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是一家废弃的化学工厂，距离星耀有车程半个小时的距离，那边一整个区域都是荒废的工厂区，没有摄像头，但是警方在工厂区的出入口，也就是几公里外的马路，找到了有效的摄像头，清楚显示2020年6月18日，下午6时41分，夏婉的车辆曾经驶入工厂区。”董沾没有再理会壮牛的痛哭哀号，把文件里的资料念出来。“一直到6月19日凌晨1时36分驶出。”

  “不论车子驶入的时候是不是夏婉开的车，驶出的时候都一定是凶手开的，监控能拍清楚驾驶者的脸吗？”程向昀举手发问，尽管知道监控只有小概率的机会能拍清凶手的脸，加上凶手一定进行过伪装，不会任由相貌暴露在空气中，所以通过监控就想锁定凶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怎么可能？那么荒废的地方有台监控已经不错了，像素肯定不怎么样……能拍清才怪。”董沾吐嘈到。

  “同上。”壮牛重新振作起来，把文件夹抢回去，重揽汇报的大权。“首先，我们在第一案发现场找到一张椅子，由于废弃工厂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打扫，到处都布满了灰尘，唯独这一张椅子格外干净，上面还遗留着一条粗绳。后来经过检验，发现绳子上残留了夏婉的皮屑和血迹，椅子上也有属于夏婉的指纹。而夏婉手腕和脚踝的伤痕也和现场的粗绳吻合，所以我们合理怀疑，这里就是凶手囚禁夏婉的地方，也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凶手的指纹呢？半枚都没有？”董沾举手发问。

  “法证组都快把现场的天花掀起来了，都找不到半点凶手的痕迹。”壮牛叹了一口气，又说：“但是凶手留下了一样东西。”

  “什么？”程向昀眉毛一跳，不由得跟着壮牛的话紧张起来。

  “一个U盘。”壮牛说。

  “U盘？”在场的其他三人都不禁坐直了身子，等待他的下文。

  “对，一个只储存了一条影片的U盘。”

  “我们能知道内容吗？”厉沐尘虽然很想知道U盘的内容，但这毕竟是警方的重要线索，不一定能公开让普通市民知晓。

  “普通市民自然是不行的，但你们嘛……有特例，谁让你们帮忙侦破了那么多案子呢。”说着，壮牛就从口袋里抽出一个U盘。

  “这么重要的证据你说拿来就拿来？”董沾被他的勇气和胆量惊着了。

  “你傻呀，这当然不是那个U盘，里面的影片是我偷拍的。”壮牛翻了一个白眼，把U盘插进客厅的电视里。“你们可别告诉别人啊。”

  电视画面缓冲了好一会儿，很快出现了一个画面。

  视频果然是壮牛用手机拍下的，画面极其不清晰。

  那是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那里没有灯，只有从窗户透入的光，让人能稍微看清画面里的场景，和藏在黑暗中，那抹纤细的身影。

  低微的抽泣声传来，摄影机的灯就骤然亮起，打在那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女人身上。

  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程向昀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那向来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女人，此刻被狼狈狼狈的捆在椅子上，服装和发型因为挣扎而凌乱，脸上精致的妆容因为哭泣而化得一塌糊涂，脚踝已经被紧绑的粗绳摩擦得泛血。

  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哭，视线穿过拍摄的镜头，看向掌握镜头的人。

  “对……对不起！”缓缓的，她咬破的唇缓缓开启，颤抖地说出一个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就像着魔了一般，在恐惧和绝望中重复念着同一个“对不起”。

  镜头外的凶手一直没有说话，以至于一时间里，客厅里只回荡着夏婉的低泣和道歉。

  然后，影片结束了。

  “这……”董沾率先出声了，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能说些什么呢？没有任何人能用言语形容夏婉当时的绝望。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程向昀在心底升起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硬生生把这些恐惧压抑下来，伸手揉揉自己发疼的额角。

  “凶手或许是在让他们忏悔……至于忏悔的对象，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厉沐尘把程向昀微微拥入怀里，低声说着。

  “这么一说，说不定凶手还可能在单文伊的家里留下了U盘？”董沾很快了解厉沐尘说的意思。

  “没错，而我们也确实在单文伊的家里找到了U盘。”说着，壮牛点开了第二个影片：“这个U盘是插在死者儿子，也就是李俊恺房里的电脑上的，搜证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是李俊恺的私人物品，所以没有多加注意。直到找到夏婉遇害的第一案发现场，并发现了U盘，我们就猜测，或许单文伊遇害的案发现场也留有U盘。后来经过我们的询问以后，李俊恺才注意到自己的电脑上有着不属于他的U盘。”

  壮牛的话声刚落，电视里的影片就开始放了。

  同样的漆黑一片，但这一次，屋外的路灯把屋内照得稍微亮堂些许，所以他们可以清晰看见屋内的情况。单文伊就被捆绑在椅子上，背景就是单文伊家中的布置。她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样。这一次的影片特别安静，许久以后摄影机的灯光才亮起，照射着前方的人。

  单文伊也在灯光中抬起头，她的面容有些憔悴，和程向昀当初见她时有些许不同。

  影片里的单文伊的眼神从无神到恐惧，仿佛躲在镜头后的，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对……对不起……”单文伊眼底蓄满了眼泪，苍白的唇剧烈的颤抖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杀我……”她不似夏婉一样，重复说这一句对不起，中间断断续续的说了其他的话。

  但说完以后，她看向镜头后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恐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之后，单文伊就没有再多说其他出了“对不起”以外的话，直到影片播放完毕。

  空间里似乎静止了许久。

  没有人能从这绝望的氛围里抽离出来，程向昀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两个影片的画面和声音在她脑海里胡乱的交错着，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所以现在基本能够判断，夏婉和单文伊被凶手挑选的共同原因是，仇杀。”壮牛倒是把影片看了无数次，都几乎快倒背如流，没了一开始的激动和愤怒，只是冷静地分析着。“他们不知什么原因和情况下得罪过凶手，所以凶手才会变态的让他们拍下忏悔的影片，并将其杀害。”

  “仇杀啊……”程向昀下意识把这句话重复念一遍。“夏婉和单文伊在工作或生活上都毫无交集，怎么会同时得罪凶手呢？”

  “这点我们还在查，但是要指望能查出点线索，还真是希望渺茫。”壮牛把U盘和文件都重新收好，坐到董沾身旁。

  “嗯。”董沾点点头：“仇恨这一块儿是最难查的，小至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至杀人父母的血海深仇，夏婉还是个记者，一天内都不知道间接或直接得罪过多少人呢。”

  “虽然夏婉那块儿会比较难查，但要从单文伊下手就简单得多，更何况还是和夏婉共同的仇恨，那就更少之又少了。要是真能查出来，还真是一个很大的突破。”程向昀想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想出来两个受害者之间的共同点，或者哪怕一点交集。“还是得慢慢查啊。”叹了口气，她也有些沮丧了。

  虽说真相总有一天能慢慢排查出来，但谁能知道，真相来临之前，还得迎接多少个人的死亡。

  “有没有想过从口红入手？排查一切买过FUMOX品牌口红的人。”厉沐尘提出一个意见。

  “我们尝试过了，但那一攒名单真不是能一一排查的，只怕会徒劳无功。”壮牛摇摇头，不打算接纳这个意见。

  “但两个受害者唇上被涂上的口红色号都不一样，要是把买过这两个颜色口红的人都筛选出来呢？”

  “对呀！这样至少就能缩小一点范围了。”程向昀一拍手，转头点了点厉沐尘的鼻头。“聪明。”

  厉沐尘收到自家女朋友的赞赏，很是高兴，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过奖。”

  “……”壮牛先是被狗粮冲击了一下，才缓缓赞同。“有道理，我回去就让他们去查查。”

  “嗯，我明天也去夏婉尸体被发现的那条小巷看看，或许有什么线索遗漏了。”程向昀思考了很久，她猜想，尽管凶手完美的避开了周围的摄像头，但他未必能避开所有的行车记录仪。

  这也是她看侦探小说得来的灵感，所以她决定查看看夏婉被抛尸的那一天凌晨，在附近来往或者停放过的车子，说不定能找到哪一辆车子的行车记录仪拍摄下了凶手的踪影。

  “好，我也去。”董沾举手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厉沐尘不能离开工作岗位，只能努力做好他的后援工作。

  “那我们就分头行事。”壮牛说完就看了看时钟，很快从沙发站起。“我也该回警局继续调查了。”

  “好，加油。”

  “我们都加油！”

  “嗯！”

小剧场：

作者：欢迎董沾，壮牛加入我们的采访环节。

程向昀：欢迎欢迎……

厉沐尘：（把上去迎接的程向昀拽回来。）

作者：提问董沾，请问作为本故事除了程向旸外唯一一只单身狗，有些什么感想呢？

董沾：切，壮牛和桑姐不也是单身狗吗？我不是一个人。

壮牛：呃……

程向昀：咳……

厉沐尘：唉，单蠢没人爱，悲哀。

董沾：你们什么意思？

作者：看来董沾并没有什么眼力见……咱们进行下一个问题。

董沾：喂！你们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单身吗！我怎么不知道！喂……

作者：提问壮牛，请问对于姐弟恋有些什么看法呢？

壮牛：姐姐……挺好，我喜欢。（笑）

董沾：姐、姐姐？

程向昀：属下太蠢怎么办？

作者：好，这下董沾拽着壮牛一路打到退场了，我们把他们俩的问题PASS掉，接下来提问程向昀。

作者：请问对于厉沐尘这个男朋友，从1-10分，评分多少呢？

程向昀：嗯……7……

厉沐尘：咳……

程向昀：开玩笑！10分怎么足够用来评定厉老师呢！100分！100分！

厉沐尘：你刚刚想说的是？

程向昀：我想说的是……七……气死我了啊！哈哈！

作者：那厉沐尘对于程向昀？

厉沐尘：这世上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数字能够评定她在我心目中的分数，如果有，那就是无限。

程向昀：我马上回去跪搓衣板……

厉沐尘：不用，用身体赔罪就好了。

程向昀：？

作者：唉……这下连男女主角都跑了，咱们下次见……

记得双击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