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六十七章老师
最后更新: 2024年2月17日 上午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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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脸色苍白,咽了下口水。
而这时哈桑适时开口,“人在加拿大,已经被抓住了。”
混迹在黑帮里,仇人遍布,家人自然不能留在墨西哥。早在七年前,华雷斯黑帮内位高权重的成员家人就被转移到了不同国家。
七年之内没有联系,外界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好好交代,或许我心情不错,让你们两个死前跟他们通个电话。”男人看上去挺好说话的样子。
胆子较小的那位腿已经发软,连跪直都做不到。“我说,我全说!你别碰他们,我都说!”
“雇主联系我们都是隐藏信息,不透露真实姓名。我们……我们虽然名义上是有钱就收绝不多问,但也得查仔细邮件IP地址,防止钓鱼执法。”
第二个人急不可耐,插话说:“我们查到的地址是沙瓦,那份邮件来自沙瓦!是沙瓦人要杀你,那人给我们账户打了三百万美金,要你的命。我们查了你的身份——只是一个独立军首领,所以才会接下这个任务,要是我早知道你的资料是假的,就是有人把枪抵我脑袋上,我也肯定不同意这个任务。”
他迫切表诚心,现在这个局面谁招的更多,谁的家人就更有可能活。
胆小那个也抿出意思,甩锅道:“都是你!我说不要赶尽杀绝,你非要调战机炸机场,我都说了他们不好惹,咱们送钱出去跟人家赔礼道歉,说不定还能做个朋友。你就是不听,还说把他们都杀光了正好扬扬我们的名声!”
没想到身边人当面甩锅,这人显然脾气大得多,他一拳打在那人太阳穴,“FUCK!调战机你敢说你没同意?也是你派人盯着机场,飞机一到达就下命令让人炸了!”
“我的上帝,你简直不可理喻。”胆小的人是一位基督教徒,他捂着太阳穴哀嚎道:“你被撒旦附身了,说的话都是撒旦的谎话!”
边翊靠着沙发,有了兴致,“谁先把谁杀死,谁就能活。”
此话一说,脾气大的那位眼神里冒出凶光,他抢先一步拿起破碎茶几的桌腿,猛地用力向自己曾经的好兄弟打去。
胆子小的来不及闪躲,他抱头防御,手背挨了这下重击。
两人扭打起来,一会胆子小的被压在玻璃碎渣里,一会脾气大的被人夺去桌腿,打了天灵盖。
沙发上男人悠闲看着戏,但眼前这两人的殴打属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很快边翊就没了耐心,他扫了眼还在通话中的手机。
契西尔一直没挂电话,老大还没吩咐完,他不敢贸然挂断。
“安静点打。”男人下了命令,扭打的两人连痛苦的叫声都不敢发出来。
黑人在这边等着,坐的笔直,直到电话那边的男人沉声问:“她呢?”
契西尔愣了一下,快速反应过来老大说的ta是谁,“那个女……叶小姐暂时被安置在依克村,巡查兵看过她的情况,她只坐在门口哪也没去,也没跟任何人讲话。”
老大肉眼可见脸色变差,哈桑替还在扭打的两人捏了把汗。
那小话痨一秒不说话都难受,威胁她都不带安静的,现在倒是有骨气,不跟任何人讲话。她这是跟谁置气呢,难道还敢埋怨他,就因为没跑成?
游轮那次不也一样没成功?也没见她闭上嘴。
这次跟上次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死了华国人。
那就是因为这个,这女人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事都漫不在乎,实际上对给别人带来麻烦这种事排斥得很。
哈桑看见老大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边翊皱眉,他这是在干什么,竟然还开始胡思乱想。男人心情突然很差,他做什么事向来不在意后果,杀人放火贩毒打仗,就还没对自己做出的决定产生过质疑。
损害自己利益的人,杀就杀了,管他哪国人,哪个阵营的。
“明天派人去跟她说,再不讲话就把她舌头割了喂狗。”
男人充满戾气的话听得契西尔内心一阵明亮,他咧开嘴,“是,老大,明天就割吗?”
“滚!”边翊火气腾地上来,“听不懂命令你先把耳朵割了。”
电话被挂断了,黑人重新回想老大的话,那句话的重点在——明天派人跟她“说”上,难道就只是说说?
契西尔失落地垂下头。
碎玻璃中有一块较完整的,最后的结果是一人的头颅被顺着下巴割了下来。哈桑对这个结果有些吃惊,因为活下来的是那位胆小的基督教徒。
他也满脸是血,捧着玻璃碎片喊上帝,分不清留在脸颊上的是血还是泪。
他赢了,边翊简单拍了拍手,眸底清明一片,“恭喜你,获得亲眼目睹父母妻子死的权利。”
说完,他毫不迟疑离开,对这里已经没了兴趣,只留下被捆住即将运去加拿大的基督教徒。
*
叶鸢想了一夜,最后带着两个大黑眼圈出了门。她直接去了阿丽拉的房间,女孩起的很早,在准备早饭。
“阿丽拉,我有个主意,那些雇佣兵不是给了你许多钱?你把那些钱给泰尔,让他拿了这些钱不要再纠缠你了。”
她想帮这个女孩夺得自由。阿丽拉现在最大的束缚就是婚姻,两倍的婚礼费用她根本负担不起,导致泰尔对她仍旧有着控制权。
阿丽拉闻言果断摇头,她也想了一夜,“不可以,鸢鸢,那些钱是大兵给我照顾你的,都应该花在你的身上。”
虽然那些阿尼数额庞大,要是能用来还给泰尔,她的确不用再活在那个人的手心之中了。
“而且……”阿丽拉起初没告诉叶鸢那些钱的事,原本是想打它的主意,“大兵要是发现钱没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他们有枪,或许会直接杀了我。”
叶鸢仔细想想,那些钱是雇佣兵的,本质上也就是边翊的,不是她的,她确实没资格去支配。
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让女人眉头一松,继续笑嘻嘻说:“你们这里有卖东西的地方吗?”
她虽然没有钱,却有东西可以拿去卖。
依克村地理位置并不优越,而且产业结构也不完善,根本没有集市这种东西,村民之间的交易还只停留在以物换物。
“鸢鸢,你想卖什么?依克村没有买卖市场,但是翻过这座山,外面喀布尔小镇集市里什么东西都有卖,也会有客人买。”
阿丽拉将早饭放在餐布上,邀请叶鸢一起坐在席子上就地吃饭。
早饭是手抓饭,但考虑到叶鸢不习惯用手吃饭,女孩特意准备了勺子。
叶鸢刚坐下,阿布就从门外跑进来忽闪着大眼睛坐到她的身边。
“阿布很喜欢鸢鸢。”阿丽拉笑着说。
才一晚时间,阿布的脸上就又灰一道白一道,叶鸢用湿毛巾帮他擦擦小脏脸,又细心给他擦了下手,见他笑得可爱,于是笑着捏了下阿布的鼻子。
阿布起了个大早,拿着木桶去村后的小溪打来水。一个四岁的孩子,就这样运了三四次,终于把盆子打满了。
村后的小溪距离较远,且水质一般并不能喝,但用来洗漱洗衣服却是不错。
阿布知道叶鸢爱干净,于是悄悄去打水给她用。
阿丽拉将阿布的话翻译给叶鸢听,惹得女人红了鼻子,抱着阿布又怜又爱,打趣说:“你把阿布送给我吧。”
三人聊着天,叶鸢问起两人昨天的伤,阿丽拉说没什么不适,只是多了些淤青,阿布睡了一觉后脑袋就不觉的晕了。
两姐弟都在庆幸没有因此受重伤,也庆幸叶鸢没被误伤到。
叶鸢沉默片刻,房门被人敲响,三人偏头看过去,是两个小孩。他们小心翼翼探头,似乎是来专门看阿布的。
阿布见好朋友来了,连忙笑着打招呼。
阿丽拉用波斯语叫孩子们过来,问他们有没有吃早饭,孩子们点点头,稚嫩的童声响起,他们在问阿布的伤。
阿布表现得很坚强,他抹了把鼻子,小男子汉般摇头,斩钉截铁地用波斯语回答。
坐在席子上一脸笑意的叶鸢并不能听懂,但只看着这幅场景,心中也在发暖。孩子们之间真挚的感情也分外值得大人们去学习,叶鸢侧头看眼阿丽拉,发觉女孩红了眼眶。
察觉到叶鸢关心的目光,阿丽拉抹把眼泪,噗嗤一笑,“阿布说,长大后他要保护我。”
三个孩子抱在一起,彼此加油打气,惹得叶鸢一笑,她昨晚也打定了一个主意。
“阿丽拉,我左右是会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不然我就教给孩子们英语吧。”
昨天阿丽拉说过,这里的女孩是没有受教育权的,叶鸢观察到留守在村子里的孩子中多半是年纪大一点的女孩,还有少部分像阿布一样没到上学年纪的男孩。
叶鸢想尽自己所能帮帮他们,哪怕只认识几个英文字母,或者学习些简单的句子。
她解救不了这些女孩,那就尽可能去让她们学习到知识和思想,也许有一天这里会迎来真正的解放,她们会迎来曙光。
阿丽拉格外赞同叶鸢的想法,她们在屋子里商量许久,又将孩子们聚集在一起询问了他们的意见,孩子们的想法也是出奇的一致。
他们都同意跟着鸢鸢老师上课。
阿丽拉又陪叶鸢去见孩子们的家长,那些家里长辈是母亲的容易说服,毕竟她们受了半辈子文化的挟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变成睁眼瞎。
但家里是爷爷奶奶做长辈的,特别是爷爷,老人的思想固着,爷爷是男人从没受过不平等的对待,所以难以感同身受,他们不想让自己家的孙女跟阿丽拉一样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