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走丢前，曾经问过我说：“哥，我们下了凡就要加入魔族吗？”

   我记得我当时的回答：“如果你不想要，没人能强迫我们。”

   那时候的乔依松了一口气。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说：“谁说被遗弃的天使就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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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对不起

   比娜看到拉斐特夫妇和莱克兄妹被烈火燃烧的那一幕时忍不住尖叫，那堆火依附着他们，急速地在他们的身上蔓延，燃烧着他们的肌肤，手臂，脸颊，身体的各个部位等，像是她曾经历过的......可是他们却像睡着了那般平静。不过，比娜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因为现场一片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带着趣味地旁观这一场无情冷血的祭典。此时，她已经染上了怒火，极度痛恨的气息在她的周身环绕着。

   比娜想立马冲出去，可她的腿像是石化一样，僵硬得动不了。在这紧急时刻，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束缚着她的行动，而她本身拥有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那股长久以来缠绕着她的力量。

   “咳咳咳咳！”她用力地拍着胸口，想要把身体里的那团东西给吐出来，但还是咳不出任何东西，直到一阵苦涩的灼热感涌上喉咙。

   她眼睁睁看着她的父母被燃成灰烬。终于，比娜跌在地上，她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畅快地以笑发泄出来。尽管她内心多么想把这里的所有人给杀了。但是体内那该死的力量阻止了她，让她原谅，放下这一切。

   她笑出了眼泪，这大概是她清醒以来，第一次掉的眼泪，那是嘲笑自己懦弱的眼泪。

   她知道自己唯有冷静下来才能恢复正常，只不过当下的她做不到。所以，她只能像个疯子般，情绪被那个咒语束缚着：

   “你是个善良的人。”

   “你要懂得原谅。”

   “学会放下。”

   “砰！”比娜把攥紧的双手敲在坚硬的地上。地上满是沙土和碎石。一颗锋利的石头不小心刺伤了她的左手掌。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屏蔽不掉这些话，她因这种精神分裂般的状态感到窒息，这痛苦比起被关起来的那段日子更加深沉。

   就在这时，直到吉亚赶了过来，把她带离这个地方，她才平复呼吸。

   “我来迟了。”

   来到这片空旷的草丛处时，吉亚才放开她的手说道。突然，“扒塔一声”，他跪在比娜面前。

   “对不起。”他低着头说。他恨自己没有能力把他们救出，他恨自己没有及时抵达神殿。

   她神情一怔，俯瞰着他。

   “对不起。”第二声，是对待他如亲儿子的拉斐特夫妇说的。

   比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究竟是谁的错？

   “对不起。”第三声，是对消失的比尔说的，他没有履行承诺过的约定。

   他的眼泪掉落在草地的那一刻，比娜已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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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是悲伤的。

   祭祀典礼结束以后，爱丽丝随着女巫来到神殿的后方。这里有一个隐晦的密室，被印着古老奇异图案的墙壁给掩盖了。女巫把手往那图案上一放，门打开了，她走了进去。爱丽丝站在关上的门外守候。

   这时，爱丽丝的手下，拉夫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爱丽丝，然后胆怯地说：“小姐......吉亚·维纳斯跑了。”

   “嗯......你先下去。”爱丽丝顿了一会才道。拉夫便离开了。

   爱丽丝沉默，她习惯性地咬了咬指甲。两个星期后就是她的法定婚龄，他将和吉亚结婚，这是加也纳村庄里规矩，所有人都必须与女巫给自己定下的伴侣结婚，即使和对方不认识。

   她有些焦虑，不管那个吉亚是什么样的人，她都要和她结婚，这样才能离开女巫！

   想着想着，密室里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女巫黑着脸从密室走出。爱丽丝见状马上放下手指，低着头。

   女巫靠近爱丽丝，冷冷一笑。

   “呵！”女巫用虎口按着爱丽丝的脖颈处，尖锐的红色指甲不一会儿就在她颈上划了一道小小的伤口，女巫接着在她耳畔处道，“如果我死了，你也要陪葬，懂吗爱丽丝？”

   爱丽丝怯弱地抬起头，望着她那幽深的瞳孔，瞳孔里倒映着自己害怕的模样。她全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不敢相信，在别人面前高傲美丽的爱丽丝，竟然也会露出这般恐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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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娜眼神空洞，没有方向地走在这片黑夜里。似乎只有黑得看不见五指的这里才是她该呆的地方。

   她真的累了，在恢复记忆后亲眼目睹了家人的离去，自己却无法解救他们。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事。

   而在她发呆走神的时候，一个男人在背后盯着她许久。

   这个村庄真有趣。这位神秘男人心想。

   就在不久前，他发现这个举办着祭典的村庄里居然有灭亡的女巫，还有坠天使。于是，他来到神殿看着正指着“11”的时钟，呼出一团黑色的雾气，时钟快速转动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12”。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隐形状态的他，在空中咻的一下消失了。

   这也使到，祭祀典礼提早一个小时进行。

   此时，他背着手走到比娜面前。

   “你要加入魔族吗？”比娜的睫毛动了一下。

   “或许，你可以在里面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包括家人。”

   比娜顿下脚步，她还有家人吗？是比尔哥哥吗？还是那个人...她猛地想起很久以前一直陪在她身旁的，那道颀长的身影，久得她差点把他给忘了。可是，他们还活着吗？

   黑暗中，比娜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个人也不畏缩地迎上她的视线。他们两个一高一低对视着。片刻后，比娜收回目光，她目前还恢复不了自己的能力。

   “你到底是谁？”她沉声问道。

   那个人邪魅一笑，变成一道黑影在她周围蹿过一圈。

   随即又现身在她面前说：“真正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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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想说：每一章节前的一小段故事，可以是讲述过去或是未来。第一卷的“我”是以第一主角，比尔的视角来写，第二卷则是由第二主角，神灯里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