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章 你为什么这样做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12日 上午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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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圆月被钉在天上,煞白的月光倒在世间。地上树木的倒影仿佛在吓唬夜出的行人,时而静止,时而舞动,形如魑魅魍魉般变幻莫测。
“沙——沙——沙——”树叶之间似乎也感觉到夜的寒冷,互相摩擦取暖。
“哑——哑——哑——”魏家门外附近一棵槐树上,一只乌鸦从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来,稳稳当当降落在树丫上,随后收起翅膀,整理完羽毛,歪着头,眼睛注视着院子方向。
“阿嚏!”打更人揉了揉鼻子,往手里哈了几口气取暖,“怎么起风了,唉,冷死了。”
“嗖!”
“什……什么东西?”一团白色的东西从他身边闪过,霎时间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心脏的突然加速跳动,似乎马上就要冲出胸膛,双手双脚也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双眼瞳孔几乎占满眼珠。面对恐惧,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大喊壮胆:“谁?”
打更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灯笼随着风摇摇晃晃。等了半晌,周围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的乌鸦叫声,并没有任何回应。
“呼!”他长叹一口气,左右张望一番,嘴里嘀咕,我应该是眼花了吧,自己吓自己。
“锵!”“关门关窗,防偷防盗!”树丫上的乌鸦盯着打更人远去的背影,直至完全淹没在黑夜中,然后又往院子方向注视。
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正在慢慢靠近魏家。乌鸦的眼睛里倒映着的火光,渐渐地从模糊到清晰。
“嘭嘭嘭!”魏家门前站着十余名黄袍道士,左手持火把右手持宝剑,分为两队整齐地站立着。一名道士上前去一边敲魏家老旧的木门一边大喊:“魏老鬼,出来!”
“哎哟怎么啦这是?”魏天喜从睡梦中醒来,缓缓起身下床,点亮灯,披上一件衣服,推开房门朝院子走去。
魏靖也刚从房间里一脸惺忪地出来,揉了揉眼睛,“爹,怎么回事那么吵啊。”
“不知道,去看看。”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魏天喜客气地问道:“请问各位小道长,深夜来老夫家,所谓何事?”
“有只狐狸跑进你们家了,有没有看见?”敲门那位道士趾高气昂,一脸不屑问道。
魏靖看到这脸色,白了道士一眼:“哪有什么狐狸,没有,请回吧。”
“有妖气!在那边!”道士右手一指,其余道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冲进院子。
“喂!你们怎么能这样硬闯!”魏靖气得不打一处来,张开双臂拦住,那道士直接一拽,把他拽到了旁边,众道士如脱缰野马般闯入了院内。“别碍事!我们怀疑这妖狐有害人动向,烦请你们好好配合!否则,与这妖狐同罪处理!”道士怒吼。
魏天喜手肘碰了碰魏靖,微微摇摇头,眼神示意静观其变。
“哼。”魏靖瞪了道士一眼,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嗖嗖嗖!”一根根由法力凝结而成的白色镇妖针追逐着一只小白狐,而小狐狸则以灵活的身躯躲闪着针。
此时老妇人打开房门,看着眼前一幕,挠了挠头,“这是在搞什么啊!”
“娘!小心!”老妇人眼前一个白影一闪而过,脖子像是被什么划了一下,随后胸膛一阵阵剧烈的刺痛。
“怎……怎么回……事……”老妇人喘不过气来,“娘!娘!”“老婆子!”除了胸膛的刺痛和喉咙刀割般的痛,肺的喘息伴随着一股血腥味涌上,以及血液涌入肺的窒息、刺痛感,其他的感觉渐渐模糊,甚至开始消失。
“娘!”魏靖看着自己的母亲重重地往房间地面摔去,撕心裂肺地大喊,不顾一切冲过去。
魏天喜眼中也泛着泪光,踉踉跄跄地向老妇人走去。
魏靖扶起躺在地上的母亲,额头贴着母亲的头,悲伤地哭了起来。只见老妇人胸膛上几个针孔流着血,脖子也不断渗出鲜血。显然这是被小狐狸的爪子划到的。
此时道士们停止了攻击,小狐狸跑了过来,在一旁看着,浑身在抖动,影子在烛光的照耀下异常扭曲。
“妖孽!你杀人了!还不束手就擒!”那个领头的道士冲进门,大喝。
道士们打算把小狐狸包围,小狐狸一看情况不妙,转身要逃,奋力一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你……是一个月之前……那只小狐狸……”为什么爹的声音如此微弱苍老!魏靖抬头一看,爹正站在房门口,胸前挂着那只小狐狸,血液顺着小狐狸的左腿滴落。
“爹!!!”魏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心里一阵刺痛,脑子也嗡嗡的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爹!”
小狐狸呜咽了几声,慌忙把爪子抽出,跃在地上,留下两只血脚印。而魏天喜的左胸膛,多了一个洞。
看着爹也缓缓倒下,魏靖伤心欲绝,仰天长啸。
“别让这妖狐跑了!”道士们义愤填膺,纷纷追赶上去要包围小狐狸。
魏靖低着头,双眼通红,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救过你吗,为什么!”他缓缓抬起头,望着房外追逐小狐狸的道士,眼神空洞,目光呆滞。“还有你们,把一切推到那狐妖身上,自己就不用承担了吗。呵。”
小狐狸双眼滑落几滴泪珠,身体颤抖如筛糠,频频转身观察,想在包围住的道士中寻找突破口。
领头那个道士从怀里掏出乾坤袋,准备施咒把小狐狸收入袋中。突然,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从身后传来。他猛地回头,眼前一幕使他呆住:“他……这是怎么回事?”
魏靖身上散发着一丝丝黑气,黑气中夹杂几丝鲜红的血色,如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向道士们走来。
“这是???这是什么法术?”
“不,看着应该是妖气!”
“不对,这感觉并不像妖气,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魏家小子不是法术平平吗,怎么回事?”
“这肯定是什么妖术!你想想他们家,一直偏袒妖,难保哪个妖怪教了他妖术!”
道士们七嘴八舌地议论。
“别吵!”领头那道士大喝,“魏小子,我劝你别冲动!如果我们出事了,你就等着道盟处置吧!”
魏靖一言不发,依旧僵硬地一步一步走来。
“你疯了!听不见我说话吗!”
突然,魏靖一个箭步闪现到那道士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此时才清楚地看到,面前火光照映着的脸上,一双眼睛一红一黑,正死死盯着他。
“快跑!”各道士纷纷慌了神,“嗖”地散开。
还没等迈出两步,顷刻间,魏靖已从每人面前闪过。
“啪嗒!”“叮!”剑和火把接连掉落。
白灵冬拿着狗尾巴草蹲在地上拨弄着,屋内一声“啊!”,吓得她也跟着发出了一声稚嫩的“啊”。她丢下狗尾草,站起来跑向屋里。
“姐姐们,发生什么事啦?”
“二小姐,他醒了。”照顾魏靖的一个仆人说,“快去通知大小姐和灵前辈!”
“是。”其他两个仆人回应,快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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