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之后过了一个星期，詹明义恢复了日常生活，自从屋主用最快的速度复原了屋子给他们继续居住，他就把米勒迪从邻居处接回来，李素对米勒迪的成见还是没有减弱，米勒迪回来她也跟着消失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没空也说不定，毕竟以前的时候就经常不见李素的人影。

随着修养和治疗，教授终于痊愈复职，几个熟的人起哄让教授请客，教授大方地应了下来，大家上完课就约好在猫眼岭集合。

詹明义本想拒绝，只是话还没开口就遭受陆星垣连珠炮似地逼供：什么明天没早课、明天没打工巴拉巴拉一堆，等着看詹明义还能有什么理由来拒绝。

于是詹明义只好点头。

他们约饭的地点是在一座停车场的顶楼，位置还挺特殊的，但也因为是在顶楼，风景很好，在家里三楼是看不见这样的风景的。

约饭的人都还没来，他靠在阳台上低头看下面车子驶出了路口、行人在道上漫步、树、花……日常普通无处不在的景色现在被他用陌生的视角欣赏着。

“你在看什么？”

男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詹明义瞄了一眼自然地占据自己旁边位置的陆星垣，又看了一眼伸手热闹非凡的人潮，有点好奇对方怎么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不过他还是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支了支下巴示意陆星垣看楼下，“好远啊。”

“什么东西好远？”

“全部。”

风徐徐地吹来，是舒服的晚风。

陆星垣没有把握住詹明义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地抓了抓头，脸上浮现出了热门的黑人问号表情图，“当然远啦，近的话就在地上了吧？”

听见陆星垣说的话，詹明义脑海里忽然浮现那个停电的晚上不停摔烂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的惨样。

人类无法飞翔，无法从高处触碰这个风景。

跳下去的话，会被风亲吻。

可是最后只有冰冷的水泥地会拥抱你。

詹明义下意识压了压帽檐，“你说得对。”

陆星垣拍了拍詹明义的后背，笑着说他今天走文艺风这么感伤，一边拿出手机看时间差不多就要开始联络人，和詹明义夹在人群里找到落座在座位上的教授。

全员到齐的时候桌上还是空了一个位，正好是詹明义右边的位置，教授让大家先点餐，被美食深深吸引的大家没有在意空位这点小事。

直到接近尾声，某人狼狈邋遢地填补上了那个位置。

教授出言阴阳怪气，不忘挖坑，“迟到的人要买单。”

“我是给你面子，不让你今天是见不到我的。”杨警官用手扇风，吐槽流得飞起，“还说买单什么鬼？我是听说有白吃的晚餐我才来的。”

两个大人垃圾话互甩，没营养的对话有来有往，一看就知道这两人交情不浅。

好不容易停息下来，杨警官咬着吸管给旁边的詹明义传达了一个消息。

“廖志雄今天早上自杀了。”

詹明义愣了一下，他不觉得廖先生是会自杀的人，但也没多想，回了一个“哦。”表示自己听见对方说的话。

“你果然不会有什么反应。”杨警官说完起身去买单。

詹明义白嫖一顿晚餐，想着打包回去给米勒迪尝尝，对于廖先生的事情毫不关心，不明白杨警官究竟想要在他身上看到什么反应。

死了的话、想报仇的话、要像廖先生最后说的拉他垫背的话……那就出现在他面前。

可他眼里只有夜景和人声沸腾，尽管无法肯定这其中有没有非人的存在，但能确认的是他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廖先生了。

今后也不会再有，人生过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