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日野悠綺，十六歲；是一名鬼人，隸屬鬼塚大名手下的 “鬼姬”。

作為人類與鬼族的混血，我們的大體雖然披著人類的外貌，但體內流著鬼族血統也同時繼承了作為鬼族獨有的外表特徵；如鬼角、異色靈眸、尖銳獠牙、鋒利指甲等。

故於血統不純，鬼人即不被妖界所收，留在人間也遭到人類的嚴重排斥。

於是，我們的先祖退卻到了杳無人跡的深山林間，艱苦地建立據點、頑強地學會適應。

這份適應力，促使我們利用自身的妖力，將人類所畏懼的鬼族外觀給隱藏起來。

並在人間各地根牢蒂固地發展了好幾個世紀。

隨著時間的推移，鬼人的存在最終成為掌握一定政權的國家領導人才有權得知的機密。

在十五歲的成人禮後，每一位女性鬼人都會離開家鄉，被派遣到世界各地，作為暗殺者 “鬼姬” 伺奉一位 “鬼人大名”。

這些鬼人大名，在人間通常是把握一定的社會地位或政權的上流人士。他們與國家領導人密切地合作、也有一定的情報操作能力，以保證鬼姬的身份不受社交媒體的影響而暴露。

身為 “鬼姬” 的我有兩個工作；一是作為先鋒抵禦來自妖界的靈異威脅，二是作為衛士維護人類社會的實質治安。

所謂靈異威脅，是對從都市傳說出現的各種妖魔鬼怪進行討伐。所謂的實質治安有兩個部分；一是追捕畏罪潛逃的罪犯後交予當地的執法部門，二是獵殺繞過法律制裁的狂妄之徒。

也因為如此，我們 “鬼姬” 在人間被稱為 “私刑者”，並有著各持己見的支持與反對者。

今天，當我執行實質治安任務時，一位不干事的人類男子誤入我的獵殺現場，並被我錯手當成威脅處理……

在我殺過眾多的人類中，幾乎所有人在瀕死時腦子裡只有對今生的懊悔和死亡的恐懼……但被我誤傷的這位先生，他卻單純地認為我的眼眸很漂亮……？

當下便被一股強烈的心悸感給亂了思緒……

使用我的鬼人之血把他的傷勢治好後，我便在他恢復意識之前離開了現場。

那使我臉頰發燙的心悸感，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我（們）鄰座的鬼姬同學，02章

——《雖生為鬼，心卻為人》

——百鬼神社，鬼人大名的宅邸。

明月高照，萬里無雲的夜晚。

在遠離獅城市區的郊外，山水密林之間建有這麼一座靜謐、名為 “百鬼” 的和風神社。

從表面看來雖有些老舊，但百鬼神社的設計構造與一般神社並沒有任何區別。而實際上，這裡是負責維護獅城治安的鬼人大名——鬼塚的住所。

在結界的庇護下，百鬼神社是只有鬼人的靈眸才能看得見的神隱之所。在普通肉眼乍看之下，只是一片未受開荒的深山密林。

身著一襲漆黑忍服的日野悠綺，身高只有嬌小的一米五左右；她有著一張回頭率百分之百的可愛容貌，白皙的肌膚，凹凸有致的身材。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實則給了從事暗殺事業的她最大的偽裝優勢。

自幼起在家鄉便受過極其嚴厲苛刻的訓練，讓無論是普通人類或鬼人狀態下的悠綺，都有輕鬆應對各種等級威脅的體力、耐力和敏銳的反應速度。

一進入百鬼神社的結界範圍內，悠綺馬上鬆懈了警惕的神經。她先是嘆了一口氣，拉下面罩，再舒展執行任務後肌肉僵硬的身子。

雖然在市區裡有著豪華的公寓住所，但對悠綺來說，百鬼神社才是鬼人真正的避風港。因為在這裡她不需要持續使用妖力隱藏鬼人的外表特徵，能以最鬆懈的狀態體現最真實的自己。

悠綺踩著輕盈的腳步來到神社後方的宅邸，在書房的障子前單膝跪下，恭敬恭維地報告：『主公大人，您交代的差事已經順利完成。』

書房傳來一名老年男性粗糙而低沉的嗓音：『喔，是悠綺嗎？進來吧。』

『遵旨。』

她保持跪姿拉開障子後，向著書房內低頭行禮：『打擾了，主公大人。』再以膝行進入書房內，才把障子慢慢關上。

天花板上搖曳昏暗的燭光，只照亮了悠綺所在的玄關處。她稍微抬起頭來，把自帶夜視能力的右靈眸看向書房深處，身著黑色和服的鬼塚，就安靜地坐在書桌前摸讀著手裡的捲軸。

雖然已經數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與自家主公相處互動了，但每當見到鬼塚時，悠綺就會不禁膽寒，並把呼吸節奏放輕放慢，深怕打擾到正在專心的鬼塚……

『證物呢？』鬼塚語氣嚴厲地問道。

『嗚！』身體如驚弓之鳥不禁打了個冷顫，悠綺連忙低下頭來作了一輪深呼吸後，穩了心態卻止不住顫抖地回道：『是……在，在下帶來了。』

悠綺首先把橫掛在腰後的武士刀放在身旁，接著把吊在腰間的布裹放在身前揭開，向鬼塚展示了目標的人頭：『請，請……主公大人過目。』

『嗯，是目標人物沒錯；如此一來，美麗的人間又少了一個逃過法律制裁的人渣了。』

悠綺把頭低下，恭敬地回應道：『能為人間效命，在下甚感榮幸之至。』

『辛苦你了，悠綺。據說目標是位心狠手辣之人，過程中沒受傷吧？』鬼塚問道。

鬼塚如此關心起下屬的健康狀態，還真是第一次。這讓悠綺感到不知所措。

不過確實在任務過程中，悠綺因為低估了對手而匕首造成了不值一提的傷勢，並在回到百鬼神社前就已經完全復原。

為了不讓鬼塚質疑自己的辦事能力，悠綺生疏地撒了個簡短的謊：『沒有……』

『騙得過老夫的眼睛，可瞞不過老夫的耳朵；悠綺喲，你的心跳聲太吵了。把事情老實招來，說不定那難受心悸得以舒緩呢？』

心跳聲太吵了？悠綺下意識地把手護著胸口，的確感覺到了心臟正比平時還努力地跳動，深切得就連胸口和耳膜都為之鼓動。

原來是之前太專注與鬼塚對話，而忽略了這自從執行這項任務之後，便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心悸感。

悠綺心想，果然是與那位不關事的人類有關嗎？

鬼塚放下手裡的讀物，起身走向悠綺。他的每一步如此的沉重，就連稍軟的榻榻米地板都沒能完全吸收震動。

搖曳的燭光披露了鬼塚是一位身高一米九、有著不顯一絲老態、體魄壯碩魁梧的老人。他一頭濃密的灰白色整齊背梳短髮，與鬢角連接在一起的絡腮鬍。古銅色的臉上那一道道清晰可見的皺紋，敘事著他百年以來經歷的各種大小風雨。

同樣身為鬼人，鬼塚在額頭上也有一雙鬼角。曾經作為人間與妖界的交界地的前線將領，傳聞鬼塚以一己之力戰了三天三夜直到增援到達，才被友軍強行扛下前線。那場戰役使他永久性地折斷左邊的鬼角，和被徹底奪走了視力。

雖雙眼失明，但絕非盲目；鬼塚輕鬆使用妖力所維持的視覺，有著夜視、透視、甚至全視角的逆天視力。

但在平時，鬼塚還是得佩戴有色的隱形眼鏡來掩飾自己失明的事實；以略去暴露身份的風險。

鬼塚先將擺在悠綺身前的人頭移到一旁，才緩緩地坐下身來：『願意跟老夫分享嗎？』

『在下真的可以……耽誤主公大人的時間嗎？』

『不必這麼拘謹，悠綺。這裡沒有別人，姑且把老夫當成朋友把心事分享出來吧。』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

悠綺將執行任務，和誤傷無辜人類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鬼塚……

聽後，鬼塚百思不解地托腮沉思：『既然身份沒暴露，也把那位男子救活了；悠綺還擔心什麼呢？』

『也不是在擔心，就……』悠綺低下頭來，把手捂著胸口：『……在下見證過無數的人類在瀕死時，腦海裡只有對死亡的恐懼和今生的懊悔……但是這位長相俊俏的先生，他卻只單純地認為在下的眼眸很漂亮……這令在下很傷腦筋……』

『長相俊俏……』聽到這裡，鬼塚倍感興趣地點點頭，接著追問：『嗯哼嗯哼，然後呢？』

『然後，然後……』悠綺紅著臉把手捂著胸口，試圖安撫那劇烈的心跳：『從那時候開始，在下就一直被這喘不過氣來的心悸感……』然後把手摁在臉上：『和發燙的臉頰困擾著……』

在鬼塚的印象中，悠綺是一位開口閉口只有任務公事，行為恭敬拘謹，不善表達情緒的冰美人。

沒想到自己心血來潮的隨口一問，便問出了如此與悠綺搭不上關係，富有情感的話題；這讓鬼塚甚感欣慰地露出了微笑。

得知自己的部下也是一位會為情所困的鬼人，實在是大好的消息。

『臉紅心跳，那不就是戀愛的感覺嗎～？』鬼塚一語道破地做出了結論。

悠綺瞪大著雙眼，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在下還是第一次，所以並不太了解……』

自懂事以來便接受苛刻的訓練和嚴厲的學習，父母的教育也只限制在對人要恭敬恭維的處世之道。不懂戀愛什麼的，一點也不令鬼塚感到驚訝。

看著悠綺白皙的臉蛋抹上一層淡淡的羞澀紅暈，不知該為自己攤上戀愛的感覺作何感想而困擾地皺起眉頭，思緒混亂地盯著不可能會給她透露答案的榻榻米地板；這一系列呆萌的反應不禁把鬼塚惹得發笑。

『呀哈哈哈哈～！！！』

被主人豪邁的笑聲嚇得挺直身子，悠綺連忙勸道：『主，主公大人請息怒……！』

『悠綺你啊，真是太可愛了呀！哇哈哈哈哈哈！！！』

鬼塚一個忍不住，便伸手撫摸悠綺的頭。那稍微沒控制好力道的摸頭，讓體型嬌小的悠綺看起來就像是努力保持平衡的不倒翁般，被甩得東歪西倒。

悠綺強忍著眩暈感，緊閉著雙眼嚷道：『嗚嗚嗯嗯嗯……主公大人請住手……！』

『哈哈哈哈抱歉，稍微欺負過頭了。』

把悠綺欺負完後，鬼塚挪到一旁的小書桌開始翻找：『老夫記得這裡應該有……』

鬼塚從小書桌拿來一幅空捲軸、毛筆、和一小缸磨好的墨汁，放到悠綺的面前。

『那位男子的模樣，悠綺還記得一清二楚吧？有辦法畫下來嗎？』

被鬼塚一頓摸頭後，頭髮凌亂的悠綺拿起毛筆，堅定地點點頭：『嗯，做得到。』

對於有著遺覺記憶的悠綺來說，精準地描繪出見過的人和物並不是什麼難事。

一番行雲流水般的功夫下來，悠綺便精細地描繪出佑真的模樣：『畫好了，主公大人。』

『喔吼吼吼～！』鬼塚興奮地拿起捲軸一番賞閱：『果然長得蠻帥的嘛，雖然輸老夫那麼一點啦。』

讓腦袋記得佑真的模樣後，鬼塚閉上雙眼集中思考；在茫茫思維大海中尋找與佑真有關的記憶……

活過上百年的記憶畫面如洪水般湧入思緒裡，再將其陷入凍結；再注入大量的妖力過濾出任何有佑真模樣的記憶畫面。

一番思索後，鬼塚成功在自己的記憶裡，找到了身著白銀高中制服、向著自己鞠躬請安的佑真：『艾倫校長，早上好。』

鬼塚睜開眼睛，對著佑真的畫像微笑道：『原來是老夫的學生啊？也太巧了吧～』

悠綺一臉茫然地問道：『主公大人，能稍微啟蒙在下您這是在盤算著什麼嗎？』

『咳嗯！』鬼塚清了清嗓子後，語氣嚴肅地說道：『老夫這就要給你指派一項任務，可聽好了。』

悠綺馬上低下頭來：『請主公大人下令。』

『到白銀高中上學、結識同齡的朋友、感受青春的美好、了解戀愛的感覺。』

……

……

……

一陣肅靜後，悠綺抬起頭來，眼神透露著殺意地回道：『所以目標人物，是讓在下臉紅心跳的這位先生嗎？』

鬼塚急忙制止悠綺那危險的想法：『等等等等！！！給老夫打住你那危險的想法！別整天只想著殺人好不好！？真是……』

無奈深嘆後，鬼塚把手搭在悠綺的肩上，溫柔地說道：『悠綺喔，跟隨老夫的這一年下來，你在人間經歷的只有冰冷的殺戮和醜惡的人性，讓你活得跟傀儡一般，連戀愛的感覺都無從理解……不如把鬼姬的職責暫時放下，看一看人間美麗和溫暖的一面如何？』

來到獅城之前，陪她度過大半青春的都是繁忙學習和緊湊的訓練；別說是朋友，連與家人相處的時間也十分有限。

來到獅城之後，各種殺戮更是讓悠綺對人類的反感只有增無減；雖然近期有嘗試交朋友，但後來也被繁忙的鬼姬事務，被迫與來往得挺不錯的一名人類男性斷絕了聯繫。

悠綺不安地緊抓褲擺，低著頭問道：『像在下這樣雙手滿是髒血的鬼姬……真的能像人類一樣過上簡單又快樂的生活嗎？』

『只要悠綺願意，有何不可？』鬼塚指著悠綺額頭上的鬼角：『咱雖生為鬼……』再指著悠綺的胸口：『但心卻為人。』最後輕輕撫摸悠綺的頭：『老夫能把享受青春的任務，託付給悠綺嗎？』

悠綺點點頭：『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

『太棒了，就這麼決定了！咱家的悠綺，要當高中生咯！』自顧自地說完後，鬼塚站起身來，開始逐一翻找抽屜櫥櫃：『高中生～♪高中生～♪阿勒，記得收在這裡沒錯……』

“該不會……有兩個主公大人吧……？” 在悠綺心中，自己的上司鬼塚大名，是一位從來不費時閒聊、開口閉口只有任務公事，散發著威嚴而恐怖的氣場，極其嚴厲苛刻的可怕人物。

如今他不止親切地開導被心事所困的自己，還像個慈祥老人一樣興奮地哼著曲調翻找東西。這巨大的反差一時讓悠綺無法反應過來。

鬼塚從其中一個櫥櫃中搜出一套女高中生的制服，遞給悠綺：『老夫這裡剛好有一套女生的制服，姑且試穿看看。』

悠綺接過制服後，果斷把鬼塚的請求當成命令遵從：『遵旨。』並在鬼塚的面前寬衣解帶……

『悠綺！？等，等下……』見狀，鬼塚馬上轉身把眼睛遮上：『至少到別的房間換衣呀……！』

一見到鬼塚給出如此反常的回應，悠綺馬上抓準作弄他的機會。

『有什麼關係，反正主公大人雙目失明不是嗎？』悠綺那帶有些許俏皮的語氣調侃道。

窩在角落的鬼塚委屈地回應：『悠綺知道老夫並不是真的瞎了吧……！？老夫這雙眼睛可厲害了……！透視、夜視、就連全視——』

『所以才不需要到別的房間換吧。』

『說，說的也是吶……』

先穿好白色長袖水手制服的悠綺，因意外的貼身而感到可疑：『主公大人……』

聽出悠綺質疑的語氣，鬼塚焦慮地回應：『老，老夫在。』

『您為什麼會有……在下尺寸的學校制服呢？』

為了讓悠綺能更好地跟人相處，鬼塚早在半年前便計劃好要讓她就讀白銀高中而準備好了制服。但這情況下無論怎麼解釋都好，都脫離不了被誤會成私自收藏學生制服的變態呢。

『那，那那那……因為……老夫在人間的身份是高中的校長……家裡收著學校制服並不奇怪吧？』

『身為校長的主公大人是一位堂堂正正的紳士，私宅裡收著女生的制服已經夠奇怪了，居然還是在下的尺寸……』

『請……請悠綺不要誤會……老夫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嘻嘻。』見到慌了陣腳的鬼塚，悠綺俏皮地露出微笑：『失禮了，主公大人，就稍微想作弄一下。』

鬼塚則鬆了口氣：『……悠綺你學得還真快啊。』

『在下換好了。』

鬼塚睜開眼睛，轉過身來看見悠綺從一身象徵著死亡、殺戮和血腥的忍服換成散發青春、可愛和活潑氣質的高中生制服；頓時使他愣神：『喔，這還真不得了……』

白銀高中的學生制服配色，上衣為白，下著為黑；並分為春季長袖和夏季短袖兩種款式。除此之外，也有專屬的春秋兩季適穿的禦寒馬甲和冬季的夾克外套。

悠綺優雅地旋身，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向鬼塚展示身上的春季長袖制服，開口問道：

“爸爸，你覺得我好看嗎～？”

已故的女兒初次換上學校制服的回憶畫面，與眼前的現實相互交替。

鬼塚千鶴，或小千；是一位除了髮型是當代流行的姬式黑長直以外，其餘的外表特徵都與悠綺十分相似的鬼人少女。

同樣身為鬼姬的小千，不幸在一次討伐高等妖怪的任務中殉職。雖說鬼姬的（悠綺：『主公大人？您沒事吧？』）任務都存在著絕對的風險，每一位鬼姬的生命都平等地可貴；但犧牲的是至親的女兒就另當別論了。

失敗的領導，失職的父親；從回收組接過女兒冰冷的遺體的那一刻起，鬼塚的世界便如玻璃一樣支離破碎。無論外人和自己如何修復都好，始終保留著清晰可見的裂痕。

如今能有幸透過悠綺再次見到思念已久的小千，全都多虧了悠綺陰差陽錯地遇見了這位思維獨特的男生、觸發了這一系列的交談……

悠綺擔心地問道：『主公大人？您這是在哭嗎？』

『嗯？啊……』鬼塚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發現悠綺的樣貌早已被淚水暈開。他一手抹掉眼淚，一邊回應：『抱歉，老夫只是被悠綺的美貌感動得流淚了。』

『真有這麼誇張嗎……？』

『嗯！要說悠綺是整個白銀高中最漂亮的學生也毫不誇張呢。』

悠綺向著鬼塚微微鞠躬：『謝謝您，主公大人。在下非常喜歡——』

鬼塚立馬打岔道：『哎哎哎，不行！這種會暴露身份的言行舉止可不行。從今天開始，悠綺要稱呼老夫為爺爺。』

悠綺不明所以地瞪大雙眼：『欸？為什麼要特地改稱……？』

鬼塚解釋道：『老夫是校長，悠綺是學生，在學校見面是無可避免的事情。在眾人面前如此拘謹恭敬地與老夫互動的話，要帶來的誤會可不少……所以從今天開始，悠綺你，是我的孫女。明白了嗎？』

悠綺點點頭：『明白是明白，但一時間實在很難改口……』

鬼塚興奮地提議：『那現在就展開特訓好了。來，快叫一聲爺爺！』

『欸，現在嗎？』

『啊不然明年嗎？快叫來聽聽！』

悠綺緊張地捏著裙擺，像剛練習發聲的新生兒掙扎著：『嗚……呃……耶，也……爺……爺爺……』

『喔喔♥……！就是這樣！再來！』

『爺爺……』

『大聲一點……！』

『爺爺……！』

『多自信一點……！』

『爺爺。』

『再親切一點！』

『爺爺～』

『啊好棒，再叫一遍～♥』

悠綺警惕地皺起了眉頭：『爺爺……？』

從上司下屬升級成爺孫關係的鬼塚和悠綺，就這麼相互調侃遷就；度過了愉快的深夜。

悠綺離開後，鬼塚回到書桌前坐下，整理好思緒後拿起了小千與自己的合照，頓時百感交集。

接著使用全能的視力，注視著漸漸遠離百鬼神社的悠綺；發出會心一笑。

『要幸福啊，悠綺。』

02章

《雖生為鬼，心卻為人》完

日野 悠綺

ひの ゆき

Hino Yuki

年齡：16

職業：鬼姬

身高：153cm

出生日期：一月二十五日

喜歡的食物：日式咖哩

討厭的食物：太辣的咖哩

鬼塚 / 艾倫

おにづか / アレン

Onitsuka / Allen

年齡：百歲

職業：大名

身高：195cm

出生日期：不明

喜歡的食物：團子

討厭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