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

房间的温度忽然很凉，没有以前的烦闷，没有人的火气大。

不是今天的冷气特别冷，不是风扇特别会转……

而是南和的心情好像特别好。

看开了？

“说真的，你和力学还有小玲怎么样了？”

嗯，力学不是很大的秘密，这个在十七世纪的时候科学家就知道了，但小玲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秘密，南和怎么会知道的？

我摆出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脸。

“别装了，你的小玲从你的口中说出了很多很多次。”

“有吗？我记得我没说过。”我没说过，至少……在清醒的时候。

难道……

“你的梦话说过好几次了，哈哈。”

“是吗？你有什么证据？”

其实这么说，大抵就是承认了。

只是很好奇南和是怎么知道小玲的存在。

“这是手机的软件。Sleep Talk Recorder。”南和拿出他的HTC手机。

安卓（Android）电话就是有这么多的好处，看来自己是要换电话了，我心想。

南和的手指划着桌面，点击这个软件，Sweet Talk Recorder。

这个“Sweet Talk Recorder”是记录那些在夜晚发出的声音，只要超过一定分贝的声音，就会被记录下来。原理和录音机一样，不过这个软件很聪明，只有超过一定分贝的声音才会启动，以免浪费手机的电源。

我一共说了五次“小玲”，时间大约是三点，三次；五点，两次。

我并不生气，而且南和也知道我也绝不生气。

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要记起那些梦，是非常难的事。即使有仪器，也要自己在梦中保持清醒才可以记得。我没进入莉雪的梦境时，我不会特别去记得每一个梦，那太累人了。

“所以小玲是谁？”

“一位同事。”

“就这样？”

“嗯啊！”

“没什么要补充的？”

“暂时没有。”

“好吧！”南和拿回手机：“原先我只是要记录你有用梦之仪器的时候，所说的对话。不过那天不小心打开，然后就听到了。”

“那我有用梦之仪器的时候，你有录？”

“没有，以后吧！你每个星期五会梦见力学吧？”

“是吧！计划中。星期五比较好，有星期六和星期天可以淡化。”

“那你有梦过小玲？”

其实南和想问的是有没有小玲的脑电波，这个奸诈的家伙。

“有梦见她一次，那时是去佑诺的梦，佑诺应该还记得。”我说，这也不是大秘密。

“说真的，你还没有喜欢够力学，就移情别恋啦！”

“我和力学又没有开始过，拜托……”我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莉雪的样子：“……不过，搭讪倒是有。南和，你有搭讪过女生？”

“认真的？没有。”

灯灭，电脑荧幕转暗。

“嗯，你可以先开始了。”

“不是你先开始吗？”我的声音很弱，很适合晚上的音调：“不认真的也可以拿出来讲哦。”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单纯的。像我之前很喜欢看书，喜欢去大众书局，有一天我来到金文泰的大众书局，看见了一个很不错的收银员，她很可爱。”

“结果你就去那间大众书局买了很多书？”

“倒不是，只是时不时，有空就会去那一间。有时九把刀出了新书，我会考虑买。对，就是要买，也去那一间买。”

“为什么考虑买呢？”

“看口袋的心情，哈哈。”南和的答案：“买文具也可以啊，干嘛一定要买书。”

“也是。”

“还有，我喜欢吃面包，偶然间我也会看到有些店的员工很美，我就会每天去。”南和现在应该很陶醉：“喏，我们家附近就有一间，面包便宜，哈哈可以每天买。”

“总会吃腻的啊！”

“这么多口味，还怕没得选？”南和像是被鼓舞了，继续说：“上个星期我在宏茂桥的Fair Price Express买了一双帆布鞋，故事的由来也是因为一个美女。她应该是打假期工的女生，和我差不多年龄的。”

“还不是没有拿到电话，哈哈。”

“拜托，我是去买鞋。”南和肯定是摆脸色了：“后来，那个女孩看我站了很久，就走过来介绍，我也问了几个问题，像是什么尺寸的，什么颜色的，还问她，你觉得那一双颜色比较合适。”

“结果你有买？”

嗯，如果不是那个女生，南和怎么可能会买？连想站在那里都不可能。

“当然，不然我哪敢问那么多。问那么多不买，我还做不到，哈哈。”南和笑得很大声：“后来我要买，选了她说的灰色。后来她叫她的同事拿给我，是个年长的婶婶。”

“那你不是心碎了？”

我憋着笑，那个场景应该很好笑。

“哈哈，最后的结果，还蛮美的。”

最后，那位很好心的婶婶说了一句“他比较想要你拿给他”。那女孩很识相，二话不说就自己找了双新鞋，是那双女孩说的灰色帆布鞋。

“之后，我用尽全力摆了个超灿烂的笑脸给她，说了声超帅气的谢谢。”南和说：“之后我有再去，就没有看到她了。”

“好美。”我认同，我说的是这个回忆。

“只要肯努力踏出第一步，就一定可以在人海茫茫中看见美女。”

“是是。”我也认同，待在家里就只能看见六婶。

“对了，最近小贩中心那里也是有美女哦。”

“啤酒妹是不错啦，特别是晚上还穿得那么辣。”我倒是看过那些啤酒妹，只是她们每次都不会主动来问我要不要啤酒。嗯，啤酒也很贵吧，我明白自己这副穷酸样喝不起。

“不是啤酒妹，那几个啤酒妹是不错看，但有一个卖水的，更美。”南和说得很激动。

“忘情水？哈哈。啤酒也是水啊。”我敷衍。其实我略有印象，因为我也常到那里吃饭，那间小贩中心是二十四小时的。

“哈，你不知道也好，没人跟我抢。”

“好好。”

刚才你不是说我有小玲和莉雪了吗，我傻笑。

南和心情这么亮丽，应该是走出阴霾了吧！

明晚莉雪的梦也会这么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