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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The End II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上午9:34    总字数: 5783

鄭俊英的辦事效率很高,掛了電話幾個小時就有消息了。我不想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我此刻只在林轩洋的安危。“她幾年前在臉上動過刀,動刀的是黑市的人,但是他已經不記得那女人原本的模樣了。”

“嗯。”

“另外她在黑市買過身份,熙娜剛才拜託她的前輩查了一下,沈智佳這名字在本市只有三個,十歲,二十七歲和八十歲。”他頓了頓,“二十七那位兩年前已經死了。”

果然如我所料,沈智佳就是朴摯恩。

這麼一來,我更加擔心了。

朴摯恩這幾年潛伏在林轩洋身邊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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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劉旭寒和正大賢召回來之後,把事情解釋給他們聽的時候,鄭俊英給我發了一則訊息。

他的手下有了朴摯恩的位置。

我馬上打通了俊昊哥的手機把這令人驚訝的消息告訴了他,隨即俊昊哥以線民投報為由,馬上領隊到樸摯恩出沒的地方。而我和大賢旭寒則默默在不遠處觀察。很可惜的是,他們只抓到朴摯恩,南優賢還是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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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林轩洋已經逃脫,但沒見到人我還是無法鬆口氣。樸摯恩不願意開口,就算警隊告訴她李成鍾已經把所有事情招了,她還是不發一言坐在那裏。

俊昊哥一隊人非常著急,上頭逼得很緊,南優賢遲遲無法抓拿,李成鍾遲遲無法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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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鄭俊英讓他的手下幫忙找林轩洋,但是幾天過去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就在我差點發瘋的時候,劉旭寒接到了一通電話。

“哥,是轩洋哥!他讓我們到O市去接他!”劉旭寒說著,抱緊了我,“終於找到了。”

我著急的拍了拍他的背,馬上推開他鑽進車裡,“快。”

因為我的狀態不好,所以讓劉旭寒開車,雖然著急又興奮,但是不用開車的我開始冷靜下來思考了。“為什麼是給你打的電話?”

劉旭寒沒多心,“可能轩洋哥怕你太著急而講不清吧!他還問了能不能帶最非凡過去?”

為什麼要帶最非凡過去?我感到很疑惑。是想起什麼關於崔俊秀的事情想對他說吧?有什麼事情不可以以後說一定要現在說?轩洋不是一個那麼著急的人。

想到這裡,我的手竟然開始發抖。

我很慶幸,開車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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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力告訴旭寒的旅館,我胸口很痛。習慣高質生活的林轩洋怎麼可能住得習慣這種廉價旅館?這段時間,他到底受了多少委屈?跟在劉旭寒的身後,發現自己緊張不已,我不斷深呼吸平復心情,但是似乎都不管用,一直到劉旭寒打開了那扇半遮的門,他推開門喊著“轩洋哥,我們來了!”

轩洋終於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但是卻是躺在血泊裏,手裏還緊緊握著一把槍。

我腳上一軟,連跌帶爬的跑了過去,把他抱在懷裡,劉旭寒急忙衝過來單手按著他的傷口,另一隻手則打著電話。

“轩洋⋯醒醒,是我,孫泰辉。”但是他一直沒有恢復意識,呼吸越來越弱。視線開始有點模糊,我扯開喉嚨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卻像沒聽見一樣,依舊緊閉著雙眼不給我反應。“呀!林轩洋你給我醒過來!”

我抱起他走出旅館,劉旭寒急忙開車往最近的醫院開去。我一手壓著本來劉旭寒壓著的地方,那裏暖暖的,血從那裏緩慢的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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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急症室外,染血的雙手不斷發抖著,腦袋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劉旭寒比我好不了多少,他坐在我對面的地上,靠著牆壁仰著頭,眼淚已經把他的臉打濕,還要不斷的安慰我,“轩洋哥不會有事的。”或許,他是在安慰自己。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林轩洋經歷了什麼事情,他臉上,脖子上,手上的傷我都無法忽略,一刀一刀割扯著我的心。

這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擋去劉旭寒的身影。後面似乎有人把他扶了起來,讓他坐在我的不遠處。我抬起頭看著來人,“俊昊哥。”

他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沒事的,他會撐過來的。”

我點了點頭當作回應,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在旅館附近發現南優賢,但是他在逃跑的時候向警員開槍,一輪火拼下來,被打中腦袋,死了。”

這本來是個令人鬆口氣的消息,但是我的精神卻無法不緊繃,就像只要稍微一不注意,我就會永遠失去林轩洋似的。

“你先去洗把臉和手吧,這個模樣怪不舒服的。”

我搖了搖頭拒絕俊昊哥的好意,我一步也不想離開這裏,至少在林轩洋出來之前也不想。

俊昊哥沒有強迫我,只是例行向我和旭寒錄取了口供。完畢之後,我稍微恢復了精神,反問俊昊哥,“現場有沒有看到一把手槍?”

俊昊哥驚訝的看著我,“手槍?你們進去的時候有發現手槍?”

劉旭寒也是一臉疑惑走了過來,“當時轩洋哥手中握著一把槍。泰辉哥抱他起來的時候應該掉落在房間裡的某個地方。”

俊昊哥搖了搖頭,“我們進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麼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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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證實了南優賢使用的槍枝柄上有林轩洋的指紋,也就證實了是他從房間裡拿走的。而林轩洋腹中的子彈也和那把槍的彈軌相符,初步預測是南優賢開的槍。開槍之後的南優賢在離開途中發現警察所以才折回旅館拿槍防身。

最後,還是敵不過死神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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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轩洋在加護病房躺了一個星期才被移轉到普通病房。

手術期間一度失血過多而休克,搶救回來之後一直昏迷不醒,這個星期來連眼睛也沒張開過。

醫生檢驗了他身上的傷,檢查結果顯示他在入院前被人折磨得不淺,身上幾乎沒有一處是倖免的,雖然這個星期的休養讓他的臉色和傷口逐漸轉好,但是皮膚白皙的他令傷口看起來相當駭人。同時醫生也表示要是一直昏迷下去,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我伸手摸上他已經消腫的臉,“還不起來嗎?”他臉上傳來的溫度莫名令人安心,“該醒來換我睡了。”

把一旁的椅子拉過來坐下,輕輕嘆了口氣。這時候有人在外敲了敲房門,“請進。”轉過頭,發現來人是全孝賢。

“好久不見。”她看起來很疲倦,應該是剛下機就過來了。“還是沒醒過來嗎?”

我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讓位給她坐。

她抿了抿嘴坐了下來,“李成鍾的開庭日已經有結果了嗎?”

“嗯,因為李成鍾很合作也認罪,所以一個月後就會開庭了。只是樸摯恩的比較棘手,她到現在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孝賢摸了摸轩洋的額頭又拿起他的手握在雙手裏,“她是幫兇?”

“是兇手之一。”

她輕輕嘆了口氣,“我應該早點看出來。”

我盯著她的後腦等著下文。

“你還記得我曾經為了李明灝的報告跟她見過面嗎?”

“轩洋有向我提過。”

“那時候只是覺得不妥,但是卻看不出來問題在哪,要是我及時發現了她的問題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轩洋也不會受這些罪。”

全孝賢看起來很自責,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不是妳的錯,當時妳也還只是個學生。”

全孝賢扔下一顆炸彈,“不,要是我當時能夠看明白她的求救信息,舉報她的精神鑑定醫生對她犯下的性侵犯,那麼她或許不會變得如此偏激...”說著,她的眼淚落在轩洋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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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職位的第一天,我就把侵犯朴摯恩的心理醫生抓拿歸案,在一番哭鬧之後,朴摯恩總算開口了。

全孝賢每天都會過來看林轩洋,我在的時候聊天的內容不外是我未曾參與的林轩洋的大學生活。

她口中那個一直笑的爽朗少年,是我不曾看過的林轩洋。

“其實,轩洋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我只知道轩洋是個孤兒,出國唸書什麼的都是靠獎學金,開診療所的錢都是靠投資那筆唸書時期打工賺回來的。

“不過也罷,他們根本不知道轩洋是他們的兒子。”全孝賢從病床邊的椅子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跟我並排坐在家屬床上。“要是轩洋一直不醒過來,怎麼辦?”

“能怎麼辦,就只能一直陪著他。”

“假設他醒過來,性格變成另外一個人的話,你會怎麼辦?”

我笑了笑,“還能怎麼辦,始終還是林轩洋,這輩子要跟我一起走完的人啊!”

全孝賢似乎受不了白了我一眼,“真矯情。”我也首次發現自己原來也可以如此矯情。

“我不能待在這裏太久,過幾天就要回去英國了。”

我攬了攬她的肩膀,“放心,有我在他身邊,以後說什麼也不會讓他轉身離開了。”

就在這時候,我彷彿看見林轩洋的手指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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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鍾在判決之前要求見我,他看起來一如往常的從容,“我聽說他昏迷不醒?”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為什麼突然改口供?”李成鍾在知道南優賢的離世消息之後,大改口供否認林轩洋催眠崔俊秀一事,還表示那只是為了撩亂警方的調查,挑撥警方和顧問之間的合作關係。“你這樣會被再加一罪。”

他笑了笑,“我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李成鍾視死如歸,連辯護律師也不要,“我只是想在臨死之前,為俊秀哥做些什麼。”

我看著李成鍾,胸口一陣悲傷。

“不知道為什麼,臨死之前就是想和你見一面,聊一下。”他伸了一個懶腰看似輕鬆,不像一個明天就要被判決的人,“或許,你和俊秀哥在某個方面相處起來很像。”

我⋯和崔俊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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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醫院的電話後,和旭寒匆匆趕了過去。

推開房門的同時,聽見醫生吩咐護士要注意的一些事項之後,醫生轉身招呼我們 過去,“盡量讓他不要說太多話,讓他好好休息。”

我彎下身抓緊他的手放在嘴邊,“嘿。”

他雖然張開了眼睛但是始終看著前方不願意看我們。

“轩洋,是我,泰辉。”

“轩洋哥!”劉旭寒站在我的身後喚他,但是同樣得不到回應。

“已經沒事了,他們都被抓了。”以為他是還在擔心,我摸上他的額頭,“你放心,有我在。我會一直在這裏陪你。”

劉旭寒以聯絡其他人為由離開了病房,留下我們兩個。

“轩洋,看看我,好嗎?”

他始終只看著前方,被我握在手裏的手...也沒有回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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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過來之後,一句話也沒說過。雖然如常人般吃喝拉撒,但是始終一言不發,眼神無神地一直看著前方,不管我們說什麽都沒有回應。這樣的林轩洋讓我更加擔心。

“一句話都不說嗎?”全孝賢幽幽的聲音傳來,想必然她也很擔心林轩洋的情況。

“嗯,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過,甚至連我們也不看一眼。”我刻意在他的面前打電話給全孝賢,但是他還是如此無動於衷,嘆了口氣走出病房,“他是不是在自責?覺得無法面對我們?”

全孝賢安靜了一陣子才緩緩開口,“如果他恢復了記憶,那就是在自責。孫泰辉,對於轩洋來説,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你的一句話比任何人說的都來得有分量,轩洋的心結看來只有你才能解。”

我安靜的看著窗外的夜色,“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跟他説話,把你心裏的話,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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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病房,轩洋依舊眼睜睜看著天花板,還沒睡着。

我拉了椅子,坐在他的床邊,拉起他的手包在掌中。全孝賢讓我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但是看著他我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親了他的手背一下,把他的手重新塞進被窩裏,站了起來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晚安。”

給他拉好被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拉住我的手腕。我驚訝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一個動作,但是他卻閉上雙眼一句話也不說。我重新坐在椅子上,把他拉住我的手重新牽了起來。“你睡吧!我就在這裡,不走。”

睡醒的時候,發現轩洋已經醒了,他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我摸了摸他的額頭,“要喝水嗎?”沒有期待他的回應,我放開原本緊握他的手,準備給他倒杯水。

但是沒想到他緊緊握著我的手,不肯放手。

我拍了拍他的手,要他安心,“我只是給你倒杯水,沒有離開。”

這時候,他竟然轉過頭看著我,眼神裏充滿我看不懂的情緒,深深吸了口氣放棄坐在椅子上,我側過身坐在他的腰際旁。

“轩洋...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我不知道你和他發生過什麽事情,或許你覺得他是你的責任,但是轩洋,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還有我。”

一直不發一言不願意和我對視林轩洋終于轉過頭來看著我,眼角的眼淚流了下來。

慌亂的給他擦掉臉上的眼淚,怎知越擦越多,我把人提起來抱在懷裏,把他的頭壓在我的胸口,任他打濕我的胸膛,一直到他稍微平靜下來,我把他的臉捧在手心中,親了他的唇一下,“你還有我。”

不知道剛才的親吻有什麽魔法,林轩洋突然抱著我,把嘴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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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願意面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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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昊哥來過一次通知我們警方決定銷案之後,我就把轩洋接回家了,只是他依舊不言不語的。無法一直陪著他,但是也不放心他一個人留在家裏,我讓正大賢有空就來看看他。正大賢說轩洋雖然沒有回應他,但是看起來氣色也越來越好了。

轩洋被囚禁的期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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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某一天,我因爲某個很嚴重的案件而連續通宵,在辦公室睡了好幾天。我特別叮囑正大賢和劉旭寒要經常去我家陪伴轩洋,而他們也索性那幾天住在我家。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放輕腳步溜進房間洗了個澡便躺在床上準備好好睡一覺。剛入眠突然胸口一沉,張開眼睛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漆,感覺有人用手遮住我的眼睛。

“是我。”從他昏迷醒來之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雙手把人環抱著,輕輕拍著他的背,這種看似平常的小動作卻讓我感到異常幸福。

“但是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他把臉貼在我的胸口語氣似乎有點説不上的悲傷,“有件事,我只想對你坦白。”

我摸上他的頭髮,盡我溫柔的鼓勵他。

他突然抓著我的手親了手心一下,“那時候我因爲不甘心崔鍾訓那麽狠心抛棄我,所以我約了他一起喝酒,那時候因爲不開心,所以我們一直喝一直喝,然後我就做了一件蠢事...”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中,“我對他下了催眠。”

摸著他的頭髮的手,停住了,因爲想要更加認真地聼他説話。

“當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之後,我馬上跑出房子開車想要去找孝賢姐...結果發生了車禍。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頓時房間裏面只剩下我和他的呼吸聲。

“孫泰辉,”他的聲音聼起來有點發抖,不知道是在害怕什麽,“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我也只想告訴你。”他的腦袋離開了我的胸口,有另一只手摸上我的臉,“如果現在你要把我丟進監牢,我也不會怪你的,這畢竟是我該負責任的事情。”

我把他抱緊,像要把他融入我的身體的用力,“說什麽傻話?”

“泰辉,我想去倫敦。”

“爲什麽?”

“你是警察,我不想讓你難做。”

“就算我並不覺得你讓我難做了,你也要去嗎?”

“嗯。”

孫泰辉,你不是曾經承諾過,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他轉身離開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