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结局：我曾经存在过（完）】

田螺姑娘的餐厅。

外头夜色渐浓，被包场的餐厅只有李砚一家三口和灭亡跟卓东景。

包厢内，第一次来这里的卓东景好奇的一直在四处张望。不止是这里的环境，甚至连李砚也是卓东景重点研究的对象之一。说真的，卓东景对李砚这号人物就挺好奇的。刚才在废弃的校舍见面的时候，当下的情况也不允许她过多的关注李砚。但现在是一起吃饭的时间，她几乎可以光明正大的打量对方而不会显得太奇怪。

不过，向来爱吃醋的灭亡倒是看不惯了。灭亡忍不住对着卓东景用有些不满的撒娇语气说：“呀！妳一直盯着李砚看干什么？要看也是看我吧！”

灭亡突如其来的声音引起了大伙儿的注意。

卓东景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觉得尴尬不已。

李砚这个当事人倒是一脸无所谓的继续替南智雅夹菜，南智雅笑看着卓东景，心里升起了莫名暗爽的感觉。“东景，怎样？我家老公长得还不赖吧！”

卓东景忍不住诚心赞叹道：“是真的很好看呢，完全不像某人。”说这话的同时，卓东景意有所指地看向身边的灭亡，眼神里是尽是嫌弃。

“也对，除了脸蛋，李砚还真的是一无是处了。”灭亡轻哼一声，但也没有打算就这话题继续说些什么。

李砚则不甘示弱的回呛。“总比那些不仅一无是处，甚至连漂亮脸蛋都没有的家伙好。就像你这样的。”

灭亡又发出了几声冷哼，他就这样盘腿坐在卓东景的身侧，持续静静地看着面前那一直在帮南智雅夹菜的李砚。这时的南智雅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那是李砚刚才亲自去买来的。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朗原本心情就郁闷，现在坐在两对恋人的中间，更觉得自己很是多余。其实李朗并不想来这里聚餐，只不过因为方才李砚的坚持而不得不答应下来而已。他们兄弟俩确实在李砚婚后聚餐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基本上都是李朗一直在单方面爽约故意避而不见。

“别看了。妳都不吃吗？”灭亡突然又开口了。

卓东景怔了怔，然后才尴尬的笑道：“你们几个别一直盯着我瞧嘛~我会吃的，会吃的。你们也快吃吧！别盯着我了。”

灭亡轻轻叹气，斜睨着身边的卓东景却没有其他动作了。

南智雅倒是好奇的问道：“灭亡，你光说东景，那你自己不吃吗？”

灭亡耸耸肩，冷冷地回道：“我不用吃饭。字面上的意思。”

“难道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不用吃？你都不会感觉到饿的吗？”南智雅似乎有些好奇了。

李砚轻轻拍了拍妻子南智雅的大腿，柔声道：“他不吃也死不了的。妳别一直问东问西好奇这些没用的东西了。比起这个，妳还是赶紧吃点东西吧！别饿着了。”

南智雅抿抿唇，总算收回盯着灭亡的目光，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了李朗。李朗此刻坐在他们两对恋人的中间位置，南智雅从刚才其实也有留意到，李朗一直都在喝酒倒酒，可完全没有碰其他食物的打算。

南智雅朝李砚打了一个眼色，李砚自然是会意的。但是，当李砚看向李朗后，欲言又止的他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卓东景这时却主动夹了一些熟肉放到了李朗面前的空盘子。“李朗，你别一直喝酒了，吃点肉吧！”

李朗微微一愣，看了卓东景一眼，又瞄了瞄自己盘子里的肉。一会儿后，李朗才放下酒杯终于拿起筷子开始用餐，先从卓东景给她夹给他的肉开始下手。

有嚼劲又美味的牛肉片一放进嘴里，李朗本来不好的心情好像也变好了一些。温柔的笑意在李朗的脸上散开，连带周围的氛围都提升了不少。李砚和南智雅有些惊讶的看着进食中的李朗，都对这种场景感到有些意外。

卓东景却不明所以的继续用餐，完全不晓得李朗接受了她的好意，甚至还听从她的话，这事儿事实上其实还挺令人意外的。这是李砚也未必能办到的事情，尤其是在李朗处于敏感和情绪低落的时刻，就如同方才一样。不过，卓东景似乎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很奇特的亲和力，好像瞬间就能让人对她产生了好感一样。

李砚默默地打量着那个还在对着灭亡笑得腼腆又温柔的卓东景，不自觉地想起了早前自己跟灭亡一起到三途川见夺衣婆的事情。李砚的眼神一黯，下意识地抬眸看向灭亡的同时，也发现灭亡正在盯着他看。

灭亡虽然不能用读心术读懂李砚的心，却意外的看穿了李砚的心思。他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夺衣婆之前对灭亡说的话，也一直盘旋在灭亡的脑海里困扰着他。

“所以说……刚才那个人……到底是去哪里了？为什么会突然就这样消失不见啊？”卓东景带着满满好奇问出这话的时候，大伙儿都微微一愣。后来见李砚保持沉默，李朗也没说话的打算，南智雅和卓东景就把视线放到了灭亡的身上。

灭亡似乎又陷入苦恼了。他面无表情地瞟向李砚，说：“你来回答吧！”

李砚却摇摇头，完全没想搅和进去。“这是你女人问的问题，还是由你来回答好了。啊~还有刚才在三途川那里时婆婆所说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卓东景闻言困惑至极。李朗和南智雅则是不约而同地看向李砚，异口同声地发问道：“你刚才过去三途川见夺衣婆了吗？婆婆说了什么特别的话吗？”李砚去见夺衣婆这倒是习以为常了。不过，李砚刚才话里有话的提醒着灭亡，这让南智雅和李朗都十分在意，感觉今天他们与夺衣婆的会面一定有发生什么特殊的情况才对。

李砚轻轻地又摇了摇头，道：“这事与我无关，你们也别太在意了。专心吃饭吧！”

南智雅微微叹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同样好奇心满溢的李朗。李朗的心情其实并不算好，刚才具俊河的事情也是，所有发生的事情都绕过李朗感到十分后怕又愧疚。所有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时的歪念，那么也就不会发生的了。

“不关你的事。这不是你的责任。”灭亡忽然开口。

所有人一致看向灭亡，就连李朗也一样。李朗这才发现灭亡是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

“事情已经了结，你用不着一直在意。只要你不去想，这事儿也自然不会再影响你。”灭亡说。

李朗轻呼一口气，面色依然沉重不已。

南智雅不喜欢这种奇怪的气氛，大家都话里有话的，暗藏着各种弦外之音。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受真的很不好，让一直以来有着强烈好奇心的南智雅感到格外郁闷。不过，见自家老公都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南智雅也不打算在众人面前开口追问。

南智雅用眼神示意卓东景继续一起用餐。她们两个女人就这样很有默契的继续用晚餐，然后一起闲话家常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儿，再顺道聊了一些工作上共同的话题之类的。

李朗则是默不作声地继续喝着酒，然后偶尔就吃着李砚让南智雅放到他面前的几道他爱吃的菜肴。卓东景也时不时就在给李朗夹菜，好像是完全把李朗当成小孩子在照顾的了。怪的是李朗似乎不排斥被人照顾的感觉，只是自然而然地用着餐。李砚看着觉得这样的李朗挺新鲜罕见的，不过也没有打算开口评论什么的，就只是静静地关注着李朗的一举一动。灭亡没有用餐的需求，不过倒是全程专注的一直看着卓东景，目光都没有转移半分。

一直到用餐结束，整个氛围在不尴尬，但也不吵杂的情况下来到了尾声。

“这顿饭我来请吧！”李砚说。

灭亡倒是顺其自然的接受了对方的好意。“放心，我可没打算跟你抢。”

在他们一行人结完账准备离开的时候，李砚才开口对卓东景轻声说：“很高兴认识妳。”

卓东景有些愣怔，但马上恢复笑容，礼貌地表示感谢。

身高优越的李砚低头打量着那身材娇小的卓东景，才缓缓又开口道：“灭亡他有事要告知妳。等会儿，请务必向他追问到底。”

“欸？什么？”卓东景呆愣地看了看李砚，又侧过脸瞄了瞄面色沉重的灭亡。

灭亡生着闷气，但终究拿李砚没辙。“多谢你的多管闲事。你这种行为真是让人感觉十分不爽。”

“啊，不用谢。看到你不爽，我就放心了。”李砚故意挑了挑眉毛，脸上那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让灭亡看得牙痒痒的，拳头都硬了。

李朗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李砚和灭亡不寻常的互动，又一直在思考他们之间加密般的暗语对话，心情不自觉地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李朗不喜欢这种被排除的感觉，但是尽管好奇，他也没打算这时候开口问出疑惑。

人太多了。他想。

或许，等到回家之后再找李砚问清楚好了。

“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灭亡突然万分感慨的说。

南智雅却不置可否。“地方也没多大，想见面随时都能见，不是吗？”

卓东景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阴霾，但很快的又被她用灿烂的笑容遮掩掉了。“那是当然的。智雅，有空也常见面吧！”

灭亡听了卓东景的话后，眼神又变得有些阴郁了。

而南智雅则是自然的应了下来，附和着说有空一定会跟卓东景常联系。

李砚轻声叹息，把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打算说破。

有些事情多说无益。

李朗又察觉到大伙儿古怪的氛围了，他持续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暗自在心底附注暗忖道：‘南智雅应该不知情才对。无论是什么事情，感觉都是李砚和灭亡两个知情者。不过……东景的表情貌似也有点奇怪。’

在李朗思考的当儿，大伙儿已经相互道了再见。

“再见了，李朗。好好保重。”卓东景笑着对李朗说。

李朗一脸酷样的挥了挥手，就当作是道别了。卓东景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牵住了灭亡朝她伸过来的手。接着，李砚和南智雅，还有李朗就这样目送着卓东景还有灭亡慢慢走远。

事情落幕得如此的突然，无论是相逢或者是分别，都总是让人莫名的惆怅。

李朗想起了那个叫具俊河的中学生，心情又突然变得不好了。

“都过去了。”李砚道。他轻轻拍了拍李朗的肩膀，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我自己也有家。”李朗闷哼一声。

李砚轻笑道：“今晚去我那儿睡吧！不是有好奇的事情吗？”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李朗疑惑地盯着李砚瞧。

南智雅也好奇起来了，忍不住插话道：“听者有份。我也挺好奇的，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所错过的事情，那个中学生到底去哪儿了？还有，关于……灭亡跟你的秘密。”

李砚摇头失笑。“我能说的只是具俊河的事情。至于灭亡的事，那可是他和卓东景的隐私。我可没兴趣掺和。我劝你们也别参与得好，听话。”

南智雅越想越好奇，忍不住朝着李朗挑挑眉毛。“李朗，走，我们回家！今晚一定要撬开李砚的嘴巴，把我们好奇的事情都问清楚。”

李朗听了觉得这提议好极了。“就这么说定了！”

只见李朗跟南智雅非常有默契的来个空中击掌，难得相处得如此自然又亲近。

李砚看着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忍不住笑叹道：“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了？”

李朗和南智雅倒是不想回答了。只见他们继续肩并肩地走向李砚停车的方向，然后把李砚给丢在后头了。李砚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家人们的背影，这才赶紧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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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轿车平稳的驶在高速公路上。

负责开车的灭亡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东景啊。”

“嗯？”副驾驶座的卓东景纳闷又好奇的看向灭亡。其实她心里有好多话想问灭亡，但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她觉得只要灭亡肯说，问了才有意义。要不然就算她问了，如果灭亡不想回答的话，开口也是费力又无用的。

只见灭亡微微一笑。“以后……我们都一起生活吧！”

卓东景有些开心，也有些心酸。“好啊！到我死之前，我们都一起好好活着，一起努力生活。”

灭亡却摇摇头。“我不会让妳死的。”

卓东景闻言倒是不乐意了。“那可不行。你必须让我……一个人先离开。因为如果我不死的话，那么你就会……”说到这里，卓东景莫名的哽咽了。“反正只要你还在，以后你也能找到我的，对吗？如果有来生，能顺利转世的话，无论过去多久的时间，你也会像李砚找到智雅的那样把我给找到的，对吗？”

灭亡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睛，下意识地瞟了卓东景一眼。

“我可不是李砚，妳也不是南智雅。”他淡淡的又继续说道：“但是，没关系。因为只要妳记得……我曾经存在过，那就可以的了。”

【BE隐藏结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