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6

正文 • 第26回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6日 上午11:09    总字数: 14936

紫音煌将静琪和中年贵妇带到大营内的一顶帐篷前方后,转身问道:“夫人,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

“当然。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中年贵妇自信地回道。

“我先说好了,待会儿若是谈崩了,我可没把握能将你们安全地送出去。”

“哼,没事儿,只要紫音公子不出手,凭他们那点功夫,恐怕还不足以困住我们。”中年贵妇笑道。

紫音煌见中年贵妇胸有成竹,轻叹一口气后,将她们母女俩领进帐篷内。只见帐篷里已经聚集十几个人,全都坐在整齐摆放于左右两侧的椅子上,为首的中年男子则坐在最深处的位子上;紫音煌当即向众人抱拳行礼,道:“各位师伯、师叔、师兄,抱歉打扰大家了。”

紫音煌话音刚落,为首的中年男子便指着静琪母女俩问道:“紫音师侄,这两位。。。就是那丫头的亲属?”

紫音煌摊手指向静琪母女俩,答道:“不错。她们是韵琪的母亲和姐姐。”

“喔。”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地应道,稍微调整坐姿后,无精打采地望着静琪母女俩道:“我。。。是这个讨伐大军的统领。二位的来意,我都清楚。。。”言至此处,却见中年贵妇抬起左手,伸张五指,打岔道:“等等。我要先见我女儿。否则说什么都是白瞎。”

灵仑会联军统领不悦地撅了撅嘴,随即缓缓道:“令嫒日前犯了错事,而且后果异常严重。。。”

“别忽悠我。即使是被打入大牢的囚犯也享有探监的权利,我女儿只不过有嫌疑在身,凭什么不让我见她?”中年贵妇尖起眼角,瞪着对方抢道。

灵仑会联军统领满脸不高兴地“啧”了一声,转头朝坐在左侧的陈姓男子道:“闻弘,你去带那丫头过来。”

“是。”陈姓男子同样不太情愿地应道,随后在中年贵妇的注视下慢慢起身走出帐篷。

“夫人放心,你女儿状态很好。”灵仑会联军统领向中年贵妇道,“但她的鲁莽举动害死了我军要员,于士气影响甚大,我作为统领,必须严肃处理此事,方可安抚参军弟子们的情绪。”停顿片刻后,续道:“我瞧夫人富有胆识,非泛泛之辈,不像普通百姓那般战战兢兢,就不拐弯抹角地直言了。你女儿闯出来的祸,我们无论如何都得讨个交代,不知夫人有什么表示?”

“交代?哼,很简单呀。”中年贵妇笑着回道,“直接杀死那个姓宋的是十全宗圣使,下次在战场上碰到那家伙,将其俘虏回来,在众弟子面前处决他不就行啦?”

一名年轻男子听了中年贵妇的答复后,愤怒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随即指着她喝道:“夫人!你这是什么话!?姑且不谈我宋师兄是何许人物,那好歹是一条人命,岂能如此儿戏般地推卸责任?”

“你谁呀,小伙子?”中年贵妇语调轻浮地问道。

“革新派‘四君子’之一,齐长庆。”年轻男子答道,同时别过头去,以示不满。

“嚯。齐公子,请问我哪里瞎扯了吗?你宋师兄确实就是那样死的。”

“哼,现在两军交锋,当然是死于十全宗的人手中了。关键是这本可以避免,若不是你女儿捣乱,我宋师兄又怎会殉亡?”齐长庆不服气地道。

就在此时,陈闻弘押着韵琪回到了帐篷内。韵琪一瞧见静琪和中年贵妇,立刻激动地叫道:“娘!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韵琪。。。”静琪担忧地喃喃道。中年贵妇则是淡定地安慰韵琪道:“别怕,宝贝,娘马上救你。”随即重新望向齐长庆,道:“齐公子原来是想追究起因呀。那也行。”伸手指了指灵仑会联军统领后,续道:“怪你们的统领呀。如果他不派你宋师兄去打那一仗,也就不会出事了。”

灵仑会联军统领没料到对方竟将矛头指向自己,当即气道:“臭婆娘,你。。。!”

“噢,你不想背黑锅?无妨,我再换个说法。”中年贵妇向灵仑会联军统领道,接着又道:“灵仑会如果不发起这场讨伐,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齐公子,要不你找那些让弟子们上战场捐躯洒血,自己却窝在家享福的废物高层讲理去?”未待对方发言,已再续道:“若非得找个外人指责,那也依然还是十全宗吧?正是因为他们跟清修派结下梁子,各位才会聚集于此,对吧?为何一定要赖到我女儿身上?”随即话锋一转,严肃地道:“吃亏以后把事情复杂化的办法有千百种,但根本问题只有一个,那便是你打不过别人。江湖的规矩就是这样简单而又残酷,技不如人,再天大的委屈也得往心里头憋。忍辱负重,苦练数载,来日报仇雪恨方是正道,一味地怨天尤人,算什么名门正派,算什么英雄好汉!?”

灵仑会众人皆被中年贵妇一针见血的言论镇住了,大家尽管心里不痛快,可却想不出反驳之法;过一阵子后,才听灵仑会联军统领面红耳赤地道:“哼,诡辩!一派胡言!总之你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就甭想领走这丫头!”

坐在齐长庆旁边的另外一名年轻男子于此时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向灵仑会联军统领道:“统领,晚辈有个提议。”见无人制止自己发言,便续道:“瞧这位夫人的装扮,家境估计颇为富裕,不如叫其拿出巨额资财,承担支付给宋师兄亲属的抚恤金,以及作为让这丫头免除刑罚的代价。这样既能给宋师兄之事安排个足以服众的着落,对方亦可将人带走,应该称得上一个公平合理的折中方案。”

“你又是哪根葱?”中年贵妇斜眼问那年轻男子。

“梁慕寿。”

“嚯,也是‘四君子’对吧?”中年贵妇不屑地道,“居然提出金钱交易,真是令人咋舌啊。你就是这样衡量同门的性命的吗?”

梁慕寿没料到自己的好意竟换来中年贵妇的讥讽,急道:“我、我没那个意思,夫人你、你别抹黑我!”

中年贵妇不再搭理梁慕寿,向灵仑会联军统领道:“我拒绝这项提议。我不同意韵琪应该为宋阔海的身亡负责,为何要我拿钱赎人?话说回来,你们口口声声称韵琪有错,那你们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们依的什么法规,哪一条哪一例,想判她什么罪?”

“革新派与各地早有约定,动乱时期,和战事相关的一切皆由我们做主,包括对任何涉嫌妨碍我们的人直接下达判决。”灵仑会联军统领答道,“我依此权利,判你女儿擅闯战地、违抗战斗员指令、间接危害他人性命三项罪名,且由于受害者涉及灵仑会要员,罪加一等。”

“那请问阁下,你的这个特权,于何处适用?”

“自然是我革新派势力范围内的所有城镇。”灵仑会联军统领不假思索地道。

“那可就不对了。”中年贵妇忽然提高声调,同时伸手指向北方,“事发地点原先是十全宗的城市,当时十全宗还未被赶跑呢,不算是你们的地盘吧?”

灵仑会联军统领被对方钻漏洞后不禁怔住了,片刻之后才道:“你、你女儿来自培英塾院,那里是革新派的地盘,故、故其人应受我们管治。虽在外地犯事,但法规依旧适用。”

怎料中年贵妇却回道:“谁说我女儿来自培英塾院了?你们知道她的老家在哪儿吗?”随即扭头望向紫音煌,道:“紫音公子,你来说说。”

突然被指名的紫音煌不知如何是好,呆愣片刻后才支支吾吾地道:“统、统领,她、她们一家,确实不、不在革新派的管辖地区内。”

“唔。。。”灵仑会联军统领哑口无言,但又实在不愿妥协,思考好一会儿后,干脆放弃理论,大力敲击面前的桌子,吼道:“我不管!这丫头给我们添了乱,宋师侄亦因她而亡,我绝不可能无条件放她走!”

中年贵妇见对方态度恶劣,便也不再收敛了,当即表情狰狞地道:“喂,老头,我是看在你们自称名门正派的份上才勉强进行文明谈话的,你若敢耍流氓,我也不会跟你客气。”紧接着斜眼望向静琪,道:“静琪,拔剑。”

“你敢!?”齐长庆喝道,“她要是拔剑,我立刻以向军官动武为由逮捕你们俩!”

“我有什么不敢的!?”中年贵妇回喊道,“我堂堂平洋镖局镖师副总管,行走江湖二十余年,靠打架解决问题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此言一出,灵仑会众人皆大吃一惊;只听灵仑会联军统领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平、平洋镖局!?你、你们原来是夜家的走狗!”

“什么走狗!?”中年贵妇高声纠正道,“我丈夫姓夜,我的孩子们都是与他所生!”

这下灵仑会众人彻底炸锅了。灵仑会联军统领先是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目,遂道:“好、好你个婆娘!居然是夜家的媳妇,难怪表现得如此嚣张!”陈闻弘则伸手紧扣韵琪的脖子,接道:“没什么好说的了!夜家素来与我们革新派不和,我看这丫头根本就是存心在战场上闹事,想拖我们的后腿!统领,咱直接在这里毙了她,再杀那母女俩!”

“你敢!?”夜夫人朝陈闻弘喝道,“我来此之前已经交代好了,如果两个时辰以内,我们母女三人未能平安走出这营地,夜家就会即刻向灵仑会宣战,旗下的镖师将马上对革新派各地分舵发动攻击!”

灵仑会众人顿时皆被夜夫人的胁迫镇住了,无人敢轻举妄动。夜夫人见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继续向陈闻弘挑衅道:“来,你掐呀,你掐呀!我的镖师们已经准备就绪,你若不怕担一个给灵仑会胡乱树敌的罪名,那就掐啊,小子!”跟着扭头道:“紫音公子,韵琪如果真的死于那小子手中,你会帮我们报仇的,对吧?”

“我。。。”紫音煌被这剑拔弩张的局面吓坏了,表情担忧地向陈闻弘连连使眼色,暗示他克制。陈闻弘也清楚冲动行事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犹豫好一阵子,却始终无法下手。

这时,坐在陈闻弘等人对面的一名清修派高职人员转头轻声道:“统领。。。”但才刚刚开口,灵仑会联军统领已先向夜夫人嚷道:“哼,臭婆娘,你少吓唬人!你以为我们真的怕你们夜家?”

“那你尽管硬到底呀!我们夜家也忍你们革新派很久了,正好趁此机会出口恶气。”夜夫人邪笑着回道。

“你。。。!”灵仑会联军统领被气得语塞,虽满腹怨愤,却不知怎么表达出来。

“请你冷静点,统领。”那清修派高职人员赶紧站起来抢道,“我有言在先,本宗的目标只是为枉死的弟子讨回公道,对你们与夜家的私仇不感兴趣,更不愿被卷进其中。夜家如果真的为了这小姑娘的事向你们宣战,那我们可就不干了。统领若想维系我们两宗的合作,那我奉劝统领,还是放了这小姑娘吧。”

坐在那名清修派高职人员旁边的袁霸随即接道:“我附议。顺便再声明一次,事发时我就在现场,根据我的所见所闻,我觉得称宋公子阵亡是韵琪姑娘所致的论点很牵强。我也认为她应该被无罪释放。”

清修派表态不支持与夜家对着干,灵仑会联军统领纵然心里极为不甘,又能怎么样呢?紧握拳头,手臂颤抖,凶狠地瞪着夜夫人一会儿后,满脸不情愿地别过头去,咬牙道:“放人!”

陈闻弘对灵仑会联军统领的决定感到意外,不禁扭头望向对方,呆愣在原地;夜韵琪见状,猛地一使劲,挣脱陈闻弘的束缚,并道:“放开我!没听见你们头儿的话吗!”随即迅速跑到母亲和姐姐身旁。

“你们三个,立马给我滚!”灵仑会联军统领指着夜家母女三人道,“管好那丫头,她如果再给我们添乱,我就决计不会轻饶她了!”

“哼,放心,我的女儿,我自会管教。”夜夫人冷笑着道。

夜家母女三人在紫音煌的陪同下走到了大营外。夜夫人随即将夜韵琪抱入怀中,道:“唉,太好了,你这调皮鬼,可真能令娘操心。”

“娘,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让那姓陈的掐我,我都快吓死了!”夜韵琪抱怨道。

“对不起啦,韵琪。娘当然不可能真的让你死。”夜夫人随即放开女儿,话锋一转,得意地道:“娘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先把事情做绝了,他们反而会怕,那才有办法逼迫他们放你呀。”

夜韵琪沉默片刻后,主动投入母亲的怀抱里,娇羞地道:“娘,谢谢你。”

“好啦,没事了没事了。”夜夫人一边轻拍夜韵琪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接着又道:“跟娘回月见山吧。现下外面不太平,躲在家里比较少危险。”说罢便牵起女儿的手,走向马车。

“可是。。。”夜韵琪急道,然而刚一开口,夜夫人便抢道:“放心,你姐姐会帮忙劝紫音公子的。再说了,他如果硬是不跟你走,你一个武功那么差的小姑娘,能有啥法子?”随即回头望向夜静琪和紫音煌,续道:“而且呀,少年就应该趁满腔热血的时候干一些蠢事。一辈子没犯过傻,又如何成长为男人呢?”朝夜静琪和紫音煌眨眨眼睛后,拉着夜韵琪道:“听娘的话,回家吧。”

夜夫人与依依不舍的夜韵琪走到马车旁后,转身向夜静琪和紫音煌挥手致意,随即便双双登上车辇。马车遂“喀哒喀哒”地缓缓开动,逐渐脱离夜静琪和紫音煌的视野。

“紫音公子,那封家书。。。”夜静琪转头问道。

紫音煌轻声叹了一口气,回道:“不读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停顿片刻后,续道:“我心意已决,若不在此时与各位同门一起共进退,实在有愧于灵仑会十多年的栽培。何况两宗合作主要是由我从中牵线,如果一走了之,那可未免太不负责任了。”跟即再道:“静小姐就请按照我刚才那番话回复家父家母吧,再见。”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大营里了。

另一方面,齐长庆与梁慕寿正躲在一顶小帐篷后方,朝大营的入口处张望。不久后,陈闻弘也走了过来。

“陈师弟,咱们真的就这样放了她们吗?”梁慕寿转头问道。

“那你要我怎样?统领都命令放人了,我总不能公然违抗吧?加上紫音师弟也在场,那就更不宜和夜家撕破脸皮了。”陈闻弘回道。

“可是那个夜夫人,将咱们全都羞辱了一遍,我这心里。。。实在不爽呀。”梁慕寿一边磨拳檫掌,一边咬牙道。

齐长庆左手握拳,敲了一下帐篷的支柱,道:“我也很不甘愿。”

“我的心情与两位师兄是一样的。”陈闻弘道,接着将手臂搭在那二人的背上,续道:“用正规手段教训那几个婆娘是很难了,不过嘛。。。咱们三位君子自己整活,倒也不是不行。”

此言一出,齐长庆与梁慕寿顿时皆眼睛一亮;梁慕寿当即回头问道:“陈师弟的意思是。。。”

陈闻弘坏笑着点了点头。

“可我们还得讨伐十全宗呢,人手正紧,统领能答应吗?”齐长庆问道。

“我觉得问题不大。”陈闻弘道,“二位想想统领叫我放人时的神情,明显也是非常不服气的吧?只要我们有好主意,不留破绽,他一定会允许的。”

梁慕寿见陈闻弘自信满满,兴奋地笑了笑,扭头望向正在步行离去的夜静琪,点着头道:“行,那咱们可要仔细计划计划了。”

下午。

一大群身穿绿袍、队列整齐的人在森林里阔步前进。位于队伍最前头的是个满腮浓髯,头戴将领军盔,肩膀上挂着饰链的中年男子,其后方紧跟着两名头戴插有一撮羽毛的巾帽,腰带上系着玉佩的面具人,皆都骑在骏马上。

“末焉护法,咱们现在行到哪儿了?”中年男子扭头问戴蓝色面具的人道。

“如果计算无误,距离贴近千古林的乡镇已经很近了,应该还有不到十里的路程吧。”戴蓝色面具的人答道。

“喔?不错哟,还挺快的嘛。”中年男子笑道。

“怎么办,悍猛侯?太阳也差不多要下山了,是否在此驻扎一晚?”末焉护法旁边的紫色面具人问道。

“哎诶,不妥,太麻烦了。”中年男子转头望着身后的小兵们回道,“前宿护法瞧瞧弟兄们的状态,像是累了的模样吗?我反倒感觉他们个个异常兴奋,恨不得立刻进入主题呢。”随即续道:“兵贵神速,咱们再行个五六里,吃饱喝足后趁着夜色,直接打十全宗一个措手不及。”

“好,就依悍猛侯所言。”前宿护法道,遂扭头朝骑马走在队伍尾端、戴橘色面具的环天护法大声道:“环天护法,今夜不休息,吃了晚饭后便开始进攻!”

“知道了!”环天护法回喊道。

就在弯刀门队伍士气高昂之时,全副武装的诚冷不防闪现出来,二话不说便挥鞭扫向队伍中央的战斗师。几名弯刀门小兵顿时“啊啊啊”地痛叫着被打倒在地;悍猛侯、末焉护法和前宿护法听见部下的呻吟声后,立刻调转马头查看情况,末焉护法还道:“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便听一人叫道:“哼,你们恐怕得在晚餐时为伙伴祭酒了!”

末焉护法循声望去,发现翔剑使正在提剑朝自己冲来,赶紧下意识地拔刀准备御敌;怎料翔剑使在距离其只有数步之处时忽然改道,转而奔向弯刀门队伍,反倒是竺苜使趁其注意力分散时从另一侧迅速袭来。末焉护法来不及作出格挡,只好往后翻身下马,勉强躲过竺苜使的攻击。与此同时,一群十全宗战斗师也自周围的树丛里钻了出来,齐齐攻向弯刀门队伍。

“大家别慌!速速布好阵型,照常迎敌!”悍猛侯冷静地命令道,随后回身抽出配刀,防下琥苜使的急刺。

另一方面,环天护法见诚忽然冒出来,立刻骑马奔上前去,并叫道:“好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偷袭我弯刀门!”跟着便拔刀出鞘,可正欲砍向诚时,魁苜使却赫然赶到,挥剑急劈过来,迫使环天护法回收兵刃,进行抵挡。魁苜使此击的劲力非凡,将环天护法震得有些失衡,慌忙调整马匹和坐姿后才勉强稳住身子。

魁苜使不给敌手摆正架势的机会,当即又挥剑攻向环天护法。环天护法顺势操控坐骑,令它背对着魁苜使扬起后腿,把魁苜使驱退;但魁苜使动作很快,瞬间再度踏前出招,骑在马上的环天护法行动受限,不便用刀防御,只好不断让马匹挪步,以别扭的方式闪避攻击。然而几招之后,魁苜使还是捉住了对方的破绽,由左至右朝上斜甩一剑,斩向马头;环天护法为了保护坐骑,双手猛拉缰绳,让马匹高抬前蹄,挺起身躯闪避,可自己却因此失去平衡,从马鞍上摔落,滚倒在地。

魁苜使对环天护法紧咬不放,一边绕过马匹,踏前逼近,一边轻声道:“环天护法,你的对手是我。”环天护法见状,不敢有丝毫迟滞,匆忙站起身来,继续应付魁苜使。

适才避开了末焉护法的翔剑使此时已经冲入弯刀门队伍里,肆意挥剑斩杀敌人;不过没到一会儿,自由之身的前宿护法便赶了过来,与其交战。

“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前宿护法急道。

“哼,你们的声东击西之计疑点太多,稍微一推理就识破了。”翔剑使得意地答道。

“喝啊!”悍猛侯与琥苜使连斗数招后大吼一声,猛地劈出一刀,用强劲的力道震退扑跳过来的敌手,令其落地时无法稳住脚跟,在地上滚了一圈。悍猛侯随即骑马冲前,并笑道:“哈哈哈,功夫还行呀,婆娘!”紧接着主动挥刀攻向琥苜使,同时续道:“但你一介女流之辈,做梦也别想嬴我悍猛侯!”

经过之前的短暂较量,琥苜使亦自知武功不如悍猛侯,故应付几招后就伺机摆脱对方,跑进正在混战的人群中。悍猛侯虽立刻追赶,但人群的无序却将他的马弄得寸步难行,很快便被琥苜使甩开,再转头观察四周,发现末焉护法已经在与竺苜使的战斗中陷入劣势,遂下马赶过去助其格挡一剑,并道:“末焉护法,这儿换我来,你去应付那个女圣使!”架开竺苜使的剑后,开始向其出招,同时道:“我认识你,是十二圣使中最有资历的竺苜使吧?机会正好,让咱们两名老将在此分个高低吧!”

另一方面,环天护法也正处于苦战当中。魁苜使的招式尽管很朴实,但攻击性极高,再加上强大的劲道,威力叫人不容小觑;环天护法起初尚能凭靠变化繁杂的刀法与其抗衡,可那点花招对魁苜使简单有效、有上乘剑术加持的勇夫型风格终究作用甚小,没过多久便完全遭到压制。

“呼咻!”魁苜使挥动右臂,让手中长剑伴随着一阵破空声斜下斩向环天护法咽喉。环天护法虽及时提刀防住,可手臂却立刻被对方的劲势震开,而魁苜使的剑并未受到兵器碰撞的冲击影响,就这么继续斜刺出去。环天护法于是往右侧身躲闪,接着劈出右手刀,意图反击;怎料魁苜使用左臂架开了他的胳膊,右手剑随即斜挥而上,迫使环天护法后退躲避。魁苜使跟着自左下方甩出一剑,再从正上方劈压下来,最后笔直急刺一手;环天护法尽管成功化解前面两手,可却来不及格挡而后的急刺,只好赶紧向后跳出一大步,但腹部还是被戳出一个小伤口。

一名弯刀门战斗师在此时从魁苜使身后靠近过来,出刀砍向对方。魁苜使一个急转身,右手剑顺势从左至右横扫出去,将那弯刀门战斗师的刀弹飞,随即一剑捅穿其心肺。环天护法见状,急忙踏上前去,但正欲作出进攻时,魁苜使迅速转身并回抽右手剑,让那弯刀门战斗师的身体自环天护法面前掠过后躺倒在地,借此阻挠敌手。

魁苜使紧接着向前踏步,俯身使出一个低扫;环天护法缩腰躲过,而后挥刀施以反击。魁苜使侧身闪避,随即用右手剑斩向对方左肩。环天护法抬起左臂,顶在对方右臂下,借此拦截攻击,但正欲挥刀出招时,魁苜使却抢先朝其腹部踢了一脚,将他震退。

魁苜使跟着轻轻跳起,双手握剑,自右侧劈斩而下。环天护法双手握刀横置于身前,化解攻击,但双臂随即就被魁苜使的强大力道震开,身前瞬间满是破绽。魁苜使立刻抓住良机,果断出剑刺向环天护法咽喉;环天护法虽马上又举刀格挡,可却无法抵消魁苜使的全部劲势,左边脸颊“唰”的一下连同面具一起被划破。

未待环天护法从刚才的惊险中喘过气来,魁苜使已又再次出击,从右至左横甩一剑。环天护法见状,慌忙低腰转身闪避,并顺势出刀劈向魁苜使腹部;岂料魁苜使以左手捉住其右臂,阻截攻击,紧接着挥剑劈向其咽喉。环天护法无法躲避,情急之中松开右手刀,用左手接住后往前送出;魁苜使对此早有防备,立刻侧身躲开,而环天护法亦没有傻乎乎地对干到底,作势之后便把刀绕至后背,勉强扛住魁苜使的劈斩,不过一阵疼痛却顿时传透整条左臂,可明显感觉到胳膊已因瞬间的超负荷受了伤。

就在环天护法陷入困境之时,旁边又有一名弯刀门战斗师提刀跑了过来。魁苜使见状,松开环天护法并抬腿猛踢对方下颚一脚,将其震退,紧接着朝后弯身,避开那弯刀门战斗师的攻击,跟即用左掌背敲了他的眼睛一拳。那人不禁痛叫着从魁苜使面前让开,而魁苜使不再理睬他,径直往前踏步,重新朝环天护法出招;环天护法被刚才那一脚弄得头昏脑晕,判断不清对方的进攻路数,只能估摸着挥刀拆挡,几手后便被魁苜使捉住破绽,双手握剑一记狠劈,将其震得滚倒在地。魁苜使随后趁势追击,快速冲前逼近,俯身刺出一剑;环天护法慌忙挣扎着爬起身来,惊险躲开,然而魁苜使立马又连甩数剑,环天护法反应不及,被对方斩伤了左臂和腰部。

二人交战至此,环天护法已经深知自己打不赢魁苜使,故不敢再与其硬碰,撒腿就跑,同时叫道:“来、来人!帮我拦住这家伙!”语毕,附近的几名弯刀门小兵纷纷响应,凑过来协助环天护法,但他们武功太差,根本无济于事,很快便都死在魁苜使的剑下。其余原想去帮环天护法的弯刀门战斗师见状,立时皆心生畏惧,不禁停住脚步;这令环天护法慌乱如麻,一时心急,见面前杵着两名犹豫不决的弯刀门战斗师,迅速挤到他们身后,并推了他们一把,道:“愣着干什么!?上啊!”

那两人毫无心理准备,根本来不及反应,其中一人当即被魁苜使一剑杀死,另外一人虽下意识地劈出一刀,但却被魁苜使抢先挥拳震飞,朝着环天护法的方向摔跌出去。环天护法见状,赶紧刹住脚步,这才没与那人相撞,但魁苜使跟着便逼近过来,先是一剑把他的刀弹开,然后一腿将其震得连退数步,直接贴到后方的一棵树上。

魁苜使不给环天护法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继续逼近,挥剑甩向对方咽喉。环天护法慌忙绕至树后,惊险躲过此击,但仍旧摆脱不掉魁苜使;只见魁苜使追了几步后看准时机,往前扑跳,举剑刺出,环天护法尽管马上察觉到威胁并设法侧身闪避,可还是慢了一步——他的右肩下方不慎被划出了一道大伤口,令其不禁痛叫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按住,后退着靠到一棵树上。

就在环天护法惊魂未定时,魁苜使已经落至地面上,翻滚一圈后迅速起身,再度奔向对方,双手握剑劈出。环天护法虽勉强提刀扛住攻击,但魁苜使紧接着猛地一发力,将对方的兵器往下压后再转向挑起,彻底瓦解对方的防御,跟即轻轻斜斩一剑,划破其咽喉!

鲜血登时自环天护法的咽喉涌流而出,其人则立刻停止动作,瞪大双目,坚持片刻后双腿一软,翻倒在地,头一歪,死了。悍猛侯、末焉护法和前宿护法发现环天护法被击杀,纷纷惊叫出声,弯刀门小兵们更是直接方寸大乱,加上还需要面对获胜后转而投入到混战中的魁苜使,再也抵挡不住十全宗的攻势,一时间内兵败如山倒。悍猛侯见状,清楚此战已无逆转之可能,只好下令道:“撤退!全军撤退!”

斗志全无的弯刀门战斗师们听到悍猛侯的指示,立刻照做无误,发疯似地狂奔逃跑;悍猛侯、末焉护法和前宿护法随即也摆脱各自的敌手,骑马撤离,临走前还不忘带上环天护法的遗体。十全宗一方紧跟他们一小段距离后,见精神慌乱的弯刀门战斗师们逐渐分散开来,往四面八方乱窜,为避免在森林里迷路,便不再继续追击。

傍晚。

十全宗战斗师们在森林里扎营歇息。

诚与四位圣使围绕一团篝火而坐,魁苜使手里拿着数颗花生,轻轻掰开其中一颗后,将花生米送入嘴中,大口咀嚼。

“怎么样?”琥苜使问道。

魁苜使随即又连吃几颗,然后才道:“嗯,还挺香的。”

“哦,那我不客气了。”琥苜使说罢将魁苜使面前装有花生的袋子夺过来,给竺苜使抓了一把,接着往自己手中倒出一堆。

“我也来点儿。”翔剑使道。琥苜使于是把袋子递过去,给翔剑使抖出几颗。

诚见四位圣使都开始轻松自若地吃起花生,道:“喂,你们。。。这样碰死者的遗物真的好吗?虽然是敌人,但此种做法也未免太。。。”

“没什么好忌讳的。”琥苜使道,“战争时期,有人吃的东西就已经不错了,谁管它从哪儿得来的?你也试试。”说罢就将袋子放到诚的腿边。诚见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犹豫一阵子后,抵不住诱惑,悄悄取了几颗出来。

“这次多亏了诚公子将千古林里的异状告诉我们,否则只怕真的要让弯刀门长驱直入,一口气打进我们的腹地了。”竺苜使道。

“是啊,况且还除掉了环天护法,对改进局面帮助巨大。”琥苜使道。

“可即便如此,我们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纵使失去环天护法,弯刀门的总战力仍然比我们多出不少。”翔剑使道,随即略显不悦地怨道:“啧,要不是灵仑会趁机跟着参一脚,逼我们双线作战,也不至于陷入这般窘境。”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咋办?”魁苜使问道。

另外三位圣使皆未搭话,默默嗑花生;反倒是诚低头沉思一阵子后,语气严肃地道:“我想去跟弯刀门谈谈。”

“嗯?”四位圣使不禁都暗吃一惊,扭头瞧向诚。

“根据文轩哥的推测,此次江湖动乱,真正在暗中进行操纵的是那伙与何总督联手的黑道势力,而他们的最终目标,应该便是引发这场三派混战。”诚解释道,“若我向弯刀门阐明这些来龙去脉,让对方明白一切都是阴谋,兴许可以说服他们退兵。”

“请问诚公子,你手上可有证据?”竺苜使问道。

“没有。”诚摇着头回道,“我和文轩哥的所有推论皆是以片断的线索为基础构成的,尽管思路完整,但无任何物证支撑。”

“那你还是别去了。”琥苜使道,“莫说缺少决定性的依据,即使你真的手握铁证,以弯刀门的作风,估计也不会按你的请求退兵吧。尤其刚刚在总体局势占优的情况下被我们反将一军,还死了个护法,正憋屈着呢,如果选择放弃,岂不是成了红心岛的笑话?”

“师妹所言在理。”竺苜使道,“根据我们的经验,尝试与弯刀门讲理实在太冒险了,诚公子最好别干这种主动走进虎口的事。”随后站起身来,清除手上的粉屑,并道:“你们还要吗?我再去取一袋来,顺便给同道们分点儿。”

随着夜色渐深,大家吃过晚饭后便逐个入帐蓬睡觉去了。诚在自己的棉铺上躺卧多时,但却辗转难眠。

“真的就这样任由十全宗和弯刀门在阴谋家所安排的剧本中越陷越深,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拖累至死吗?快速终结战争的办法分明就摆在眼前,真的不尝试一下这个微小的可能性吗?”诚在心里想道。思量许久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悄悄起身,带上装备,溜出帐篷,躲开守夜人的视线,毅然离去。

诚靠着微弱的光线辨认四周,循着弯刀门队伍逃跑时留下的踪迹在森林里穿梭。突然,一阵响亮的咆哮声传了过来。

“嚎,嚎。。。嚎,嚎。。。”

诚不禁吓了一跳,当即停住脚步,密切注意四周。然而咆哮声在不久后便逐渐停息,也未见什么猛兽的身影;诚于是松了口气,怎料正欲继续前行时,却换空中响起一阵“叽叽叽”的尖叫声。

诚又再大吃一惊,抬头一瞧,果然发现‘无影黑翼’自其上方掠过。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立刻改变主意,转而追踪‘无影黑翼’;如其所料,他跟着那头传说兽朝森林深处跑了一段路后,便见前方站着一名身穿黑色窄长袖衣服和黑色窄筒裤,外套一件袖口及肘、带有黄色边条的深蓝色短袍,两条小腿上还裹着护板的人,正姿态严肃地双臂抱腰,直面自己,仿佛已在此恭候多时。尽管诚对这种装扮没有印象,然而对方脸上所戴的恶魔面具他却无比熟悉——是‘魔王’。

“果然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诚不禁惊道,但话音未落,‘魔王’便掏出一个木片,用左手两根指头夹着向前一甩,扔给对方。诚接住后仔细一瞧,发现上面由左至右写着一段字:请君止步于此。迷雾的后方是泥潭沼泽,稍有差池,必将沉入无底深渊。

诚将木片随手丢弃,朝‘魔王’喊道:“开什么玩笑!?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怎可能就此收手?”接着一边缓缓向对方走近,一边大声续道:“倒是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费尽心思操控武林,害得许多人无辜丧命,到底意欲何为!?烽叔跟你们又是什么样的牵连!?”停顿片刻后,又道:“还有静小姐,你与她是相识的对吧?干嘛这样忌惮地躲着她!?你知不知道她很担心你!?”

‘魔王’如往常般默不作声,只是向诚微微摇头。诚见状,再道:“别给我装哑巴!说话呀!回答我啊!”说罢情绪一时激动,猛地向前踏步,欲伸手去抓对方的衣领。‘魔王’当即右手提起骑士枪,向诚挥扫出去,将其驱退,然后把骑士枪置于右侧,枪头瞄准前方,左手托在下面,严阵以待。

“怎么,想动粗哇?”诚一边装上臂盾,一边愤怒地道,“那尽管来呀!正好为先前在十全宗总部的战斗做个了结!”

‘魔王’见诚主动邀战,立刻毫不客气地出枪刺向对方;诚一个踏步转身,闪避此击,紧接着左手抽出短剑,反攻一手,被‘魔王’挡下。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魔王’仗着速度以及武器长度上的优势抢得先手,对诚展开快攻,但诚耐心防御一阵子后便捉准时机,双臂交叉置于身前,向上扬起,架开‘魔王’直刺过来的骑士枪,并快步踏前,抬起右膝,向前顶出。‘魔王’虽立即后退躲避,可小腹还是被诚蹭了一下,滚倒在地。

诚趁势追击,冲上前去,下蹲踹出左腿;‘魔王’用左手抓住诚的左小腿,同时右手举起骑士枪,刺向诚的腹部,被其用左臂盾防住。‘魔王’跟即曲卷身体,用腿扫向诚的右腿;左腿被扣住的诚无法闪避,干脆轻轻跳起,右手挥拳打向‘魔王’头部。‘魔王’左手猛地一拽,将诚摔往自己身边,同时把头移向右侧,避开对方的攻击,爬起身来后再迅速朝对方掷出一枚蝠旋镖;诚架起两面臂盾,护住身前,挡下暗器。‘魔王’接着用枪低刺一手,诚则向左扑跳躲闪,以双掌撑地后再一用力,翻身直立。

‘魔王’摆正架势后再次采取主动,先是试探性地刺出两手,跟着踏前一大步,右手提枪作势直刺后翻转戟杆,左手握住枪身,用戟杆尾端打向诚的左侧。诚抬起左臂盾格挡,随即松开左手剑,右手在下方接住后扫向‘魔王’前胸;‘魔王’扬起右腿,架开其右臂。诚紧接着左腿踹出一脚,‘魔王’也用左脚与其对踢,但力量输给了诚,被震退数步。

诚向‘魔王’逼近,连攻数剑,跟着虚晃一招,诱使对方挥枪格挡后用左臂盾将他的骑士枪推开,随即才实刺一手;‘魔王’赶紧松开骑士枪,让它顺势翻转,左手握住枪身后用枪杆顶住攻击。诚接着左手出拳打向‘魔王’,岂料‘魔王’抢先原地跳起,旋转着连踹两腿,将其震退一段距离。

诚刚站稳脚跟,便见‘魔王’提枪逼近过来,可正欲迎上前去时,对方却掷出了两枚蝠旋镖。诚在一片漆黑中瞧不清暗器的位置,右腿不慎被划伤,并因此停住了脚步;‘魔王’的骑士枪随后就急刺过来,诚于是赶紧抬起右臂盾,扛下攻击,左手则伸至腰间,取出皮鞭,连甩数次,逼退对方。

二人接着各自摆正架势,但谁也没有立即行动。隔了片刻,诚慢慢将皮鞭收回腰间,随即双腿忽然发力,冲向‘魔王’,把短剑交予左手后用右臂盾压向对方,顶开他的骑士枪,然后刺出一剑;‘魔王’借势往后退步,闪避攻击。诚跟着继续向‘魔王’发动进攻,打了大约十手后轻轻跃起,右臂从左侧横甩出去,将对方的骑士枪弹开,同时左手剑猛地劈斩而下,怎料却被‘魔王’侧身躲过,并弓起左臂一顶,肘部打在其前胸上,将他震退。

‘魔王’随即右手握枪面向自身,暗瞄背后的诚,松开手后转身抬起右脚,踢在枪杆末端上,令它直接朝对方飞了过去。诚慌忙缩回双臂,用双掌夹住枪头,惊险化解;但‘魔王’紧接着迅速踏前,双手搭在枪杆上,奋力回拉,将诚拽往右侧,然后抬起骑士枪,朝下往诚的背部挥打过去,迫使诚将左手剑绕至身后,扛住攻击。

‘魔王’收回骑士枪后,立刻又直刺一手,诚则往前扑跳,同时右手抽出皮鞭,侧身甩向‘魔王’。只听“唰”和“啪”的声响,诚的右肩近处被划上了一道伤口,但也将对方的面具给打歪,露出部分脸颊;诚滚倒在地后迅速站起身来,重新摆好姿势,而‘魔王’却未趁此机会抢攻,站在原地,淡定地用左手调整面具。

“这么害怕让我看到你的容貌吗?事到如今,还要啥见不得人的?”诚厉声道,“好,那我就先摘掉你的面具!”说罢自右侧挥出一鞭,紧接着从左侧斜甩一手,而后转身踏步,皮鞭顺势再从左侧扫出。‘魔王’连连退步,尽数闪避过去。

诚随即收回皮鞭,奋力向前跳出,一手直刺被‘魔王’挥枪抵挡后又连攻数剑,气势相当凶猛。‘魔王’耐心防御一阵子后,逮住诚左手剑欲斜向劈斩时前摇过大的时机,反刺一枪;诚抬起右臂,用盾惊险扛住此击,跟即左手剑挥出,砍向‘魔王’右臂。‘魔王’赶紧收回骑士枪,但诚右手紧接着迅速甩出一鞭,击中其前胸。

诚通过一波猛攻捞到便宜后继续积极作战,而‘魔王’却变得更加保守,不断后退,逐渐拉长了距离。诚见状,转而挥鞭扫向‘魔王’头部;‘魔王’往左侧踏步转身,闪避诚的皮鞭,紧接着朝后翻跳,躲过诚的一手低扫。‘魔王’跟着又连续躲开诚的几手挥打,最后面对来自上方的攻击时举起骑士枪,让皮鞭缠在枪身上。

诚一时之间收不回皮鞭,干脆直接冲向‘魔王’,刺出左手剑;‘魔王’向后跳出,躺倒在地,并用双脚夹住诚的短剑,借势把对方拽抛出去,随即抢先起身,右手取出一枚蝠旋镖。诚见状赶紧将两面臂盾置于身前,岂料‘魔王’只是作势要放出暗器,随后转而用双手握枪,猛地一拉,透过皮鞭传力,把诚的身体给拖起来。诚情急之中丢出短剑,逼迫‘魔王’侧身躲避,然后趁对方分神之时双手紧握鞭柄,反拽对方;‘魔王’的身体登时朝右侧飞了出去,摔在地面上,但他也趁机掷出手上的蝠旋镖,命中诚的左肩。

诚迅速收回皮鞭后转身一甩,缠住了插在树干上的短剑;与此同时,‘魔王’也立刻站起身来,提枪冲前,刺向对方。诚侧身躲闪,并弓起左臂,夹住枪身,紧接着朝后扬起左腿,踢向‘魔王’靠前的右臂;‘魔王’于是抽回右手,左手则继续握着枪杆尾端,随即往前踏步转身,右手摸出一枚蝠旋镖作为利器后甩至诚的左侧,背对着他直取其咽喉!

诚慌忙把右臂盾挪到左侧,惊险防住这足以致命的阴招。‘魔王’见状,收回右手后轻轻跳起,踹了诚一脚,抽回骑士枪,跟即趁对方还未来得及起身时向他低刺一手。诚赶紧用双脚夹住枪头,而后右手猛地一拉,借助皮鞭拔出插在树干上的短剑,甩向‘魔王’;‘魔王’朝后跳出,借此闪避攻击并抽回兵器,以背部着地后翻滚一圈,站起身来,摆正架势。

诚化解危机后立马也站起身来,冲向‘魔王’,并往回抽拉皮鞭,迅速解缠,用左手接住短剑,但正欲出击时,‘魔王’却把捏在手中的暗器掷了过来。诚于是往左扑跳,闪避暗器,同时皮鞭出手,扫向‘魔王’下盘;‘魔王’往后跳出一步,躲开攻击。诚在地上翻滚一圈后又起身奔向‘魔王’,右臂作势出击,随即朝右扑跳转身,顺势反向出剑,划向对方头部;‘魔王’面具的绳索顿时‘唰’的一声被割断,向上飞起,但他紧接着也将骑士枪自右侧往后挥出,打中诚的身体,将其震倒在地,连滚数圈后方才停下。

“你藏不住了!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吧!”诚丝毫不管身上的各处创伤,激动地重新站了起来,朝‘魔王’叫道。

‘魔王’伸出右手两根指头,夹住缓缓往下落的面具,背对着诚笑道:“哼哼呵呵,朋友哇,这么急躁干嘛?我教你的那些策略都忘了吗?”随即大方地转过身来,向诚展示其容貌——年轻英俊,气质不凡,神情中带有几分邪气与傲气,既像世家贵族的少爷,又像称霸暗界的恶派公子。

诚其实对‘魔王’的长相并无执着,只是单纯地讨厌对方遮遮掩掩的态度。无论面具底下的容貌如何,哪怕是个奇丑无比的怪人,他也能够接受;可唯独这张脸,却因为瞧着熟悉,而完全出乎其意料之外。

“瀮、瀮公子!?”诚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目,呆愣片刻后,脱口而出道。

“瀮?那只不过是为了接近你而凭空捏造的角色。”瀮邪笑着道,跟即将面具举起来,前后摆动数下,续道:“这,才是我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