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苗星烛所言，这个药老在初三才会过来京城做苗星烛的生意，同时也意味着药老除了和京城人做交易以外还有和别的县城做这笔买卖，不过这药的事情也鲜少被传出来，也没有被明令禁止。

可能是因为大多数用药的受害者都被当做无故暴毙的案例草草处理了吧，官府也许对此事没有多上心，从而放任这件事情持续发酵，最终导致一发不可收拾。

昔月楼一如既往的热闹，那可怕的胭脂水粉味还是令人受不了，墨沉舟有了上次的经验后便已经可以驾轻就熟地在昔月楼进进出出了，还和上次拿剑指着自己的护卫打了个招呼。

她心还真大啊，还可以如此不计前嫌和他打个招呼。

宰相肚里能撑船，但她墨沉舟不是胸怀大志的一国宰相，所以她还是会不开心地在心里骂宫宁赫几句。

几十个浓妆艳抹的舞娘聚在一处，听着老板娘曲赹慈交代东西，墨沉舟还是乖巧地待在哪里一言不发的。

“莺莺！和那老女人说什么话，还不快过来陪老子喝酒？”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有些醉醺醺的带着猥琐的笑容看着舞娘中其中一名年轻女子。

老女人？你是指曲赹慈吗？

其实她认为曲赹慈年过三十却还算是挺好看的，但对那种封建古板的男人来说女人年过二十就老了，自己就算六十多岁还是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没点自知之明去照照镜子。

曲赹慈背着那个大爷翻白眼，那个叫莺莺的姑娘自然也看见了曲赹慈的大白眼，连忙赔笑道：“老爷您先等一会儿啊，妈妈还有东西要交代呢。”

曲赹慈可能是不愿得罪贵客吧，重复交代了几句比较重要的话后便散了。

“二楼见。”曲赹慈对墨沉舟小声说了一句，便独自上二楼去了。

墨沉舟随着曲赹慈上了二楼，曲赹慈今天换了一间包厢，还挺警惕的。

“上次阁主大人对奴家见你一事很是不满，这次交易结束我们二人不必相见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就別磨磨蹭蹭的了。”曲赹慈有些不满地道。

墨沉舟前些日子还搅浑了她的生意，如果她知道泄密者是那位走过路过的墨沉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估计会气死？

“那小女子就开门见山了，你可知道药老是何人，所卖的药叫什么名字？”墨沉舟也不和她扯有的没的了。

“你怎么会知道药老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曲赹慈听到“药老”二字猛然一惊，又有些警惕地问道。

“这些曲老板不必太在意，只当是小女子无意见收到些风声罢了。毕竟再机密的事情偶尔漏了点风声，曲老板回答便是了。”墨沉舟才不会暴露苗星烛的事情。

“药老是我们组织的第二队的人，独来独往的，平时奴家也很少见到他，不过他研究的药奴家倒是略有耳闻。”曲赹慈也没想太多，选一些不太重要的内容交代了。

“什么药？”墨沉舟问道。

“血鹊丹，是以一种叫罂粟的毒花与鹊血所制，服者可提神醒脑，用太多者易上……”曲赹慈说着说着，墨沉舟顿时面色大变。

是指喜鹊的血？喜鹊做错了什么？

墨沉舟胃里顿时排山倒海的，加上刚刚昔月楼浓郁的胭脂水粉味，她简直要当场吐出来了。

这不意味着苗星烛……吃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怎么办她现在能吐吗？

“你怎么了？”曲赹慈看着她，以为她是早上吃坏了。

“不不，没什么。”墨沉舟心如死灰地摆了摆手，表情有些难看。

只是想吐罢了，没别的意思。

“他几时过来京城？”墨沉舟试探多一下。

“初七。”曲赹慈一回答，墨沉舟马上意识到她撒谎了。

啧，麻烦了。

她给的情报真假难辨，以后还是不种这种没有诚信的人做交易了，不然被骗的话那就真的是可是血本无归了。

“话说回来，你费尽心思打探药老的消息，恐怕是有备而来吧？从一开始总觉得你的目的没那么简单，奴家今日告诉你这些，麻烦姑娘把面具归还奴家。”曲赹慈面色不善地道。

当然没那么简单，她只是想垄断你们残狼阁的生计来源嘛！

“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们组织最大的生意来源是不是他？”墨沉舟已经拿出面具放在桌子中央了，光明正大完全不怕。

“无可奉告。”曲赹慈回收了面具。

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反正真假都难分辨，还不如自个儿去打探消息呢，成本很高但风险可以控制。

血鹊丹……她又有必要上一趟沂南轩了，深仇大恨她估且放着不管，这事情她要让宫宁赫这个受害者亲自处理。

墨沉舟把面具放在桌子，那张人畜无害的笑容挂在脸上：“有缘再见。”

曲赹慈气得差点没掀桌子，却还是看在墨沉舟那张笑脸的份上回了一句：“咱俩还是后会无期无缘再会。”

见见见见什么见？要是再见的话还不得被榨干了？

墨沉舟离开了昔月楼，回去的时候通畅无阻的，华家的那条路已经可以走了，她还看到华家的马车往沂南轩走，与她擦肩而过。

估计是为了感谢宫宁赫的救命之恩吧，要不是宫宁赫他们华家可能连同梁家一起没落了，京城将再无这两家。

墨沉舟有点好奇皇帝的选择了，要是两个皇子避开了那两件致命性事件，到底誰会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呢？

不过皇帝看起来还可以活个两三年，暂时还死不了，她还是好好护着宫宁雪这个心肝宝贝儿吧，现在阿炜在宫宁雪旁边护着她也放心多了。

子涵算是挺警慎的人，她在皇宫待的那些年她不可能不清楚那些东西的危险系数，比如她听见墨沉渝邀请宫宁雪去吃饭她就马上赶过来了试毒了，毕竟银针判断率很高。

尚书府只会写诗作画的武力值她是不怎么指望了他们，他们恐怕也是自身难保，别说护着宫宁雪，能保住自己小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