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在與少年轉了個半圈後,猛地一啪地而起,亮起鋒利的爪子就往少年那面首抓去…
黥影十分機靈,他在一個閃身後又逮住一次機會,將腿伸了過去,對著黑豹的右前爪橫掃了一下。黑豹右前腿被扒拉,瞬間失去平衡,朝地上栽去。黥影則在黑豹做出反應之前立即跳開原地,他微蹲的雙腿爆發強大的肌肉彈跳力,瞬間閃出幾米外。
黑豹從地上撐起來,見黥影從面前跳開,它縱身就躍過去。可惜黥影速度更快,黑豹連他衣角都都沒挨到。黑豹瞬間陷入恐慌和暴怒,狂吼一聲,不管不顧腥紅著眼對著面前的影子一個猛衝。
黥影的身後就是牆面。見狀身子直接在空中騰起,一個扭身翻到邊上。
而眼前一片瘋狂的黑豹,在看清前面是牆的瞬間,早已來不及躲避。
直直地撞了上去。
砰……
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
牆面出現一個大窟窿,而黑豹的尾巴只是一直,整隻豹癱在裡頭,一動不動。
在場的人都看傻了。
黥影贏了?
黑豹輸掉了?
他們的錢,就這麼沒有了??
“呃…勝負屬於…奴人的!”
“這場,奴人一打六,終勝者——黥影!”
主持人也是一愣,他迅速地反應過來,立刻宣布了獲勝者!
周圍觀眾席上響起一陣歡呼聲。
這場賭注的結果好壞一半一半,不少人壓黥影贏的,但大多數都壓他輸。
今日可不同以往,打一獸可勝,打三獸可勝,那打五獸可就真的拿不准。
贏的人滿臉春風,輸錢的人不禁嘆了聲晦氣。
就是這麼個有人愁有人歡喜的場面,一個角落裡忽然傳來一陣揶揄。
“不錯,這奴人就是奴人,僱來屠獸的賤骨頭哈哈哈!”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那個角落,一位衣著華麗,脖子掛着粗金鍊,十指金戒金鐲子的暴發戶,肥厚的大手放在那顆圓滾滾的啤酒肚上,那張滿是肥油的臉笑得花枝亂顫,呵呵呵地笑個不停。他身邊也有幾個看客圍著他奉迎道:
“能把爺看得開心了,這奴人也值了!”
“不錯不錯,他還挺機靈的,就是沒流多少血可惜了!”
“瞧你說的,我覺得他人頭沒有落地才可惜了呢!”
“那就叫爺買他再上幾場啊!反正我們也還沒看過癮呢!”
暴發戶哼了聲,“說的也是,我就不信了,這黥影就沒有戰敗的一天。”
“真是期待啊,我一定要看他被五獸分屍分食的畫面!”
說完彷彿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嘴邊的笑容逐漸放肆。
“好!不愧是胡爺!”
“胡爺英明!”
“胡爺英明!”
無腦跟隨著又是一陣附和。
君卿聞言緊緊皺眉,他在識海中催促了小白蓮。
“還沒查到黥影是怎麼回事嗎?”
『主人,這裡沒有任何和他附和的資料啊…』
小白蓮的兩條蔓藤,抓著腦花都快把花苞抓爛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黥影的背景板怎麼一片空白,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
“那初神那邊有什麼結果?”
『也查不到他和初神有任何連繫啊…』
君卿把見到黥影的感覺跟小白蓮說了,兩人一起分析了種種理由,最大可能就是,此人或許是神君的故人之一,才會讓君卿的靈魂如此產生異樣的熟悉感。
但是沒有任何數據證據證明,此事的可能性。
“…你還是那麼…絲毫不可靠啊!”
『嗚嗚嗚,主人要努力完成任務開發權限啊,後台開完我就無敵了,不會不靠譜…』
君卿吐槽:什麼鹹魚系統,我看系統小白蓮真的是條鹹魚,只靠綁定者努力完成任務然後它躺贏的鹹魚系統!
不管怎麼樣,君卿不能眼睜睜看著此人受任何脅迫。
他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不論那種怪異的感覺是什麼,他都不能丟下他不管。
君卿快步下了觀眾看臺,找到了後台的負責人,直接就開了口。
“黥影的賣身契呢?我要他!”
滲入血的影子,不覺得超酷的嗎?
黥影此時就在鬥獸場上,身上都是血,雖然不是自己的,但是看著還是挺滲人的。
本來君卿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放一個人類進去鬥獸,與魔獸對打。
還是這麼個看起來毫無靈根的平庸人類。
太不道德了吧?
但是現在君卿明白了,這黥影是一個很厲害的人類。他如同一頭猛獸一樣蟄伏著,見有機會一出手就是王炸。而且他看得出,黥影很有潛力。好好培養,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除了沒靈感無法修煉外,也不至於成了別人口中那麼的廢物。
難道就因為他是臉上刺了字的奴人嗎?
黥面奴婢,是最低賤的奴婢,定是犯了什麼事才會被刺黥,幾乎到了人人唾棄的地步。
但君卿還不了解黥影為什麼會變黥面,在未了解事情全面之前,他不置於評。
沒準是身不由己呢?沒準不是冤枉的呢?沒準是他覺得酷,自己刺著玩的呢?
他就算要了他的賣身契,也沒想讓他成為奴婢。他想和他成為朋友,就算不能是朋友,也可以是一起經歷的夥伴,再不然就僱用關係好了,反正該給他的君卿絕對不會少。
在君卿這裡,黥影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很特別的一個人,他對他產生了濃烈的興趣,但從來沒想要破壞或者佔有他。在他的思想理念中,本就沒有奴婢主子的尊卑之分,誰都不是天生高人一等的。沒有誰比誰跟高貴。
他可是個現代理想主義者,再一次深深感受到自己與這封建的古代可謂格格不入啊…
一場結束,所有獸都倒下了,黥影則坐在地上背靠著牆面在休息。
“你很強。”
眼前忽然出現一道白色身影,就像一道刺眼的光降臨他眼前。
入耳的,卻是一道很好聽的聲音,如沐春風,吹走他一身的冷意。
“都結束了,為何還待在此處?”
他問。
黥影剛經歷一場大戰,還沒緩過來。
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不然他人看出他的疲憊。
那雙全黑的眸垂下,冷不防看見一道潔白的色彩,踩到了地上的血跡,卻只是浸濕了鞋底,為白鞋抹了一筆紅邊,並未濺染鞋面半分。他忽然就有一股衝動,想要把他趕走,不許他站在這麼骯髒的地面上。或者為他換上一雙和鞋面一樣潔白無瑕的鞋子,他覺得來人就該如此皎白如玉。
見黥面只是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白鞋,
君卿啼笑皆非。
“喜歡白色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抬眸。但因為消耗過度的原因,思想有些模糊,除了他背對著光的一些模糊影子,什麼都看不見。他的黑眸,映出對方的樣子,一身的白,現身在橙光之中。
他想,這或許是他這輩子離光最近的一次了吧?
“看得清嗎?”
君卿見他臉上都是乾渴的血跡,沾住了眼睫,好像那雙全黑的眸都沾上了些血色。
他其實對這雙黑眸很有興趣,這看起來就像是現代的刺青眼珠一樣,這樣的眼睛視線是怎麼樣的呢?他真想做個E牌,讓黥影讀一讀視力檢測表,給他提供個實驗數據哈哈。
“來,洗把臉,洗乾淨了,再好好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