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馆门口面对朝阳舒展了身体。晨风簌簌吹过时卷起一片片铺地的枫叶，和刚与树枝脱离的落叶交织飞舞；这梦幻的瞬间就像是被调皮的风精灵围绕着，前者不断使用风魔法把色泽鲜艳的枫叶环绕在我身边纷纷起舞。

我抱着美丽的心情顺着上坡走去，回到了【白银湖神社】面前。不知为何，我对这个禁止出入的地方充满的好奇心。抱着期待的心情踏上石阶，绕过告示牌和入口鸟居后，像是进入另一个空间般；周围的环境音都被隔离在鸟居外。

这个现象就好像初到温泉旅馆的时候；当我们一行人踏入旅馆境内时，吵闹的祭典音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隔离在旅馆境外。难道是某人施展了结界吗？

笔直的神社参道是以平滑的大理石铺砌成，参道的左右两旁的石灯笼在夜晚应该起不了任何照明做工；大多是美化参道而建的。

浅红色的千本鸟居沿着神社参道树立，直达神社本殿。千本鸟居的每一个柱子上都以整齐的黑墨字体写满了祝福、愿望和赞美大自然的诗句。

头顶上，茂密的枫树叶遮挡了大部分的日照；使得神社境内就算在白天也十分阴凉。从东边晒来的晨光穿透不了茂密的枫树叶，可能正午的太阳使出全力的时候也只能穿透出一丝丝美丽的抛物线吧。

简单来说，【白银湖神社】是一座建在枫树山林间的深山神社。

我沿着参道往神社本殿的方向前进，途中遇上了一个十字路口。右边路口的路标写着’手水舍‘和’社务所‘，左边路口的路标写着’竹筒风铃公园‘；而前方路口的路标写着’本殿方面‘四个字。

左右两边都不是我想要去的地方，我就无视了十字路口继续前进。

“站住！”

右边传来一位陌生女人的声音，吓得我：“哇啊啊啊！！！” 的一声大叫后便往声音的方向转去；一位身穿白色和服，红色裤裙的银发巫女站在十字路口。她双手叉腰，紧锁着眉头满脸怒气地瞪着我。

这位长得神似水晶的巫女，有着一头显眼的银发和一双引人注目的浅蓝色双眼。她应该就是我期待着与其再次会面，水晶的双胞胎姐姐——水银了；但她似乎没有水晶来得温柔……

水银勉强挤出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我的确是水晶的双胞胎姐姐。而且也正如您所想，我并不像那位优柔寡断的妹妹那么好对付。还有，您既然铁了心要闯进神域，是不是至少应该尊重一下神明，好好遵守正确的参拜规矩呢？”

诶……？我刚刚好像没有把脑子里的话说出来吧？难道她会——

“我会【读心术】没错，而且可以预测您的一举一动。本来擅闯神社的人都会一律被我赶走后消除记忆。但念在先生您是父亲大人的宾客，还是一名恶魔猎人；我就破例允许您参观神社。在那之前，可以请您跟随我到手水舍洗净自己吗？”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水银非常不自在地故作恭敬的语气与我交谈；是因为身着巫女服，正在执行神职的她必须遵从一些礼仪操守吗？

“我……我知道了，巫女大人。请您带路吧……”

“这边请，先生。” 说完，水银便缓缓转身往右边的路口——手水舍的方向走去；我也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

虽然看起来很小巧玲珑，纤纤弱质的样子，但一大早就身着神圣和庄严的巫女装在认真执行神职的水银，让我打从心底尊敬她……不止会读心术，还会消除别人的记忆，让我根本都不敢对她都任何非分之想……

带路的水银说道：“要是您敢对我有任何一丝奇怪的想法，我马上把您的记忆消除了。”

“啧，会读心术也太不公平了……”

“哼，有读心术可以让我看您一眼就知道您是一位精虫冲脑的色鬼；色鬼就算了，居然还想没洗净自己就往本殿走去、还大胆地走在参道中央……” 水银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接着说：“先生，您踏进神域还没超过五分钟，犯的错就已经远远超过我两年来执行神职所犯过的错误了……”

我略带讽刺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嘛，我这是第一次踏进神社，而且门口又没有写清楚任何规矩……外行人又怎么会知道怎么做呢？就像水银小姐您也不会在一天之内学会繁琐复杂的猎魔技巧吧？”

水银被我呛得停下了脚步，猛然转身过来死瞪；吓得我就地下跪，双掌合并求饶：“巫女大人饶命……！在神域说实话应该不算是罪过吧……！？”

水银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我面前，还以为肯定要被她消除记忆了；但她温柔地牵起我的双手，露出漂亮的微笑说道：“您的反馈我清楚听见了，一定会做必要的改善。谢谢您为【白银湖神社】做出伟大的贡献。”

“诶……？不生气了……？难道巫女大人有两个人格……？”

水银作了一轮深呼吸，把心中的怒火放下：“呼……里欧，拜托你可以赶快站起来吗，你真的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喔。” 这次，她不再做作了。而是表现出普通人生气时该有的语调和声量；不耐烦带略快的语速。

我对水银露出微笑：“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不做作的你~”

水银连忙狡辩道：“我不是做作啦……！我现在穿着一身巫女服，执行神职中必须注意言辞语调啊……！里欧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好不好？快站起来啦。”

“好好好~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必对我那么恭敬……” 说完，我被水银牵起站好。

水银松开了我的手，转身后往手水舍走去边说道：“收到你的好意了。就当作是成全我，再让我当最一次巫女好不好？”

“诶？最后一次？”

水银停下脚步，优雅地转过身来，露出微笑道：“这位先生，请您跟上我的脚步~”

“遵命！巫女大人！”

水银带领着我来到手水舍，接着说道：“以后请记得，来到神社的第一步应该是对‘一鸟居’、也就是入口鸟居鞠躬行礼，以告诉神明您即将进入神域了。”

“明白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第二步就是走参道。参道修砌成那么笔直宽敞固然很好看，但只有神明才可以走在参道中央；身为平凡下人的我们，只允许走在参道的旁边。如果先生有小孩的话，一定要告诫他们不可以在参道上玩耍跑动，以免惊动神明就不好了。”

“呃……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会让他们注意的……”

“第三步是净心。手水舍是供参拜者清洗双手和口；以除去污秽，使身心纯洁以示对神灵的尊敬。但并不是随便勺起水就乱洗，而是有步骤的。”

“能请巫女大人示范吗？”

水银吐槽道：“站过来一点啊，那么远看得清楚吗？”

“遵命……” 我来到手水舍前，看着清澈的水从长长的竹管引进一口装满水并不断往四周溢出的石制水盘，水盘中躺着几个嘴口朝下的柄勺。水银优雅地卷起袖子，用右手拿起柄勺取水，后退两步浇向左手；使洗滤过左手的水流到水盘低下的排水沟。

“记得不要让洗过自己的水流回水盘里喔。” 水银亲切地解释道。

“嗯，我注意到巫女大人后退了两步。”

水银接着嚷道：“别光站着，也跟着我的步骤一起做啊。”

我也用右手拿起另一把柄勺，照着水银所教的步骤用柄勺取水后，浇向了左手。

水银笑道：“很好~接着换手，重复刚刚的步骤清洗右手。”

我跟着水银的节奏照做，清洗了左手。

水银接着说：“这里是很重要的部分喔。再用右手拿着柄勺，取水后用左手接着水，放进嘴里清洗嘴巴后。接着用左手捂着嘴，接着从嘴巴流出来的水，再倒进排水沟。记得不要用嘴巴直接从柄勺喝水，很不卫生的。”

“我明白了……”

水银眯着眼鄙视道：“嘴上说明白但完全没有明白的样子……诶，就看我示范一次吧。” 说完，水银便照着她刚刚所解释的做；看着水银认真地示范正确的净心步骤，我不禁对她刚刚所说的‘最后一次当巫女’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随着净心步骤的结束，我在水银的带领下走向神社本殿。她低着头一步步地感受着脚下的参道，心事重重的她使勉强挂在脸上的微笑逐渐消逝。

实在是忍无可忍时，我开口了：“水银小姐，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水银在神社本殿面前的石阶，也同时是沿着参道树立的千本鸟居的终点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我微笑：“就算说出来了，身为外人的你应该什么也做不了吧？”

“我—”

一阵强风突然刮起，把扫至参道旁褪去颜色落叶卷起、将树枝上颜色鲜艳的枫叶吹落；在我和水银之间飞舞的枫叶像是神明赐予我的告诫：开口承诺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的能力所在。

强风戛然而止，被掀起枫叶慢慢飘落；水银伸手整理了那头被风吹乱的银发，接着说道：“看来神明也不赞同里欧插手这件事情呢~”

“但是—”

水银转身背向我，一步步走上石阶时冷冷地说道：“参拜神社的向导还没完，让我们继续吧，里欧。”

“我知道了……”

石阶的顶端，一段短暂的参道后就能看见一座宏伟的和风建筑物了。建筑物屋檐的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大铃铛和一条红白色交织的粗麻绳，延伸至低下的一个差不多腰高的木箱子上。

树立在参道旁的告示牌写道‘拜殿’二字。

我好奇地问道：“诶，如此宏伟漂亮的建筑物竟然不是本殿吗？”

水银随后解释：“拜殿是神社内最后一个开放通行给普通参拜者的地方。而本殿是安放【御神体】的地方，也就是神明的家；除了特殊祭典，参拜者会特别允许到本殿外围参拜以外，其他的时候是禁止出入的。而今天，整座神社会禁止出入的原因是——”

我打岔水银的说话：“我听说了，是有一位女人在本殿自尽后造成一连串的灵异事件吧？”

水银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既然里欧已经知情，那我就不多说了。在允许你进入本殿调查之前，还请你耐心点继续跟随我的指示完成参拜步骤吧。”

“嗯，我洗耳恭听，巫女大人。”

随着水银来到拜殿的屋檐下，也就是木箱子和红白麻绳的面前，水银继续解说：“你面前这个箱子是‘钱箱’，是向神明表达感谢的唯一途径。本地人相信，有神明的庇护才有美满的生活；因此在拜神明之前，应该先向钱箱投入自己的心意来表示对神的感谢，投钱数目并没有固定的要求。但请不要像有些无良的游客往钱箱里扔垃圾就好。”

我无奈地说道：“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呢……”

“你知道就好~投完钱后，就可以拉着铃绳，摇铃以告知神明你要打扰了。敲响的铃声不只是告知神明你即将祈祷，同时也有驱魔的作用。那么参拜的方式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是‘两拜两拍一拜’式；看你呆头呆脑的样子，我就示范一次给你看吧。”

“这巫女大人真是可爱又可恶吼。”

“请在巫女演示参拜的时候保持安静。”

“……遵命。”

水银从裤裙里拿出了一枚硬币，轻轻放进钱箱内。接着双手紧握红白麻绳，敲响了挂在屋檐上的大铃铛；铃铛纯净的金属声响在空气中回荡了一遍、两遍、三遍、四遍……只感觉我的身心都被铃铛的声响净化，脑子里一切污秽的想法都被置之脑袋深处。

水银缓缓地闭上眼睛，鞠躬第一次时把身体往前倾斜接近九十度，再慢慢挺直身体，接着再重复鞠躬第二次，速度与节奏与第一次鞠躬完全一致。她接着举起双手低于胸前，缓慢又响亮地拍响第一掌，第二掌；然后维持在双掌合并的姿势静心祈祷。

水银抽吸着通红的鼻子，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双眼中流下；她尽量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节奏，把双手放下后再进行最后一次鞠躬……

鞠躬完毕后，水银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把双手挡在脸前失声抽泣。

看水银哭成这样，我都也快跟着流泪了；要是有女生在我面前哭泣的话，我肯定会上前去抚摸她的头或是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但对方是神圣的巫女啊，没经过同意就乱碰的话绝对是罪过吧？

我伸手抚摸水银的头，轻声地在她耳边说道：“嘿……怎么哭了？”

抽泣中的水银哽咽道：“我，我……我……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舍不得离开……离开这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绝对跟水银提过的‘最后一次当巫女’有关吧？

伟大的神明大人啊，原谅我这一次胡来吧。您的巫女大人在哭泣，身为男人的我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吧？

简单的祷告后，我把将水银搂进怀里；身高差的关系，她的头正好躺进我的坏里。

“巫女大人要哭就尽情的哭吧……我会挡着你的脸不让神明看见的……”

“谢……谢谢……！呜哇啊啊啊啊！！！” 小鸟依人的水银接着在我的怀里放声大哭；拜殿周围的枫树林像是与水银的心情相呼应，挂在树枝上的枫叶都随着水银的哭声使唤下自行凋零；并在缓缓飘落的时候从鲜艳的红色一瞬间褪去死寂的灰色……

随着茂密的枫树林的凋零，天空出现了一朵朵跳动着闪电的乌云把明媚的阳光挡下；整座神社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毫无预警的大雨倾盆而下……

哭了十几分钟后，水银的情绪平伏了一些。她羞涩地道谢后就离开了我的怀抱，我俩坐在拜殿的屋檐下，一边听着豪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一边相互陪伴并聆听放下神职身份的水银述说心事。

“我是一名【结界师】和神社的【记忆巫女】。当里欧初到父亲大人的旅馆时，有明显感觉到声音被隔离在外的感觉吧？那就是我的【隔音结界】。我在【白银湖神社】周围也设下了类似，但附加了让这个地区的时间暂停在某个时间线的效果。如你所见，在无头女尸占领了神社之后，它的阴气完全压抑住了神社【御神体】的灵气，间接导致枫树林快速枯萎；把原本誉为世外桃源的神社搞得像闹鬼胜地般……就在我刚刚情绪失控的时候，神社的结界慢慢瓦解；你现在所看到的神社是它真正的样貌。”

“原来是这样……但是巴特叔叔已经在昨天晚上就已经联络了恶魔猎人公会。我的师傅罗真老板娘是公会里著名的恶魔猎人；她执行了调查任务之后，公会就会派遣其他增援来讨伐无头女尸了。水银也不需要离开神社，也不需要伤心了不是吗？”

水银摇了摇头：“我之所以要离开神社，不是因为无头女尸的关系。而是因为父亲大人在上个月就把我许配给了【夕风城】内的一门叫做【塞弗里斯】的贵族。而我明天就要被接走了，所以今天才会想最后一次穿上巫女服，最后一次在神社内感受一下被神明眷顾的感觉……”

“把水银许配给贵族……？”

“嗯，就在一个月前。一位【塞弗里斯】贵族的年轻子弟造访了父亲大人的温泉旅馆，并由我负责伺候他。他英姿飒爽，才貌双全；重要的是对我很好，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就当我单纯的以为找到了一生挚爱时，这种事情发生了。”

说完，水银伸手拉松了巫女上衣的衣领，白皙的颈项有着两个淤血的咬痕。

我惊讶地说道：“他是【吸血鬼】？”

水银点了点头：“他是【吸血鬼】……而且是来自势力强大的吸血鬼家族……他想娶我入门是因为看上了我能施展结界的能力……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盘算着什么。而父亲大人也似乎受到它们的威胁，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把我许配给他……并答应会想办法把我救出来的。”

“不可以……”

“诶？”

我情绪激动地站起，接着提高声量地说道：“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结婚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吧！？是只能跟自己真心爱着的人进行的事情吧！？水银要是不爱他的话，又怎么能结婚呢！？”

说完，天空闪过一道响亮的雷电；水银把手捂在耳朵上躲过雷声之后，再慢慢地把手拿下：“里欧说得没错……”

“不行，绝对不行！” 我坐在水银面前，牵起她的手说道：“水银放心吧，我会阻止这场婚姻的发生的。”

“诶……！？你打算怎么做……？”

“闯进夕风城把你救出来不就好了？”

水银接着笑着：“呵呵哈哈哈哈……！你傻了吗？对方可是实力强大的吸血鬼贵族啊~就你一个人，应该还没进入教堂就被其他守卫收拾了吧？”

“他们强是因为还不认识身为雷属性恶魔猎人的我……”

“雷属性？” 水银把头昂前，仔细观察了我的眼睛：“啊……原来是这样~里欧是【伍德隆山庄】一族的唯一幸存者啊~”

“诶？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的底细了吗？”

水银笑着说：“当然~我可是【记忆巫女】啊~我能够探视每一个人类内心深处的记忆~你所想不起的记忆，被消除的记忆，被封印的记忆~没有一个是我看不见的~我甚至还能施法带你到记忆深处走一回喔~”

就·是·这·个！！！之前我还请教过维多利加要怎样才能让我窥探自己的过去，但维多利加表示自己的时间魔法并没有办法回到五年前那么长的一个间隔……

如今眼前这位巫女，就是我要找的人了！有了水银，我就能得知我的父母被谁所杀……也能得知【伍德隆山庄灭门惨案】的真相了。

“现在就施法吧！水银小姐！” 我激动地对水银说道。

“诶？我虽然很想帮你……但是—”

我激动地打岔道：“但是什么！？快告诉我！”

“啧，里欧你捏疼我的手了……” 水银把被我紧握着的双手抽回。

“啊，对不起……我有点太过激动了……”

水银接着说：“我不能帮忙里欧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要施法的话，就必须抽取神社本殿内【御神体】的力量。但你也知道的，本殿现在在被无头女尸占领了，一接近就有被攻击的风险……”

“这个在几天后就不成问题了，那第二个原因呢？”

“我已经被嫁到夕风城了，可能也被同化成吸血鬼也说不定。”

水银说完，我俩都陷入了沉默。

水银接着说道：“但是，里欧你会来救我的吧？”

我思索了片刻后，意志坚定地说道：“会，我绝对会把你救出来的……！”

水银伸出右手小指：“勾手指承诺吗？”

“嗯？什么是勾手指承诺？”

水银笑道：“嘻嘻~里欧连勾手指承诺都不知道是什么吗？真是可爱~来，把小指伸出来。”

我也学着水银把右手小指伸出；我俩的小指互相紧勾时，水银接着说道：“勾手指承诺是【白银温泉乡】里很传统的许诺仪式。勾小指发誓被认为具有约束力，许过的承诺就一定会实现……实现不了的话；惩罚包括切小指啦，吞千银针啦，被万拳殴打啦……”

“这—这么可怕的吗……！？”

水银微笑着：“嗯哼~所以里欧才会遵守承诺，来救我啊~”

“也对……”

这天，是我第一次跟别人勾小指许诺；对方还是一位身着巫女装的银发美女。

她热爱自己的工作，并正被即将加入吸血鬼贵族而感到困扰……

我跟她在【白银湖神社】的拜殿的屋檐下，对着豪雨、乌云、闪电、红白麻绳、铃铛和神明承诺。

“我一定把你从夕风城救出来的，水银。”

“嗯~我等着你~”

14章终节

成全我，再让我当一次巫女好不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