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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九尾狐兄弟传之倒数 • 13 李砚的鸡蛋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3日 下午4:59    总字数: 7910

天色渐暗,奇宥莉和金修悟在李朗的说服下,终于勉强同意暂时跟着具申炷先行离开李砚的家。撇开了闲杂人等之后,李家两兄弟这会儿终于可以安心谈话。在李砚总算厘清李朗和蟒蛇一伙儿人的关系之后,对李朗有的只是满满的不舍和愧疚。

就在两兄弟一同盘腿坐在床上,用床上桌用晚餐的时候,忍无可忍的李朗终于鼓起勇气请求道:“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嗯?”

李朗边咀嚼着冷面,边用撒娇般的语气埋怨道。“一直这样被你盯着,我都快吃不下去了,感觉怪不舒服的。”

李砚闻言只是静静地收回心疼的眼神,然后继续吃着面,并没有回应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朗微微叹息,道:“这不完全是你的错。所以,我不怪你了。”

“如果不是我的错,那难道这还会是你的错吗?”李砚见李朗错愕的凝望着自己,之后便充满感慨与无奈的继续说道:“整整六百多年……我们兄弟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这么靠近,伸手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们却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走了那么多冤枉路……”

李朗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碗里的面条。

“朗啊。”李砚唤道。

“嗯?”

“还痛吗?”问这话时,李砚明显的犹豫了。

李朗顿了顿,老实回答道:“…现在不痛了。不发病时,我其实挺正常的。如果现在那可恨的混蛋社长出现在我眼前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直接把他给咬死。”

“切。”李砚放下筷子,正色地盯着李朗,缓缓问道:“说认真的,为什么你以前都不告诉我呢?明明你有那么多机会不是吗?如果早就跟我说你并不是心甘情愿被绑定契约的,那样的话,我们说不定早就和好如初了,而那个蟒蛇更不可能有机会解除封印重现人世!”

李朗撇撇嘴,突然觉得没心情吃面了。

李砚继续发着牢骚。“现在可好,不止蟒蛇出来作乱,就连你那个混蛋恶人都作威作福的把你吃得死死的!哼!一想到这个,真是气死我了。而最让我生气的是我自己,我怎么就完全没有怀疑过呢?还有你,你真的是要把我变得有多坏才甘愿啊?”

李砚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着话,然后又自问自答道:“算了,反正幸好你愿意重新信任我依靠我。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乖乖地呆一旁看着吧!我一定会让那些混蛋付出代价的,一个都不会放过!”李砚一口接着一口的大口吃面,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黯沉阴郁,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李朗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动作,完全静了下来也没有继续吃面。

察觉到李朗的不对劲时,李砚后知后觉地关心追问。“怎么了吗?你怎么不吃?”

李朗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砚哀叹了一口气,道:“肚子肯定饿了吧!听话,就算没胃口也多少吃一些。赶紧吃完了我们就出发去找那个社长算账!不管怎样,今晚一定要把你跟他之间的契约给解决掉!”

看着那个一心要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李砚,李朗心中一暖。这是李朗不曾想过会有的这么一天。

以前宠爱自己的山神哥哥好像又一次回到自己身边了。李朗没有搭话,不过倒是顺从地重新拿起筷子,开始继续吃冷面了。

“这契约的事……能解决最好,那我就真的可以解脱了。不过,如果真的解除不了契约,我也不会怪你的。这毕竟是我自己种下的祸根……”是啊,如果当初李朗没有脑子一热想着复仇,那么他又怎么会被李砚致伤而被迫跟社长绑定契约。

闻言,李砚的脸色越发沉重。

一想到自己对李朗做的事情,李砚又忍不住发出长叹声。

“对不起。”李砚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心声说清楚。“朗啊,600年前伤你的那一剑……我并不是真的要置你于死地的。”

“都说不怪你了。”

“我不知道你竟然会伤得那么重……可是我…我真的……”已经手下留情了。

“行了,别说了。”李朗抬眼看着满脸自责的李砚,轻唤道:“李砚。”

“嗯?”李砚有些错愕。听到连名带姓的称呼,心头不由得一紧。也许他还是有所期待的,亦或是他奢望太多了。毕竟两兄弟终于把话说开了,但是这些年来他们疏离的关系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弥补得了的。

李朗又叹了一口气,接着才缓缓说道:“其实砍我那一剑,你做得很对。我现在不怪你了……换做是我,我也会做跟你一样的决定的。毕竟,不管是当年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死在我手上的无辜亡魂也已经堆积成山。像我这样混蛋的狐狸,你只是砍我一剑,对我来说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朗啊,也许这么说的确有点让人无法置信。可是,我当年真的已经尽量控制力道和角度了。我不是存心要重伤你的,就只是想借此警告你不要再滥杀无辜吧了!”

“好了啦!你烦不烦啊?干嘛像个糟老头似的啰哩八嗦的。反正啊,好的坏的,也全都过去了。”李朗摆出一副怎样都无所谓的样子。他耸了耸肩,然后直盯着李砚碗里的鸡蛋,用充满玩味儿的调调,轻声道:“喂!你的鸡蛋吃不吃啊?不吃的话,就给我吧!”

李砚愣了一愣,看着李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朗也沉默地等待着,但其实心里充满矛盾和不安。因为李朗一直都知道,鸡蛋在李砚的心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而这时的李朗,这么为难人的要求实则是故意存心想要用此来试探李砚的。李朗想要看看,现在的李砚是否是真的重视他,而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两兄弟各有所思的保持静默,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李朗开始流露出失望的忐忑神情时,李砚突然用筷子把自己碗里的鸡蛋给主动夹到李朗的碗里。

就这样,李朗盯着他的碗里,那突然多出来的鸡蛋,狂喜又感动的心情让双眼不自觉蒙上了白雾。李朗满怀复杂心情的抬起眼眸,迎上了李砚温柔的笑颜。

李砚非常清楚,李朗肯定是刻意而为之的,就像他们俩以前还生活在白头大干上的时候一样……

“干嘛一副高兴得快哭的样子?才不过一粒鸡蛋而已,难道就这么感动吗?”李砚故意调侃。

李朗自嘲般的露出傻笑。“如果是以前,当时还在当山神的你……就算我有再无理取闹的要求,你也肯定二话不说就顺着我的。可是现在,我没想过你还会让着我……唉,毕竟,前阵子不过讨你几口冰淇淋吃你就已经要对我喊打喊杀的了。小气的家伙!”

“就算是还在当山神的时期,我也不会顺应你所有无理取闹的要求的。但是,当初的我能对你万般的要求的都一一应允,那全都是因为一次都不曾提过什么出格的要求。”李砚撇撇嘴,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便缓缓开口道:“朗啊,你从小就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乖孩子。也从来不曾对我这个哥哥有任何不敬的地方。至于你每次故意跟我抢食物,还有提出各种花样搞怪的鬼点子嘛……我都是心甘情愿答应你的。至于后来怎么不让着你了,你就该好好检讨一下你自己的行为了。”李砚不自觉地有叹了一口气,眼神显得有些疲惫。

“现在回头仔细想想,好像在600年前的那一剑之后,你还真的如你所言的依然处处让着我呢。只不过,一直到我把你最疼爱的具申炷给狠揍了一顿,还有我给你的初恋送了那副眼镜之后……”李朗突然住了口,有些没趣地静静低头吃着面,却依然放着李砚的鸡蛋不吃。

李砚微微叹息,道:“不是故意跟我讨的鸡蛋吗?怎么又不吃?”

“反正你给我后这鸡蛋就是我的了,你管我吃不吃。”李朗说。

李砚摇了摇头。“知道你长大后,我最讨厌你的地方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这种喜欢欲言又止,话说一半,然后又口是心非的样子!干嘛老是要这样让我猜你心里想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像小时候那样有问必答,所有心思都一目了然的,那该多好?为什么现在要变成这样,让我一直费劲儿的猜你所有的动机和想法呢?”

李朗听了李砚的话后,心情莫名的失落。尔后,李朗才轻轻地应了一句。“……我以为你不在乎我了。所以,就算说了也没用啊。”

“朗啊,可我在乎啊!一直以来都没变过。”李砚的语气诚恳,眼神坚定。“还有,之前每次见面都无理取闹的吵着要我杀了你,那时的你也是真心的,对吧?”李砚无声叹息,接着道:“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反正总要死的,或迟或早吧了。既然如此,我觉得能死在你的手里也很幸福。”这一次,李朗完全的诚实说出心里话。反倒是李砚被怔住了。

“什么?”李砚一愣。

“难道不是吗?母亲遗弃我,而你也为了女人抛下我。那样也就算了,但我后来也的确造了杀孽,血债血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既然你以前失手了,那么就再来一起把一切都结束吧!与其当个傀儡,我想要一个痛快的了断。当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李朗诚实地进行剖白。

“都说了,我没抛弃你。我——”

“嗯,我现在知道了。你不用再解释了……”李朗淡然地打断李砚的话,前思后想后,又继续说道:“当时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原来的想法……在我看来,我不过是你一心想要舍弃的累赘吧了。跟你分开,失去你还有小黑狗之后,我迷失了自己。或者说,那才是最真实的我吧!反正我一开始就都是独自一人的。而且,比起再度被抛弃和注定被人欺负的命运,我觉得我反击他们保护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当时的我,已经没办法思考得更多的了。想要活下去的话,我就只能从报仇中找到寄托。在失去你之后,也没了家和小黑狗……我总该为自己找个新的人生目标吧?”

“杀人是不对的。你想报仇的话针对那些伤害山林的人就好,可为什么要连无辜的人都杀呢?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你斩杀他们难道就对吗?”李砚痛心地斥责道。

“……他们并不无辜。”李朗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回话道:“当时漠视了旁人的恶行选择了沉默,无形纵容那些恶人犯下的杀戮。这样的他们尽管手无缚鸡之力,但并不无辜啊!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朗啊!”

“也许就像你说的,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我的思想和心智已经扭曲得可怕。”

“我——”

“可是不管怎样,我并不后悔。”李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声说:“就算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可是我不后悔自己走过的路。因为这就是你教会我的啊!‘不管是作为狐狸,还是作为人生活,自我放弃的人是无法得到救赎的’。也因为如此,在你离开了山林之后,我还在原地傻傻地等着你回来。可是一场大火之后,什么都变了。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等不到你和具申炷,倒是等来了一堆凶神恶煞的人肆意在山林放火还喊打喊杀的。我抱着小黑狗日夜躲藏深怕遭受毒手,可是到后来,我们都已经没地方逃,也没地方躲了。当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只能可怜兮兮的哀求他们至少能放过小黑狗一条生路。可是,他们根本不听。我拼命找机会让小黑狗逃走,可是它也不愿意。我就这样紧抱着小黑狗被他们一群人包围殴打,一度以为那就是我人生的最后……”说到这里,李朗莫名的哽咽了。

“好了,别说了。”李砚道。

李朗却没有停下,反而在吸了吸鼻子后,低着头继续说道:“我当时被打得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小黑狗就躺在我身边不远处,可是它已经奄奄一息了……它很痛,我知道……它想要解脱……我……我好怕……我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好怕……小黑狗在哭,它很痛苦……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我不想它那么痛苦下去……我……最后,我实在没办法看着小黑狗那么痛苦,我……我只好用我这双手……亲手杀了它。”

在微妙的氛围中,空气仿佛变得稀薄。李砚仔细地打量着李朗,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来。而李朗在半晌的沉默后,又接着慢慢开口说道:“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李砚没有搭话,整个人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好像还没有完全从李朗转述的过往回忆中挣脱出来。李朗见状,便自顾自的继续开口说:“如果你真的能原谅我,愿意跟我和好的话……那么,我想请你今后帮我照看宥莉和修悟。”

李砚微微皱眉,问道:“那只小狐狸的事情我听申炷说了。倒是那个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突然收留人类的小孩?”

“什么嘛,你竟然没能认出来他是谁吗?”李朗突然笑了。“那孩子的前生,就是你当初送给我的小黑狗啊!”

“嗄!?”李砚的脑袋当机中。

“我用老虎的眉毛眼镜确认过了。那孩子就是我的小黑狗!”说到这个,李朗顿时心情变好了。能跟小黑狗的转世重逢,这也是他苦闷人生里的其中一件快乐的事情了。

可是,李砚却不这么认为。“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就这样把他给带走啊!你这个做事怎么就这么不思考后果呢?你难道就不知道他的人类父母亲会担心他的吗?”

李朗努努嘴,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反驳道:“哼!他的亲生父母亲抛弃他了。那种亲生父母不要也罢!还有,他那个继父每天拿他当沙包练手拳打脚踢的!如果不是我去救了他,他早就被打死的了!又不给他上学,还不给他吃饭,每天任凭他游荡街头,不然就是把他锁在家里软禁打到半死……哼!那种人渣继父,不认也罢!”

“朗啊。”

“干嘛啦!”

“…做得好。”

“咦?”

“我称赞你做得到!做的对!”李砚微微一笑,开心地说道:“真好,看来我的弟弟真的完全没有变过呢。这样我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儿,李朗反而显得不自在。

“不觉得有我这种在三途川恶人通缉榜上的弟弟,让你丢脸了吗?”

李砚抿唇一笑。“看电视剧时心得果然没错。不是都说恶人要坏得有理由才能讨人喜欢吗?朗啊,哥哥我很开心。因为有你这样善良的弟弟,所以很开心。”

“…善良吗?”李朗有些迟疑。“这词儿跟我多不搭啊!”

“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你表面上的行为有多恶劣。至少,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家的李朗原来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这就足够了。朗啊,谢谢你今晚跟我说出这些心里话……哥哥以前没白疼你啊!”

李朗敛下眼睫,莫名地有些伤感。“反正,你得答应我,以后你也要代我好好照顾宥莉和修悟那孩子,好吗?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必须保证不能让他们受委屈。不要让他们跟我一样走了歪路……”

“不要说的好像你随时会死去这样。朗啊,你就好好的活着,我会陪着你一起照顾好他们的。嗯?”

“没用的。就算我想继续活着,可是契约是解决不了的。要是有解决之法,我又何苦被社长那混蛋牵制那么多年的时间……就连网兜爷爷每次想方设法的要帮我解除契约也不成功。”

李砚却不置可否。“那是因为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说过,我会帮你的。相信我吧,朗。”

“他们想要的人是你。因为蟒蛇要的是你的身体,所以契约指名非你不可。如果我想解除契约的话,就代表你会被牺牲掉……”

“唉呀,就说你道行不够啊!”李砚装模作样的摇摇头,出言调侃道:“看来这么多年来你只长了岁数,可这脑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笨呢。”

“喂!信不信我咬死你!”李朗露出犬牙威胁道。

李砚笑了笑后,轻声道:“社长只要求让你把我带去他面前,对吧?”

李朗点点头。

“那我知道了。你尽管照着他的意思做,因为我很肯定他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

“就这么有把握?”李朗有些怀疑。他忧心地提醒道:“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一条蟒蛇须要对付!”

李砚摩挲着下巴思索着。“蟒蛇的事情暂时放一边。现在还不到正面冲突的时候,当务之急,我们得先解开你身上的契约限制。确保你的性命不再被威胁了之后,我们再想办法处理掉那条蛇。”

“那……”

“把社长和蟒蛇各自引开就行了。”李砚点了点头,道:“对了,你帮他们跑腿了那么长时间了,有没有听过什么关于智雅父母的事情啊?”

李朗闻言一脸不乐意了。“不是说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我的事情吗?怎么好端端的又突然担心起你那个初恋女人了!”

“吃醋了?”

“谁吃醋啊!”李朗生气地鼓着腮子。“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你弟弟我都快被恶人折磨得一命呜呼了,你竟然还有心情担心你女人的父母?哼!到底是我比较重要,还是你女人重要啊?”

李砚省略思考的脱口而出。“都一样重要。而且,我不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冲突。”

李朗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李砚摇头失笑,突然开口道:“你碗里的鸡蛋还要不要的?不要的话,我可要拿来吃了。”

“不准拿我的鸡蛋!”李朗气呼呼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碗。

“那明明原本就是我的鸡蛋。”

“你已经送给我的,所以鸡蛋是我的了!”李朗圆瞪着眼珠子。“既然是我的鸡蛋,任何人都拿不走!”

李砚见状,却笑得开怀。“对,你说的对。我给了你鸡蛋,那鸡蛋就是你的了。那同样的道理,我把你从饿鬼森林带回了白头大干,我给了你名字,给了你一个家,我还认了你做弟弟。所以,你自己说说看,我是你的谁?”

李朗怔怔地盯着李砚瞧,那憨憨的模样看起来呆萌不已。

“我们是两兄弟,这是不争的事实。血浓于水,你想断也断不了。朗啊,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同样的,我也是这世上你唯一的亲哥哥。所以,我已经是你的哥哥了,任何人都抢不走的。你明白了吗?”把话说开了之后,李砚的心里顿时轻松不少。他面带温柔笑容的看着李朗,眼神就像对待年幼李朗的那样,一如既往的宠溺。

当李朗接触到李砚那几乎快被自己遗忘的温柔眼神时,李朗的心中顿时释怀了。李朗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熟练的用筷子夹起李砚刚才给自己的鸡蛋,一脸满足地大口大口的吃进肚子。

李砚满意的点点头。“对,我们小朗就该这样乖乖听话才更惹人疼爱。”

“不要用那种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跟我说话。李砚,我已经长大的了!”

李砚又点了点头,轻声道:“也对。既然你已经是大人了,那么我们就来一次认真的成人对话吧!朗啊,我要你跟我约法三章。从今以后,不准再隐瞒我任何事情。”

“那作为条件,你也会向我坦白所有事情吗?”李朗挑衅的问道。

李砚耸了耸肩,道:“我可没什么秘密好隐瞒的。”

李朗微微皱起了眉头,开始在认真思考任何李砚以前可能犯下的罪证。

“别费劲儿了,我早说过了,我对你一直以来都是坦荡荡的。唯独你,每次都对我三缄其口,而且还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砚道。

“那……那你就跟我约定,以后都不准…抛弃我。”李朗说完话后,立即就低下头来,深怕对上李砚拒绝的眼神。

“怎么一直重复这个话题?朗啊,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就绝对不会抛弃你。所以,不要浪费时间纠结在这一件事上面了。”李砚看着那个终于吃完面的李朗,接着问道:“吃饱了吧!那,我们现在一起去找社长!”

李朗看着信心十足的李砚,心情卻莫名的忐忑。

看出李朗的担忧,李砚宽慰道:“对你的哥哥我有点信心,可以吗?”

“我心里不踏实。”李朗诚实回答。

“总之,一切交给我处理。你只管安静地呆在一旁看戏,嗯?”

“好吧!”见李砚自信心爆棚,李朗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突然间李砚刚才问的问题又一次浮现脑海,李朗考虑了一下,才柔声问:“关于你女人父母的事情,你现在掌握的情报有哪些?”

“一些些吧!总之,全部事情好像跟一个头上刻有‘西京’的罪人有关系。”

李朗闻言一怔。

李砚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李朗,轻声问道:“看来你真的知道些什么呢。怎么?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虽然我不清楚你女人父母的事情,也不了解。但是,你要找的人,我想我知道是谁了。”李朗冷哼一声,渐渐流露出肃杀的气息。“李砚,那个长年来以契约之名强迫我跑腿做事的混蛋社长,他的额头上就有刻着‘西京’二字。”

“确定是他吗?”

“当然确定!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他。就因为当年他给我了一颗酸浆果,结果害得我这些年失去自由,身不由己的为他办事……哼!”李朗气得牙痒痒的。

“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打电话给社长约他出来。这次,换我亲自去会会他!”李砚露出狡黠的笑容。

【未完待续】