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内心被清水点醒般，尘封已久的一些往事被想起。

 

她曾收过俩徒弟，其中一个，就如面前的这位如此熟悉的感应。

 

苏玖易。她的徒弟，凤凰下大弟子。上辈子被误会后恨她最深的人，这人也让白赤鳞陷入痛苦之中，久久无法缓气。

 

白赤鳞瞬间感觉晴天霹雳恨不得就这样晕过去。“完了，该不会是他吧？而且他身上有股若隐若现的…魔气 ？” 赤鳞第一反应就是避开他，不想再遇般，一脚踢开他拉远了距离。

 

白赤鳞勉强道：“阁下既然认错了人，便放在下离去，时候也快到了黎明之时只怕赶不及为家中幼老烧早饭。还有，尝试窃听他人对话极为不雅，望阁下别再做出此事。”

 

她感觉她的强作镇定下一息便会破功。

 

“快走吧。”再不走我就先倒下来了。白赤鳞心中恳求。

 

 

“……哼。”

 

像是听到心中的呼应，那男子冷哼站在原地片刻大量着内力所剩无几的赤鳞。

 

“若你有与那个有几根羽毛的凤凰炎尊…哦不对，是逝尊白赤鳞有关联或者说有人救了她，劝你还是乖乖交代，否则，诛九祖。”不知何时他出现在赤磷身后，轻靠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笑说着。

但赤鳞更是感觉到诡异无比。

 

言毕，他便转身离去。

 

精神未定的白赤鳞站在原地愣是一会儿都没回神，连自己全身都在颤抖都不知道。

 

她感觉自己真的快疯了。

 

“会是他吗？”这个问题她更是敢问不敢自答。回忆起那场战中，让她感觉她还是站在那个遗迹里。

 

“苏玖易！”被挨了一记的白赤鳞吃痛后退几步扶住石柱才勉强站稳。

 

站在他面前的苏玖易身穿门派弟子统一的服装。五官长得眉清目秀十分干净，看似十五十六岁，稚气未散。比当时的白赤鳞矮了仅一个头而已。那么小的一个人，就连赤鳞本身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神气上竟染上不该有的冷森与憎恨，仿佛誓死要将世上的所有人以命相赔才能平息他眉间之恨。

 

他慢悠悠的走向赤鳞笑道：“平日高高在上受万人仰慕的师尊怎么沦落至此，连弟子一击都无法来得及挡下？”

 

赤鳞没有理会，反而看到了他眉心间有着初入魔的暗红色印记。

 

白赤鳞森言：“苏玖易你入魔了。”

 

苏玖易：“拜师尊所赐。要不是师尊，他们就不会死。”

 

白赤鳞：“…..”若本尊解释了，又会有多少人愿意信她，不如就让本尊来承担一切。赤鳞难言难尽却不得不依旧板着脸。

 

苏玖易见她不答便以为白赤鳞是默认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师尊，你当真是一点都不变！”惨不忍闻的扭曲笑声让白赤鳞直视不得他的眼睛。

 

“他也忍了我很久吧。”赤鳞心绞痛。

 

他一手捂住额头，随后拔出了剑鞘中的剑一口气刺入赤鳞的腹部，直接击碎她体内的金丹与神魂。

 

苏玖易：“从今起，我苏玖易只是一介魔修，没有师尊！”

 

被剑刺入的赤鳞感到全身每一滴血都在哀嚎，但都没心来的痛楚。

 

白赤鳞被这一剑完全激起她最后的力气，用尽最后内力注入手中。

白赤鳞：“行，本尊随你意。”她深吸一口气，感觉气都是凉的。

 

白赤鳞：“以凤血为引，随尊除祟！”她一手握住了苏玖易持剑的手生怕他脱手逃困，另一只注满狂火的灵力也击落在他的腹部去了他的魔丹，修为。苏玖易‘啊’一声未落赤鳞便背手一击打晕了他还点了他的睡穴让他陷入沉睡。

 

“小凤仙！！”一个女子似乎是追着苏玖易而来的看到此景也顾不上外面发生了什么一股劲冲了过来。

 

白赤鳞：“阿朱，你快带他离开！”她将怀中晕过去的苏玖易交给那位朱雀之神，莫溪予。同时也是她的师妹。

 

溪予：“那你呢？！”

 

白赤鳞：“废话！外边百姓的亡灵还在不停被覂趋吸收，再不阻止就没人能停止这场厄难！我要留下来驱动凤祖留下来的禁术阵法才能阻止所有的事情，强行终止他那比这傻徒还不成熟的计划！”

 

白赤鳞几乎是用尽全身器官呐喊。

 

随后她边顽强站起身子嘱咐道：“苏玖易魔丹被我灭了，把他送入人间吧，别再让他搅合神魔之间的事，至少此时此刻不行。”

 

莫溪予：“你要让他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活着？这样他跟尸体走肉般又有什么区别？”

 

白赤鳞坚定道：“我只要他活着。”

 

赤鳞看了昏过去的苏玖易，心中念叨“无论恨与不恨，我只要他活着。”她咬紧牙关。

 

溪予：“小凤仙，你…”

 

白赤鳞：“到此为止罢。让传阵的人送你们离开，他既然魔丹以灭那此时他就是个凡人，不会被众神阻拦的。”她早已筋疲力尽又被自己蠢徒刺一剑，快要没这股劲支撑着意识。为了让这师妹好好离去她便大声的喊：“还不快滚！忘了师尊的话吗？！”

 

莫溪予：“…是。”

 

莫溪予这才闭上了嘴，安安分分拖着苏玖易离去。

 

了却一事的白赤鳞大大松了一口气捂着腹部的伤痛，一步步朝着某一块印着阵法的石台走去。

 

她跪坐在阵中央，放手让身上的血尽情留下。

 

“已经无法做到自我愈合了吗？”她瞄了一眼苏玖易刚刚手上持的剑，是一把锋利的弑神剑。

 

“看来他是真的恨我。”赤鳞的心已经痛麻了，脸上再也挤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迷茫地看着手上的血。

 

赤鳞：“…那就够了。”随后，她对着周围的阵法沾上自己的血：“凤凰在此请示先凤，以燃尽自焚，化无，赐天下凤血洗身之雨，洗去邪祟，安抚亡灵，怜悯苍生。凤凰悲鸣。”

 

言毕，身旁的阵法像是沸腾般滚烫起来焚烧白赤鳞的五脏六腑，然后将仅剩的一丝内力化作心火，在她体内肆意燃烧，融化。周围的灵气更是一瞬间围在法阵旁边化为神火等待发落般，狂野、躁动，却丝毫不动。

 

赤鳞感知自己已经七窍流血，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她抬头不知道在看何处：“谢…先凤…赐恩…造福。”

 

随后她便没了意识，只知道身旁那群凶猛的灵力化作凤凰真身直冲到空中撕裂一鸣。

 

而她倒下的身躯伴随着那一鸣也缓缓闭上了眼帘，谢幕了她这一世的骂名。

她依稀记得临终前她带着的是微笑，更是不屑。她嘲讽自己一身带着的伤痛，终究还是她一个人扛过，没人愿意站在她身旁，有的，也不在了。

......

 

“喂喂，丫头？小小年纪该不会就这样脑子糊涂了？”一把年久的声音唤醒了无力到跪坐在地的白赤鳞。

 

赤鳞一个激灵，下意识一击用力一握住对方的手碗。结果换来的是婆婆一蹬。

 

白赤鳞：“啊..抱歉。”她赶紧松开了手。

 

婆婆：“老婆子我倒是没事，昨夜看到你那看着就一脸邪门的灵器拽着小灰，小灰那娃还哭着回来。以为是它拽疼了他刚冲上去要击飞它它就松开了小灰。哪知道小灰是想跑过去你那嘴里还念叨着要回去找你。”

 

“哭着回来？怕是装的，其实是生我气罢。气我不仅骗了他还打晕了他。”赤鳞抿了抿嘴默念道。

 

婆婆继续诉说：“猜怎么着？我连哄带骗的才把他安置好来找你，一看到你就成了这副模样。”

 

赤鳞解读：小灰见着用哭的行不通倒不如换婆婆能派上用场的人来，自己干等她被婆婆拖回去便是。

 

“以往可能会真以为他是吓着的，现在一看所有他做的事全都是另有原因。”赤鳞无语心念道。

白赤鳞：“…是吗，那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他等的慌了。”赤鳞漫不经心回答随后抬头望天空看了一眼。

 

“已经卯时了啊。”

 

当凤凰身影在那时降临的时候，目睹的人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谩骂？记恨？还是欣喜？对着临终的自己祈福？当然赤鳞只能将这个疑问烂在肚子里，因为都已经过了百多年，几乎都年终了。

 

她又回想到那位男子，虽然看不见，但凭那熟悉的身法大致上还是多多少少联系到苏玖易。想到这里她又唉声叹气起来：要真是他，她该如何面对他？真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嗯，走吧回去咯。”婆婆一把抓着赤鳞胳膊一顿拐回去。

 

白赤鳞：“……”

 

回到了庭子，小灰自是上前迎接他们。

 

赤鳞心念到：“阿婆你怎么样了没有遭遇其他人的袭击罢？”

 

小灰：“阿婆你怎么样了没有遭遇其他人的袭击罢？”

 

“呵。”白赤鳞早已看清他的处事风范，倒是欣赏到他这伪装可不是盖的，连她也差点完全被骗去了。

 

果不其然，小灰言毕后转头对着赤鳞笑了一下，但脸色却铁青了。

 

赤鳞点点头。

 

赤鳞：“婆婆，我待会要到街上一…”查，看谁收购了我来当奴隶。

 

小灰：“姐姐要和我去买菜呢！”

 

婆婆：“？？”摸遍脑袋愣是不知这俩娃子在打的什么算盘，就任由他们去了。

 

赤鳞：“……”

饭后，赤鳞到卧室召回了墨幺，让她回到自己发上。稍微打坐调整一下。刚刚与他那战虽说更是激出些许刚没被打通的筋脉，灵力已经可以贯通全身自如但也同时耗尽灵力，累垮她了。

 

因何晓乃是天蟒的人，自是恢复极快，不一会，就几乎恢复到她当时的实力。但赤鳞还是施以鄙视，这才元婴中期。

 

这时，“咔咔。”小灰背上提了个篮子站在房前敲了门，：“姐姐，走吧。”语气已经褪去那股幼时的稚气此时更像一个少年如同般。

 

“嗯。”赤鳞整理褶皱了的衣角，便和婆婆告别了。

 

……

 

街上好不热闹，人来人往，要不是小灰抓着她的手边走，估计待会又要独自摸索回去的路。

 

小灰：“…为什么？”

 

走到一半小灰突然间的开口让赤鳞有些措手不及。

 

赤鳞：“那夜有人一路跟踪你，若我没让我那缎带墨幺带你走，估计死最快的是你。”

 

小灰：“…可你骗了我。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

 

赤鳞无法反驳，确真确实是她骗了小灰。

 

赤鳞心生愧疚：“下次不会了。”

 

小灰：“这可是你说的。”

 

小灰语气似乎渐渐缓和了下来：“下不为例。再有一次我连你也敢杀。”随后开开心心哼着歌拉着赤鳞走。

 

“乖乖，下次得告诉他什么叫‘正当’。”赤鳞心念道。

 

小灰想起了什么他不停追问道：“姐姐你说昨夜那个跟着我一天的人会是谁啊？”

 

赤鳞:“是我很久之前的…敌人。”

 

是敌是友，其实她也拿不定主意。毕竟在她还不确定是不是徒儿前，不能一股热腔的发问，否则必自爆。

小灰：“？”小灰感觉赤鳞就是个阴阳人，总说些令人难以揣摩的东西。

                                   

赤鳞抿抿嘴继续说：“是我没料到事情原委，导致酿成大错，让一些，本信任于我的人，都对我反目成仇，所以做事要三死后而行。”

 

小灰：“听起来感觉那人信任你很久了啊怎么会因为一件事对你反目成仇？”

 

赤鳞没作声，而是俯下身摸了小灰的头然后无奈摇摇头：“走吧。”

 

小灰意会到了赤鳞的意思，‘一件有污点的事就足以让信任破灭，但要再建立信任就难如登天。’

 

小灰：“哦，来了。”

 

……

 

虽然小灰有些心术不正，但也有赤鳞不得不欣赏的地方，就比如，讨价还价。

 

 

“唉叔，你就便宜点卖给我吧！”

“你这粘牙娃娃唉算了算了就这数卖你罢。”卖家摆手回道。

 

小灰举着手上的‘战利品’得意洋洋冲着赤鳞笑。但赤鳞没有理会只是冲着他点点头，之后视线便不在他身上而是四处张望着。

 

小灰很纳闷，他扒扒脑袋“怎么人前人后一个样，真是阴阳怪气。”

 

其实从刚刚经过的时候赤鳞注意到了几处暗巷藏着几个有些实力的人，而他们在看见小灰与她的时候更是可以隐去气息注视着他们。

 

一共六处，屋上两侧、后两侧、前两侧。哼。我已恢复至元婴期，再有更多动作，遭殃的只有你们。

 

赤鳞瞪了其中一处暗巷的人，那些人便像心虚般躲得更深。

 

小灰：“赤鳞姐姐？”

 

赤鳞这才反应过来回头对着小灰。

 

赤鳞：“何事？”

 

小灰：“连逛个街都不专心，还想走神到什么时候？”小灰不满。

 

赤鳞在他耳边用灵力化作语在小灰的脑海传话。

 

赤鳞：“你被人盯上了。”

 

小灰这才警惕起来。赤鳞装作浑然不知拉着小灰离去，谁知他们这时便现身拔出刀剑。刹时，一个热热闹闹的街道不一会便万赖俱寂，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