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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西区摇摆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上午7:33    总字数: 34828

十五岁的艾达·温特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轻摇摆歌手。

她买不起唱片,也看不起演出,但她有办法可以找到收音机听。

艾达家里曾经也有过一个晶石收音机,然而四年前就卖掉了——那个时候她还并不知道轻摇摆是什么。

而现在呢,在离厂区三四条街的地方有个钟表铺子,店老板愿意每天给曾替他跑过腿的艾达一个小时时间在一间独立的“听音室”里使用收音机。

这间听音室只有大约四十平方尺,里面只摆着一只个头很大扩音器很响的收音机和一把椅子。

艾达听收音机的时候老板不会在屋里,但他有个特殊的要求:艾达只要进这间房子就必须不能穿任何衣服。他的理由是,他的这套“系统”很贵,对环境要求很高,而衣物摩擦会产生静电,容易损坏“系统”里的元件。

艾达当然知道这老板的理由是编造的,他就是为了偷窥她的裸体而已。艾达并没揭穿老板,她答应这么做。

按说,被如此的偷窥是很屈辱的事情,但艾达并不在意,因为厂子里其他的年轻女人早就公然在自家公寓里靠被人睡换来几个小钱养活家人了。

艾达可从未真正卖过身,所以被人看看裸体也没什么。她觉得自己也不需要跟那些女人一样,因为她勤快而且乖巧,总是能找到正经活儿干。

艾达在这家钟表店听了两年收音机。说是不在意被偷窥,但当年刚刚开始这么做的时候,十三岁的她还是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美妙的音乐一响起,她就可以把心中的所有负面情绪驱赶一空,剩下的只有喜悦和满足。

艾达喜欢轻摇摆,但其实产生自己当歌手的念头也不过就是近几个月的事情。因为她以前总觉得自己的嗓音过于细嫩无力,不适合当歌手。但几个月前,她偶然把收音机转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广播台上,而那广播台正在播放的歌曲也出自一个不知名的歌手。

听了一阵子之后,艾达顿悟:原来自己这样的嗓音唱轻摇摆其实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然后她的梦想出现了,并且她永远记住了那个名字:观步夏芽。

不过梦想归梦想,目前还是得靠卖苦力的“正经活计”补贴家用。

“再坚持几年就可以自由了。”艾达经常对自己这么说。

受过工伤的父亲身体不好,医师说大概撑不过五年;而六年后那对双胞胎弟弟也正好成年,该自己负责自己了。

五年后,父亲去世;再过一年弟弟们自立,艾达也许就能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了。

艾达·温特目前的职业是广场区最好的宠物店“伍德夫人宠物乐园”的店员。

这份工作很稳定,收入也过得去,而且艾达也很喜欢猫猫狗狗。

今天的下班时间已经到了,艾达把工作时的制服换回了便装,正准备离开宠物店。

“艾达,你等一下。”有人呼唤道。

这是店主伍德夫人的丈夫,伍德先生。

他是一位性格温和的退伍军人,现在是他自己妻子的助理。

伍德先生说他参加过所有四次矿区战争,获得了一串勋章。不过有人在背后说,他挂在办公室墙上的那些勋章都是黑市上搞来的赝品。

艾达对这位“老板夫”印象不错,于是笑容可掬的应着:“伍德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带着你的制服跟我来办公室,有个需要加班完成的任务,我给你安排一下。会有不少小费。”

“好的,伍德先生。”艾达快步跟了上去——小费总是怎么都不嫌多。

艾达走进了办公室,伍德先生顺手关上了门,然后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只可以手提的猫笼子,笼子里的猫咪通体雪白,煞是可爱。

伍德先生指了指猫笼子,对艾达说道:“这是个送货任务,去圣汤玛斯区。交通费我明天给你,客户的小费你全自己收着就好。”

“好的。我记得这是那位宪兵上尉定的猫吧?他的地址我记下了的,我知道怎么去。”艾达干脆利落的说道。

“我老婆说你最懂事伶俐,果然没错。”伍德先生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伍德先生,那我这就赶紧出发了。到了圣汤玛斯区都要天黑了。”艾达这就准备去提猫笼子。

“等下。”伍德先生举起一只手掌。“你忘了?送货也要穿店里的制服啊。你穿着这身去算怎么回事?得换回来。”

“哦……哦……对不住,真的疏忽了。”艾达面带歉意的笑着说道:“我马上去换。”

“去哪换?”伍德先生眯起了眼睛。

“当然是更衣室啊。”

“还要走那么多路,就在这换吧。”伍德先生向后靠了靠,看来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呃……”艾达僵住了——虽然习惯了被偷窥,但面对面的被男人盯着换衣服艾达还是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别怕,我干不了别的。”伍德先生指了指自己的下腹部说道:“这儿在战场上受过伤,已经没那功能了。”

“……”艾达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好吧。我也不是欺负人的混蛋。”伍德先生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枚一便士硬币放在桌上,说道:“面对一个已经不算男人的男人换换衣服,就有一顿饭的钱,何乐而不为?”

艾达依然一动不动。

“得,再加点。”伍德先生又拿出了一便士。

艾达咬了咬牙,开始解着衬衣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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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区的大街上进入了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分。

宪法区那些收入丰厚的高级公务员们最喜欢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来相邻的广场区购物和消遣,因此现在马路上挤满了各色蒸汽车辆——基本上已经完全看不见马车的踪影了。

喇叭声响成一片,人们或因为消费带来的满足感而欢笑,或因为堵在路上无法立即开始消费而咒骂。

艾达·温特提着猫笼子在人行道上急匆匆的走着,完全对身边的喧嚣熟视无睹。

“小姐,小姐,金色头发的姐姐,看看这个,慢点走,看看这个。”一个少年在招呼着艾达。

艾达扭头一看,发现是个跟她弟弟年龄相仿的男孩,挎着个粗布包,手里还抓着几本小册子。

艾达知道,这多半是发竞选广告的,自己的弟弟们也时常干这个。

出于同理心,艾达停下了脚步。

少年笑呵呵的把一本小册子递了过来,说道:“免费的,姐姐,拿一本吧。”

“竞选的么?哪个党的东西?”艾达接过册子,随口问着。

“不不,不是竞选广告。是本有意思的小书。我看不懂,但看懂的人都说很有趣。我走了,姐姐,谢了。”少年一溜烟的跑去招呼另外的行人了。

艾达瞟了一眼小册子的封面,哑然失笑道:“《征服面包》?这什么奇怪的名字啊。”

她把小册子塞进挎包里,接着赶路。

开往圣汤玛斯区的公共蒸汽车在艾达坐下之后不到半分钟就驶出了站台——谢天谢地,车上还有座位。

艾达旁边坐着的是位头顶只剩几根白毛,嘴里牙齿几乎掉光的瘦弱老头儿。

公共蒸汽车一如既往的用怒气冲冲的状态行驶着,只要路上稍微有个弯,全车乘客必然被晃的东倒西歪。

瘦骨嶙峋的老头儿自然更是被甩的像片秋风里的枯叶,不停的撞在艾达的身上;他的胳膊肘还有好几次顶到了艾达已经发育的颇具规模的胸部,搞得她生疼。

不过艾达并没多想,因为这老人看上去大概只剩最后几口气了。

直到行驶了快半个小时之后,老头儿突然笑眯眯的问道:“多少钱啊?”

艾达一愣,然后回答说:“一简尼六先令。”

“我的妈呀。”老头儿张大了只剩三四颗牙、散发着酸腐气息的嘴说道:“你那玩意什么材料做的啊,卖这么贵。”

“材料?这是一只真猫啊,波斯猫。这种猫都是这个价格。”

“猫?”老头儿朝地上吐了口浓痰。“我问的是你。你多少钱。”

艾达立即板起脸使劲的瞪了老头儿一眼,然后扭过头去看着窗外——她可以坦然的被人偷窥,她可以忍受在男人面前换衣服,但直接询问她的“价格”可实在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呢,对艾达·温特来说,被人公然用语言调戏这种事啊,虽然生气,但也不至于太过较真,哪个年轻姑娘没被调戏过呢?只要别真做出格的事情就行啦。所以,艾达只是决定再也不理这老头儿,却也并没打算做进一步的惩戒。

老头儿讨了个没趣,不吭声了。

不过没过多久,他说道:“丫头,我看你面熟啊。你是第一车辆厂子里的吧?我也是,我住四十八号楼,你呢?”

艾达心里一惊——她也突然想起来这老头儿似乎的确在厂区的什么地方见过。不过艾达决定继续不理他。

“你肯定是,肯定是厂子里的。”老头儿自顾自的说道:“你不是十七号楼的就是三十一号楼的。”

艾达皱起了眉头——她的确住三十一号楼。

“瞧……”老头儿戳了戳艾达的胳膊。“我跟你的老爹肯定是工友了,看在老交情的面子上,给你老大爷打个折,行么?”

艾达终于忍不住了,她恶狠狠的转头说道:“我是厂子里的不假,但我不干这一行。”

“不干……不干……呵……”老头儿颓然盯着地板说道:“看来你爹必然是二号车间的,你妈自己也能挣钱。”

“我爹是四号车间的,快死了。我妈早就死了,从来就没挣过钱。”艾达用一副无所谓的嘴脸说出了这些话,结果眼圈却红了。

老头儿沉默了,好多分钟之后他才垂着头说道:“丫头,你是去圣汤玛斯区的吧。我也是。我去我闺女家吃顿晚饭……咳,也不是我闺女家了,是她‘主人’给她租的公寓。我一直纳闷呢,我闺女都快四十了,怎么还能有人长期对她感兴趣。不过……无所谓了,每回前一天她在公寓里款待过‘主人’,第二天我就能去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全他妈的是香喷喷的大肉啊!这享受咱们全厂可也没几个人能有。所以……丫头,你在圣汤玛斯也有个主人?妈的,这片野玉米地现在怎么全被人拿来干这玩意了?”

老头儿的这番话让艾达·温特既恼怒却也凄然。

两年前的圣诞前夜,几乎无法正常行走的父亲在干下一杯艾达带回的廉价琴酒之后望着天花板说道:“幸好你们的老妈死的早。”

艾达曾怨恨父亲道出如此言论是冷酷无情,但现在她却明白,当年长相在厂里颇为出众的母亲如果活到现在所面临的必然是一场悲剧。

暮色渐浓,公共蒸汽车也接近了圣汤玛斯区。

笼子里的波斯猫喵喵的叫了起来——她饿了。

艾达身边的老头儿一直打着盹,鼾声响亮。

艾达要下车了,她使劲推了推老头儿。

老头儿睡眼惺忪的问道:“干什么啊?”

“圣汤玛斯区总站到了,你要下车么老大爷?”

“我操。”老头蹦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窜出了车门。

艾达轻叹一声,拎起猫笼子也下了车。

一出圣汤玛斯区公共交通总站立即就有数不清的司机凑上来拉客,艾达犹豫了一阵子之后,决定步行前往目的地——不过就是大约一个小时多点的脚程嘛,反正客户也没说具体要求什么时间把猫送到。明天就跟伍德先生说她今天是打了出租车的,这样还能多赚几个便士。

艾达就这么走啊,走啊,走啊。她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上圣汤玛斯区了——至少没有广场区那随处可见能追着她跑两三条街的“传单小子”。

那位宪兵上尉自然是住在宪兵军官公寓楼里,要想进入还没那么容易。但幸好艾达随身带着工作证,身穿店里的制服,手里还拎着一只实打实的猫,她没有受到太多刁难就来到了最终目的地的门前。

艾达敲门,而几秒后门就开了。

那位她在店里见过的高大憨厚的宪兵中尉站在艾达面前。

艾达用在店里招呼客人的喜气嗓音响亮的说道:“伍德夫人宠……”

“嘘。”宪兵中尉在嘴前竖起了一根手指。

艾达立即就明白了这位客户的目的,她于是改口重新说道:“咳,伍德夫人包裹中心,送货上门。”(注:艾达把“Mrs. Wood’s Pet Paradise” 改口成了“Mrs. Wood’s Packing Center”)

宪兵中尉对艾达使劲笑了笑,直接掏出一张绿色的钞票塞进她手里,然后一把接过了猫笼子。

门关上了,艾达却没有立即离开,她好奇的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听不清的对话,然后是女人发出的喜悦的惊呼。

艾达笑了——她记得这只猫是宪兵中尉送给未婚妻的订婚礼物,促成这样的好事总归是可以让她分享幸福感的。

然而很快她的脸色又消沉了下来:她笃定自己此生是不会亲身经历这样甜蜜至极的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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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冬夜从门口那个身穿宠物店制服的丰腴少女手里接过猫笼子之后,浑身忍不住像是被冻着了似的抖了起来。

莫妮卡·纳斯涅布在收拾着餐具——今天刷盘子的任务该她负责。

“是谁啊?”莫妮卡随口问道。

“送货的。”

“哦。你订购什么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

岚冬夜把猫笼子举了起来。

莫妮卡愣了不到两秒,立即就喊了起来:“猫咪!猫咪!是我们的么?是我们可以一直养的么?”

“当然是啦。”岚冬夜轻拍了一下笼子,说道:“一切证件和手续都齐全。这是永远合法属于我们两个的宠物。”

“哦我的上帝,我的上帝。”莫妮卡手足无措了。“我都没有一丁点准备呢!你也不跟我事先说一声。猫睡哪儿?猫吃什么?我什么都不懂啊!”

“别担心,我懂,我研究过,我需要的东西我其实都已经买好了,都藏在我卧室的衣柜里。那么,莫妮卡,现在可以打开笼子了么?”

“打开,打开,都到家了,怎么还能让它一直关在笼子里。”

“是‘她’而不是‘它’。要想跟猫咪迅速建立朋友关系,那需要平等对待。这是个女孩,不是个玩具……呃,书上写的。”岚冬夜拉开了笼门的锁扣。

“对,对,是‘她’……她叫什么名字?”莫妮卡把手伸进笼子想要抚摸猫的头顶,而这个敏感的小动物却立即缩到了角落里。

岚冬夜答道:“莫妮卡,你来起名字吧。”

莫妮卡略思索了几秒就说道:“叫……‘小莲’吧,你看她这么白,像极了我小时候后院池塘里的莲花。”

“好名字,就这么定了……而且,‘莲’在秦语跟‘爱恋’的‘恋’同音,意思是你很喜欢她……”岚冬夜目光温柔的看着莫妮卡。

“我难道只喜欢她呀……”莫妮卡白了岚冬夜一眼。

“嘿嘿……嘿嘿……”岚冬夜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呆瓜……”莫妮卡拧了一把岚冬夜的胳膊,然后盯着笼子说道:“她怎么不出来?看上去她很怕我?”

“书上写的……猫就是这样,胆子小,需要一阵子适应期。她可能会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不吃不喝好几天不出来,但一旦她确定周围环境的是安全的,她会很快开始大大方方的跟你交朋友。”

“那适应期需要多久?”

“几周吧,最多一个月,似乎……”

“哈……”莫妮卡斜了岚冬夜一眼。“你还不如猫。你说说你对我的‘适应期’有多久?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大方跟我交朋友的?我瞧你到现在都怕我呢对吧。”

“怕……怕老婆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岚冬夜这话说出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哼。”莫妮卡头一扬,噘着嘴说道:“谁是你老婆?既不碰我又没个戒指给我戴,我才不是你老婆。”

岚冬夜犹豫了一阵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戒指已经准备好了……但我还没想出来用什么浪漫的办法正式求婚。你知道我实在不擅长这种事情。”

“你这家伙,表面老实,可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莫妮卡故作恼怒的训斥着,但马上却又笑了起来,柔声说道:“既然戒指已经有了,那今天就给我戴上吧。要说浪漫,还有什么比求婚前送我只猫更浪漫的事情呢?”

“我……”岚冬夜使劲抓着鬓角——他可真是不敢现在就把订婚戒指拿出来,他可是十分惧怕如果这次的订婚也跟上回似那么的轻率就会收获同样令他心碎的苦果。

不过在当下的两人世界里,控制权可不在岚冬夜手里。

“快去!”莫妮卡腾的瞪起了眼睛。

岚冬夜赶忙把猫笼子放在桌上,一溜烟的窜进自己卧室,从褥子底下拿出了一个深红色的扁盒子。

岚冬夜把盒子捧在手心里回到了莫妮卡身前,扑通一声单膝跪下。

还没等岚冬夜开口,莫妮卡就把盒子拿了起来,打开,从里面拿出银色镶红宝石的指环二话不说的套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紧了点,但可以忍受。不过紧点也好,这样想反悔也没那么容易。”莫妮卡摇晃着左手。

“这……”岚冬夜目瞪口呆的说道:“这就算你……你接受了?”

“不接受还能怎么样?我堂堂的‘夜雾’莫妮卡·纳斯涅布都跟你同居了好几个月了,难不成还能嫁给别人?所以,我现在真的是你老婆了;因而,我们来做爱吧!做爱,做爱,做爱!”

“哈?”岚冬夜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

此时刚刚被命名为“小莲”八个月大白色雌性波斯猫喵的叫了一声之后跳出了笼子,然后迅速的钻进了起居室的沙发底下。

“你瞧。”莫妮卡秋波流转着说道:“猫咪都支持我们要赶紧去做爱呢,你还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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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铺着粉红色布单的床上,两具年轻的躯体正难舍难分的进行着纠缠。

岚冬夜把莫妮卡饱满的几乎呈现正球体的乳房大半个含在嘴里用力的吸吮着;而莫妮卡此时发出的呻吟声已经快要突破卧室板壁的阻隔了——她盼望已久的历史性时刻即将到来,她所经受的快感自然也是无与伦比的。

那个被岚冬夜审问的夜晚,那包锯末味道的饼干,岚冬夜那散发着霉味的旧居,岚冬夜母亲的遗像,岚冬夜和她不顾自己性命的抢救因飞艇坠毁事故而陷于火海的社区,岚冬夜与她最近这宛如老夫老妻般朝夕相处的数月——这一切汇聚成了莫妮卡有生以来对异性最强烈的一股激情。

虽然直至此刻,莫妮卡还有些不服输的在心里说道:“岚冬夜,你这呆兮兮家伙何德何能居然让我如此倾心。无论是乔纳森还是乔治,他们都更精于讨好我。”

然而这种问题不过就是转瞬即逝,莫妮卡还是全然信任自己的本能:木讷保守的岚冬夜才真正能让她产生经久不衰的爱意——以及性欲。

这似乎不合理,但莫妮卡笃定自己的身体不会撒谎——而所谓逻辑是个惯常的骗子。

不过宛如闪电划过,莫妮卡在一瞬之间猛然领悟道:这一切并不是没有逻辑;一切精心演练过的逢迎与奉承本质上低劣如“一便士任选店”里那些金光闪闪造型诱人但却会迅速暴露出其廉价电木本质的小首饰。

而岚冬夜呢,始终是块乌漆嘛黑的石块,只不过这段石块它的确是可以经历沧海桑田却还能保持原样的真家伙。

当然,必须承认,在性事这个具体的技能上,与乔治相比,岚冬夜是个莽撞的新手——其实都不用提乔治,就连那个实际硬条件与岚冬夜差了两个段位的乔纳森都比岚冬夜更精于让女人在床上忘乎所以。

对于享用过乔纳森和乔治的莫妮卡·纳斯涅布来说,若不是基于爱意所带来的增益,她真很难将岚冬夜手法粗糙的“蹂躏”忍受超过十分钟。

此时此刻。

对于岚冬夜来说,他更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错到底了——至今他也并不知道莫妮卡全部的背景。

但……管他的呢,岚冬夜还是笃定莫妮卡是一心一意对他的,那么隐藏着些许的秘密也就根本并不算是个问题了。

岚冬夜吮吸的舌头都快麻了,他决定进入下一步。他把手伸进了莫妮卡的底裤,直达那条被一对肥美花瓣夹持的湿润缝隙。

湿润,非常湿润,岚冬夜的指头像是伸进了一杯牛奶之中。

莫妮卡的叫声提高了半个八度,她把身子紧紧的贴着岚冬夜。

然而岚冬夜却觉得指尖的触感有些不对头——他毕竟对女人也有过了不少经验,他感觉莫妮卡的爱液似乎过于粘稠了些。

岚冬夜轻轻把手抽出,然后惊叫了起来:“血?莫妮卡,你流血了。”

“啊!”莫妮卡腾的从迷醉的美梦中惊醒,盯着岚冬夜红通通的手看了好几秒之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妈的,这死老婆子怎么偏偏选这个时候串门来了。”

“死老婆子?串门?”

“没听说过女人管来例假叫大姨妈上门么。”

“例假?那……那就是说今天不行了?”岚冬夜既失望但却也松了口气——他可是真的有点没准备好。

莫妮卡拂了拂额发说道:“不管了,接着干,也没什么不行的,你就当这是我的处女血好了。”

“还是……别这么不小心吧。听说这样会对你身体有伤害。”

莫妮卡叹了口气说道:“的确可能会有伤害,但……这样多扫兴啊。你会讨厌我的吧,专挑这种时候来例假……”

“怎么会讨厌你?你的身体你自己又不能控制。”岚冬夜捧起莫妮卡的脸吻了吻。

“那好吧……反正时间多得很,以后再来也行。那我先去处理一下,今天……今天实在抱歉。”

莫妮卡奔进了洗手间,岚冬夜仰面躺在床上,阳具兀自还挺立着。

岚冬夜一会觉得遗憾,一会又觉得庆幸。他想要让已经熊熊燃烧了好一阵子的欲火熄灭,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

然而,他没有成功,直到莫妮卡回到卧室,他还是硬邦邦的。

一见莫妮卡进来,岚冬夜赶忙拉过毯子想要遮盖住下身,但其盛况早就被莫妮卡瞧见了。

莫妮卡笑嘻嘻的凑到床边,隔着毯子一把用手握住了岚冬夜的擎天一柱,前后摇晃着。

“呃……这东西不是玩具……”岚冬夜面红耳赤的说道。

“比玩具有趣多了。”莫妮卡将毯子扯掉,接着又把岚冬夜握的紧紧的。

“这……干什么?”岚冬夜身子抖了起来。

“帮帮你啊。总不能今天一晚上就这个样子吧。说吧,我亲爱的岚上尉,想让你的米丝蒂小姐用手还是用嘴?”莫妮卡调皮的戳着岚冬夜阳具的尖端——那里正在缓缓渗出清亮的液体。

“呃……呃……”岚冬夜说实话喜欢享受女人的嘴巴,但却又觉得对莫妮卡提出这样的要求太过不尊重,于是他说道:“手……手就好了。”

“哈,这是知道我‘口活儿’不行对吧。”莫妮卡娇笑着,开始用舌尖给手指涂上拿来充当润滑剂的唾液。

岚冬夜看着莫妮卡那诱人的舔指动作,开始万分期待接下来的活动——毕竟他已经颇有好一阵子没有真正释放过了;况且,自己动手和由莫妮卡这样的尤物——而且还是个真心喜欢他的尤物——来提供服务所带来的体验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的。

莫妮卡不愧为“黑市杀手”,握力可真不小。岚冬夜一度害怕莫妮卡稍稍不注意自己的命根子就会咔嚓一声断掉。

然而莫妮卡却把握的恰到好处——既极度紧致却又没让岚冬夜感到一丝的不适。

同时,莫妮卡还用另一只手揉捏着她自己跟手枪子弹一般大小的乳头,并发出了摇曳的啼鸣来为岚冬夜“助兴”。

本就因为之前的禁欲而敏感,再加上莫妮卡的各种刺激,岚冬夜不过五分钟就到了即将发射的边缘。

他看莫妮卡的脸离得自己的发射轨道很近,赶忙提醒道:“莫妮卡,要出来了,你躲一下。”

但这已经晚了,莫妮卡虽然把身子后撤一下,但还是没有完全躲过,左边颧骨上还是被几滴白色的液体击中。

莫妮卡格格的笑了起来,把脸上的液体用手一抹,然后又把手指放在了口中。

“呀,好咸。”莫妮卡做出了如此评价。

“对,对不起……”岚冬夜左右看了看,满脸歉意的说道:“落到了你床单上不少……弄脏了……”

“没事没事。”莫妮卡随便瞟了眼粉红色床单上的那些白班,然后说道:“反正这床我以后可以不睡了。”

“不睡了?你要走了?”岚冬夜一下子坐了起来。

“真是要多傻有多傻。”莫妮卡把岚冬夜又推倒下去。“我以后跟你睡一张床不就得了。何必再睡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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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冬夜坐在侦缉科长办公室里,觉得自己格外精神抖擞——虽然已经是代理所长,但因为老所长还没有真正去职,岚冬夜还是依然使用着侦缉科长的办公室。

昨晚上真是岚冬夜此生最值得记住的一天:有了只宠物,有了个正式的未婚妻,而且还跟莫妮卡这始终香喷喷的“黑市杀手”睡在了一起。

虽然之前的那个未婚妻——莉娅·蔡——没不辞而别的时候,也是天天跟岚冬夜同床共枕,但现在岚冬夜却觉得那段记忆简直就是臆想出的幻觉,从未真正发生过——就如同现在社会主流舆论中的夏幕节湖滨区暴乱一样。

莫妮卡一如既往的在岚冬夜办公室外的通间里认真工作着。岚冬夜可真想现在就抱着莫妮卡说几句甜蜜的话儿,但作为代理所长,他可不能显得不正经。

更何况,岚冬夜已经得知部分基层巡官在传播他和莫妮卡的谣言。

岚冬夜现在能做的就是面带微笑的盯着莫妮卡的侧影在心里美滋滋的回忆昨晚上睡觉前莫妮卡在枕边跟他说的情话。

一个身穿治安所文职人员制服的姑娘走到了莫妮卡的桌子前跟莫妮卡说了些什么,莫妮卡一愣,然后立即起身跟着这姑娘走了。

岚冬夜认得这姑娘是所里公共电话室的值班员——像莫妮卡这种阶层的打字员只能使用公共电话室里的电话。

那这就是说明有打给莫妮卡的电话——奇怪了,除了索菲·莎莱斯,岚冬夜从未见过莫妮卡跟任何其他人联系过,那会是谁给她打电话呢?

也许就是索菲打来的吧。

想起索菲,岚冬夜总觉得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把她从冰库里救出来之后的那个晚上,他发现平时做事利落狠辣的“隐身黑市的宪兵特卫队少校”索菲变成了个孤单、没有安全感的小姑娘——也许这才是真实的她;然而,岚冬夜无法真正帮助她,岚冬夜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

被冻的几乎死去的索菲在昏迷中曾不住的呼唤着“妈妈”,也曾拼命的往岚冬夜怀里钻,其实在她醒来之前,岚冬夜是不得不一直把她抱着——当然她醒了之后岚冬夜并没跟她说过这事。

对于这一切,岚冬夜束手无策,他只能替索菲祷告,愿她尽早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但是岚冬夜却也明白,以索菲的职业和身份,稳定的家庭生活可能永远只能是无法企及的镜花水月。

莫妮卡回来了,她径直走向了岚冬夜的办公室。

因为之前直接推门就进给岚冬夜惹了点麻烦,现在莫妮卡每次都要像模像样的敲敲门。

“进来吧。”岚冬夜瞬间满脸就被幸福的笑意占据了。

莫妮卡却面无表情。她把门一关,简单直接的说道:“我得离开一阵子,给我签个假条。”

“干什么去?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岚冬夜站了起来。既然莫妮卡左手上已经戴着他的订婚戒指,那岚冬夜可就不能再对莫妮卡的一切行踪都不过问了。

“一个老朋友,别担心,不是黑市的,是正经人。他遇到了困难,我需要替他解决一下。”

“他?男的?”岚冬夜心跳略略加速——不过他并不怀疑莫妮卡会做些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他只是怕莫妮卡孤身去见异性会遇到危险。

“对,男的。怎么了?男性旧友的我就不能再见了么?”

“不不不……你去吧。注意安全就好。我这就给你签假条。”岚冬夜坐了下来,拉开了抽屉。

“你吃醋啦?你终于肯为我吃醋啦?嘿嘿……”莫妮卡心满意足的轻笑了两声。

“吃什么醋啊!莫妮卡,我就是希望你别出事。”岚冬夜终于找到了假条簿子,他从上面扯下一张,龙飞凤舞的填写着。

“你以为我想去见他啊?我可是其实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直到地球毁灭都不用见他,但的确事出紧急。”

“我明白……”岚冬夜在假条最下方迅速的签了名,将其“刺啦”一声从簿子上扯了下来,递给莫妮卡。

“你明白什么啊,你什么都不明白。”莫妮卡没有接过假条,只是面带讥讽的看着岚冬夜。

“我……我……我……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岚冬夜虚弱的替自己辩解着。

“你至少明白怎么能给我一个此生最难忘的惊喜,这就够了。其余的事情你懂得越少越好。”莫妮卡噌的窜到岚冬夜跟前,在从他手里抽取假条的同时也结结实实的吻了他的嘴唇——更妙的是,这个吻恰好被各种物体遮挡,岚冬夜办公室外通间里活动的人们谁也看不到。

“那我去了,岚上尉。”莫妮卡晃了晃手里的假条说道:“今晚上我做饭,你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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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午饭是索菲·莎莱斯亲自动手做好,并送去安妮的学校的。

她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一个惊喜,她知道安妮很想让同学们都知道她有个漂亮的妈妈。

马丁波利斯的公立学校都有午餐提供——虽然价廉但却一点都不物美。

而私立学校却只提供宽敞舒适的就餐区域,饭菜却是没有的,因为上得起私立学校的家庭都有佣人可以把午饭送来,况且这些家庭也都并不放心让自己的孩子吃学校提供的食品。

索菲抵达玛丽圣心书院时正好是各路仆人给自家小主人集中送饭的时辰。这些仆人都是步行或几个人凑在一起叫辆出租车,而索菲漂亮崭新的银灰色“胜利726”一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立即就引起了一番小小的骚动。

而当身穿样式简练却时新的高档衣裙的索菲一走出车厢,更是有人惊呼了起来。

“太漂亮了,这是谁啊……”一群人——有门外的仆人也有门内闲逛的学生——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索菲规规矩矩的排进了等待接近送饭窗口的队伍,她前后都是长相粗鄙的中年妇人。排在她前面那位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见了鬼似的缩了缩脖子。

索菲对这妇人友好的笑了笑,但这妇人却看上去更害怕了。

索菲后面那位胆子稍微大一些,她居然轻轻戳了戳索菲的脊背,问道:“夫人,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都是给人送饭的。”

索菲举了举自己手里拎着的亮晶晶的铝制午餐盒,说道:“我也是送饭的呀,你瞧,饭就在这里呢。”

后面的妇人吐了吐舌头说道:“我的好上帝,哪家这么有钱,雇了你这样的女佣……你这薪水不得一周至少八个先令啊。”

“呵呵……”索菲没有作答,只是敷衍的笑笑。

后面的妇人不准备停嘴,她又问道:“家里有个你这么漂亮的女佣,你们家的夫人不会嫉妒么?我年轻的时候只是长得眉眼稍微齐整点,腰身也算苗条,那就天天被家里的夫人挤兑……哎哟,我说,姑娘,你这副模样你家夫人还不得想活吃了你啊。”

索菲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家没有夫人。我家男主人是个鳏夫。”

“嗨呀!我就说嘛。”后面的妇人一拍大腿,豁然开朗,醍醐灌顶。“你家这先生啊,雇你可不是真让你当佣人的,他是要你当老婆。”

“是吗?”索菲决定跟这位头脑简单却联想力肯定丰富的大妈继续调侃下去,于是她举起左手说道:“我家男主人倒是真的给了我一枚戒指,但他却又说这不是求婚戒指。所以我就把它戴在小指上了。”

“他这叫什么来着……”后面的妇人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对了,叫欲擒故纵。毕竟嘛,就算是鳏夫,直接向家里的女佣求婚也多少有些不合规矩。所以他是既让你明白他想娶你,却又不会明说,他在等着你主动要求他娶你……不过,姑娘,你可别主动的太早,一定要吊足你家先生的胃口,否则啊,很快他就不把你当回事了。你是很漂亮,但你的身份毕竟是个仆役,这些先生老爷啊,刚开始那股子色劲儿下去之后很快就得嫌弃你了。”

这番话让索菲哭笑不得,但想想看也有道理,于是她也就顺着说道:“大姐,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就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而且你看我把这戒指戴在小指上,有着‘永远单身’的含义,我就是要暂时叫他觉得我遥不可及。”

“对咯。”后面的妇人亲热的拍了拍索菲的胳膊。“而且我也不是在瞎说。我可是亲眼见过这样的事情。”

“哦?”索菲略略有些夸张的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好故事”的表情——无论她杀人时如何不眨眼,她对八卦轶事感兴趣的女人本能总还没有泯灭。

“十几年前,我在一个姓约尔根森的家里当差。约尔根森先生当时刚离了婚,不得不从被法官判给前妻的宅子里搬出来,租了个大公寓。他换了住处就需要全部重新招收各类仆役,我当时也因为上一个主家破产而失业。我嘛,手脚利落,待人接物很伶俐,一下子就被约尔根森先生挑中了,跟我一起被选上的还有其他几个人,都是些普通人。过了一两个月,不知为何,约尔根森先生的一个小女儿被她妈妈送到了约尔根森先生这里。约尔根森先生很喜欢这个女儿,就要给她专门找个贴身女佣,要求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然后大概来了七八十个小姑娘,最后约尔根森先生选中了一个名叫汉娜的。这个汉娜嘛……没上过什么正经学但却挺聪明,写的一手好字,唱歌画画跳舞弹钢琴样样在行;至于长相嘛……”

后面的妇人此时停顿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索菲之后续道:“长相却是跟姑娘你差的很远,不比我年轻时好太哪去,个子也矮矮的……不过,约尔根森先生没过多久就喜欢上她了——当然也许是第一眼就看上了所以才选择雇她。汉娜在约尔根森家里当了七八个月女佣之后,约尔根森先生就对她求婚了,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汉娜可是一秒都没犹豫就接受了求婚,然后她变成了约尔根森夫人。汉娜一口气给约尔根森先生生了三个儿子,但是你猜怎么着?在她怀着第四胎时约尔根森先生突然说要跟她离婚,原因是……她太能生了,约尔根森家不能接受大量后代的母系祖先是北边下来的非法入境者。汉娜自然拼尽全力的抵抗,但完全屁用没有。在出席离婚官司宣判的前一天晚上,汉娜喝了氰化钾。约尔根森先生勃然大怒,因为汉娜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第二天,在汉娜的遗体还在等候最终尸检的时候,约尔根森先生对我们宣布他已经跟某位官家千金订婚。别人都在热烈祝贺他,可我却因为汉娜而垂泪——因而,我被开了。”

索菲此时很是惊喜,因为这个不经意搭上话的大妈所提供的信息恰好补上了她对当下共和国宪兵头子弗兰西斯·约尔根森的私人生活情报空缺。

索菲很想告诉这位大妈,其实约尔根森先生跟那位“官家千金”的婚约最终因为女方家庭对约尔根森的名声不齿而取消;不过在那之后约尔根森先生还是娶到了带有女男爵头衔的观步真璃——但观步真璃却也在不久前不幸去世。

但这些事情完全不适合在此时此地告知一位普通的中年女佣。

而恰好现在也轮到索菲站在送饭窗口前了。

“谁的餐?”一个双腮上的皮肉几乎要耷拉到乳房上的老年女人恶狠狠的问道。

“安妮·艾斯特罗姆。”索菲自然是笑容可掬。

“你不是塔妮亚。你到底来做什么的。”老年女人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警哨。

“我是安妮的妈妈,我今天亲自来送饭……”

“安妮没有妈妈。你是谁?”

索菲愣住了——她可没想到一家学校的午餐送饭窗口的警戒居然有这么严格。

“坎贝尔小姐,我有妈妈的,这就是我妈妈。”安妮的声音从老年女人背后响起。

老年女人喉咙里咕噜响了一声,翻着白眼向右迈了两步。

身穿校服,扎着两条小辫的安妮喜出望外的出现在了送饭窗口。她大声说道:“妈妈,妈妈,今天怎么是你来了?”

索菲伸手戳了戳安妮红扑扑的脸蛋,答道:“给我的宝贝女儿一个惊喜呀!不过总觉得我好像要给你惹麻烦似的。”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给我惹麻烦。我高兴坏了!”安妮转头对那位把守送餐窗口的老年女人说道:“坎贝尔小姐,我妈妈亲自来送饭了。根据校规第四十三条,她可以在学校餐厅跟我一起吃饭。你打开门让我妈妈进来吧!”

“坎贝尔小姐”在发出一阵连听觉超常的索菲都难以听清的嘟囔之后,那扇厚重的铁门真的就在嘎吱声之中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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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圣心书院的餐厅绝对百分之百配得上“窗明几净”这四个字。

这高档硬木所制的地板也不知道一天要清洁打蜡多少次,现在完全光洁如镜。

不过过于光洁的地板却让索菲万分小心——她拢着裙子迈着碎步,生怕裙下春光被一五一十的反射出来。

而安妮却大大咧咧的快步前行。

索菲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说:“安妮,地板太光亮了,你小心点。”

安妮却漫不经心的答道:“这间餐厅只有女生可以进来,就算脱光了也无所谓。妈妈,你就别多虑啦。”

索菲会心一笑。在这么一瞬间,她蓦地意识到比约恩·艾斯特罗姆是个多么能把一切计划周道的男人——也就是说,任何正常女人如果跟比约恩做夫妻的话,这辈子肯定过的无忧无虑。

然而,比约恩的周道计划却没能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索菲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用力捏过一样疼痛了起来。

索菲为什么痛?因为比约恩这么多年的相思却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也因为比约恩就算已经死了,索菲却还只对他有着无法超越友谊的同情。

如果比约恩再多活十年,索菲会爱上他么?索菲自认为可能性存在。但这个“如果”也就永远只是个“如果”了。

而十年后索菲都四十三岁了,就算比约恩还活着,那还会依然喜欢她么?索菲可也说不准。

“妈妈,你是在想爸爸么?你发了好一阵子呆啦。”安妮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索菲的怅然。

索菲没有直接回答安妮的问题,她只是握住女儿的手说道:“你真是聪明伶俐。”

“那我们吃饭吧。”安妮微笑着打开午餐盒。

“呀!肉丸子!”安妮拍起了双手。

“我第一次做,现学现卖,完全不知道味道是否正确。”

“让我来鉴定一下。”

安妮取出一个白瓷盘子,从午餐盒里的一个方碗中舀了三枚山核桃大小的肉丸放进盘中,又倒了酱汁。

安妮把一个沾满了浅褐色酱汁的肉丸切成两半,放进了嘴里,仔细的品尝了一阵子之后,做出了如下评价:“没有爸爸做的正宗,比塔妮亚做的好吃。第一次做就有这样的水平算是非常不错。”

“那太好了……”索菲心满意足的说道:“我就是按照你爸爸那份手抄的菜谱上的方法做的。塔妮亚还说你爸爸这个做法不对,不过我没听他的。而且她提醒我要做一份蔓越莓酱带来才完整,但你爸爸的菜谱上专门注明‘安妮不吃蔓越莓酱’,所以我还是没理会塔妮亚。我想她现在一定很生我的气。”

安妮掩嘴轻笑着说道:“塔妮亚呀,什么都好,问题就是对自己的厨艺太自信。明明做饭那么难吃却说什么也不肯改变,总认定她的烹饪方式是最正确的,可真是顽固的很。”

“有时候顽固的人才最忠诚。”

“是啊,这个我同意……妈妈,你也吃吧,都要凉了。”

“我不知道可以跟你一起吃饭,所以盘子只带了一个……”

“呀,等着,我去帮你借。餐厅管理员阿姨那里一般都有多余的餐具。”

安妮蹦蹦跳跳的走了,两三分钟以后就拿着盘子和刀叉返回了餐桌。

“开动吧,妈妈。你做了六只肉丸,正好够我们两个人吃的……呃,你够么?我是个孩子吃三只就饱了,可你是个大人呀。”

“够了……我最近需要控制下体重。”

“要演出?”

“是的。”

“芭蕾?”

“不,现代舞。”

“我可以去看么?”

“当然啦,孩子……我只是怕你觉得现代舞很无聊。”

“怎么会,我也想学现代舞呢。总之,妈妈你会的东西,我都想学。”

“好……好,我都教给你。”索菲说完这话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都教给你”这只能是句谎言,索菲最擅长的是杀人,这无论如何是不会教给安妮的。

一场轻松愉悦的母女聚餐很快就结束了,安妮回到教室去准备下午的课程,而索菲驾车直奔海港区的大侯爵剧院。

这家具有三百年历史的剧院就是索菲将要举行刚才对安妮提到的现代舞演出的场所——当然,大侯爵剧院的地下室还肩负着另一个职能:黑市的情报中心。

索菲最近几乎每天都要光临一次这情报中心,因为她正在尽全力收集“白木槿”与“天街”勾结的证据。今天并没有传来什么重要消息,但一名情报员却拿给了索菲一张从宪法区某个黑市专用的留言板上刚刚取下的字条。

“公主,我们知道您要过来所以就替您把留言条拿来了,这样您就不用专门跑一趟了。”情报员点头哈腰的说道。

索菲在夸奖过情报员的细心之后,开始阅读那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今川夫人请回电宪法区。”

落款是“德希尔瓦小姐”。

索菲笑了起来:这不是莫妮卡么,她利用上次的假身份为信息加密可还真机智。

索菲知道打宪法区的哪个电话可以找到莫妮卡——这是莫妮卡跟她之间的小秘密,这个号码连岚冬夜也不知道。

索菲走出剧院,在临近的公共电话站给莫妮卡的治安所打了电话——这么小心也许没有必要,莫妮卡很可能并不是要跟她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索菲还是习惯了做事滴水不漏。

对方电话很快接通了,莫妮卡的声音传了出来,说道:“米丝蒂星象馆,您找哪位?”

索菲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今川夫人,我找德西尔瓦小姐。据说她又来你这里算命好得知什么时候今川先生会娶她。”

“哎呀,这个……”莫妮卡故作欲言又止状,过了足足半分钟才说道:“既然您是今川夫人,虽然德西尔瓦小姐要求我们保密,但我决定跟您透露一下……其实德西尔瓦小姐已经不需要我们算命了,因为昨天今川先生已经向她求婚而她也接受了。也就是说,很抱歉,夫人,您被抛弃了。”

“什么?今川先生这个该死的……”索菲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哈哈哈,今川先生这个该死的好人。”

“可不是么,该死的好,德西尔瓦小姐爱死他了。”

“莫妮卡,你不是开玩笑对吧?岚冬夜真的求婚了?”索菲决定不再跟莫妮卡进行角色扮演了。

“是呀,他昨晚上送了我一只猫,然后我命令他求婚,他这次终于听话了。然后他的戒指已经在我指头上啦。”莫妮卡的喜悦之情就连漫长的电话线都无法弱化了。

“命令他求婚?这可真像你,莫妮卡……所以,你要我联系你就是为了通知我这个好消息?”

“对哦,然后还有,既然你现在就回电了,那么今晚上就请来我们的公寓吃晚饭吧。我会准备一顿订婚庆祝大餐。我唯一想邀请的人就是你。索菲,虽然说实话我至今不知道本质上你我是敌是友,但我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呃,除了岚冬夜之外。”

索菲没有立即接话,她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说道:“你当然可以信任我——至少现在。那么好吧,今晚上我会来你的庆祝晚宴。只是……你要亲自下厨?”

“当然是我。难不成这种时候还能让岚冬夜做饭呀。要给人当老婆的人了,怎么也得表现下当一家之女主人的能力——就算是装装样子也好嘛。”

“好吧!那我现在就开始交叉双指好了。”索菲真的把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交在一起。

“什么意思!”

“希望运气好一点,吃了你的大餐明天不要拉肚子。”

“索菲!你这个毒舌女人!就好像你很会做饭似的。”

“最近我进步很大哦。”

“哈!我明白了。”莫妮卡声音提高了半个八度。“你也准备给人当老婆了对吧?你那男人是谁啊?”

“去你的!我才不跟你一样离了男人就没法活。”索菲笑骂着,然而心中却腾起一阵酸楚:是啊,她的男人是谁啊,她这辈子还能有男人么?

“我哪有离了男人没法活啊,我……哎,算了,干嘛要在电话里斗嘴,今晚上见了面我们再好好聊一聊,不行打一架都好,嘿嘿……我得回治安所去了,我才发现我们亲爱的岚所长就只给我准了半天假。这家伙,还没真把我娶到手就管的越来越严了哦。”

“岚所长?升官了?”

“所长病了,他代理所长。不过正式所长的位置迟早也是他的。”

“这个我不质疑,尤其是因为有你在……好了,说定了,我晚上七点钟准时到你们公寓门口。”

“说定了!”

放下电话,索菲许久都陷于沉思之中。

莫妮卡的背景索菲其实知道的一清二楚,因而她再明白不过,这个看上去像个女飞贼、难以捉摸却重情重义的姑娘如果与岚冬夜这样稳重善良的男人一起生活的话,他们一生的幸福美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是他们的幸福美满不也是你应该为之喜悦的么?你鼓励莫妮卡,你鼓励岚冬夜——好吧,说是鼓励,其实不如称其为‘考验’,你不就是想要他们不要再拖拖拉拉的明明已经难舍难分却总不肯捅破最后一道薄膜么?现在他们终于摆脱了这道薄膜,也可以说,小莎兹娜,你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此时电话间的木板门被用力的敲响了,电话员大声吼道:“电话挂了多久了?还呆在里面不出来?你在里面干电话机么?”

索菲赶忙开门而出,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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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纳斯涅布——治安所的打字员米丝蒂小姐——今天跟代理所长岚冬夜请了第二回假。

原因是她要提前回家一个半小时去准备庆祝订婚的晚餐。

“索菲也要来哦。你很想见她吧。”莫妮卡拿到又一张假条之后笑嘻嘻的对岚冬夜说道。

“胡说……”岚冬夜脸色微红。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啊。跟我结婚以后你还可以接着喜欢索菲嘛,只是记住,只能喜欢,不能爱,你爱的只有我……呃,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岚冬夜笃定的回答着。

“我是你第一个真正爱上的女人么?说实话,我不想听什么安慰人的‘白色谎言’。谎言无论是什么颜色也都总归是谎言,都会带来不信任……呃,我先跟你说实话:你是我爱上的第二个男人。”

“我……我上一个真正爱上的女人是曾经差点就要跟我举行婚礼的莉娅·蔡。”

“这么说,哪个女人愿意跟你结婚你就会爱上她?”

“不不不,不是这样!”岚冬夜的额头上瞬间就冷汗直冒。

“那个娇小的美人儿,碧安卡,你不爱她么?”莫妮卡提出了一个极尖锐的问题。

“我捉摸不透她。”岚冬夜丧气的垂下了头。

“所以,你琢磨的透我?”莫妮卡抓起岚冬夜刚刚签完假条的钢笔在手里把玩着。

“我……我觉得我没必要琢磨透你。无论你到底是谁,无论你有多少秘密永远不能跟我透露,我都不知为何愿意把我自己全然奉献给你。如果你最终其实是我的敌人,我也无怨无悔的会为你牺牲我的生命——如果我的生命值得牺牲的话。”

莫妮卡目瞪口呆了十几秒之后不由得落下了眼泪。

岚冬夜赶忙抱住了自己的未婚妻,柔声说道:“对不起,莫妮卡,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是我的敌人;我也不该用献出性命这样极端的言辞去对你邀功。”

“你当然不是我的敌人,永远不会是……但还是认定我是黑市的人?”

“我……我说实话,我不知道……”

“以后会知道的……那我回家做饭了。我们两个在这里又哭又叫的会让你岚所长的下属笑话的。”

“呃……那回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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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莎莱斯真的是七点整一秒不差的敲响了岚冬夜公寓的大门。

门开了,一阵浓郁的饭食香味扑鼻而来。

“呀,看来莫妮卡真的厨艺精进啦!”索菲兴冲冲的说道。

“那是肯定的嘛。”莫妮卡满脸得意的迎了出来。“而且我做的还都是岚冬夜喜欢的远东口味。”

“了不起,了不起。”索菲举起自己手里的餐盒说道:“我也带了我们的传统料理——其实就是烤肉。”

“也是你自己做的?”

“那当然咯,你今天说我也不怎么会做饭,我能就这么承认了?”

“我还是觉得,你突然也要提高厨艺颇为蹊跷。肯定是有男人了,别掩饰了。”

索菲无可奈何的苦笑道:“行吧,你认为我有男人我就有男人好了。”

莫妮卡不依不饶的高声说道:“你瞧,你瞧,终于还是说实话了吧。他干什么的呀?多大年纪了?”

索菲无言以对,岚冬夜此时忙来打圆场,说道:“莫妮卡,人家的私事就不要一直打听了。”

“我只是关心我的这位大姐姐……”莫妮卡撅了撅嘴,说道:“好吧,岚上尉,我听你的,不打听了,谁叫你是我的顶头上司呢。你们在餐桌边坐好,我去给你们盛菜。”

岚冬夜家的餐桌是个正方形,索菲坐到了岚冬夜的侧面。她带着由衷的欣慰对岚冬夜说道:“祝贺你了,你们两个早就密不可分啦,到了现在终于不再躲躲闪闪的让人看了着急。”

“说实话我现在头还有点发晕。”岚冬夜看了眼在厨房忙活的莫妮卡。“我原本以为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突然一夜之间却成真了。”

“如果这事不可能,那也是怪你一直矜持过度。当然咯,也就是因为你的矜持,莫妮卡才更对你着迷……对了……”索菲东张西望着问道:“你送莫妮卡的猫呢?”

“胆子小,还没适应环境,现在躲在沙发下面不出来。”

“是个女孩?”

“对呀,八个月大的母猫。”

“那就很正常啦,年轻的母猫是非常害羞的……我去看看她。沙发底下是么?起居室的沙发?”

“对,可……”

岚冬夜的话还没说完,索菲就噌的一声窜到了那个沙发跟前,然后不顾形象的趴在地板上,对着沙发下黑乎乎的空间发出了惟妙惟肖的猫叫声。

一个纯白色的圆滚滚的小脑袋应声而出,但不过两三秒之后却又缩回了黑暗中。

“呀!白色波斯猫,跟我小时候养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欸!”索菲满面惊喜。

莫妮卡从厨房一路小跑来了起居室,瞪大眼睛盯着索菲问道:“她出来了?你看到她了?”

“赏脸露了一小面。”索菲跪坐在地板上,依然注视着沙发底下。

“气人。这猫看来更喜欢你。”莫妮卡紧紧皱起了眉头。

“我十二岁前,没搬来马丁波利斯的时候,一直家里是养猫的。养过猫的人更容易跟猫建立信任——我有位亲戚是动物学博士,他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但我却根据自己的经验对此深信不疑。”

“我相信你,索菲。”莫妮卡蹲下身揽住索菲的肩头说道:“我妈妈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但我之前任何一次的养猫请求都被否决。但岚冬夜嘛,这个呆瓜我说要猫他就真能一句话不多问的给我弄来……我不嫁他嫁谁啊。哎……索菲……”莫妮卡附在索菲耳边,轻声说道:“可别以为我是看他高高壮壮有劲头才跟他在一起……他呀,我可以准确预测‘那方面’会乏味的很,但我也是个成年女性了,我可不会只被肉欲驱使,你也一样,对么,索菲?”

索菲涨红了脸,把莫妮卡用力推向一边,而莫妮卡一边格格笑着一边却驱动起久经训练的全身顶级肌腱抵御着索菲的力道。

岚冬夜自然对起居室沙发前这两个女人如角抵般的博力毫无头绪。

但因为跟莫妮卡和索菲打了如此之久的交道,岚冬夜却也明白她们无论在做任何他这个寻常宪兵难以理解的事情他都别轻易多嘴。

起先看上去莫妮卡绝对占据上风,因为她丰腴的肌肉匀称而紧实。

但后来却发现,索菲尽管力道根本无法跟莫妮卡匹敌,她却更擅长将自己纤巧而宛如流质的肉身用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脱离莫妮卡坚固无比的铜墙铁壁。

总之,岚冬夜确定这两个女人他自己可是哪一个都打不过。

索菲和莫妮卡终于玩耍够了,双双停手大笑着整理起衣物来。

岚冬夜殷勤的布置着餐桌,共有四道主菜:炸猪排、烧鳗鱼、炒面和满是白菜与鸡肉的力士火锅。

另外还搭配了蔬菜沙拉,每人一份的蒸蛋和味增汤。

“太丰盛了……感觉我带来的烤肉会无人问津。”索菲赞叹着。

“说实话我可能会更喜欢吃你的烤肉,索菲。”莫妮卡略为笨拙的摆弄着筷子说道:“岚冬夜最爱的这些东岛人传统料理我还没怎么适应呢,尤其还必须要用这两根棍子当餐具。”

“你是怎么学会做这些的?”索菲倒是把筷子玩的很熟练。

“岚冬夜妈妈留下的菜谱,据说还是从什么古书上抄来的,所以很多菜色外面的远东人饭馆是不会做的……对吧,岚冬夜。”莫妮卡颇有些骄傲的说道。

“对,对,尤其这个力士火锅,现在饭馆里卖的根本就是假的。”岚冬夜轻轻敲了敲陶锅的边沿,接着说道:“力士火锅里的肉只能是禽类,而现在外面卖的把牛羊猪都放进去了。这是完全错误的,因为对于力士来说,牛羊猪这些四脚走路的动物意味着失败。”

“现在力士都几乎不存在了……力士火锅不正宗也是自然的吧。”索菲说道。

“再过个几十年,东岛人这个概念我看也都会消失了……不过,这就不是我们有资格关心的了。”

“我真正的民族无论在北方邦联还是在辛兰都已经被归为盎格鲁人了,其实我们根本不是……”

“所以本质上我倒是同意把我们加勒比人归为血统接近努比亚人的独立民族的理念,但我完全反对那些加勒比激进分子的恐怖主义行为。”

索菲眼看晚餐刚刚开始,气氛就变得严肃起来,赶忙换了个话题说道:“对了,知道么,南珍轩现在变了很多,开始提供东岛风味的饭菜了。过几天我请你们两个去吃饭,让我们的岚所长鉴定一下南珍轩的东岛菜是否正宗。”

“南珍轩,南珍轩,呵呵……”莫妮卡嘴里咬着筷子尖,表情戏谑的瞟了眼岚冬夜。

岚冬夜抓着脑袋说道:“那个……那里不会正宗的,我们还不如去吃加勒比菜……”

“嚯。”不明就里的索菲轻笑道:“真是会讨好老婆。”

“呵呵,哈哈……”岚冬夜尴尬的敷衍着。

接下来,在白兰地的帮助下,三人之间的闲聊终于气氛活泛了起来。

窗外夜色已重,只被吃掉了不到一半的力士火锅已经凉透,所有人都脸色微红,有了两分醉意。

莫妮卡突然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要宣布一件事!”

“呀。”索菲吓了一跳,然后笑眯眯的问道:“是要宣布你怀孕了么?”

“才不是!他还没真正碰过我呢。我要现在怀孕了,那怀的就不是他的孩子。”莫妮卡皱起眉头瞪了岚冬夜一眼。

岚冬夜苦着脸摇了摇头。

“你小声点莫妮卡。”索菲晃了晃食指说道:“这种公寓隔音不好,隔壁会有人听见的。岚所长脸往哪搁啊。”

“哦……对,是要小声点。”莫妮卡坐了下来,稍微犹豫了一阵子之后说道:“我宣布我要去救个人,我宣布我需要你们两个的帮助。”

“救人?救谁?去哪救?”索菲问道。

“一个可怜的女人,受加勒比激进分子和总统那个老头子双重伤害的可怜女人。她会没命的。”

“继续,我们要去哪救她?”

“西区医院。”

“西区医院?”索菲大吃一惊:“不是几年前那次事故之后被弃用了么?”

“其实没有,那里被总统府用来秘密安置‘特殊病人’。”

“安保情况如何?”

“不算森严,只有一栋楼,而且没有围墙,因为在个岛上而且那里的‘病人’都几乎手无缚鸡之力。但难点是如何从那么多间病房里找到我们要救的人。所以我需要岚冬夜帮我追踪足迹。”

岚冬夜“嗯”了一声,缓缓点头。

索菲沉吟片刻之后问道:“索菲,这个人对你很重要么?”

“不能说很重要,但如果我不救她我会永远良心不安。”

“你想过这会对岚冬夜的职业造成什么影响么?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宪兵。宪兵做这样的事情会惹大麻烦的。”

“我保证如果出现问题我会有办法解决。但首先我们必须要把人救出来,越快动手越好,明天晚上最好,因为根据可靠消息,她很快就会被转移去外省的某地,那可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呃……”索菲有些犹豫,因为她不确定莫妮卡这么去救人的念头是否完全是个错误——而且西区医院是黑市情报的盲区,具体情况她一无所知。

“我没问题,明天晚上可以行动。”岚冬夜把酒杯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那,索菲,如果你不愿意参与,我也不怪你。我和岚冬夜两个人去我想也能成功,只是多一个帮手会更稳妥些。”莫妮卡握住了岚冬夜的手。

“该死,叫我来吃什么订婚庆祝晚宴原来用意是这个……”索菲把杯中残留的一丝白兰地喝下,长出一口气,说道:“岚冬夜救过我的命,他笃定要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帮忙。明晚是吧,算我一个。”

“那就说定明晚。十点整在清水区西边的棕榈湾海角那栋废弃的小旅馆前面见面。到时候去西区医院那座岛的船会备好。”

“明白……”

“甚至,我们可以将其当做一次宪兵任务。”莫妮卡终于笑了起来。

“什么?”索菲迷惑不解。

“西区医院因为事故已经被卫生部和内务部禁止运营,现在里面却还在收治‘病人’,这是违法行为,宪兵有责任去彻查。我们这么说的话,你们两位宪兵军官是不是心理能轻松点?”

“可真有你的,莫妮卡……”索菲把手掌贴在了额头上——她可真是要忍不住在岚冬夜面前揭穿莫妮卡·纳斯涅布本人也是个宪兵了。

也许早就该告诉岚冬夜这个事实,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因为顾忌莫妮卡的黑市身份而对于跟她发展关系磨磨唧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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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索菲结结实实的睡了个日上三竿的美容懒觉,再次陪女儿安妮在学校吃了午饭,然后又去了大侯爵剧院。

这次并不是只为了审阅情报——她正儿八经的在排练一个月后的现代舞演出。

排练的结果让索菲很是满意,伴奏乐队跟她的搭配越来越天衣无缝了——差不多达到了在“牛奶屋”为她的脱衣舞伴奏的那支热带音乐乐队相同的水平了。

索菲其实很有些怀念跳脱衣舞时的感觉——彻底的释放束缚;在外人看来那是色情表演,但索菲自己是用舞蹈艺术的心态在进行着演绎。

但现在索菲是当“妈妈”的人了,而且也不再需要为追查“蓝色列车”行动,脱衣舞可以说是永别了。

不光是脱衣舞,自从有了安妮这个女儿以后,索菲连过去最爱穿的超短的裙子也都全部扔进了箱底——妈妈就该有个妈妈的模样。

排练结束之后,索菲舒舒服服的在大侯爵剧院邻近的“古尔哈尼泉”洗了个蒸汽浴,又在浴室街对面的“林仙沙龙”修剪了头发和指甲。

回到家中之后,索菲对着化妆镜又仔细审视着自己。

三十三岁了,嘴角和眼角已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细纹——虽然并不是非常明显,但肤质已经跟少女时代彻底不同了。

“想想看,莫妮卡还真是年轻啊……脸上皮肤一点瑕疵都没有。”索菲自言自语道。

索菲花了半个下午时间将从黑市情报站拿回的与西区医院相关的资料细细研究了一番,结果却发现盲区果然是盲区,除了那个岛附近暗礁的分布图以外,实在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所以,她干脆丢下这些资料,再次读起爱情小说《明月永不缺席》。

晚饭之后安妮的芭蕾舞老师上门授课,而索菲把安妮的亲随艾丝玛·希尔沃叫来了书房。

“今晚上我要出去做点事情,艾丝玛,你记住,不要再趁我不在把安妮带出去瞎玩。”索菲开门见山的说道。

艾丝玛恭恭敬敬的回应道:“我肯定不会再那么做了……而且,索菲,谢谢你没有把我上次惹祸的事情告诉准尉。”

“我年轻的时候惹的祸更多。艾丝玛,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想加入组织。”

“是。但我想如果没有什么过硬的理由,准尉这个老顽固不会答应。”艾丝玛撅起了嘴。

“我写好了一封信,就放在这个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的最底部。是写给准尉的,我告诉他,如果我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组织里我的位置你来顶替。我的‘公主’绰号由你继承——你是组织最高领袖的养女,你拥有这个绰号一点都不是僭越。这封信未必会一定让我舅舅同意让你加入组织,但总归会帮上很大的忙。”

索菲的话让艾丝玛又惶恐又慌乱,她声音抖着说道:“索菲,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难道今晚上你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也许并不危险,但自从上次险些被冻死之后,我认为我有必要每次行动前都要考虑下善后。其实这是我们组织里每个人都必须做的,我只是之前太过于自信胆大。”

“可……可是……”艾丝玛看了看自己的脚尖说道:“我这两条假腿……终归不可能像你一样的飞檐走壁啊,准尉就算让我加入了组织,我何德何能享有‘公主’这样的绰号?”

索菲微微一笑,说道:“组织里不缺飞檐走壁的杀手,而一个能力非凡的情报员给组织带来的好处大过十个杀手。艾丝玛,我认为你很有这样的潜质。”

“我……我……我……我只是希望,我永远不需要接替你……”

“说点现实的期望吧:但愿就算你要接替我,那也不是明天。此外,我想你也明白,如果我任何时候彻底一去不回,安妮就只能拜托你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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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十点,全身黑衣的莫妮卡·纳斯涅布和岚冬夜如期抵达了与索菲约定好的那栋废弃旅馆。

这栋旅馆名为“皇家棕榈”,曾经在马丁波利斯小有名气,然而却在十年前因老板夫妇的分道扬镳而关门大吉。

没有看到索菲的踪影,莫妮卡不由得嘀咕起来:“索菲不会临时改变主意不来了吧。”

岚冬夜笃定的说道:“我认为不会。索菲虽然有时候也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但她应该不会是个答应了之后却反悔的人。”

“她和我哪个更让你觉得莫名其妙啊?”莫妮卡把头靠在了岚冬夜肩上。

“还是……她吧……哎哟!”岚冬夜猛地惨叫一声,捂住了后脑勺。

索菲像只黑鸟一般从旅馆的屋顶上飘然而下,故作气恼的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没事就在背后议论我?”

岚冬夜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而莫妮卡喜悦的奔了上去握住了索菲的双手说道:“你果然还是来了,如果没有你,我心里真的还是有些没底。”

“我一个小时前就到了,我把四周仔细观察了一番。没有人埋伏着,可你说的那艘船呢?这附近的海滩上没有任何船。”

“船在旅馆里面,我们要把它拖进海里。”

“该死……”索菲跺了跺脚。“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会把船藏在这里面。”

“我们其实还有个秘密的帮手,但他不能跟我们上岛救人。船是他准备的。”

“明白,所以,动手吧。我研究过岛附近的暗礁,我们需要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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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个小时以后,西区医院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莫妮卡他们三人近前。

“瞧瞧那些灯光,这里的‘病人’只有个位数么。”索菲低声说道。

莫妮卡说道:“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人已经熄灯了,想来实际被安置在这医院里的人数量还要更多。但是……这里并不存在病人名册这样的东西,因为所有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否则我们就容易太多了。”

索菲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不方便在其他医院接受治疗的真正的病人。”

“你要救的人病了?”

“没有,她只是不适合再出现在总统府,不适合再存在于马丁波利斯甚至世上。再多的细节我日后再解释。我只是保证,我们要救的人绝对不是个坏人。”

“好了,这些也不重要。”索菲转向岚冬夜问道:“你怎么想,你准备怎么做?”

岚冬夜微微皱起眉答道:“这所医院规模很大,就算‘病人’数量是这亮光房间的两倍,我们要想不声不响找到正确的病房也还是很费力。最关键的是,我们的营救目标的脚印还能清晰可辨。如果脚印非常模糊,就算是我尽全力追踪也必定会走弯路。”

莫妮卡说道:“我们要救的人二十岁左右,女性,身高跟我差不多,体重应该比我轻一些。她从总统府离开的时候穿的鞋是中跟皮鞋,那是八天前。”

“八天……”岚冬夜叹了口气沮丧的说道:“就算我是宪兵里最好的追踪手之一,超过五天的足迹对我来说也很难看清了。”

“但至少试一下好么?”莫妮卡焦急的恳求着。

“我们直接进入建筑物,医院里的足迹肯定还有新鲜的,但不能保证我们的目标这么多天就一直穿着同一双鞋。也就是说,我要根据目标的原始足迹去追踪几乎是不可能的,我需要去分析新的足迹里有哪个可能是我们的目标留下的——当然,如果她一直穿着同样的鞋而且一直被允许在医院里自由活动那就简单多了。”

“我不能确定她是被关押在病房里还是会允许自由行动。”莫妮卡也皱起了眉头。

“先进去看看再说。”索菲对着医院大楼做了个前进的手势。

“根据情报,医院有个侧门是离守卫们和‘病人’们最远的,从那里进去不会引起注意,但问题是……”莫妮卡两手一摊说道:“我不知道到底是哪扇侧门。”

“这个交给我。守卫们进出建筑物如果走侧门,会更多选择离他们近的那扇。那么足迹的密集程度会告诉我们哪扇门是你说的那扇。”岚冬夜率先弓着腰走向了医院。

三人绕大楼转了一圈,岚冬夜成功的确定了那个侧门的位置。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该如何把锁撬开。

索菲仔细审视了一番那大块头的门锁,格格轻笑了起来。她说道:“他们管这种锁叫歌利亚——真不是个好名字,偏偏我就是参孙。”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歌利亚锁。我受训的时候教官说这是最难被撬开的锁。”岚冬夜睁大眼睛盯着那锁。

“瞧瞧,这就是特卫队和你们普通宪兵的不同了。”索菲一边用腰带上取下的简单工具忙活着一边悠闲的说道:“我们必学的项目就是怎么撬歌利亚锁。”

莫妮卡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是从黑市学来的?”

索菲对莫妮卡做了个鬼脸,继续对付着“歌利亚”。

不过五六分钟之后,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响起,索菲双手一举,眉毛扬起说道:“完事。”

三人轻手轻脚的进入了医院大楼。

医院里鸦雀无声,长长的走廊顶端稀疏的悬挂着亮度很低的电灯。

岚冬夜仔细观察着地板,没多久之后就得出了结论:这个侧门可以说是人迹罕至,地上的脚印除了零星的军靴——应该是守卫们偶尔巡逻至此留下的——再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足迹。

“我们应该去医院正门大厅,那里是整栋建筑的交通枢纽,那里的足迹可以提供的信息最多。”岚冬夜说道。

索菲说道:“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着,大厅很可能会有门房值夜,我要去处理一番。”

“注意。”莫妮卡叮嘱着:“尽量不要杀人。”

“别担心,不会死人,我会让他美美的睡到明天中午。”索菲拍了拍挂在腰带上的一个小包。

索菲柔韧的身姿一闪,宛如一直黑猫般的悄无声息的窜向走廊深处。

十几分钟之后,索菲回返,对莫妮卡和岚冬夜点了点头,说道:“成了,两个门房,都睡着了。”

三人潜入医院前门大厅,这里的灯光比走廊里稍微明亮一些。

莫妮卡费解的看着那光洁的大理石地板,轻声问道:“岚冬夜,我怎么一个脚印都看不见?你是怎么追踪足迹的?”

“你趴下仔细看,会有淡淡的痕迹。”

“可如果地板被清洗过,那痕迹还会留下?”

岚冬夜抓了抓头说道:“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就算地板被仔细拖过一遍,脚印依然还会存在好几天——当然普通人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我们这样天生有追踪能力的还是可以分辨出足迹来,虽然也没那么容易。”

“这是一种近似魔法技能的天赋。”索菲解释道:“其实我们是被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的魔法能量包围着的,只要你踩过任何地面,你的脚底就会沾上魔法能量微粒,而岚冬夜这样的追踪手可以看见这些微粒的痕迹,而拿水清洗地板是不能完全洗掉这些微粒的。”

“差不多是这样……”岚冬夜微微点头。

莫妮卡大气都不敢出,就盯着自己的未婚夫把整个大厅的地板都查看了一个遍。

“首先……”岚冬夜在花费了近半个小时的足迹探查之后说道:“从这里的脚印可以看出,这医院的安保的确有点松懈。守卫们的足迹至少三个小时前就没再有新的了,他们应该是早早的就回宿舍去休息了。”

“是个好消息。”莫妮卡精神振奋的挥了挥拳头。

“但也有不好的消息。”岚冬夜轻叹一声说道:“那就是这里完全看不到莫妮卡描述中的中跟女式皮鞋脚印。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要么一进这医院就没再来过大厅,要么就是换成了其他的鞋子——我倾向第二个猜测。因为这里留下脚印鞋子种类只有两种:军靴和不同尺寸的平底鞋。”

“所以?”莫妮卡又紧张了起来。

“所以我们要上楼去找找看。不过别急,让我看看楼梯上的脚印。”

岚冬夜查看一番之后,挥了挥手说道:“楼梯上的所有军靴脚印近两个小时只有下没有上的。而平底鞋脚印至少四五个小时没有下楼来的。这可以推断至少一层以上的区域就算有守卫也不会数量很多,绝大部分人都回到一层的宿舍去睡觉了。但是……”岚冬夜摸了摸下巴,说道:“这里面有两个问题。”

莫妮卡问道:“什么问题?”

“第一。”岚冬夜答道:“这家医院不可能只有这一部楼梯吧?只根据这部楼梯上的足迹去分析未必能得出准确的结论。”

莫妮卡嘿嘿一笑说道:“这医院为了安保,把其他楼梯都封住了,本来就没多少人,所以全部只使用这部主楼梯。他们为了把人看住,结果却帮了我们的忙。”

“那好,这个问题基本解决。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地上的脚印只有两种类型的鞋?如果军靴是守卫而平底鞋是病人的话,那么这医院没有护工或医师么?”

莫妮卡答道:“这我也恰好知道答案。西区医院既然住的都是‘特殊病人’,那么护工和医师也都是‘特殊’的。他们全部是退伍军人,平时都穿着守卫制服。”

“是总统府的雇佣军在‘运营’这家医院。”索菲插了句嘴。

“大概是这么回事。”莫妮卡点了点头。

岚冬夜说道:“那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既然是守卫充当护工,为了‘病人’,每层说不定都会有守卫值班……”

“老样子,如果有值班的,我去让他们睡着。”索菲再次拍了拍腰带上的皮包。

“那向二层进发。”莫妮卡噌的窜上的楼梯。

二楼果然有两个守卫在护工房值夜,索菲轻易的让他们沉睡之后岚冬夜又开始研究脚印。

“现在需要确定哪间病房里有人。这个通过足迹可以很容易分析出来。”岚冬夜说道。

“但我们总不能每间有人的病房都打开进去看一看……除非只要不是我们的要救的人索菲就让他睡着。”

索菲摇摇头说道:“那不行,没有那么多催眠针。而且如果病人真的体弱的话,这由魔法药剂凝成的东西会要了他们的命。如果莫妮卡今天完全不想杀人,这东西我可不能用在病人身上。”

“那怎么办……”莫妮卡眉头紧锁起来。

“用这个。”索菲从后腰处拿下一个听筒状的物品,解释道:“这里面充着一种魔法液体,可以将声音放大很多倍。我本来听力就比一般人好很多,我把听筒放在门上就能听到屋内人的气息。男女老幼,是否生病,气息完全不同。所以我们要救的是个没生病的年轻姑娘对吧?这样的气息特征还是很容易跟其他病人区别开来的——不过前提是,这里除了她都是病人对不对?”

莫妮卡笃定的答道:“是的,这一点我可以确定,目前西区医院里唯一没有真正生病的‘病人’就是我们的营救目标。”

“这样一来,的确这次的任务要比我想象中容易了。”索菲说道:“有时候真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他们把她藏到闹市区的一家旅馆,我们如果不闹个底朝天可就真的找不出她来了。”

然而,现实是,索菲的话说早了——一点也不容易。

二层到五层走了个遍,所有经岚冬夜通过足迹确认内有病人的病房索菲仔细听过之后都没有发现里面的人是身体健康的年轻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嘛……”莫妮卡急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有一种可能,我们的目标在八天前被送进医院之后就一直不允许被离开病房。旧有的足迹已经消失,新鲜的根本就没出现。”岚冬夜微微摇着头。

“只有采取笨办法了。”索菲沉着的说道:“我每间病房都听一遍。但那样做的风险也很大。这么多间病房,全部听下来需要很久很久,我不知道一楼的那些守卫几点会上楼……莫妮卡,这样的信息你有吗?”

“我……我也不知道。”莫妮卡垂头丧气的答道。

“如果我们捉住一个守卫逼问他呢?”索菲碰了碰腰间的手枪。

“我们要救的人是特殊中的特殊,不见得所有的守卫都知道她在哪里。我们总不能不停的抓人来拷问……”

“那不管了,挨个病房听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如果守卫涌上楼来而我们还没找到目标,那见机行事。”

莫妮卡咬了咬嘴唇,拉住岚冬夜的手说道:“亲爱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来拖住他们,你和索菲赶紧跑。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但你逃出岛之后不要回治安所,也不要回军官公寓。你去妈妈的旧公寓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岚冬夜将莫妮卡抱进怀中,毫不犹疑的反对着:“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能把你自己留下。”

“我真的发誓我不会出什么大事。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否则我以后会使劲生你的气。”莫妮卡死死的盯着岚冬夜的眼睛。

索菲抱着胳膊说道:“岚冬夜,我也建议你听索菲的话。她的确不会出什么大事,最多有一阵子见不到你,但最终肯定会毫发无损的回到你身边。如果到时候有什么意外你拖拖拉拉的不肯走,那反而可能把我们三个都给害了。我可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完成呢。”

“一定会回来?”岚冬夜再次询问。

“一定。”莫妮卡目光炯炯。

“好了,开始行动,我们需要争分夺秒。”索菲已经向走廊尽端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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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五层和四层的所有病房都被索菲重新检查了一遍,但还是一无所获。

莫妮卡已经满头的冷汗。

但索菲还是依然沉着,她安慰着莫妮卡:“还有两层病房呢,我们的希望还是很大。”

到了三层,莫妮卡跟着索菲一个门一个门的走过去,而岚冬夜却再次研究起脚印来。

索菲听了近一半的病房,还是没有进展,但已经检查完整条走廊的岚冬夜却兴冲冲的从走廊另一头疾走而来,低声问着莫妮卡:“你说我们的目标是身体健康的年轻女性?”

“是的。”莫妮卡抓住岚冬夜的说说道:“找到线索了?”

“也许是。怪我刚才一心寻找通往个病房门口的病人足迹,却忽略了一些并没有走进任何病房的平底鞋脚印。现在仔细看来,脚印的主人应该就是个没有生病的年轻姑娘——至少没有其他病人那样体弱。”

“很可能就是她,很可能就是她!”莫妮卡的眼睛发出了亮光。她急切的问道:“她没去任何病房,那她的足迹通向了什么地方?”

“本层的病房区以外,但超过那道门就再没有其他的平底鞋脚印了,想来病人不允许进入那个区域——所以,也许,这是个穿着病人平底鞋的女性守卫?”

“有这个可能性。”索菲立即赞同道。

“但我觉得值得去看一看,这是目前唯一有用的线索了。”莫妮卡说道。

“我同意,我们去看看到底脚印去了什么地方。”岚冬夜说道。

“好吧……那我也同意好了。”索菲耸了耸肩。

足迹把三人带领出了三层的病房区,而足迹消失的门口……莫妮卡抬头一看,镶着个铜牌写着“主任医师办公室”。

“瞧,可能的确是个守卫。”索菲说道。

“不一定。”莫妮卡摇了摇头。“索菲,你听一下,里面的人是不是年轻女性。”

索菲二话不说,拿下听筒,贴在了门上。

过了三四分钟,索菲说道:“对,年轻女性,没有生病,现在睡的很熟。”

莫妮卡看了眼腕表,兴奋的说道:“多半就是她了。现在一般正是她睡得最沉的时候。”

“所以,开锁进去?”索菲已经取下了工具。

“对,进去。”莫妮卡握了握拳头。

“好,既然对方是没有病的年轻人,如果不是我们的目标,如果吵醒了她就赏她一枚催眠针好了。”索菲已经将钢条插进了锁孔里。

这不是歌利亚锁,很快就被索菲攻破。

木门的合页最近应该上过油,只发出了几乎可以被完全忽略的吱呀声就被莫妮卡推开。

屋里一片漆黑,莫妮卡摘下腰带上挂着的便携电马灯,打开了开关。

令三人目瞪口呆的是,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办公室——足有四百尺的房间被布置成了一间温馨舒适的卧室。

房间正中,是一张宽大的木床,而床上侧卧的那人有着与莫妮卡相同的牛奶巧克力色皮肤和一头蓬松的棕色卷发。

她的面容标致妩媚,长长的睫毛随着匀平的呼吸微微颤动着。

莫妮卡几乎蹦跳了起来,她把门轻轻关上,奔到床边呼唤道:“X,是我,莫妮卡,我来救你了。”

床上深陷黑甜乡的标致女郎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莫妮卡干脆使劲捏起了她圆润的面颊。

标致女郎伸手拨开莫妮卡的胳膊,遮住脸说道:“老头儿,这个点儿让我好好睡觉不行么?我们说好了的。”

“是我,莫妮卡,不是老头儿!X快醒醒,我来救你出去。”

女郎原本还是一动不动,但几秒之后却像一根弹簧似的腾的一声坐了起来。

“莫妮卡?莫妮卡?”女郎——就是曾经刺杀过拉尔斯·比尔曼却被他变作近似性奴的“X女士”——眼睛几乎一瞬间变成了正圆形。

“是我,小声点。快走,X,你再呆在这里会被从这个世界上消灭的。”莫妮卡摇晃着X女士的肩头。

“消灭?老头儿说把我送来这里避避风头啊……他专门把这间办公室布置成了我喜欢的样子,也没把我关起来……这里比总统府里还更自由……”

“你信我还是信他?过不了两天他就会把你转移去外省的不知道什么偏僻地方然后秘密处决掉然后挫骨扬灰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你是他身边的定时炸弹,你是他选举的污点,你不能继续存在。”莫妮卡几乎吼了起来。

“诶?”X女士此时已经完全醒来,但却满脸的迷惑。

“难不成你还做着成为总统夫人的美梦?你难道已经忘了你是怎么才被他捏在手心里的?你难道天天被他强奸还真的跟他睡出感情来了?”

“我……”X女士低头不语。

“快走吧,X,我不想让你死。上帝保佑我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找到了你。”

“是哦。”索菲插了句嘴。“到了现在,我们今天任务的第一阶段可以下结论说难度并不高了。”

X女士揉搓了一阵子自己的卷发,终于下了决心,说道:“好,莫妮卡,我跟你走。”

说完,X女士立即翻身下床,一把扯掉自己的睡裙开始穿着能够外出的衣物。

岚冬夜赶忙转过身去,索菲捂着嘴无声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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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溜出西区医院的大楼,来到那小船边上,四人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

原先遮住月亮的厚厚云层被海风吹散,潮声潺潺的海滩被染上了淡淡的银色。

远处,西区医院已经几乎见不到任何灯火的大楼仿佛彻底陷入昏迷的病人。

X女士猛地抱住了莫妮卡,声音颤抖着说道:“我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你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之前真的一直在个梦里没有醒来。”

莫妮卡轻抚着X女士的鬓发说道:“这不怪你。那老头子让全国人都活在梦里,你又怎么能够抵挡他?别说这些了,总归我是把你救出来了。”

X女士啜泣了几声,然后突然捧起莫妮卡的脸庞,将自己的唇与莫妮卡的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莫妮卡的脖子僵了几秒钟之后,却也开始激烈的回应着X女士的吻。

岚冬夜几乎被惊的魂飞魄散,他瞠目结舌的看了眼索菲。

而索菲右手掩着嘴,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

与X女士缠绵如胶的吻持续了足足五分钟之后,莫妮卡才大梦初醒般的把身体后撤,慌张的跑到岚冬夜身边说道:“别误会……不……不是你想到那样。”

“我想成什么样不重要,我们得赶紧上船离开这个岛,别忘了划到对岸需要很长时间。”岚冬夜其实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在说话时上下牙碰的格格作响。

四个人拼尽全力,一声不吭的划动船桨。此时恰逢退潮,驶往清水区的岸边更是吃力。

在小船终于搁浅在沙滩上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莫妮卡从胸衣里掏出一大把钞票塞给X女士,推了推她的肩头说道:“带上钱,想办法化装的别人认不出你,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去找你们那群人了,他们只是把你当工具。”

“我明白了。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莫妮卡。”X女士把钱塞进胸口,身子动了一下,本想又去亲吻莫妮卡。但她在看了岚冬夜一眼之后改变了念头,只握了下莫妮卡的手就头也不回的沿着海滩飞奔起来。

莫妮卡一直紧盯着X女士婀娜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莫妮卡发出了“呜”的一声,仰面倒在沙滩上,闭上眼睛说道:“这件事算是做成了对吧?那么接下来我唯一关心的就是我的婚礼了。我累死了,我得休息一下。”

岚冬夜在莫妮卡身边坐下,看着天边的一线青白说道:“我现在在想的是啊,小莲什么时候可以有胆子出来吃东西。”

“动物比人耐饿……她饿几天没事的,可我现在可是真想赶紧去好好吃一顿海鲜大餐。”莫妮卡嘴边出现了微笑。

“我想吃……饺子。”岚冬夜说道。

“真是个对美食没有追求的人。”莫妮卡瞟了岚冬夜一眼,然后说道:“好吧,让你如愿,就吃饺子好了。只是……能不能告诉我,饺子不用筷子吃能行么?”

“用刀叉?看上去有些古怪,但也不是不行吧……”

“该有人发明自动筷子,这样我就不用练习啦。”

“为什么需要那种东西……”

莫妮卡和岚冬夜这对未婚夫妻就这样闲聊起来,而索菲站着不动,望着海面西区医院的方向说道:“莫妮卡,我建议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我们离最终的成功还有最后几步。”

“哎呀……人家累死了,再躺一分钟,就一分钟。”莫妮卡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然而不过十余秒之后,海面上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莫妮卡赶忙从地上跳起,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该做什么,他们刚才使用的小船就砰的炸成了碎片,而海水被掀起两人高。

“快跑,朝那边的礁石跑,这是海军的炮艇。先躲到礁石后面去,炮艇离得还远,炮弹打不到礁石的位置。”索菲一边大喊一边发足狂奔。

莫妮卡拉起岚冬夜跟着索菲跑了起来。岚冬夜的体能自然跟不上这两个“黑市杀手”,跑的跌跌撞撞气喘吁吁,但最终还是到达了礁石群。

炮艇的几颗炮弹落在沙滩上,炸的黄尘飞扬,但的确也失去了目标。

索菲靠在布满藤壶的礁石上,喘着粗气咬着牙说道:“该死,这炮艇刚才故意只开了一盏黄灯,让我误以为是渔船。”

“他们是专门奔着我们来的?我们已经被医院发现了?”莫妮卡擦着额头的汗水。

“说不好,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需要马上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索菲警觉的四处张望。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往城区里跑呗。一旦有了密集的建筑物,就算有人追赶我们也找不到我们了。”莫妮卡说完,没等索菲岚冬夜有所回应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结果远处火光一闪,接着响起了来复枪的枪声,莫妮卡身子一侧,就此摔倒,然后连打了几个滚回到了刚才躲藏的位置。

岚冬夜和索菲同时惊叫着莫妮卡的名字,而莫妮卡还未及站起,他们藏身的礁石群的四面八方都腾起了雪亮的手电筒光柱,接着有人高声喊道:“海军海岸巡逻队,你们已经被包围,放下武器,不要抵抗,否则格杀勿论。”

“妈的……”莫妮卡从地上爬了起来,额角鲜血直流。她抽出大腿上绑着的一对半自动手枪,恶狠狠的说道:“海军?格杀勿论?你们还真朝我脑袋开枪啊。这下不见血是不行了。”

索菲赶忙说道:“莫妮卡,别蛮干。”

“老子就是得出口恶气。什么杂鱼巡逻队,一来就想要我的命?翻了天了!”

莫妮卡又窜出了礁石群,对着几个光柱的方向射出了一串子弹。

远处传来几声哀嚎,但莫妮卡却也迎来了火力极为密集的还击。

莫妮卡现在是彻底把多年养成的言语文雅的习惯暂时抛在脑后了,她嘶吼着:“我操,他妈的这是有一整个连么?这是真想弄死我啊。”

索菲也抽出了手枪,但却依然试图劝阻莫妮卡,她跃到莫妮卡身边说道:“这样子我们是无论如何打不过他们的,你别硬上了,你告诉他们你是谁,他们肯定会停止攻击。”

“不行,我的枪战瘾被他们勾起来了,我就等着他们接着跟我打。”莫妮卡说完又跃出礁石群连开数枪。

自然对方的还击丝毫没有留情面。莫妮卡迅速换了弹夹接着对射。

索菲叹了口气,检查了自己的弹夹之后对岚冬夜说道:“你呆在这里别动,你枪法不好,别出去送死。”

“我不能就这么坐着旁观你们两个拼命。给我把枪。”岚冬夜表情坚毅的伸出了手。

“笨蛋!”索菲骂道:“我们带的弹药不多,你就别来浪费了。”

索菲又提醒着再次回到礁石后上子弹的莫妮卡:“检查下你还剩下多少弹药。”

索菲说完探身出去,向着曾发出火光的方向精准的打出了六发子弹,然后回到了藏身处。

莫妮卡握着双枪,呆坐在地上。

“怎么了,没受伤吧。”索菲一边换弹夹一边问道。

“你说得对,索菲,我该检查下弹药。我剩不下多少了。”莫妮卡苦笑着说道。

“我这里还有够打几轮的。”索菲按下击锤,准备再次与对方交火。

“好了,索菲,怪我,我不该引得他们这样拿出全部火力,我……”

“轰隆!”

来自三人右后方的一声巨响打断了莫妮卡的话。

炸碎的礁石纷飞,浓厚的白烟腾起。

岚冬夜一边咳嗽一边问道:“炮艇?”

“不。”莫妮卡说道:“这群王八蛋居然拉来了山炮。”

“他们真的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岚冬夜眼睛瞬间充满的血丝。

“不能得来这样的结果。”莫妮卡咬了咬嘴唇,四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索菲,岚冬夜,我不跟他们玩对射游戏了,我得结束这一切。那边有个暗洞,你们躲进去,在确定外面安全之前千万不要出来。我压制住山炮,等到你们躲好我就表明身份,让他们停手把我带走。”

岚冬夜上前一步,死死抓住莫妮卡的胳膊说道:“我不走,我跟你在一起。”

莫妮卡使劲把岚冬夜推开,用命令的口吻吼着:“如果不听话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我发誓我会没事,我会回到你身边,你不信我么?如果这都不肯信的话,我现在就把戒指还给你。”

“我们听她的吧,岚冬夜。”索菲拽了拽岚冬夜。“她只要说明白她是谁,这些海军就完全不敢动她。而我们两个呢……大概会被就地处决。所以,如果你不想就此跟莫妮卡阴阳两隔,那就听她安排。记住我说的,你们只会暂时分离一阵子,最终必然会重逢。”

“是的,是的。”莫妮卡迅速的吻了岚冬夜的唇,急切的说道:“我爱你,我是你的,岚冬夜,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你快走,如果你不肯走我就一枪打死你然后再轰掉自己的脑袋。”

岚冬夜无奈,只得说了句:“我爱你,莫妮卡,我在妈妈的旧公寓等你。”

岚冬夜和索菲向着那个暗洞洞口奔去,而此时又一枚山炮的炮弹击中了莫妮卡前方的沙地。

莫妮卡借着硝烟的掩护冲出礁石群向着据她判断可能是山炮所在的位置射出了十余发子弹,然后翻身回到原地。这个时候她看到岚冬夜刚刚钻进暗洞。

莫妮卡笑了笑,再次射击了两轮,然后又去看那洞口。

此时索菲和岚冬夜已经消失不见。莫妮卡窜到暗洞口上,向里面喊道:“你们怎么样了?”

幽远处传来岚冬夜嗡嗡的声音,大概在说:“很好。”

莫妮卡立即俯身跑到礁石群的边缘,从腰包中取出一个金属圆筒,对着天空拉动了底端的环扣。

一发照明弹咻咻响着跃上数十尺,然后从中爆开,分成了一黄一白两个小火球缓缓下坠。

四周海军们的零星射击立即戛然而止,海滩上霎时只剩下了海水摩擦沙滩时那令人愉悦的沙沙声。

莫妮卡用尽所有力气喊道:“我是莫妮卡·玛利亚·纳斯涅布!把你们的指挥官叫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