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挣扎，她就被推躺在柔软的床褥上，没有经过翻牌子的程序，也没有先沐浴洗干净身子，更没有让宫人作记录，就这样，被纳兰炫惩罚意味满满的宠幸了。

直到日落西山，谢皇后都还懵着，一遍又一遍的，被纳兰炫折腾得几乎散架。

她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她明明已经做好了皇后的本份，依照他的要求，充份照顾好后宫嫔妃，难道还有哪里做得不好？

她的心不在焉让纳兰炫感觉十分挫败，直到天黑了下去，寝宫内漆黑一片，没有人胆敢进来打扰，自然就没人点亮宫灯，黑暗中，纳兰炫恶狠狠的问道：“朕要回以前的你，可能吗？”

“……是不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

好，就是太好了，好到他再也感受不到她对他的在乎——那种……巫莫初对皇甫涯的在乎。

“朕不需要这种好，朕要回以前的你。”

“……可是，以前的臣妾并不好，臣妾善妒、吃醋，那是不该的，如今臣妾已经不止是熟读女德，臣妾能把女德倒背如流，知道作为女人该如何与夫君分忧，臣妾断不能再像以前般任性妄为了。”

“去他的女德！”纳兰炫爆了句粗。

是的，去他的女德！

他后悔极了。

…………

初春雪融的时候，空气冷得彻骨，头上的太阳又无比炽热，阳光烫在皮肤上，让人热得穿不了多件衣裳，可当春风吹拂，滑过皮肤时，又让人感觉凉得寒毛肃立。

球球被放在桌上晒太阳，战辛和谭博士正在品酒，纳兰炫眉头从来时就蹙得紧紧的，在眉心打了个大大的死结。

三人此时坐在贤王府毅啸阁寝室外的院子里，说是来探望巫莫初的，却更像是来聚会的。

三个年龄相仿的男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已经整个时辰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小雨添了好几壶的酒，上了好几次的下酒菜，忙得团团转。

三人身旁，是裹着狐裘的巫莫初，她脸色早已恢复了红润，看起来和受伤前无异，胸口的刀伤恢复得很快，如今在结痂的状态。

她被小心扶坐在石凳上，看着纳兰炫烦恼的样子。

“皇上是遇上烦心事了？”

纳兰炫抿紧了唇，吞下口中的琼浆，摇了摇头。

“可您就是一筹莫展的样子。”巫莫初直接指出。

纳兰炫笑了：“看得那么仔细？还是朕表现得太明显？”

“是你藏不住情绪，这脸上大写的我为情所困，叫谁都能看出来。”她真真是不怕死的，坦白得很。

纳兰炫没有否认，他的确是为情所困。

那么多年了，他放任了谢皇后对他的疏离那么久，直到看见巫莫初和皇甫涯相处的情形，才猛然惊觉自己和谢皇后早已失去了这种象征着爱情的亲昵。

曾几何时，谢皇后看他的眼神就跟巫莫初看皇甫涯是一样的，他想了好几个晚上，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开始就失去了谢皇后充满爱意的眼神。

第一次对她呵斥，是在他翻了嫔妃的牌子翌日。

那是选秀入宫的官家千金，当时的田美人，如今的田贵妃，当日田美人受了恩宠，第二日午间他就在凤仪殿亲眼目睹谢皇后打了她一耳光，当时的他是懵的，因为谢皇后从来不曾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凶狠，他还记得当时的谢皇后，愤怒得眼尾猩红，拿过桌上的热汤就要撒在田美人脸上，是他及时阻止了，才免了田美人容颜尽毁的灾难。

从那时起，后宫不时会传闻谢皇后又责罚了哪个刚侍寝的妃子，他从不管真假，一次又一次的，上凤仪殿呵斥她，眼看着谢皇后对他的亲昵逐渐淡去，他也认为这是她不知错的态度。

久而久之，她也不再为自己辩解，不再在他因传言而上门教训她时说半句话，永远都是垂着头，安静的听训。

纵然他不曾在妃子面前对她那般，但现在想来，是那一次又一次的训斥，把谢皇后的心推远了，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踏入凤仪殿的步伐变得极少，她也不再差人来请，更不会再送来炖汤，然后关于皇后欺压妃子的传言，也渐渐的在她把自己关在凤仪殿后消停。

谢皇后不喜走出凤仪殿，那是后来的事，在他们甜蜜的那些日子，她是想办法总往外跑的，她会微服民间为他搜罗美食和趣事，曾经刚成亲那会，他们也一同出宫过。

那个爱他爱得至死不渝的女人，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