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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逝去之人 • 二之二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上午5:22    总字数: 3623

“不要......碰我......走开!”

“我对妳没有恶意,先把刀子放下。妳伤得很严重,我这就带妳去医院。”

“骗子!没有人可以......相信,我只相信......咳......咳......我自己......咳!”

口中都是血的味道,一阵猛咳,把血都咳出来了,不知道是刚刚恩师的血肉还是受伤的缘故。挥舞着刀子,身体渐渐失去平衡。

“扑通!”

“哎呀,这下糟糕了呐。”

“不要......碰我......”

……

“真是坚强的孩子,居然完全没哭。”

“八成是悲痛到说不出话了,她在祭坛面前站了几个小时,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孩子妈妈几天前才意外身亡,现在轮到爸爸......”

“明明是那么和谐的一家人,几天时间就只剩下孩子一個人在世了......”

“比起这个,到底我们谁要收留她?要不是法律上的必要,我可不想要收留多一个闲人,我可不嫌命长......不如你收留她?”

“你不想,难道我就想收养她吗?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孩子天性克死父母,要是收留了她,會不會我也被她克死?”

“你们就不要说这些闲话了,孩子心里会不好受的......”

“哎呀,孩子还小,肯定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我们几个被迫要收留她,还没有赡养费可以拿,不是养闲人是什么啊?要不,你来收养吧。你的家比較靠近她的家,这样子她也不用转学,所以不管怎么看,丟给你的机会都比较高。”

侮辱性的字字句句,互相推卸责任,字里行间充满了各种嫌弃和蔑视,这画面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爸爸,妈妈......为什么,我突然会想起來这些事......

往事,犹如破碎的镜片那样向外飞溅,不断扎在我身上,遍体鳞伤......

……

“啪啦!”

“真是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他妈的,被逼收留妳后每天都有倒霉事发生。不是打碎这个就是倒翻那个!”

“叔叔,对......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

“只会说对不起有什麼屁用?”

“爸爸,算了吧。这个星期你已经打了她很多次了。”

“怎么,连你都要联合外人来和我作对是吗?再顶嘴的话我连你也打!”

“啪!啪!”

“好痛......叔叔......别打了......好痛......”

“混账!没用的东西,除了哭妳还会什么?”

鞭子一次又一次抽打在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每一次鞭打都落在同一個部位附近,红肿的部位随着鞭打的次数增多而慢慢裂开,皮肉沾粘在鞭子上面被叔叔拉扯开,一片一片从我身上被抽离开,就像是被囚禁在牢笼中的逆犬被主人毫不留情地鞭打。有時候,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事,就算是在睡着,叔叔也会随时开房门来鞭我......

我抱著头,卷缩在黑暗的角落,无助地颤抖着......

……

“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快去叫那个扫把星起来帮忙做事,给她好吃好住还不懂得感恩!”

“爸爸,她不见了!”

“你是不是没睡醒,在说什么梦话?别闹了,还有一堆家务等着她去做......”

“我很清楚没看错,她房间窗口是开着的!”

“窗口开着?糟了!”

“房间里面......爸爸你自己去看看比较好.......”

“沙沙沙!”

“你们父子俩一大早就吵什......这,这是什么......”

“把孩子带下楼......这里不应该让孩子看到太多......”

“为什么......玩具娃娃的头都被扭断......里面的棉花......就像是血肉那样......”

…… 

“嗯......嗯......好痛......”

柔和的光线照射在陌生的房间内,优先感受到的不是视觉刺激,而是腹部撕裂伤口的疼痛不断在纠缠着我。完全张开眼睛,天花板的风扇在缓慢旋转着。

“咳,咳......”

柔软的床垫旁放着一个塑料桶子,里面装着一堆沾血的绷带和棉花之类的布条。周围是个陌生的房间,书桌上有一堆简报笔记之类的文书资料,书架上也有放着一些各领域的书本东歪西倒着。

(这,这里是哪里?)

我坐起身子,额头上的棉布滑落下来,盯著手中的棉布一看,实在是无法联想到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异常舒适的环境让我感到极度不安。翻找了四周,只有熟悉的刀子能稍稍让我感到安心。

(谁......帮我处理好了......伤口?是那个男生吗?)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腹部的伤口被简单包扎,披着的黑袍被整齐地折叠好放在床边。

“沙......沙......”

(脚步声?)

“咔嚓!”

“哎呀,还没醒来吗?”

趁着开门的瞬间我恢复成醒来之前的睡姿装睡,披在身上的被子底下的手紧握着刀子警戒着。

“嗯......还是很烫,再这样子昏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多观察看看怎么样先......太好了,至少伤口已经順利止血了,绷带都用了几包了。”

我眯着眼看,是个眯着眼睛的银灰色头发男生,手背轻摸着我的额头,一边自言自语说有的沒的。

“失礼啦,我现在帮妳换个濕布。”

他拿走了放在额头的棉布,背对着我坐在床边就著水桶换洗,沒有发现到我在装睡。

轻轻挪动盖着的被子,尽可能不发出动静,惯用手从被子内侧挪出来。

“啊!”

犹如猎人那样,看准机会从暗处出击,给予猎物致命的一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刀子已经架在他的脖子,刀刃紧贴着皮肤,稍微一用力就能染上鲜艳的血红色,脚边的水桶在惊慌下被他踢翻,手上握着的棉布也跌落在地。

“你到底是谁?啊嘶......痛......”

腹部伤口好像又用力过猛裂开了,手腕也不太能发力。

“你,你......咳......咳......”

“真是的,伤口还没好转,別勉強,呐。”

包裹着伤口的白色绷带开始泛起了一丝血红色。他握著我的手,慢慢挪动我的手指,把刀子握著。警惕之心让我紧握這刀子不放手。

“我知道妳现在在想什么,被一个从没见过的莫名其妙男子带来陌生的房间,被刀子架在脖子也不反抗,肯定是個有精神病,不然就是痴汉之类的人物。不管妳怎么想都好,如果我要对妳做什麼事情的話,我早就在妳昏迷的時候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刀子放在床边。

“这下麻烦了,伤口好不容易才止血的,躺下。”

他起身走出房间,腹部的疼痛感也让我虚弱的身体吃不消而卧在床上。额头冒着汗水,抚摸着伤口,汗水滴在枕套上,双手也不断在颤抖着。颤抖着。

“我这就帮妳止血,别动。”

他拿着一个医药箱进来,靠在床边,倒腾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绷带和剪子之类的简易医疗用具。看着虚弱的我,他似乎也有点手忙脚乱。

“失礼了呐,虽然我不是医学专业的,但简单止血消毒我还是会的。”

挥动着手中的剪子,他轻轻剪开了那缠在我腹部伤口的绷带。

“啊斯......”

“会有点痛,稍微忍一下。如果真的忍不住的话可以直接大叫。”

沿着绷带边缘慢慢剪开沾血的绷带,虽然处理手法不算是专业,但也算凑合。不知道是闷热还是紧张,他的额头也泛起了汗水,但从他全程都眯着眼的样子来看,对他来说应该游刃有余,或者说之前也很常做过类似的动作。

“这已经是第四包绷带了,一般人这样子的出血量早就归西了,没想到你不是一般人,就连昏迷时间都比一般人短。”

(多亏了孢子粉末,某种程度上可以刺激人体的神经和痛觉神经的代谢,让伤势可以尽快抑制着。)

他把沾血的大片绷带扔在床边的塑料桶内,从医药箱拿出了干净的绷带。直到这时我才能亲眼看清自己的伤口,就像是枪伤那样从腹部这里开了一个洞,周围也有受损程度不一的撕裂伤。

“妳看那边的窗外有什么?”

“怎么了......啊啊啊啊啊!”

“抱歉,要是不分散妳的注意力的话会更痛,再稍微忍耐一下。”

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被他按压着伤口,疼痛感瞬间传递全身让我抽搐,紧抓着床单不放,要是没有孢子粉末,不敢想象这伤口实际对常人来说到底有多痛。

“我现在帮妳上药,再忍耐一下呐。”

我闭着眼点点头,咬紧牙关忍着疼痛。

……

“好啦,大致上完成了。这段时间妳尽可能不要发力,不然伤口又会像这次一样裂开,到时候我不保证可以像这次那么顺利止血了。”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呵呵,妳就先乖乖休息养伤。等妳情况好转了我会把妳想要知道的都告诉妳,我这就去准备吃的给妳。”

他简单收拾残局,领着医药箱和塑料桶就走出去了。

“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大叫,我都在呐。”

“噗咚!”

“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