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重逢  |  第一章  赴京书生

艳阳当空，一名模样清秀、年约二十三四的青衣书生背着书箱走在荒山小道上。

此道乃西南边远地区赴京赶考必经之路，为了求取功名，不知多少读书人在跋山涉水的途中丢了性命。

有的不幸遇上歹徒，死于非命；有的被猛兽盯上，成了到口的猎物。更有甚者，沦为妖物的餐点，尸骨无存。

书生独自上路，边走边左右张望。昨夜他留宿于距离此地二十里以外的佰阳村，听闻村民说，曾有不少书生在爬上这座山头后从此消失。没人再见过他们下山，也未曾在山中见到任何尸骨。

眼前绵长的小径看不到尽头，四周尽是半人高的野草，没有高大的树木可遮荫，书生在烈日之下频频擦汗，不断加快脚步。

走了好一段路，路边出现一块大石，他便坐在石上稍事休息。

不远处草堆传来声响，似乎有什么野兽。书生凝神细听，却再无动静。他略作思索，决定起身继续赶路。

没走几步，青天白日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书生一怔，随即把背上的书箱抱在怀里狂奔起来。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呼唤。

“读书郎！”一把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

书生转头，只见一名撑伞的老者站在不远处，正朝自己招手。

“老丈，您叫我？”

“快点过来，老朽有伞。”老者指了指头上的伞说道。

书生闻言，立即往老者跑去。“多谢老丈借伞之恩。”

老者手中的伞不大，两人共撑着实太小，书生一半身体在伞下，另一半则湿透了。

 “哎哟，老朽这伞实在太小了，遮不了两个人。寒舍就在前面不远处，不如随我回去躲雨吧？”

举目荒芜一片，不见其他可躲雨之处。书生点头应承了老者。

老者领着书生离开小径，朝某方向走去，两人边走边聊。

书生见四下荒凉，开口询问老者因何居住于此。

老者道： “住在山上方便，果子多，野菜和小动物也多，最重要的是还没人打扰。不像我以前住在江边，大大小小的船只每天来来往往，吵得很。”

书生闻言，不再多问。反倒是老者接连询问起书生的身份和家境，得知书生姓辰，自幼父母双亡，家距此地约莫一个半月脚程，且尚未有家室后，似乎颇为满意，频频点头。

两人翻过一个小矮坡后，眼前出现一间茅屋。

书生跟着老者进屋，屋内有人闻声走出，是一名长相娇丽的年轻女子。

“这是小女丽儿。”老者引荐。

“爹，这位公子是？”女子见到书生眼前一亮，对他不住打量。

老者见女子毫不客气地将书生从头看到脚，干咳两声：“这位是我在回家路上遇见的辰公子，外头雨太大，便邀他来躲雨。”

女子看了老者一眼，对书生笑道：“原来是辰公子，家中少有访客，是小女子失礼了。”她朝书生行了一礼，随即殷勤地为他倒了杯热茶：“公子请喝茶。”

书生接过茶杯，望了一眼，并未喝下，反而转头询问老者：“老丈，不知屋内可有方便之处让小生换下这身衣衫？”

“有有有，你随我来。”老者说罢便将书生引入偏房。

书生进房后，四下一看，回头便对老者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是您闺女的房，小生在此更衣恐怕不妥。”

老者看一眼房里的女子物品，毫不在意：“我这屋不大，家里就这一个房，平日都让我闺女睡房，我睡外厅。”

书生面有难色地犹豫了好一阵，才谢过老者闭门更衣。

***

厨房一角，女子扒在窥视偏房的墙眼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房内的书生更衣。

书生虽背对着墙眼，但外表看来瘦削的他却非骨瘦伶仃。女子看着书生把湿透的衣衫脱下，露出了颇为结实的后背，忍不住垂涎三尺。

一旁老者看在眼里，忍不住道：“瞧瞧你那样子，人家要是看见了你，还不跑？”

女子示意老者噤声，轻手轻脚将墙眼堵好，这才给了老者一个白眼：“他有得选吗？”随即用手擦去嘴边的口水，露出一副馋样：“这次来的真不错，不仅样貌奇佳，身材也好，我一定要和他缠绵个三天三夜，才舍得把他吃掉。”

“骚狐狸！”老者语气中满是不屑：“天天害人，吃人还连骨头都不吐！”

“老王八，你懂个屁？让骨头在体内慢慢化掉才叫滋补！” 女子望向窗外，之前还偌大的雨势如今有了渐歇的趋势，“这么快就停了？你就这点能耐，还敢说自己有五百年修为？简直是笑话！”

老者气上心头，却没有反驳。

女子丝毫不理会老者的不悦，对其提醒：“待会无论用什么方法你都得帮我留住他，这样的佳品我已经很久没遇上了，知不知道？”

“知道啦。”老者说罢走向外厅，等候换好衣衫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