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空气中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杏花味，还带着一丝丝的糯米香味儿，沁人心脾。

将军府的九曲桥上，两个小女孩在这弯弯绕绕的道上边走边说话着，其中一个还怒气冲冲地骂个不停。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兄长那是什么意思啊？还喷饭了！他根本就是瞧不起灵儿嘛！”夜空灵委屈地跺着脚，急得差点没哭出来了。

麻烦你认真地想想……你那在战场上英勇善战以一人之力抵十万雄兵的老爹是你能打得过的吗？

如果哪个京城的公子哥对她说有朝一日他要超越墨沉渝，墨沉舟一定会笑得死去活来，之后复制一份墨沉渝的档案让他回家好好看看墨沉渝立下的战功。

“谁没个英雄梦啊？我也想和大哥爹爹上战场杀敌呢，还说什么没有女将军，为什么花木兰就可以呢？我会武功，又会用枪用剑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呢？”夜空灵还念念叨叨个不停。

“你有读过花木兰的故事？那个《木兰辞》你也有读过？”墨沉舟记得夜空灵这个丫头可不爱读书了。

“当然，她代父从军立了战功，最后名垂青史嘛！我告诉你，我从来没那么认真地看过书，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本！”夜空灵提到花木兰就很高兴。

“秦良玉也很出名呢，“蜀中巾帼富英雄，石柱犹存良玉踪”，你有读过吗？”墨沉舟觉得她估计也只读过花木兰。

“秦良玉也是个女将军吗？”夜空灵问道。

“是，有时候巾帼也不让须眉呢。”墨沉舟微笑着点了点头。

“哇～你懂得好多呢！要不要长大我和你一起当玹德国的第一个女将军啊？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上战场杀敌了！”夜空灵兴致盎然地抱着墨沉舟的手。

女将军……哪有那么容易？

在军中的日子可不好过，明明昨天还活生生和你喝酒吃肉的兄弟，明天他们却战死沙场，尸体遍地，了无生息。这种生离死别，夜空灵一个只有一腔热血的小姑娘恐怕受不起。

“好，我答应你。”墨沉舟答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长大我当女将军，你就当我的战友，我们拉勾勾吧！”夜空灵见墨沉舟答应了下来，开心地伸出了小指。

她看着夜空灵，月亮好像也变得暗淡了不少，那一刹那间，世界仿佛只有夜空灵这个朝她伸出小指的小姑娘。

墨沉舟小指伸了出去，二人的小指头勾在了一起。

你当你的女将军，我护你一世平安。

……

“砰！！！”

宫砚远坐在皇座之上，大发雷霆地拍了桌子，金色的杯子落在地上。

三个皇子一动不动的，坎坷不安，宫严宸连忙跪了下来：“父皇息怒！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出凶手来，还雪儿一个交代！”

“凶手？”宫砚远扫着三个皇子，最后定格在平静如常的宫槐仁上：“槐仁！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父皇，儿臣认为凶手当是外人，且是与皇姐有过私人恩怨，并且乃位高权重之人。”宫槐仁也迅速跪了下来。

“私人恩怨？雪儿一向不惹是生非，她哪来的冤家！”宫砚远对于宫宁雪的事情还是十分重视的。

“父皇息怒，三弟年纪尚小，自是不太明白这种借刀杀人的案子。依儿臣看，此事不如交給儿臣查探？”宫宁赫选择出来帮忙宫槐仁说话。

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即使宫槐仁有嫌疑，现在他手上的证据也不足以告发宫槐仁，否则还可能落下个手足相残的罪名。

“雪儿的事情和“那件事情”有关？”宫砚远平静了不少。

“是。”宫宁赫点了点头。

“罢了，宸儿槐仁，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宫砚远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

宫严宸与宫槐仁面面相觑半响：“儿臣告退。”

二人出去之后，宫砚远才扶额开口道：“你说吧。”

“儿臣已经让人追踪了两載，发现这个组织与刺杀太后的那一批是一样的。现在位于京城昔月楼之下，花楼的姑娘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而且这个昔月楼恐怕只是组织的据点之一，其中的参与者便是掌柜曲赹慈，负责带领那个组织第三队的人。”宫宁赫道。

“昔月楼？”宫砚远脸色一变。

“是，也就是兰妃娘娘，三弟的母亲之前所在的花……住处……”宫宁赫越说越小声，眼睛往上一瞥，马上低下头来。

宫砚远一言不发，手指轻轻敲在桌上，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为何不直接肃清昔月楼？”宫砚远问道。

“怕打草惊蛇，他们做事素来小心谨慎，儿臣这些资料也是得来不易。之前我有派过人追杀一个嫌疑人，结果她跑进后宫里去了，儿臣这才作罢。”宫宁赫见他没发怒，才接着道。

宫宁赫的确不方便往后宫跑，哪怕他是二皇子也没有这个权力。

“那个人是男是女？”宫砚远问。

“看身形莫大约十多岁左右，大概和墨姑娘一样年龄吧，而且武功高强，跑得特别快。儿臣的人追不上。”宫宁赫回想道。

宫砚远也没有理由去鸡蛋里挑骨头了，换作别人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到这些证据，更何况那女孩还会武功。

“唉，你可知现在那救了雪儿的墨家丫头在何处？”宫砚远有些心烦意乱地叹了一口气，又问了一下墨沉舟的事情。

“在夜空羽夜公子那边，他把她带走了。”宫宁赫答道。

“雪儿不是在尚书府吗？墨家丫头怎么会去空羽那边？”宫砚远觉得奇怪，二人怎么分道扬镳了？

“是墨公子让夜公子照顾她的，她现在已经去将军府了。”宫宁赫道。

“……那好吧，那个组织的事情你继续调查，有什么线索再向朕报告。你先下去吧，朕泛了。”宫砚远听到兰妃娘娘的事情就有些避之不及，半请半赶地让宫宁赫退下了。

“儿臣遵旨。”宫宁赫不敢久留了，乖乖地退了下去。

兰妃娘娘的事情……宫砚远还记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