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3

客栈惊魂 • 章三
最后更新: 2025年5月19日 下午12:52    总字数: 2284

可这招显然逼不走她,楼容轩脱了帷帽上床要睡,小女孩紧追不舍地纠缠着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他看。

见楼容轩一动不动的,她伸手想要拉他起来,可一直都动不到,有些泄气地在他的脸上乱摸。

楼容轩半眯着的眼睛看见她指甲缝隙间残留的干涸血迹,张嘴的时候只剩下牙齿了,根本不能发声。

小女孩见楼容轩不理她,从一开始的焦急,变到恐惧,最后还是站起身来穿去隔壁的房间。

去找楼绝艳了?

楼容轩心里松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可那小女孩又打了一个回马枪,冲到他眼前来。

现在的小丫头都这么阴险的吗!?

「起来呀呀呀!」

小女孩又气又恼,嘟着嘴跺脚,楼容轩被闹得无法入眠。

感觉自己若是放任不管,今夜就不用图个安宁了。

他无奈地坐起身来:“姑娘有何贵干?”

一般的鬼魂不会这么缠人,见到人恐怕都是绕着走的,她这么执着恐怕是有求于人。

小女孩指向门,示意他和自己走,楼容轩可没有这个大半夜乱走的胆子:“掌柜呢?”

小女孩双手合十,贴在脸颊边,应当是睡了。

楼容轩想了想,拿起帷帽戴上,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

这夜晚的走廊寂静漆黑,瘆人得很,小女孩带着他下了楼,摸黑走到厨房去。

他警惕地环视四周,灶台上还算正常,上方挂着几串生肉,虽是风干过,但飘来的腥味还是令人恶心得作呕。

小女孩作手势推了推水缸,楼容轩小心地搬开来,这看着庞大的水缸竟然能够毫不费力地搬开。

空的吗?

他往下看去,下方隐约有道微弱的火光,看起来像是个地下室。

他沿着梯子爬下去,小女孩紧随其后,半路却撞见了一个血淋淋的男人。

“苗苗,你带人过来了?”

苗苗开心地点了点头,男子有些担忧地看向一旁:“小心点,千万别出声。”

他侧过身来,楼容轩顺利悄无声息地落地,开始左顾右盼地检视周围。

只听见耳边响起一阵阵如雷贯耳的打鼾声,看那壮实的背影估计是掌柜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尖锐的屠刀。桌上放着磨刀石和各式各类的小刀,手铐也散落一地。

他再往内看去,隐约能见到地上的斑斑血迹和腐烂的尸体,那些苍蝇都在灯光下打转着,那些怨灵都转过身来看着他。

“再不动手,三更一到,下一个目标便是你们了。”

这种堪称炼狱的情景已经不言而喻,楼容轩握紧了拳头,飞镖也从袖子滑了出来。

这个客栈掌柜……怎么能行如此天诛地灭之事!

想到这里,几个怨灵已经在他身后鼓动煽火着,嘴里都喃喃着什么。

“杀了他……杀了他!!!”

楼容轩只觉得身躯一震,那些怨气几乎要控制他的身体去攻击掌柜,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心悸。

不……不!

苗苗被人群挤了出去,看起来有些担心的模样,想要帮忙又无可奈何。

可正当那枚飞镖要脱手而出时,那股重力在一瞬间散去,感应到什么的怨灵都恐惧地退到一个角落去,纷纷露出警惕的神色。

楼容轩如释重负,收起飞镖和苗苗一起退到黑暗中,只听见有人大步流星地走下楼梯来,丝毫不怕暴露自己的存在。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晚上好啊,掌柜。”

南空笑着和他打了招呼,掌柜猛然惊醒过来,怔怔地盯着眼前的南空。

这家伙……怎么下来了?

“啧啧啧,这客栈可真是另有乾坤啊,瞧瞧这惨状,不知是谁这般铁石心肠。”南空说着说着,压着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你说是吗?吴.掌.柜?”

吴掌柜被这威压吓得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着:“不……鄙人……鄙人只是做着正经生意,你误会了。”

“哈哈,好一个误会。”南空抓住他的后发,有些惋惜地道:“瞧瞧你这憨厚的样子,倒像个正经人,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是渣滓一个。”

“你说的对,但金玉其外这句话鄙人倒不敢苟同了……”

下一秒,吴掌柜猛然抬刀斩向他,面对这伺机偷袭的吴掌柜他倒是不慌不忙地笑了一声:“噢?能目睹一二,倒是在下的荣幸。”

说罢,他抽出佩剑来,银光一闪,那只砍向南空的右手就这样被削了下来,断处被割得极其平整。

这剑法……真是自叹弗如,未免太干净利落了些。

吴掌柜的重心往后倾,一个趔趄就摔在地上,血溅当场。

“先前有个商人侥幸逃了出去,一路颠簸倒也幸苦。”南空用剑锋抵住他的下巴:“不过吴掌柜要把墙上的血迹抹掉,恐怕更幸苦呢。”

“末将今日奉了皇令,让吴掌柜认罪服诛,押回朝廷候审的。”纪昭辞拿出一枚金色的令牌来,语气不容置疑地道:“还请吴掌柜好生配合。”

吴掌柜:“……”

这剑都逼到喉咙上了,自然也别无他法,泄气似的地趴了下来。

南空哼笑着,邀功似的看向纪昭辞,纪昭辞目光往那黑暗的角落一瞟,南空便马上会意。

“那边的!躲躲藏藏的干什么?出来!”南空眼神一狠,缓缓走向那边:“难不成……你与这位吴掌柜是一丘之貉?”

事到如今,楼容轩自然明白了他们的立场,这样缩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索性站出来:“在下四海镖局楼容轩。”

“楼容轩?纵观整个楼家,倒是只听过一个楼家大少爷楼绝戈。”南空有些不信。

“在下不过是个无名小卒,阁下没听过倒也不怪。”楼容轩侧过头去。

“既然如此,为何要以帷帽遮面?这样可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啊。”南空笑着伸出手去,楼容轩下意识抬手压低帽子。

就在这暗流汹涌的对峙下,几人倏地听见柱子被割断的声音,随后梁上的木板如滚石倾圮而下,直接打断了南空的行为。

“操!这个蠢货!”

南空咒骂一声,恨恨地踏着木板往吴掌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