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空一片灰蒙蒙的，下着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令人心情愉悦。空气中原本的糯米味也变成了淡淡的泥土味，京城闷热的气候也被这场小雨一扫而空。

墨沉舟今天没出门，而是呆在夜空灵的闺房里边看书边晃着小脚丫。

夜空羽在教习妈妈的指导下艰难地左手拿着花绷子右手拿着绣花针穿过软锻，勉为其难地金丝线绣着一朵金色的小花。

“小姐，线已经偏了，拆掉。”教习妈妈看着她惨不忍睹的小花很是无奈。

“季妈妈，我今天这是拆了第四次的线了，你看能不能直接让我过关？”夜空灵痛苦不堪地道。

“不行啊，夫人亲口交代过奴婢的，小姐莫要让奴婢难做。”教习妈妈表示你别想得太美，今天我盯定你了。

夜空灵简直无辜极了，又把线拆了，重新弄过这朵小金花。

墨沉舟看了一眼夜空灵手上的绣品，忍不住沉默了几秒。

夜空灵放下绣花针死死拉着墨沉舟不放，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舟儿你过来陪我啦！不要这样嘛！”

墨沉舟挑了挑眉问道：“如果刺绣真的有那么容易你用得着学吗？一看就知道是个可怕的活儿。”

“你兄长就好啰，才不会让人教你刺绣这种恐怖的活儿，唉。”夜空灵忍不住嘟了嘟嘴，可羡慕了。

“夜夫人也是为了你好，没让你读去女德内训什么的你要感恩戴德了。”墨沉舟可不认为对夜空灵而言读书比较容易。

“啊啊啊！舟儿你就陪我嘛！舟儿舟儿！”夜空灵死死抱着她不放开，铁了心要让墨沉舟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哎哟！小姐啊！你别这样抓着墨姑娘的手，她会受伤的。”教习妈妈知道夜空灵的劲儿很大的。

夜空灵扯着扯着袖子差点也被夜空灵一同也拉了下来，直接露出了那道在沂南轩搞出来的伤痕。

“舟儿，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啊？”夜空羽吓得放开了手，担心地问道。

“……不小心割伤的。”墨沉舟道。

“怎么可能会是普通的割伤？这明明是剑伤！是谁弄出来的？”夜空灵语中带着怒气，明显真的有要帮她报仇的倾向。

“我沒事了啊！”墨沉舟摇了摇头，不想让她担心。

宫宁赫她打不过，真的！

夜空灵还没开口，墨沉舟便坐在她旁边轻轻笑道：“你不是要我陪你吗？那就现在就开始吧！”

“可是你的伤……”夜空灵还是继续追问下去。

夜空灵看着墨沉舟，还在努力想着到底是谁伤到她的。

可墨沉舟似乎不想提起伤口的事情，自己这么继续追究下去恐怕也不太好吧？

“你闺房还有另一套刺绣工具吗？季妈妈你方便教导沉舟吗？”墨沉舟拉了拉衣服，左看右看道。

“自然可以，墨姑娘你想绣什么？”教习妈妈把注意力放在墨沉舟身上了。

“就绣……锦鲤吧。”墨沉舟想绣个宫宁雪最喜欢的东西当作她那天安神囊的回礼，就当作练手试试。

“你要绣蒲扇吗？还是绣香囊？”教习妈妈又问。

“就绣靠垫吧。”墨沉舟决定挑战不可能。

记得宫宁雪喜欢坐着做画绣图弹琴什么的，绣个靠垫自然方便宫宁雪这种长期坐着活动的人了。

“墨姑娘真有志气，靠垫需要的布料面积比较大，墨姑娘还是在绣架上绣吧。”教习妈妈认为这对新手真的不太友好，也不怎么期望墨沉舟可以绣出个什么来。

“哇噢，我绣个香囊都快晕了，靠垫那么大，还不得绣得头昏眼花的？”夜空灵凑过来有些意外地道。

“想试试看嘛，顺便体验一下灵儿的痛苦。”墨沉舟看向在帮忙自己准备材料的教习妈妈，拍了拍还在努力学习的灵儿。

“你怕不是晚上都睡不着了，只想着那堆绣花针和季妈妈让你拆线的场景！”有了个伴的夜空灵特别开心。

万事俱备后，墨沉舟拿起炭笔在上面画了两只栩栩如生的锦鲤，又在两旁画了几朵祥云纹，落笔的速度极快。

“没想到墨姑娘画功了得，几乎以假乱真啊。”教习妈妈觉得可惜了这副好画，要栽在墨沉舟一个初学者的手上了。

“……墨家中有个莲花塘养了很多锦鲤，舟儿经常去看，故而了解这些了。”墨沉舟仔细算下来，从她八岁开始算的话她可是已经看了十一年了。

“我们家才没养锦鲤啦！兄长说他才不想有鱼在他游泳的地方。”夜空灵过来看的时候也觉得惊为天人。

“话说回来，墨姑娘你的这个靠垫是要送谁的啊？”教习妈妈还在对着她这副画啧啧称奇的，觉得墨沉舟未免太过小才大用了。

“这是要送给公主殿下的。”墨沉舟此话一出，二人吓得目瞪口呆。

……

绣个靠垫总不比香囊来得容易，墨沉舟坐着绣了四个时辰绣得她腰酸背痛的，却还是十分认真对待这副不太可能完成的绣品。

夜空灵已经绣完了她的小香囊了，这差强人意的成果至少没那么刺眼了，夜夫人过来夜空灵的闺房时拿着她的绣品一言不发的。

“夫人，小姐已经很努力了。”教习妈妈并没有把后面五个字“奴婢也尽力了”放出来，夜空灵的绣品其实真的比年初好得太多了。

“嗯，这些都是季妈妈的功劳。”夜夫人点了点头，摸了摸夜空灵的头。

夜空羽别提有多开心了，拆了几十次的线终于有了回报，她简直就是要感动得泪流满面了好不好？

“舟儿在绣什么呀？看起来好像很大工程呢。”夜夫人把绣品还给了蹦蹦跳跳的夜空灵，看向认真绣图的墨沉舟。

“绣着靠垫呢，不过墨姑娘学得快，越来越上手了。”教习妈妈看着墨沉舟已经绣了六成的绣品，夸赞道。

夜夫人走过去看了一眼，指导了几句，又忍不住想起了墨沉舟的母亲。

当年的她明明也不怎么喜欢这些的，这女儿的性子怎么和她不一样呢？

夜夫人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她们的女儿是不是被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