拉朽之势消灭当下的共和国中央政府的;而杰罗姆完全左耳进右耳出,直到总统大声说道:“嘿,钟先生,杰罗姆,你是睡着了?我已经唠叨的太多了,你这工厂老板该讲两句当做个结尾咯。”
杰罗姆如梦初醒,赶忙说道:“好的总统先生,您的演讲太精彩了,我接下去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很是拙劣。”
总统哈哈一笑,说道:“我不过就是跟工人兄弟们拉拉家常,算不上演讲。赶紧说点什么结束语吧钟先生,否则我还能再跟兄弟们聊上一个小时。”
杰罗姆不敢怠慢,立即走到了麦克风跟前,简短的说了句:“大家鼓掌感谢总统先生的莅临,然后,就都回去工作吧。”
轰然而起的掌声持续了两分多钟,总统对杰罗姆点了点头,而杰罗姆马上宣布:“好了,到此为止,请大家回到自己的工位。”
工人们整齐划一的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继续着一声不吭的装配,总统满意的说道:“钟先生,让你接手第一车辆可真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杰罗姆谦逊却又自信的说道:“从小就跟父亲学习管理我们家那些个作坊,把这些经验拿来应对第一车辆没想到也还算过得去。”
总统笑道:“小作坊?如果你们钟家的工厂都是小作坊的话,我们这个国家也只能叫做一个部落咯……得嘞,咱们走吧,不打扰你家工人干活了。”
杰罗姆在前领路,总统、部长及保镖们紧跟其后。
在厂房门口,总统停下了脚步,他仔细打量着那四位精神抖擞、身穿浅褐色制服的安保队员。
“这军姿十分标准啊,之前都当过兵么?”总统问道。
安保队员不敢开口回答,而杰罗姆说道:“我们的安保队里的确有不少退伍军人,但眼前的他们都曾只是普通工人。
总统说道:“这就让我意外了,看上去,这四位兄弟都像是当过兵的。”
杰罗姆解释说:“安保队的训练非常严格,完全是依照陆军标准,所以……当一名安保队员跟参军可能区别不大。”
观步真一此时又皱起了眉头——他是完全不理解杰罗姆为什么要说这些:在国家元首面前炫耀你这个私营企业的安保团队已经可以与正规军比肩,这不是挑衅么?
然而总统本人可完全没有生气,反而倒是乐呵呵的说道:“下回啊,我该派沃尔古夫那家伙来你的工厂了,就只让他验收一下你们的安保队是不是真的符合了他的‘陆军标准’,哈。”
与国防部长克莱格·沃尔古夫交往颇深的杰罗姆不能确定总统说这些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所以只能说道:“我那只好承认我在吹牛了,我们的安保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正的达到陆军标准啊,说到底也就是只能够防防贼。”
总统说道:“我猜你们最大的弱点是枪械吧?”
杰罗姆照实答道:“没错,每一位安保队员都有持枪证,但我能给他们提供的只有民用枪支。而且根据法律,这种私人卫队属性的团体最多只能拥有二十支枪,所以我们过半的队员还是只能把棍棒什么的当做武器。”
总统说道:“你可以去内务部申请扩大持枪权啊。无非就是额外的每条枪每年你都要缴纳不少管理费罢了,我想那点钱对于钟老板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杰罗姆连忙说道:“其实不必啦,我们真的只需要对付偷原材料的小贼又不是需要准备抵抗什么武装劫掠——这种事情我想在马丁波利斯是永远不会发生的。”
总统点了点头,说道:“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我只是告诉你,你如果想要合法的多给安保队配些枪,我是认为完全没有问题的,你不必担心自己惹上麻烦。”
“明白……明白……我好好考虑一下。”杰罗姆给了个不置可否的态度。
总统终于离开了,杰罗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长长的出了口气——接待总统怎么说他都一直精神紧绷,而且说实话他可以说有些讨厌拉尔斯·比尔曼这个家伙,杰罗姆跟总统话说多了就会有心理上的不适感。
不过今天奇怪的是,到了后来,一看到总统他就会想起东野裟罗,结果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位让他觉得非常独特的女强人。
杰罗姆再次对于上次的失败不甘起来,在喝下一些威士忌之后,他给东野裟罗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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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新垣凌和艾德文·加西亚坐在医院走廊里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医师出现了,他通知说咪咪的流产已经顺利处理完毕,病人现在身体状况很好,只是会持续流几天血,而过会就可以出院了。
艾德文激动的说道:“感谢上帝,感谢上帝,人没事就好。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她么?”
医师说道:“可以,跟我来吧。”
新垣凌也站起说道:“我可以一起去么?”
医师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些隐私的事情要跟这对夫妻交待,小姐你跟着不合适。”
“哦……好吧。”新垣凌坐了回去。
等到艾德文和医师走出去十余码之后,冯恺笑着对新垣凌说道:“你就不长个脑子,出了这种事,人家夫妻俩肯定有不能当着外人的话要说,你非想去凑什么热闹。”
新垣凌撅起嘴,说道:“我不就是关心他们么,一时也就没想那么多……”
“好吧。”冯恺说道:“要不这么傻乎乎你就不是你了。”
新垣凌低头沉默了一阵子,突然直起身子说道:“对了,莱顿小姐是不是也在这家医院?我们去看看她?我去外面问一下凯斯勒先生。”
冯恺说道:“得了吧,又是不经大脑的念头。你跟她很熟么?而且,你想想,你是公爵夫人的人选,而莱顿小姐和公爵什么关系?她很可能会因为你而被公爵彻底冷落甚至赶走,你现在跑去看她,你觉得她想见你么?”
“呃……”新垣凌说道:“莱顿小姐对我挺友好的啊……”
“那是人家城府深,而且也不敢对你不表示友好,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有可能在你当了公爵夫人之后不会被詹姆斯一脚踢开。她在面对你的时候,心情可很是复杂。”
“好吧……”新垣凌满脸焦虑的说道:“可我还是不想嫁给詹姆斯啊,但也真的没有办法说服我妈妈,我看我只能一个劲的拖……”
冯恺两手一摊,说道:“阿凌,这样的事情我就爱莫能助了……或者,你要不试着爱上个什么人,也许你们的爱情会让你妈妈改变主意,也许公爵那边发现你在跟别人谈恋爱也就打消了让你当公爵夫人的念头。”
“这……”新垣凌面有难色的说道:“哪能说爱上就爱上啊,我现在觉得我好像没法爱上任何人。就……产生不了爱情。”
“那其实当初你也不爱我。”冯恺说道。
“想想……的确也是,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我想应该不是爱。其实我现在也一样喜欢你……嗯,分手前后对你的感觉其实就没什么变化,根本也没体验到失去爱情的痛苦,只是烦躁了一阵子,觉得很是失落。这么看,的确那个时候没有爱上你,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有种温暖罢了。”新垣凌看着冯恺,微微笑了笑。
冯恺有些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那个时候我总觉得你非常不真实,感觉我们两个交往就像是在按照个剧本在演戏,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只是好像遵循着‘最英俊的男人就该跟最漂亮的女人谈恋爱’这种刻板定律,这样肯定是没有结果……不过也倒好,我们谁也没有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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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文·加西亚终于见到了脸色有些发白的“老婆”咪咪。
虽然愁眉苦脸的,但咪咪看上去并没有精神萎靡。
医师嘱咐了一些恢复和养护的知识之后,表情严肃的对艾德文说道:“先生,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件事:以后在性行为的时候不要那么粗暴。夫人的阴道中满是新鲜的撕裂和擦伤,虽然这些伤一般不会直接导致流产,但这终归是要伤身体的。先生,你必须要爱护自己的伴侣。”
“啊?”艾德文很是茫然。
医师重复了一遍:“听仔细了,先生,性行为不能太粗暴,你需要对你的夫人温柔一些。”
“哦……哦……”艾德文姿态僵硬的点了点头。
医师白了艾德文一眼,走出了病房。
艾德文目瞪口呆的看着咪咪,战战兢兢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好几天没碰过你么?”
咪咪眼泪流了出来,捂住脸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今天上午我去绯宫送蔬菜的时候,遇上了几个年轻小伙子,他们愿意出不错的价钱跟我睡……我……我想着正需要钱买条新裙子,就……就答应了他们。呃……他们是每个都非常用力,就是这么伤着了我……”
艾德文愤恨的说道:“一定是他们强迫你的,对不对?”
咪咪哽咽着答道:“是有点强迫,但……他们的出价也真的让我动了心……总之还是怪我,我为了给自己买东西而害死了你的孩子,艾德文,你干脆把我掐死算了……”
艾德文动情的说道:“咪咪,这不怪你,医师不都说了,流产跟这无关。孩子在不在没什么的,你自己没事就行。”
咪咪摇着头说道:“医师是在安慰人,这肯定有关系,要不怎么可能我上午刚被他们……回来没多久就流产了……这一定是有关的……艾德文,我对不起你,我不配跟你过日子……一会直接把我送回绯宫吧,我还是回去干老本行,艾德文,你该再去找个真正老实的婆娘……我们这些卖了一辈子逼的,就根本没法有正常的家庭,我认了……艾德文,对不起,我曾经想过要当个好老婆好妈妈,但我自己搞砸了。”
艾德文抓住咪咪的手,用哀求的语气说道:“你没搞砸什么啊,罪魁祸首是绯宫那些家伙,你别走,我们回去继续好好过,我一点都不会怪罪你,我发誓我会完全当做什么都没法发生过。”
咪咪坚决的说道:“那个家我没脸迈进门了,艾德文,把我送回绯宫,求你了……如果你想要我,就来找我,我免费让你睡,这不就跟现在也差不多么?”
艾德文流下泪来,哑着嗓子说道:“我不是只为了跟你睡啊……我是喜欢你的,咪咪。”
咪咪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但我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艾德文,看在我们当了几个月夫妻的份上,请尊重我的选择吧。你要硬把我带回家的话,我会抑郁,我会愤怒,我会想死……”
艾德文许久没有开口,最终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听你的,咪咪,你回绯宫吧,谢谢你这几个月来对我们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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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比尔曼在走廊上迎面遇到了以前恋人乔纳森·沃尔古夫——国防部长的次子。
乔纳森有些慌张,简直看上去像是要掉头就跑,而莫妮卡却大大方方的说道:“嘿,乔,害怕见到我?”
乔纳森勉强挤出微笑,说道:“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走错路了。”
莫妮卡翻了翻白眼,说道:“别胡编了。总统府里你绝不可能迷路。来吧,跟我好好说几句话。”
乔纳森硬着头皮说道:“好……莫妮卡,你想聊什么。”
“新婚生活怎么样?我猜应该是很甜蜜吧,我听说你也把爱沾花惹草爱逛花街柳巷的习惯给改了。”
“呃,的确,那些事情我不去做了……”乔纳森可不能明说,使他改掉坏毛病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艾丝玛·希尔沃——当然,其实现在他用另一个选民证注册结婚的艾丝玛也算是他的妻子了。
“你的老婆跟我有些交情。”莫妮卡盯着乔纳森苍白的脸说道:“她是个性格很好的姑娘,人也安分。幸亏之前我没有脑袋一热跟你结婚,否则你可就倒霉了,我可最擅长惹是生非。”
“哪里的话……”乔纳森坦率的说道:“莫妮卡,我更喜欢你的性格,也许的确你不是个‘乖女孩‘,但你这种干练洒落、喜爱冒险的性格是会让人产生轰轰烈烈的热情的;而我的妻子,对,她是非常的温柔平和,但不得不说,我只能平淡的对她有些好感,就像是个很好相处的工作伙伴。”
莫妮卡格格娇笑起来,说道:“刚才看你畏畏缩缩的,没想到其实你胆子还挺大啊。当着我说这种话,不怕出事么?”
乔纳森说道:“我知道就算我再来猛烈的追求你,你也不可能再跟我有任何瓜葛,所以说说这样的心里话不会有什么恶劣的后果。”
莫妮卡点点头,说道:“乔,不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果然很是了解我。没错,我是绝不会走回头路的,现在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心里都不会有一丝的涟漪。”
乔纳森叹了口气,说道:“你这话挺残忍的,但却也让我放心。所以,莫妮卡,其实我们还算是朋友,对不对?”
莫妮卡干脆利落的说道:“我有说过我们不是朋友么?我只是不想跟你谈恋爱了而已。”
“好,好,那就让我们用朋友的方式握个手。”乔纳森伸出了右臂。
两人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上下晃动了两三次之后,这才松开。
“哎哟……”乔纳森甩了甩手,说道:“莫妮卡,你的力气可真大。”
莫妮卡开怀笑道:“堂堂一个机枪连连长,居然被个年轻姑娘捏的喊疼。”
乔纳森颓然说道:“莫妮卡,你是知道的,我其实根本不适合当个军人,要么是化学家,要么是剧作家,这才是我应该走的路,但我父亲就非要把我困在这身军装里。”
“行了。”莫妮卡翻了翻白眼,说道:“别无病呻吟,你老爹给你安排的这条路许多人想走还走不上呢。而且你也没有丢下你的爱好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搞了个化学实验室,而且还给新海岭写剧本——瞧瞧,这不都齐全了么?现在又有温柔体贴的娇妻,你的生活在凡人看来那就是天堂。”
乔纳森深深叹了口气,并没有回应。
莫妮卡眼珠子转了转,又说道:“你刚才说你妻子平淡的像个工作伙伴,可就这样你却停止了寻花问柳,这就蹊跷啊……告诉我,是不是现在还有另外一个人承担着让你热情澎湃的职责?”
乔纳森还是不吭声。
莫妮卡说道:“乔,要是你真的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没必要隐瞒什么吧。你难道认为我会把你的秘密捅出去?以前你干过多少离谱的事情,每次不都是我在替你打掩护么?”
“好吧,好吧,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我父亲早就知晓,只是并未动手干涉罢了……”乔纳森停顿了足足一分钟,这才接着说道:“没错,是有另外一个姑娘,她让我产生了激情。她……怎么说呢,也不是个‘乖女孩’,她也独立、洒脱、喜欢冒险……是的,没办法,我虽然没法保住莫妮卡你对我的爱情,但我能够爱上的女孩必定跟你的性格会有极大相似之处。”
这下换做莫妮卡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现在几乎已经一心一意的未婚夫乔治·罗恩斯庭会如此的理解她的内心么?也许在乔治看来,莫妮卡就是个典型的需要一味逢迎的刁蛮公主罢了。莫妮卡不由得开始反思,如果一年前她没有仅仅是觉得认识太久缺乏新鲜感就把乔纳森踢开,那么现在是不是她已经就成为了沃尔古夫夫人了呢?乔纳森之后的岚冬夜和乔治·罗恩斯庭,此时细想起来都有些莫名其妙:基层宪兵岚冬夜根本就完全不该出现在莫妮卡视线中,而当初跟乔治这个花心大萝卜发生肉体关系纯粹也是为了发泄对乔纳森和岚冬夜的不满。
莫妮卡的脑袋变成了一团乱麻,一个疑问若隐若现:我折腾了这么多,甚至几乎都要丧命,仅仅是因为我给了乔纳森第二次机会他却告诉我他已经订婚?然后我就为了发泄而发癫?
莫妮卡并不想让乔纳森看出来她现在内心极为不安,于是强行让自己用尽量听上去像是充满戏谑的语气说道:“哦?性格跟我挺像,那想来长相身段也不输给我咯,否则你会产生兴趣才怪。”
乔纳森长出一口气,说道:“如果她是完完整整的,我想莫妮卡你的话是对的。”
“完完整整?什么意思?”莫妮卡很是懵懂。
乔纳森解释道:“她的两条腿自膝盖以下都是义肢,她的半张脸都是被毁了容的,平时只能用垂下的头发遮着。”
“上帝!”莫妮卡瞠目结舌的说道:“我都不敢想象她会是什么样子……乔,你爱上这样的女人,确定不是有什么怪癖么?”
乔纳森淡然笑道:“这不是怪癖,我第一次发现她的身体是这个样子也被吓跑了。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我爱上的是一个富有魅力的灵魂,至于她的肉体是个什么状态真的并不重要。说实话,当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很是洋洋自得……我认为我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的男性——他们是无法理解跳过外表从灵魂共鸣中直接产生爱情是怎么一回事。”
“呃……”莫妮卡还是很是懵懂,因为根据乔纳森对他爱人的叙述,她脑海中呈现的是个怪物。
不过乔纳森恰如其分的补充道:“我的爱人,已经非常精通怎么用服饰来掩盖自己的残缺。我可以保证,如果我把她带来参加总统府的舞会,她的外貌百分之百的不输于那些终日只研究如何打扮的所谓‘名媛’……”
“够了,够了……”莫妮卡已经不想再跟乔纳森闲扯了,她挥了挥手,说道:“你过的很是自在,挺好,你可以走了。”
乔纳森说了句“祝你早日见到乔治”就匆匆的溜掉了。
“乔治……乔治……”莫妮卡自言自语道:“但愿老头子不是拿假话安抚我。”
莫妮卡回到办公室,心猿意马的坐到了下班时间。
返回自己的卧室之后,莫妮卡仰面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乔治不在的日子,那些骑马打球的娱乐也让莫妮卡觉得索然无味。
是啊,也许莫妮卡还并没有真的爱上未婚夫乔治,但却已经不能少了这个最好的玩伴了。
躺着躺着,莫妮卡逐渐变得昏昏欲睡,就在她快要闭上眼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大概又是厨师来问需要准备什么晚餐了——莫妮卡的卧室里明明是有电话的,可这位古板的厨师每天都非要亲自前来询问以示对总统千金的尊重。
莫妮卡有些烦躁,并不想去开门,但也不好怠慢厨师——这位老先生已经在总统府掌勺了二十多年,是所有工作人员里资历最深的。
莫妮卡从床上蹦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快步走到门口。
而当沉重的木门开启时,莫妮卡感到了一阵眩晕。
这哪是老厨师,这明明是未婚夫乔治·罗恩斯庭。
莫妮卡以为自己这是在梦中,她狠狠拍了几下腮帮子。
身穿齐整海军制服的乔治微笑着说道:“我突然出现是把你吓到了?”
莫妮卡一把将乔治揪了进来,给了他前胸一拳,说道:“你这家伙,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什么都没准备啊!”
“需要准备什么?”乔治有些迷惑。
“鱼肠子和草药都没有,你这叫我怎么办。”莫妮卡皱起了眉头。
乔治说道:“莫妮卡,我存在的意义并不只是供你发泄性欲吧?我们没必要任何时候就是一见面就只是做爱对不对。”
莫妮卡脸一红,嗔道:“我有那么饥渴和浅薄么?我不是觉得你憋了太久应该一见我就很想要么?”
乔治轻轻揽住莫妮卡的腰,说道:“我也没有那么饥渴和浅薄啊,我们现在就聊聊天不好么。“
“对……对……”莫妮卡摸了摸乔治的脸颊,说道:“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很可怕,对么?”
两个人携手在沙发上肩并肩坐下。
乔治摘下军帽,指着自己的头说道:“看,这挺难看的吧。”
他脑袋上缠着绷带,而且有一大片区域没有了头发。
“上帝……”莫妮卡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
“烧伤。”乔治叹了口气说道:“医师也不能确定伤处会不会再长出头发,所以可能以后我只能留个带着疤的大光头了。”
“唉……”莫妮卡觉得很是惋惜——如果真的像乔治说的那样,他外貌的魅力必定大有损减,但现在莫妮卡还是要鼓励乔治,因而她接着说道:“带疤的光头又怎么样,对于军人来说,战斗留下的疤痕不就等于勋章么。”
乔治苦笑道:“是啊,疤痕可以拿去跟别的军人炫耀,但对于你呢莫妮卡?我不就是个漂亮的玩具么,如果不再漂亮了,你大概也就不需要我这个玩具了。”
“别这么说,乔治。”莫妮卡把头枕在了乔治的肩头,说道:“虽然我还不能非常肯定的说‘我爱你’,但你对我来说可绝不仅是个玩具。你现在……至少是我最好的朋友。”
“很荣幸跟你做朋友,莫妮卡。”乔治拿起莫妮卡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下身,眨了眨眼,说道:“好消息就是,我浑身上下就只是头上出了问题,其他地方全都完好无损,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你最喜欢的这个小家伙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莫妮卡噌的把手抽离,顺便又给了乔治肚子一拳,佯装恼怒的说道:“明知道现在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你还来勾引我,要是我们都忍不住结果弄得我怀孕了可有你的麻烦。”
乔治嘿嘿一笑,说道:“你要是怀孕了无非就是我们提前举行婚礼呗。”
“不行,不行,婚礼我更是没准备好,可不能提前。”莫妮卡使劲摇了摇头,而后说道:“好了好了,说点别的,继续讲你的沉船故事。”
“真实版本的?”乔治问道。
“废话,你还需要跟我撒谎么?我是总统的女儿,又不是什么记者之类的。”
“唉……”乔治长叹一声,说道:“真实的情况就是个尴尬的黑色笑话。我们被自己的友舰给击沉了。”
莫妮卡说道:“这个我知道,是‘丽蜓’把你的‘格林菲丝’当做下加勒比的‘诗织’了对不对?”
乔治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格林菲丝’的末日居然是这么到来的。而且我也不能怪‘丽蜓’,因为我们的所有电子设备都失灵,海上又起了大雾,‘丽蜓’在无法确认我们身份的时候选择发射鱼雷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的声呐也不工作了,所以鱼雷接近的时候根本就无法预警,结果四枚鱼雷全部命中,其中一枚击中了燃料库,引发了大爆炸,爆炸后来波及到了弹药舱,那么整艘船就像是放了烟花。船上到处都在起火,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猜测是依扎王国或者下加勒比的鱼雷艇偷袭了我们。我让指挥室的其他军官赶紧疏散,我本打算殉舰,所以就一直留在指挥室里。火太大了,我被呛晕了过去,结果麦克斯跑来硬把我拖了出去。我和麦克斯以及其他几个军官上了条救生艇,这个时候我醒了过来。因为还是情况不明,我们只能选择尽快离的正在沉没的‘格林菲丝‘越远越好,因为如果是被依扎王国或下加勒比击沉的话,他们肯定会很快就来到’格林菲丝‘的位置击杀或者俘虏漂在海上的幸存者。然后我们看到了一个荒岛,于是就在那里登陆。过了几天,’丽蜓‘的船员找到了我们,他们一见面就对我道歉,我起初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原来击沉我们的就是他们……”
“该死……”莫妮卡咬牙切齿的说道:“就该把‘丽蜓‘全舰上上下下都送进监狱。”
乔治无奈的说道:“可他们理论上的确没有错误操作,而且现在对公众宣传的都是击沉我们的是依扎王国的船,这时候惩罚‘丽蜓’那不就暴露了?没办法,说来说去,可能我还要写检讨呢,因为‘格林菲丝’电子设备失灵也不是第一次了,刚刚抵达圣克里斯托弗就发生过,而且修了好半天也没个结果。这个时候,我其实应该打报告要求让‘格林菲丝’退出行动,但我想立功啊,还是决定继续参战,心想应该运气没那么差……结果……完蛋了。”
说到这里,乔治埋下头去,痛苦的说道:“我们那几十位船员的牺牲,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想我以后不该再继续担任舰长了,我不如去海军部当个蹲办公室的职员。”
莫妮卡轻抚着乔治的脊背说道:“别太自责,如果真去海军部也没什么不好,那样就有更多时间跟我在一起了对不对?”
乔治说道:“可我的志向是最终成为战列舰的指挥官啊!如果去海军部混日子的话我可能真是生不如死……我需要大海,我需要战舰,我不想天天对着张办公桌。”
莫妮卡安抚道:“别担心,你是总统的女婿,不会有人为难你的,只要你自己不退缩,我想成为战列舰指挥官的梦想是肯定会实现的。”
乔治抬起头,看着莫妮卡说道:“我也不想依赖这种身份走捷径,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达到目标。是啊,很多人都会觉得,我的父亲是海军部副部长,我未来的岳父是总统,那么我能够不到三十岁就成为舰长肯定是靠着这些长辈的脸面,但其实,我是同龄军官中最努力的……我在海军学院的成绩不如他们,但在实际的战舰指挥上……毫不夸张的说,我比他们高明太多,然而就是这次,我太急着立功,结果把自己毁了。”
乔治的这番话让莫妮卡对他的看法又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可越来越不像之前莫妮卡印象中那个金玉其表的花花公子了。
乔治接着说道:“我们这些所谓‘海军世家’的子弟,很多都是不得不子承父业,但我是从小就真的喜欢大海,喜欢战舰。我小时候通读次数最多的书就是全十四册的《古今战舰图鉴》。对于‘格林菲丝’,我就把她当亲女儿一般的细心照顾,奈何她浑身小毛病太多,我实在无能为力,而现在……我彻底失去她了……所以,当时我就决心殉舰,我实在无法原谅‘格林菲丝’在我的指挥下被击沉……”
乔治眼角泛起了泪花,而这是莫妮卡平生第一次看到乔治如此悲伤。
莫妮卡又同情又心疼,她把乔治紧紧抱住,说道:“我不许你殉舰,船对你固然重要,但我这个未婚妻呢,我还不是一样非常需要你,我就直说,如果没有你,我每一天都过得味同嚼蜡。”
乔治抹了抹眼角,说道:“莫妮卡,就是因为有你,我现在才会对没有殉舰不太有罪恶感……而且,我得好好感谢麦克斯,他是不顾危险把我救了出来,而后也开导我。没有他,要么我就跟船一起沉下去,要么就是脱困之后自杀。”
“哦,麦克斯……他跟你从小就认识对么?”
“没错,当时我和他的父亲在同一艘船上服役,而麦克斯的母亲是我们家的厨娘。比我小几岁的麦克斯经常被她母亲带来我们家,所以我们就一起玩。他跟我一样也是个舰船迷。说来也真像是命中注定,麦克斯的父亲曾经在一次事故中救了我爸爸,而这次麦克斯自己又救了我的命。“
“唔……需要好好感谢他……对了,前两天我遇到了麦克斯的未婚妻,我告诉了她麦克斯是生还者,她高兴坏了……诶,麦克斯是不是今天也到了马丁波利斯了?”
乔治点点头,说道:“是的,他跟我一起回来的,现在可能也已经见到尤娜了。”
莫妮卡戏谑的说道:“麦克斯的那位尤娜长得可是真漂亮啊,像极了成田梦,他运气比你好,你现在只有我这个胖子。”
乔治笑了,说道:“小莫,你是不是想让我用上千字来夸赞你的魅力啊?尤娜……或者加上成田梦本人吧,她们的身体看上去跟中学生似的,我可对未成年人没有怪癖。”
莫妮卡回了句:“那你的意思是,麦克斯有怪癖?”
“呃……”乔治语塞。
莫妮卡看到乔治的窘状忍俊不禁,说道:“好了,我是跟你开玩笑呢。我当然有自信比尤娜或成田梦更诱人,她们只是更适合银幕罢了。”
乔治满怀爱意的看着莫妮卡说道:“小莫,你对我的态度变了,以前说实话我真的觉得我就是个可以被随时抛弃的玩具,现在……的确不一样了。”
莫妮卡把头一扭,故作嫌弃的说道:“切,你刚刚为国家出生入死,作为国家元首的女儿我不得多说些漂亮话啊,你可别太洋洋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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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正式公开了‘格林菲丝‘的沉没,马上就会有大批死伤船员的家属来找我们帮忙申请抚恤金。他们很可能会情绪极为不安定,但大家一定记住,这些都是为国家出生入死甚至献出生命的英雄们的家人,你们一定要对他们持有足够的耐心与尊敬,记住了么?”
“记住了!”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的对首都社会福利咨询公司的经理安吉拉·渡边做出了保证。
“好的,散会。”安吉拉双掌一拍。
副经理杰森·贝洛自然没有跟着众人鱼贯而出,他现在已经习惯在每次全体会议之后都会多留一阵子跟安吉拉聊几句。
“安吉拉,我越来越确定你就该当我的上司。以前你屈居一个被我呼来喝去的秘书之位实在是屈才。”杰森由衷的夸赞着。
“希望这不是阴阳怪气。”安吉拉瞟了眼杰森——半年多以前她的确总是被这个男人呼来喝去而且不停的被他调侃。
杰森说道:“安吉拉,我也许做不到每句话都讨你开心,我可能忍不住的要跟你乱开玩笑,但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会阴阳怪气?”
“得了。”安吉拉噌的站了起来,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贝洛先生,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快二十分钟,你赶紧回家吧。”
“遵命遵命,史密斯夫人。”
杰森一溜烟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要拿公文包。
结果他看到内务部内安司的首席秘书姜小姐硬塞进公司的年轻姑娘苔丝·维尼奥规规矩矩的捧着个大牛皮纸信封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
杰森讶异的问道:“维尼奥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苔丝怯生生的答道:“贝洛先生,您上午说需要查阅过往十年的阵亡赔偿抚恤记录,我……我给您整理好了。”
“哦……”杰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想起来的确这是他派给苔丝·维尼奥的任务,但他可不是真的想看这些琐碎的记录,他只是觉得不该让这位助理档案员每天看上去就完全无所事事。
苔丝把信封递出,说道:“都在这里了,希望能让贝洛先生您满意。”
杰森故作淡然的接过信封,说了句:“有劳了,维尼奥小姐,多谢,其实你不必加班整理资料。”
苔丝鞠了个躬,说道:“我只是想尽早完成任务……贝洛先生,明天见。”
肌肤格外娇嫩的姑娘快步离开,杰森看着手里的信封,不由得感叹道:“本以为是个混日子的花瓶,结果却比所有人都更积极。”
将这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查看内容的信封放入文件柜并拿到公文包之后,杰森走出了办公室——真的该回家了。
没成想,一直态度忽冷忽热、让他困惑的鲍尔默小姐又出现了。
这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女性忽闪着大眼睛说道:“贝洛先生,加班到这么晚啊?”
杰森只能回了一句:“你还不是也没走。”
鲍尔默小姐嫣然一笑,说道:“咱俩的办公室挨着,你不回家的话,我也不好意思下班。”
摸不清底细的杰森不好接这暧昧的话茬,于是就直接道别,说道:“那明天见了,希望你有个快乐的夜晚。”
“呃……”鲍尔默小姐看上去可不准备也说再见,她嗫嚅了片刻之后,轻声问道:“贝洛先生,我知道这既冒昧又仓促,但……今天我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么?”
如果鲍尔默小姐换一天说这话,杰森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但今天嘛……
杰森歉然应道:“实在不好意思,晚上我和我太太要出席一个活动,所以……”
“哦……哦……”鲍尔默小姐怅然若失的说道:“没关系……那改天吧……”
“好,改天……”杰森其实希望扑朔迷离的鲍尔默小姐转头就打消了要跟他共进晚餐的念头——他可真不想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惹麻烦。
但鲍尔默小姐却锲而不舍的说道:“这周六晚上好不好?我邀请贝洛先生和夫人一起。“
“呃……“杰森这下更懵了——还要把安娜也叫上,这到底是什么意图?
也许的确鲍尔默小姐只是想跟杰森这位副经理关系更好,可说不定她是要当面对安娜宣战。
思来想去,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鲍尔默小姐虽然经常对杰森展现出热情,但始终也还把持着分寸,所以以杰森的经验来看,她这种暧昧的态度不过就是某些容貌姣好的女性在工作中为自己谋求更好的发展环境的常见伎俩。
那么杰森就故作轻松的答道:“我想周六应该没问题,今天我回去问问我太太,明天我给你一个确定的答复,可以吗?“
鲍尔默小姐立即说道:“没问题……周六不行那就再请尊夫人选个日子,我随时都可以。“
“大概不需要再选日子了……好,那就明天见,鲍尔默小姐。”杰森真是想赶紧离开——鲍尔默小姐的言行态度加上之前安吉拉给他的提醒警告真是让杰森心烦意乱。
“明天见……贝洛先生。”鲍尔默小姐说完就转身朝她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杰森松了口气,一溜烟的跑下了楼梯。
一刻钟以后,杰森又看到了那个写着“夏洛特女士”几个大字的招牌。
“我干,走错路了。”杰森赶紧把车靠边停下,开始思考该怎么绕回正确的返家路线。
然而,他的思维焦点却总是被这个招牌吸引。
“妈的……”杰森捶了下方向盘,咬着牙说道:“我是中了邪吧!”
结果不到五分钟之后杰森就身处夏洛特女士咖啡馆了——他现在有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一雪上次享受六便士服务时不能勃起的前耻。
不过,这次迎接她的不是数天前的那位女招待。
这可不能凑合,杰森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们这另外一位姑娘,就是那稍微有点胖乎乎的、说起话来非常软绵绵的远东人女孩在么?”
“哦!”女招待说道:“您说的这位应该是媛媛……呃,她现在正忙着,请您等几分钟好么?”
“我等。”杰森落座。
杰森当然明白,所谓“正忙着”就是意味着那姑娘现在正在给某人提供口交服务。
果然,真的也就是过了五六分钟,那微胖的远东人姑娘来到了杰森面前。
“先生,我们店里的咖啡有两个层次。一种一便士,另一种六便士,您要点哪一种?”
杰森嘴角一扬,说道:“你的开场台词是固定的么?跟上回一个字都不差。”
“欸?”姑娘怔住了。
“忘了之前见过我了?”杰森轻拂着袖口上的微尘。
“啊,没有,怎么可能!”姑娘眼神飘忽的说道:“先生您是常客嘛,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杰森笑了——他发现这女孩子似乎并不很善于撒谎:什么常客,杰森这只是第二次造访,她不过是把程序化的应对方案生硬的摆出来罢了。
不过这倒也好,因为这说明杰森不可能像是当初遇到格蕾丝时似的莫名其妙的产生了持续数月的羁绊。
“听说你叫媛媛。”杰森眯起眼打量着这姑娘。
“呃……是的……”
“六便士的咖啡,走吧,带我去包间。”杰森直截了当。
进了包间之后,杰森明显看到这个媛媛的脸上还是挂满了迷惑——大概像杰森这样的客人她见得不多吧。
接下去就是完完全全的往日重现:媛媛用跟杰森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表情的姿势完成了对咖啡豆的研磨和烹煮,而后说了句“先生,可以开始了”,接着就双膝跪倒在杰森面前解着他裤裆上的纽扣。
当然这回杰森就不会因为过度疲惫而萎靡不振了,在被媛媛解放的一瞬间,杰森的命根子已经昂首挺胸的在寻求对手了。
接下去就是给杰森留下很深刻印象的娴熟技巧——那灵巧的舌头、柔嫩的嘴唇与温暖的口腔用最恰到好处的力度和速度全方位的给杰森阳具的每一处兴奋点都带来了极为舒适的快感。
杰森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以后真的要成为媛媛的常客,但最终他抛弃了这个念头——这可是宪法区啊,在这里长期接受“六便士咖啡”服务肯定会出事的。
这短短的心理活动并没有影响杰森的下半身,他已经到了冲刺的前夕。
结果冷不丁的,烹煮咖啡的器具发出了噗嗤嗤的声响——这实际就是服务的计时工具。
杰森在心里骂道:“干,就他妈差那么一点!”
但媛媛却没停下,结果就在不到半分钟之后,杰森溃坝奔涌,他大口喘着气,说道:“好了,好了……”
媛媛缓缓的撤离,当她的朱唇与杰森的阳具完全分离之后,她微微抬起头,大大的张开了嘴,向杰森展示着她这次收获的精华。
数量并不多,就跟普通人吐出的一口痰差不离——杰森最近和妻子安娜的房事很是频繁,自然不会有太多存货。
这样的服务环节之前杰森是从未见过的,他只能随便说了句“有劳了”。
媛媛闭上了嘴,微微一笑,脖颈处微微颤动——想来是把嘴里的液体全都咽了下去。
接着,她再次握住杰森的阳具,开始用舌尖仔细的清理杰森还在时不时涌出的小股涓流。
直到杰森已经完全不再分泌液体,媛媛才停止了舔舐。
当然这并不是服务的结束,媛媛从胸口掏出一张带有体温的崭新白帕子,手法轻柔的擦拭着杰森的股间;而在已经完全干爽之后,媛媛把那彻底进入休息状态的命根子塞了回去并替杰森系好了裤裆处的纽扣。
此时,媛媛站了起来,鞠了个躬,说道:“先生,希望您对我的服务满意。”
“满意,满意……呃……”杰森顿了顿,问道:“我超时了吧,需要加钱么?”
“我不会那么较真,超时一分钟之内我不会要求客人再点一壶咖啡……当然,除非先生您对我非常满意,主动的还想要第二壶。”微胖却脸蛋可爱的姑娘望着杰森。
杰森心里有些发痒,刚刚完事的命根子也开始微微颤动,但他不打算再来一次,于是他问道:“小费你是收的吧?”
媛媛答道:“我不会因为些许的超时就让客人支付小费,但如果先生您愿意赏我几个小钱的话,我没有理由会拒绝。”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杰森立马掏出一张绿色钞票塞到了媛媛手里。
“呀!”媛媛惊诧的说道:“先生,这有点太多了,几个便士就好。”
杰森挥了挥手,说道:“身上没有零钱了,你就收着吧。”
媛媛又深鞠一躬,说道:“万分感谢,请先生享用您的咖啡吧,我先退下。”
媛媛离开了包间,而杰森真的开始细细品尝着咖啡——这家店还是真的良心啊,明摆着咖啡就是口交服务的附带品或者说是幌子,但却真的保证了质量。
半杯还没喝完,媛媛又回来了。
杰森下了一跳,问道:“出了什么问题么?”
媛媛答道:“不,先生,一切都很好。您给了我太多小费,我要有所回报……呃,您可以摸摸我。“
“摸?能摸什么地方?“杰森是真没想到还有这附加服务。
“任意地方……呃,除了下身……呃……我还是个处女,所以就不能让您摸我的下身了,抱歉……“媛媛鞠了个躬。
“处女?我的上帝……“杰森可是第一次遇到处女从事这种行当。
“嗯……那先生,您想从哪里开始?”
“胸吧。”杰森咽了口吐沫。
“好的。”
媛媛走到杰森跟前,解开了几颗衬衣扣子。杰森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将手伸入了媛媛大大敞开的领口。
没有胸衣,大概是刚才专门去脱掉了。
这姑娘虽然长得胖乎乎,但乳房却并不很大,杰森把玩了一番,也没什么新奇的体验;而姑娘的乳头已经立了起来,她的脸也开始泛红,不过这个时候杰森却把手抽了出来,说道:“屁股和大腿。”
媛媛立即转身,然后把裙子高高的提了起来,让臀部和双腿完全展现在杰森眼前。
她穿着及膝的布袜,所以整条大腿都没有遮盖;而她的底裤样式是风尘女子专用的那种布料极少的款式,那么双臀几乎也一览无余。
这姑娘的身子的确是挺丰满的,大腿比杰森的都要略粗一些,而她的臀部当然也是非常的臌胀。
杰森摁住媛媛的左臀,打了个几个圈子——弹性不错,但明显有些妊娠纹。
这倒不是说她生过孩子,而是一般有些丰满的女人都容易在屁股上生出这种弯弯曲曲的白痕。
接着杰森移向腿部,在抚摸了几下之后杰森发现这姑娘虽然肤色算是白皙,但肤质却不怎么好,称不上细嫩,可跟自己的妻子安娜差了老远去了。
其实摸来摸去,杰森都一直觉得挺索然无味,他摸媛媛只是认为人家姑娘主动说要报答的话,他一口拒绝未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
该结束了,杰森摸了这一圈,根本下半身连点动静都没有,这就说明媛媛的身体对他没什么吸引力,再继续耍弄下去完全没有意义。
于是杰森将手撤离,说道:“好了,我完事了。”
媛媛转过身说道:“这就完了?先生您不摸摸我的脚么?许多先生最喜欢的就是我的脚。”
“脚?算了算了,我没这种怪癖。好了,媛媛,多谢,必须到此为止了,让我把咖啡喝完,我要赶紧回家了。”杰森坐回沙发上,端起了咖啡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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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贝洛一走进家门,就看到了妻子安娜·罗斯的那双新买的米色高跟鞋东倒西歪的瘫在地上。
杰森把鞋子扶正摆好,却没将其装入鞋柜——因为他知道安娜今晚上未必不会继续穿它们。
家里很安静,想来孩子们肯定是去邻居黑井家玩了。
杰森猜测安娜现在肯定是在化妆。
杰森完全正确。
安娜可不就坐在卧室的梳妆台跟前么?
安娜脸上的妆容已经基本完成了。
她应该是不久前才洗过澡——身上只套着底裤而且头发还没完全干透。
安娜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杰森已经就在身旁,她只凝视着镜子。
杰森一阵胆寒——他可是非常明白,每回安娜盯着镜子不放就会迎来一次精神崩溃。
杰森必须要阻止,所以他一个箭步窜到了安娜背后,迅速张开双臂然后掌握了安娜的一对乳房,接着嬉皮笑脸的说道:“娜娜,以你的美貌,总是照来照去镜子都会碎的……孩子们是去黑井家了吧?”
通常来说,安娜被丈夫突然触碰敏感部位的第一反应就是一记耳光——虽然绝大多数时候打完之后安娜还是会欣然与杰森开始亲热。
可这次耳光没有了,安娜凝视着镜子问道:“看见我眼角的皱纹了么?”
“哪有皱纹。”杰森当然选择取悦妻子。
“你能不能实诚点。”安娜把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杰森严肃的问道:“仔细瞧瞧,我是不是有皱纹了,别哄骗我。”
杰森只能认真查看,过了半分钟之后,他说道:“有那么一点点,需要离得很近才看得到。”
“唉……”安娜皱起眉头说道:“不应该有的啊,奇怪……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杰森一头雾水。
“没什么,大概的确年龄到了。”安娜继续的绘制着眼影。
杰森把手从安娜胸前拿开,就站在她背后欣赏着。
眼部被打理完之后,安娜抿了抿嘴,左右摆动了下头部,然后站起来说道:“好了,画好了,现在去挑衣服。杰森,我建议你也去洗个澡,你不能带着一身汗味出席活动。”
“洗澡前先做点什么吧……”杰森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开始吻起了安娜的脖颈。
安娜把杰森一把推开,说道:“想什么呢,我好不容易把妆画完了,你这要上床一顿揉搓我不就白画了?”
杰森摸了把安娜屁股,说道:“那就用不会破坏你的妆容的姿势啊……”
安娜回过头问道:“你是说我趴着?”
“是啊,或者你在上面?”杰森的手指已经触到了安娜的阴部。
“趴着吧,在上面好累,而且又会出汗。”安娜向着床走去。
杰森嘻嘻一笑,说道:“孩子们不在,我们不一定还是在卧室啊……”
“哈?”安娜翻了翻白眼,说道:“还要玩花样?”
“去饭厅吧,你趴餐桌上。”
“真是受不了你。”安娜瞪了杰森一眼,但却没有迟疑的走出了卧室。
五分钟之后,饭厅之内,安娜已经在餐桌边就位,她转头提醒正在脱裤子的杰森:“别忍不住来亲我,脸上的粉和口红一亲就完了,然后你的位置要找好,从后面进来如果位置不对我会疼死的。”
斗志高涨的杰森陪笑道:“娜娜,我们都做了十几年爱了,你的这些规矩我能不知道么?”
“那就赶快吧,速战速决,我可不想耽误事。”安娜摸了摸自己的下身,接着说道:“已经够湿了,直接开始,不用又亲又摸的了。”
杰森有些想笑——安娜这不准亲吻别玩前戏的要求简直像是个拿钱完成任务的妓女。
当然,杰森明白这只是巧合,安娜是真的现在不想在性爱上耽误时间,她很看重晚上参加的这个活动。
其实不需要额外的环节,对于杰森来说更是轻松。他马上就直冲目标而进。
“嘶!”安娜皱着眉说道:“跟你说了找对位置啊,疼……”
杰森赶忙撤离,看着安娜的下身思考了一下,这回调整了高度,再次进入——不过是小心翼翼的一寸一寸的前进,而每前进一次,杰森都会问一句:“还好吧。”
这回没有了问题,安娜不会疼痛了。
接下去就是传统而经典的活塞运动,安娜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别太柔和,你要磨磨蹭蹭的搞上半个钟头我们肯定要误事;但也别太用力,不能伤到我肚子里的宝宝。”
“得令,娜娜女王。”杰森用战士般的坚毅语气做出了回应。
拿捏的恰到好处难度不小,但这是结婚十余年的妻子,杰森怎么也算是得心应手。
杰森的性欲极其旺盛,但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也只与四个女人有过真正的性关系:首任女友安娜·佩里、妻子安娜·罗斯、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婊子”格蕾丝以及不过只有短短几天羁绊的贺莉·奥特佳——现在的新海岭新星妮可儿·乐芙。
四个女人,在最保守人们看来这已经是淫乱了,然而现实却是:大概杰森认识的同性个个都持有“分数”大得多的“战绩”。
所以啊,相对“经历有限”的杰森的性爱技巧根本就不高明,他只是非常熟悉安娜的身体罢了。
安娜此时也在收获着舒适度不错的性快感,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呢喃细语般的娇鸣。
可杰森却说道:“娜娜,孩子们都不在,你可以叫的更大声一点,这样我也会更快……“
“真是的,还给我提起要求来了……大声叫很累的好不好。”话虽这么说,安娜还是顺从杰森的意愿彻底解放了自己的喉咙。
杰森寻求更强的刺激是他明白自己一个多小时以前刚刚射过一次,如果现在不再给快感加点码的话,很可能真的就得像安娜所说的那样“磨磨蹭蹭的搞上半个钟头‘。
杰森的大脑不停命令着生殖器快点完事,而安娜发出的声响也的确起到了添薪加柴的作用。
最终,如愿以偿的,贝洛夫妇这次黄昏时分的云雨不到一刻钟就画上了句号。
安娜对身后喘着粗气的丈夫问道:“好了吧?”
“好了……呼,没耽误时间吧。”杰森慢慢抽离安娜的身体。
“还好……我去清理一下然后挑衣服,杰森你赶紧去洗个澡。”安娜一溜烟的跑回了卧室。
“是去橙树区的巴比伦夜总会对么?”杰森喊道。
“对!”安娜大声回应着。
“干……”杰森自言自语道:“还得仔细查查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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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姆,我还以为你是要邀请我去你的‘巴比伦‘呢,结果,却是这里。”东野裟罗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杰罗姆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巴比伦啊,今晚上有个大型活动,太聒噪了,我想咱俩都很难找到机会多说几句话。”
“嗯,我明白,你是很怕在人多势众的环境下我的关注力被别的男人夺走。”东野裟罗浅啜一口瓷盅内的绿色抹茶浆体,说道:“看来钟老板是无论如何也要睡了我这个失败的业余政治家对么。”
这话引起了杰罗姆的反思——真的非要得到东野裟罗的身体么?
这位前总统候选人比杰罗姆的年龄大了接近十岁而且还生过那么多孩子,就算那张脸保养的再好,其平日总是被衣物遮盖的躯体不可能没有衰老的痕迹。
年轻美妙的肉体杰罗姆唾手可得而且已经享用过了不知多少,但也就是这样,他才会领悟到一个真理:如果想要真正得到他的感情,那必须要拥有让他极为感兴趣的灵魂。
第一车辆的工人领袖奈奥米·弗莱德,其外貌在杰罗姆这么多年所接触的女性中差不多是垫底的水平,但杰罗姆还是对她颇为欣赏——奈奥米浑身上下都充盈着出色管理者的气质。
而眼前的这位东野裟罗就更上了一层楼:她可是意图问鼎共和国最高领导人的勇士,而她在大选中的得票率也说明全国至少有超过十五万的选民支持她;而奈奥米的最终目标不过就是为第一车辆的两万多工人谋求足够的福利,她可无意于改变整个社会。
当然,想要把少年时的春梦化为现实也是杰罗姆的驱动力——十四五岁时,在看过几场东野裟罗的表演之后,杰罗姆颇有好一段时间都会频繁梦到与这位明艳的歌剧演员交媾。
二十年前的东野裟罗和现在区别不小——那个时候她留着及腰的长发,看上去是那么的妩媚且眉眼生情。
现在呢,齐耳短发,脸上所看到的全是坚毅与潇洒。
“嘿!钟老板,你发什么呆呢?”东野裟罗笑吟吟的看着杰罗姆。
杰罗姆赶紧说道:“我在想该点什么菜……或者要不都由你来决定吧。”
“为什么要选这家店?”东野裟罗瞟了眼菜单。
杰罗姆解释道:“这个‘百弥屋’虽然不出名,但环境清幽,菜也做的非常好吃。我也正是看重它并不是个热门地点,如果我们选择南珍轩的话……那又是个聒噪之处,而且很容易遇到熟人,无谓的寒暄太耽误我们的时间了。”
“自然是不能选南珍轩,那里的菜越来越不对我的胃口了,而且,对,熟人太多,我们只能躲进包间,但我不喜欢包间,太闷了。”东野裟罗举起菜单,翻来覆去了看了一阵子之后,说道:“都是些经典的东岛料理,样式也不是很多……不如这样吧,我们把它们全部点了。”
“全部?”杰罗姆颇为惊讶。
东野裟罗笑道:“怎么,堂堂钟大老板是觉得要花太多钱么?”
杰罗姆忙说道:“钱当然不是问题,可这桌子摆不下啊。”
“让他们分几批上。至于吃不完的,不用担心会浪费,我会把它们都打包带走,拿去让一家孤儿院的孩子们享受享受。”
“哦?这主意不错。那就这么办吧。”杰罗姆举起手唤来了身穿传统服饰的女招待。
女招待对于点了一整篇菜单的做法丝毫没有表现出讶异,她甚至还主动想了个上菜的办法:每回只上四道菜,她会观察杰罗姆和东野裟罗的进食进度,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她会通知后厨开始制作下一批,这样五轮之后店里的所有菜品就上齐了。
东野裟罗对这个计划拍手称道,又吩咐所有没有吃完的菜撤下去之后都不要倒掉而是替她装进食盒——她使用的是地道的东岛秦语。
“明白,女士,我们会精心的打理好。”女招待也用东岛秦语作答,而后鞠了个躬,碎步退了下去。
“太典型的传统东岛餐馆了。”东野裟罗环顾四周,说道:“这样的馆子越来越少了,东岛人已经处在彻底丢失传统文化的边缘。”
杰罗姆说道:“我认为东岛人已经算是坚持的够久的了,你看盎格鲁和伊比利亚人,据我所知,他们在大洪水前也并不是统一的族群,可你看现在呢,谁还真的在意你是中日耳曼人还是东日耳曼人?那些多种多样的地方语言早就消失了,大家都只说标准日耳曼语。伊比利亚人那就更离谱了,我研究过,他们的祖先根本就来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若干不同区域,他们能够被划分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肤色相近。”
“目前所谓的伊比利亚人……”东野裟罗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确太复杂了,这历史也是大起大落。帝国中期到晚期前段因为肤色被认为是最接近神圣努比亚人的族群,备受礼遇重用,辛兰帝国还曾一度把官方语言定为了卡斯蒂利亚语。结果从帝国暮年直到现在,他们衰落的是如此之快,现在一提起‘纯粹的’伊比利亚人你还能想起什么?”
“苦力、混混、流氓……”这的确是杰罗姆对纯种伊比利亚人的直接印象——他从小就被母亲禁止跟棕色皮肤的纯种伊比利亚打交道,而在他亲自执掌家族企业之后,他也尽量避免雇佣纯种伊比利亚人。
东野裟罗微微一笑,说道:“可你知道么,真正来自大洪水前的伊比利亚地区的人们现在也被称为盎格鲁人,而把这些棕色皮肤的人类统统划归伊比利亚人完全是毫无道理的简单粗暴……而且,这还揭示我们社会对于信仰的虚伪性:既然《圣经》上说黑皮肤是耶和华赐予的圣洁外表而白皮肤只属于罪人,但为什么我们之中绝大部分都还是痴迷于浅色的外观呢?”
“也没有吧……”杰罗姆沉吟片刻之后说道:“盎格鲁人只要有能力的个个都想让自己的肤色接近黑……他们拼命的晒太阳,就是要摆脱那身白皮。在盎格鲁人看来,白皙的皮肤只意味着身体虚弱且离上帝太远;倒是我们远东人,尤其是女性,对‘白’的追求是毫无止境的。即便都知道‘白’是属于罪人的,我们还是坚定的逆着《圣经》以白为美。”
“你真的相信《圣经》么?”东野裟罗提出了个在当下颇为尖锐的问题。
杰罗姆毫不迟疑的回答说:“我喜欢《圣经》里的很多故事,所以我只是把它当做本故事书。虽然遇到难事我也会习惯性的祷告,但我的信仰是科学原理。”
东野裟罗拍了几下巴掌,说道:“妙,在对《圣经》的看法上我们达成了一致,我也是把它当故事书读的。不过呢,我的信仰就不是科学了,因为我并不怎么懂科学。此外,《圣经》对我还有一个行动参考的作用——新约部分耶稣传道的过程跟我们组建平等进步党有着不少共通之处……哈,好吧,我只是希望别太早把我钉死在十字架上。当个烈士固然非常光荣,但活着毕竟是非常美好的,我还不愿在寿命刚刚过半的时候就离开人间。”
杰罗姆说道:“能看得出来你对科学技术兴趣不大——上次带你去坐飞舟,你的反应很是平淡。”
“平淡?我不是一直充满着惊喜么?难道说没有在飞过之后就立即对你产生性欲那就叫做平淡?”
“对于这么一个足以彻底改变人类历史的事物……东野女士,你表现出的‘惊喜’跟我的期待不符。”
“新奇的机器的确可以促成变革,但如果人类的思维一直遵从本性拒绝接受新事物的话,你的先进机器只能被视为是撒旦的造物。抱歉,我很喜欢飞在天上,但你那牛逼轰轰的飞舟就是不能挑动我的心弦。老实说,今天在这么个冷清的餐馆聊聊天,都能赢得比你炫耀飞舟更多的好感。”东野裟罗眨了眨眼,接着说道:“我是极为罕见的女政治家,在公众场合我总是表现的像个战士,但其实本质上我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我喜欢英俊的男人、我喜欢浪漫的氛围、我喜欢逛街购物吃喝玩乐以及在锦缎玩偶那样的销金窟里舞动身躯引起大量异性的关注……如果钟老板你认为我是不解你的风情,那我只能再说一声抱歉。”
杰罗姆微微一笑,说道:“我明白你喜欢浪漫,但在我的个人字典中,‘浪漫’一词的释义就只有一条,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大型机械’。我丝毫没有后悔上次带你见识了飞舟,而今天我还要一意孤行——吃完饭,把剩菜送去孤儿院之后,我还要邀请你去瞧瞧另一个跟我有关的科技奇迹。这么做,你也许会对我更没有好感,但作为一个把‘进步’一词当做口号的党派领袖,你至少也该看看我们到底‘进步‘到了什么程度。”
“好啊。”东野裟罗喝了口茶,说道:“你的确也不必事事都意图讨好我……我就直说,你再怎么处心积虑,我也许依然永远不会想睡你。那么,你所说的这个奇迹又是什么呢?”
“暂时保密,不过可以透露一点——这次我们不去偏僻的海角了,我们的目的地是最繁华的市中心。”杰罗姆交叉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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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鸡毛,你住的地方可过于繁华了。”冯恺推开窗,耳朵立即被楼下大道上的噪音所填满。
汪旭两手一摊,说道:“这不是我理想的居住环境,但对我却有特殊的意义。”
“特殊的意义?”冯恺立即想起了什么,说道:“可这里也并不挨着观步家的‘夏宫’啊。”
“呃……”汪旭犹豫了一下,说道:“但这里离夏芽很近。”
“哈?这是怎么回事?”冯恺不明白汪旭在说什么。
“夏芽……所在的唱片公司就在附近……”汪旭望了眼窗外。
“你不会天天在唱片公司门口守着吧!”
“当然不会,事实上,我根本就没真正接近过那个唱片公司。但我知道每个白天我跟夏芽之间的距离很近,而且我可以去每天给夏芽提供午饭的餐馆吃她最喜欢的食物……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汪旭眼睛中散发出了痴迷的光芒。
“所以,你虽然就在她附近,但其实并没有见到她?”
“没有。”汪旭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敢见她,我怕我一看到她就会更加胡思乱想……我倒是经常在餐馆遇到她的女仆彩子……冯胖子,还记得那个女孩吧?”
“当然记得。”
“能从彩子那里得知一些夏芽的日常,这就够了。总之夏芽我是不敢见的。”
冯恺无奈的说道:“你这就是所谓魔怔了……不过该怎么处理你对夏芽的迷恋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是不该干涉。”
“嗯……”汪旭点了点头,说道:“不必担心我,我明白我在做什么。也许这股热情持续不了很久,毕竟夏芽始终对我来说都是高不可攀,我只是现在尽量让自己不会觉得完全没有努力就直接放弃。可能过几个月,当热情消失之后,我就乖乖的离开首都回去老老实实的生活。”
冯恺说道:“我还是认为,也未必多么高不可攀吧。你们不是通过信么,如果她真的高不可攀,是不可能理你的。”
“不不……你不知道。”汪旭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互相写过信是不假,她的回信也读起来都很亲切,但这只是表象,我明确的看得出来,在这亲切如朋友般的文字背后却是刻意保持的距离——也就是说,想跟夏芽关系变得友好大概不难,但要再进一步可就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好吧……”冯恺摇着头说道:“反正这姑娘对我毫无吸引力,我无法跟你共情……不过,今天晚上我邀请了一位朋友,他也是夏芽的歌迷,你们也许有很多可以聊的。”
汪旭苦笑道:“我真是希望去年我没有因为好奇把夏芽的私刻唱片买下……那样的话,我现在就还在自由自在的全国漫游。当然,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冯胖子,你知道的,在湍流城,二手唱片店只有那么一家,可我偏偏就进了那家店然后撞见了老板正要把夏芽的唱片丟进垃圾箱。我是向来反对如此粗暴的对待音乐作品的,所以我就问老板,如果卖给我的话是什么价钱。老板直接把唱片扔给了我,跟我说这破玩意根本没有价值,收钱就是侮辱他对于音乐的审美观。我本也不报任何期望,买下这还没拆封就要进垃圾箱的唱片只是因为我觉得再差的音乐都不该被当做废品对待。但当我将唱片放在唱机上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呃……呵呵……”冯恺至今还是不能理解什么周遭会有那么多人对观步夏芽那个怎么看怎么都是寡淡的小丫头产生巨大的兴趣。
这个时候,瑞娜·托雷斯的声音传来,说道:“先生们,晚餐已经做好了。”
今天非常难得的是——首都最繁忙的医院之一的护士长瑞娜居然可以提前下班了。
而纯种盎格鲁姑娘瑞娜所烹饪的饭食更是不寻常,居然全部都是地道的西岛远东人家常菜——番茄炒蛋、酸辣白菜、红烧豆腐、青椒肉丝外加一盆铺满紫菜和芫荽的肉丸子汤。
汪旭几乎惊掉了下巴,他看着饭桌上的四菜一汤目瞪口呆的问道:“瑞娜,你是从哪学会做这些菜的?”
瑞娜嫣然笑道:“我跟明妮住在一起,她难道不会教我做她喜欢吃的东西么?不过嘛……说来也是好笑,明妮非常明白你们西岛料理的原理,但叫她亲自烹饪的话却总是一团糟。可我呢,就只根据她的叙述就把菜做出来了而且味道还并不差。瞧瞧,这就是人与人天赋的不同——我嘛,真是生来就擅长照料他人;而明妮呢,未来的女政治家哦,当然不该精通烹饪。”
被饭食香气撩拨的不得不把大股口水咕噜噜下咽的冯恺说道:“明妮今晚上不会又有什么其他活动吧?她会跟我们一起喝酒是不是?她这个邀请者自己可别缺席啊,那就尴尬了。”
瑞娜说道:“放心,我的冯医生,明妮只是要为下周的考试在学校图书馆苦读一阵子,她会按时出现在酒吧门口的。”
冯恺看了眼汪旭,说道:“怎么样,鸡毛,你上学的时候有这么用功么?”
汪旭摇摇头,说道:“我上了四年多大学,总共就去过图书馆一次……而且还不是为了学习,仅仅是因为那时跟我关系暧昧的姑娘在图书馆兼职前台,我要去给她捧个场。”
冯恺故作鄙夷的说道:“根本就不去图书馆,那你这大学上的有什么意义?想当初,我也是几乎每天都要在图书馆学习到半夜。不这么努力,我怎么可能每年都拿一等奖学金……呃……”
冯恺说的起劲,但在提到一等奖学金之后他的心情嗵地一声跌落谷底——每年都拿一等奖学金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因为留宿背景不得了且不肯承担责任的杰茜卡而被开除了。
此时瑞娜恰到好处的将即将陷入泥潭的谈话推到了安全的方向,她满眼羡慕的说道:“无论只去一次还是天天都去,总归你们都见识过大学图书馆对吧,可我呢,只读过专科学校,我们根本就没有图书馆。”
汪旭笑了,说道:“外省大学的图书馆也就是个样子货,藏书看上去不少,但都过于古旧了。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我拿出来读的《建筑结构理论》一书里言之凿凿说无论如何人类建造的高楼都不能超过十五层,可你看嘛,马丁波利斯海港区日落大道边的大楼哪个不是三十层开外?”
“鸡毛,吃饭,吃饭。”冯恺举起一双筷子晃了晃。
“对,趁热吃吧,菜凉了就味道大打折扣……这是明妮告诉我的。”瑞娜在冯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拿取了冯恺跟前的瓷碗给其添加白饭。
冯恺说道:“瑞娜,我猜你可并不很习惯吃这种东西。”
瑞娜说道:“正在努力习惯,家里远东人占多数么,我总不能要求你和明妮俯就我的口味。”
汪旭感叹道:“瑞娜,我见过的跟你一样温柔体贴的女性就只有我妈妈了。”
瑞娜笑道:“别对我期望太高,我遇到棘手的事情是会乱发脾气的,倒是明妮的性格最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失态。”
“那可不就是天生就该搞政治呗。”冯恺夹了一大筷子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三人的这顿晚饭真的是称得上其乐融融,只是瑞娜还没把筷子的使用技巧掌握好,结果经常很是狼狈的将夹起的食物掉在桌上,而这也让冯恺见识了瑞娜的另一面——的确遇到棘手的事情就会发脾气。
在不知多少次掉落之后,瑞娜把自己的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拍,咒骂道:“该死,为什世界上要存在这种反人类的餐具!”
接着,她怒气冲冲的走进厨房,而后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传来,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冯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还是在那里若无其事的继续进餐;而汪旭却高声说道:“瑞娜,刀叉在灶台右下边的抽屉里。”
叮叮当当立即停止了,两分钟之后,瑞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但手中并没有拿着金属刀叉餐具。
她回到桌边坐下,说道:“非常抱歉,刚才失态了。相信我,筷子我是能学会怎么用好的。”
冯恺微笑着举起自己手中的筷子说道:“用这两根细木棍夹取所有食物的确有点……反人类。瑞娜,不必拘泥,就算是吃远东料理,用刀叉也没什么不妥。”
瑞娜却倔强的说道:“远东人的料理就该用远东人的餐具来食用,我用刀叉吃这些,那就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冯恺不由得马上揽住了瑞娜肉乎乎的肩头,温声说道:“你也过于贴心了,你毫无疑问是我见过的最为贴心的姑娘……”
瑞娜脸一红,应道:“我也不是对任何人都贴心,但……现在呢,谁叫我爱上了个远东人呢……”
冯恺没有把话题接下去——瑞娜说自己爱冯恺,但冯恺却并不觉得自己爱瑞娜,他对她只是目前有着强烈的兴趣而已,他不想骗她说也爱她。
好在瑞娜马上就又专注于筷子的使用,也就不在意冯恺到底对她的话有什么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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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比伦夜总会举行的成田梦的这场庆祝电影演员工会成立的晚会几乎成了各族美食大展,这里可以看到东岛远东人非常传统的“锄烧”,也有近年来刚刚流行起来的黄金酱鸡肉与丰盛三明治,甚至还有厨师现场煎制牛排和香肠,而最不寻常的是几位服装统一的大婶:她们在众人的注视下包着水饺。
杰森·贝洛和安娜·罗斯是第一回亲眼看到水饺是怎么被做出来的,都感到很是兴趣盎然。
杰森说道:“我预感到这会非常好吃,比南珍轩的还要好吃,我要流口水了。“
安娜说道:“那这次可别闹笑话了,记好了,饺子一定要用筷子吃。你那次在南珍轩用刀把饺子割成两半拿叉子叉起来吃可别提多丢人了。”
杰森耸耸肩说道:“拿刀叉吃水饺又不犯法……不过,我听你的,这次用筷子,但这水饺表皮滑不溜秋的,用筷子夹还真是难度不小。”
此时,杰森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他抓着头说道:“看来水饺还要过好一阵子才会吃到口,我饿了,得先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那边是冷餐台,去那里拿吧。”安娜向某处指了指。
所谓“人形机器”——巴比伦的女招待们——都在待命,来宾大可以吩咐她们去替自己端取食物,但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亲自挑选。
几分钟之后杰森就回来了,手里端了个八寸的盘子,里面是三只尺寸不是非常大但肉却极为饱满肥美的生牡蛎。
安娜瞟了一眼就皱着眉说道:“你的需求已经过于旺盛了,怎么还要再吃这些东西。”
杰森笑道:“我读过科学文章的,牡蛎并没有壮阳的功效,它唯一可能的功效就是让精液浓度稍微高一些。”
“嘘嘘嘘……”安娜赶忙把食指竖在唇前,说道:“你在这里说这些东西多不合适。”
“还不是娜娜你开的头。”杰森嬉皮笑脸的将一只牡蛎的肉吸进了嘴里。
安娜叹了口气说道:“希望我同意让你来参加这样的晚会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杰森腰板一挺,说道:“我堂堂首都福利咨询公司副经理,并不会让你掉价吧。”
“可是你不能太像个二流子。”安娜左右看了看,说道:“你得像个真正的绅士。”
“嘿……”杰森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们电影圈的这些男人,倒是很会装样子,但实际上生活不都乌七八糟的很?你看,我可是在正正经经为人民服务的,说到底我依然还是内务部的雇员,我也许看上去没他们那么体面,但我可是完完全全走正道的。”
“得了……得了……杰森,随你去吧,只要别太离谱就行。”安娜一脸的无奈。
在解决掉全部三只牡蛎之后,附近的“人形机器”乖巧的立即走过来收走了杰森手中的盘子。
而此时晚会的主人成田梦与她的爱人纳尔逊·英格拉姆来到了贝洛夫妇的跟前。
成田梦热情且带着几分戏谑的说道:“安娜,终于见到你把丈夫带出来了,如果他总是不在你参加的聚会上出现的话,大家就会认定你怕他一来就会被别的女人看上。”
“就他?”安娜瞟了眼杰森,不过却发现这发型和衣装都精心打理过的丈夫虽然谈不上非常英俊,但也颇有些魅力——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十几年前安娜选择了杰森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插科打诨能够驱散安娜当时心中的阴霾。
现在仔细对比起来,杰森倒是比成田梦的爱人纳尔逊还要更加帅气一些了——杰森比纳尔逊个子高,五官也比纳尔逊生的更加顺眼。
纳尔逊对杰森伸出了右臂,说道:“贝洛先生,我是纳尔逊·英格拉姆,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我听娜丽说,你现在是首都福利咨询公司的副经理?”
杰森握住纳尔逊的手,说道:“应该是第一次……不过不是很确定……呃,这无所谓……是的,我是首都福利咨询公司的副经理。”
纳尔逊说道:“我的很多朋友都是你们的客户,我替他们谢谢贵公司的倾力帮助。大家纷纷都说,现在有了咨询公司,申请福利的过程要比以前轻松很多……至少,不会在内务部大楼里迷路了。”
杰森笑道:“内务部大楼那个迷宫啊,的确是……第一次来肯定晕头转向。你知道我最见过最夸张的情况是什么嘛?一个来申请伤残军人抚恤金的妇人被困在了大楼里整整三天。我很高兴现在人们会觉得申请福利比以前轻松,毕竟,福利部门就是该尽量让人民感到舒适才对。”
纳尔逊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比尔曼总统的这项举措可真是实实在在的给国民带来了便利。”
杰森一怔,说道:“比……比尔曼总统?他……呃……”
纳尔逊解释道:“在内务部之外成立福利咨询公司是总统要求内部部长去做的。总统收到了大量国民关于在内务部申请福利不应有的障碍颇多的投诉信,所以他决定改变这种现状。”
“哦……”杰森有些发蒙,因为纳尔逊所说的跟他自己得知的为何内务部要另立福利咨询公司的原因不尽相同,但也没必要为这事辩驳,于是杰森就说道:“是啊,我们很幸运比尔曼总统可以再领导我们五年。”
“是的,我们以及我们的国家都很幸运。”纳尔逊的眼中现出了光芒。
这时候成田梦格格笑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位先生真不愧是都在国家机关中工作过的,说起话来‘官味儿’十足啊。不过我得提醒一句,今天是大家无拘无束的狂欢夜,用不着这么严肃,尽管放开玩就好了。”
成田梦说完这段话自己心里却纷乱起来——所谓“无拘无束的狂欢”的真正目的是要用大剂量的刺激来淹没她心中的不安,她现在还是无法确定自己创建了这样一个方针激进的演员工会是不是给新海岭打开了个潘多拉的魔盒。
成田梦是不想毁了新海岭的,尽管这个表面极为光鲜的修罗场给她带来了不计其数的伤害,她始终也要对新海岭怀着感恩之情——如果不是幸运的成为了电影业的一份子,家境贫困却外貌姣好的她的宿命极大可能就是去领张橙纸靠卖身养活自己和母亲。
虽然成田梦从一个完全不懂表演的穷丫头一步步成为辛兰共和国的头号影星所付出的代价也跟卖身差不多,但至少睡过她的男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不是贩夫走卒,而她绝大多数的性交易都是绝对保密的。
当然,建立这个演员工会也是为了后辈们不用再完全靠出卖肉体换取成名的机会。
纳尔逊看到爱人像是神情不对,就关切的问道:“娜丽,是太累了么?”
成田梦迅速终结了胡思乱想,若无其事的说道:“我马上该去发表个开场演讲了,我在思考该说些什么。”
纳尔逊略为讶异的说道:“你不是说晚会就尽量轻松,不会有什么正式的讲话么?”
成田梦说道:“不是阿钊也答应会出席么?你想,欧阳钊和林辉,这两个人就差不多是新海岭的半壁江山了,他们今天都来,我如果不讲点场面话未免有些不给他们面子。”
“呀……”安娜惊呼道:“他们两位齐聚一堂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成田梦说道:“其实之前我邀请过阿钊很多次了,他都说要照顾艾丽走不开,就只派个代表过来。今天他居然同意本人出席,我也是预料之外。不过,无论如何,这也是好事,新海岭最有权势的两位电影公司老板都对工会表示支持,我们的发展肯定会很顺利。”
纳尔逊感叹道:“欧阳先生还真是个重交情的人。”
成田梦表情复杂的说道:“是啦,我跟他当了十年夫妻,最后留下的的确就是稳固的交情。”
安娜害怕气氛变得尴尬,赶紧把话题扯开,问道:“尤妮娅,你们也是来等着水饺的么?”
成田梦微微一笑,答道:“不,我们是专门来给你打招呼的。水饺,我很喜欢,但这东西需要坐下来慢慢的吃,作为晚会主人的我大概是没有这个空闲,而纳尔逊呢,水饺就不太合他那顽固的盎格鲁口味。”
纳尔逊说道:“呃……我可以接受煎饺,但水里煮出来的……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很奇怪。”
杰森说道:“第一次吃水饺我也觉得口感奇怪,但在内务部的时候,我们处的处长是个远东人,他经常会组织远东人的那种‘饭局’,而每次他都要点水饺。我不可能总是不碰,所以不得不经常吃之后,也就习惯了。”
纳尔逊问道:“贝洛先生,你在内务部的时候是哪个处?”
“社会司福利处……所以我现在就是在继续着老本行。”
“原来如此……”
接下去杰森和纳尔逊二人就开始非常程式化开始聊起当年在国家部委工作时的一些事情——这是有他们这样有“公务员”经历的男人见面最常选择的话题。
这种毫无意义的内容安娜和成田梦自然听的索然无味,且又插不上话,于是成田梦把安娜拉到一旁,问道:“安娜,听杰茜卡说你又怀孕了……真的么?”
安娜说道:“是真的,两个多月了。”
成田梦佯做不悦的埋怨道:“真是的,安娜,这种喜事你告诉杰茜卡却不跟我说。”
安娜说道:“尤妮娅,我最近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你啊,我也不好专门给你打个电话通知这事,因为这未免太唐突了。而杰茜卡也是我正好在妇科医师诊所遇到了她所以她才会知道我怀孕了,我也没有专门通知她。”
安娜其实很想明说:我跟你们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呢,你们一个是贵妇交际花一个是大明星,而我就是个普通家庭妇女,我始终是跟你们隔着一层的;而且你成田梦也并未很关注我啊,你很少主动联系我,真是没必要做出一副闺蜜的姿态。
“哦……”聪明的成田梦自己也猜到了安娜大体的想法,她给自己下了个台阶,说道:“不太早就到处通知亲友也好,远东人有个习俗,那就是怀孕三个月以前都不会对外公布,说是太早公布会不吉利。”
安娜自然是不会在乎这种迷信,但此时她也只能顺着说道:“啊,对,我听说过这种习俗,所以我也不想太早让太多外人知道,反正就算这没什么科学道理,但信其有总归会心安一些。”
成田梦说道:“那现在应该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没有。”安娜说道:“我有预感这回可能是身体反应最小的一次,我觉得我可以一直工作到即将临盆。”
“也不用这么拼吧,我想林辉肯定会准你好几个月假期的,他可不是那种女员工怀孕了就要赶走的老板。”
“是我想要一直工作,因为我发现我现在已经爱上了给电影写原版故事,而且现在我还在学习编剧。”安娜笑了笑,说道:“就在去年,我都不敢预想我居然混进了电影圈。”
成田梦说道:“应该说你其实早就该进电影圈了,当初星探满大街找漂亮姑娘,就不知道怎么把你给漏下了。正常情况来说,你应该十年前就该成为电影演员了,现在肯定也是个大明星。”
安娜摇摇头说道:“我知道电影演员会面对非常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各种状况,我没那么聪明,应付不来。我如果来当演员,很快就会被淘汰掉。”
“复杂……没错……”成田梦感叹道:“成名固然光鲜,但付出的代价常人难以想象。至少,演员们,尤其是女演员,很难有正常的家庭,这样在年纪大了以后,等待她们的只有失落和孤独……呃,打住打住,今天是个庆祝的日子,我不该倒苦水。”
安娜左右看了看,问道:“今天杰茜卡来么?”
“不来了……”成田梦从手袋里拿出烟盒,说道:“她陪德鲁去外省游玩了。德鲁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杰茜卡想让他散散心。”
安娜低声说道:“看来杰茜卡是真的很爱德鲁……”
“差不多吧,反正他们现在天天黏在一起,杰茜卡似乎也只关心德鲁的事情。“成田梦拿出了一支卷烟。
此时附近的“人形机器“立即端着打火机跑了过来,为成田梦点燃了卷烟。
等到“人形机器”回到原来侍立的位置,成田梦接着说道:“我问过杰茜卡她为什么现在如此毫无掩饰的在跟德鲁交往,她跟我说,她给丈夫生了继承人,她作为妻子的任务就彻底完成了,现在无论她做什么,子爵都不会过问。我倒是提醒她也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不过我想这正处在热恋中的年轻姑娘不会听我的。”
“呃……希望她不会遇上什么麻烦吧。”安娜实在不好为上流社会这些纷杂的私情做出什么评价,也就只能敷衍。
成田梦也不想继续谈论杰茜卡和德鲁,就问道:“安娜,你完全不抽烟么?”
安娜笑道:“杰森是老烟枪,我每天吸他的二手烟就已经够了,自己完全不需要再抽。不过,十几年前我刚进出版社工作的时候,因为压力大还是抽过一阵子。”
成田梦吐出一口白气,说道:“我是离不了烟草了。最早只是因为要给卷烟当广告女郎才不得不学会抽烟,后来发现抽烟可以降低食欲,避免发胖,于是更是刻意的每天抽个不停;再后来呢,读到一位权威医师的文章,里面说女性抽烟时的肌肉动作可以使脸部的下三角区保持精致的线条,那我更没有戒烟的理由了……对了,安娜,既然你不是完全没碰过卷烟,你要不要试试我这个?这是全新的产品,迄今为止尝过的人不超过一打。”
“诶?”安娜没发现位于成田梦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那根白色棍状体有什么特殊之处。
成田梦解释道:“第一烟草不是之前以我的口味开发了‘美梦一号’么?结果他们发现‘美梦一号’那接近雪茄的味道过于浓重了,难以吸引大多数女性消费者,于是他们又研制了‘美梦三号’……别问我‘二号’去哪了,我也不知道。那么这个‘三号’呢,可就主打清淡芳香了,他们使用了两三年前才获得专利的薄荷烟技术,又加入了些许果味……总之,这一款的口味跟以前任何的卷烟都完全不同……哈,我可以直接去给他们录一段广告影片了。”
其实安娜对烟草没有什么排斥——她的父亲烟斗不离手,从小她就非常习惯于沉浸在这种微妙的焦香味之中;当年在她遇到工作困难的时候,她第一选择的舒缓途径也是抽烟;而这些铺垫也就导致了她可以继续忍受丈夫杰森这个老烟枪。
说来也有些惭愧,婚后安娜逐渐完全戒烟的最大原因也不是为孩子们考虑而是认为一个家庭里如果夫妇双方都是烟民的话,每个月的花销就得多一笔。
那么,现在成田梦的话已经递到嘴边了,安娜也没必要拒绝她——安娜就算不是社交高手却也明白,本来就在新海岭极有话语权的成田梦,现在又建立了演员工会,那日后可就真的变成电影演员们心目中的女王了。
于是安娜欣然说道:“尤妮娅,那就劳烦你给我一支尝尝咯……根据你的描述,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卷烟是什么新奇的味道,所以最好还是亲自尝一下。”
安娜的回应让成田梦极有满足感,她兴高采烈的把一支“美梦三号”塞进安娜手里。
此时,自然“人形机器”又奔来忙不迭的为安娜点了火。
安娜吸入的第一口毫无悬念的把她呛着了——十余年没碰过这东西,可真拿捏不好吸入量的分寸。
成田梦关切的说道:“安娜,如果不习惯,就算了吧,我不是要逼你抽烟。”
安娜举起右手晃了晃,然后开始调整气息,并开始回忆当年她是怎么做到让自己舒适的。
咳嗽停止之后,安娜试探性的又吸了一口。
没问题了,完全不呛,混合型气味的烟雾速度正好的灌注进口腔。
首先出现的还是标准的上等烟草香味,但紧接着就是薄荷的清凉——非常有效,安娜迅速的感觉到笼罩在自己已经颇为疲惫的脑海上方的乌云正在飞速散去。
真正的烟民此时就该让吸入物进入肺部好换取全身的舒爽,但安娜并没有这样的技术,所以没过多久,安娜就张开嘴,让始终只在口腔里打滚的吸入物原路返回——不过在把烟雾吐出之后,安娜砸吧砸吧嘴,发现的确留有着不强烈却明显的橘子果香。
安娜的确没有想到一根卷烟可以带来如此复杂且相互冲突的味觉体验,而且现在她已经品不到任何烟草气息,留给她的只是覆盖整颗头颅的冰爽以及唇齿间的果香——这就像是刚刚喝下了一口薄荷柠檬茶。
安娜真心诚意的夸赞道:“太神奇了,这不是添加了什么魔法物质吧?”
成田梦笑道:“这不是魔法,这是科学……无所谓了,总之安娜你也觉得口味不错对吧?”
“是,我想很多女士都会喜欢的。”安娜自己是不太可能成为必定价格不菲的“美梦三号”的顾客,但她能够预料那些富裕家庭的夫人们肯定会对其感兴趣。
“我希望如此,但如果大众不喜欢也对我无所谓,毕竟我又不是第一烟草的股东……啊,安娜,对你肚子里的宝宝的性别,你是否有所期待啊?”
这样的私密问题对安娜来说是极不想做出回应的,但在汉辉电影公司“借聘”为故事写手的这数月中,安娜已经听说“官方年龄”只有三十六岁的成田梦实际已经四十三四。
那么,已经马上就要年近五旬的纯粹远东人成田梦不可免俗的喜欢打探后辈的私生活可不就是必然的?
所以安娜也就用着面对家中长辈的态度说道:“我们已经儿女双全了,所以第三个孩子的性别完全不重要。”
“唔,那……”
成田梦的话被急匆匆赶来的辛芯打断了——成田梦一看到这长相酷似自己的年轻姑娘跑过来就问道:“他到了?”
“是的,欧阳先生的马车已经停在大门口外了。”辛芯气喘吁吁的说道。
“真是的,还舍不得那老古董。”成田梦一边嘟囔着一边大步流星的朝“巴比伦”的正门走去,而辛芯紧跟其后。
安娜就这么被丢下了,不过她也并没有生气——她可从未奢望成田梦能够真的跟她亲密。
于是安娜就默默的回到了还在跟纳尔逊闲扯的丈夫杰森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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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田梦迎来的阵容跟她想象中完全一样:全国最大的电影公司的主人——她的前夫——欧阳钊、欧阳钊现在的未婚妻格洛莉亚·佩雷斯,以及欧阳钊情人艾丽·奥特佳的妹妹贺莉——也就是目前主演《锦缎玩偶》的妮可儿·乐芙——本年度摘得“星尘”头衔的头号选手。
“哟,小梦,别告诉我林辉那家伙早就到了。”欧阳钊一开场就是老友相见的口吻。
成田梦嘿嘿一笑,说道:“他是今天第一个到场的宾客,可阿钊你呢,你迟到了快一个小时了。瞧瞧,你输掉了取得我好感的比赛。“
欧阳钊说道:“似乎我和他现在都不打算争夺你的好感,小梦,这种玩笑话一戳就破。”
成田梦撅起嘴说道:“你这话可真让我没面子,好不容易见一面,都不肯顺着我点。”
欧阳钊耸了耸肩,说道:“小梦,你比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找到我,见不到面不是我的责任,而是你懒得见我。”
成田梦立即辩驳道:“我之前可是打电话邀请了你很多次的,你今天才头回同意出席我的场子。”
欧阳钊说道:“之前你是纯粹的玩乐,今天却是为了正事,我就不好不出现了。你现在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为了不给你添乱,我必须只能在最必要的场合才出现了。”
接着,欧阳钊挽起格洛莉亚的胳膊,又说道:“我的未婚妻不用再介绍了吧,你的跨年派对她在场的。”
“我们已经很熟了。”成田梦转向格洛莉亚说道:“我的女教授,难不成你总是在阿钊跟前装作不认识我?”
格洛莉亚微笑着说道:“我得做出个现任未婚妻应有的态度啊,如果我总在欧阳先生跟前欣然提起你的话,他会觉得我根本不把未来的婚姻当回事。我至少要表现出一点点的嫉妒对不对?”
“得……”欧阳钊挤了挤眼睛,戏谑的说道:“刚才我跟小梦说话的时候就像没看到你,而你跟小梦说这话又像是我不在场……得了,大家扯平。”
成田梦、欧阳钊和格洛莉亚三人相对粲然,而贺莉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在脸上挂上何种表情。
笑过之后,成田梦说道:“那就请大家进去吧,我要准备上台做个小小的演讲了,总要让大家知道今天新海岭的两位大老板都来捧场了。”
欧阳钊说道:“格洛莉亚,贺莉,你们先进去,我要跟大明星单独说几句话。”
格洛莉亚与贺莉立即就在“人形机器”的引导下步入“巴比伦”。
现在大门口就只剩下成田梦和欧阳钊两个人了。
成田梦说道:“阿钊,我都能猜到你想对我说什么——不就是要提醒我搞工会是个可能会惹大麻烦的事情么?”
欧阳钊说道:“这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在做这件事之前自己心里肯定已经很明白。我是要跟你说清楚,我支持的是你个人,小梦,但如果你的工会严重伤害到了我的利益,我不会无条件容忍。当然,我不会主动与工会持对抗态度,但我也希望你能节制住这个组织,不要让它极端化。”
成田梦淡然一笑,说道:“阿钊,咱们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实话,我可不觉得工会一定能走到有资格极端化的那一天。现在,刚开始,我是可以搞的声势浩大,但又能坚持多久呢?说不定热情劲一过去大家就树倒猢狲散了。”
欧阳钊拍了拍成田梦的肩头,说道:“小梦,我最了解你的智慧与才干,换做别人当组织者,也许工会的确会很快树倒猢狲散,但这是你,你是有能力让它持续发展并强大起来的。”
“多谢……”成田梦眼眶有些湿润——她知道欧阳钊这不是奉承的虚话,她很清楚这位前夫是真的彻头彻尾的欣赏她,而就是这种真诚的欣赏才让她把这信念中一生仅一次的婚姻献给了他。
欧阳钊用长辈似的语重心长说道:“小梦,只是你要做好准备……我暂时还不明白林辉是出于何种目的才会支持工会,而我呢,是因为你是我的家人,你现在可以说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所以我不能站在你的对立面;但新海岭的其他资本家……你要万分小心他们,他们很可能在你还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要消灭工会了。”
“我明白。”成田梦咬了咬嘴唇,说道:“这条路已经踏上去了,我不准备回头,如果真的能够引起那些人的攻击,我只能说我很荣幸我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成功。”
欧阳钊凝视着面前这张无比熟悉的精致面容好半天之后,这才说了句:“小梦,我们也该进去了。”
十余分钟之后,巴比伦夜总会中心大厅的舞台上,成田梦、林辉和欧阳钊并肩站立。
这样的场景让在场的不少人都啧啧称奇——林辉的汉辉电影公司与欧阳钊的京都映画之间形同水火的关系尽人皆知,而现在这两家公司的主人居然站在了同一个舞台上。
有人暗自揣测这种敌对关系是不是刻意为之的制造话题,当然更多的人都在感叹成田梦的面子,或者说魅力真的非比寻常。
成田梦笑盈盈的凑在麦克风跟前说道:“我不准备长篇大论,这两位绅士也不想发表演讲,不过,以防还是有人不认识他们,我还是介绍下——这位是林辉先生,这位是欧阳钊先生。好了,你们只要知道马丁波利斯电影演员工会的成立庆典晚会上这两位先生到场就足够了,那么,接下去,继续吃喝玩乐……对了,你们那水饺煮好了没有啊?”
成田梦突如其来的俏皮话引得台下笑声不止,有人喊道:“水饺倒是出锅了,可数量太少啦,大家都快为了饺子打起来咯。“
成田梦说道:“不是一直在包么……大家别急,今天准备的皮儿和馅儿足够喂饱你们所有人的……不过,别只盯着水饺啊,给其他食品一个面子好不好?我强力推荐我故乡的传统美食‘锄烧’。”
欧阳钊抬了抬眉毛,小声对成田梦说道:“故乡传统美食?我可从来没听你提起过‘锄烧’。”
成田梦捂住了麦克风,对欧阳钊做了个鬼脸,说道:“刚刚开始研究我的故乡……以前的确不知道这是什么。”
接下去,成田梦宣布说:“我就不占用舞台了,再过一会,你们最喜欢的‘完美微笑‘乐队就要在这里奉上精彩的表演!”
舞台下欢声雷动,可正当成田梦准备退场的时候,大厅里响起了尖利的哨声。
欢腾喧嚣的人群立时变得鸦雀无声,此时只听得有人拿着扩声筒喊道:“这里是共和国治安警察,我们接到举报说巴比伦夜总会有人在进行毒品交易。我们要求所有人原地不动,配合我们的检查。如果有人做出任何不合适的举动,我们有权开枪击毙。重复一次,如果有人做出任何不合适的举动,我们有权开枪击毙。”
成田梦目瞪口呆,欧阳钊紧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就已经开始对工会下手了?那些人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警察此时又喊道:“巴比伦夜总会的负责人请来跟我们谈谈。”
没有任何回应。
警察重复了一次之后问道:“巴比伦夜总会的负责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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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夜总会的负责人在海港区日落大道的一栋高楼入口处。
按说杰罗姆·钟应该雇一位经理来负责巴比伦的日常经营,但他面试了许多人都不满意,所以目前他还是亲自担任经理。
这大楼非常高,但是黑漆漆的没什么灯火,结果现在看上去就像个巨型的纪念碑。
东野裟罗讶异的说道:“这不是沃尔普乐大厦么?著名的半途而废的大工程。这就是你所说的科技奇迹?”
杰罗姆说道:“沃尔普乐大厦本身的确算是个奇迹,但我并不是要对你展示它。它已经杵在这里好一阵子了,根本也就没有新鲜感。当然,我也必须告诉你,它没有半途而废,沃尔普乐先生已经解决了资金问题,很快这楼就会宣布正式完工。”
“那你想让我看什么?”东野裟罗十分的迷惑不解。
“跟我来,正门锁着,但我知道该怎么进去。”杰罗姆转身向大楼右侧走去。
东野裟罗紧跟其后,但在杰罗姆拐进一条全然没有照明只靠周遭的灯光勉强可以视物的窄巷时,她停住了脚步,说道:“钟先生,如果你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得到我的身体的话,我只能永远憎恨你。”
杰罗姆一愣,片刻之后回头说道:“东野女士,我就直白的说,如果我想强奸你,我有一万种非常方便简单的办法,我没必要跟那些街头混混似的总是要把姑娘诱骗到僻静处。你要认为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那请离开吧,以后我也不会再跟你见面了。”
东野裟罗略加思索之后说道:“好,我继续跟着你走。”
杰罗姆此时却挂上一个有些淫邪的笑容,说道:“如果我就是在诱骗你,最终目的的确是要强奸你呢?你还跟我来么?”
东野裟罗晃了晃肩膀,说道:“我手袋里有枪,我还精通远东古武术和现代搏击,如果你想大胆一试,我就奉陪,咱们就看最后谁赢。”
杰罗姆大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是那位敢于挑战辛兰民众共和国统治者的女士该有的气度。”
东野裟罗翻了个白眼,用标准秦语说道:“不用吹捧我,麻溜的,带路,让我赶紧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杰罗姆悠悠晃晃的在这窄巷里前行了大约一百码就驻足了,他左转并指着前方说道:“就是这里。”
东野裟罗此时已经把操作熟练的“格尔南K8F”轻型手枪紧紧握着。
“格尔南K8F”的性能与陆军中级以上军官标配的“格尔南K8-II”相差无几,但它尺寸更小,重量更轻,扳机和击锤也更容易掰动——明摆着就是为女性设计的。
“格尔南K8F”可不是量产的商品,普通的枪械店里根本不可能买得到——当然,意图以所谓“半激进”手段消除贫富差距的平等进步党目前的领袖东野裟罗本身就是上流社会的一员,所以她能持有“格尔南K8F”这完全合理。
东野裟罗警惕性全开,而杰罗姆·钟却悠然自得。
一扇深灰色的铁门被杰罗姆用钥匙打开了,他招了招手,对东野裟罗说道:“进来吧,奇迹就在眼前。”
东野裟罗举起了手中的“格尔南K8F”晃了晃,说道:“瞧见了吧,我不是在吓唬你。“
杰罗姆微微一笑,张开双臂说道:“要是这么害怕的话,你干脆现在就一枪打死我算了。“
东野裟罗说道:“我没那么莽撞,但我也必须小心。”
铁门的后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杰罗姆啪的打开了电灯开关。
房间里满是机器,杰罗姆开始操作着各种按钮和拉杆。
东野裟罗打趣道:“难不成你能让这大厦也飞起来?”
杰罗姆说道:“暂时可没这本事,这里是电动自动梯的控制室。我要启动自动梯。”
“哦……”东野裟罗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你是要让我见识这个自动梯啊?你造的?”
“我的工厂造的,我虽然也是机械师,但我的学识还不足以设计这么复杂的东西,但我明白我们该造些什么。”杰罗姆推开了另一扇门,说道:“请吧,东野女士,也许自动梯听上去平平无奇,但我们造的这一部绝对值得一试。”
在通过有着微弱照明的走廊之后,杰罗姆和东野裟罗来到了沃尔普乐大厦的大堂。
他们只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在暗处喊道:“不许动,你们是什么人?如果不回话我就开枪了。”
杰罗姆举起双手说道:“我姓钟,我来瞧瞧我的自动梯是否还能正常运转。”
对方沉默了,片刻之后,整个大堂被灯光点亮。
两个身穿制服的保安举着手枪,不过当看清杰罗姆的脸之后,马上陪着笑脸说道:“哎哟,还真是钟先生……实在没料到您会突然过来。”
杰罗姆说道:“抱歉,打扰你们了。我就是要乘坐一下自动梯,很快就走。”
一个保安谄媚的说道:“您想呆多久就呆多久,要不要我们把整栋楼的廊灯都打开?”
杰罗姆挥了挥手,说道:“太费周章,不必了……嗯,顶层的灯帮忙开一下,我们会一路到顶。”
五分钟以后,杰罗姆和东野裟罗就已经身处自动梯的轿厢之中。
东野裟罗看了眼那密密麻麻的按钮,惊呼道:“上帝啊,这楼有七十七层?”
杰罗姆说道:“没错,沃尔普乐先生本以为可以保持好多年全国最高建筑的头衔,结果等明年新大陆大厦竣工时沃尔普乐就只能屈居第二了。新大陆大厦足足有一百零一层。”
“太疯狂了,这个世界。”东野裟罗感慨道:“几年前,一栋三十层的楼就足够让人惊叹的了。”
“可不是么……”杰罗姆耸了耸肩,说道:“现在就连马丁波利斯大学里那个‘知识圣殿‘都要盖四十二层,虽然我不理解在大学里修摩天大楼有什么意义,但我还是要称赞一声厉害。”
东野裟罗说道:“但你们这些有钱人有没有了解过,在你们拼命建造高楼大厦的同时,全国还有非常非常多的人只能住在勉强遮风挡雨的破屋烂房之中。我们需要这么多摩天大楼么?把盖这些楼的材料和资金拿来改善普通人的居住环境不是更有意义么?”
杰罗姆笑了笑,说道:“如果把钱大部分都拿来做慈善,工业发展就会大大放慢速度;而如果工业发展的足够快的话,整个社会都会变得更好更富足,底层人自然也会受益,这比简单粗暴的给他们盖房子更能解决问题。”
东野裟罗摇了摇头,说道:“你的观点我不能苟同,但今天我不想跟你辩论,那么,我们是直接去顶层对么。”
“是的,顶层。”杰罗姆按下了标着“74”的那个按钮,解释道:“虽然总共有七十七层,但我们可以到达的最高层就是七十四,最上面的三层是设备间,所以说起‘顶层’指的都是七十四层。”
自动梯开始爬升,杰罗姆问道:“东野女士,有没有发现这自动梯有什么不一样?”
“噪音更小?全部由按钮控制?”
“的确,这都是特点,还有呢?”
“暂时没看出来……嗯,内装倒是很漂亮,豪华却不俗艳。”
“呃……”杰罗姆指了指轿厢门顶上的数字牌,说道:“你就没发现这数字变化的很快么?”
“哦?”东野裟罗仔细看了一阵子之后,说道:“果真如此,这么快就已经到了三十层了……呃,太快了吧。”
杰罗姆得意的说道:“这是世界上最快的自动梯,每分钟上升一千尺,也就是说从一层到顶层只需要一分钟。不过正式启用之后这电梯只能按照马丁波利斯的规范运行在七百尺每分钟。”
“上帝……”东野裟罗大张着嘴看着数字牌。
果然,半分钟之后,随着一声悦耳的“叮”,他们已经抵达了第七十四层。
这一层的灯光果然已经被打开了,东野裟罗发现其华丽的内部装潢也已经完成,只是这圣堂般的大厅还空荡荡的,脚步声会激起明显的回音。
杰罗姆介绍道:“这个地方会成为一个秘密的精英人士沙龙。以后知道它存在的人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个。我们乘坐的那部自动梯是专用的,只有它才能到达七十一层以上的部分……也就是说,普通来访者最多只能到达七十一层。”
“哦?”东野裟罗好奇的问道:“那七十一层和七十四层之间的又是什么?”
杰罗姆答道:“七十二和七十三层是沃尔普乐先生的私人住所。”
“嚯!”东野裟罗惊叹道:“住的这么高,胆子真不小。”
杰罗姆微笑着说道:“东野女士,你怕高么?”
东野裟罗说道:“倒是不怕高,但我也不想住在这么高的地方。”
“既然不怕高,不如我们出去看看。”杰罗姆指了指一扇门,说道:“那里有个室外平台,今天正好风不大,我们出去不会有吹的乱七八糟的担忧。”
“好啊。”东野裟罗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还没在这么高的地方观赏过马丁波利斯呢。”
两人就这么来到了这个室外平台——虽说风不大,但也吹的东野裟罗裙角飘飘。
“哇……”东野裟罗眼睛睁的溜圆,激动的说道:“没想到高处看马丁波利斯会如此的美丽绝伦,这璀璨如星的灯火,这广阔幽蓝的海湾,这道路上川流不止的车水马龙……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到摩天大楼的顶层。我爱马丁波利斯,但身处其中的时候却又总觉得这个城市混乱嘈杂,常常又会令我生厌,但今天我在前所未有的视角再次审视这大都市,我却发现混乱嘈杂真的也就意味着活力满满魅力十足……”
杰罗姆说道:“我不能用飞舟带你从空中欣赏马丁波利斯,那么今天也就弥补了这个遗憾。”
东野裟罗说道:“钟先生,我非常感谢你带我来这里,今天的体验我可能终身难忘。我这辈子应该这是唯一一次可以站在沃尔普乐大厦的顶端了。”
杰罗姆说道:“我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同意你成为那个俱乐部的一份子,这样以后你就可以经常来这里了。或者在竣工之前,我也可以经常带你上来。”
东野裟罗摇摇头,说道:“那种俱乐部,我知道是个什么光景,我不适合也不喜欢。我也不可能总麻烦你带我来。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杰罗姆说道:“好吧,不勉强……而且,的确,俱乐部成员你应该不会有好感。别说你了,就连我也是得耐着性子跟他们打交道。”
东野裟罗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发现了,你好像跟其他那些资本家有点不一样……而且你也是真的执着啊,飞舟没能让我对你有感觉,今天你却还是给我展示你的先进机器,那我自然还是无法产生性欲,但我的确是非常非常的感谢你让我看到了马丁波利斯最美的一面……嗯,这样吧,虽然没有性欲,但如果你真的很想睡我的话,我愿意奉陪。如果你就想在这里来一次,我完全没有意见。”
杰罗姆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凝视了东野裟罗足足三分钟,而后他说道:“以后其实不用想着什么有没有性欲啊,睡不睡之类的,带你坐了飞舟,带你坐了最快的自动梯,带你从空中看了马丁波利斯……在这一切之后,我陡然发觉我并不是图你的肉体,我非要带你看这些机器是我觉得你是位独特的、令人尊敬的女性,我强烈的想要让你知道我们真正在以什么样的速度进入未来……好吧,用一句不矫情的话来概括,那就是我想跟你当朋友,而不是性伙伴。”
东野裟罗像个小女孩似的格格笑了起来,说道:“瞧瞧,其实是我好奇在这么高的地方做爱会是什么滋味,结果却是你拒绝了——也罢,这样也好,没有性欲硬上的话说不定会留下非常糟糕的印象,那样以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东野裟罗伸出右臂,接着说道:“我正式认证,你杰罗姆·钟已经成为了我东野裟罗的朋友,来,让我们重新用朋友的方式握手。”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两人相视而笑。
“那么接下来呢?”东野裟罗问道:“我们不会就在这楼顶上呆一夜吧。既然不会做爱,继续呆在这里可就会变的无聊了。”
杰罗姆指了指大概隔了十几个街区的另一栋大概不比沃尔普乐大厦矮上许多的高楼,说道:“我们去那里,那是曦永中心,一栋满是银行和保险公司的楼,五十八层,十几年前刚竣工的时候也曾经是马丁波利斯第一高。”
“银行和保险公司?我们去那里做什么?”东野裟罗迷惑不解。
杰罗姆微微一笑,说道:“今天我的机器已经展示完了,那么即便不用增加性欲,那也该再回到浪漫了。曦永中心里面的确除了银行就是保险公司,但现在出现了例外:在接近顶层的五十三层开了家很有趣的酒吧,今天正是开业庆典,我们去凑个热闹吧。”
“这就好玩了。”东野裟罗明显兴致一下就被勾了起来,说道:“在那么高的地方喝酒可比住在高处更危险吧,万一喝多了直接开窗出去怎么办呢?不过,我很期待见识一下这位于半空中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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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瑞娜·托雷斯环顾四周,瞠目结舌的说道:“确定这是我们能来的地方?”
见识过马丁波利斯最高级的酒店“永夏度假村”和雷山子爵府“夏宫”的冯恺淡然说道:“这不就是明妮告诉你的地址么,而且这酒吧不就海拔高一些装潢豪华新潮一些么,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
“可我没看到明妮啊……”瑞娜很有些紧张。
话音刚落,国立大学政治系的高材生明妮——陈明柔——就不顾鞋跟被折断的危险一路小跑的从酒吧内里跑了出来。
明妮喘着粗气说道:“同学们到了这里还拉着我问考试的小论文该怎么写呢,结果好不容易才脱身。我们早就到了,是从学校直接来了这里。”
瑞娜不解的问道:“同学?你们班上的同学都来了不成?”
“除了生病的,都来了……呃,我们进去说吧。”明妮走上前两步,牵起了瑞娜的手。
几分钟之后,一行六人舒舒服服的栖身于一个全部由皮面高背沙发组成的半包厢之中。
为什么是六人?因为除了冯恺、瑞娜、明妮和汪旭之外,还有瑞恩和顺美。
瑞恩能够出现在这里纯属偶然:他今天下午在绯宫后院的帐篷学校撞见了冯恺,在一番日常的玩笑式斗嘴之后,瑞恩忧色重重的向冯恺询问最近未婚妻顺美总看上去郁郁寡欢,他该怎么办。
冯恺其实也不知道具体该做些什么,但瑞恩尽管一直管他叫色情狂青海豚,冯恺还是把这个时而油滑时而鲁莽的少年当做自己在绯宫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朋友的未婚妻需要开心起来,冯恺不可能置之不理,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想到瑞娜说明妮邀请他们几个去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参加一个“非常有趣的庆典”。
也许这能让顺美片刻摆脱未知的内心阴霾吧,于是冯恺就建议瑞恩带着顺美跟他们一起参加庆典——这是完全符合规矩的,因为冯恺、瑞娜和汪旭都有正式的请柬,而每张请柬还可以带入场一位额外宾客。
理论上,还有一个名额空缺,冯恺一度考虑把新垣凌也叫上,但仔细想了想,没有人陪伴的新垣凌到了那里只能体验孤独的煎熬,他也不可能把汪旭推给新垣凌,因为汪旭现在眼里心里可只有观步夏芽,所以即便新垣凌貌若天仙,他也不会愿意当新垣凌的男伴。
这家酒吧没有明晃晃的照明,倒是用蓝色与淡紫色电灯泡组合而成的各种几何形随处可见,这就让整个场所被笼罩在了一团神秘而又浪漫的气氛当中。
抬头一瞧,更不是不得了——那黑紫色的顶棚上不知用什么手段造出了成千上万颗繁星闪烁的景象,完全就像是把远在宇宙深处的银河拉到了近前。
瑞娜盯着那头顶的“银河”,喃喃的说道:“我的好上帝,明妮,你到底是把我们带来了个什么样的地方啊,我感觉像是在梦境里。”
明妮说道:“这里是今天刚刚正式营业的‘星尘’酒吧……至于为什么我会邀请大家来这里,那背后还有个小故事——呃,先要从我们班讲起。我们有一位同学叫做露熙儿·邓,是个活泼友善的姑娘,我们都叫她露露。她平时啊,从来都是衣装朴素不施粉黛,学习的刻苦程度不亚于我。她不像我这么爱出风头,所以尽管她长得很不错,但那些无聊之人却把‘系花’的头衔摁在了我头上。结果呢,两个月前有人偶然得到了一本旧杂志,发现三年前新海岭的‘星尘’——也就是以最快速度走红的新生电影明星,艺名为黎真真的那位演员疑似就是露露。黎真真只主演了一部影片,但却获得了极大的声誉,因此被评为当年的‘星尘’。同学拿着杂志去问露露,露露毫不掩饰的告诉他们,她的确就是黎真真,但在拿到‘星尘’称号之后就对演戏失去了兴趣,所以转而来学政治。她告诉大家,黎真真已经等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她就只是一心要成为一个能够进入政坛可以为自己关注的社会事务发声的人……”
说到这里,明妮暂停了下来,端起玻璃杯啜饮着冰爽的矿泉水。
从进入曦永中心之后就没开过口的瑞恩这时候冒了出来,急火火的说道:“小姐,别中途停下啊,把故事一气讲完不好么?我已经猜得到这位露露或黎真真肯定跟这个‘星尘’酒吧相关,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姐你能不能别卖关子?”
瑞恩身旁的顺美指尖霎时冒出红光,她呵斥道:“人家就是喝口水,你催什么催。你以为在座就你一个聪明人么?坐好,别乱叫,有点耐心,如果不听话,我直接把你扔出窗户去。”
瑞恩立马缩起了脑袋,说道:“可别,好老婆,这是五十多层啊,把我扔出去我直接摔死然后你今晚就变小寡妇……你是个牛逼哄哄的魔法使没错,但你可也不懂怎么复活一个被摔成碎渣的人吧!”
瑞恩明显粗鄙的言谈逗乐了这个半包厢里的所有人。
明妮赶紧把杯子放下,说道:“怪我怪我,嗓子突然干了……好,我接着讲故事。上一周啊,我们得知露露退学了,大家在众说纷纭了一阵子之后,逐渐达成了一个结论:尽管露露说她对演戏失去了兴趣,她很可能现在还是回去当她的黎真真了,毕竟在这个社会,女性搞政治……很难有好的结果;人们已经坚信,漂亮姑娘如果想要荣誉和成就,那途径无非只有两条——去新海岭当电影演员或嫁给贵族、高官、资本家。然后,就当我们自以为看穿了露露之后,已经退学的她突然又出现在了我们的教室里,她告诉我们,她现在又找到了新的方向,那就是成为一名女企业家。她给我们分发了一大堆请柬,邀请我们全班来参加她经营的酒吧的开业典礼,而这酒吧就以露露最引以为傲的称号‘星尘’命名……好了,最让大家意外的事实此时被揭露:有同学问她是怎么被允许在曦永中心之巅开酒吧的,她就简单回了句‘哦,那栋楼,是属于我爸的’。”
明妮的话音刚落,在座除了冯恺和顺美之外的人都是惊呼连连——冯恺是早就料到这位露露或黎真真家世不一般,而顺美则是并不把现世的财富当回事。
此时有人喊道:“陈明柔,陈明柔,你跑哪去了?”
明妮赶紧起身,说道:“这是我们的班长,他非要我们全班聚集起来给露露恭祝开业大吉……要命的是,他让我去代表大家发言。真是个木头脑袋,他就完全想不到就算露露似乎根本就对‘系花’这个头衔不感兴趣,却也可能非常看不惯我这个‘僭越者’么……没有女孩子对他感兴趣真是活该……算了,他都安排好了,我就硬着头皮上吧,咱们待会见。”
明妮匆匆离去,瑞娜看着她的背影对身边的冯恺说道:“这丫头,跟她说了多少次了如果裙子短就不该穿颜色那么深的丝袜,可她就是不听,你瞧瞧这看上去多怪。”
冯恺耸耸肩,说道:“我大概是永远无法理解你们追逐的时尚到底是什么了。”
听到这番对话的瑞恩忍不住瞟了眼未婚妻顺美的下半身。
眼尖的顺美立即指尖又泛出红光,严厉的说道:“为什么看我的腿!”
“我哪里看你腿了,我是发现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哎哟!”瑞恩惨叫是因为顺美手一挥,他的脑袋就咚的一声撞到了桌子上。
瑞娜使劲忍着笑说道:“爱芙珑小姐,你可比明妮强多了,虽然不能说你是个‘帕拉波’,但你的穿着打扮是完全合格的首都时髦女郎……瑞恩先生不是你的未婚夫么,没必要对他这么凶吧。”
顺美脸一红,说道:“习惯了……”
前额已经肿起的瑞恩此时倒是梗起脖子说道:“我老婆对我最好了,她可不凶。我是钢筋铁骨,她无论怎么用魔法折腾我,我都无所谓……其实还有点舒服嘞,就像是按摩。”
“你滚蛋!什么按摩,别胡说八道。”顺美指尖红光大放。
瑞恩挺直身子昂然说道:“看这架势,是真准备把我扔出去了对吧——没事,我收回之前的话,我知道老婆你如果把我摔碎了,之后肯定会查遍你的古书找到把我拼起来复活的方法的,没了我,谁能受得住你动不动就动动指头就给人来个大马趴狗啃屎。”
顺美脸更红了,但指尖却不再有任何光芒释出,她低声说道:“行了,瑞恩,你自己丢人就罢了,可别一直拉上我一起。”
瑞恩拉起了顺美的手,说道:“我又不是不懂该怎么装上流人士摆谱,我这不是在逗你开心么?你当我不知道啊,每回你用魔法惩治我之后你都会偷偷笑呢。我被摔无所谓,只要能让你开心就好。”
“你把我当什么了?虐待狂么?滚一边去!”顺美虽然嘴硬,但实际却靠在了瑞恩身上。
冯恺和瑞娜欢声笑语,瑞恩跟顺美打情骂俏,而汪旭呢……必然就只能成为了多余的人。
汪旭呆呆的望着被蓝色和紫色笼罩的酒吧大厅,他在幻想着一件事:他疯狂迷恋的观步夏芽会突然出现。
这并非完全不合理:上流社会的小姐经营的酒吧开业庆典还是有可能会邀请夏芽这样的贵族千金出席的。
那么,奇迹似乎发生了,汪旭还真看到了一个酷似夏芽的身影。
汪旭慌张了,他一时难以决定是躲避还是至少去说上两句话,不过最终,汪旭选择了后者,因为他觉得如果在这里都会遇到夏芽的话,那就是上帝的安排,他不应辜负神明的好意。
于是汪旭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迅速向着那个姑娘走去——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台词”。他会对夏芽说“晚上好,观步小姐,我们之前见过,非常感谢你并不怪罪我擅自弹奏你专用的钢琴”。
而夏芽的回应呢,汪旭认为九成就是一句冷淡的“没什么”——可这已经能让他满足了,毕竟能够再次跟夏芽面对面的说话在他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他还能要求更多么?
但当汪旭来到近前,却发现这根本不是夏芽——甚至连远东人都不是,这姑娘虽然有着乌黑的长发,但面容却是最典型的盎格鲁人。
汪旭非常失望,但也并不觉得意外——夏芽哪可能就这么偶遇啊。
汪旭准备转头就逃,可那姑娘却主动问道:“先生,你是来找我的么?”
臊红了脸的汪旭打算根本不作回应,立即离开,可姑娘却上前两步说道:“先生,我们应该之前见过的……在来马丁波利斯的火车上,你把餐车的座位让给了我们。”
“啊……呃……”汪旭极为纳闷的看着那姑娘——难道他是遇到了所谓的“反向搭讪”?
但马上他就回忆了起来,的确在那长途火车上他有天晚上在宾客爆满的餐车里把自己的桌子让给了三个结伴出行的女孩子。
紧接着,他也认了出来,眼前的这位的确是那三位姑娘的其中之一——只是在火车上的时候,她的头发盘着,而且戴着副大眼镜。
这下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跟姑娘说“你认错人了”,这也太不礼貌了。
“啊,还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这是汪旭想出来的让双方都不尴尬的回应。
“先生,果然是你!”姑娘两眼放光的说道:“我也以为认错了,但没有……万分感谢上帝,让我在这里又见到了你。先生,请允许我请你喝杯酒好么……呃,算不上是我请了,今天这里的一切都免费,但……就是……我替你点杯酒好不好?”
得,这可就更麻烦了,汪旭虽然并不外向,但也不迟钝,他可是明白姑娘如此的态度就是预告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之后便是共赴巫山,而再继续呢,也许隔日就行同路人,也许至少相伴数月。
尽管汪旭满脑子都是观步夏芽,尽管眼前的这盎格鲁姑娘的长相并不能很引起汪旭的兴趣,他的身体现在却在不停歇的告知他“你需要一个真正的女人来暂时结束你只能自己解决的困境”。
就在汪旭准备对姑娘的提议表示同意时,明妮突然出现并挽起了汪旭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道:“亲爱的……我这才走开了不到一刻钟呢……”
黑发盎格鲁姑娘眼中的光芒立即黯淡了,她低声说了句“抱歉,我去补个妆”,然后垂首溜掉了。
姑娘走远了之后,明妮也松开了汪旭的臂膀,她脸色微红的用带有中部口音的秦语说道:“希望我不是帮了倒忙,我想你并不打算为一时之快而背叛你的夏芽。”
“啊!对,对,太感谢了,明妮,没有你的话,我肯定要犯大错了。”汪旭简直是如梦初醒——方才险些就被低下的原始欲望掌控了。
“嗯……我们回去找大家。”明妮其实内心五味杂陈——她对汪旭很有亲近感,因为汪旭的言行举止总让她想起十岁时夭折的哥哥,而这种亲近感就驱使她总是尽力要多替汪旭着想;然而,帮汪旭隔绝与那个高不可攀的夏芽之外的所有女性有亲密接触就真的是正确的做法么?明妮可是毫无信心而且已经开始后悔了。
但是,不明来历的姑娘已经被驱离了,时间不能逆转,而汪旭的确看上去是松了口气。
明妮就权当自己是做对了吧。
返回其他人身边之后,明妮立刻宣布说,“星尘”酒吧的主人、她的同学露露想要见见瑞娜和顺美。
瑞娜完全没有犹豫,欣然说道:“虽然我没看过她演的电影,但既然她曾选择学政治,肯定是个跟明妮一样有趣的女孩子,我很想认识一下。”
顺美就没这么大方了,她很是为难的说道:“你们都是上了大学、见过世面的,而我从来没有去过任何学校,也很少离开过家,我不知道该跟你们聊些什么。”
明妮揽起顺美纤瘦的肩头,说道:“你可能才是主角呢。大学什么的算个啥啊,上过大学的人成千上万,可现在我们国内又有几个魔法使呢?你是不想炫耀,但说实话,要想造出我们头顶的这片星河,对你来说是不是就仅需挥挥手。”
顺美抬眼看了看,说道:“要是需要长期留存的话,那就不是一次‘挥挥手’就能解决的……但是,没错,对于魔法使来说,在如此面积的场所临时制造星空并不是非常困难的任务。”
“那还等什么呢?我们急需好好的开开眼!”明妮迫不及待的牢牢抓起了顺美的手。
那么,几分钟之后,这个“半包厢”就只剩下三个大男人了。
起先大家都在一声不吭的喝饮料吃零食,直到瑞恩问道:“青海豚,你专门把我叫上,是为了啥?让我专门出洋相么?”
冯恺一拍大腿,说道:“刚才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搞得我忘记了告诉你……瑞恩,我的这位朋友汪旭跟你一样是观步夏芽的歌迷,我想你们应该有很多可聊的。”
“哈?”瑞恩牙疼似的吸了口气,说道:“咳,是真不想再提夏芽,不过,汪旭是吧,你如果想聊的话我也奉陪。”
汪旭表情复杂的说道:“其实……也不必了吧。”
“你想聊咱们就聊,干脆点……我看的出来你并别不觉得不必了。”瑞恩倒是坚持了起来。
“呃……”汪旭没有表态。
瑞恩干脆自己开始了,说道:“写过信了吧?给你寄过照片吧?我猜你可能都当面见过她了对吧。”
汪旭一愣,说道:“还真是一点都不差……”
瑞恩呵呵一笑,说道:“这基本是我认识的夏芽歌迷的统一经历。说起来也是神奇,她那唱片只有四十张,也就是说全国最多有四十个人会从唱片里知道她当时的通信地址,结果就这么四十个,算我在内一下子就聚起了三个,近十分之一的都在了。想想看,全国这么好几千万人,我们就偏偏能遇上……对了,你是在哪见过的她?”
“呃……她家里……”汪旭眼睛有些发直——因为他一下子就回忆起了在夏芽的琴房里那让他终身难忘的几分钟。
“好家伙,直接去她家了……别是跟我一样是假装去干活的吧。”瑞恩一想到自己那天莽莽撞撞的冲去了“夏宫”结果却不得不给观步家出了一下午苦力的事情就觉得自己真是滑稽。
“哦不,是在去子爵府参加化装舞会的时候……”
“化装舞会?”瑞恩瞪起铜铃般的眼睛,说道:“都被邀请去舞会了……可别告诉我你又是个NC那种其实家里与观步家关系很近的家伙。”
冯恺插嘴解释道:“是我带他去的,而且那是个不需要请柬的舞会,任何人,只要不携带危险物品,都可以进入‘夏宫’参加舞会。”
“啧啧,啧啧……”瑞恩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么新奇的玩法难不成是夏芽的主意?她终于愿意跟大量陌生人打交道了?”
“不……夏芽就根本没有参加舞会……”
“那你是怎么见到她的?直接跑人家闺房里去了?”
“没有……我是在子爵府里迷了路,误打误撞来到了夏芽的专用琴房,一看那是摸一下都让人兴奋的‘恩格哈特巨匠’,当时就没忍住去弹了一曲……而这个时候夏芽已经来练琴了,所以,不得不极其尴尬的跟她说了几句话。”
“怎么样?”瑞恩挤了挤眼睛,说道:“见了真人,对她有什么看法。”
汪旭犹豫了一阵子,说道:“她就是个天使,长相清新脱俗,性格端庄可爱,对于我这种闯进来的陌生人她一点也没责怪,还亲切的跟我谈论音乐,在我离开的时候还对我微笑……更重要的是,她的嗓音比唱片上更甜美,我认为世上不会再有更好听的人声了。”
“哟,看你这样子,你该不会爱上她了吧。”瑞恩是在半开玩笑。
“我就是爱上她了……很愚蠢是不是?”汪旭苦笑着说道。
“呃……”瑞恩抓了抓脑袋,说道:“还来真的啊?虽然我认为爱她不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但也绝不愚蠢,要说蠢事,我才是做了太多。我可没爱过她,只是觉得她很特殊很有趣,可就是这么点兴趣,就让我用各种方式去找过她许多回,还跑前跑后的扮作什么唱片公司的管理人员去替她说服大唱片公司签她……妈的,说起这个就气!”
瑞恩咕嘟一声喝了一大口威士忌,气鼓鼓的说道:“这什么唱片公司的闹剧完全就是无聊的富家公子寻开心的游戏。装作跟我们一样的夏芽歌迷,以各种理由强调如果不想毁了夏芽的生活就一定要她被像样的大唱片公司签了,而我们需要帮助她。整个过程中是一句实话不说啊,你猜这人是谁?他是巨富钟家的二少爷,甚至一度还是夏芽的未婚夫……这是搞什么?他跟夏芽青梅竹马的长大,后来又跟她订婚,在我面前却装做他也很难见到夏芽,还说什么夏芽的结婚人选全是些老头子……他给我讲过不少关于夏芽的事情,却都谎称是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妈的,他还用打听个屁啊,夏芽最熟悉的年轻男性就是他,他知道的最多。好嘛,最让人恶心的是,我们煞有介事的演了许多戏撒了很多谎,什么作用都没起到;可另外一位夏芽歌迷呢,他没有什么背景,只是因为在桂冠唱片工作就轻轻松松的让这全国第一的唱片公司把夏芽签了。那我们都在忙活什么呢?我只能认为,富家公子从来就不是为了让夏芽成为真正的歌星,他就是纯无聊,拿我当傻子陪他玩,要不是夏芽恰好真的被唱片公司签了,现在他们俩都该结婚了……所以,你瞧,经过这些破事,我实在是不想再提起夏芽了——夏芽本人没有问题,但我做的这些与夏芽相关的蠢事怎么想怎么窝火。”
“呃……”汪旭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这么说,其实我也该早早放弃。夏芽终归永远不会是跟我一个世界的人。我想我如果继续把心放在她身上,也会遇到痛苦和愤怒吧。”
瑞恩却摇摇头,说道:“别误会,我抱怨我的,但可并不是说你也该放弃。我就说句实话,如果我没有顺美,如果我没有遇到那位愚弄人的富家公子,我现在依然会想方设法的接近夏芽。我没有爱她不是说我不可能爱她,而是说我不应该爱,我有未婚妻,我的未婚妻也很可爱,我没必要移情别恋,而你呢,汪旭,你是单身的么?”
“是的,完全单身。”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样吧,站在夏芽的角度来说,一直孤独的她其实也需要个伴儿啊。她的婚约取消了,那位钟家二公子也有另外的爱人;我呢,有顺美;而克里斯——哦,就是在桂冠唱片工作的那位,原本以为他和夏芽算是同事了,应该可以发展发展关系,结果呢,克里斯这小子突然就结婚了,那他也不行了。现在幸好又出现了个你,你完全适合成为夏芽的伴儿,对吧。”
汪旭苦笑道:“适合的人太多了啊,比我条件优秀的比比皆是,我就算适合,又能有什么可能性呢?”
“但夏芽平时却很少跟外人接触啊,我们却恰巧跟她身边的人熟识,所以我们其实比很多所谓‘优秀’的人更有机会见到她……所以说,如果不是我有了顺美而且被钟家二公子恶心的够呛,我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提到钟家二少爷——NC——瑞恩又是一脸鄙夷。
“她身边的人?指的是……”
“首先,我跟你提过的克里斯,他现在就负责管理夏芽在唱片公司的杂务,他可以说天天都能见到夏芽,你应该可以通过他得到接近夏芽的机会;此外,夏芽家里的一名女仆也跟我是朋友,她也是每天都会陪夏芽去唱片公司,她也可以帮忙。”
“女仆?你说的是彩子么?”汪旭眼睛一亮。
“就是她,你也认识她?”瑞恩很是意外。
“在子爵府有过一面之缘……事实上,在琴房最先发现我的是她,她提醒我快走,但已经晚了,这才撞上了夏芽。后来,我在大街上和饭馆里还见过她不少次……好吧,我实话跟你说,我现在就住在离桂冠唱片很近的地方,我隔三差五的就去给夏芽提供午餐的餐馆吃饭,应该说,彩子我一周至少能见三次。”汪旭此时脸有些发红,补充了句:“其实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但既然那位钟家二少爷隐瞒实情让你极为厌恶的话,我想我就不要装作还是只敢离的夏芽远远的吧。”
“就是这样,哥们!”瑞恩揽住汪旭的肩头,兴冲冲的说道:“你瞧,这是个多么大胆的开始,要想成功,就不能缩头缩尾。那接下去你准备做什么?”
“呃……”汪旭想了想,说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接下去做什么。我虽然知道经常夏芽就近在咫尺,但我除了总是去那家‘百弥屋’吃饭之后,也没法再做任何其他事情……好吧,我承认,我曾经尝试走进唱片公司所在的大楼,但那个门我说什么也迈不进去……这像个跟踪狂似的,实在太令我自己厌恶了。”
瑞恩笑道:“当年我才像是个跟踪狂呢,我可是花了钱找道上的朋友打听出的夏芽在什么地方表演然后堵上了门去……真是不像话啊,夏芽刚见到我的时候被吓坏了……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让我想想你能做些什么……呃……嗯……对了,让你也进桂冠唱片工作如何?”
“什么?”汪旭瞠目结舌的说道:“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桂冠唱片会要我?我是学建筑的,而且我只上了四年就退学了,我都没有大学文凭,我还是外省人,这全国最大的唱片公司会收我这种人?”
“你太高看首都这些光鲜的大公司了。”瑞恩将一颗橄榄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就我说的那个克里斯啊,他还不也是大学辍学生?他也是外省人,他的专业也跟音乐不沾边,是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你说你上了四年,他好像只上了两年就辍学了。可你瞧,他不就在桂冠唱片工作么,而且还轻松的把夏芽引荐给了唱片公司。就这么办吧,我找个时间,让你跟克里斯聊聊,咱们想办法把你也弄进桂冠唱片。”
汪旭此时既激动又惊慌——激动是因为如果能跟夏芽在同一个公司工作,那幸福感可就大大提升了好几层;而惊慌的是,如果这事成了,难道接下去就真的是要真刀真枪的追求夏芽了么?
汪旭发愁的是,他从未主动追求过任何一个异性,可以说毫无经验,那么万一机会摆在面前却全然手足无措结果眼睁睁看着自己因无能而失败——这会痛不欲生吧。
“让我再想想,瑞恩,谢谢,如果不是今天跟你聊了这些,我脑袋里就全是浆糊。”汪旭这话半真半假——感谢瑞恩的鼓励和帮助是真,而让他脑袋里全是浆糊的也是瑞恩。
在这之前,汪旭对于夏芽的看法就很单纯:全方位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几乎是只能存在于他想象中的完美女性;他深爱夏芽,但却并不是很期望夏芽会有任何回应,而且觉得没有回应才是正常。
举个不是十分贴切的例子,这就像那些最狂热的教徒——无论他们的神是谁——总是尽力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停歇的对他们的神们诉说爱意,但各种神从来是不会有回应的,可这些信徒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被神忽略或抛弃了,只是单方面的情感输出就已经让他们身心满足。
之前,夏芽对于汪旭来说的确就像是具有宗教色彩的神,可今天在瑞恩嘴里得知了关于夏芽的这么多细节信息之后,夏芽的神格就这么轻易破碎了。
神格破碎的直接结果就是……汪旭对夏芽产生了欲望。
汪旭惶恐了不到半分钟就意识道,当初能被观步夏芽吸引本质上不就是她的嗓音勾起了他的欲望么?他积极的跟这神秘的歌手通信,也不就是想要尽可能的接近她么?具体说来,汪旭当时最盼望的就是想确认这嗓音起初甜到你发晕但“后味儿”却冷到你发颤的姑娘的容貌不会太辜负她的声线。
那么在不知道多少封书信之后,他得到了一张照片。
黑发黑目的远东人……完全没有意外,因为她演唱所使用的东岛秦语除了特定群体还在使用之外已经濒临灭绝——正如数百年前的各种日耳曼语一样。
照片上的姑娘板着脸,两边的脣尖一齐向下,这说明她在拍照时可能心情不好。
过于严肃的表情折损了美貌,但那双被妆容加强存在感的大眼睛最终俘获了汪旭。
汪旭心满意足——照片上的这张脸可就是完全对应了观步夏芽的艺术风格。
回到现在,汪旭不得不思考今后如果以不再以压抑欲望的心态去接近夏芽会不会引起一场灾难。
这个时候,顺美回来了,瑞恩问道:“另外两位小姐呢?”
“哦,她们去了洗手间。”顺美坐了下来,满脸的百无聊赖。
“哦,怎么样,见到那位‘星尘’了?是个什么样的人?”瑞恩看上去倒是蛮有兴趣。
“难以评价,我没怎么跟她说话……我是没话可说,她跟明妮和瑞娜一直在聊各种时髦的东西,我插不上嘴。”
“那你就被晾在一边了?”瑞恩有些不悦。
“不至于,我表演了魔法,大家都很高兴。”
瑞恩脖子上起了青筋,有些激愤的说道:“把你叫去就当个杂耍的么?这真他妈的没礼貌。”
顺美脸一沉,说道:“别骂人,别人没什么问题,是我不懂我该懂的东西。”
“你不需要懂那些,老婆,你就是你,你不需要任何改变。”瑞恩想要搂顺美的腰。
顺美白了一眼瑞恩,说道:“我为什么不需要懂?我是个二十岁的姑娘,我应该明白同龄人都是怎么生活的。我如果跟明妮瑞娜一样懂该怎么穿衣服该怎么打扮我就不是我了?那你心目中的我就该永远是个与世隔绝的小女仆对不对?我如果想变得时髦就是错对不对?”
瑞恩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倒是冯恺打了圆场,说道:“顺美,不用刻意的学她们,我以后多给你带些杂志回去,你自己看看该怎么跟的上这个时代。变时髦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复制明妮和瑞娜。”
瑞恩此时一脸媚笑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啊,老婆你现在就很好啊,没有什么不够时髦的地方……瞧瞧,你的裙子跟她们的没什么不一样啊,你不也化了妆穿着高跟鞋么?瑞娜不是说了么,你本来就已经是标准的首都时髦女郎了。”
顺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瑞恩,你什么都不懂……算了,今天不适合吵架。给你个任务——去陪我跳几支舞。你别告诉我你不会跳摇摆舞。”
瑞恩挠了挠头,说道:“我当然会啊,可你是从哪学的?”
“你管不着。”顺美噌的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向半包厢外走去。
瑞恩连忙尾随其后,那么这里就只剩下冯恺和汪旭了。
汪旭仰在沙发上,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上的“银河”。
冯恺情知汪旭还是在为观步夏芽纠结伤神,他也真不知道还能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于是就只能默然。
几分钟之后,汪旭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出去一下,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想想,这里还是太嘈杂了,我无法集中精力。”
那么,汪旭一走,冯恺就彻底变成了孤身一人。
他喝尽了杯中酒又吃完了所有零食,还不见明妮和瑞娜回来,他不由得开始担心这俩姑娘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不过没过多久,明妮和瑞娜就手牵手的出现在了冯恺面前。
冯恺带着责怪说道:“洗手间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被人绑架了呢。告诉我,为什么用了这么多时间。”
瑞娜脸一红,说道:“不告诉你。”
明妮笑了,说道:“这也不用瞒着我们的冯医生吧,这只会让他更加兴致高昂。况且周围也没别人了。”
“什么?”冯恺全然不解。
明妮靠在冯恺身上,在他耳边说道:“本来就是去个洗手间,但我和瑞娜突然就……很想很想,然后我们就在那里……来了一次。”
“好家伙……”冯恺捏了把明妮的脸蛋,说道:“你们两个躲在洗手间里做爱?”
瑞娜说道:“这里好像没有能够让我们三个一起的地方,所以……只能我和明妮在洗手间里解决一下了。”
冯恺左右开工,把两个女友都搂在了怀里,问道:“是不是我不回家的时候,你们经常这么干。”
明妮吃吃的笑了起来,说道:“被你识破了……的确,如果我们都想了但你却不在……我们只能这样啊,聊胜于无嘛,有时候不解决一下,觉都睡不着呢。”
听完她们的这番话,冯恺自然而然的勃起了,他同时揉搓着两人的乳房,说道:“你们倒是解决了,可我现在想了,那怎么办呢?”
“那……还是只能去洗手间……”瑞娜说道。
“可那格子太小了,不可能进去三个人。”明妮说道。
“那就一个一个的来呗,你们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就是第一个。”冯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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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呀,我终于赢了!”年轻的金发姑娘差点原地蹦了起来。
林辉笑眯眯的说道:“那好,桃乐丝,跟我来吧。”
就在不远处的贺莉·奥特佳眼看着爱人跟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在舞池中转着圈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也很想跟林辉跳舞,但欧阳钊在场,她和林辉只能有意保持距离。
欧阳钊呢,可就没林辉这么好接近,他今晚的舞伴只有过两个——未婚妻格洛莉亚·佩雷斯和前妻成田梦,而别的姑娘们,即便再花枝招展再主动热情,从欧阳钊那里得到的都是一句“抱歉,我现在不想跳舞”。
当然啦,贺莉也不是没被邀请过,大家都知道她很可能就是今年“星尘”称号的得主,所以她非常受到关注。
只不过在跟各种各样的人跳过之后,贺莉还是渴望能跟林辉共舞一曲。
总直勾勾的盯着舞池看上去未免很是奇怪,而且贺莉也不想再有人来邀请她,因此她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然后她看到了安娜·罗斯——这位大美人就安安静静的独自坐在一个角落。
贺莉赶忙奔了过去。
贺莉是抑制不住的对安娜有着亲近感——这多少很是奇怪,因为贺莉可曾经是安娜丈夫的情人,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对安娜避之不及,然而贺莉就是总忍不住要接近安娜,对她表示友好和关切。
而安娜呢,虽然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年龄足以当她女儿的电影新星会对她兴趣这么大,但这骨子里透着淳朴的姑娘还是让安娜很有好感,尽管丈夫杰森曾警告她小心这突然接近她的电影演员是什么“部里的暗访员”——外加,同样,也是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就像是有什么血缘关系似的。
安娜看贺莉向她走来,就主动起身招呼道:“晚上好啊,妮可儿。”
贺莉微笑着说道:“上次见面不是说了么,叫我贺莉呀。熟悉的人叫我妮可儿我感觉很是做作。”
“好,以后都叫你贺莉了。”安娜问道:“一起坐会儿?”
“呃……可以么?你有空跟我聊聊么?”贺莉眼含敬慕的看着安娜。
“我当然有空啊……来坐吧。”安娜指了指自己的身旁——这是一个“伊斯特·梅尔“出品的双人沙发。
两人这就并排着落座,贺莉问道:“安娜,你不去跳舞么?“
安娜说道:“我已经跳了三曲了,够了。你呢,贺莉,你也不想跳了?”
贺莉点了点头,说道:“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拉进舞池,我脚都酸了。我决定躲一会。”
当然,贺莉没有完全说实话,她远远离开舞池的主要原因可不是这个。
安娜说道:“你这么受欢迎也是理所应当,谁都知道你就是今年的‘星尘’,未来的大明星。”
贺莉低下头说道:“我只是暂时顶替我姐姐,以后无论是‘星尘’还是大明星,那都是属于她的……呃,不提这个了,贝洛先生呢?他怎么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他被人拉去打保龄球了……这些中年男人嘛,聚在一起抽烟打球可比跳舞对他们吸引力更大。”
“哈?这里还能打保龄球?”贺莉颇有些惊讶。
“这里的地下层原本就有个保龄球馆,只是被之前的主人废弃了一阵子,而现在的这位钟先生最近又把它翻修启用了,而且还装了最新的自动摆瓶系统,不再需要瓶童了——反正‘人形机器’是这么介绍的。”
“哦……安娜,一切都还顺利吧。”
“按部就班的过日子,没有遇到什么新的大麻烦,只是我和杰森现在都比过去更忙,要经常拜托邻居帮忙照顾孩子。”
“我听说了,汉辉现在非常看重你,可喜可贺。”
“只是不停的让我写故事,却还没有采用过任何一篇……我其实不太明白他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安娜耸了耸肩。
“会采用的,我看啊,是你的故事都太精彩了,他们难以决定先把哪个拍出来。”
贺莉这并不是在用漂亮话安慰安娜——这是林辉亲口告诉她的事实:安娜那些充满奇思妙想的故事每个都让林辉满意,然而却又不能都拍出来,结果就造成了选择困难;此外,那些习惯了套路化模式的编剧们也一时难以将安娜那些关于未来的故事完美的转化为符合林辉标准的剧本。
安娜自然并不知情,只能勉强回了句:“但愿吧……”
贺莉说道:“我很希望可以演完全由你的故事改编的片子,但……似乎不那么容易。”
“这也说不好……当然,首先,得是我的故事这真的可以被采用……诶,我记得不是《锦缎玩偶》有一集就是根据我的故事改编的么?”
“那是以前了,而且编剧的改动非常大。现在你被彻底视为汉辉的专属写手,你的故事自然也就没法被京都映画获取……不过,我想一切都有可能,世界改变的很快,谁知道呢。”贺莉脸上泛起了充满希望的微笑。
这是贺莉对自己的鼓励——“希望可以演由安娜的故事改编的电影”其实意为贺莉很想去为爱人林辉工作。
目前来看,这的确几乎完全没有可能性,因为由贺莉主演的市面上唯一的一部连续电影《锦缎玩偶》计划要拍四十二集,而贺莉——或者说任何一个妮可儿·乐芙——所签下的合同里都明确规定,在《锦缎玩偶》宣布终结之前,她们不得参演任何其他影片。
贺莉只能寄希望于姐姐艾丽在生下孩子之后恢复的非常迅速,很快就可以重新成为妮可儿·乐芙,这样贺莉也许就可以获得自由。
但是,贺莉越来越意识到,无论是电影公司老板欧阳钊还是剧组的负责人,都已经开始认定她的表演天赋比姐姐艾丽要高很多,所以,贺莉就听到了电影公司有可能决定让她永远担任妮可儿·乐芙。
那原本的妮可儿·乐芙——艾丽·奥特佳——该怎么打发呢?
“给与最优渥闲适的生活条件,让她专心养育后代就好。至于电影,没必要再碰了。”这是被贺莉无意中偷听到的欧阳钊原话——当然,贺莉知道,如果艾丽坚持要继续演电影的话,欧阳钊也会同意。
所以啊,如果《锦缎玩偶》一直广受欢迎,尽管理论上来说,艾丽休养完之后就会重新成为妮可儿·乐芙,但贺莉也有可能就被累年困在妮可儿·乐芙的这个身份里无法挣脱了。《锦缎玩偶》给她带来了成功和荣耀,同样却也是把她关的死死的牢笼。
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局面就真的很糟糕么?未必吧。姐姐艾丽从小就伶俐活泼,专擅如何获取旁人的夸赞;她十五岁就离开家乡前往首都,而三年多后她就带着四名随从和塞满半个货厢的行李风风光光的回来了。
艾丽租下了城里最大的剧院,在里面挂上了银幕,放映她主演的电影。
艾丽还对父老乡亲们骄傲的宣告:她的电影很受好评,她以后会成为大明星。
反响没有达到预期,因为当地人对于“电影”和“明星”这样的词汇不怎么理解;不过由于艾丽给所有到场的老乡都发放了价值不低的礼物,所以“观众”的数量还是创纪录的多。
那个时候,贺莉还无法理解姐姐为什么会如此兴奋,她提出了疑问,而姐姐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跟她说:“贺莉,你就一辈子待在这小地方当个傻姑娘吧。以后找个男人,生些孩子,就这么过就好。”
那之后,“傻姑娘”就成了艾丽时常拿来调侃贺莉的绰号,而被这么揶揄久了,贺莉心中也开始不满,因此她也来到了马丁波利斯工作,她当然不想像姐姐说的那样在故乡小城混过一辈子。
那么现在呢,如果以后真的是贺莉永远成为了电影明星妮可儿·乐芙而艾丽却变成了窝在家里养孩子的妇人,这对贺莉来说不啻有着复仇成功的快感——但是,如果艾丽因丢掉了演电影的机会而抑郁伤心的话,贺莉又会觉得内疚,她非常可能会主动把妮可儿·乐芙的身份让给姐姐。
贺莉其实正在与安娜拉家常,但由于心里想着其他事情,说话开始有些混乱起来。
安娜问道:“贺莉,你怎么了?有心事?”
贺莉忙说道:“对不起,刚才突然想起关于拍摄安排的一些事情,走神了。”
“我知道你们电影演员都很忙,挺不容易的。”
“忙的时候非常忙,闲的时候却无事可做只能到处寻欢作乐……我们遇到的最麻烦的情况就是拍摄计划经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临时变动,这样就搞得人非常的狼狈——当然,也许就是我觉得狼狈,因为我毕竟是新手,我想那些演了好多年电影的前辈们对这种情况早就从容应对了。”
“总之,这一行我是做不来的。”安娜不经意的抬眼一看,便微笑道:“呀,我丈夫终于回来了,贺莉,你还没见过他吧?”
贺莉心里一惊,忙也抬头张望,果然发现杰森·贝洛的身影就近在咫尺,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其实……其实,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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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贝洛僵住了——他看到曾经的情人贺莉与他的妻子安娜亲热的肩并肩坐着。
这可有点吓人,虽然杰森认为贺莉不会把那些事情告诉安娜,但看到她们两个在一起杰森不可能还从容淡定。
可如果转身就走可就更可疑,所以杰森就怀揣着颗剧烈蹦跳的心脏逐渐接近安娜与贺莉。
杰森故作轻松的寒暄道:“哟,乐芙小姐,能见到你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贺莉还没说话,安娜就问道:“杰森,为什么要瞒着我?”
杰森脑袋仿佛被重锤击中,心脏也马上就要跳出嗓子眼,他心想,这可完了,安娜肯定是知道了我和贺莉过去的关系。
结果贺莉接下来的话简直就像是一道圣光扑面而来,她带着几分埋怨说道:“贝洛先生,为什么不告诉安娜我曾经是你的下属啊?这不需要当做个秘密吧。“
原来安娜说的“隐瞒“指的是这个啊……杰森松了口气,嬉皮笑脸的说道:“你瞧,奥特佳小姐,你现在是电影明星,我要是给安娜说‘知道么,妮可儿·乐芙当初可是我手底下的三等秘书’,安娜会认为我是在吹牛。”
安娜说道:“的确,如果你冷不丁的跟我说,我一开始是会怀疑你是吹牛……不过,还有个问题,既然贺莉是你的同事,为什么你又要说她可能是什么暗访员?你为什么怕我接触贺莉?”
杰森脑袋上又有了些冷汗,这个问题回答不好也很麻烦,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办法,他看了眼贺莉,说道:“奥特佳小姐是上司命令我收下的,这说明她来路不一般啊,后来她工作了没多久就突然辞职而且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后来发现她成了电影明星……这么说吧,以前我们真遇到过暗访员,他们就跟奥特佳小姐很像:都是领导亲自安排职位,都是干几个月就走,都是很快就换了别的身份。”
贺莉笑了起来,说道:“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是挺像的,不过我的确不是啊。贝洛先生,很抱歉我几乎是不辞而别,主要是欧阳先生急着让我去顶替我姐姐演戏,我根本来不及跟大家告别。”
安娜瞟了眼杰森,说道:“你说人家工作没多久就辞职了,你还不是早早的也换了工作,在你的同事看了你也像是突然消失吧。”
杰森哭笑不得的紧张起来——贺莉走了之后没多久杰森可就是因为他与贺莉的情人关系被人举报才被赶出了国立医科大学;而贺莉的突然消失也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了被举报的事情,为了怕再给杰森惹麻烦所以选择躲的远远的;那么现在,安娜提起了杰森的离职,难不成她的确还是知道些或者联想起了什么?
“呃……呃,我总归……呃,也没那么早吧……”杰森有些语无伦次了。
贺莉此时挂着一副极为讶异的表情说道:“啊?贝洛先生,你怎么也离开医科大学了?我记得你当时不是已经成为校董了么?”
若不是对贺莉很是了解,杰森非以为这是在阴阳怪气的揶揄他——他离开医科大学还不就是因为贺莉啊!
不过杰森明白,贺莉这样装傻是替他打圆场,于是杰森顺着她的口风说道:“奥特佳小姐,你也知道,那是国立大学啊,没有足够好的文凭怎么能混的下去。他们是让我进校董会了,但有天的会议上,绝大多数董事会成员都要求我去弄个博士头衔,否则说出去对学校声誉有损。我的上帝哦,博士……我该怎么拿?读书?一边工作一边读博士,我看再过二十年我都拿不到学位;另外一条路就是去搞个荣誉博士,但那需要捐上一大笔钱,我哪来的钱。正好那个时候内务部跟我说可以回来在新组建的选举事务司工作,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答应啊,还是内务部更适合我。”
“哦……哦……”贺莉一脸认真的说道:“所以啊,就算我不是因为要演电影而辞职,我也干不久。我还不是非常不擅长读书啊,而科里的同事们个个学历都比我漂亮,他们总把我当个傻子。这样的环境,我肯定也呆不久……而且,的确我也笨手笨脚的,贝洛先生当时可是烦死我这个废物了。”
“他自己才是个废物。”安娜白了眼杰森,问道:“你之前怎么从来不提董事会让你拿博士的事?”
杰森眼皮子一阵乱跳——没错,这就是他现编出来的,不过这并不难解释。
“怕你嘲笑我笨、不学无术呗。要换做是聪明伶俐的娜娜你的话,我看就真的去读博士了。”杰森带着媚笑瞧着妻子。
安娜一皱眉,说道:“你不学无术就是事实啊,还怕被我说?况且我怎么可能去读博士,我不过也就是个专科学校毕业生,我也不能直接申请博士啊,真是的,杰森,就别硬夸我聪明了,我脑筋转的还没你快。”
“呃……那我岂不是更惨啊,我从幼稚园开始就成绩垫底,勉强读了那么多年,最后连中学都差点没法毕业呢,什么专科学校或技校对我来说都已经是高不可攀的梦想……好吧,我应该确实脑子很笨。”贺莉傻笑了起来。
杰森有些费解的看着贺莉——他已经无法分辨这姑娘是真的脑子不好用还是一直在精心表演个笨蛋了。
安娜安慰道:“贺莉,读书成绩不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并不能简单粗暴的归咎于笨。你看,现在大家都认可你的表演天赋,而表演呢,就算有天赋,那要想给观众呈现一个出众的角色,你也需要大量的学习、背诵和领悟对不对。你能在短时间内有着非常大的进步,那说明你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换句话说,那就是你很聪明。在学校里成绩不佳只是因为那些课程无法引起你的兴趣且不能与你的天赋产生共鸣罢了。”
安娜其实原本只是打算敷衍一下,但这颇有见地的话语却自然而然的涌了出来,以至于安娜自己说完都愣住了——在学校教育中她从来不是个成绩上的胜利者,但现在为电影剧本编写原版故事却是看到了获得成就的曙光,这也许就是终于找到了“与天赋的共鸣”。
贺莉更是眼圈都红了,她拉住安娜的手说道:“要是我成长过程中能有个肯像安娜你一样鼓励我的妈妈,我的人生就会大不一样。”
而杰森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且胃部开始痉挛——这目睹的是什么呀!他的(前)情人在暗指他的妻子像妈妈?
杰森不得不准备承认自己是个必然下地狱的变态了。
女人啊女人,你们永远都是未解之谜——杰森完全不会否认自己迷恋女性,但真的,女性,至少是他所熟识的这些,从来都是让他捉摸不定。
杰森忍不住想起了已经远离马丁波利斯的“小婊子”格蕾丝——那才是个彻底莫名其妙的人物。
杰森说道:“女士们,你们不能光说话不喝东西啊,会口干舌燥的,我去给你们拿些饮料来。”
“去吧去吧。”安娜挥了挥手,说道:“我要柠檬水,贺莉你呢?”
“我……我也一样吧。”贺莉继续注视着安娜。
“好嘞,两杯柠檬水,马上就到。”杰森用侍者的姿态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就走。
杰森的目的很明确——他得逃离,因为他不能一直淡然自若的旁观安娜和贺莉亲密交谈,他必定会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而如果神态过于的不正常,安娜还是会生疑。
杰森故意磨磨蹭蹭的,所以过了好一阵子才来到了饮料区,然而他却没看到柠檬水。他问“人形机器”为什么柠檬水没有了,得到的答案是已经全部被喝光了,现在后厨正在制作新的,需要稍等片刻。
“先生,请告诉我您所在的位置,柠檬水上来之后我会立即给您端过去。”“人形机器”说道。
“哦,不必麻烦,我在这里等就好。”杰森笑了笑。
真是正中下怀,杰森正好不想太早回到安娜和贺莉跟前。
说是“稍等片刻”,但快十分钟过去了也不见新的柠檬水被送来。杰森掏出卷烟吸了起来。
两口下去,杰森就听到背后有人说道:“对不起……贝洛先生。”
这是贺莉!
杰森赶忙转身,说道:“贺莉,你是来催我的么?”
“不……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为什么道歉?”
“我知道我找安娜说话引起你的不适了……”
“嘿……”杰森耸了耸肩,说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以前我不在场,眼不见心不烦。”
“我从没说过任何会害了你的话,贝洛先生。”贺莉直视着杰森的双眼。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帮我么。”
“可我害过你啊,如果不是我那么不小心的话,你现在还是医科大学的校董呢……”贺莉叹了口气。
“哈……”杰森抬了抬眉毛,说道:“在那个位置我过得未必顺心,而现在的工作就正适合我。虽然什么需要我有个博士头衔是我编的,但一直在医科大学待下去未必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贺莉,不是你不小心,是我太没有原则,我就该一直坚持拒绝你,这样对大家都好。”
贺莉脸上泛起红云,说道:“可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爱很爱贝洛先生,你再拒绝我都会想方设法让你接受我的……所以,罪魁祸首还是我。”
“好了好了。”杰森微笑道:“现在没必要非要厘清责任在谁,那都几乎是上辈子的事了对么,我们的生活早就翻到了新的篇章,不该记起的过往理应被彻底掩埋了。”
“嗯……”贺莉使劲点了点头,说道:“贝洛先生,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来说是彻底安全的,我以后可能还会亲近安娜,而你可以完全放心我永远不会说出任何会让安娜怀疑你的话来,因为……因为……现在我有了想长相厮守的爱人,而他也认识安娜,那么,就算不是为了你,我至少也要保证我自己的幸福生活不会被破坏。”
“嚯,长相厮守的爱人,不错嘛。好好享受你的爱情,好好当你的影星。”杰森心里稍微有些酸溜溜的,不过更多的还是放松与愉悦。
贺莉微微躬身,说道:“贝洛先生,我先走了,我要去找我的朋友嘉嘉……我到处都没看到她,你有没有凑巧见过她?”
“嘉嘉?谁是嘉嘉?我完全不认识,怎么知道有没有见过?”
“呀……我还是这么笨。”贺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就是个穿着纯白裙子,个子很高的远东人女孩,长得比我漂亮。”
“个子很高?有多高?”
“可能不比贝洛先生你矮多少。”
“好家伙……够可以的,不过……我可真没印象看到过这么高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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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莉要找的嘉嘉——丝嘉丽特·夏——此时并不在“巴比伦”的主厅。
她身处贵宾电话间,而她身边的正是晚会的组织者成田梦。
丝嘉丽特看着不停抽烟的成田梦说道:“由依,是我要打电话跟尤米坦白我要在你那里一直演电影,怎么你比我还紧张?”
“我不是也要跟她说几句话么……我怕一不小心又惹出乱子来。”成田梦盯着那正在缓缓燃烧的烟头。
丝嘉丽特直率的说道:“怕什么?尤米虽然心思是过于细了些,但也不是个要吃人的怪物啊。更何况,她最在意的还是我爸,虽然我说跟你演电影她不会很高兴,但只要不是让她觉得你是要跟她抢男人,她其实说到底也无所谓。”
“我也怕损害嘉嘉你和尤米的关系啊……”成田梦还是非常犹豫。
丝嘉丽特一笑,说道:“嗐,我们的关系……就算再怎么想优化不也就那样?我永远没法叫她妈妈,那么年轻的她也不好意思真把我当做女儿,能维持个普通朋友的程度就足够了。况且就算关系差了我也不在乎,你想,如果过的很不快乐,我都能毅然离开自己的亲妈,那么尤米如果讨厌我我不是更会毫无顾忌的直接走人……总之,我是不想再编瞎话了,如果不亲自跟她明说我到底想做什么,到底在做什么,她还会不停的催我为申请马丁波利斯大学做准备,真是烦透了。算了,由依,如果你不想跟她说话,那就我一个人上,反正你只是个助攻。”
成田梦猛吸了一口烟,说道:“嘉嘉,你打吧,我不再胡乱顾虑了,我会跟尤米说话。”
“好。”丝嘉丽特拿起话筒,接通了“夏未”酒吧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果然是尤米——黑井夫人。
她用极其温柔甜美的声线说道:“晚上好,这里是夏未酒吧,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是我,嘉嘉。”丝嘉丽特其实被黑井夫人做作的说话方式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嘉嘉啊,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你现在在哪?”黑井夫人恢复了正常的嗓音。
“我没事。我现在……在巴比伦夜总会,我在参加马丁波利斯电影演员工会的成立庆祝晚会。我跟由依在一起。”
“哦……晚会哦,很热闹的吧,挺好的。嗯……替我向由依问好。”
“尤米,我现在打电话回来,是要亲口告诉你一件事。”
“哦?呵……是不是你要和查理订婚了?”
“不是……尤米,听我说,我一直在演着由依电影里的一个角色,而且我已经确定,演电影会是我终身从事的事业,对,我会成为个专业的电影演员……那么,读马丁波利斯大学这事请就不要再提了好么?”
黑井夫人沉默了大约十秒钟之后,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好呀,演电影前途不错。至于马丁波利斯大学,我只是建议你去读,因为我看你每天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你好好的一个聪明女孩不能一直在你爹地的酒吧当女招待吧。那你现在说你选择成为专业电影演员,那我也就不担心了,我支持你的选择。”
“希望这都是你的真心话,尤米。”丝嘉丽特握紧了话筒说道:“我实话实说,就算你不同意不支持,我依然还是会去演电影而不是读大学。如果我的决定的确让你感到困扰,那就抱歉了。”
黑井夫人发出了清脆的笑声,说道:“这是哪里话,我替你开心呢,怎么会感到困扰。“
“好,谢谢。“丝嘉丽特长出了口气,说道:”现在轮到由依跟你说话了。”
丝嘉丽特把话筒递给成田梦。
“喂,尤米……晚上好。”成田梦的语气十分热情。
“呀,由依,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是太忙了吧。”黑井夫人的回应也是非常亲热。
成田梦可是真想直接来一句“很久没联系不就是因为你么”,但现在说这种话必定是不合适的,于是她就顺着说道:“是,就是太忙了,抱歉。等我以后空闲下来,会来找你们玩的。”
“嗯嗯,我等着呢。太想再见到你了。电影拍的还顺利吧?”黑井夫人的语声活泼的像个小姑娘。
“还算顺利。”
“太好了,替你高兴,由依……哦,你等一下,我把格兰特叫来接电话。”
“不用,尤米,我今天就只跟你说。”
“哦?”
“嘉嘉有不错的表演天赋,虽然个子太高会遇到些困难,但总有办法克服。她会成一名成功的电影演员的。”
“嗯。”
“我会当她的导师和保护人,我会尽全力帮助她。有我在,她可以不必像大多数其他新演员那样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折磨;当然,我也不是要惯着她,我会严格的培养她。”
“嗯,多谢,由依,你对我们家真是太好了。”
“但是呢,我必须要说明一下,丝嘉丽特从此之后需要长期在摄影棚里学习,她回去陪你们的时间就不太多了。希望你别认为我把你的女儿抢走了。”
“怎么会……呵,我还没资格当她的母亲呢……由依,说实话,你比我更像她的母亲……”
“呃……我会像母亲一样的爱护她……但我并不希望她把我当成一个母亲似的人物,嘉嘉跟我是朋友,是忘年交。”
“一样,嘉嘉也是我的朋友。”
“嗯……很高兴能有机会跟尤米你通话,那……今天就到这儿吧。嘉嘉今天会回去的比较晚,但别担心,我会派稳妥的人把她送回‘夏未’。”
“好的,费心了。那,由依,再见,有空常联系啊。”
“再见,尤米,常联系。”
成田梦放下话筒,看着丝嘉丽特。
丝嘉丽特问道:“怎么样?听上去相谈甚欢啊。”
“差不多,比我想象中轻松。”成田梦点上了一支卷烟。
“但你肯定知道,尤米未必全在说心里话,是吧。”
“嗯,这我肯定明白。至少,她说常联系就肯定是客套,我不认为她真的愿意我再次阴魂不散的在她身边晃来晃去。”
“而且她肯定还是会认为你在抢她的女儿……至少是抢她的家人吧。不过,就像我说的,你只要不抢她的男人,其他说到底都无所谓。”
“她说她没资格当你的母亲。”
“这倒是有自知之明,她不仅仅是太年轻,最重要的是,她这种性格的人绝对养不出我这样的女儿来。”
“呵呵……”成田梦微笑道:“倒是很想亲眼见识下你真正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一番风采。”
丝嘉丽特撇了撇嘴,说道:“她不会跟你好好相处的,她可不像尤米似的这么会说漂亮话,她要是知道我跟你现在的关系,更会认为你在抢她女儿,那她可是什么样攻击性的行为都会做出来……她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德堡人,小时候陪伴入睡的可不是毛绒动物而是来复枪。”
“哦?”成田梦饶有兴味的说道:“这样一来,我倒更想会会她了。”
“那你去德堡找她吧,我可不希望在马丁波利斯见到她。”
“那还是算了,看上去像是堵上门去挑战似的。”
丝嘉丽特嘿嘿一笑,说道:“那就去挑战呗,你就直接告诉她,她的前夫跟你谈过恋爱,她的女儿现在与你形影不离,然后你就可以欣赏什么叫做优雅的发疯了……她肯定会提出跟你用枪械决斗。”
“哎呀……太夸张了……”成田梦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没有跟你爸爸谈过恋爱,如果我恋爱的话,根本就不是那个四平八稳的样子,我会非常投入的,甚至会看上去很是癫狂。”
丝嘉丽特耸了耸肩说道:“实际情况是怎么样你自己清楚,我不多嘴了。”
“唉……”成田梦发了会呆,说道:“其实说来还要感谢尤米,如果不是她迫使你爸爸远离我,我现在就无法一心一意的对待纳尔逊,最后说不定会把一切都搞砸。”
“有道理……还是一心一意的好,你瞧你现在跟纳尔逊爱的多么难舍难分啊,如果分心的话,可就没有最深切的爱情了。”
“哈……”成田梦格格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小姑娘倒教育起我这个情场老手来了……不过,你说的很对。好了,我要回去找纳尔逊了,该有的社交活动我已经都完成了,接下去我的时间就全部属于他了。嘉嘉,你要一起回主厅去么?”
丝嘉丽特脸红了,说道:“我……我还要再打个电话。”
“给你的查理?”成田梦顽皮的眨了眨眼。
“呃……对。我们下午吵架了,我一气之下就不许他跟我来参加晚会。现在我觉我……有点过分,我要打电话给他道歉,然后问问他愿不愿意现在来‘巴比伦’。”
“经典剧情……这种事我以前也干过很多次。嘉嘉,查理会来的,我很确定。你打电话吧,我先走了。”
成田梦一走出贵宾电话间,就看到爱人纳尔逊·英格拉姆就站在跟前。
“吓我一跳……”成田梦拍了拍胸口。
“娜丽,我在主厅找不到你,然后打听到你来了贵宾电话间,于是我过来在门口等你了……呃,你放心,我没有偷听。”纳尔逊眼含深情的看着成田梦。
“你就算都听到了也没什么啊,不就是为了帮嘉嘉么。”成田梦上前两步,挽住了纳尔逊的胳膊。
“那……回主厅?”纳尔逊问道。
“唔……”成田梦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跟那么多人说话已经让我乏了,我想单独跟你在一起。”
“后花园?”
“嗯,后花园。”
巴比伦夜总会附带的后花园面积不大,风格也与充斥着机械质感的奢华的夜总会内部大相径庭——这个园子朴素自然温馨可爱,像极了普通家庭精心打理过的后院。
这里,便是快速暂时逃离“巴比伦”那个充满感官刺激的欢娱圣堂的最佳净土。
成田梦挽着纳尔逊在十字路上散步,鞋跟与地面撞击发出的笃笃声颇为悦耳。
两人没有开始谈话,只是双双满面幸福的依偎着。
走了十来步,成田梦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立即惊呼道:“看啊,是流星!快点,快点许愿,只能一个愿望,多了不灵了!”
这对情侣同时闭上了眼,微微垂首。
不到半分钟之后,他们又不约而同的将眼帘打开。
纳尔逊转换了身姿,双臂环住了成田梦的纤腰,字字充满爱意的问道:“娜丽,我猜你许的愿肯定是我们永远在一起。”
成田梦眉头一皱,板着脸说道:“臭美,俗套,这是中学女生的行为。”
“呃……呃……”纳尔逊僵住了,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结果成田梦却又甜甜的笑了,说道:“吓唬你的。你猜的一点都没错,我许的愿就是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我啊,很多时候心态就跟中学生差不多……那让我猜猜你的……嗯,必定是希望你那改变国家和社会的大事业一定成功。”
“呃……你也猜对了……不过,这样很是不浪漫对么?好不容易有个对流星许愿的机会,我的愿望其实也应该是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纳尔逊脸上瞬间布满了歉意。
成田梦把头靠在纳尔逊身上,说道:“有我一个人许希望永远在一起的愿就够了,生效的话,那我们不就是会永远在一起了么?你如果许同样的愿,那就是重复了,浪费了机会。你理应为你的事业许愿,我也理应为我们的爱情许愿,我们就该这么合理的分工——你全心全意为伟大事业奋斗,而我全心全意的爱你;我非常有信心,你再专注于事业,也绝不会消减对我的爱,而我对你付出的爱也绝不会落空。”
“哦上帝……”纳尔逊紧紧的把成田梦抱在怀中,声音颤抖着说道:“娜丽,我的天使,我的女神,我的宝贝,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爱你……真是的,上帝啊,你为什么不赐给我们一个比‘爱’更加能够准确表达深切且坚实的感情的词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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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整整写了一百章。这第一百章字数比较多,原本应该分成上下两部分,但我不想把这一里程碑式的章节拆开,所以就不再分了。
《皇家绯宫》是一部很是奇葩的小说——每一章都是好几万字,一章都跟别人一整本书差不多篇幅了。这样好不好呢?也许对于许多读者并不友好,但我有太多的故事要讲,太多的细节要描写,太多的思想要抒发,所以我只能保持这样的篇幅。
这么一部不太容易读的小说,虽然没什么人订阅,却每个月还平均有2000-3000的阅读量,这让我觉得很是神奇,同时也很想感谢这些匿名的读者。数千的阅读量背后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但这样的数字还是可以激励我继续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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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有一天可以能跟大家讨论剧情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