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磷巧妙的一个人也没撞着穿过人群来到离小灰只差几尺的距离。
“看你还敢不敢跟小爷我反抗!你这野种!”那群看着像是大了小灰一俩岁的小恶霸趁这空挡的功夫将小灰双手扭后强压在地上一猛推。
“唔!”小灰吃痛的叫了一声,后发现自己被他们压制住只能气的咬唇,狠狠的瞪着那群仗势欺人的小家伙们。
看到早已伤痕累累无法反抗的小灰他们的脸上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一旁的众人虽然想帮小灰说道理,但也只是“说道理”。他们不敢向前阻止那群坏娃的恶行,因为那起因的苗头儿背后的是个铁板,他们谁也惹不起。
但赤磷哪是软柿子,她见到被压制住的小灰后二话不说冷哼一声便将靠在她一旁的摊子边上的长竹子,单脚使力踢起。如踢枪般将竹子直冲冲踢向那群嚣张的头儿。
“哎哟!!!”那小公子自是毫无防备被竹子狠狠的击落在腹部,猛得被击飞几丈最后站不住脚跟狠狠栽了跟头,疼的大喊。看的一旁得吃瓜群众都几乎要破口大叫着好。就连小灰也看得目不转睛。
“公子?!你没事罢?”
“是谁啊给我出来!”
“快去叫县主!”
那群跟屁虫将那位小少爷扶了起来,巡视四周找出那位上了他们头儿的贼子。
“是我。”赤鳞缓缓走进‘表演区’,或许因为身经百战的她养出了不恶而严的气质,也或许是因为身高差距,使她在凝神俯视那群小孩的时候,在场的人些许背骨都打了寒颤。
“你你你…你竟敢打本公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县主的亲儿子江以沫!”那位被扶起来的小孩屁颠屁颠朝着赤鳞走来还在对这位根本不看地位金钱的赤鳞调侃道。
看样子这一棍打的不轻不重,罢了,足以让这小孩疼上好几个月了。赤鳞心念道。
“……”赤鳞漠视了一眼他便直接无视他的威胁走过扶起受了伤的小灰。
“鳞姐姐……”小灰惊讶不已的看着赤鳞,没想到看上去比谁都弱的赤鳞能使出这般力气。但很快他有转过头想要往那恶霸冲去一顿暴打的想法。
“以后在外叫我何晓姐姐,你伤得重吗?”赤鳞看出了他的想法将一只手如羽毛般轻轻放在小灰的肩上,试图转移话题。
怎么回事?明明只是轻轻一放,但为什么我动不了了??小灰试图再向前一步却感觉力不从心。
“不重,都是些皮毛伤回去让阿婆敷上药就好啦。”他语气不对词的回道。
赤鳞还未接话,此时在场的人便顿时僵住了。赤鳞与小灰也注意到了这股不对劲,顺着众人的眼神飘落在一处。
有个身高比赤鳞高出几寸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着赤鳞道:“是你动手伤了我儿?”
赤鳞看出来这人便是那位以沫的父亲,此地的县主。修为虽然也不算高,但赤鳞根基坏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点点头,不言而喻。
“那你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他看到赤鳞的答复后脸上顿时勃然变色,沉着音得问赤鳞。
躲在他身后的以沫自是暗暗窃喜,想看看这打伤他的人会落的如何之地。
赤鳞摇摇头淡声道:“江县主此言差矣。先不追究您家犬子为何重人重伤我弟弟,单是带人在街上惹是生非就足以让您也丢尽了颜面,后儿您又来为他说话,莫不是坏了您的名声,成了他人笑话?”
但很显然眼前这位江县主并不吃她这套。
“这位姑娘你说笑了,我即是县主,就敢看看,谁敢在背后议论我。”他越说越犀利尤其是后面那段。在场的人无不低头不语。
护子竟如此心切,也不知他是如何当上这儿的县主。难怪把他给惯坏了。赤鳞暗道。
赤鳞自讨没趣,敢作敢当。
“那江县主要小女如何赔偿?”
小灰闻言后紧张得一把拽着赤鳞的衣角小声对她说道:“何晓姐姐,别去,是我跟他们打的架,我去就是了。”
赤鳞转过头轻轻擦去小灰脸上得血渍。
“不怕,一切有我。你不会有事。”她轻声细语中带着钢铁般的执着让小灰心安,自觉松开了抓着衣角的小手。
赤鳞向前一步,县主便将一瓶药抛给了她。赤鳞对着药物定睛一看,是散瞳药,摆明就是想让赤鳞瞎了眼作为赔偿。
真是一家子干得出的事。赤鳞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将药物滴在眼上。
刹时赤鳞感觉眼睛像是被许多针刺出了孔让她感觉剧痛无比,眼前的画面逐渐失焦,直到变成一团黑,这股疼痛感似乎才被麻没了。从头到尾她一没吭声二没吃痛的表情或动作使在场的人不开始敬畏起她,就连江县主也是一愣。
“姑娘勇气可嘉!”江县主边拍手边哈哈大笑比起像是恶人逞笑不如像是看见宝一样双眼发亮。
呃。
“……”赤鳞嫌弃般别过头。这种眼神,她前身看过太多次了,每每看到都感觉令人作呕。
以沫:“大胆!我爹夸你你竟然还不感激我爹!”
赤鳞靠感知感受到江县主闻言后直接回瞪了以沫,看来以沫也十分畏敬县主。
但还没等赤鳞想好怎么答复时,“墨幺?”赤鳞心中惊呼。墨幺是她前身陪她最久的灵器,从小便随身携带着。外形是个黑色带着灵纹的绑带。无用使会被赤鳞当来捆定她那碍事的长发,再无其它利器在手时,它便是赤鳞最好的灵器。
必要时可以从柔软无比的柔丝绸变成刀枪不入的利器,更别说布上的灵纹有何作用。被它缠绕的人都不愿在经历第二次。
虽说如此,但这个小祖宗平日里过于安分。以往赤鳞无论如何尝试讨好它时它都不给予她回应,像是避嫌似恨不得当个死物。但赤鳞却没想到是认了骨子里的主般重生后第一件回归于她的灵器竟也是墨幺。
然而现在墨幺还有一个作用,便是缠住赤鳞的双眼,让她更快适应黑暗熟悉用耳听方声。
“哈,就知道你只是不爱说话罢了。”赤鳞感知到目前处于隐形的它回归于手心中更是安心不少,也有莫名甜涩与感激。令了墨幺缠住它双眼,暂不要解除隐形状态。
江县主:“听闻姑娘方才的一番言论,今日犬子确实做的不对,在此向这位小娃儿道歉。”
小灰本被赤鳞安抚好的情绪看见江县主那一脸‘不知悔改’和‘我家犬子日后想打人就打人’的摸样再次怒火中烧,就连赤鳞也来不及反应。
小灰:“道歉?在场的人都知道以沫的性子,当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这一歉意草民怕是一辈子都受不起!”
小小年纪就学会作得一手好死,难怪会招来他们的欺凌。赤鳞无奈心念道。
江县主闻言,脸色更是不悦。他的逆鳞像是被触犯般脸上那假冒的‘慈祥’面具也随之脱落,脸色极为难看。只可惜这样的表情赤鳞只能通过感知对方呼吸的频率判断。
江县主:“好,好,好,一个两个都想造反了是吗?”
赤鳞挡在了小灰面前,
“江县主这是要对我这不成器的弟弟进行处置?”
江县主:“姑娘,念在你初犯我可不追究。但你身后那娃我可时常听闻犬子以沫提及,基本每次一提当天都是带伤的回家,就算犬子有错在先,但本县主也是一个孩儿的爹,何当不心疼?”
话音刚落县主便动用灵力快速往小灰奔去,想从小灰身后给予一击。
以沫:“爹快把他打死!死了最好!”以沫见自己父亲动手,兴奋不已。
赤鳞警觉后用了身法快速在他之前挡在了小灰面前用手压下突击而来的掌。
赤鳞心念“跟他斗灵力简直是无稽之谈,得先下手为强再他还没下一步举动之前压制住他才是。”
赤磷灵机一动道,“墨幺,去。”
墨幺接收到了指令便解除了隐形化转为‘缠绕’与‘隔绝’顺着刚接下来的掌快速捆住。江县主尝试用自身灵力将其撑破开来,但发觉自身灵气无法凝聚后暗叫不好。
墨幺更是感受到了被捆的人释放灵气便缩紧了一圈。
江县主:“灵器?姑娘还真是好手段!”
赤鳞:“不敢当,只愿此事就此了过。”赤鳞摆明了不想伤害彼此。
小灰这才察觉赤鳞不想讨回公道以牙还牙,只想到此为止,不想将事闹大。
“爹没事吧!”以沫见着他那心目中强不可侵的父亲被这几乎筑基都未摸到门槛的丫头被压制近几乎汗毛都竖起来了。
江县主:“无碍,她不会伤及于我。”随后对着赤鳞说:“是本县眼拙,没料及姑娘持有如此灵性的法器。”
赤鳞:“既然如此。”她转回头眯了眼看着小灰的胳膊,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明显感觉出从刚刚小灰就刻意将左手臂放在后背,明人都看得出他在掩饰。小灰察觉赤鳞漂浮不定的眼神但很肯定她是在看着自己,更是将手臂藏的更后,更深。
“哼,倔强。”一眼看穿他的赤鳞更确信了小灰重伤的猜疑。
赤鳞:“那便放我小弟同我离去,免家老心难安。”
江县主:“行,姑娘眼瞎也瞎了那便放你们离去吧。”
以沫:“爹!你怎可以放过他们呢!”
江县主:“住嘴。”
以沫不敢违抗江县主,便怒瞪着赤鳞,最后目光落在小灰身上。
以沫:“哼,都给本公子等着!”
小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赤鳞让墨幺松开了江县主,让它自动自发束起了赤磷飘散的秀发。
她跟江县主道声“告辞”后,转身拉走了隐忍怒气的小灰。归路上,赤鳞拉着小灰。旁人叽叽喳喳的对一个盲人与受伤的小娃互相猜测。
早已适应感知黑暗的赤鳞没有对外人给予理会,但小灰就不一样,气的想挖了一旁人的双眼解气。
赤鳞小心翼翼拉着小灰指责道:“小事需忍,大事才狠。若刚刚你再持续与他们计较,你可知吃亏的会是谁?”
小灰:“可他们说我是野…”种字还没说出口便被赤鳞打断。
赤鳞:“小人得口逞之计,君勿言勿听方得免去不必要的祸根。若你想与他们继续较劲,可以,但会不会回头牵扯到婆婆?”
要不是这娃儿受着伤,赤鳞恨不得一掌狠狠击落在他的脑袋上敲醒他,搓搓他的锐气和他那一股倔强。
“……”听到‘婆婆’二字,小灰这才顿悟,低下头沉默不语。
赤鳞叹声气,对这小孩又气又怜悯,只能怨上天对他不公,在幼时却得不到该有的幸福。
赤鳞停下脚步,默默道:“手伸出来。”
本沉默的小灰一听犹如做贼心虚般反抗:“啊?为...为什么?”
赤鳞知道就算自己无论说什么小灰都会死硬着嘴巴不说出来。
赤鳞:“你难道想带这一身伤疤加上脱臼的左手臂回去给婆婆一份‘惊喜’?”
“她原来老早就知道我的伤势了。”小灰暗道。自知理亏的他不情不愿的将手交由赤鳞。
上过战场的赤鳞自是知晓如何将脱臼的骨归回原位,在小灰的左手臂摸索了一下伸手‘喀啦’一声将骨接了回去。伴随着的还有小灰凄惨的喊叫声。
小灰:“啊啊啊!何晓姐姐轻点!”
赤鳞虽听的心疼但还是狠下心:“知道疼还与他们招架,收声。”
言毕她将婆婆给她的止血药轻轻敷在小灰的伤口,小灰虽然听了话之后都没吭一声,却毕竟还是个小孩,泪腺发达的很,豆大般的眼泪疼的不争气地流下。
小灰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找话题。
小灰:“姐姐那么厉害,我是不是也可以变得像姐姐一样?”
赤鳞停顿了一下,沉入了自己前身不堪的回忆中。但很快她便回过神,“小灰根骨虽然不算佳,但要练到金丹期却还算可以。”她思考了一会。
赤鳞:“可以,但未何要习武?”
小灰不假思索的说到:“等我变强了,我想将他们都踩在脚下,像他们现在折磨我般折磨他们,这样以后谁也伤害不了我。”
赤鳞闻言,瞬间脸色微变,一阵青一阵白。就连捆束在她发上的墨幺也似乎惊着,微微一动,但她低着头持续为小灰包扎伤口。
小灰没注意到此刻的赤鳞的异样,转头对着赤鳞说道:“何晓姐姐,你可以教我习武吗?”
赤鳞:“……”
赤鳞默不作声,包扎完伤口后拉着小灰继续行步。小灰得不到回应,开始有些着急又带着几分怒意。
小灰:“姐姐,求你了。”
赤鳞:“…婆婆教过你吗?”
小灰不解思索了一下:“没有,阿婆不让我修行。”
赤鳞:“那你就让婆婆松口让你修行再来找我。”
小灰:“为什么啊?”语气里充斥着委屈和失望。
“如此重的戾气与无法辨认的能力加上手狠心辣的想法,若盲目传授于你功法,这世上作恶多端的人只会又多了一个。
“再者,若连这点也思不通就学习功法,只会让你自断途路,易误入歧途。婆婆定是看透了这点才不传授功法也阻止你,我看她阻止你才是正确的选择。”赤鳞自然没有把这段话说给小灰听。
赤鳞:“待你理解了何为‘心道’再来于我提及此事否则我一概不及于理会。”
小灰沉吟不语,随后才缓缓回道:“阿婆也和姐姐说过一样的话。”
赤鳞:“知道就好好,多到外头的世界感受一草一木一景一事,不要一味沉淀在自身思绪的不快中,看多了你自会明白自己的道为何物。”
言毕,他们也回到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