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嗎？」Lisa穿著居家服，從冰箱中拿出一罐啤酒朝玉夢問道。

玉夢擦著頭髮先是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又點頭，「好的。」

Lisa笑著遞給玉夢一罐啤酒，「怎麼舉棋不定的。吹風筒在那邊，自己拿來用。」她指向床頭櫃。

玉夢拿著啤酒坐到床尾與坐在梳妝台前的Lisa對視，「Lisa姐，你為什麼要幫我？」她問的單刀直入，毫不修飾。

Lisa頓了一下，坐到玉夢身旁，抬手放到她頭上的毛巾，輕柔地擦拭起她仍在滴水的長髮，「你知道嗎？我不止一次想像過把我前男友殺了，好讓他徹底地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但我一直沒有這麼做，你知道為什麼嗎？」

玉夢望著一臉溫柔的Lisa，輕輕地搖頭，「……不知道。」

Lisa閉上眼嘆了口氣，「因為我沒有動手的勇氣。」

「……」

「你做的事在法律上來說當然是不對的，但於我而言那樣的渣男死了，我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可能還覺得有些大快人心？」Lisa笑了一下，「所以啊，以私心來說我更擔心的是你。」她停下手上的動作，神色認真地向玉夢問道：「你動手當天有被人看到或是留下什麼線索嗎？」

玉夢聞言垂眸回想當夜，「應該沒有，我去夜店時是做了喬裝的。後來，把他弄暈到把車開走，應該都沒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道我把那男人的車停在老街區那段時間，有沒有被人注意到。」

「老街區到廢棄工廠一路上，你有注意到那有任何監控嗎？」Lisa問。

玉夢搖了搖頭，「我沒看到過監控，但還是無法排除一路上都沒有監控。不過，我都選在晚上行動，就算拍到了應該也看不清楚吧。」

「……」

玉夢望著沉思中的Lisa，心中有些擔心，「還是我明天早上再去仔細看看？」

「不，不行。如果警察真的查到線索，追查到那邊，那你的舉動就會顯得太奇怪了。」

「那現在怎麼辦？」

Lisa看了眼語氣有些緊張的玉夢，嘆口氣說：「不能怎麼辦，只能希望警察那邊什麼也查不到。」

「可是今天放學時，有警察過來我學校門口做查詢。我擔心……」玉夢咬著唇，神情有些擔憂。

Lisa見狀，拉過玉夢手臂讓她看著自己，「如果有天警方真的過來找你詢問，你必須要堅持你沒看過他，你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

此時Lisa的目光顯得堅定又自信，玉夢彷彿也被她的氣勢所感染，她緊抿著嘴，眼神堅定的點頭應道：「明白。」

得到堅定回复的Lisa，剎那間又恢復成愛照顧人的大姐姐模樣，她微笑著摸摸玉夢頭頂，「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快把頭髮吹乾吧。」

「可我酒都還沒喝完呢。」玉夢扁著嘴喃喃道。

耳尖的Lisa原本都站起走到梳妝台前了，又回身單手叉腰，一臉無奈地說：「那我開部電影，我們邊看邊把酒喝了，這總能行了吧？」

「行。」玉夢滿意地笑開嘴。

等玉夢吹乾頭髮，二人看完電影喝完啤酒，午夜也悄然而至。

Lisa所租住的小套房裡，只擺放了一張雙人床，當房中的燈光熄滅，黑暗重新佔據所有空間，二人自然理所當然地睡在一起。

玉夢已經躺下，Lisa坐著幫她按了按被角，在Lisa準備躺下前，她聽見玉夢輕聲說道：「Lisa姐，在動手前，我沒想過要殺了他的。」

「嗯，我知道。睡吧，沒事的。夢夢。」Lisa輕聲回應。

之後的日子，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日子還在繼續，逝去的人不會再回來。而活著的人，不管釋懷與否都要繼續向前走。

「徐同學。」

梳著長馬尾，帶著細框眼鏡的女同學，抱著一份資料站在玉夢桌前。她看著女同學沒有說話，女同學似乎也習慣她這態度，直接將資料遞給她並說明用途和做法。

「謝謝你。」玉夢點點頭，道謝。

「不客氣。」女同學說完，徑直回到座位拿起書包便離開了。

玉夢也隨後離開課室。

「徐同學！」潘大叔喊住經過警衛室的玉夢，向以往那樣塞給她一粒水果，或是橘子或是蘋果或是梨子。

玉夢也像以往那般婉拒不成，才無奈收下，「謝謝大叔。」

「欸，不客氣。快走吧，別錯過小巴了。」潘大叔笑看著與自己孫女差不多大的玉夢，心裡覺得歡喜。

玉夢感謝地勾起嘴角，點點頭朝潘大叔揮揮手告別。

星期一的下午，是玉夢去上自由搏擊課的日子。她在會所裡揮灑了三小時的汗水後，見時間還早，又跑到便利商店找Lisa。

經過上星期的事後，二人之間建立起多一層關係，遠比以前更加親密。

「Li……」

「孫威志你再不走，我就真的報警了。」Lisa厲聲朝前男友警告。

孫威志盯著Lisa嗤笑，「你報啊，我又沒做什麼，看警察來了能做什麼？」

看著孫威志無賴的模樣，玉夢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

「Lisa，你有看到瓶裝的大麥茶放在哪……你怎麼還敢來啊，Lisa報警吧。」阿景從休息室走出，看到孫威志立即就皺起眉頭。

「是啊，Lisa姐，報警。別和他廢話。」玉夢也走進店裡，開聲助勢。

孫威志不屑地笑了一聲，目光接連掃過三人，「打啊，我怕什麼。」

「喂，警察嗎？是，我想報案……」Lisa盯著孫威志說出地址，孫威志也許沒想到Lisa會真的報警，他向前兩步想伸手搶過Lisa的手機，卻被阿景攔住。

「放開，幹，放開我。」孫威志掙開箝制，向後退了兩步，眼神凶狠地指著Lisa大叫，「你等著，你最好別讓我逮到你一個人的時候。」離開前，還不忘瞪玉夢和阿景一眼。

「這都什麼人啊，男人當成他那樣也太丟我們男人的臉了吧。」阿景嫌棄地望著孫威志離開的背影，「Lisa你這幾天，要不找人陪一陪吧。不然，還真不知道那個人會對你做什麼事。」他擔心地說。

Lisa和警方解釋完情況才放下手機，「沒事，我小心點就可以了。」

Lisa說是這麼說，但是她難看的臉色無法說服面前的兩人，「Lisa姐，這幾天我去你家住吧。」玉夢向前兩步說道。

Lisa欣慰地笑了一下，「不用，我可以的。再說你福利院那邊能讓你出來住嗎？」她看著面前身世坎坷的女孩，不希望自己的麻煩再給她帶來不良的影響。

「能，就說我和你要出去玩幾天。」玉夢堅持地說道。

Lisa卻還是拒絕了，轉移話題問她怎麼會過來，並不再讓他們說起找人陪她的事。何必呢，每個人生活都不容易，沒必要讓他們為了她的事再惹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