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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篇 • 兰若躲雨初相见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8日 下午4:34    总字数: 2283

如今已是初夏,天渐转炎,万物复苏。苏溟妜眼见婚期将近,对于未来的夫君亦是抱有憧憬之心,便与丫鬟相商,一同去了月老庙求了一块姻缘牌寄良缘。

传闻扶风有一棵百年老树,不论四季皆是一片如火般炽烈的枫叶,往往待字闺中的千金们都会去月老庙求一块姻缘牌挂上,以求能与未来夫君白头偕老。

而据说这棵树十分灵验,感情果真如这颗枫树般不朽,渐渐的扶风的文人雅客便将其提名为良缘树。

“听说要挂上姻缘牌,需得亲自从月老庙走到良缘树以彰显诚意,小姐可要试试?”丫鬟笑着问道。

苏溟妜没亲身体验过,一时之间觉得新奇,巧笑一声:“甚好。”

苏溟妜与丫鬟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四周时不时投来一些探究的目光,却尽数被谨慎的丫鬟给瞪了回去。

“最近来了好多外地人……小姐出门一定要有人伴随左右啊。”丫鬟有些担忧。

“左右不过是比武招亲的日子临近了,提前在扶风安顿好倒也方便。”苏溟妜语气里听不出喜意。

“嘿嘿,小姐的魅力果真不一般呢,怕不是所有男人对会对你一见倾心吧?”丫鬟笑着打趣了苏溟妜。

实在不是她浮夸,这路上偶尔见过一些之前有缘见到苏溟妜庐山真面目的少年郎,自然都是奔着苏溟妜这绝世容颜来的。可幂篱下的脸庞却是带着三分愁态,一双柳叶眉轻蹙着,像是无奈。

不过苏溟妜不敢多愁,常闻母亲言常愁者多思,多思者心忧,心忧而伤身也。

苏溟妜伸手来将那块姻缘牌挂上树枝,只闻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风声。

树上的姻缘牌随风扬起,那枫叶也剧动起来,苏溟妜轻轻扶了一下幂篱。

好大的风……乌云仿佛都要压下来了。

“小姐!下雨了!”丫鬟有些慌忙地道。

苏溟妜感觉手背上降了一滴雨,冰冰凉凉的,只好放下那姻缘牌来。

苏溟妜左思右想:“先找个避雨的地方吧。”

“奴婢记得过了一条街有座庙宇,不如我们先去那里可好?”丫鬟打开了油纸伞来,为她挡了那连绵细雨。

苏溟妜微微颔首,丫鬟便护住她往庙宇走去,一路上迎着狂风,那暗海色的裙摆随风飘起,仿佛随时都要随着扶摇而去。

此时凌默坐在庙宇里守着,听陆知嫋说等会儿会下雨,他本来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这观测天象之事也不是谁都做得到的,陆知嫋说是她的弟弟所言,凌默也就将信将疑了。

凌默看着那狂风吹来,只好掩着门点了蜡烛放在祭台上,那幽幽火光摇曳着,照映出庄严的佛像。

兴许是近日天寒,没什么香客来上香,香炉里的香已经烧完了,还透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凌默心里还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心虚。

过了良久,门缝间忽然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只见一个带着玄色幂篱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见着有人,素手轻轻拨开了幂篱,只见那红唇映入眸中,似蜜桃般引人遐想。

凌默不敢多看一眼,迅速错开了目光来,深怕唐突这眼前的伊人。

门外的丫鬟收起了被灵泽打湿的油纸伞,不由嗔怪这天不作美,扰了这良缘。

随后点了火,见了凌默惊讶地道:“小姐,他……”

苏溟妜抬手打断了丫鬟的话,轻轻摇了摇头:“悉儿,这小公子不过是寻个避雨之所,没什么的。”

悉儿蹙了蹙眉,可到底是自家小姐发了话,她也不好多加劝阻。

苏溟妜自主地选了一个离凌默远远的角落坐下,悉儿抱着几分敌意地看着凌默,不过凌默倒是没有看向苏溟妜,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悉儿见状,心里这才放下一些戒备,毕竟觊觎她家小姐的男子实在太多了,夫人说过一定要守护好苏溟妜才行。

不过瞧着对方的年纪比苏溟妜小,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当作是个少年便行,只要挨过这场雨便能结束了。

“公子是哪里人?”苏溟妜主动开口问道。

悉儿吓了一跳,想要阻止自家小姐的一时兴起,可凌默眼疾手快,开口回答道:“在下丰州寿安县人,现居岭南。”

“寿安县离这里很远吧?公子怎么会想过来?”

兴许是在封闭空间的缘故,苏溟妜的声音在庙宇中特别响。

“啊……在下是来参加霍家举办的擂台赛的。”凌默讪讪一笑。

“你!”悉儿暴怒。

苏溟妜轻轻压着她:“抱歉,小女的丫鬟应当是怕了虫子,吓着了。”

“虫子?”凌默歪了歪头:“这位姐姐,把火灭了就不会招惹虫子了。”

悉儿听他叫自己姐姐,心里的怒意徒然消了几分,苏溟妜也示意她灭了火。

“你怎么会想来参加呢?丰州没公子心悦的女子吗?”苏溟妜有些好奇。

“这倒也不是,只是最近出了不少惨案,几位姐姐都名花有主了,在下只能自己来这里碰碰运气。”凌默挠了挠头。

“碰运气?你可见过苏家小姐?”悉儿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下也没见过苏家小姐。”凌默摇了摇头。

“……那,你也是闻着她的美貌而来的吗?”苏溟妜垂了垂眸子。

果然……她究竟在期待什么呢?那些男子不过是看重自己那一副好皮囊罢了。

“不。”凌默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她好生可怜。”

“可怜?”苏溟妜愣了一下。

“是啊,这场比武招亲,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如她所愿,不过为了家族,她也只能用自己的婚姻来做这个诱饵了。”凌默笑得有些心疼:“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吧?”

苏溟妜心中一触。

她从小到大,母亲都教导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不敢质疑母亲说的话,便一直遵从着这条规矩。

这……也是一种盲从吧?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生来的命数,躲不开的。

悉儿见苏溟妜愁眉苦脸的,有些担忧:“小姐,你别听他……”

“啊,雨停了呢,在下先告辞了。”凌默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