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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07回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下午2:38    总字数: 14109

宇羽隼、‘魔王’以及鸣香来到白仑城外的一座小山丘上,与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的老川会合。老川见三人到了,问道:“怎么样?”

鸣香对老川鞠躬行礼,随后答道:“很遗憾,因敌方战力与先前所想差距过大,为了避免我方人员遭受伤亡,我们决定提前撤退,没能全歼敌人,但还是成功消灭了敌方八成以上的战力。”

老川应道:“这样啊。”然后微微低下头去,右手托住下颚,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错误估算敌方的战力了吗?是什么原因呢?”

此时,双臂抱腰、背靠一棵大树的宇羽隼一脸不悦地打岔道:“是那家伙,佳嘉之前遇到的乡下人。他也来到这里了,而且好像还加入了十全宗的阵营。”随后斜眼望向‘魔王’,续道:“你就是注意到这点,才会在三天前突然要求延迟行动的吧。”

‘魔王’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宇羽隼又道:“即便如此,当时我们的胜势根本不可动摇,把十全宗的人全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跟即再看了‘魔王’一眼,以责问的语气道:“你不觉得你的撤退指令下得太早了吗?”

“战况是我汇报给‘魔王’的,提前撤退也是我建议的,如果有什么问题,那是我的责任,请隼公子莫要怪罪于‘魔王’。”鸣香语调平和地道。

“不,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老川道,“现在这个阶段,我们还没必要冒着让那些黑道杀手遭受伤亡的风险与十全宗拼斗到底。比起歼灭敌人,保住黑道杀手们的性命更为优先。何况让十全宗损失八成以上战力的结果也算不错了。‘魔王’、鸣香小姐,你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我赞同提前撤退的决定。”

见老川对提前撤退表示赞同,鸣香微笑着对老川点头致意,宇羽隼则不满地撅了撅嘴。

“话说回来,隼,你和那小伙子打过了吗?”老川问道。

“啊,稍微测试了他的实力。”宇羽隼答道,“有些方面尚不成熟,但确实有点本事。他曾一度利用环境来摆脱我的纠缠,虽然估计是从佳嘉那里获得的启发,不过能如此机智地套用出来,证明他的武学根基并不差。”

“嚯,听你这么说,他的存在似乎能对战局造成些许程度的影响啊。”

“算是吧。”

“这可就麻烦了。他现在是十全宗那一方的,我们该如何处理呢?”

这时,空中传来了“嗷嗷”的两声鸟鸣。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一只长着褐色羽毛的林斑鸮飞了过来;宇羽隼立刻抬起左臂,让那只林斑鸮降落在自己胳膊上,随后伸出右手,从它腿上取下一张卷成筒状的纸条。

宇羽隼让那只林斑鸮飞走后,打开纸条,随即道:“是烽叔的回信。”接着迅速阅读一遍,并道:“说那小伙子是自己在外头收的徒弟,与这场斗争毫无关系,希望我们设法劝他远离战场。”而后就把纸条递给老川。

“是吗?和我们预想的答复差不多啊。”老川一边接过纸条,一边应道。待他也读完纸条的内容后,转头望向‘魔王’,递出纸条,问道:“你又怎么看呢,‘魔王’?”

早晨。

马队长的三个部下——光头男子、伤疤男子以及黑肤男子围坐在一个房间里的圆桌前,脸色凝重地低头沉思。

突然,房门被推开了;有个身穿蓝袍、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青年男子缓缓走了进来,正是之前被‘魔王’刺伤右肩的马队长。他的部下们见状,纷纷起身抱拳行礼,轻轻叫了声:“队长。”

马队长一边做手势示意部下们不必多礼,一边应道:“都坐吧。”随后也挑了张椅子坐下,续道:“邵副舵主怎么样了?”

光头男子答道:“已经为邵副舵主处理好伤口,让人护送他回自家府邸休息了。虽然姑且是挺过来了,但。。。”顿了一下,方才续道:“如此严重的伤,恐怕邵副舵主余生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吧。”

马队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是吗。。。”随即用左手轻抚自己的右肩,苦笑着道:“我这伤虽说也得休养几个月,但和邵副舵主比起来,已经算是走运了。”片刻之后,又道:“我们开始会议吧。首先是伤亡情况。”

“是。”黑肤男子应道,随即拿起一张纸,念道:“白仑城一役,白仑分舵六十二人参战,四十四人死亡,含副舵主在内七人重伤,十一人轻伤。罗琅城调查队二十二人参战,十五人死亡,含队长在内两人重伤,五人轻伤。”报告完毕后,马队长和光头男子不禁悲痛地闭起双目,伤疤男子更是难过得举手掩面。

过一阵子后,马队长才开口道:“这只能用惨败来形容了吧。”稍作停顿后,续道:“幸好我们早就把赵舵主一家人转移到别处了,否则不仅白白断送这么多同道的性命,还连累了赵舵主,我们可真就罪大恶极了。”

“我们完全低估敌人的战力了。”伤疤男子道,“那个戴面具的,还有那个使双刀的,这两人毫无疑问是高手中的高手。实事求是地说,我认为即便让圣使来与他们单挑,也不见得有必胜的把握。”

马队长点了点头,补充道:“把诚向我们提过的绿衣女子也算进去,便是三个人了。考虑到敌人的行事规模,很难想象这就是他们的全部战力。没被我们掌握情报的敌方高手恐怕还有好几个吧,说不定早在之前的两次分舵受袭案中就已经露过手了。”

“居然能组织起如此强大的战力,我们所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势力啊?”黑肤男子略显惊恐地道。

马队长道:“那得继续调查下去才能知晓了。只能说,他们的潜在威胁已经足以撼动我们十全宗的百年基业。”接着用左手轻轻敲击桌面,续道:“但现在更加关键的是,咱们这个调查队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马队长受伤,半数以上队员阵亡,大伙儿士气低落,能做的事情明显极为有限。

经过一阵沉默后,光头男子提议道:“果然还是先回一趟罗琅城,向总督汇报情况后再做打算吧。”

马队长点头表示同意,道:“虽然这么做显得有些窝囊,也对不住白仑分舵的同道们,但确实只能如此了,而且越早越好,毕竟敌人还在城内潜伏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以我们仅存的战力,就这么贸然上路也太危险了吧?莫说那些敌人,即便只是山贼土匪,我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伤疤男子道。

“那我们就先设法寻求援助呗。”光头男子道。

“上哪儿找援军去?总不能让白仑分舵把幸存的那几名同道也分配给我们吧?”黑肤男子道。

“看来只剩那个选择了。。。”马队长喃喃道。

在赵家府邸的一座院子里,诚垂头丧气地独自一人靠坐在一面围墙边。他眼前是一幅触目惊心的景象:对面的围墙边放置了将近六十具排列整齐、已被蒙上白布的尸体,左右两旁则靠坐着一群已经将蓝袍褪下的十全宗战斗师,全都受了伤,轻者满身皆是瘀青、血块,重者手断脚裂,浑身上下用石膏和纱布裹得结结实实。

“这个情况。。。简直和那时候的‘地狱’一模一样。”诚在心里想道,思绪瞬间被带入回忆里。

诚居住的小山村原本是个环境优良、民风淳朴的地方,虽称不上世外桃园,但大家都安分守己,一起简单、平静而又幸福地过活;不料十多年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却将小山村搅得天翻地覆,几近成为蛮荒之地。

是瘟疫。

病种不明,源头不明,唯一知道的是人一旦染上,十有九成九会死。

小山村医药资源匮乏,仅有的几名大夫医术不足,尽管已拼尽全力,却未能控制疫情,最终连自己的命都赔进去了。

短短数个月,七成以上村民病死;到了后期,大家都对染病者避之不及,导致染病者求助无门,在街上绝望地迎来死亡,弄得到处都是尸体,也无人敢为他们收尸。直至疫情过去,由于实在受不了遍布全村的尸臭,有几个人自愿冒险将尸体一具一具搬到树林里,一并焚化。

每个人对‘地狱’都有不同的印象和解读;若要问诚何谓‘地狱’,那便是当年这副深深刻入他脑海里的惨状。诚至今也无法忘记每天都能听见村民因为失去亲友而痛哭哀号的这段经历,躲在自己房里远远地看着尸体被拖到树林里聚集,然后一把火全部处理掉的情形也还历历在目。

幼时便亲眼见证这种卷走许多人命的灾难,让诚自小就领悟到生命的可贵,对生命的珍爱也不比任何人差。尽管有烽叔的劝诫在前,面对来势汹汹的佳嘉时却义无反顾地出手保护小麦,那份恻隐之心的来源大概便在于此吧。

但诚万万没料到,自己会在此时此刻再度经历这种‘地狱’——只不过原因并非疾病,而是人为的杀戮。不仅如此,诚还很清楚这样的杀戮已经发生了至少三次,未来肯定也会再发生。

“烽叔,你知道有人正在用你造的武器进行杀戮吗?如果知道,你会怎么想?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武器是为此而造?”诚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对烽叔的疑问;烽叔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已然正在慢慢崩塌。

突然,旁边响起了呼唤诚的声音。

“诚兄?。。。诚兄?。。。诚、诚兄?”

叫了三声,诚才反应过来,扭头一瞧,见是小楚,连忙道:“啊,对不起,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没注意到你。”

小楚回道:“不,是小弟冒昧了。”随后抱拳行礼,续道:“诚兄非我十全宗的同道,却于危急时刻出手助我等对抗恶徒,还两次救了小弟性命,小弟在此谢过诚兄了。”

“没事,你太客气了。”诚微笑着道。

“小弟姓楚,诚兄不妨叫我小楚就行。”小楚随后在诚身旁坐了下去,战战兢兢地道:“那个。。。小弟有个问题想请教诚兄,不知诚兄可否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小楚兄弟尽管问便是。”

小楚对诚点头致意,接着道:“小弟想问的是。。。”犹豫了一会儿后,鼓起勇气,续道:“小弟想问的是,我该怎么做,才能变得像诚兄这般强大?”

诚没想到小楚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当下有些懵了,一脸茫然地应道:“唉?我。。。我很强吗?”

“当然强,比我还有邵副舵主都强了好几倍。”小楚回道,“诚兄别看小弟现在这副狼狈样,小弟在这白仑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战斗师了,长辈们都说我天赋异禀,只要勤加练功,将来必成大器。但。。。”叹了一口气后,续道:“经此一战我才明白,我离高手的行列还远着呢。”

诚笑道:“小楚兄弟也未免太没自信了。你应该比我小两三岁吧?只要多努力几年,肯定还能武功大进的。你的长辈们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不,小弟与诚兄的差距绝对不是仅靠勤练几年就可以追上的。”小楚立刻否定道,“诚兄与那使双刀的恶徒斗上几十招而不落败,小弟却三招都撑不过。小弟感觉得出,与诚兄相比,小弟在某些方面还有很大的缺失。”随后用急切的眼神望着诚,问道:“诚兄武功如此高强的秘诀究竟是什么?可以告诉小弟吗?”

“就算你这么说。。。”诚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所谓的秘诀,但还是尽力回想自己习武的方式,同时嘴里喃喃道:“秘诀吗。。。”过了好一阵子,才又说道:“我也不知道称不称得上秘诀,但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习武时要乐于其中吧。”

“乐于其中?什么意思?”小楚不解地道。

“我不知道具体要怎么描述。嗯。。。应该就是全心全意地投入,不作他想,沉浸在武学的世界里,体味武学的奥妙,纯粹因喜欢习武而习武之类的概念吧。”

听了诚的解释后,小楚疑惑地喃喃道:“纯粹因喜欢习武而习武。。。?”片刻之后,忽然激动地道:“难、难道说,诚兄习武,仅仅是因为兴趣使然?”

“嗯,算是吧。”

“并非为了完成大志,或者保护亲友,还是向人寻仇?”小楚急道。

“都不是。”

小楚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怎、怎么会。。。”随即别过头去,道:“我从小便立志要练就一身好武功,作为十全宗的战斗师去帮助手无寸铁之人,驱除奸恶之辈,为平民百姓主持正义。为此我把几乎所有时间和精力都用来修炼剑术了,这么多年来未曾有任何松懈,可即便如此,在面临强敌时却仍是无能为力,不堪大用。然而有人明明只是为了乐趣习武,却轻易获得了令我望尘莫及的强大,这是什么道理?”

诚发觉小楚的心态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赶紧道:“小楚兄弟,你。。。”岂料话还未说出口,小楚就已抢道:“诚兄不认为自己难得一身本领,应当发挥出来,惩恶扬善、锄强扶弱,有所作为吗!?”

诚连忙辩解道:“你、你的想法我明白,可是教我武学的人让我不要主动和人打架,更不要介入江湖事。。。”

“什么!?怎么会有人宣扬这种狭隘的观念?”小楚不可思议地道,随即别过头去,恨恨地道:“长辈们说的果然没错,旁门左道就是缺少侠义之心,人人都只为了满足自己而习武,才会净出一些武林败类。”

诚被小楚的态度转变弄得不知所措,一时之内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客套地说了句:“抱歉,是我不够成熟。”

过了一会儿后,小楚摇了摇头,道:“不,明明是小弟请教诚兄在先的,不知不觉间反倒说教起来了。小弟多有失礼,还望诚兄不要放在心上。”接着便抱拳行礼,起身离去。

小楚走后,诚望着眼前那群死伤惨重的十全宗战斗师,仔细琢磨刚刚与小楚的对话,觉得对方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倘若真如小楚所言,我拥有许多人倾注一生也不敢奢求的强大,有能力与那些恶徒抗衡,那我明知这样的杀戮还会继续发生而却选择无动于衷,岂不是有愧于这些不惜豁出性命也要与恶徒死战到底的勇士们?何况我自己也打心底里不希望这种惨状再次出现。”诚在心里想道。

终于,诚下定决心了。只见他左手紧紧握拳,心里暗道:“没错,绝对不能允许事态就这样发展下去。只要我力所能及,哪怕不是为了寻找烽叔,也必须为了避免更多的牺牲而与那些恶徒对抗到底。”

就在这时,马队长出现在诚面前,轻声道:“诚兄弟。”

“噢,马队长,找我有事吗?”诚应道。

马队长点了点头,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诚遂跟着马队长来到之前他与部下开会的房间;二人走进房间里时,马队长的那三名部下仍在房内,见到诚后纷纷对他抱拳行礼。

马队长对着一张椅子摊开左手,道:“诚兄弟请坐。”待诚坐下后,马队长跟即坐到对面的位子上,然后道:“首先,请容我代表十全宗向诚兄弟致谢。如果不是诚兄弟仗义相助,只怕我们早已全数命丧恶徒手中。”

诚心想:“十全宗的人是真的客气,任何人跟我见了面都要先道声谢。”同时微笑着应道:“不客气,应该的。”

马队长对诚点头致意,接着道:“正如诚兄弟所见,昨夜那场大战,我们十全宗的人非死即伤,说是溃败也不为过。所以我和三位属下商讨后,一致同意继续留在白仑城十分危险,故决定先返回罗琅城重整旗鼓,再从长计议。”

“罗琅城?”诚疑惑地道。

“啊,我们似乎还未向诚兄弟解释过呢。”马队长道,“罗琅城是我们十全宗在西北区域的基地,设施和战力规模都比其他城市的分舵大了几倍,这一带的分舵若有任何需求,都会由罗琅城负责支援。我们这支调查队便是罗琅城派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

“不过,返回罗琅城的计划虽然势在必行,我们却还有个顾忌。”马队长重回正题,“我们现在仅剩七名队员,我右肩又受了伤,不能使剑,整个调查队战力大减,要是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莫说昨夜袭击我们的敌人,即便只是一些强盗流氓,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确实如此。”诚点着头道。

“所以,我们就想请诚兄弟帮个忙。”马队长顿了一下,续道:“我们希望你能跟随我们一同前往罗琅城。”

“嗯?”马队长这个提议一出,诚立时眼睛一亮。

“当然,我们是不会亏待诚兄弟的。此行就当是我们聘雇你作保镖,抵达罗琅城后,定会重重酬谢。”马队长补充道。

面对马队长的邀请,诚不禁“呵呵呵”地轻笑几声,回道:“实不相瞒,我刚才已经暗下决心,要为了保护他人而与昨夜那些恶徒继续战斗下去。马队长找我帮这个忙,我自然乐意。”

“是吗?那就多谢诚兄弟了。”马队长喜道。可诚却忽然收起笑颜,严肃地补充道:“至于报酬,钱的话我是不会要的,但是作为交换,我希望能获得情报。”

“情报?”马队长很清楚诚指的是什么,当下变得踌躇起来,回道:“这。。。这就有点为难我们了。诚兄弟应该明白,你想要的那些情报是机密吧?”

“我当然不会强人所难。”诚解释道,“涉及十全宗内部信息的,各位如果不愿意说,我自当理解,不过关于那些恶徒的线索,还请你们大方与我分享。我答应做这个保镖,风险并不算小,要求这一点东西总不为过吧?况且掌握他们的信息,也有助于我谋划应对手段。”

“嗯。。。”马队长低头思索了好一阵子,然后扫望旁边的三名部下,见大家都点头表示可行,才对诚道:“好,诚兄弟的条件,我答应了。”

诚微笑着伸出左手,道:“一言为定。”

马队长见状,也笑了一下,随即与诚握手,同时道:“一言为定。”宣示协议成立。

两人松开手后,诚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呢?”

马队长答道:“我们是想越快越好,不过眼下还得先处理白仑城的残局。我看。。。给我们一天时间,把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明日辰时,从南门出发。”

“行,我没问题。”

马队长等人办事高效,果真在一天内准备妥当,隔日一早准时与诚在南门集合。由于队员们都受了伤,不方便骑马,马队长就雇了两辆车代步。这对诚来说也算是件好事——堂堂“保镖”却不会骑马,若是让人发现,可就要被当成笑话了。

众人临行之时,小楚代表白仑分舵前来送别。

“小楚兄弟,你昨日之言令我如梦初醒,我思虑一番后下定决心了,我会和那些恶徒对抗到底的。”诚道。

“哪里哪里,诚兄言重了。小弟也仔细回味了诚兄的话语,感觉诚兄的意思是习武要以武为本,摒弃功利,莫急于求成,也别满足于一时的成就,时刻检视自己的弱点,研究怎么更上一层楼,寻求突破。如此想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小弟昨日一言不合便说话不知分寸,真的多有得罪,请诚兄海涵。”小楚回道。

诚见小楚态度豁然,似乎已经不受昨日的口角影响,欣慰地道:“如果小楚兄弟认为我那番话能让你有所收益,就再好不过了。”马队长跟即又与小楚聊上几句,交代好要事后,众人便与小楚告别,踏上前往罗琅城的路途了。

此行还算一帆风顺,并未碰上宇羽隼、‘魔王’等人;虽然偶尔有一些平时被十全宗打压的流寇跳出来搞事情,可诚只要稍露几手,很快便都灰溜溜地跑了。诚也在路上向马队长询问了对方在文都和三峰分舵受袭案以及赵舵主遇刺事件中所查获的线索,马队长尽管不愿多谈,但也没有故意撒谎或隐瞒。

数天后,诚和马队长一行人如期抵达罗琅城。诚远远便瞧见了城门口,感觉城关盘查比其他城市明显要严谨得多,不禁心想:“罗琅城不愧是十全宗的基地,这种程度的管制,只怕闲杂人等一辈子都进不去吧。”

众人来到城门口后,马队长独自下车,向城关护卫展示令牌,与对方沟通一番,随后重新回到车内,对诚道:“我和属下们要先去面见总督,诚兄弟非我十全宗的同道,带着你同行多有不便,我已吩咐人在宾客馆预备一间房,诚兄弟不妨在那里歇歇脚,待我们办完事情后再来找你。”

“好的,我知道了。有劳马队长费心了。”诚回道。

两辆车通关后便一路前行,来到宾客馆,让诚在那里下车。站在宾客馆前的两名身穿蓝袍的人见状,立刻走上前去迎接。

马队长在车上吩咐道:“这位就是屡次相助于我们的诚兄弟,你们带他去稍作休息。”然后对诚道:“诚兄弟只管跟着我这两位同道便是。我们回头见。”

安顿好诚后,马队长和部下们继续前进,来到隔壁街的一座规模宏大的府邸,其正门上方有块牌匾,写着“总督府”三个大字。马队长和部下们在那里下了车,随即径直走入府邸,绕了一段路后来到正厅前,只见正厅里有一名穿着绣有金黄色花纹、样式极为华贵的蓝袍的中年男子,正在来回踱步,显然已在那里等候多时。马队长一行人赶紧快步踏入正厅,走到中年男子面前,齐声道:“属下见过萧总督。”与此同时,臂膀无伤的人也都纷纷对中年男子抱拳行礼。

中年男子立刻回道:“哎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各位同道一路辛苦了,快请坐。”

待马队长一行人坐到左右两旁的椅子上后,萧总督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时问道:“马队长,你的肩膀要不要紧啊?”

马队长苦笑着答道:“承蒙萧总督关心,我这右肩残废说不上,但若想再挥剑,恐怕还需等上好几个月。”顿了一下,又道:“比起我的伤,兴许总督更应该对那十五名壮烈牺牲的同道的家属表达慰问。”

萧总督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他们的后事我也会尽心安排的。其他同道们也要好好照顾身体啊。”其余六人随即应道:“多谢总督关心。”

萧总督对众人点头致意后,道:“那么我们进入正题吧。这些天来在外头办案,你们对敌人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马队长摇了摇头,答道:“总的来说收获不大,只知敌方人数肯定在十人以上,而且兵刃、路数各不相同,极有可能是黑道集团,其中还不乏一流好手,已经掌握情报的有三个。敌人一般在酉时以后行动,除了白仑城一役属下等与他们直接交手的那一次,我方战斗师尽遭全歼,没留下任何活口。”

马队长阐述完毕后,萧总督用左手轻抚下颚,若有所思地道:“是吗。。。那就根本无法锁定嫌疑对象啊。”

“属下等办事不力,只得到这么点线索,也没能去调查其他地方的案件,更别提赔了这么多同道的性命。我作为队长,责无旁贷,甘领责罚。”马队长一脸歉意地道。

“马队长言重了。”萧总督安慰道,“这次的敌人明显并非泛泛之辈,各位既已尽力,我自然不会怪罪,马队长也无需如此自责。至于其他地方的案件,我已另外派出两支调查队去处理了,马队长不必挂心。”

众人沉默了一阵子后,萧总督又道:“唉,不过事态确实很严重啊,算上昨天沦陷的博乐分舵,短短一个月内,整个西北区域竟有五处分舵被敌人摧毁,这不明摆着是要把我们掀个底朝天嘛。”

萧总督此言一出,其余七人登时皆吓得不轻;只听马队长惊道:“什么!?博乐分舵也被袭击了?那下一个目标。。。”

“嗯,恐怕是的。”萧总督严肃地道,“下一个便是罗琅城了吧。”

“那您派人出去办案,主动削弱罗琅城的战力,岂不是很危险?”马队长急道。

马队长的忧虑确实在理,可萧总督却胸有成竹地回道:“马队长放心,我早已向总部请了援军,敌人若真的来犯,我必会让他们铩羽而归。”

马队长得知萧总督已做好安排,感到安心不少,但还是提醒道:“那些人深不可测,绝不是只靠多请几支援军就能战胜的对手,总督千万要谨慎应对,切莫轻敌。”

萧总督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总部那边也明白此次事件非同小可,不仅派出两名圣使,还有个二十人部队,其中一人据说剑术惊人,实力完全可以和十二圣使媲美,虽因种种缘由未能晋升圣使,却深受宗主喜爱,经常被派往各处执行任务,被人称作第十三名圣使。而且为了不让敌人探知援军的存在,我们还另外做了一些安排。”

另一方面,诚已经在那两名十全宗弟子的领路下来到宾客馆的一间房里;房间的规模布置虽然不如高级客栈,却比文都城的郊区客栈还要好上一些,令诚不禁在心里感叹:“怎么这些城市里的房间都比我那小山村里的精致许多,究竟是城里人有钱,还是我太穷了?”

不管怎样,折腾了这么些天后,诚也的确感到有点疲累了;于是他直接躺倒在床上,心想:“机会难得,先眯一下再说。”若是放在几天前,诚肯定又会开始不由自主地思考关于那一系列事件的未解之谜,然而经过多次的尝试后,此刻的他已经明白仅凭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根本想不通任何关键,倒不如什么都不想,好好休息,为下一次的战斗养精蓄锐。

过了半个时辰后,诚隐约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动静,似乎是有人在挥剑练功。诚原先并不以为意,但外头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令他不禁好奇心起,于是翻身下床,走出房去探个究竟,果真看见有个人在庭院里耍剑。那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材高大,面目俊朗而又显得和善、敦厚,身穿一件绣有银色花纹的华贵蓝袍,使一柄五尺长的双手巨剑。年轻男子力气非凡,巨剑虽然沉重,他挥动起来却毫不费劲,运用自如,且剑法灵活多变,每招每式也都颇具威力与气势,劲道通过一阵阵响亮的破空声传至周围,连十步开外的枝叶都被震得微微摇摆。诚见此情形,在心里惊叹:“此人武功真棒。”

年轻男子十分投入,过了好一阵子后才注意到诚,随即赶紧停下动作,难为情地道:“不好意思,我没发现有人在附近,真是献丑了。”

诚自觉偷看他人练功多有不妥,回道:“哪里哪里,兄台剑法高超,令人大开眼界。倒是我未得允许就擅自在一旁观望,真是抱歉。”

年轻男子笑道:“言重了,同道之间互相观摩本来就很正常,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对方这么一说,诚立时更觉尴尬,连忙澄清道:“你有所不知,我、我不是十全宗的弟子。”

“哦?那兄弟是怎么来到这宾客馆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我在机缘巧合下帮了一支罗琅城往外派出的调查队几把,然后就顺水推舟地跟着他们一起来到这儿了。”

“是吗?愿闻其详。”

诚于是把自从碰上小麦以来与马队长的调查队以及佳嘉、宇羽隼等人数次交际的经过娓娓道来。年轻男子听得津津有味,并坦言自己也是为了这一系列事件而从外地来到罗琅城;两人一见如故,越聊越投机,待诚讲完后,年轻男子便抱拳道:“原来如此。兄弟武功高强,又富有侠义之心,多次救助我的同道,着实令人佩服。”

“不敢当,兄台过奖了。”诚虚心回道。

“我叫雷文轩,敢问兄弟大名?”

“我叫诚,诚信的诚。”

“诚兄弟若不嫌弃,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意下如何?”

诚一路来虽然结识了不少十全宗的人,他们对自己也一直客客气气的,但诚总是觉得他们并不愿意坦诚相待,双方之间始终有些隔阂,故此刻见雷文轩与自己如此聊得开,还主动提出交友,不禁喜出望外,马上抱拳回道:“求之不得。我初入江湖,有诸多不成熟的地方,还望雷兄以后能多多指教。”

“诚兄弟太谦虚了。既然已经认了彼此为友,大家以后不用如此客气,诚兄弟也不妨直接叫我名字。”

“那我叫你文轩哥?”

“说好是朋友,你却执意称我为兄,可真折煞我了。”雷文轩苦笑着回道。两人随后相互确认年龄,发现雷文轩比诚大了将近一周岁,雷文轩于是只能认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诚兄弟。”

诚扭头望去,见是马队长来了,道:“噢,马队长,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马队长一边走近诚,一边回道:“办好了。没让诚兄弟等太久吧?”

“没有。我和你这位同道正相谈甚欢呢。”

马队长侧过头去,仔细打量雷文轩一番后,问道:“请恕我见闻浅薄,同道莫非便是来自总部的雷文轩雷同道?”

“正是。”雷文轩抱拳行礼,笑着答道。

“果真是雷同道。萧总督方才与我讨论要事,提起了雷同道,说你稍早前已经抵达,没想到这么快就碰面了。雷同道不远千里,从总部赶来支援我罗琅城御敌,实在感激不尽。”

“马同道客气了,这是我职责所在,无需言谢。”

马队长接着转头对诚道:“我们已为诚兄弟在城里的古桓客栈订了五天的上等好房,请诚兄弟现在随我移步到那里吧。”

“嗯?我就住在这宾客馆不行吗?”诚疑惑地道。

“诚兄弟或许不知,这宾客馆本是招待外地来的十全宗弟子用的。诚兄弟非我同道,让你长住有些不方便,而且此地设备简陋,又有诸多行动限制,诚兄弟可能会住不惯,不如搬至古桓客栈,那儿的环境比这里好上数倍,绝对更能让诚兄弟松弛身心。当然,这五天的花费全由我们包了,权当是酬谢诚兄弟一路来对我们的关照吧。”

听了马队长的解释后,诚无奈地道:“既是如此,那好吧。文轩哥,虽然意犹未尽,但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没事儿,待我空闲之时,再去找诚兄弟续聊。”雷文轩回道。

“那么雷同道,我还有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马队长道。双方告别后,诚便跟着马队长离开了。

马队长所言不虚,古桓客栈气派至极,与诚之前见识过的客栈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诚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两天后,雷文轩果然找上门来了。

“没想到文轩哥还真的来找我了。”诚道。

“我想在城内走走,就顺便过来找诚兄弟了。”雷文轩道,“你应该也是初来此地吧?何不跟着我一起游逛呢?”

诚正嫌独自一人待在客栈里闷得发慌,想都没想就答应雷文轩的邀请了;两人就这样一块上了路,边走边聊,不亦乐乎。

突然,诚的脑海里闪过一些思绪,当即道:“对了,听那日马队长对文轩哥说的话,你们似乎是准备在罗琅城与那些恶徒交战啊。”

“确实如此。不瞒诚兄弟,我们十全宗在这西北区域已经有五处分舵遭到敌人袭击,按这个情势发展,恐怕很快便轮到罗琅城了。”雷文轩回道。

诚喃喃叹道:“五处分舵啊。。。”同时心想:“我所不知情的分舵受袭案居然还有两个,这事态当真异常严重。”

雷文轩又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罗琅城,今日出来游逛,便是想稍微了解罗琅城内外的环境地势,好为将来的战斗做准备。”

“原来如此。”

过了一阵子后,雷文轩道:“走了这么久,诚兄弟想必也口渴了吧。我们寻一处地方饮几口茶,稍作休息如何?”

“这个主意不错,就依文轩哥所言。”诚回道。

“好!难得来一趟罗琅城,若只是随便找个茶馆可就太没意思了。”雷文轩随即伸手向前方一指,续道:“所以。。。我们接下来去那儿吧。”

诚扭头望去,见雷文轩所指之处有一栋高达七层的楼房,问道:“那座高楼吗?”

“不错。”

“那儿有什么特别的吗?”诚疑惑地问道。

“我先卖个关子吧。去到那里,诚兄弟自会知晓,保证不会令你失望。”雷文轩一脸调皮地道。他这么一说,诚顿时有些担忧起来,道:“那个。。。如果是奢华的茶楼就免了吧,我身上没那么多钱。”

怎料雷文轩拍了拍胸口,笑着回道:“放心吧,别看我一脸寒酸样,好歹也是穿一身银纹蓝袍的,许多钱的问题都可以靠它解决。”

诚跟着雷文轩来到高楼下方后,抬头一瞧,只见高楼的牌匾上写着“遥望楼”三个字。两人随即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便碰上掌柜,对方立刻问道:“二位喝茶吗?”

雷文轩点了点头,道:“是的,请问顶楼还有位吗?”

“有的是,二位要使用包厢吗?”

“不必了,普通桌位就行。”

“好,那么入座费一刻钟五筒。客官是十全宗的高职人员,就无需付了,不过您身后这位。。。”

“他是我朋友,初来此地,掌柜看在我的薄面上,就别让他付费了。”

掌柜笑道:“行,行。”然后朝茶楼内部喊道:“阿吉,带二位客官上顶楼!”

“多谢掌柜了。”诚礼貌地向掌柜致谢。雷文轩接着凑到诚耳边,轻声道:“怎么样,没骗你吧?不过茶水我就无能为力了,诚兄弟自己斟酌着喝吧。”

诚与雷文轩随后便跟着店小二上楼。当他们来到五楼时,诚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见一边是车水马龙、千家万户,大城风貌尽收眼底,另一边则是林木密集、青翠欲滴,城外绿景一览无遗,立时被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走到楼台边,细细观赏周围的风景。

“风景不错吧?上到顶楼应该会更漂亮。”雷文轩笑道。

当三人上到顶楼时,只见左前方角落的桌位边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面容端丽,过肩的长发在接近尾端处用发圈扎成一束,穿着一身黑装,脖子上还缠了一块围巾。那女子听见三人的脚步声后,用冷漠的眼神瞟了他们一会儿,之后便不予理睬,扭头往外观望。

雷文轩见此情形,心想:“这姑娘似乎对我们的到来略感不悦,我们还是离她远点,免得打扰她的雅兴。”于是带着诚往右拐,径直走到对角的桌位边坐下。

诚与雷文轩选定位子后,店小二问道:“二位想喝什么茶?”

“我对茶无甚研究,也没偏好,文轩哥你来点吧。”诚道。

“嗯。。。”雷文轩思索片刻后,对店小二道:“给我们来一壶蓝目龙乡茶吧。”

“好嘞!”店小二高声应道,然后就快步走下楼去忙活了。

店小二离开后,雷文轩对诚道:“这遥望楼平常是个供人观景的茶楼,可一旦罗琅城发生战事,这里马上就会变成瞭望塔。”接着朝外边指了指,续道:“如诚兄弟所见,从这儿俯视下方,北门外的情形一目了然,我们轻易便可掌握敌军的行动和部署。”

“哦,难怪文轩哥会提议来此处饮茶,原来也是为了考察。”诚有所顿悟地道。

“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事情,诚兄弟尽管欣赏美景便是。”雷文轩笑着回道。

不久后,有位沏茶姑娘拿着放满茶具的托盘走上楼来,将托盘放到诚与雷文轩面前的桌上,熟练地为两人沏茶,再为他们各倒上一杯茶后,退到一旁,轻声说道:“二位请用茶。”诚随即礼貌地回道:“多谢姑娘。”雷文轩也对沏茶姑娘点头致意。

沏茶姑娘走后,诚与雷文轩啜饮几口热茶,雷文轩接着便赞道:“嗯,果然茶的味道也很不错。诚兄弟,你觉得怎么样?”诚虽毫无品茶经验,但也尝得出这蓝目龙乡茶味道甘醇浓厚,答道:“的确好喝。”

过一阵子后,几个衣着雍容的年轻男子嘻嘻哈哈地来到顶楼,往左一拐,进入包厢。这群年轻男子言语轻浮,肆无忌惮地嬉闹,说笑声不断从包厢传出,简直大煞风景。

雷文轩见此情形,叹了一口气,单手扶脸,盯着包厢道:“难得来此一游,怎地偏偏碰上这些纨绔子弟。。。真是扫兴。”

再过一会儿后,只见刚才的沏茶姑娘一脸愁容地带着茶具走上楼来,进入包厢,随后包厢里便传出一阵说话声。

“哟,小妞儿皮肤长得不错呀,让小爷摸摸。”

“呀!公、公子请自重。”

“小妞儿怕什么?小爷又不会吃了你。好好陪咱们乐呵乐呵,包管给你小费。”

“公子不、不要。。。请你、请你住手。”

诚顿时脸色大变,指了指包厢,对雷文轩道:“喂,文轩哥,这、这。。。”

平时看起来和善敦厚的雷文轩此时已面露怒色,双手紧紧握拳,喃喃道:“坏人兴致也就罢了,居然还调戏良家妇女。。。”随即站起身来,道:“我瞧不下去了,我去教训他们几句。”

诚点了点头,跟着站起身来,道:“我也去。”

二人立刻快步走向包厢,来到拐角处时,却见角落里的黑装女子已经推开包厢房门,迅速蹿进去,右手将被调戏的沏茶姑娘往后一拉,同时伸出左手,捉住一个穿白衣的纨绔子弟的右臂,眼神凌厉地瞪着对方,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