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21日  凌晨0130  天黑了

刚睡醒的我现在脑子有点混乱。

肚子也有点饿呢。

我努力地回想，依稀记得我好像是下午的时候有跟李砚一起在家用餐，然后……然后，后续的事情我竟然就完全没有印象了。我这是，睡着了吗？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进到房间来的，最后的记忆片段停留在了跟李砚在客厅用餐的时间点。但是，醒来后的我发现落地窗外已是夜幕低垂时分。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睡眠品质不好，所以导致白天太累了吧？

我竟然睡到断片，这简直有点难以置信。

我

是幻觉还是错觉吗？

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站在我房门外？

啊……

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觉。的确有人。

一阵敲门声，还有我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是南智雅。

————————————

2023年10月21日  凌晨0215  吃饱了

刚才南智雅竟然给我准备夜宵了。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刚睡醒肚子饿，但可能是巧合吧！

因为开门出去后，我看见南智雅放了一堆她工作的文件在客厅的桌子上，手提电脑也正运作着呢。我猜想，可能是南智雅半夜加班，她大概是因为自己肚子饿了，所以才顺便敲我房门问我要不要吃夜宵的吧。

还有，我才发现家里只有我和南智雅。李砚并不在家。

南智雅说李砚有事外出一下，等下就会回来的了。我当下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感觉怪怪的。李砚又在三更半夜这种时间出门了。

我很好奇，南智雅都不过问的吗？毕竟李砚对外宣称他已经变成了人类不是吗？一个人类三更半夜不睡觉的一直跑出门去，这事儿怎么想怎么怪吧？

但是，后来南智雅好像看出了我的困惑，边准备简单夜宵的她主动跟我解释说，好像李砚是约了三途川的老人家谈点事情。

我问她，妳就不觉得奇怪，不觉得担心吗？

南智雅只是笑笑，说她相信李砚。而且，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李砚回来后一定会说明的吧。

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然后，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李砚还欠我的解释。

那关于李砚隐藏的秘密，还有我所好奇的那个1938年，李砚因意外穿越回去后所发生的故事，都还没有跟我完整说明呢。

想到这里，我又一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那还在厨房忙着准备夜宵的南智雅背影。

白天的时候，李砚跟我说到一半的那段神奇穿越故事，南智雅又是否知情呢？不可否认的，我其实心里很是好奇。我寻思着要不要就干脆试探一下南智雅算了。

所以，后来在南智雅准备好夜宵后，我和她一起坐在客厅吃简易速食方便面的时候，我主动开口找话题。

喂，问妳个问题。妳肯定收过不少礼物吧！那妳可曾有收过别人送的怀表吗？

她先是疑惑的回望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但后来，她摇摇头，说：电视里见过吧。啊，也在杂志上及搜集怪谈故事的资料见过。现实的话，也没接触怀表这种东西。再说了，我朋友圈里面要是想送我礼物，都不会选那种对我没多大用处的东西吧。

我想想也是，又问：那妳有没有见过李砚收藏过什么怀表呢？

南智雅又摇摇头，反问我：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在试探我呢。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我抿抿唇，在心里暗骂南智雅。说真的，我对这个‘大嫂’说不上真的喜欢，但也说不上真的讨厌。不过，每次她表现出这种强势又咄咄逼人的个性时，我是真的有种很想揍她一顿的感觉。当然，一想到她是李砚在乎的女人，我只能摸摸鼻子自讨没趣。

话虽如此，不得不说的是，南智雅其实在人类当中真的算是蛮聪明的了。而且，也不懂是不是因为她曾经是蟒蛇选中的祭品新娘，还是说是因为李砚曾经把千年狐狸珠放进她身体里，我总觉得她其实在某些方面有着非常异于常人的敏锐第六感。

是啊，没错。按理说，像南智雅这种一直跟李砚黏紧紧过生活的人，她这么聪明又直觉强的人，怎么会完全没有察觉到李砚的异常呢？

我越想越不对劲，心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重点，但一时之间又把话说不清楚。

我微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南智雅。刚才问完我问题的她见我不回答，也没有继续探究。此刻她坐在我的对面，一边吃着自己煮的方便面，一边翻阅手里的笔记，又一边查看笔记型电脑里头的资料。

我轻叹一口气，最后环顾了一眼没有旁人的四周后，便轻声唤道：南智雅。

怎么了？她回我。

这次我不再掩掩藏藏，反而直接了当的问她：妳难道都不觉得李砚很奇怪吗？

南智雅浅笑一声，反问：你不觉得你比李砚更加奇怪吗？

我真的会被她给气死。

后来，我脱口而出道：李砚有秘密，他隐瞒了我们。像妳每天跟他关系那么亲密，妳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妳为什么要帮李砚隐瞒我？李砚背地里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妳难道都没有一丝怀疑吗？南智雅，我好好的回来了，却失去了两年多的记忆。李砚说他完全没有付出任何代价，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妳怎么可能会相信？还是说，妳也是李砚的同谋吗？妳合着李砚一起在欺骗我们全部人？

南智雅收敛起笑脸，她慢慢地从愣怔中回过神，却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我明显看见南智雅地脸上浮现悲伤的情绪，但是很快的，她又强装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反问我：李朗，我看你是近日休息不够，日夜颠倒的，所以才会胡思乱想吧。不要用你那丰富的想象力去作无谓的猜测了。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听了她的话，我更是生气。我气急的继续反驳她。

南智雅，李砚都跟我坦白了。虽然他的故事还没说完，但是，他确实隐瞒了我！李砚白天的时候，都跟我招了一半了。那些关于他穿越回1938年的事儿，他——

说到这里，我住了口。

因为我看见南智雅的眼神从悲伤到无奈的笑意，越听了我说的话后，就又转为困惑和震惊。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似乎太先入为主了。或许，南智雅确实是敏锐的。但是，她可能也对李砚特意隐瞒我们的事情，一无所知才对。

后来，我听见南智雅轻声问我：李砚他说了什么了吗？

我瞬间静了下来，完全不想说明了。如果说，她是不知情的，那么我说的话就变得多余了。我开始有些后怕，担心着等下李砚回来后，南智雅会不会跟李砚说些有的没的呢？李砚会不会怪我呢？怪我把这些他苦苦用心隐瞒了那么久的事情，就这样没有预警地告知南智雅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担心着后果什么的时候，我又听见南智雅说话的声音了。

南智雅的话里含着诚恳，态度很是坦然。

她说，她确实知道李砚有不想给他们知道的秘密。但是，既然我也平安回来，李砚也好好的活着，她就说她已经别无所求了。就算李砚对她有小秘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她说，她觉得无论是夫妻也好，家人还是朋友，有点小秘密，有个人隐私空间这也是非常正常的。

南智雅说她不想让李砚感到为难或觉得压力。既然李砚费尽千辛万苦的一直想守住自己的秘密，那南智雅就选择支持，她愿意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就这样顺着李砚的决定，帮着李砚维护他的秘密。就算是活在李砚刻意为他们编织的美丽谎言下，但只要这是李砚所希望见到的，那南智雅就说她愿意无条件的维持甚生活现状。

听到这里，我突然莫名地觉得南智雅其实某些方面来说，真的思想挺独特的。她明明也是个好奇心很重，又性格独立强势的丫头，但是……没想到为了李砚，她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然后，我觉得我在无心之下闯祸了。

现在谎言都被戳破，而我并不是李砚，南智雅自然也没必要对我继续装傻。

所以，之后，我听见南智雅开始恢复她的理智与智商，双商在线的开始对我展开连环逼问。

白天的时候，李砚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什么叫做李砚穿越回1938年的事儿？李朗，尽管我在和李砚相识之后，就经历了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但其实我对你和李砚这种怪力乱神的世界观知识很是薄弱。如果可以的话，既然你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要不，咱们来个资讯共享，你觉得如何？

我自然没有说话，只是跟南智雅干瞪眼。

不好、这一点都不好！

啧。资讯共享个屁！我暗骂自己的愚蠢，真是的！感觉我简直是在给自己挖坑跳呢！我到底是干了什么蠢事？现在继续装傻来得及吗？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面，然后努力的把南智雅给无视掉。

接着，我听见南智雅重重地叹了一口长气。

她开始沉默着，但我觉得她估计脑子里现在跟我一样混乱。

然后，我看着南智雅也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开始学着我继续吃面。

好半晌后，南智雅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说：李朗，我们都很关心李砚，不希望李砚受到伤害。

废话！我对她翻了翻白眼。

南智雅轻轻地笑了。

她继续说：虽然李砚说他变成了人。但是，我总感觉，有时候的他……似乎还是狐狸。我说的狐狸是指字面上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我努努嘴，回道：妳是想说，李砚某些时候也还有法力。

南智雅点点头，但她对我强调说，某些时候的李砚，也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因为李砚的伤口不会治愈，甚至眼睛还得了散光，吃了太多冰淇淋甚至还会牙痛之类的。

之后，南智雅问我，在我和李砚本来就充满神奇怪谈的世界里，是不是也有这种例子？比如说：可以同时拥有两种完全不同体质或身份的情况。

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对她摇摇头。本来想对她说‘没有’，然后吐槽她奇葩的思维。因为我觉得如果李砚还是狐狸，那么一切其实也说得通。可能李砚是用法力隐藏了他自己还作为狐狸的身份，就像是障眼法之类的。至于伤口不愈合或像普通人类那样愈合慢什么的，那种也是能由灵力来操控的。尤其是像李砚这种活上千年的狐狸，其实李砚的灵力和法术都很高强。如果李砚真的有心要骗过我，以李砚的能力，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后来，我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所以，我又对着南智雅，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什么意思？南智雅问我。

我沉思了片刻，但并没有打算加以说明。我转过头，幽幽的视线穿过客厅，直对着阳台外头的夜景。高挂在天上的月亮。

是上弦月。南智雅说。

我却摇摇头，对她说：真正的上弦月，应该是明天才对。

之后，我下意识地望向玄关处，好奇地想看看李砚这次出门带伞了没。南智雅不明所以，跟着我的视线一起望向玄关。只见一红一黑的雨伞好好的呆在那里。

李砚没带伞。我说。

南智雅不置可否。

今天天气好，不下雨。她说。

是吗。我轻声叹息了一声。

然后，我听见南智雅又问我了。

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是想说，李砚的确可能可以是一会儿是人类，一会儿是九尾狐吗？

还有，李砚穿越回1938年的事儿，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紧接着，我的耳朵抽动，我听见了隐约的脚步声。

李砚回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