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里的他们,自然免不了被婆婆一顿责骂。尤其是小灰,更是被骂的狗血淋头,但小灰也只是趁着脸低下头,也没说话。
婆婆:“你丫还学会反手打架了!?”
跟白日里所看到的婆婆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婆婆:“何晓还有你!怎么就傻愣愣不知道路不会问吗?”
赤鳞无奈但没反抗,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温馨和归属感。
“曾经,也有两个人也会这样对不懂事的我发脾气。是谁来着?”赤鳞心酸默念道。因为魂魄借体,她原身的记忆也开始模糊起来,许多事情也开始淡忘了,但唯独没忘记两个身影。
她就在这个有打骂的傍晚过了一夜。
子时了,赤鳞依旧睡不着,心里的异样感更是叫她难安。在榻上辗转反侧了一阵后的她终是无了睡意,便干脆起身找个偏僻安静的地方凝气养伤。
她翻过窗步步走来到边境。
黑檩镇边境有一大湖泊,白日时有些闲得慌的人就会来这钓钓鱼,练剑,互不干扰;夜里十分,便就如同死寂般宁静,但多亏洒下来烙印在湖水面上的月光,但凡再怎么安静也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这种地方便很合赤鳞心意。
“没想到如此风水宝地上辈子都不曾注意过。”她感慨。“是啊,上辈子还没尝够世间美味,老天便就这样给我画下了一个句号。还没回味过,就这样剥夺她。”
她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撇去了心中杂念,在距离她不远的一块岩石上打坐起来。
“去杂念,入心神。”她嘴上默念后神识便沉淀在识海中。
上一世她控遍天下火,死后长游极阴之处获得净水之力,能快速让自己心神入定,不被外界叨扰。心如止水般,不慌、不慢、不变、冷静。
她感受到了灵气因她而凝聚了过来,一步步渗入进早已破碎的金丹。刚开始的她感受而来的灵气是痛楚的,感觉鼻腔、耳膜、眼角里都充斥着灵力,简直要把她抽空。但好在有那净水的作用下,她便很快熟悉了灵气的凝聚。
将灵气贯通全身经脉,最后再涌入丹田,修复金丹。
“果然要照着这样的速度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感受着金丹恢复速度极慢,赤鳞将灵魂残留的凤凰印记注入灵力。水火相容,火入浴火重生;水如海波不惊,大大加速了重塑金丹的速度。
“若没感知错,何晓在临终前本该有着一身元婴期修为。”赤鳞这样想着更是加大了力度想让自己更快恢复。
感觉自身已到达了极限,赤鳞便缓缓收手静下来回神。
全身早已汗流浃背的她在这时感知了身后有一双来历不明的视线朝着她看过来。
赤鳞:“谁。“
小灰缓缓走出来:“是我嘿嘿。“
赤鳞虽没转过头,但语气中掺杂担忧。
赤鳞:“你不好好休息出来干嘛?“
小灰连忙解释道:“我…我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没想到姐姐居然也看中了这里,那我把这里让给姐姐吧。”
这么乖巧的小孩根本联想不出那段话居然是从他口中出的。
赤鳞:“无碍,我正在稍息,可以让座给你,你若不嫌弃就坐我旁边吧。”
小灰:“嗯嗯!”
小灰愉悦的走来坐在了赤鳞身旁。
小灰仰头看着月亮,欲言又止。倒是赤鳞先开了这个口说出了心中对他的疑惑。
赤鳞:“你,为何如此记恨与他们?”
小灰闻言后面色微微铁青,“我原本是个有爹娘的孩子,儿时过的高兴,后来娘就是被权高的官人拐走,做了他的…”他低头搓了搓手。“然后爹一日复一日的憔悴,但为了养活我每日还是下田耕种,最后耐不住心、力尽而亡…所以我要杀了那群人然后羞辱他们,让他们也尝尝这个恶果!”
小灰越说喘得越厉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赤鳞一手搭在小灰肩上,“慢慢说,不想说就别说,我也不会听。”
小灰摇摇头:“我说。那时我还有一个相伴于我很久的女孩,她叫悦悦。她很善良很热情,父母双亡后,她是来照顾我的那个人。可有一天她不像往常那般再来找我,送我好吃的。我以为她是有急事便在门口前守着,从早到晚,一天、两天、三天……她还是没有来。”
小灰感觉自己像是快死一般,逐渐对外界失去反应,全身感到无力是从。
小灰:“后来…后来我挨家挨户的问才知道,她因为家中婆婆重病,才不得以用卖身契换取婆婆的医药费。就这样,当了别人家一辈子的丫鬟。几个月后因偷窃世子送给小姐的金手链。一家人除了阿婆全都死在了那家小姐的手上,我知道悦悦不会那么做的,所以一定是被陷害的。”
这也是后来,小灰与婆婆相依为命,互相惜命的顽强生活着。难怪会说出这样的话。赤鳞心疼他的遭遇。小灰卷缩着身体,手抱膝盖的问:“赤鳞姐姐,你又是为什么要变得那么强呢?”
这句话难倒赤鳞了,她思绪了一会。
赤鳞眼神变得惆怅又深邃:“或许是为了保护和报恩那婉心中的汤圆,或者是为了不让心悦的人痛苦,或者是为了阻止一个可怜之人的计划又或者,想要搓破只有苍天才看得清的现实。”
小灰十分疑惑,“什么?汤圆?可怜之人的计划?苍天才看得清的现实?”很显然他只听得懂‘不让心悦的人痛苦’。但他不问,因为他知道这几些肯定也像他遭遇得这般,让人感到内脏都在不停·打滚反转、十分煎熬。
这时赤鳞突然指着天空说到:“看!天空有一只会飞的猪!”
小灰惊奇好奇的抬头寻找那只‘猪’,却不料这是赤鳞的计划,他抬头寻找的时候赤鳞趁机背手击晕了他。随后轻轻将小灰抱起,一跃三尺后退。捆束着她头发的墨幺也如猛兽般快速朝反方向的一颗树上袭去,但对方却一闪躲过了攻击墨幺就这样直冲冲撞向一棵树。
赤鳞沉声:“谁在那里?”
在她印象里,能躲得过墨幺袭击的人还真不多,若没大乘期般的实力更只能任由墨幺随意处置。
“……”
站在树后的人没有反应,只是更向前走了几步路。
“听闻脚步,沉重却不拖泥带水的步伐,是个修为极高的男子。糟了,这下要是他杠起来我连自保都没能力,小灰的话倒是可以让墨幺试着带他回去婆婆那里。“赤鳞心念到。
赤鳞:“墨幺,带他离开。‘净水,白莲’。”
还卡在树上的墨幺听到命令后二话不说快速飞回接过了小灰带着他离开了。赤磷也不马虎,对着那男子袭去。
那名男子皱了眉提高了声量:“水系?”
他也跃身一拳像赤鳞击去。赤鳞的净水可将身体变得如水滴般清,透,她将自己身化水躲过了那一击转身来到那人身后也出了一掌。那男子虽然被赤鳞刚刚那一模样吓着了但反应极快,回过身格挡住了赤鳞那一掌。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表面上的赤鳞虽面色依旧但内心已经狂风作浪。
赤鳞持续朝个个部位袭掌,那男子也是毫不费力挡下了似乎还嘲笑赤鳞般坏笑着。
赤鳞心念道:“为何这人会凤仰雀舞的招式,还如此熟练?”
赤鳞脑袋快速转动了一会,但发现记忆早已模糊的她几乎什么也想不起了,有些气急败坏。
赤鳞:“阁下究竟是谁,为何从刚这孩子上山时就跟着他一路?”
赤鳞诱导他向自己出掌然后侧身一转牢牢抓住他的手肘。
那位男子终于开口:“凤火气息,你身上比他的更浓厚,但却是习水系之人。”
赤鳞背后一阵凉意,直冒冷汗。凤火气息,说的就是前身的她身上带着的,这意味上一世与她相识的人找上来了。
是谁?
赤鳞想不通,但能感觉到对方是带着杀意来的。莫不是,要来杀她的?赤鳞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