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5

正文 • 第25回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下午7:17    总字数: 14279

早晨。

静琪站在培英塾院的正门前等候。

过了一会儿后,一名书童开门走了出来,对静琪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静小姐,院长夫妇有请。”

静琪于是跟随书童踏进塾院,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一间会客室前。静琪步入房间内后,只见里头坐着一对神色凝重的中年夫妇,双双低头注视地面,丈夫轻轻用手抚摸胡须,妇女则不停地揉擦指掌,显得有些焦虑;静琪当即向他们抱拳行礼,道:“紫音院长,院长夫人。”

那对中年夫妇发现静琪后,赶紧站起身来,抱拳还礼。

“静小姐有礼了。”紫音院长回道,跟着摇了摇头,满脸歉疚地道:“对不起,韵琪她。。。”

静琪见对方露出这般表情,又寻不着妹妹的身影,心中已猜出了大概,失落地喃喃道:“果然。。。”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犬子未曾与我们商议,只是捎信讲明状况后就径自参军去了,连家都没回来一趟。”紫音院长道,“而韵琪听说以后也立刻下山奔赴前线了,我们根本劝不住她。”

紫音夫人随即牵起静琪的手,恳切地接道:“静小姐,若你要到前线寻找韵琪,能否顺便帮忙劝劝我儿子?他自幼仅对习武感兴趣,我们办教育的,清楚让孩子跟随喜好发展比什么都重要,就由着他学了。后来得知他天赋异禀,武功大成,我们也很替他感到骄傲,但从未想过让他去参与江湖斗争呀!我们能理解他的悲愤,可是一怒之下跟别人打仗也太。。。万一他出了意外,我们就他一个孩子,该、该怎么办呢!?”说罢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悄然流下几滴眼泪。

静琪对紫音夫人极是同情,回道:“院长夫妇的想法,我能明白。我会将二位的心愿传达给令郎的。”停顿片刻后,又道:“只是。。。令郎毕竟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主张,如果坚持和灵仑会并肩作战,我也无法多管。”

紫音院长向静琪微微摆手,道:“静小姐勿需感到压力,尽量尝试就好,我们绝不敢强求。”接着叹了一口气,续道:“剩下的,就看煌他自己能否醒悟了。”

“哒哒哒哒哒哒。。。”一个身穿金纹蓝袍、脸戴刻有许多曲线条纹的灰色面具的人骑着骏马在大街上奔驰,最终在一座宅院前方停下。

宅院的正门前站着柯舵主以及其一名亲信,见那面具人到来,双双抱拳行礼。

“恭迎影觞使。”柯舵主道。

面具人熟练地翻身下马,抱拳还礼,同时道:“是柯舵主吧?有礼了。让二位久侯,实在不好意思。”

“圣使客气了,不碍事。”

“真没想到南下办差的那群人居然会搞砸。”影觞使道,“他们现在是何状况?”

“幽觞使、巍剑使和雷文轩同道已经率领余众折返,但艳菱使不幸殉职,疾剑使至今杳无踪迹,恐怕亦是凶多吉少。”柯舵主答道。

“这样啊。。。损失了两名圣使,确实非常不妙。”影觞使道,随即又道:“总部的指示,想必柯舵主已经收到了吧?我不善带兵打仗,抵御灵仑会的事宜具体怎么安排,你们东部五舵全权决定,我听候差遣便是。”

“影觞使谦虚了。”柯舵主道,“幽觞使他们撤到了西边,又有巍剑使和雷同道两位一流高手,我认为那里的战线就交给他们,影觞使则与我等一块负责东面,不知意下如何?”

“行,没问题。”

“如此甚好。圣使赶路多时,肯定颇感疲劳,快请入内歇息吧。”柯舵主道。语毕,站在其后方的亲信便向影觞使做了个“请”的手势,带领对方走进宅院。柯舵主随后转身盯着影觞使,脸色阴沉,表露与之前的恭敬态度完全相反的抵触。

中午。

诚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抵达康丁堡。怎料当他从远处望向城门口时,却发现镇守的并非熟悉的蓝袍战斗师,而是一群身穿绿袍、缠着白色头巾的人。诚对此种装扮略有印象,当即不禁暗吃一惊,心想:“难道说,康丁堡已经沦陷了吗?”为了探明状况,遂花费一番心思,翻越足有数丈之高的城墙,进入康丁堡内。

诚自郊区一路走向市中心,发现四处一片狼藉,街上也几乎没有人迹,与月前所见的充满沧桑感的古城景象完全两样,显然刚刚经历一场激战。正当诚在为康丁堡的变化感到诧愕时,一阵叫喊声忽然传了过来。

“诶,给俺找着了!”

“咿呀!不要!放开我!爹,哥,救我!”

“妹妹!妹妹!”

“女儿!你们这些臭流氓,别碰我女儿。。。呃啊!”

“别吵!小心老子一刀劈了你们!”

诚循声望去,发现是几名弯刀门战斗师在强抢民女,并殴打试图保护她的父兄,当即飞步冲向他们,皮鞭出手,同时喊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啊!”“唔哇!”几名弯刀门战斗师反应不及,顷刻间都被打中数鞭,纷纷呻吟着从那一家子身边撤离。诚随即将那一家子扶起来,急道:“你们快走!去没人的地方躲起来!”那一家子不敢有丝毫迟滞,慌忙拔腿就跑。

这时,几名弯刀门战斗师已从忽然挨鞭的状况中缓过神来,其中一人当即气急败坏地指着诚嚷道:“臭小子,敢坏爷几个的好事!?你不要命啦!”说罢便和同伴们一块拔刀攻向诚。尽管他们几个根本不是诚的敌手,一下子就被逐个放倒,可却似乎毫无自知之明,屡败屡战,将诚弄得烦躁难耐,加上强抢民女之事已令诚对他们心生厌恶,最终起了杀意,拔剑出鞘,但下手之时仍旧没能狠到底,仅划伤了他们的惯用手。

诚以为几名弯刀门战斗师会就此收手,瞪了每个人一眼后转身便欲离开;岂料刚踏出几步,却听“呀啊”的一阵叫喊,其中一人竟换手握刀,再度攻了过来。诚背脊一凉,赶紧转身应付,先是挥鞭击落对方的刀,然后一鞭将他绊倒在地;但另外几人跟即也效仿同伴,向诚发起群攻,没完没了的闹剧终于将诚逼得忍无可忍,直接一通暴打,把他们尽数揍得无法再起。

就在此时,两名头戴插着一撮羽毛的巾帽,腰带上系着玉佩的面具人率领一队弯刀门战斗师自街道尽头走了出来,佩戴黄色面具的人还没好气地道:“这儿怎么了,为何如此吵闹。。。”看到几名属下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后,不禁都怔住了。

其中一名被诚教训的弯刀门战斗师见有伙伴现身,立刻伸手指着诚叫道:“启知护法,不懂从哪儿冒出来的这臭小子,非但妨碍我们寻乐,还动手打我们!”

听了属下的告状后,佩戴黄色面具的人回过神来,转头向诚道:“嚯,胆子挺大呀,小伙子。”仔细打量一番后,问道:“你不是十全宗的人吧?”

“不是。”诚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答道。

“那你可知我们是谁?你清楚与我们作对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当然懂,但这不会成为我对你们的邪恶行径袖手旁观的理由。”诚咬牙切齿地道,“弯刀门,你们是我见过的最血腥残暴的一群人。你们的德性简直堪比禽兽。你们和十全宗的斗争我不好插手,但你们欺负平民,那我就必须管!”

启知护法没料到自己礼貌慎言,诚反倒先说教起来,当即变得愤怒无比,大声喝道:“放肆!你竟敢批评我们!?你凭什么?本来瞧在你不是十全宗弟子的份上,想从宽处理,现在我非严惩你不可!”紧接着扭头问佩戴绿色面具的同伴道:“文典护法,你瞧怎样?”

“还能怎样?”文典护法回道,“此等对我们大不敬的狂妄之徒,就地剁了便是!”说罢立刻拔刀出鞘,带头朝诚冲了过去。

诚此刻亦是怒火中烧,不作多想便迅速全副武装起来,迎向前去,与弯刀门部队展开战斗;但打了一阵子后,他就开始感到懊悔了——尽管那些杂兵的武功都不怎么样,可那两名护法却身手不凡,联合起来跟其对抗,基本持平,加上杂兵们的包围,令他赢又赢不下,逃也逃不掉,处境尴尬。

突然,一个脸戴琥珀色面具的人闪现出来,加入战局,为诚助阵。此人的剑技高超,令形势瞬间发生变化,换弯刀门一方落入了下风。

“这家伙是。。。十全宗圣使!?”文典护法看清搅局者的招式后,不禁惊道。

戴琥珀色面具的人打了弯刀门部队一个措手不及,在他们的阵型中撕出缝隙后,拽住诚的胳膊,道:“快,跑起来!”听其声音,明显是个青年女子。

“请问你是。。。”被对方拖着逃出包围圈的诚奇道。

“十全宗琥苜使。”戴琥珀色面具的人道,“你应该就是文轩的朋友诚公子吧?师兄曾在信中向我提起过你。”

“别让他俩跑了!给我追!”启知护法当然不会任由诚和琥苜使离开,立马下令追击。但诚和琥苜使的步伐更快,逐渐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琥苜使将诚重新带至郊区,跃到一栋楼房的屋顶上后再借势跳起,一口气弹至城墙上。可正当她要翻到对面去时,诚却满脸疑惑地道:“琥苜使,你这是。。。”

“逃到城外去呀!你以为弯刀门就那一点人吗?”琥苜使回身急道。

“但弯刀门正在城内作恶,你身为十全宗圣使,怎么能舍弃百姓逃跑呢?”

“留下来又能如何?”琥苜使高声反驳,“康丁堡已然失守,我只是负责打探弯刀门在城内的部署状况罢了。若是每次见到弯刀门搞事情都现身阻止,那迟早得被抓住!况且绝大多数的民众都疏散避难去了,尚困在城内的纯属他们走霉运,凭我一个人也难以施救。”见启知护法与文典护法正在带队逐渐逼近,赶紧劝诚道:“快上来吧!这是战争,必须优先自保,以大局为重!”

琥苜使所言不无道理,诚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跟随对方翻墙出城。

琥苜使随后领着诚走了十几里的路,来到康丁堡北面的一座城市。二人通过城关时,只见那儿聚集了一大群十全宗战斗师,警戒严密,随时准备抵御弯刀门的侵袭。

诚跟着琥苜使径直前往市中心的分舵,进去以后又绕了一小段路,最终来到一座已经聚集了竺苜使、翔剑使以及锹菱使的议会厅内。

“师兄,两位圣使。”琥苜使打招呼道。

“啊,师妹。。。”竺苜使下意识地应道,扭头望向对方后发现诚的身影,不禁惊道:“诚公子?”

诚亦记得竺苜使,脱口而出道:“啊,你是那时候和文轩哥在一起的。。。”

“不错,如此想来,我似乎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竺苜使,在文轩刚出师那会儿曾经指点过他。”竺苜使紧接着摊手指向琥苜使,道:“这位琥苜使是我同门师妹。”

这时,翔剑使不悦地向诚道:“你这家伙,怎么又掺和进来了?”

诚转头看向翔剑使,打量片刻后觉得对此人非常陌生,疑惑地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翔剑使。我曾和雷文轩一同参与罗琅城的防卫,这是我们首次见面,但对你的事情早有耳闻。”

“嚯,这位年轻公子是何许人也,几位圣使似乎都对他很熟悉呀。”锹菱使道。

“他是诚公子,在西北地区的那些事件中帮了我们不少忙。诚公子,这位是锹菱使。”竺苜使引见道。

“锹菱使。”诚向对方抱拳行礼。

“幸会。”锹菱使抱拳还礼,跟即问琥苜使道:“康丁堡状况如何?”

“跟预想的一样,北、东、西三面都有人把守,兵力均分。”琥苜使答道。

“嗯,那就不必特别准备什么。”锹菱使道,“罗琅城的援军已经跟魁苜使会合了,我们按照原定计划,西北两路出兵,今夜丑时反攻,重夺康丁堡。”

竺苜使、琥苜使、翔剑使皆点头表示同意。锹菱使随即问诚道:“听几位圣使所言,公子似乎武艺不差。不知可愿助我等一臂之力?”

“当然。”诚不假思索地道,“我正是为此而来。”

“乒乓叮铛。。。”紫音煌和宋阔海率领灵仑会战斗师们在城市中与十全宗展开混战。紫音煌表现凶猛,肆意挥舞方天戟,毫不留情地杀伤敌人,一路挺进,令拦在面前的数名十全宗战斗师不禁心生畏惧,纷纷掉头就跑。

当紫音煌追着敌人来到路岔口时,一柄巨剑伴随着“呼咻”的破空声自旁边横扫过来,劈向其咽喉。紫音煌立刻用戟杆抵挡,随即仔细一瞧,发现攻击自己的人是雷文轩,不禁惊道:“是你!?”使劲推开对方,将距离拉远后,又道:“你果然没事啊。”

“是啊,可惜没能拿回我的装备。”雷文轩瞥着手中的替代品道,再一脸黯然地望着紫音煌道:“诚兄弟如果知道你我在战场上相互厮杀,肯定会非常伤心吧。”

“的确很遗憾。若非门派有别,又逢矛盾加剧,我倒挺想和你交朋友。”紫音煌摆正架势后,续道:“你若栽在我手中,我会尽量保你不死。接招吧!”说罢便出手攻向雷文轩。雷文轩举剑格挡,并回道:“我也一样。”

紫音煌与雷文轩就这样开始缠斗起来。两人尽管都遵守承诺,出手尽可能留力,免得误杀对方,然而招式上的较量却毫不含糊,双双拿出浑身解数,有来有往,精彩绝伦,以至于邻近的双方小兵都忍不住瞅上几眼。雷文轩凭靠丰富的实战经验稍微占据上风,但紫音煌的武功亦属顶流,和雷文轩连打好几个回合,却始终保持平手,没有让对方扩大优势。

怎料就在紫音煌与雷文轩激战正酣时,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忽然冒了出来,冲进战场,挥舞手中的锁镖,无差别地驱走挡在面前的双方小兵,开辟道路,跑至雷文轩旁侧,朝他作出攻击,并嚷道:“你这十全宗的坏蛋,离煌远点!”

雷文轩察觉旁侧的威胁后,将巨剑猛地一挪,作出抵挡,随即发现偷袭者竟是个身份不明的少女,不由得感到奇怪,但面对很快又再度甩过来的锁镖,只好先放下疑惑,专注于防守;紫音煌见状则是大吃一惊,立刻扭头朝少女喊道:“韵琪!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人家担心你呀!”韵琪停止对雷文轩的攻击,回道:“跟我回塾院吧,煌!好好的为何要参加这种战争?”

“十全宗已经欺负到清修派的头上来了,我亲眼见证他们的恶行,怎能无动于衷!?”紫音煌激动地吼道,“倒是你,赶快给我离开!这里不是让你胡闹的地方!”

“我不!要走一起走!”

“韵琪,你。。。!”

与此同时,雷文轩被面前的状况搞懵了,不禁愣在原地;刚一回过神来,却见宋阔海扛着巨斧朝自己逼近,横向劈出一击,于是赶紧后退闪避。

“你在磨蹭什么,紫音师弟!?现在并非谈情说爱的时候!”宋阔海一边吼道,一边继续朝雷文轩出手进攻。

“我没有!是她蹦出来妨碍我的!”紫音煌回喊道。

宋阔海武功不及雷文轩,没几招就反遭对方压制,落入下风。紫音煌见状,当即便欲上前帮忙,不料却被韵琪跑过来拉住手臂。

“不要再打了,煌!跟我回去!”韵琪叫道。

“放手!你没瞧见我宋师兄有危险吗!?”紫音煌回头急道。

“我不管!总之我不会让你待在前线的,我不想你出事!”

紫音煌心中极是焦躁,再也无法顾虑太多,嘴里发出“啧”的一声,怒道:“够了,韵琪!我叫你放手!”说罢猛地推了韵琪一把,挣脱对方的纠缠。

“呀!”韵琪呻吟一声,重重摔倒在地。紫音煌瞧也不瞧她一眼,径直提戟赶去支援宋阔海。

宋阔海此刻已完全陷入困境,很快便被一记重击震倒在地。紫音煌在这紧要关头及时赶到,逼退欲举剑下劈的雷文轩,随即向宋阔海伸出右手,问道:“没事吧,师兄?”然而紫音煌刚刚扶起宋阔海,旁边顿时就有两人闪现出来,挥剑斩向他们;紫音煌与宋阔海赶紧转身后退,躲避攻击,接着定睛一瞧,发现是幽觞使以及巍剑使。

雷文轩对两名圣使的现身感到意外,道:“幽觞使,你们怎么。。。”

“分舵那边守不住了,舵主已先行一步,我俩是来接应你们的。”幽觞使向雷文轩道,“此二人交由我们对付,你掩护同道们撤离此地。”

“是!”雷文轩应道,随后便按照指示,帮助十全宗小兵们摆脱混战,开始进行撤退。

另一方面,韵琪早已站起身来,于人群中穿梭,企图再次接近紫音煌;雷文轩见状,快速冲至其前方,挥剑将她驱退,并劝道:“行了,姑娘!你快走吧!”

岂料韵琪却回喊道:“别拦我!”同时挥动锁镖,扫向雷文轩。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雷文轩一边抵挡韵琪的攻击,一边嚷道,“你这样添乱,于双方都没有好处!”片刻之后,见韵琪仍旧不听劝告,只好发挥实力,一个突进,瞬间压近至对方面前;韵琪没有近战手段,不敢硬来,结果被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韵琪陷入狼狈的境地时,一杆四面斧戟自旁边伸了出来,“呯”的一声为其顶住雷文轩的劈砍。韵琪和雷文轩登时皆吃了一惊,扭头一瞧,发现出手的是个青年男子,穿着栗红色衣袍,身材魁梧,面露霸气,正是那日在清修派会议中带头支持紫音煌的袁霸。

“年轻人,欺负小女孩可算不得英雄。”袁霸一边架开雷文轩的巨剑,一边平淡地道,“若真有本事,接我几招试试。”随即便朝对方发动攻击。

“你误会了,是那位姑娘擅闯战场。。。”雷文轩尝试解释状况,但话才说了一半,袁霸便抢道:“无所谓,重点是后半句。我就想会一会你。”

正在与宋阔海联手应付幽觞使和巍剑使的紫音煌见袁霸现身,惊道:“袁霸师兄!”

“师弟,你们再坚持片刻,陈公子已经拿下了分舵,马上就会率领援军赶到。”袁霸向紫音煌道,同时继续与雷文轩交手。袁霸的体质堪称完美,速度和力量皆远超常人,戟法亦是炉火纯青,在招式的选择与切换上比紫音煌更精准流畅,并且懂得充分利用额外的两面板斧,透过施加轴向旋转和细微的角度调整形成多点打击,一时之间竟让雷文轩尝到了苦头,亮眼的表现令人很难想象他是个实战外行。

与此同时,不再受雷文轩阻挠的韵琪自然又开始朝紫音煌所在之处靠拢;幽觞使见状,结合刚才的情节以及隐约自紫音煌的表情中流露出来的担忧之色,心里猜到了大概,顿时灵光一闪,道:“巍剑使,你独自撑一阵子,我去应付那小妞儿。”说罢便停止向紫音煌和宋阔海出招,转而奔向韵琪。

紫音煌当即不禁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啊!?你。。。”他清楚韵琪的武功远远不及幽觞使,如果放任二人单打独斗,韵琪势必凶多吉少,遂紧接着道:“宋师兄,这家伙交给我,请你去保护韵琪!”

岂料宋阔海却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回道:“哈!?你说啥呢师弟?我为何要去保护这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丫头!?”

“可是。。。”

“别分心了,师弟。大局为重,先解决这个圣使再说!”宋阔海丝毫不愿管韵琪的事,完全专注于对抗巍剑使。

韵琪很快就如紫音煌所料,被幽觞使逼入险境。只听她惊慌地叫道:“呀!你这坏蛋,你、你不要过来呀!”

紫音煌见状,变得更加着急,犹豫再三后,道:“抱歉,宋师兄,就七招,你设法挡这家伙七招,我马上回来!”说罢便抛下宋阔海,跑去解救韵琪。

宋阔海对此大感惊讶,立刻扭头叫道:“喂!师弟你疯啦!?”但正欲拉住紫音煌时,却听巍剑使道:“你瞧哪儿呢,猪头!”并挥动巨剑劈砍过来,迫使他抬斧扛住。

紫音煌赶至韵琪身旁后,费了几招将幽觞使逼退,随即回头向韵琪吼道:“赶快滚!立刻给我走!”

“我说了,要走一起走。。。”韵琪回道,但话音未落,便见幽觞使再次冲上前来;紫音煌于是只能一边御敌,一边喊道:“我是认真的,韵琪!马上离开战场,莫要再让我分神了!”

另一方面,没有紫音煌支援的宋阔海根本不是巍剑使的敌手,加上日前被射伤的左臂尚未痊愈,实力大减,仅五招便支撑不住,被对方的一个上挑震飞了巨斧。

“啊!”宋阔海下意识地惊叫一声,扭头望向被打掉的兵器;待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巍剑使身上时,却见对方已经提剑直刺过来——只听“噗哧”一声,宋阔海反应不及,胸腹直接被捅了个大窟窿,穿背而出!

“唔呃呃!!”宋阔海狰狞地瞪大双目,发出呻吟,嘴里随即喷出一大口鲜血。

“宋师兄!!”紫音煌见状,不禁大叫一声,心中一急,奋力架开幽觞使的剑后面对来自右侧的劈斩,决定兵行险着,不避不挡,反而翻转戟杆,跟幽觞使对拼。

“唰!”“唰!”紫音煌的右臂和幽觞使的胸口登时皆被划出一道伤痕;幽觞使当即吓得后退一步,但紫音煌却丝毫不理自己的伤,紧接着送出戟杆末端,戳中对方腹部,将其震得摔跌在地,随后便抛下韵琪,奔向宋阔海。

巍剑使将宋阔海刺成重伤后得意地奸笑了一下,见紫音煌正在飞速靠近,猛地将巨剑抽回,任由宋阔海的躯体趴倒在地,转而跟紫音煌交手。

“师兄!师兄你撑住!我马上为你抢救!”紫音煌一边和巍剑使战斗,一边向宋阔海大喊道。

这时,一名眼神犀利、身穿艳红色衣袍的年轻男子骑着俊马率领一大群灵仑会战斗师自远处现出身影,快速朝战场赶来。被紫音煌伤得坐在地上连连咳嗽的幽觞使见状,心想:“到此为止了吗。。。”随即大喊一声:“全部撤退!”说罢便忍痛站起身来,迅速离开战场。雷文轩和巍剑使跟着也摆脱各自的敌手,与十全宗战斗师们一同撤退。

紫音煌完全没有追杀敌方的心思,转身径直跑到宋阔海旁边,将他的上半身扶起来,激动地喊道:“宋师兄!宋师兄!”

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宋阔海斜眼望向紫音煌,吃劲地抬起右臂,张开满是鲜血的嘴,似乎欲说些什么,可却提不起气,片刻之后闭上双目,头一歪,断了呼吸。

“宋师兄!!宋师兄你醒醒啊!!宋师兄!!!”紫音煌的眼眶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湿润,使劲摇晃宋阔海的身体,崩溃般地呼唤对方,但宋阔海始终没再睁开眼睛。

带着援军赶来的那名年轻男子见在场的所有人逐个聚集到紫音煌周围,察觉事情不妙,勒停马匹后赶紧也跑上前去,并道:“怎么回事,紫音师弟?宋师兄他。。。”瞧见宋阔海的遗容后,不禁呆愣地收了声,随即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噢,天呐。”其他灵仑会战斗师同样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袁霸则竖起右掌,垂直置于身前,闭目默默低语,仿佛在为亡者祈祷超度。

韵琪此时亦凑了过来,挤到前方,战战兢兢地探头问道:“死、死了吗?”

“韵琪,你看看你闯的大祸!”紫音煌听到韵琪的声音后,情绪立马失控,起身转头喝道,“若不是你固执,宋师兄怎么会。。。”由于太过激动,一时语塞,干脆不再发言,以手掩面,悲痛地摇了摇头。

“煌,我只是。。。”韵琪委屈地道,但刚一开口,紫音煌又吼道:“什么都别说了!不要再让我在战场上看到你!!滚!!”

韵琪这下完全被紫音煌的暴怒吓哭了,眼泛泪花,轻声哽咽着道:“对、对不起。”说罢便伸手遮盖嘴鼻,转身离开。怎料跑出几步后,却被那年轻男子抓住胳膊。

“不好意思,姑娘,你不能走。”那年轻男子冷酷地道。

“放开我!”韵琪头也不回地喊道。但那年轻男子并未依从她,反而续道:“你一介平民,擅闯战地,导致本队重要人员阵亡,我作为首领,必须向你追究责任。”

此言一出,不仅韵琪背脊一凉,连紫音煌也吓了一跳,对那年轻男子道:“陈师兄,你这是。。。”

“请你别为这丫头开脱,紫音师弟。”那年轻男子抢道,“你虽属外门,但既已加入队伍,那便算是我灵仑会的正规战斗师,望你能秉公对待一切事物,莫要夹杂私情。”

“秉公讲理的话,责任其实并不全在她,我们不该。。。”紫音煌急道,但话未说完,陈姓男子又再抢道:“嚯?那宋师兄是如何被这丫头害死的,请大家具体说说。”

灵仑会战斗师们皆保持沉默,无人敢站出来指证,最终还是紫音煌自己坦言道:“是、是我为了救这姑娘,让宋师兄跟敌方圣使单打独斗,所、所以才。。。”

“哼,那紫音师弟你也涉嫌擅自行动,罔顾队友安危,同样有罪名待定,更加无权利发言了。”陈姓男子严肃地道。

“我、我承认我有错,正因如此,拿此事为难韵琪就显得。。。”

“够了,紫音师弟。”陈姓男子道,“你现在每替这丫头多讲一句话,将来高层对你下达判罚的可能性便高一分。拜托了,权当是保护你自己,莫要再跟我争论了。你是我们珍贵的战力,我不希望你被撤下前线。”

“不,我坚决不同意这种处理方式。。。”

“紫音煌,我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闭嘴!”

紫音煌没料到陈姓男子竟如此强势,满脸不服气地道:“陈师兄,你。。。!”眼看二人就要为一名少女当场翻脸时,袁霸站了出来,平淡地道:“两位,稍安勿躁。”跟着转头朝紫音煌道:“师弟,借一步说话。”

袁霸将紫音煌带到一旁后,凑到他耳边道:“师弟,我知道你表面上对那姑娘很生气,实则更多的是担心,想用尽一切办法将她赶跑。可就算你这次成功了,那也无法保证她以后不会再来战场添乱。我们让陈公子扣住她,反倒能解决这个隐忧。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哦!确实。。。”紫音煌被一语点醒,思索一阵子后,回道:“没想到还能这样。多谢师兄指点。”

袁霸点头致意,道:“那由我去跟陈公子谈,你尽量少讲话,免得矛盾加深。”

两人随即返回人群中央,袁霸而后便道:“陈公子,这位姑娘擅闯战地是真,宋公子不幸牺牲她也有一定责任,但其武功不差,数次吸引敌方圣使的注意力,说不定因此减轻了小队员们的伤亡,功过一时之间不好衡量。你可以将她带回大营,但需得好生伺候,在辩明是非前不许将她当成罪犯对待,如何?”

袁霸的论点并不无道理,陈姓男子稍微考虑后,略显不乐意地道:“好,就依霸先生所言。”

夜晚。

几名弯刀门战斗师站在康丁堡城关上的望台,注视着城外的动静。

突然,伴随着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翔剑使、锹菱使以及竺苜使自黑暗中迅速现出身影,齐齐奔向城门。

望台上的几名弯刀门战斗师见状,皆大吃一惊,其中一人当即喊道:“不好,十全宗来了!快去禀告血裔侯!”接着便和同伴们一起朝三名十全宗圣使扔出砖块、火把等物件,试图加以阻挠,但收效甚微。在竺苜使的掩护下,翔剑使与锹菱使熟练地挥剑破坏城门,很快就将城门砍得满是刮痕,再合力一撞,立时便将城门顶开,打通道路。

一大群弯刀门战斗师此时已在城关下方严阵以待。三位十全宗圣使和对方打照面后,二话不说便冲上前去,展开战斗;诚随即陪同琥苜使率领一队十全宗战斗师自城外的树林里冒了出来,加入战局。

片刻之后,一名身穿华丽的绿袍,头戴将领军盔,肩膀上挂着饰链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防守城关的弯刀门部队后方,冷静地观察情况。

“大人,这、这怎么办?”年轻男子身旁的跟班着急地问道。

年轻男子扫了一眼局面后,道:“不行,敌方战力太强,我们肯定防不住。立刻通知汇撰侯,请求增援!”

“是!”跟班应道,随后赶紧掏出一根小炮筒,发射信号弹。

“收缩阵型,堵住城门,尽量避免混战!”年轻男子向弯刀门部队发出指令,接着便拔出佩刀,欲加入战局;怎料才刚冲进阵中,锹菱使就闪到其跟前,抢先向他出手,于是只得挥刀格挡。

“你便是血裔侯吧?大魔头的子孙,今夜就由我在这里了结你!”锹菱使一边嚷道,一边和年轻男子交战。两人的武功不相伯仲,连斗好几招都保持均势;但另一方面,弯刀门部队已经顶不住十全宗一方的冲击,阵型变得七零八碎。年轻男子见状,喊道:“到此为止了,撤退!”随即摆脱锹菱使,转身就走。

弯刀门部队在血裔侯的指挥下边打边退,来到市中心后,终于见一大群援军迈着整齐响亮的步伐,由一个装扮和白天所见的弯刀门护法极其相似,但面具以及巾帽的颜色皆为红的人带领着冲了出来,攻向十全宗一方。

血裔侯对此似乎感到意外,疑惑地道:“至真护法,你们怎么。。。”

“当然是来增援的。”戴红色面具的人回道,“西面也受到攻击,汇撰侯没法兼顾,只好叫我来助阵。”

血裔侯扭头望向西方,果然发现远处亦有一场混战,启知护法、文典护法和一名装扮与自己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正率领一大群弯刀门战斗师对抗另一支十全宗部队。血裔侯随即重新专注于面前的状况,向自己的队伍命令道:“速速布阵,帮至真护法御敌!”接着自己也挥刀砍向最靠近的翔剑使。

翔剑使的武功比血裔侯低了一筹,交手数招后便落入下风;诚见状,快步跑到翔剑使跟前,举盾替他抵挡一击,并用力推开血裔侯的刀,将对方逼退。血裔侯站稳脚跟后立马又逼近过来;诚正欲迎击时,翔剑使却伸手将其拉至后方,自己举剑格挡,并道:“双方头领较量,谁让你这个外人插手了!?到一旁打杂鱼去!”

诚被翔剑使不领情的态度搞懵了,呆傻地道:“可是。。。”刚一开口,琥苜使立刻闪现出来,与翔剑使合力应付血裔侯,并对诚道:“这儿交给我吧。诚公子照顾一下我的同道们就行。”紧接着又喊道:“师兄,你负责指挥部队!”

“知道了!”竺苜使回喊道。

随着战况愈加激烈,两边的打斗也逐渐融合到了一块;一名穿着金纹蓝袍、脸戴两侧下方有类似獠牙的突起物的黑色面具的十全宗圣使独自牵制住文典护法以及那名装扮和血裔侯差不多的中年男子,但启知护法却是自由之身,肆意游荡,斩杀十全宗小兵。很快地,启知护法又盯上了一名身穿银纹蓝袍的十全宗头目;诚见状赶紧奔上前去,替那十全宗头目顶住启知护法的攻击。

启知护法对诚的介入感到惊讶,当即叫道:“又是你!?”而在诚将启知护法逼退后,受其保护之人也惊呼一声:“诚公子!?”

诚下意识地扭头一瞧,看清那十全宗头目的样貌后,不禁也叫道:“马队长!?”

“你怎么会在这里?”马队长问诚道。

诚架起臂盾,应付重新提刀攻过来的启知护法,同时答道:“我听说弯刀门发兵攻打康丁堡,就赶过来了。”将启知护法打退后,又道:“倒是马队长你刚刚伤愈,恐怕不宜参战吧?”

“事、事发突然,临危受命,我也没办法呀。”马队长解释道,同时挥剑打发周围的几个弯刀门小兵。

“哼,跟十全宗的银纹领导如此熟悉,还说你不是他们的人!?”启知护法对诚道。

“我确实并非十全宗弟子,”诚一边继续对付启知护法,一边回道,“但我也没否认自己与他们有合作。”

诚的武功在启知护法之上,很快便令其陷入困境。文典护法见状,再环顾四周,觉得形势对己方非常不利,于是向与自己合力对抗十全宗圣使的中年男子道:“汇撰侯,差不多行了吧?若再继续硬拼,恐怕连你我都难以逃脱了。”

“嗯。”汇撰侯应道,紧接着扭头喊道:“血裔侯,极限已至,咱们撤退吧!”

“好,你们先走,我殿后!”血裔侯回道。

“撤!”“撤!”弯刀门一方毫不拖延,立刻开始依序撤退;十全宗一方见状也马上重新组织部队,紧追在后。然而弯刀门这回跑得非常彻底,一路狂奔,最终从南边的城门逃离康丁堡;十全宗战斗师们追至该处后,竺苜使道:“到此为止吧,小心城外有埋伏。今夜的目标已经达成,无需穷追不舍。”

“太好了!”“赢了,赢了!”“赶跑弯刀门了!”小兵们见竺苜使宣告胜利,纷纷欢呼起来。但锹菱使很快就打断庆祝的气氛,高声道:“别高兴得太早!立刻在这里布防,以免弯刀门再次来犯!”跟即又道:“竺苜使、魁苜使,我们在城内巡察一遍,别让敌人留下什么探子伏兵。”

早晨。

诚站在大街上,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平洋镖局。

“毕竟是战乱,规模再大的镖局,肯定也早就关门避难去了吧。”诚失望地摇头想道,轻叹一口气后,转身便欲离开;就在此时,其后方传来了一声呼唤。

“诚公子。”

诚回头一瞧,发现竺苜使和戴黑色面具的圣使正缓缓朝自己走来,当即迎上前去,道:“竺苜使,巡察工作完成了吗?”

竺苜使点了点头,问道:“我瞧诚公子脸色不太好,可是有什么担忧之事?”

诚仍旧不愿透露自己与平洋镖局的关系,赶紧否认道:“啊,不,没什么。”

“嗯,那就好。”竺苜使接着摊手指向身边的同僚,介绍道:“这位是魁苜使,昨夜西面的部队便是他领军的。”

诚与魁苜使随即相互抱拳行礼,诚还礼貌地道:“幸会。”

竺苜使扫望四周后,又道:“感觉不对劲呀。弯刀门此次对康丁堡的破坏尤甚以往,还把重要物资都搜刮走了,仿佛不打算在这里常驻,昨夜也并未顽强抵抗,挺爽快地撤退了。而且开战至今,悍猛侯连个影儿都没有。”

“哦、哦。”诚听了竺苜使的疑惑后,似懂非懂地应道。

魁苜使见诚似乎有不解之处,用肘部碰了碰竺苜使,道:“喂,老兄,你是不是应该讲一下弯刀门那边是怎么回事?”

“啊。”竺苜使这才有所察觉,随即对诚道:“弯刀门的重要人物,除了门主以外,就属四侯六护法。其中四侯分别为弯刀门头号大将悍猛侯,因执法刚正闻名的公严侯,擅长编修武功书籍的汇撰侯还有据传是创派人嫡系后代的血裔侯,六护法则是指至真、环天、启知、文典、末焉、前宿六人。”

“喔,原来如此。”诚点着头道,“照竺苜使这么说,昨夜我们只碰上了一半的人。”

“是啊。听在对面潜伏的石菱使说,公严侯负责后勤,但悍猛侯以及另外三个护法却尚未能够定位。”竺苜使补充道。

“嗯。。。”诚沉默一阵子后,有道思绪突然在其脑海内闪过,令他当即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啊,莫非是。。。!”

中午。

静琪来到郊外,瞧见设立于该处的大营后,快步走向那里。

在大营入口处站哨的两名灵仑会战斗师见状,疑惑地互望一眼,接着双双迎上前去,其中一人随即抬起手中的武器,指向静琪,喝道:“姑娘且慢!这儿是灵仑会营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静琪见对方充满戒心,立刻举起双手,紧张地道:“请、请不要动粗,我没有恶意!我、我是来找紫音公子的。”

“紫音公子?”两名灵仑会战斗师顿时更加疑惑,扭头窃窃私语道:“怎么又是他?”

“对啊,他好像才刚在战场跟女孩子闹出事儿吧?”“紫音公子这样受欢迎的吗?”

静琪迅速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两名灵仑会战斗师,续道:“我是替紫音院长夫妇前来找他们家公子的,如果他在,烦、烦请让我见见他。”

两名灵仑会战斗师犹豫片刻后,其中一人伸手接过书信,见那确实是给紫音煌的家书,对静琪道:“好,你在这儿等着。”说罢就转身跑进大营内。

过一阵子后,那名灵仑会战斗师领着紫音煌走了出来。紫音煌一瞧见静琪,立刻惊道:“静小姐!?”随即加快了步伐。

“紫音公子。”静琪见着对方后也快步走向前去。

“你们先回去吧,给我和这位姑娘一点时间。”紫音煌对两名灵仑会战斗师道,随即将静琪领到一旁,边走边道:“你怎么也来了?这场战争跟你们家没关系吧?”

“是令尊令堂拜托我来的。。。”言至此处,静琪察觉紫音煌的措词中有奇怪之处,话锋一转,道:“紫音公子,你刚刚说的‘也’指的是。。。”

紫音煌叹了一口气后,回道:“没错,韵琪已经来找我了,此刻就在营地内。”

“啊!?那。。。”静琪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大营,但尚未有进一步行动,紫音煌便续道:“不过要见她恐怕有些困难。她擅闯战地,间接害得我宋师兄阵亡,高层正在讨论是否要给她降罪呢。”

“什么!?那我更加得。。。”静琪不禁变得更加慌张,左腿已经不自觉地向前踏出,但紫音煌立马将其拉住,道:“就是因为

事态严重才不宜去要人。现在革新派上下都把韵琪视作妖女,你让他们无条件释放韵琪,莫说高层几乎不可能答应,若趁势逼问你俩的来历,届时该如何应付?”

静琪沉默片刻后,又道:“可是不设法解救韵琪,她便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静小姐请放心,清修派那边有大人物帮着我求情,此事算是暂时搁置了,短期之内不会有人敢害韵琪,她在营里的待遇也还过得去。况且宋师兄的牺牲归根结底是我的失职所致,只要客观辩驳,我有信心保她安然无恙。”

静琪犹豫一会儿后,道:“总、总之至少先让我见她一面。。。”话音未落,后方却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哼,灵仑会真的是越来越惹人鄙视了,连小姑娘都要欺负?”

紫音煌和静琪双双循声望去,发现有辆马车正在快速朝大营入口处驶来,于两人面前停下后,一名长发及腰,风韵犹存,身穿款式华丽、带有黄色边条与花纹的黑色裙装,脖子上缠着毛领围巾,眼神兼具温柔与魄力的中年贵妇自车辇里踏了出来,并续道:“接亲人回家这种天经地义之事,凭什么需要经由灵仑会允准?大不了直接摊牌便是。我们月见山的人,何时真正怕过灵仑会了?”

静琪见到中年贵妇后,显得十分意外,瞪大双目,小声地脱口而出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